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综]这个财阀接地气 作者:银发死鱼眼 文案 阿庆,农民一枚。 对于重生成为霓虹财阀家的大小姐这回事——不怕人笑话,至今她都每天照三餐烧香感激祖宗在天之灵。 今生她家资巨富,底蕴浑厚,更兼容姿端丽,玉立婷婷。真可谓大写加粗的人生赢家。 可要是不姓‘西门’那就更完美了。 这不是金瓶梅同人,这不是金瓶梅同人,这不是金瓶梅同人,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金牌编辑评价: 平凡人阿庆重生成日本财阀大小姐,虽然背上西门的姓氏显得名字格外猎奇,但该有的白富美配置确实一样不缺。可她没别的爱好,就是独爱种地,青椒茄子黄瓜番茄全都是她人生的挚爱,交往了个酷爱玫瑰的华丽少爷——那啥,打个商量,玫瑰旁边让我重点菜呗!全文诙谐幽默,情节高潮迭起,视角的切入点新颖,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平平无奇的日常在作者笔下却充满惊喜,情节爆笑,是一篇让人欲罢不能的好文。 ==================== 第1章 今天不是周末,可f4却早早的回了家。原因是中午用餐的时候某个倒霉鬼吃橙子溅了一滴进道明寺眼睛里。 先不说本来在二楼拥有独立餐厅的他跑到楼下去是不是有病,人多手杂的有个磕磕碰碰一般也难免是不是? 可那些因素在大少爷眼里都构不成让自己不快的理由,总之别人就是有错。 道明寺在餐厅发了一通火,把吃东西不小心的四眼胖子吓成了缩脖子鹌鹑,然后一句话没撂带着f3离开了学校。 可离了学校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哪里好。今天太后回来了,道明寺不想回去找骂,心情烦躁下连去找乐子的念头都没了,最后几人干脆去西门家打麻将。 几圈下来是越玩儿越没意思,到了最后众人都兴致缺缺。道明寺把牌一推“回家了!” 还不如回去挨骂呢! 西门只好无聊的站起来送他们几个出门,刚到大厅,就看见本应该在乡下祖宅的妹妹挎了一包轻巧的行李摇摇摆摆的从大门进来了。 西门震惊之余忙抛下三个猪朋狗友来到妹妹面前“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件事?” 他不认为阿庆是突发奇想自己跑来东京的,毕竟每年的这个时节她可忙碌得很,哪有耐心搭理远在东京亟待关怀的哥哥? 想到前段时间母亲提过阿庆也到年纪了,不能再放任她在乡下疯玩,必须得回归社交圈。西门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可对于接妹妹回来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自己,西门此刻对于母亲是颇有怨气的。 他也不想想自己最近成天不着家,西门夫人为了对付天生反骨的女儿已经心力交瘁,哪里还懒得理会他? 西门庆见他哥一副恼火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忙拍着她哥的后背安抚道“你也别怪她,咱妈也挺可怜的,摊上你这么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儿子,换了谁都得暴躁,只是可怜了我。” “我的错?妈妈因为你这几年吃了多少降压药了?”西门差点没被她噎死,刚才的一点愤懑也消散无踪了,觉得她受到忽视很可怜的自己真是个笨蛋。 他把西门庆手里的小包接过来“就你自己?司机呢?” “被堵在半路上了,我嫌在路上磨蹭,就扔下他自己乘新干线回来了。” “那干嘛不避过这个时间?”西门无奈道“车站离家里也不进,你还得打车回来。” “没,我走回来的,五六公里而已,干嘛花那个冤枉钱?东京的出租车贵的要死。” 五——六公里而已!另外三个人对这逻辑有些理解不能,那照这么说英德也就离他们各自的家三五公里左右而已,成天被接来送去的他们算什么? 不对,西门家的大小姐盘算打车划不划算的问题本来就不合理吧? 西门倒是相对淡定,毕竟从小接触她‘异于常人’的价值观,哪怕不能理解,但总能做到见怪不怪。 总之这丫头的理论就是家里怎么样她管不着,总之自己的是能省则省。从小也没有短她吃穿,不知道哪里学的小气作态。 母亲一向是看她不惯的,可母女俩斗了这么多年,谁也没奈何谁。 西门只好绕开这个话题“怎么?这次难道是妈妈大获全胜了?不然你怎么肯这个时节回来?” “别提了!”西门庆挥挥手晦气到“这次她来真的,推土机都已经就位了,说不回来就把我种的玉米全都推平。” “那是人干的事吗?这都可以掰玉米棒子了,下面还种着黄豆和茄子呢。”她想想自己那些宝贝命悬一线的样子,就一副快被挖了肉一样的表情—— “所以我先回来稳住她,让老宅的人先把玉米抢收了,等过阵子收了豆子和蔬菜,谁还理她?” 西门抽了抽嘴角“所以这就是你磨蹭到现在的原因?没人替你收拾行李,是因为你把人都使唤去种地了?” “不是我说你也别这样糟蹋人,家里哪怕资历最浅的管家也是名校毕业层层筛选的。每一个人的薪水拿出一小部分就够买你一年到头折腾的那些三瓜两枣,特意聘用人家干农民的活儿,这不是折腾人嘛?” “切!也就你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大言不惭的小破孩儿搁这儿矫情,他们可开心了,尤其是藤田大叔,说我帮他找到了人生真正的意义,这会儿比我还宝贝那些东西。” 藤田是老宅的执事长,以前是专门服侍他们爷爷的,在这个家资历很高,后来爷爷去世自请回老家打理祖宅,就连现任的家主他们父亲见了人也得客客气气。 西门知道他们早已经沆瀣一气了,不然这么多年母亲也不至于拿她无可奈何,至今只能用到这么失态的手段。 “行!我矫情,下次再跟你论这个话题我就不是人。”他索性不跟阿庆纠缠,眼光瞟过f3,才想起自己把人晾在这而半天了。 连忙拉过妹妹互相介绍到“这是阿庆,你们好多年没见到了吧?” 又对西门庆到依次到“阿司,类,还有明,你还记得他们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西门庆有个好处就是自来熟,更何况这几人小时候是真在一起玩儿得不错的。 “这是铃嘛!”她指着美作到,美作开玩笑般冲她做了个绅士礼,然后就听到这家伙接了一句“小时候还追过我来着,见天的送我他自己做的小手绢,布娃娃。” “别说手艺还真不错,现在该学刺绣了吧?” 美作的笑脸顿时就僵了,迎着f3审视的眼神下意识的想后退。他这爱好其他几个是知道的,不过随着慢慢长大,约会的女孩子嫌弃,他们也嫌弃,美作现在只能偷偷摸摸在家做手工了。 听西门庆一把将自己的陈年老底掀出来,三两步跑过来做求饶状“别,忘掉这一出吧!年轻的时候不懂事。” 他一贯喜欢年长思维成熟的大姐姐,这两年更是有夫之妇也不放过。但小时候眼神不好,只觉得阿庆跟那些见了蜜蜂就哭,哭起来挂鼻涕的小女孩是那么不一样。 西门庆视线又落到花泽类类身上“类!好久不见。” 花泽类友好的冲她笑笑,两人也就仅此为止。从小西门庆就觉得这小孩儿不好相处,那时候还有忧郁症的苗头,玻璃一样敏感易碎。 她自知自己粗枝大叶,所以唯独在花泽类面前小心翼翼的,玩笑也不敢随便开。可这种体贴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差别对待?所以两人那时候也关系平平。 还不如成天挑事和她掐的道明寺! “哟!小卷毛,你都长这么高了?”西门庆对着当初那个执拗的熊孩子调侃道“你看起来不错,被我打破的头——” 随即视线扫到道明寺脑袋上的头带,悚然一惊“还破着?” 道明寺连忙把头带扯下来摔在地上“闭嘴,丑女!” 这时候道明寺的身高已经在一米八以上了,还留着冲天的卷发,发起火来是挺有压迫感的样子。 可西门庆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比自己矮半个头,成天干些人嫌狗憎的事,你不跟他计较他总搞得出让你忍无可忍的事,最终一贯以被揍一顿可怜巴巴收场的样子,哪里会被这架势震慑? 她记得自己去乡下前跟他打的那一架特别凶,原因是什么已经忘了,总之是这家伙干了然人打小孩也在所不惜的事,结果把他的头打破了。 也是因为这事,本来不怎么同意她去乡下的妈妈不得不松口让她滚出去避风头。 这一避就不回来了! 道明寺此刻的心情与其说是愤怒还不如说是羞恼,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被打破头又听说这家伙搬到乡下怎么在家里大哭大闹然后被太后摁死的场景。 还偷偷在上学的路上甩掉司机和保镖企图去乡下逮她。 可一个人跑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家在哪儿,不但身无分文,还毫无生存意识。最后道明寺家把整个东京翻了一遍才又把人找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顿揍。 饶是道明寺再怎么粗神经,也知道那是不得了的黑历史。说实话刚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心里还有点雀跃的,可现在被扒了面子怎么能不恼火。 他有心想跟这丑女好好清算一下当初的事,但花泽类和美作玲显然不像他这么没眼色,人家长途跋涉刚刚回来,正是兄妹团聚好好亲热的时候,你在中间杵着是什么意思? 所以见道明寺来了劲,趁他发作之前齐齐出手把人架走了。 晚上西门夫人没有回来,听管家说又是飞到那里去了,父母常年做空中飞人,两兄妹也不介意,只有他俩还来得自在一些。 西门这些年没有白白祸害那么多小姑娘,把妹妹当情人哄,整个晚餐可谓极尽浪漫,西门庆哪怕牛嚼牡丹呢,也嚼得乐呵。 既然回来了,上学的事情就得提上议程。 西门庆离开东京多年,对这地界已经不熟了,而且只打算待到收获季糊弄一下老妈,自然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理所当然的就被西门安排进了英德! 西门庆一开始对这学校感官不错,几大家族投资的,环境自然无可挑剔,就是校门口送学生的豪车密密麻麻的排着队,让人晕得慌。 可这份熙攘都和她无关,f4有专门的入校通道,说是其他人不能用,保证一路畅通。 西门庆咂了咂嘴,感叹了一番总二郎在这里过的特权阶级日子,不过作为利益既得者额,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新同学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友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但换个角度讲,反正相处不了多久,想必不会产生什么交集,这样其实很好,到时候她抽身走人也毫无负担。 总二郎上午最后一节课过后就来他们教室将人带到了学校餐厅的二楼,西门庆不明白既然环境,风格,厨师都不一样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单独开辟一个房间做他们的私人餐厅。 这样坐在上面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学生,大家除了用餐就是用爱慕或者崇拜想往的眼神看向二楼—— 这,这样吃饭真的不会背后发毛? 不过没多久西门庆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像丛林中的狮子占据着高点俯视匍匐在下面的动物一样,他们是通过无处不在的等级制度将自己的统治地位深深植入所有人心中。 为什么在一个学校之内会强调这些——因为有长期且已经让人习以为常的霸凌事件。 西门庆看到一楼那个戴着眼镜,体型微胖的男同学被所有人推搡到中间,不敢往哪里逃都有人迅速把缺口赌上,最后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圈。 人们兴奋的尖叫起哄,摩拳擦掌的好像在迎接什么喜庆的活动一样,那些笑脸此刻看起来像一张张妖魔鬼面一样,没有一个人流露出哪怕一丝对同学的同情和担忧,更没有人对这种不可思议的状况提出异议。西门庆觉得从刚才开始整个空间都扭曲了一样,空气越来越稀薄。 “碰!”这是她猛的站起来,将椅子带倒的声音。 第2章 西门庆上辈子就是个穷乡僻壤里连进城次数都寥寥无几的乡下妞。 这种没见识的屁民搁他们那儿到处都是,可再怎么没有见识,也知道大清已经亡了,现在是讲究平等自由的年代。 上辈子的阿庆虽穷,但自家盖的品味老土的砖房依山傍水,每天侍弄作物,散养鸡鸭,物资大部分自给自足的情况下,倒也不愁吃穿。 就是他们那儿实在太偏太穷了,记得小学的时候上学得靠支教,后来国力不断发展,也逐渐辐射到了偏远之地,他们才得以正常的接受教育。 不过起步晚,又天赋有限,所以大部分人还是留下来过上了和祖辈一样辛劳朴实的日子。 当然阿庆也一样,在意外英年离世之前,贫穷质朴寒酸短见的乡下妞烙印已经深深的打入了灵魂中。 拥有第二次生命的喜悦是显而易见的,她作为婴儿出生的时候还能清楚的回忆起死亡来临那一刻对整个世界的眷恋和不舍。 更何况这辈子还出身于巨富之家——发财梦人人都做过,她以前还想着有钱人吃饭是不是真的用金子做的碗筷呢。 当然那是暴发户加神经病,总之对于第二次生命阿庆是抱着由衷的感激。 可要一个人格已经定型的成年人适应截然不同的生活和价值观不是件容易的事。 财阀豪门不光是吃穿上的精致豪奢而已。仪态礼节可以培养,才艺修养可以学习,但某些已经定型的东西,你是没办法全然剥离然后塑就一个全新的截然不同的存在的。 那些寒酸,小气,刁钻,计较,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于阿庆却是组成自己这个存在的一部分,已经过了矫正的时机,自然不可能因为家境的改变就消弭无踪。 很长一段时间西门庆对这个以前万万不敢想的阶层是无所适从的,所幸的是,对于成年的灵魂来说,幼年的时间长得可怕,给了她足够调整的时间。 阿庆摸索良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平衡之道,并且学会了对一切坦然视之。 于是当初她不顾家人的阻拦搬到了乡下,和熟悉的土地和粮食作物待在一起,终于找到了让自己安心的生活方式。 可同样是种地,上辈子和这辈子也是不一样的,西门庆深知这一点,现在的她有了自己出生开始就背负的责任。 她一直认为,上流阶层的精英子弟们既然能享受优渥生活,就应承担相应的义务。 社会大部分资源倾斜在他们身上,拿的多就得干得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接受这么好教育质量,不说一个个必须得在各大领域有所建树吧,但至少得为整个时代的良性发展树立一个好的标杆,让后面的人有努力的方向。 可楼下餐厅这一幕,完全让人看不到这些家伙作为国家的下一代还有什么希望,这种全民参与性质的暴力往小了说是教育的悲哀,往大了说简直是人性的沦丧。 更甚至在场的人可能并不觉得什么,罪恶的参与人数一多,罪恶感就会不断被削弱,就如同海啸席卷了人的生命,有哪一滴组成整个海啸的水珠会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吗? 西门庆猛然站起来带倒椅子的动静把f4吓了一跳,楼下本就闹闹哄哄的倒是全然没有注意这里。 她转身就要往楼下走,被道明寺一把拉住手—— “你去哪儿?” 这时西门庆还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四个家伙,只以为他们袖手旁观而已,看他们随处不在的特权,总归是没人能欺负到他们头上。可这样的冷漠她打心底是不赞同的,所以态度就有点冷。 “去叫找老师!”她说“虽然学生之间的纠纷捅到老师那里不好,但这已经不是不是纠纷的问题了,是犯罪!” 这话话一出,四人面面相觑,就连一直哈欠连天要睡不睡的花泽类也睁大了眼睛一副听了天方夜谭的傻样。 唯有快一步反应过来的西门痛苦的捂住额头,他想起来了,这几年因为和阿庆聚少离多,见面机会难得当然各种亲密,可实际上他们在很多事情上存在着巨大的认知分歧的。 不该让这家伙看到这一幕! 西门这么想着,准备哄她先回避,美作那个嘴快的就指了指餐厅某个角落“可老师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权限啊?” 西门庆对于老师这个职业还是抱着极高的敬畏感的,听了这话不可思议的看着美作。 他耸耸肩,继续解释到“你看,谁愿意在学校被人指手画脚?老师的存在只在于教授学术知识罢了,至于其他的,我们为什么要听格调比自己低的家伙?” “就因为一个职位,我们就该心甘情愿的听从庶民摆布吗?只要稍微有点常识都不可能的吧。” 其他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沉默中对于美作的赞同显而易见。反倒西门庆才是那个异类。 她气笑了“合着你们觉得自己的人格已经完美到不需要长者引导的地步了?” “真正有本事的人哪怕七老八十还会日日反思呢,鼻涕都没擦干净的小鬼在这里嚣张个屁!” “你们所说的不想听人摆布自发建立起来的秩序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几人一头包,被这么个跟自己一样大的丫头按着头当儿子训,都有些后悔这么贸然。 还没适应他们建立的制度的家伙,头一次见这场面震惊是难免的,区别是别人不敢叫出来,可西门庆处于他们的同一阶级,天然的统治者地位,她能喊! 还没琢磨出怎么把这没眼色的丫头先忽悠走,就听她接着到“我知道了,既然在这里工作的老师已经放弃了自己职责,那么找他们也没用。” 对对对!所以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失望至极拂袖离开吧,他们这么想着。 “所以直接联系记者吧,既然气候已成,看来是不能从内部瓦解了,只能依靠外界的压力——” 她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被西门眼疾手快的抢过手机“喂喂喂!你忘了这里是咱们几家的联合产业了?把自己家的丑闻暴露在外界,妈妈回来会扒了你的皮。” 西门庆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出“我差点忘了,那学校就更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把别人的学校经营成这副德行!” 几个人抽着嘴角不知道怎么让这丫头脑子转过弯来,这时久不发言的道明寺开口了—— “吵死了,丑女!”他伸出长腿交叠的架在餐桌上,挡住了西门庆的去路“谁给你的权利对别人建立的乐园指手画脚?” “安静的闭上嘴,好好坐在那里看就行了。现在,给我坐下!” 这大少爷这些年耀武扬威惯了,父母常年不着家没空管他,姐姐嫁人了有自己的家庭得经营,f3一贯没大事也大多顺着他,这几年就越发养成了他唯我独尊说一不二德性。 这要是换了真正同龄的女孩子,说不准会被这气势唬住,这年头吃这套的还挺多。可西门庆心理年龄痴长他们二十多岁,看了道明寺这副鼻孔朝天的德性只想一巴掌呼下去。 她也不是傻子,道明寺的话虽然没头没尾,可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她还在到处追究放任学生自治导致学校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敢情罪魁祸首就在面前! 也是了,但凡对现状有半点不满,四家的继承人都不可能就这么默不作声,其实刚才美作说那番话已经做够暗示了。 小时候这几个家伙在幼稚园就是最熊最霸王的那一拨,不过那个年纪总是能得到最大的包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兴变本加厉到这个地步的? 西门庆沉默的扫过几人,黑黝黝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其他三人或许不明所以,但了解她的西门就知道要糟。 所幸她还有个广大家长(?)的通病,认为自家孩子都是好的,如果不好了,那一定是在一起玩儿的别人家小孩儿带坏的。 她直接对西门到“总二郎,以后不准再跟道明寺来往。” 花泽类和美作听了这话有点懵,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了这都有点好笑,可看这丫头毫无开玩笑的意思,又半点笑不出来。 道明寺则当场就炸了,他蹭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西门庆“死女人,大言不惭,从小你就不肯听话乖乖跟在本大爷后面,稍微不注意就跑出来指手画脚。” “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能命令到我们?该待在家里等着嫁人的家伙。” “闭嘴!瘪三。”西门庆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只不耐烦的让他住口。 “你说我什么?”花泽类和美作连忙这家伙拉住,小时候打架是一回事,现在如果动手就不得了了。 “你怎么说?总二郎。”她在意的还是西门的立场,如果铁了心要这样跟着这家伙混—— 西门不用琢磨都知道如果不拿出姿态这家伙就会打断自己的腿,虽然是兄妹,但从小到大,他才始终是被管教的那一个。 他耸了耸肩“没办法,你知道我们两家是怎么样一个复杂的利益链,下一代的交好也是家族赋予的责任,我也没办法。” 说出来了,这家伙真的说出来了! 美作他们今天看的戏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还能见识兄弟背后捅刀这一幕。哪怕阿司单蠢他们三人一贯心照不宣的顺着哄着,可最为圆滑的西门真的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眼见这会儿道明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乌青来形容了,那对兄妹还在补刀。 西门庆捏着下巴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想想总二郎说的也对。随即对他点点头“是吗?那辛苦你了。” 西门对着用看叛徒眼光看他的三人摊了摊手——他能怎么办?死道友不是贫道呗。 西门庆随即不再理会几人,这让一直发火却屡屡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样的道明寺眼睛都红了。 他挣开花泽类和美作,就要去抓那女人。就见她拿起餐桌上那个大的玻璃水杯,走到栏杆处,然后对着楼下闹哄哄的场面砸了下去—— 一楼的餐厅顿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玻璃溅飞擦破了其中几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可没人敢表示不满。只因为这玩意儿来自二楼。 众人缓缓的抬头看过去,却发现发难的人并不是f4之中的任何一个。恰好相反,他们的震惊也不亚于楼下的人。 他们以为西门庆只用文斗的,看看她一开始的打算:找老师,找媒体,限制朋友之间的交往。一般来这种路数的人会一言不发就动手吗? 这时他们才恍然想起来,这家伙小时候是个把最暴躁的阿司每每按在地上揍的家伙,论暴力她那会儿才是一群小鬼中的无冕之王。 人家下乡种地这么多年,别的不说一把子力气是有的,他们怎么就这么天真的认为别人长大了也就完全改变了? 第3章 本来张牙舞爪要上来找麻烦的道明寺也下意识的心里一个激灵,脚步都瑟缩了一下。 所幸其他几人也被这阵仗吸引过去了,没人注意到他有那么一瞬间犯怂。 要说对于西门的暴力感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时西门庆也只跟他打架,因为除了他没人能把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气得抹开脸面打小孩子。 这么些年没见面,虽然各自都长大了,但道明寺心中对她的感官还是来自于儿童时代建立起的印象。 被她这突然的发作,很容易就回忆起了那时屡战屡败的颓丧! 可他性格一贯一根筋,记吃不记打,小时候就打不怕,这会儿只会更变本加厉。懊恼过后正要接着发火,就见那家伙踩着大理石阶梯一步步走下去了。 和f4不一样,西门庆上学就乖乖的穿了制服,统一款式的皮鞋踩在地上每走一步发出轻微低沉的声音。 本来这种声音是可忽略不计的,但此刻整个餐厅有上百人,居然就安静得落针可闻,那唯一的声音也就一下一下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西门庆看着小心翼翼注视她的每一个人,所经之处甚至自动分出了不会妨碍她的宽敞通道。但这种小心与畏惧并不是给予她本人的,而是自己如今所处的阶级天然赋予的。 因为她是西门家的大小姐,学校拥有人之一的后代,与f4平起平坐的存在,所以能得到这个殊荣。 即使不是她,换了另一个拥有同等条件的人,别人依旧会抱着这样的目光——真是单纯直白的衡量准则。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四个家伙虽然无法无天,但将这里的制度经营得是真的成功。 这些富家子弟来英德之前肯定不会全是恃强凌弱的货色,英德总不可能精准的包揽了整个日本上流社会的人渣。甚至他们可能在高中入学英德之前,在其他地方是多才多艺,品格杰出的人。 但无一例外现在都成了捧高踩低的墙头草——当然有可能这本来就是家族赋予他们的责任,就像西门说的,像他们这样的,交朋友这件事上,自己的喜好成分已经占比不大了。 不过将各方来路,性格不一的这么多学生批量改造成自己满意的姿态,也是一桩本事。 可惜生错了时间,要是赶上大清没亡那会儿,几个人绝对是教科书级别完美的继承人。 西门庆毫无阻碍的走进冲突的中心,被包围的学生那里。这家伙已经被捉弄得很狼狈了,鸡蛋面粉残汁剩饭的被浇了一身。食物什么的还可以说就地取材,可还有生鸡蛋和面粉,那显然这起霸凌就是有备而来了。 “能站起来吗?”西门庆伸出一只手到。 顿时有女生发出短促的惊呼,随即又捂住自己的嘴怕惹大小姐不快。可那家伙浑身已经脏成那样了,即使欺负他的人都不愿意再近身,女生们更是远远的在外围起哄看热闹,生怕被溅了点恶心的污渍在身上。 可西门庆这种常年在地里和土灰肥料打交道的人反倒没法那种避之不及的态度。 那男同学估计是被吓惨了,对西门庆伸出的手,下意识的瑟缩一下,以为会挨打。 西门庆也干脆,别人不来就她,她便主动上前一步抓住那同学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 他的腿还有些抖,像随时就会一软瘫下去一样。西门庆忍不住皱眉。 说实话她特别不耐烦一个人扭捏畏缩的样子,女孩子尚且可以容忍,但男孩子就—— 打架而已,就算敌众我寡,只要豁得出去,反而不至于太吃亏,越退缩反到越助长别人的气焰。 她有这光棍的想法也是上辈子因为水源问题可是和邻村的狠狠干了几架的原因,那种械斗虽然在这个时代的外界看来无知粗鄙,但关系到自己生计的资源抢夺,可是真正的在拼命,当时阿庆就没有怵过。 见人还在抖,她双手一出手掌重重的拍到那同学的手臂上“抖什么抖!” 得,这下人不抖了,因为直接被这一拍定住了,绷直了身体一动不敢动。 西门庆将他被打歪在脸上显得很滑稽的眼镜取下来,上面沾了些蛋清和面粉,已经没办法视物了,便掏出口袋里的手绢细细的擦干净。 那些东西难以清理,西门庆把眼镜弄干净也花了点时间,可这么长的时间下餐厅依旧保持着那种一场的安静,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她清干净眼镜将它架回那同学的鼻梁上“这下看得到了吧?”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对方像是也冷静了一些,并且感觉到了面前的人并非恶意,因此这次西门庆问话他倒是回答了。 虽然只是蚊子一样轻轻的哼唧了一声“嗯!” “那就好,既然看得见了就这么直接回家。明天不用来了,转学吧!”西门庆这么说到。 那同学听了这话稍稍平复的恐惧又开始冒头,而起这次看起来更严重了。西门庆这就不懂了,难不成对这破学校还有什么眷恋不成? 都被欺负成这样了,看他也不像是琢磨着奋起反抗,难道转学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呵!”这时二楼传来一声短促的嗤笑。 西门庆回头,就见道明寺那个瓜娃子支着手臂半倚在栏杆上,神情里满是对这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的怜悯。 “转学?受到本大爷招待的家伙,履历里没有那个选项。”他的话里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只能退学,而且时间也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全凭本大爷高兴!” 西门庆顿时明白了,他说的没错,原因显而易见,只是她依旧学不会顺着他们的常识往下想,所以事事都要靠别人点破。 被欺负的这个同学想必也是富人之家的小少爷,但有钱人和顶级财阀之间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了。一个只是有钱,另一个却是可以左右国家局势的存在。 不但要被欺负,还得站着不动让人欺负,直到满意了,方可以被逐出这个鬼地方。如若不然,收拾他们家族对于几家人来说连抬手都不用,甚至不用惊动家里,只要这几个作为继承人的家伙流露出一丝意向,多的是人为了讨好他们挤压人家生存空间的。 那同学恐惧成这样也是这个原因,一旦现在擅自抽身离开,这件事没通过他的不幸在学校里解决,就会将风波带回家里。 这是一个让人无力的状况,f4这几个家伙数年的经营,不可能因为西门庆一个人的突然发难就瓦解。 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要想真正解决这件事,还是得看他们的态度,只要他们表示不追究,那家伙才能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道明寺就更得意了,全身散发着‘你来求我呀,快来求我呀,怎么还不来求我’的傻逼气息。 西门庆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要解决一件事情思路要宽广得多,岂会被这点小小的死角堵住? 她看了看其他三人,总二郎是不敢和她对着干的,花泽类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估计是懒得掺和事的,美作玲见她看过来立马后退两步,背着道明寺摆了摆手表示这不关他的事。 很好,拜她身份便利的原因,这个小团体不用击破已经瓦解了三个,毕竟两不相帮才是他们最明智的选择,那么唯一剩下的刺头也就道明寺一个了。 她视线回到那小卷毛身上,那家伙以为西门庆看另几个是为了搬救兵,没听到任何人出来阻挠那就说明都拒绝了她,于是就越发得意了,整个尾巴快要翘上天。 正要继续施加点压力逼这死女人低头,就听她突然开口到“说来很久没拜访过枫夫人了,听说她昨天回了日本,正好!” 正好?正好什么?道明寺一懵,那家伙有接了一句“还有椿小姐,之前的婚礼没能亲自祝贺她,也是时候去个电话聊表歉意了。” 唯一能压住道明寺的两座大山都搬出来了,众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道明寺当场就想骂她无耻,干不过人就当告状精,被还有一点手足情的美作按了回去。 这事算他输了,妥妥的,没有什么余地可讲。如果那家伙真的跑枫夫人和椿小姐面前如此这般说一通,道明寺免不了的又是一顿打。 倒不是说学校里的事,实际上他们在学校里干的什么事家长们不清楚?既然没插手那就等于默认,西门庆不可能这么天真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但那家伙从小就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几个家庭,或多或少都有自己各自的问题,尤其在中二期无病呻吟的年龄,就更加不能相互理解了。 但几家的家长能经营这么庞大的家业,都不可能是惯于妥协之人,还处在幼生期的他们也只能一边不甘埋怨,一边被死死的按下头颅。这也是他们在学校一定要确立统治地位称王称霸的原因。 可西门庆就不同,她从小能和大人们良好沟通,哪怕跟西门夫人斗了这么多年,实际上她和妈妈的关系要比什么都按照她意愿走的总二郎要亲密得多。 小时候几家的家长就都喜欢她,按照她的说法,虽然对家里疏于关心,但坐到那个位置背着这么大的责任,数十万家庭的生计压在他们身上,这本身就是让人敬畏的一件事了,做子女的当然应该理解。 瞧瞧!瞧瞧!这话多好听,她所谓的理解就是抛下家人滚乡下种地,还哄得西门夫人一边吃降压药一边还是认定这女儿贴心。 她和大人们说话一贯站在平等理解的角度,小时候迫于年龄没什么话语权大人们就经常被她说动,更不用想现在了。 让她放手去挨家挨户的拜访,说不得就能说服家长们改变放任的态度,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眼看已经快成年了,没有几年松快时间了,不能因为阿司的愚蠢断送最后一点空间。 道明寺被制住了,几人连忙冲他们挥手,示意散了,这事算完了。 英德的学生们不敢置信,f4就这么一挑四的败在了西门家的大小姐手里,但是上面做出的决定没人敢有异议,眼见午休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餐厅的人才渐渐回了教室。 西门庆见所有人都走完了,那个被欺负的同学也被家里人接走了,才打算离开—— “对了!”她顿了一下,决定还是跟她家小孩交代一下“总二郎,我先回家了,你帮我像学校说一声,明天开始就不来了,我要转学。” “诶?”发出这声音的却不是西门。 第4章 经历了这一天,西门庆是厌倦了和几个瓜娃子打交道,她也就打算在东京待到收获季而已,没得给自己找膈应。 也不是没想过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把他们收拾痛,可自己家的孩子自己明白,说白了现在f4最冒头嚣张的是道明寺,但有一个悲催的事实,那就是那个一根筋的蠢货反而是最容易被其他三人忽悠牵着走的那一个。 这四人小团群体很早的时候就存在了,几人个性和位置也很鲜明。道明寺有作为继承人的才能和素养,但那家伙的情商天生缺失,这次回来西门庆看到的,和七八岁的时候好像根本没什么差别。 花泽类倒是什么都心里明白,可就是懒,成天要花大半的时间用来睡觉打盹,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更不用提有多少事能激起他的干劲了。 美作在那个团体就是个润滑剂的存在,他情商高,又会说话,不然也不能一个十几岁的小鬼就到处勾引得了少妇,说实话f4这群个性鲜明桀骜不驯的家伙能紧密的走到今天,他居功至伟,内部有什么矛盾有他在基本不会闹大。 而总二郎—— 那家伙就是个躲在后面筹谋划策外加撺掇道明寺出头当枪使的人精,焉儿坏透了。 小时候道明寺老挑着事找她麻烦的时候,这家伙就跟在后面捡便宜。号称着可以帮忙打探她的弱点不知道从道明寺那里骗了多少好东西,可有用的情报一个没有,西门庆估摸着到现在道明寺那个蠢货在这事上都没醒过味来。 f4将英德经营成一片他们成年之前肆意妄为的乐园,西门庆就不信总二郎在这里面的作用不是最大的。 这事情不好闹大,但别人家的孩子管不了,自己家的还是的紧紧皮的。 下午西门回家的时候就看见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他阿庆在哪里,他指了指花园,脸色更加古怪了。 西门心道有病,阿庆又不是喜欢在家里捣乱的熊孩子,至于一副牙疼的失态样吗? 可看到西门庆的时候他的牙槽也开始疼了,只见她蹲在那儿对着那些开得正好的奇珍花卉啧啧称奇,还捻了一小撮土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露出满意的笑 “不错,这土好,湿润肥沃,松而不沙,种点茄子青椒肯定长得不比老家差。” “住手!住手!”西门忙跑过去拍开她的手,确认那花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然后对着妹妹就数落到“你敢动它,你敢动爸爸打断你的腿。这些花什么品种你知道吗?有好多才是他自己亲自出马才搞到的,你敢铲了种茄子,他就得把你的脑子挖开当花盆。” 西门庆撇撇嘴“有病,好看的花哪里没有?非得种这些被炒成天价的。不能吃不能用还得小心伺候着。” 说着还自认体贴的摆摆手“放心,我不铲它,毕竟也是费了心血的,不能糟蹋了。” 西门得到保证终于收起了警惕的架势,就听她接了一句“我就在旁边种点东西。” 他瞬间想到一个情景,父亲某天心血来潮带着好友回来赏花,结果他那些珍稀的品种被一圈茄子青椒黄瓜扁豆围了—— 西门抖了抖,那个女控是舍不得揍女儿的,但自己就免不了一顿打,理由他现在都能说出来——妹妹不懂事,你成天怎么看家的? 可阿庆你跟她说什么都好说话,就是种地这点老跟人犯拧,妈妈这么多年都拿他没办法,他何德何能? 而且先不说这事,今天阿庆当众扬言要转学这事也让他难办。倒不是顾及到阿司的面子什么的,那种玩意儿必要的时候可以当抹布一样撕开扔地上(!) 而是东京的贵族学校哪一家水不深?哪里都有统治阶级制定的规则,区别只是英德将等级制度赤裸裸的摆到台面而已,就西门来说,这让学生们先一步认识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残酷,还是好事呢。 就这些半斤八两的地方,离开自己视线之下这可让他怎么安心?偏这丫头从小自作主张惯了,自己决定的事就没有别人插手的余地。 他细细的斟酌好措辞,就要开劝,西门庆口袋里的电话就想了—— “哦!可能是藤田他们打来问肥料的事。”西门庆冲他解释到,然后一边抱怨他们空有一腔热情,常识储备还是太少了,真一刻也离不开她。一边却得意洋洋的接通了电话。 西门只得等她先把电话说完,他一边摆弄父亲的名花,一边将就这听了一耳朵—— “嗯嗯!玉米杆子等过段时间枯黄了再说,现在那玩意儿韧得很,勉强收割手得被磨烂。” “黄豆?不用管不用管,就这么套着种反而光线利用更充分。” “不会不会,玉米的根才多浅,不会妨碍到黄豆根系吸收,你得把土地养分充分利用了吧?” “化肥?没事少用那玩意,对土壤不好,等秋收的时候把玉米杆子烧成灰,比什么都来得好。” “哈?他们说不会影响土质?咱家地里两米以下藏着丰富的氮磷钾?还特么肥料掺了它,小麦亩产一千八?能量堪比原子弹?什么玩意儿这么叼?” “美国金坷垃?不给日本用?那推销给咱们的是怎么来的?” “利用人体走私带进来的?”西门庆乐疯了,眼泪都差点笑出来“让他滚,要有那本事早就一统世界了,用来生产肥料没委屈死他啊?” 西门听了全程,本来还只是漫不经心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到后来直接搂着她的脖子趴到她耳朵边上,把这当乐子笑得肚子疼。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组织好的语言已经七零八落忘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管家又递上来不少东京高校的资料,想来这家伙下午回家的时候就已经交代下去了,这次她打算自己先做做功课。 西门自觉无力回天,只好让她只看看,先别急着下决定,晚餐过后会帮她一起筛选筛选! 期间还接到阿司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声音别扭的问事情怎么样了,西门庆那个死女人是开玩笑对不对? 西门对于自个儿妹妹回了东京都不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有怨气呢,没好气的的把事情一说,还埋怨他就那么点小事都不依不饶。 果汁溅眼睛里而已,又没有瞎! 道明寺被气得肝疼,不但那死女人甩他面子,西门这家伙也在关键的时候反水,他要找上门跟他们理论,被西门凉凉的一句“今天有事要忙,恕不待客”气得跳脚。晚饭是阿庆做的,这让西门心情稍微好一点。 阿庆口味很怪,喜欢中国料理,并且还是口味辛辣的川系。这和日本人普遍的口味清淡不一样,平时也还能将就,但要在一个地方长期待的话,她就要自己琢磨伙食。 之前家里想过特意给她请过中国厨师,但被拒绝了,并且扬言厨师哪里做得出家味。 西门深以为然,阿庆的手艺不错,但跟专业的大厨肯定没法比。可西门吃大厨的菜有时候会夸赞两句,也仅此而已。吃阿庆的菜,则会养成习惯,久而久之饮食习惯都会发生变化。 在她的影响下家里人现在都能接受结果料理了,甚至日常的餐桌上也是中日混合,偶尔有亲戚看到还觉得他们家用餐习惯越发古怪了。 “这会儿正是吃新鲜玉米的时候呢,还有青椒茄子都长得好,这么被叫回来,今年都吃不了了。”西门庆盛了一勺清炒的嫩玉米,那是回来的时候掰下来塞进接她的车子后备箱里面带回来的,清甜爽口,超市里卖的根本没法比。 西门边吃边笑话她“说得就你种的菜能吃一样,真的有心什么买不到?” 不过玉米是真的好吃,多来几勺! 西门庆撇撇嘴“是啊,喝口水都要进口的,那玩意儿不知道精贵在哪儿。” 西门闭嘴投降,继续说下去按她的观念,一家五口连住这么大的宅子都是浪费,普通的平民那种两层小楼就够了。 吃完饭他们边绕着花园散步边讨论转学的事。 西门庆看上一所名叫青春学园的私立高中,这所学校无论是升学率还是社团活动近些年成绩都非常可观,听听这名字,一看就积极向上,充满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朝气和希望,很好,和符合她的价值观。 “别做梦了,普通私立中学想都不要想。”西门泼她冷水“就算我愿意,爸妈也不会同意的,很多学校其实不错,但论安保系数,保障普通学生的安全倒是够了,财阀子女?不可能的。” “这话说的,我在老家上的就不是普通学校了?” “这里是东京,别一概而论,你知道不可能。”西门耸耸肩“实际上不留在英德,东京的高校你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冰帝,一个樱兰。啊对了,还有一个圣露琪亚女子学园,不过她们旨在培养真正的贵族淑女,你想来是吃不了那一套的。” 而且还有个随身管家的搞事制度,让大小姐和那些容貌英俊多才多艺的管家朝夕相处,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是什么?他才无法忍受妹妹成天和一个男人这么黏糊。 西门庆想了想,知道总二郎所言非虚,也就断了去青学的念头。她对要去的学校实际上兴趣不大,反正也待不长,只要别像英德这么奇葩,校风正常一点,同学友善一点,大家和和乐乐的混过这段时间就成。 没道理因为这事还要特地跟家里干一场,不然到时候反而不好脱身。于是她问“冰帝和樱兰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两个学校都是牛郎当道而已!” 西门庆悚然一惊,这年头贵族学校怎么就那么让人看不懂? 西门见妹妹被吓到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两人又闹了半天,他才是收敛起继续作弄的意思。 “还是去冰帝吧,迹部那家伙虽然打的交道不多,但除了嚣张以外没什么毛病。而且他这几年和另外几个学校在网球领域上死磕,想来没什么麻烦的。” 会做出这个选择显而易见,樱兰那几个本就各有千秋,几乎包揽了女孩子欣赏的所有类型,而且公然打着公关的名号取悦女孩子,西门不想自己妹妹着了道,相比之下又是打网球,又是学生会长的迹部就要安全得多,毕竟人家忙! 在妹控眼里是不存在人家看不看得上自己妹妹的,只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在打他阿庆的主意,所以得严防死守别让人钻了空子。 要西门庆知道他这么想估计得羞死,不过这次她还是选择采纳了总二郎的意见,将目标圈定在冰帝那里。 第5章 西门家的大小姐想要就读哪个学校仅仅需要一个电话而已,哪怕是冰帝。 更何况她在之前的学校得到的就是品学兼优,性格朴实这样的评价。先不说财阀子弟的校园评价有没有水分,但至少她从小低调沉寂,在整个圈子没有什么恶德案底是事实。 冰帝更没有理由错失一名这样优质的生源了,保不准大小姐入学后看哪里不习惯又像当初的迹部一样大手一挥出重资将学校改头换面一番——当初也正是他的出资和领导规划,才让冰帝这个普通私立中学逐渐变成有口皆碑的顶级贵族中学的。 后来人想在他统治的世代撼动其地位是不可能了,但钱多总是好事,就算是迹部恐怕也不会介意锦上添花。 话虽如此,可他们是去念书的,不是去踢场子的,去别人的山头,还是要先跟地头蛇打声招呼。所以西门当晚就给迹部去了电话。 鉴于f4在整个上流社交圈的声明累累,实际上迹部一开始是不乐意的。但毕竟不能没见到人就将其和肆意妄为的哥哥一概而论,所以迹部同意明天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对他妹妹来一个初步的面试,只要他点头,就可以顺利就读冰帝。 西门当然信心满满的说好,并保证自己妹妹绝对是远超他标准的优秀学生,但挂了电话就牙齿磨得像要碾碎人的骨头。 说来虽然同在一个圈子,迹部跟他们也不过面子情而已,性格不合玩不到一堆去。而且那家伙回到日本社交圈之后,西门才终于叹为观止的发现像阿司这种嚣张的家伙世界上居然有两个。 可同样嚣张,那家伙的作为就极其符合大人们的审美,比起在学校用严苛的等级制度统治学生,怎么看都是用才华和人格魅力统治学生的家伙更好听吧? 说得他们就成了草包一样,f4实际上一样优秀,只不过各自享受学生时代的方式不一样而已。他们还好,只是苦了阿司,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迹部景吾的对照组,没少因为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挨打。 至今他在任何场合看到迹部都是要翻白眼的——所以说这情商发育不全的,他的失礼就更加衬托了迹部的大度稳重,状况只会陷入恶性循环。 他们三个倒是对迹部没有恶感,可架不住阿司各种无理的要求,因此实在交情有限。 可牵扯到自己妹妹,那家伙一副毫不留情的挑剔嘴脸就可恶了。可怜他还不能找另外三个抱怨,要让阿司知道阿庆转身就从英德转到冰帝,他得气得直接开车去撞冰帝的校门,因为实在气不过。 西门庆听了倒是对这个学校初步印象就不错了,还感叹总二郎这次总算靠谱。 对于他的不忿,西门庆是这样安抚的“光是不认同你们几个这一点,就基本证明人家还有正常的三观,这样的人经营的学校总不至于太不靠谱。” 西门“……” 这丫头是在安慰为了她的入学低声下气的哥哥还是趁机发泄白天的怒气,到底是哪一样? 转学生没有领到校服前一般是穿原校服上课,大半夜的西门庆也不想家里人兴师动众,况且冰帝那边的人还说了,要先面试,先一步就穿上冰帝的制服显得自己这边太过急切也不好。 所以第二天早上,西门庆在英德校服和景文古田高中的校服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古田高的校服。 比起英德校服的精致华丽,古田高的女生校服仅仅是简单朴素的黑色水手服,可能会和贵族中学格格不入。 但古田高本来就是一所乡下的普通高中,学校设施比起东京林立的各大高校算寒酸了,就连操场都是老旧的黄土操场。 但那边校风淳朴,同学们也相处融洽,不说全员其乐融融,但即使偶尔略有纠纷也只停留在口角义气上,总之是没有出现过类似校园霸凌的事件的。 西门庆从初中开始就在那里上学,学园生活很愉快,也交到了要好的朋友。所以论起归属感,十个英德绑一块儿也及不上古田高。 西门庆提前大半个小时来到冰帝,但这个时间学校已经有不少人了。冰帝很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各大社团在全国都有良好的成绩,所以清晨时机也是比较紧凑的。 西门庆暗自点头,这可比英德那些踩着点一股脑在校门口排长龙的豪车看上去有氛围多了,虽然入眼同样是满目的精致和奢华,但这里才是真正有学校样子的。 来来往往的人看到穿着陌生制服的女孩子虽然时不时投来好奇探究的目光,但并没有因为她格格不入的平民制服露出什么藐视或优越感。 想到总二郎说过这里的风格是实力为尊,虽然衡量标准一样粗暴直白,但怎么说,这样的地方看起来就要讨喜多了。 毕竟不安于现状的话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实实在在改变的,这一点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她先是自己找到了校长,听了些千篇一律的勉励词。校长倒是对她初步印象良好,但真正做决定的不在他。 西门庆礼貌的告辞,婉拒了那边要安排人带她去学生会的提议,表示自己像趁机熟练一下路线。 这话说得有些早,但既然另外两所自己可以去的学校,一所已经被自己枪毙,另一所也状况不明的前提下。 对于这已经让她产生不小好感的地方,为什么不尽力争取呢? 地方还是好找,那个迹部是个作风高调华丽的人,就连自己办公的地方也位置显眼,西门庆就沿途问了一个人,被指了方向就自然而然找到了。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了‘请进’她便压在门把手推门进入。 初夏天亮得早,这个时候阳光已经很显眼。采光良好的办公室这是已经不需要开灯,温暖的晨曦从玻璃窗大片铺洒进来,将整个房间染上了钻石般熠熠的光辉。 饶是西门庆对美学不甚敏感,却也被这兜头灌入眼底的景色惊艳得片刻恍神。 然后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晨光和以往每天看到的一样,办公室整洁考究但细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真正让这一切充满意义的是此刻端坐在办公桌后主位上的那个人。 西门庆周围是不缺美人的,父母和两个哥哥都好看,她自己长得也不赖,甚至家里的管家执事女仆们,初步筛选条件就是颜值。 她觉得长得好看当然赏心悦目,但也仅此而已。人说真正的美丽会直击人心,她觉得能直击她心的只有地里的庄家丰收那一刻,而不是宴会上的衣香鬓影。 可这会儿她知道那个说法是怎么回事了。 眼前的人穿着来来往往那些男生一样的学校制服,但在他身上就格外不同,这份独特不光来源于他英俊华丽的容貌,还包括她此刻能亲身意会,但如何也表达不出的某种东西。 好像不是气质,气势这样单薄的词可以形容的,是更升华的某种存在。 他像是刚洗过澡,整个人透着一股轻微的水汽,像她种的大草莓被洗净装盘上面还挂着水滴一样看着就有食欲——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 刚才看到的钻石一样的光辉原来不是错觉,而是他微润的头发被铺上一层阳光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大草莓的原因,西门庆看着他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很想咽口水。 “来了吗?西门家的小姐!”迹部率先开口。 这称呼让西门庆觉得别扭,她回应到“叫我名字就好,迹部——” “君!” 迹部有点讶异,他是从小在英国生活,习惯了对别人直呼其名,所以对于日本称呼后面加一些后缀始终无法习惯。 可西门家这位小姐自昨天电话结束后他让人搜罗的资料,没有定居他国的经历,可对于称呼陌生人这点她却一样显得笨拙生疏,最后一个字还是意思到不对间隔许久后加上去的。 不过这个问题不值得深究,迹部也就这么一转,就抛在脑后。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基本情况我已经清楚了,少时离开东京,几年来基本在老家生活,当地学校给出的评价很不错,确实成绩和品格来说就读冰帝没有问题。” “但关于近日转学英德,又在一天之内退学转入冰帝这回事——” 西门庆心道,果然是骄傲清高的少年,眼睛里揉不得沙,估计对自己成为第二个选择很介意。 “很准确的判断!” 诶?西门庆一时有点懵,敢情这家伙是在炫耀自己的学校比英德好哦。 西门庆倒不觉得被冒犯,因为她也实在对英德升不起一丝认同感。接着往下才是真正的面试。 但与其说是考校是否有入学资格,这家伙更像是对日本的乡村更好奇。或者说他好奇的是在她眼里的那些地方。 得知她还亲自参与农活儿的时候,他的表现并不像以往那些少爷千金一样大惊小怪,反而颇有兴致的就着这个话题深入进去。 你让西门庆说别的她可能不在行,要说到种地那可是找到对口专业一样可以连续讲上个三天三夜。 迹部对她的滔滔不绝没表示半点不耐烦,甚至有时碰到非常识性的名词还会插话问她,这种倾听者无意是极让人喜欢的,才认识一会儿,西门庆就在这番对话中对他好感上涨不少。 迹部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子口若悬河,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这是一个人面对自己真正钟爱的领域的表现。 她和自己的哥哥西门总二郎长得很像,据说两人是双胞胎。可那家伙身上的风流倜傥到了她这里却截然不同。 以西门家的条件即使在老家也可以享受顶级的优渥生活,可这人没有成天躲在家里当大小姐,而是融入到了乡村的民生中,念着就近的普通学校,干着上一辈人才会干的活儿,并且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般乐在其中。 迹部看得出来这家伙是打从心里享受自己描绘出的生活,这和他甚至这个阶层的所有人都不同。 但他欣赏这一点,为了喜欢的事物挑战阶层的阻碍并成功的,且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乐在其中,这很华丽! 他们一直谈到快要上课,双方都很满意,迹部表示可以跟他直接去教室,西门庆欣然应允。 “迹部景吾,以后叫迹部就可以了,今后请多指教。”迹部伸出一只手。 西门庆微微一笑,想必他看出了自己对于称呼后缀的别扭所以这么说的吧?和总二郎他们单纯的任性自我不同,这家伙明明也是大少爷,却意外的温柔呢。 她将自己的手伸出去“西门庆,叫我西门或者阿庆都可以,请多指教。” “说起来,一开始我就很好奇。”迹部突然到“西门庆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结果想起来中国有部名著——”话还未落,就被西门庆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只见从一开始气场平和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的少女此刻五官扭曲神色狰狞,她眼神如刀,带着杀意一般注视着自己“别!这件事永远烂在心里,名著什么的根本没有,知道了吗?” “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哦!” 迹部先是一愣,然后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染上了笑意。 西门庆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看得尴尬,随即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这么冒犯人家,顿时更不好意思了。 正不知下一步怎么走,口袋里的电话响里。她借着这个台阶松开了迹部,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夏目?现在应该快上课了吧?” 应该是之前的同学,迹部漫不经心的想到,然后就听到旁边这家伙尖叫着跳了起来—— “什么?咱的倭瓜被偷了?” 第6章 西门庆管理着古田高的公用土地,在她之前那些地方杂草丛生,偶尔被种一些观赏性的花卉。 但种了也没人打理,每到学校大扫除的时候,那些焉了吧唧的花还是会和杂草一样被一股脑推平,然后周而复始,那块地也就沦落成男同学偶尔逃课偷懒抽烟的场合,久而久之越发荒凉了。 西门庆当时一入学就打上了那块地的主意,一个人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将杂草统统拔除。大面积的除草不容易,尤其要达到种植要求绝对不能用机器推,得自己拔。哪怕细小的草苗也要清理干净,那玩意儿生命力强,繁殖极快,糊弄着不仔细的话,会抢了作物的养分。 西门庆的腰差点断掉,最后有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野草死磕,但还是颇有同学爱的帮了忙。 其中就有当时刚搬到那边,显得有些内向不合群的夏目。 后来杂草除完了,土也松了一遍,西门庆也就蹬鼻子上脸的逮住那几个好心帮忙的同学,成立了‘种植社’。 那几人一开始当然不干,他们没有选择参加任何社团就是因为不想应付长年累月的部活,乡下的生活节奏要比城里悠闲得多,学校并没有强制学生必须参加社团。 上完一天的课一起约着去谁家打游戏或者看碟,这才是悠闲高中生活的打开方式啊,种地是什么鬼?心血来潮帮一次忙还被黏上了? 是被黏上了,这块地倒是靠西门庆一个人就足以经营,毕竟地方就这么大,可一个社团的保底人员得达到五人以上,否则连申请成立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社团就不能把地划到自己的管理范围,在没有归属的地上面种植,还处于学校这样人多手杂的地方很麻烦。 最后几人被她的不懈游说和承诺只需要平时偶尔打个杂,不需要成天围着社团转的理由打动了,而且加入社团多多少少还能蹭点学分。 夏目当时是第一个没能逃掉的,谁让他长了一张好说话的脸,也不怎么会拒绝人。刚来的时候还内向羞涩,哪里招架得住这种热情的自来熟,三两下就被绑上了战车。 一开始几人还真的只是偶尔搭把手,但第一批作物收获后,哪怕自己在其中出力不多,还是有种与有荣焉的成就感。 几人搭把手的次数也就渐渐多了起来,一直到最后真正的参与进部活并且乐在其中。 西门庆回东京前根据生长周期不同,分批次种下的菜基本快要收第一茬了。尤其是今年在周边沙壤里种的倭瓜,虽说那玩意儿春植的品相要略次于秋植的,但今天气候好,老天爷赏饭吃,那些倭瓜的个头可喜人了。 眼看着过几天就可以收成,这时候却告诉她一口气被偷走了好几个? 迹部这时候还没走,亲眼看着这人牙齿磨碎,胸口剧烈起伏,暴怒之余又一副被剜了块肉的痛心疾首。 虽然在别人难过的这样说不好,但这丰富有层次感的颜艺真的让人有点想笑。 迹部不知道的是,亏得这些年西门家金堆玉砌养女儿的钱没有白花,她那些上辈子的陋习至少表面层次上的已经被剔除,留下的本质也大多以让人勉强能够接受的形式表露出来。 不然当场就能见识到村妇骂街,到那时他还笑不笑得出来就是一回事了。 然而比西门庆更生气的家伙另有其人,电话那头,斑用他的肥短爪子左翻右翻确定最大最好,最接近成熟的那几颗真的被摘走,不管怎么翻地上的藤蔓也不能把倭瓜找出来,顿时就炸毛了—— “夏目,你让那丫头快回来。她答应瓜熟了就给本大爷做南瓜饼的,负起责任来。”斑扒到夏目身上对着电话大吼,噌的把缩在肉球里的利爪弹出来“抓到偷瓜贼,本大爷要把他碎尸万段。” 夏目一边听着电话那边的竭嘶底里,一边忍受着斑的捶打挠抓,只觉得脑仁疼,一时有点后悔就这么打电话过去了。不过他当时也很震惊,之前从没出过这事,眼见辛苦种的东西马上就能收的时候却被偷了,搁谁身上都心疼。 “不行,不能这么悠哉了。”西门庆怄完立马对夏目到“偷菜这回事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必须得马上止损。” “这样,今天放学你们就动手,叫上西川,田沼和多轨一起,能收的菜都给收回来。” “学校食堂一次用不了这么多?笨,你不会拉到村口去卖吗?就跟往年没吃完的一样。” “我知道你不乐意,可你也得替咱们社团想想,辛苦一场放着被偷还是堆起来烂掉你忍心吗?” “再说了那些老奶奶也没有恶意,就是买菜的时候喜欢模你两把而已,就当是为大家牺牲了!” “哈?感觉到有人摸你屁股?不,不至于吧?这样,我让田沼在旁边护着你,这样成了吧?卖的钱这次你拿大头。” “田沼会一起被摸?啧你说你们两个男孩子怎么就这么怂呢?那我让多轨给你们护法,这总成了吧?” 饶是西门庆见多识广,知道乡下奶奶喜欢调戏长得漂亮的男孩子,也是第一次干出让美女盯着不让汉子被占便宜的事。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那边夏目饶是再害怕那些热情过度的老奶奶,也只得认命的干活儿。 西门庆挂电话后就恢复了平静理智,向迹部道了个歉表示耽误了时间。 迹部倒不在意那个,只是看完全程倒是有些理解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会一天不到就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英德了,哪怕自己哥哥在那里也半点不留恋。 这种画风跟那边不起冲突才怪! 学生会办公室离他们上课的教学楼还是有点远,冰帝的楼栋间距比较大,土地规划得特别好,看起来错落有致,别具一格。 “对了,迹部!学校有专门开辟出来,给学生种植的地方吗?”西门庆在路上突然问。 “有,花道社就管理了一小块地种植常规花种。”迹部漫不经心到。 西门庆眼睛一亮“那——” “别想了,那块地很小。”迹部基本已经猜到她的打算“花道社的社长不会容许任何人动他的花。” 西门庆听了顿时难掩失望,可也没把这难题太当回事。 入眼看来,整个冰帝这么大,哪怕不去掺和人家已有的,到处找找,总能找到还没被开辟的角落。 到时候自己先开了荒,再像古田高一样如此这般操作一番,总能有解决的办法。 这时候他们经过一块玫瑰园,里面的玫瑰娇艳欲滴开得特别好,整个空气中都是玫瑰独有的芬芳。 西门庆三两步跑过去,放眼一望,这片地可真大,全都用来种玫瑰了。再蹲下去刨了一小胚土捏捏,然后兴奋的回头—— “迹部,这里就是花道社的地?不小啊!” “不是,这里是私有的。”迹部抽了抽嘴角,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真的?那太好了!”谁料那家伙不但没知难而退,反而更信心十足了“这样我本人就可以跟拥有者协商了吧?” “拥有人是谁?校长?还是学校的理事?”见迹部的眼神有点奇怪,她忙强调到“别看我这样,实际上可讨大人喜欢了,这种小事想必——” “死心吧!他不可能答应。”迹部打断她,兀自走开,他总感觉再纠缠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西门庆忙追上去“怎么不可能?这也得让我跟本人交涉过后才算数吧?” “我不贪心,分我三分之一就好。大不了——”西门庆咬咬牙,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大不了种出来的东西分他一半。” “别小看这一半,直到入冬基本就不用特意买菜了,而且现摘的哪里不比超市的新鲜?” “这年头不讲究养生吗?这么好的条件送上门人家肯定答应。” “而且你想想,这么漂亮的花边上种满了青椒茄子番茄大豆,互相衬着多好看啊。迹部你帮我引见一下呗!” “你走这么快干嘛?慢点,我跑着说话有点累。” 忍足懒洋洋的抬起眼睛,刚好就看见早训完就去了学生会据说要面试一个大小姐的迹部踏着急促的步伐走进来。 这和他平时行为中强调的优雅华丽不一样,简直像在被谁追着跑一样。 结果还真是被追着跑进来的! 他看到紧接着一步踏进来的黑发少女,她在迹部旁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而已经踏进教室避无可避的迹部此刻脸上闪过了一丝狼狈。 忍足感觉自己一下子精神了不少,昨晚太过引人入胜的小说章节带来的熬夜后昏昏欲睡也一扫而光。 圆形的平光眼镜下面闪过一丝趣味“嘿?这可难得啊!” 第七章 冰帝某种意义上来说和英德一样,学生的自治程度很高,很多事情并不一定要通过老师,反而鼓励学生勇敢主动的踏出第一步。 就像正式上课之前,西门庆已经被班里的同学们撺掇着做了自我介绍,并且商量着安排好了空位,在老师来以前基本属于他要将转学生介绍给大家的流程已经完毕了。 反倒是老师进教室以后,得知有新同学让大家介绍给自己的,估计这已经形成惯例,整个氛围看上去很好。 就是日本人在处于团体组织中大部分还是严谨内敛的,西门庆从小对此胃疼不已,这点不用质疑的——哦,f4不算,财富赋予了他们狗胆包天,可以无视规则。 然而从这个教室的氛围来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学生们都极具表现欲和行动力,非要说的话,倒像是某些专门吸纳外国留学生的私立中学,但又没那么随性散乱。 西门庆忍不住看了眼坐在前面的迹部,听说他从小在英国长大,中学的时候才回到日本的,那就不难看出这种混合了西方的直白无畏和东方的细致完美的特色怎么回事了。 窥一斑而知全豹,之前总二郎说过这人也是如同他们一样处于绝对地位统治了整个学校的家伙,一开始西门庆还没有实感,毕竟他们一路走来,除了落在迹部身上的目光热切了一点,没什么太大的异常。 可通过细枝末节推敲,才知道这家伙的恐怖之处,他将整个冰帝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变成符合自己美学的样子,即使他离开了,后继者们依旧会维持这份华丽延续下去吧。 真的是个不得了的家伙! 西门庆从小见过的得天独厚的天才并不少,因此也就在心里感叹两声我等屁民自叹不如也就搁置一边了。 新同桌是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羞涩的苹果脸男孩儿,不过西门庆自来熟,又一贯人缘儿不错,两节课过后基本已经混熟了。 同桌是个卸下防备后就滔滔不绝的性格,还是个安利狂魔,一再邀请西门庆周末去秋叶原看看,说是这个星期abo48要在那儿演出,还可以抽手券,一张十秒。 原谅西门庆还没适应日新月异的东京,这年头真的什么圈钱法子都有了啊。 不过即使待在穷乡僻壤,西门家对下一代的教育还是没有放松,别看老宅的人和她一起沆瀣一气坑母,该教的东西却一样不会落下,由教导过他们父亲的藤田亲自执教,可以说西门庆上面两个哥哥要是哪天都因为什么原因无法继承家业,换她这个幺女顶上也不会手忙脚乱。 她对娱乐业用梦想和情怀包装出来的获利手段没兴趣,不过巧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安利狂魔,让人有点受不了的那种类型。 同桌君听了一耳朵的农植理论,最终败退,放弃了将西门庆纳入我军的念头。 因为冰帝的学习进度和古田高不一样,并且知识点要更加深入,所以中午西门庆还得为着上课没弄明白的几个点去办公室请教老师。 这样一来就耽搁了午饭,西门庆赶到餐厅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收拾了。 拒绝了厨房重新替她一个人开火的提议,西门庆转道去商店买了点饼干和一盒酸奶准备对付一下。 同桌君看她若无其事的准备撕开包装袋,推了推眼镜别扭到“以后你要是找不到人陪你吃饭,可以邀请我,虽然我是自己带便当,但总比你一个人好,同桌就是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嗯?”西门庆吸着酸奶莫名其妙,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该不会是可怜我一个人吃午饭吧?” 说来这又是另一个让她牙疼的地方,那就是在学校一个人吃饭是件相当丢脸的事情,这意味这人没朋友。 不是,虽然西门庆朋友不少,但她还真不是个干什么都喜欢成群结队的人,就如同女孩子喜欢相邀上厕所,她就没这习惯。 之前在古田高还没什么,大家基本都是在教室吃午饭,周围都是熟悉的同学显不出来什么。一旦换了新环境,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就显出来了。 同桌君看她的反应急了“你别不当回事,我们学校算好了,有迹部君在基本没有欺凌现象,换另一个学校你这么不合群试试?” 随即想到这家伙早上就是迹部带来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同学们才和她保持距离的?但也不对啊,明明早上大家还这么热情。 西门庆觉得这家伙脑子脱线得特别好玩,自己看起来就不是那种特别长袖善舞的类型,还替别人纠结操心,和外表不一样是个很热情的家伙呢,可爱得想摸摸他的脑袋。 为了不让同桌君继续纠结,她拆开饼干边吃边笑到“没有的事,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老师耽搁了饭点而已。邀请别人一起吃午饭还不简单?” 见同桌君不信,西门庆拍了拍自己斜前桌的肩膀,那人回头—— “吃饼干吗?我请你!” 忍足看着自己面前的饼干盒子,又看了看招呼自己的人,她的表情坦然而随性,没有半点别扭,就跟眼前是她认识多年的闺蜜而不是才刚刚见过半天还没说过话的同学一般。理所当然得让那些一句话考虑半天的类型撞墙。 实际上早上看到迹部那副狼狈的样子,忍足就对新同学充满好奇,不过他没有擅自搭讪,那样或许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所以中午用餐的时候迫不及待的逮住迹部调侃,主要还是想知道哪方人马让他这么失态。 迹部虽然对自己的遭遇蚌口紧咬,怎么都套不出来,但这女孩儿的来路倒没有避讳他。 毕竟同一个阶层,即使他们本家在关西那个圈子,不代表以后就没可能交集。 忍足笑了笑,伸手从里面拿了一块塞进嘴里“谢谢!” 西门庆嘴里包着东西笑了笑,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然后又把盒子往周围递了一圈,也是同样的说辞。可能她这架势太过理所当然,被邀请的人懵了一瞬居然都下意识的做出了忍足一样的反应。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周围已经只剩下啃饼干的“嚓嚓”声。 忍足用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忍不住勾起来嘴角,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跟迹部是同样的类型呢。 坦然而耀眼,周围的人忍不住瞩目围绕的类型。难怪—— 西门庆冲同桌君点了点头,示意他别担心,同学对她可友善了。哪知这孩子脸色更纠结了。 “怎么?一定要我请完全班你才信?”西门庆好笑到。 “不是,你没事最好别太主动和忍足君搭讪。”同桌君用两个人的音量到。 “忍足君?”西门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就是她第一个招呼的男生。 不过同样是眼睛仔,对方可要比同桌君看上去风情俊秀多了,一看就很受欢迎。 同桌点点头,科普到“忍足君很受女孩子欢迎的,还有自己的后援团,你要是太过热情的话——” 西门庆懂他的意思,但有些不以为然,她交朋友还从来没看别人脸色的道理,当初夏目来他们学校的时候,多数人也觉得他很怪。西门庆当时没有理会,可到头来那家伙受欢迎到什么程度? 不过还没谱的事她也不想跟同桌强调她的交友观,不然这家伙的纠结今天就别想认真听课了。 下午快要上课的时候班长从外面进来,交给了西门庆一张表格。 是社团的申请表,像冰帝这样鼓励学生竞争的学校,是不存在什么偷懒的回家部的。 西门庆打的主意是秋收过后就溜回老宅,但这会儿这个念头是不能暴露出来的,所以还是得乖乖参加社团。 一眼看下来,冰帝的社团类型很多,五花八门,很多她连听都没听说过,足以见得这里的学生多才多艺。 而且上面有备注,说明一个人并不限于只选择一个社团,在精力分配恰当的情况下,每人最多可以参见的社团有三个之多。 西门庆一眼扫下来,运动社团她肯定不会参加,倒不是讨厌运动,只是马上进入inter hight赛季,不管哪个社团都有的忙,过长的部活时间会耽误她的事。 其他也有几个她比较感兴趣的社团,比如美食社—— 说到这个社团她脑中突然灵光乍现。 “咱们学校的美食社,食材来源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西门庆逮住同桌问。 “买吧?我是偶研社不清楚这些。” “偶——研社?”西门庆直觉有点不对劲。 “对啊,偶像行为及心理分析研究社团。”同桌推了推眼镜“与其仰望,不如主动靠近,通过追踪观察自己偶像的行为模式,剖析其心理过程,达到精神上触碰到偶像人格的目的。没错,那些只会通过官方包装的印象了解偶像的家伙都不是真爱,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话,一定能听见她们试图让人了解真实自己的祈愿。” 西门庆沉默半响,然后抓起同桌君的手,循循善诱到“趁还来得及,咱们去自首吧?不然真出了什么事,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同桌一把打开她“哼!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浑浑噩噩人云亦云的凡人居多。” “干嘛突然切换到中二模式?” “总之你别管,我爱我的社团,虽然建立程序艰难,至今披着另一个幌子才得以不被废社。”说着他悚然一惊“等等,我又忘了你是迹部君带来的,你不准把我的话告诉他。社长说他已经在以行为可疑为由削减我们经费了。” “这才是正常的吧?他要是知道钱都用来培养痴汉了,还不得活活气死?” 不过西门庆也没跟同桌君再胡搅蛮缠,问了周围一圈,他们班居然都没有人参加美食社,那自己需要的情报也就无从得知。 想着迹部是学生会长,得负责每个社团的经费审批吧?各种开销再怎么心里肯定有谱。 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的原则,且早上迹部给她的印象还算热心,西门庆毫不犹豫的来到迹部座位前。 他的前桌正好不在,西门庆就直接坐在他对面。迹部看着这家伙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顿时觉得额头隐隐发疼。 “迹部,问你一件事啊,你说以社团需求的名义,能不能申请批下一块地来?” 说到底还是在打他玫瑰园的主意? 第8章 迹部看着这人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里面饱含了对自己喜爱事物百折不挠的韧性。 这种家伙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专注注意力,想尽一切办法,直白的努力或者迂回的策略都会一一尝试,直到达成目的。 他毫不怀疑,自己就算给出否定的答案,也仅仅只会让她失望一瞬而已,下一刻她又会在心里重振旗鼓,琢磨另外的办法。 这才是让他头痛的地方! 并不是觉得作物不该出现在学校,他还没有无知狂妄到嫌弃生命之本的地步。只不过这家伙怎么就非逮着他的玫瑰园不放? 迹部对于玫瑰的爱好仅限于观赏,他喜欢玫瑰的形态和芳香,但并没有亲身培育的兴趣,冰帝移栽的玫瑰也有专人负责。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为了让那些珍惜种更快的适应环境得以存活,玫瑰园面上那层土可是下过功夫的。 别人看不出来,可这瞒不过成天和土壤打交道眼光毒辣的西门庆。 这么好的壤,不在上面种点什么,简直白来这一趟,每天路过都会心头痒痒啊。 迹部沉吟半响,做出了一个此时看来两全,之后每每想到就追悔莫及的决定。 他对还等着他回答的西门庆到“你喜欢种植,对物种有什么偏好吗?一定要作物?” 西门庆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她对粮食蔬菜比那些需要精细照顾却得不到实质性收益的娇花要喜欢得多。 但要说不喜欢花,那也不可能,上辈子还不像现在这样满打满算只能看做玩票性质,而是真正靠着种地过活,还没有一帮子管家执事同学朋友在后面帮忙,可想而知那时候的工作量。 即便如此,她还臭美的从山上移植了野蔷薇,把自己家的院子都围满了。院子里还喂了鸡,但她爱干净,每天都会打扫,所以她的院子不但没有别人家那股挥之不去的臭味,反而香得很呢。 想到那方被粉色山蔷薇簇拥的愿意,西门庆脸上露出了笑,心中一片柔软。 她回答“也不光是作物,我也喜欢花,像桂花,梅花,荷花,黄花……都可好吃了。” 迹部“……” 结果还是以食用为前提吗? “我也种过山蔷薇和水仙。”西门庆见迹部沉默以为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忙到“尤其是水仙花,可好种了,当时还以为那是颗大蒜,看都没看就让我给塞土里,结果割蒜头吃的时候才发现它混进去了。” “你说那家伙不开花充什么大蒜瓣,这不跟人一样装逼讨打吗?哈哈哈哈……” 西门庆自顾自的笑起来,半天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笑,对面迹部的脸色—— 怎么说呢,有些一眼难尽。他眉峰抽了抽,有点像被踩到痛脚又纠结该不该发泄的感觉。西门庆连忙闭嘴。 这是那什么吧?这年头年轻人都流行花语什么的,万一人家的生日花就是水仙呢。 迹部努力忽略水仙花,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山蔷薇上面—— “嚯?山蔷薇吗?不管怎么说,和玫瑰一样都是蔷薇科,那就没有问题了。”迹部看着她,决定到“直接到玫瑰园帮忙吧,如果你的种植经验得到肯定,直接将那块地交给你管理也不是不可以。” “但有一条规则,就是绝对不能拔除玫瑰,一株都不可以。” 迹部心道这样总保险了吧?玫瑰本来就较为密集,不清理根本就没有种其他东西的空间。 可惜大少爷不知道,对于土地密集的概念,他的认知和普通人比起来有些偏差,更何况世界上还有一个方法叫‘混种’。 西门庆哪有什么不乐意的?乐颠颠的就答应了,只要熬过前面的考察,那玫瑰园就是自己的了(并不),而且就算暂时品种单一了点,玫瑰也是可以食用的好物啊。 直到最后,沉寂在兴奋中的她也没注意到为什么早上还号称私人所有的玫瑰园,为什么迹部就直截了当的做决定,这问题完全被她抛到了后脑勺。 迹部看着她回的座位,不同于冰帝制服的黑色裙摆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摇曳,看得出主人的心情轻快。 这家伙明明初来乍到,甚至身上的着装都格格不入,但不消半天,却感觉已经适应良好。 他的座位离她有点远,但并非不知道她那边的动静,毕竟自己带来的人,总免不了多一份关注。 真的是个和西门总二郎,或者说绝大部分的名媛千金都完全不一样的人呢。她身上没有豪奢精致的生活凝练出的精致感,反倒时时刻刻充满了与生俱来的朴实平凡。 据他所知,西门家也并不是个家教轻松的家族,他们这一辈,西门总二郎和西门庆这对双胞胎上面还有一个大哥的,名叫西门胜一郎。 但西门胜一郎已经离开了家族,所以现在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是西门总二郎。个中原因虽然外界不甚明了,但还是应了那句话,每个门阀后面都有不足为外人到的无奈和遗憾。 真想不出那样的家庭会养出这样的女儿,像是浑身没有蒙上半点阴霾一般。 同桌君看着西门庆一副得偿所愿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到“这就——同意了?怎么办到的?迹部君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该不会你把我们社团卖了吧?” 西门庆这会儿心情好,哈哈笑到“放心放心,明天你们不会收到废社的命令。” 想一想又觉得话不能说得太满“收到了也不是我的责任。” 同桌都快哭了,连忙想发邮件和社长商量对策,只是才摸出手机就被班长瞪了回去。 马上要上课了! 西门庆成绩好,不能说没有占成熟于同龄人思维的便宜,但主要还是得益于她的努力,上课划水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因为有了迹部的特批,社团就用不着参加了,倒不是时间安排不过来。只是好不容易在东京住这么就,西门庆想多空点时间来陪陪总二郎。 自从大哥离开家后,家里就越发冷清了,总二郎什么都不说,想必还是寂寞的。不然也不会见天和道明寺他们混一起都不知道着家。大哥也是性子拧,不管怎么劝都不跟家里联系,他和自己一样,都不喜欢家里安排的生活。 但区别是西门庆懂得和稀泥,即使不喜欢但能理解大人们的用心,哄自己父母就跟顺着褥毛驴似的,所以活得安逸滋润。但胜一郎则敏感极端得多,在她反应多来帮着转圜之前,已经负气离家了。 现在除了她,谁都不联系。而西门庆这家伙,在处理家庭关系方面当真是强大。 西门夫妇并不是什么和谐恩爱的夫妻,顶多算相敬如宾。他们结合于家族安排,又各自有自己的事业,可想而知感情多么淡薄。 父母与子女之间也存在着这个阶层通见的疏忽和独裁,但就在这种大环境下,西门庆愣是和所有人关系都好。 总的来说这也是一种才能了。 西门庆不想总二郎成天没事就和那几个出去花天酒地,哄骗无知小女孩儿。 之前他还告诉自己美作现在品位愈发猎奇了,已经不局限于略长自己的成熟大姐姐了,甚至已婚妇女都开始勾引。 当时西门庆就眼神幽幽的盯着总二郎“你该庆幸自己没染上这爱好。” 西门当时就暗骂自己嘴贱,这不是自己找事吗? 因为自己仓促回来,哪怕家里什么都不缺,但一些用惯了的易耗品还是得补充一下的。 所以西门庆让总二郎今天放学后的时间空出来,陪她去逛逛商场。 西门要买东西从来都是专人负责送来宅邸供他挑选的,无法理解那种在眼花缭乱中浪费时间的意义在哪儿。 但和妹妹约会他是乐意的,也就欣然应允,去之前还准备了精巧的手工小礼物,是他今天亲自做的,简单又别致。临了还往身上补了一次香水。 道明寺看了牙疼“你这家伙,是去见自己妹妹吗?和女孩子约会也没见你这样。”这简直是把妹妹当恋人讨好了,以他和姐姐感情好也没这么黏糊的。 “女孩子怎么能和妹妹比?”西门对镜检查自己的发型,然后一副优越感到“阿司你没有妹妹,是不会理解兄妹之间独特又浪漫的羁绊的。说了你也不懂。” “火大!有问题的是你才对。”道明寺恶声到“对快要嫁人的妹妹献什么殷勤?恶心得要死。” 西门顿时就不高兴了“再多嘴就把你扔在路边哦,号称汽车无辜抛锚蹭车坐的道明寺君。” 道明寺当场就想吼回去,本大爷什么时候沦落到蹭车之类的,西门这家伙自从那丑女回来之后就越发敷衍他了,那时候也是,第一个洗清责任逃得飞快,一直没有追究这个叛徒,他倒还得意上了。 但想到这家伙生气起来也是说一不二的德行,他可今天打定主意要看看那丑女离了英德是个什么模样,所以即便恼怒得脸色涨红,最终还是罕见的妥协了。 西门庆他们没约在冰帝汇合,而是直接在商场那边,时间掐得很准,两兄妹的车差不多同时到达,司机一眼就互相看见了。 正好,西门的车可以直接送‘无故抛锚’的道明寺回家,而他们兄妹可以坐同一辆车。 西门庆先下车敲了敲还未停稳那辆的窗口,随着反射玻璃的缓缓降落,出现的却不是总二郎的脸。 道明寺还是那副不知所谓的嚣张德行,好像之前的事没有带来半点困扰。那双眼睛上下扫了西门庆半天,随后嘲讽的嗤笑“喂!你到底在哪个贫民窟捡的衣服?” 第9章 再次强调,景文古田高的制服真的很朴素,不要说这些私立的贵族学校,就算把全国的公立学校拉通了比,恐怕也战不赢几家。 普普通通的一件黑色水手服,要说黑水手也不是没市场,可当初挑选面料的家伙估计把耐磨耐用放到第一前提上了。 那既然耐磨,肯定质感就不可能柔软轻盈。 加上小地方批量制作工艺有限,那版型也真是一言难尽。 既没有西式制服的精致优雅,又缺乏传统水手服的飘逸清爽。人说水手服是男人的浪漫,如果全国水手服都这副德行的话,估计日本也不可能兴起什么水手服文化的。 西门庆本身条件已经算好了,长得漂亮,又是衣架子,十六七的年纪,身材纤细修长,正是穿什么都好看的时光,可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凭借着先天优势躲过一劫的。 稍微体型丰满的女生,船上这套制服就看起来比自己本身壮两个号,这也是古田高明明一座乡下学校,女孩子们对自己身材要求比模特事务所还严苛的原因。 因为根本就不给活路啊! 想西门庆本身就不是个挑剔的人,既然她都给出这种评价,那可想而知道明寺这被养得缺乏常识的低能秃脖子卷毛斗鸡作何感想。 但自己学校的东西,自己吐槽嫌弃是一回事,被外人奚落嘲讽就是另一个回事了。 西门庆翻了翻白眼,不满的对坐在里面的总二郎到“什么情况?你还要随身带只吉娃娃?” “你说谁是吉娃娃?”道明寺一点就炸,不过随即他又反应过来,不但怒火尽消,脸上还透出了看穿一切的得意—— “你想靠激怒本大爷转移话题?谁会这么蠢上你的当?放下那种狠话从英德逃走,还以为你有多好的去处。” “这是哪个庶民学校的制服来着?和英德同等级的高中恐怕教室的窗帘都比这高级吧?” 说着他伸出手嫌弃的捻了捻西门庆的衣领,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粗糙。 西门庆一把打开他的手“关你屁事,边去!” 道明寺手回被打的手,也不生气,好整以暇到“讲道理,本大爷也不是不能理解做出错误决定还一个劲逞强,最后落入进退两难地步的为难。” “看在小时候的交情上,见你这么落魄本大爷也于心不忍。这样吧,就现在,你给我好好道歉,我就同意你回英德怎么样?” 西门庆抬头,看着这卷毛不可一世的得意嘴脸。她看了眼总二郎,总二郎连忙挥手撇清关系,这家伙自说自话什么的,跟他没关系。 “喂!你别看总二郎。”道明寺见她不回答大半个身体都要从车里伸出来了“找他求情也没有,必须你亲自道歉,现在!立马!” 西门庆也不客气,一把抓住那头卷毛,不顾那家伙的怒吼粗暴的把人塞回车里“到底什么情况?” “他说他的车无故抛锚了,让我送他一程。”西门耸耸肩,比起道明寺被死死按住的狼狈他更显的姿态优雅。 “嚯?那这家伙就是一边蹭‘落魄’家伙的车,一边还大言不惭的嘲笑别人的着装,甚至异想天开的认为别人会为他的破事妥协咯?” “鉴于阿司一贯说话直来直往,没什么深度,只理解表层意思的话——嗯,他就是这个念头。”西门平时还算可靠,但到了妹妹面前,再铁的哥们儿也是卖得飞快,完全没有替他道明寺美化转圜的意思。 倒不如说在他面前嘲讽自己可爱的妹妹,还企图强迫她低头,这阿司真当自己这个哥哥是泥捏的? “是吗?那你下来。”西门庆对总二郎偏了偏头,待他下了车,又对司机到“直接把这家伙送回他家,今天的油耗账单寄给道明寺家。” “你什么意思?穷酸的丫头,本大爷直接还你一辆车。”道明寺挣扎开,就看见西门庆露出阴险的笑容—— “车?便宜不死你。就给我乖乖等账单吧。” “等就等,有本事你自己拿来——”道明寺还待说什么,司机已经把车开远了。 西门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再一次为阿司的情商感到捉急。他难不成真的认为阿庆为了和他负气仅仅只在汽油上面纠缠? 如果光是一辆车的话,随他大少爷怎么调配,哪怕是十辆也不痛不痒,甚至根本不会有人着眼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西门家的账单寄到道明寺家就意义重大了,哪怕金额不到一万日元,道明寺的管家也会把这件事上报给枫夫人。 枫夫人会怀疑两家继承人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从而质疑阿司处理社交关系的能力,把这件事的经过整个调出来—— 然后阿庆什么都不用做,在家里坐等那家伙挨打的消息就成了。 西门对此有些与有荣焉,别看他妹妹脱离圈子这么多年,办起事来还是毫不含糊,从小她就特别会收拾熊孩子,现在也不用担心她被欺负。 虽然发生了这一出,但并不影响兄妹俩的兴致,要让西门庆来讲,道明寺那家伙就是个棒槌,要多好收拾有多好收拾,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大多数人拿他毫无办法。 收到总二郎给她做的手工时,心里的高兴已经完全把刚才发生的是抛诸脑后了。 西门见她喜欢自己当然也成就感十足,不枉他今天缠着玲手把手的请教,把东西给她收到书包里,西门搂着妹妹的腰开始在纵横交错的商场内穿梭。 他们俩很显眼,逛这些地方,大多是年轻的女孩子还有姿态亲密的情侣。可兄妹俩的长相即使放在人群中也格外耀眼。 西门庆还好,总的来说还是偏向朴素。可西门就骚包了,往人多的地方一站,跟哪家的大明星微服出巡一样,他甚至还有明星艺人没有的那种显而易见的上位者的贵族气质。 来来往往的女孩儿都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剥离下来,很多甚至恋人就在自己旁边。 然后他们看到西门搂在怀里被逗笑讨好的,穿着灰扑扑的丫头,顿时对她肃然起敬。 穷丫头钓到富家子弟的事小说漫画里多的是,现实中却没有几起,更何况还是长得这么好的,简直是直接从那些少女作品里走出来的王子殿下,还这么懂得体贴讨好,那女孩子到底段位多高才在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的? 所以两人长得像的事实就这么被直接无视了。 因为买的都是些小东西,书包里就放得下,倒不用特地叫司机过来,只是太散碎了找起来有些麻烦。 等西门庆要的东西买完,外面差不多也天黑了,两人索性决定在外面吃晚餐。 “今天怎么样?冰帝还能适应吗?”西门把切好的牛排换给西门庆,顺便问出他担心了一整天的问题。 “很不错,同学们很友好,迹部人也不错。至少冰帝的学生是在正经的上学。” 西门讪讪的笑了笑,知道在她心里英德那页还没翻过去“不错就好,迹部那家伙虽然为人嚣张,但和阿司不一样,处事还是很客观的,凭你的人缘应该很快能融入进去。” 顿了顿,西门小心翼翼到“咱们不在一个学校也没关系,那这次——就不走了?” 西门庆拿刀叉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看总二郎,他的眼神里透着忐忑和期待。 她放下餐具,拉过总二郎的手,从手掌到手指摩挲了一遍,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哥哥,但实际上被她当做弟弟甚至孩子的少年,他的手已经褪去了幼年的柔软和纤细,逐渐变得宽厚有力,可以一把将自己握在掌心。 可西门庆知道他的内心远没有跟上体魄的成长,某种意义上来说总二郎才是家里最柔软的那个人。 大哥和她都会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不顾一切,只有总二郎会压抑自己,为了家人委曲求全。 西门庆还没说话,被她握住的手就抽了出去—— “开玩笑呢,你哥哥正是享受人生的年纪,成天被妹妹拘在家像什么话?”西门状似不满到“以后不要一放学就打电话监督我的去处好吗?再来几次你哥哥在那三个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西门庆无奈又心疼,这就是总二郎,永远不会让家人难办。但被岔开的话题她最终还是顺势而为,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会儿不可能给总二郎期待的答案。 这会儿美味的食物到了嘴里已经有些味同嚼蜡,西门庆漫不经心的扫了餐厅一眼,余光中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侧影。 “总二郎!”西门庆碰了碰他“你看,那是不是小更?” 西门脸色一变,随即在西门庆发现端倪之前收拾好异常,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记不清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但她仿佛永远都不会改变,半长的头发,温柔的神情,脸上永远挂着包容的浅笑。 听说她有了交往的男朋友,想必就是坐在她对面的家伙,西门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得以见到那个男人,只是阿庆还在等他回答。 西门缓缓的吸入一口气,掩去所有思绪“没错,就是小更。” 西门庆这就乐了,小时候能玩儿到一起的同龄女孩儿不多,道明寺椿和藤堂静都比她们大几岁,圈子又略有差别,小更算是当时和西门庆关系比较好的—— 就是女孩儿太少了她才不得不和几个熊孩子混在一起! 本来打算学校的事安顿下来依次约她们出来玩,这时候重逢算是意外之喜了。 西门庆站起来,正要过去打招呼,就看到小更对面的男人忽然站起来,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出将西门庆欣喜的情绪骤然拍散,她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黑黝黝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笑意? 第10章 对于打架这回事,西门庆心中倒是没有特别悬殊的双重标准。因为真的打起来,不管对手是不是男人,输的也不一定是自己,既然有正面对抗的实力,为什么还有用道德上的标准来武装自己呢? 说到底她不喜欢被当做弱小的一方看待。仓廪实而知礼节,怜惜弱小是生存条件得到充分满足,而追求精神层面上的富余衍生的产物。 不是不好,但首先得达到那个条件,大环境下才会对你显得有利。更何况这份怜悯和谦让本来就意味着强烈的不平等。 西门庆是不乐意捡别人指缝漏下来的东西的,要什么她会自己去拼,去抢,这份粗鲁的狼性是再多年的豪门生涯也无法磨灭的。 但她也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并不指望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也无意推销自己的意识概念,说到底她只是个善于独善其身的人。 可凡是要讲个体统,如果今天那男人对面坐的不是小更,是道明寺椿,那她屁都不会放一个,只会慢悠悠的坐下了等大小姐把对方打破头,再端着饮料上去打招呼。 但小更不一样,她,道明寺椿,甚至藤堂静,性格中都有显而易见的攻击性,只不过表现层面不一样。可小更却是全然的柔软,甚至有种恨其不争的懦弱了。 这样已经缴械投降的性格,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算了,与其想这么多,究其根本还是西门庆本身不爽了,打架说到底还是帮亲不帮理的一回事。 西门本来背对着那桌,认出小更后就心绪别扭的没在看过去,听到奇怪的动静,再看到阿庆的脸色,才反应过来八成是小更被欺负了。 回头看见果然那家伙捂着脸肩膀颤抖一副震惊委屈的样子。 憋屈随着怒火突然就爆发开来,他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毯上磨出让人不适的声音。 西门庆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坐下,我去!” “庆?”西门脸一沉,对于妹妹的保护欲让他觉得这个提议根本是胡闹,即使她和阿司那个暴躁症动手,西门也是站一边看戏。 可对方不知底细,不是青梅竹马之间打打闹闹能把握好度的冲突“你给我好好坐下,别掺和男人之间的事。” 西门难得强硬的低声呵斥到! 西门庆并不退让,反而手上的动作一重,死死的将西门按回了座位。她笑眯眯的,脸上透着几缕不耐烦的黑气“让你坐下!没听见吗?抽你哦!” 西门心肝一颤,饶是生气成这样,十几年来的积威也不是说着玩儿的,他很怕阿庆生气的样子。 西门庆凑过去咬着他耳朵到“你傻啊?我过去就算废了他的招子,只要搬出闺蜜被欺负看不过的理由,他家但凡还要脸就不能追究。可你是男孩子,还代表咱们家,本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敢冲着小更动手的家伙能是英德那些为你们是从的小角色?便宜的法子不用非要干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爸妈快回来了你是想挨削吧?” 哪怕西门还是怒火中烧,还是被她这番话压得动惮不得,他知道阿庆是个好女孩儿,但处理问题的方法一贯圆滑阴险,总是带着大人的世故和狡诈。 她知道怎么避开那些对自己不利的地方,总是以最小的损失给予对手最大的重击。他们都看得分明,也只有阿司那个笨蛋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了亏还往上撞。 他心念急转的时候,西门庆已经端着她的草莓汁过去了。 那男人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什么,注意到旁边突然站了个人,以为是路过的客人稍微往里面侧了侧身子。 家教倒是学得不错,就是人品没有扭转过来。 见旁边的人依旧没有离开,忍不住抬头,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的灰扑扑的丫头冲他笑了笑,手里的杯子抬到他头顶上方。 缓缓地,一滴不剩的兜头浇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男人一时间居然不知作何反应,实在是西门庆那动作姿态太理所当然了。 对面的小更惊呼一声,随即认出了她,刚要说话,就被男人反应过来的暴躁打断。 “啊!抱歉抱歉!实在是太好奇红色的汁水从别人脑袋上慢慢留下来是什么样子了,一时间忍不住。”西门庆一脸阳光健气到“结果场景还是很壮观的,长见识了。” 那男人也不是蠢货,这个时机上的针对,在加上小更的反应,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他抹了把脸“小更,这丫头是谁?有这么粗鲁低劣的朋友,你的家里人知道吗?” 小更低头,紧紧握住拳头,阴影中看不清她的表情“这和你没关系。” 她低声到,比起被当众扇了巴掌,实际上现在的场面更让她难堪。她唯独不想和总二郎有关的人看到她的狼狈,只觉得哪怕死也不想给阿庆添麻烦。 女友的反抗让男人大为光火,他额头青筋都出来,想伸手抓住她“你说什么?” 西门庆就着他伸出的手就将人反绞了按在桌子上,一只手死死的按着他的头,想要挣扎却发现这根本不像女人该有的力气。这屈辱难堪让他更加迁怒小更,于是死死的瞪着她。 “窝里横?长见识了,动手的人你不瞪,瞪别人干嘛?”西门庆扇在他脑袋上“蹦了半天没人理会,小哥哥你的反应让我很焦灼啊。” “你想怎么样?放开我!”那人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少爷,哪里受过这委屈?眼神几乎转为仇恨了。 “这才像话,一拍就怂的软脚虾你让我还怎么下手?”西门庆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 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把桌上的餐刀,兜头就扎在男人眼睛三公分以外的距离,刀子入木三分,寒光刺痛了那家伙的眼。 只有他那个视角才知道从利器自己头顶刺下来那刻的有多惊悚,男人吓得脸都白了,小更更是捂住了嘴。 “呐!实际上草莓汁还不够粘稠鲜红,果然红色汁水从脑袋上留下来的场景,还是得靠鲜血才有完成度。怎么样?反正还有大把时间,试试?” “不——不!”那男人声音不稳。 “那就奇怪了,明明是自己先一言不合动的手,轮到别人要对你做什么的时候就不愿意了,没有这个道理吧?” 西门庆低头,黑色的发丝从耳后掉了一缕下来“难不成你打人的时候没想过下一秒可能会有人把玻璃瓶砸在你脑袋上?” “喂喂!有点常识啊,暴力本来就是有来有往才正常吧?那不成——”西门庆声音拉长,听在别人耳朵里就透着飘忽的恐怖“你是看人家小更柔弱,保证自己零风险的情况下才动手的?” “哈哈哈!真的是个不得了的窝囊废呢!” “你要干什么?”那男人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摊平了放在餐桌上,颤着声问到。 “干什么?那只手犯贱就废掉哪只,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西门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了一把叉子。 男人瞳孔剧缩,切牛排的圆头钝刀都能被这家伙生生插进实木餐桌,他丝毫不怀疑那看起来圆润无害的叉子可以捅穿自己的手掌。 他怕了,是真怕了,没有保镖的庇护,剥去财富的光环,回归最原始的个体博弈的话,他必死无疑。 “住,住手!”男人的声音都变形了“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有个傻逼说过,道歉有用那还要警察干嘛?”西门庆脸色转黑,标准的恐吓颜“傻逼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 日向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她因为无聊的自卑兜头撞进去的恋情,如此的滑稽不堪。 她抱住西门庆的手,摇摇头“算了,阿庆!” 西门庆本来也没打算真拿他怎么样,被小更阻止了也就从善如流的松开手。 那人估计是真被吓坏了,也敢在犯贱放狠话,灰溜溜的一个人走了。 这么一来气氛反而变得尴尬起来。 西门庆看小更低着头肩膀都垮下来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要换成她,被小时候的朋友撞到自己狼狈的一面也难受。 更何况这孩子敏感纤细和花泽类有得一拼,虽然好说话,对人温柔,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自尊。 “算了,谁年轻的时候不经历一两个人渣。”西门庆也不擅长细致的剖析开解,只得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你已经经历过了,我们的人渣还不知道在哪里躲着冷不丁跳出来呢。” “这么一说我有点心慌啊!”西门庆细思恐极到。 小更抬头,看着她悚然的表情,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心情一松,释然起来。 是了唯独在阿庆面前,根本不用在意自己狼狈的面貌。她说过遭遇尴尬时,只要自己挺起胸膛不当一回事,别人也就不会当一回事。现在阿庆并没有把事情放在眼里,她有什么好作茧自缚的? 日向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跟着大胆坦然的阿庆,自己也跟着稍微无畏了。 “啊!对了,总二郎也在。”西门庆突然想到,然后看向他们的作为,只见上面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家伙跑哪儿去了?”西门庆疑惑的念叨,没有看见小更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信心狼狈溃散的样子。 她脸上红白交迭,在听到西门庆说“可能上洗手间去了,咱等等他。”的时候,突然开口—— “那个,阿庆,我想起来自己还有点急事,稍微——总之我先走了。” 西门庆拦都拦不住她,只得看着她匆匆离去。 大概十分钟后西门才再度出现,西门庆顿时就不满了“你跑哪儿去了?小更这都走了。” 西门无奈的笑笑“别问了,你就当这是脑子慢半拍的哥哥反应过来的体贴吧?” 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但下次见面的时候至少可以掩耳盗铃。 “不过话又说回来。”西门庆想着刚才这丫头熟练的动作和信手拈来的恐吓手法,越想越觉得不得劲“你那些都是怎么学来的?嗯?庆!” 西门庆心里一咯噔,自己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 第11章 西门庆也不是傻的,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事后一想也能看出不对劲。 但是男女之间的友谊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别扭很正常,尤其是小更那样羞涩敏感的家伙,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脸皮厚自来熟的。 她直接问西门“我说,你是不是跟小更闹矛盾了?你躲她,她也躲你,怎么?吵架了?绝交了?” 这会儿他们已经回到家,因为离睡觉时间还早,索性西门庆抓着他亲自帮家里的狗狗洗澡。 他们家里养了一条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阿拉斯加,已经有四五岁了,是总二郎到乡下看她的时候见她养了狗看菜地,自己也心痒痒回来开始养的。 不过东京的宅邸哪有狗狗的用武之地?总之这狗就跟家里的三少爷似的,被养的很娇贵。 前两年总二郎还老喜欢牵着它回老家跟她显摆,但每次都被她那只凶悍的,比它还小一圈的土狗欺负得可怜巴巴没处站。 他一来觉得没面子,二来狗狗死活不肯跟他去乡下了,只要见到老宅那边熟悉的环境,就趴在地上哭,他没办法,从此去乡下看妹妹就再也不带狗了。 这次回来西门庆特意没带她的阿黄,就是怕两只狗在一起不安生。当时阿黄还在后面追了很久的车,最后被管家哄着牵了回去。 西门正挽着袖子给狗狗抹香波,把一条大狗搓成了巨型棉花糖,冷不丁听到她的话,手上动作一顿—— “那家伙怎么可能吵架。” 西门庆一想也对,完全想象不出小更吵架的样子。但总二郎又明显对这个话题很避讳,她也就不胡搅蛮缠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一套围绕着自己为中心的交际系统,这主观私人的东西并不是别人能置喙的,哪怕亲如兄妹。 所以她也就叨叨了两句‘一定是你成天花天酒地被人嫌弃了,哪个女孩子希望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马变成不得了的人渣?’作罢。 西门无故又被数落一番,他觉得自己的恋爱观并没有毛病,男女之间的吸引力本来就是美好而短暂的东西,维持着一期一会有什么不好? 他每次可是跟上一任都断得很干净的,不像玲一样搞已婚少妇,害得人家家庭破裂的也不是没有,能活到现在多亏那家伙本来就是道上的大少爷,没人动得了他而已。你让换一个人这么搞试试? 不过恕他怂,不敢在相互冲突的价值观上和他妹妹怼。口头上能不能赢是一回事,反正不管怎么样最后他被迫低头的结局是肯定的。 既然已经知道结局,那就省略中间鸡飞狗跳的过程,直接认怂吧?他又不是阿司,为了挣一口意气被收拾得灰溜溜的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直保持优雅。 西门庆才回东京两天,发生的事已然不少,她深觉这个地方是个多事之地,哪有乡下宁静悠哉?哪怕不忙的时候逗逗阿黄或者夏目家那只肥猫,也比这些狗皮倒灶的事强。 过两天父母就要回来了,西门庆不用猜都知道又会有没玩没了的宴会,顿时觉得接下来的日子没有嚼头。 不过还好迹部超高的效率缓解了几分这样的焦躁,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就得到通知今天下午就回有人过来跟她交接玫瑰园的事了。 当然说交接还有点早,毕竟前期她主要是打杂学习,种庄稼她是一把好手,伺候一些生命顽强的花花草草也不在话下,但这些金贵的品种,西门庆还是缺乏相对应的理论。虽然按她的意思,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一通百通的事,但她聪明的没跟别人拧,先把地搞到手才是正经的。 同桌君昨天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放学后和社长一起瑟瑟发抖的等那个可能降临的噩耗,结果什么事也没有,方觉是虚惊一场,今天总算精神好多了。 课间的时候忍足主动转过来找她搭话“西门桑,你真的要出打理玫瑰园?” 他这会已经好奇到直接问出口的地步,因为网球部部活的关系,同在一个班的忍足对于迹部的事知道不少。 像他经常等迹部一起去网球场,很多正在处理的事也能听一耳朵。对此一般网球部那些不好向迹部开口的问题,一般也能在他这里找到答案。 当然昨天放学后关于迹部通知他私人的园丁团队的事忍足也一清二楚。 他当时是震惊的,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一个财阀大小姐乐意和泥土打交道?不要告诉他是对花朵的喜爱,他们学校有花道社。 迹部的玫瑰园虽然看起来风光霁月,华丽又芬芳,但这些和打理它的人无关。这么大一片地需要多繁复琐碎的工作量? 还有上流的女孩儿们那仿佛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洁癖呢?以西门庆的家事来说,她更该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时忍足就想到早上迹部被追得狼狈的样子,瞬间觉得事情的脉络变得清晰了。 莫不是那大小姐另辟蹊径的追求方式?这难怪迹部都招架不住了吧? 可这家伙真当弄花的活儿是好玩儿的?在富家子弟中,忍足算是非常有平民生活常识的了,强烈的好奇心使得他什么都乐意去常识,直到现在他还坚持做地铁上学呢。 当然他也试过种植,初中的时候有次跟谦也报名了一个活动,帮助失去劳动力的村子种植茶叶。 日本这样因为青壮涌入城市发展,导致乡村失去劳动力进而土地荒废的地方很多,每年各地都会这样招募志愿者。 那次他和谦也去了三天,回来之后再也不敢小看农民的工作了。他们还是常年运动体力充沛的年轻男孩子,其中的劳累繁重可想而知。 他能理解迹部可能这么做是想让大小姐明白凡事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吃点苦头她自然会知难而退。 可昨天这家伙笑眯眯的绕着圈散饼干的事还历历在目,忍住觉得就算大小姐有点不懂事,但也是个元气坦荡的好女孩儿,所以难得放下一贯冷眼旁观的立场忍不住想劝劝。 西门庆听到他的声音,从同桌给的偶像人设集中抬头“叫我西门就行,桑和君什么的,不要客气,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忍者笑笑,都强调三遍了,看来相当不喜欢啊,他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又表示西门庆也可以直接称呼他,这样一来气氛就熟络了起来,忍足从新把那个问题问出了口。 他情商高,深知劝说这种陷入恋爱感情中的盲目女孩子要用迂回之道,所以也颇有耐心。 本来但凡是女孩子,怀着不可言说的目的要做的事突然被问起的时候都会有些不适,人都有防备心,所以他选择温和的切入。 可哪知道西门庆的回答完全不按套路来,她不但没有任何羞涩慌乱,或者警惕防备,反而像自己捡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样。 一见忍足问起来,像急于炫耀的人终于找到听众一样,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起了玫瑰园的好处。 什么土壤肥厚,干湿有度,松紧适中,营养丰富,忍足被灌了一耳朵的土壤辨识科普,到最后都以为迹部那玫瑰园的土是他砸钱从天国买回来的了,因为这丫头已经把那地吹捧上天了。 忍足节节败退,终于意识到这次是自己判断失误,看来这家伙真的只是对种植狂热而已。以他的劲头和看似源源不绝的精力,花道社的那点地方哪里够她施展? 没错,这没毛病,迹部的决定果然英明,忍足这下是服气的。 最后话题以西门庆一句“等空了做玫瑰花饼干给你吃”告终,忍足撇回已经有些酸痛的脖子。 这让人招架不住的热情,他觉得这次真的猜到昨天迹部怎么回事了,估计也是来的途中没有防备的跟这丫头聊到了这个话题。 冰帝虽然升学率高,但罕见的是他们并没有为此牺牲丰富的课业,专攻文化课程。 按照迹部的说法,世界上有那么多事物等待他们去学习,汲取,发掘。人生有限。将精力局限在区区一张卷面上是最愚蠢的行为。 这家伙不管性格上的缺陷有多明显,但要论榜样作用,他确实无懈可击。 不管课业,运动,音乐,只要涉猎到的地方都是其中佼佼者,说一句全才也不为过了。 他自己定下的规则,当然会好好的遵守,所以课业方面,他是没有行驶任何特权的。该怎么上课怎么上,不管什么课程,哪怕是家政课。 他认为即使这样自己也是最华丽的! 巧了,今天下午就有一节家政课。 课程的主题倒是和以往不同,以往涉及烹饪类的课题,都是直接确定一道料理,然后老师演示制作方法,再由学生动手制作。 今天就比较开放式,每个料理台上放了寥寥数种材料,要求学生利用它们制作尽可能丰富的一餐。 主题是忘记买菜发现家里冰箱存货稀少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善待劳碌一天的自己。 西门庆觉得这很有趣,底下倒是有同学在小声抱怨,说什么又不是远月中学,搞这么复杂。 远月中学西门庆是知道的,日本只要家里经营饮食相关行业的,基本都会去那边,她家的厨师也基本是那边出身。 她有幸品尝过远月当家的那个老爷子做的料理,确实是人间美味。 因为这些大少爷大小姐们虽然有上家政课,但实际在家并没有什么操作空间,除了少数热爱料理的,这个课题算是难度比较高了。 因此分组的时候要求每组一男一女,说是要结合不同的想象力。 西门庆心道这还需要什么想象力?不亏待自己不就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来吗?她这么粗糙的想的时候,迹部却陷入了两难。 在老师宣布规则的时候,女生们就有志一同的把目光射向了他,并且警惕的打量自己周围,仿佛教室突然就进入了备战状态,无端生出了不可忽视的紧迫感。 虽然有忍足分担火力,但迹部仍然觉得头疼,他不想上课的时候被一个注意力不在课程上的家伙碍手碍脚,如果交上去的成品不像话,不符合他华丽的美学。 这时他眼神往周围一扫,就看到了一个例外,那家伙和一个眼镜已经兴致勃勃的讨论开了,丝毫没注意这边。 迹部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拍了拍西门庆的肩膀,待她回头,对她说“本大爷和你一组。” 西门庆这就为难了,理论上来说她转学的事受迹部关照,玫瑰园那份人情也刚刚欠下,而且本身对他感官很好,不怎么好拒绝人家的邀请。 可她跟同桌君都已经组队了,这样抛弃人家,不厚道啊。 她还没纠结完,迹部挑眼扫向同桌君,对方连忙开口“我想起来了,之前答应过跟漫研社的爱乃桑组队,一时忘了这件事。不好意思啊西门,总之我先走了。” 说完西门庆就看见他一溜烟的窜到一个黑发遮眼,看起来阴沉孤僻的女孩子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女孩儿点点头,然后两人转过身对着料理台开始动手了。 这时迹部开口到“现在你是一个人了。” 第12章 既然同桌君人都走了,西门庆也就只得选择迹部。 众人见迹部sama已经名花有主,不由得大失所望,在忍足有有样学样找了搭档后,只能散去另行组队。 西门庆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她眼见来来往往的女孩子偶尔不甘心的扫向这边,调侃到“哇~,真受欢迎呐!” 本以为这家伙会羞恼或者无视她转移话题,结果倒好,迹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泪痣“那是当然的,本大爷是最华丽的。这种程度的吸引力是理所当然的吧?” 西门庆见了更乐了,哈哈一笑“我家阿花很多时候也是你这副德行,对对对,头再扬高一点,更像了。” 迹部皱眉“阿花是谁?” “鸡舍里的大公鸡,我自己养的,可漂亮了,既漂亮又威风,那羽毛在太阳底下红得发光。跟其他的鸡打架从没输过。可受小母鸡们欢迎了。” 迹部脸色逐渐变僵,深吸口气抑制住了上涌的火气,他认定这家伙在耍自己,咬牙到“那不知道西门同学自己像什么?” 西门庆琢磨了一下“这个本人怎么注意得到?不过总二郎说过阿黄的德行就是跟我学的,大概算吧,不过要这么说也是阿黄像我。” “那阿黄又是谁?”迹部不耐烦到,觉得这丫头就是在装傻。 “我家养的土狗,不过不是秋田犬,是中华田园犬!”西门庆笑呵呵到,居然有种自豪的意思在里面。 迹部顿时就面无表情了,没事干嘛和笨蛋计较,尤其是这种平时看起来没毛病的田园痴,冷不丁的就掉智商给你看,在你跑上去纠缠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跟着被拉低了。 “开始吧!”迹部揭开这页到。 西门庆自是没意见,她顺手把放在自己旁边的围裙递给迹部“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先说出来听听。” 迹部没理会她的话,而是看着递到眼前的围裙沉默了一会儿—— “粉红色?” 围裙总共两种颜色,蓝色和粉红,这是两种比较有默契的颜色,男生有志一同的穿蓝色,女生则毫无异议的是粉红。 西门庆刚来不懂规矩,见操作台上两件随便拆开一包就穿在了身上,她这种审美迟钝的人当然不会在一条围裙上纠缠,又一双眼睛盯着食材琢磨,根本没发现周围浅显的默契。 听迹部问,她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你让我穿粉红色?”迹部再一次不确定这家伙是无意的还是故意找茬。 “对啊,有问题?”西门庆反倒以为他龟毛,自顾自的把围裙往他手里一塞“我都穿上了难道你让我跟你换?快干活吧,人家组都开始了。” 迹部敢确定他从这家伙眼里看到了对于拖后腿的家伙的鄙视,短短时间内又是一阵火大。 这家伙就是有能耐轻描淡写的挑起别人的怒火,这还不如跟那些不着调的女生组队呢,迹部对自己的决定一时有些后悔。 不过见她都已经开始扒拉食材了,又觉得纠缠下去很不华丽,于是也干脆拆开塑料外包将干净的粉色围裙套上。 哼!别以为粉红色他就不能驾驭,太天真了,他穿什么都是最华丽的。 可惜天不从人愿,有无意间扫到这边的,具体反映都先是一愣,然后拉拉旁边的人,最后几乎全班都注意到了。 迹部端的内心强大,或者说这种程度的注目度根本不痛不痒,全然不会给他带来影响,可人群中偶尔传来的两声“真可爱”就让他不舒服了。 他没得到过这种评价,一时只觉得头一次在自己的地盘感受到头皮发麻的体验。 甩开杂念,他走过去一起清点现有的食材。 “我看看,猪肉一块,青椒,胡萝卜,鸡蛋,还有白米饭,确实是冰箱里最可能剩下来的。”西门庆喃喃道“已经不错了,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迹部是没有下过厨的,哪怕他接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知道残酷的环境中利用周围的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活下来。他曾做陷阱猎杀过大型动物,并且钻木取火靠着动物的肉撑过考试时间。但做饭,他真的不会。 之前课程上学过的菜色,跟着做就是了,他动手能力强,脑子又好,也没有被强行设定为厨房杀手,通常来说交上去的作品评价还不错。 但也仅限于此了,让他尝遍世界美食的他去做任何一个厨艺大赛的评委,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但轮到自己做的时候就缺乏想象力了。 在迹部表示自己没意见,可以按照她的想法来之后,西门庆就真的不客气的接手主导地位。 “虽然给出的材料来说,标准答案很明显,但要得到更高的评价,还是做到期待以上更好。”西门庆到。 一般看到这几样东西,首先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做成炒饭,因为食材的暗示性太强了,而且又那么方便。 果然周围已经不少组这样做了,但这样只能做到基础保底,对于善于竞争的冰帝学生而言,肯定明白另辟蹊径才能拿到高分。 虽然只是平常的一节家政课,但这里的竞争无处不在。 迹部当然也这么想,他问西门庆“你打算怎么做?” “中餐没问题吧?日料这几样东西太过寡淡了。” “可以,我喜欢中华料理。”迹部在英国长大,并且重小就涉猎各国菜系,口味驳杂,并不是传统日本人的品位。 “那就好,我来料理肉,你把青椒对半切,然后胡萝卜切丝,注意别切到手啊。”“切!本大爷怎么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分工后两人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猪肉分的分量不少,西门庆把它分成了两份,一分切成一指宽半指长的细片,一份剁成了肉糜。 剁馅儿的动静有点大,但并不止她一个人,有的组也选择将猪肉做成炸猪排或者肉丸子的,并没有图便宜一股脑片合着饭炒。 虽然食材有限制,但调味料并没有,西门庆找到放大蒜的地方,直接拿了两个开始剥。 迹部这会儿已经切完胡萝卜,正在对切青椒,见西门庆拿这么多大蒜,疑惑道“需要这么多?” 西门庆笑笑“钻规则的空子而已,只要善用这个,咱们的大菜就有两个了,我敢说就数量来讲,应该是咱们最多。” 迹部见她自信满满,也不多说,毕竟她熟练的刀工和老练的调味动作已经足以说明这家伙至少经常下厨,比他这个外行肯定懂得多。 西门庆把剥好的蒜瓣竖着切片,她动作快,迹部这边将青椒处理好之后,她那边也完工了。在把鸡蛋打散,食材的处理基本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基本没有迹部的事了,西门庆开了大火,锅子烧热后倒油,然后倒肉片进去爆炒,几分钟就做好了一道蒜爆肉。 相比日料的清淡,爆炒类的中国菜具有强烈的嗅觉刺激,即使抽油烟机孜孜不倦的工作,他们这里的动静仍然很大。 很多人都被这馋人的蒜肉混香吸引过来,有些中午没怎么吃饱的,被勾得有些饿了。 这道菜属于鲁菜系列,但西门庆很喜欢,相比高档料理,她更喜欢家常系列。 第一道菜做好又紧接着是第二道,她将调好的肉馅塞进对半切开的青椒里,换平底锅做了一道青椒酿肉,又一次让周围口水四溢。 迹部切青椒的时候她特异让留了一个,和胡萝卜一起切丝,所以素炒胡萝卜丝红绿相配很好看。 最后还做了个汤,简单的烧开水后把蛋花打散在里面,然后扔一把海苔碎就搞定了。 海苔碎和大蒜一样算是调料,光是鸡蛋的话肯定做不成一道汤。 光是这点就已经完全把别的组甩在后面了,日本做汤一般要放味增,可这会儿没有味增,剩下的材料又实在不适合做汤,所以索性就没人做。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迹部看着眼前的四道菜,这几乎是每样食材对应一道了吧?哪里是什么利用匮乏的食材尽可能善待自己。 一般三口之家普通余裕的晚餐这都够了吧? 西门庆将米饭盛好,见他的样子遗憾到“可惜食材分量不够,不然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将排列组合运用到极致。” “你看青椒肉丝,胡萝卜炒蛋,胡萝卜肉丝,肉糜蒸蛋,还有好多呢,中国菜,一把豆芽都能给你做出花来信不信?” 迹部有种甘拜下风的念头,又觉得无力吐槽“说到底你在替别的国家得意什么啊?” 不好意思,咱的身心不是同一个国籍,西门庆腹诽到,然后打哈哈“总之是好事就成,对了,甜点你喜不喜欢?下次做玫瑰饼给你吃,就用玫瑰园里的。” 果然这家伙是把他的花当储备食材了吧? 这时候忍足走过来,看着这壮观的数量,忍不住管迹部要了筷子,尝过之后,对西门庆到“西门,可以嫁人了。” 这夸人的方式虽然别扭,但总归别人喜欢,西门庆得意的抓了抓后脑勺“哈哈!早着呢,至少也是十年后的事。” 迹部和忍足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他们对视了一眼,难不成这大小姐本人还毫无认知? 不管怎么说,这时候老师已经通知时间到,可以交作业了。 不合格的还是少,毕竟就算是是厨房杀手,总不会正好两个撞到一起。 端上去的东西基本和之前预料的没差,炒饭居多,做肉糜饭团的也有,炸猪排饭的,肉丸便当的已经算比较走心了。 所以西门庆和迹部这一组的数量绝对算得上壮观了,老师虽然也有注意,但需要监督以免发生意外也不可能一直盯着这组。 所以最后成品出来,老师也吃了一惊。虽然中餐可能不符合老师的评审口味。 但口味毕竟是私人的事,稍微尝尝就知道这几道菜都没有失手,既然不存在技术上的偏差,这节课的主题本来就是尽量满足自己,那就没有理由不给高评价了。 一时间‘不愧是迹部大人’的赞扬不绝于耳,迹部习惯了沐浴在憧憬崇拜的目光中,但唯独这次他觉得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评审过后做的东西总要处理,如果烘焙点心什么的还好说,当零食或者送给其他班的人都可以,但正餐则麻烦很多。 冰帝是不允许浪费的,肚子饿的当然可以就这么吃完,不饿的就得打包带走另行处理。 西门庆将东西分成了两份,一份递给迹部“合作愉快!这份你带回去做晚餐吧。” 迹部看了看她手里的食盒,视线再转到她脸上,那副分享共同成果的愉快,理所当然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觉得不合理的地方。 他勾了勾嘴角,接过盒子,然后在回教室的途中致电给管家,交代今晚不用特意准备晚餐了。 第13章 冰帝下午放学挺早,之后就是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 西门庆已经和园丁约好时间,所以放学就直奔玫瑰园以免让人家久等。 看得出他们对这块花圃照料得很精细,还详细的有一套数据记录,这么精密的培植方法简直像在做科学实验一样,让西门庆有点方。 不过除此之外操作性的问题倒是难不倒她,别以为伺候粮食作物不像培育名花一样精贵,她就会冒冒失失粗手粗脚。 实际上相反,很多作物往往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比如对抗生命力顽强的草,要确保完全连根拔除,即使细小的幼苗也不能留下,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儿。 越是到后面越考验功夫,一般不耐烦的囫囵铲除,恐怕草根都还在,简直做白工。 还有豆类谷类一般要亲自培育幼苗,然后完成移栽,幼嫩的早苗经不起摧残,动作也是要小心翼翼的。 关键是他们种植的数量不少,小心的同时还必须得追求速度,所以哪怕专业的育花人,某种意义上来说技术层面的功夫往往是不及她这种长期务农的。 只不过术业有专攻,西门庆的种植技术全靠两辈子,以及祖辈代代累计下来的经验,而这些人更类似于研究植物的学者,不能一概而论。 他们专业且理论知识丰富,鉴于西门庆只是照顾玫瑰园而不是学习植物学,一开始他们针对性的为她科普了这里玫瑰包含的品种,不同品种的习性,生长周期,以及病理早期现象的观察和应对方法。 西门庆咋舌,这比她在电视上看的农业节目都专业多了,不过虽然没深入涉猎过,但很多东西毕竟一通百通,西门庆至少绝大部分听得懂,并且能迅速在自己的经验中对号入座。 即使遇到生僻的学术性词汇,稍微停下来细问一番,也能恍然大悟。 那个总负责人见她吸收速度这么恐怖,倒是惊讶得不行,之前收到通知还以为又要特意腾出时间伺候心血来潮的大小姐,现在发现照这个悟性马上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吧? 那人一时见猎心起,今天的授业结束后递给了西门庆一张名片,居然还是东京大学理学部的教授,他直言西门庆或许对植物研究一道天赋惊人,让她务必考虑一下这个专业。 “冰帝学园历年考入东大的并不少,如果利用剩下两年时间好好努力的话,偏差值应该不成问题。”教授循循善诱到。 实在是他们这个行业,本来能静下来钻研的就不多,更何况资质就这么好的,更是难得。 冰帝的学生绝大部分出身富裕,至少今后为了生存被迫转行的概率就小很多,所以怪不得教授热情。 可西门庆拿着名片就有点懵,东大什么概念?那可是国际排位上还甩清大b大一截的高等学府。 这对于上辈子都没上过大学的屁民来说,根本是神殿一般的存在。 这辈子当然所受的教育和倾斜在自己身上的社会资源和上辈子有天壤之别,并且负责教导她的藤田管家早已表示按照这个进度,她到时候申请东大也不是太难的事。 可没到那一步的时候,总还是觉得憧憬的距离太过遥远,即便被总二郎嘲笑过身为资本掌控者太没出息,但心中那份敬畏是实打实的。 西门庆打死都没想到自己琢磨个玫瑰园居然引来这路大神,想一开始把人当普通园丁并且心里嘀咕人家办事矫情的自己,真恨不得回去问问当时的自己,哪儿来的脸? 这就是普遍天朝平民对于学历上的盲目敬畏了,实际上还是那句话,虽然学术上没有可比性,但操作上,尤其是作物方面的专攻,他们真的不一定就比她强。 不过西门庆是暂时醒不过味的,只咽了咽口水,呐呐到“这,比起我的升学问题,您不觉得您在这儿屈才了吗?” 教授哈哈一笑“怎么会?迹部君每年为我的研究室赞助了不少资金,托他的福实验才没有停滞不前。现在的年轻一代普遍对植物学专业冷漠,迹部君能做到这一步实在难得。” “况且让团队里的年轻人经常出来干点活儿也总比整天闷在实验室好,迹部君的玫瑰园也实在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另外两个年轻人抬头冲她笑笑—— 合着人家全是东大的学霸哦! 西门庆顿时觉得自己在偌大的玫瑰园没处站了! 诶!等等!重点好像不对,合着玫瑰园的主人根本就是迹部那家伙。但细想起来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这么一回想很多迹象都表明了这个事实,只不过她太得意了根本不管这茬而已。 西门庆没由来的有些郁闷,按理说也不是人家迹部的错,他也没特意隐瞒,更甚者,面对明目张胆打人家主意的人即使有所隐瞒也无可厚非。 可她就是有种无法释然的别扭,以至于当她和教授他们告别离开之后,走路的样子都有些怏怏的。 这走路不看路的就容易撞到人,西门庆脑门儿一疼,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严重。 捂着脑袋正要道歉,就看到被撞的人凭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和自己的狼狈不一样,人家根本不痛不痒。 而这人可不就是让自己纠结半天的迹部景吾? “走路发什么呆?喊你半天了还是直直的撞上来。”迹部皱眉到。在学校还好,顶多撞个人,崴一下脚。要是出了校门还这样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西门庆放眼望去,不止迹部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包括忍足在内的几个少年。见她看过来忍足还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可能网球部的部活刚结束,他们应该也才从球场上来。西门庆的视线再度落到迹部身上—— 这个华丽的少年褪去了课间一丝不苟的精致,此刻穿着灰白的网球服变成了运动少年的形象。 想来训练强度真的很大,他的衣服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甚至都能清晰看见不曾消退的汗珠。 西门庆抬头准备回答他的话,但视线突然就被他脸颊上的一滴水珠吸引了,那粒透明的水珠从他鬼斧刀削般俊朗的脸庞滑落,来到优雅修长的脖颈,又继续蔓延,直到精致的锁骨阻碍了它的去路。 西门庆突然觉得口有点干,火辣辣的干,一定是忙活这么久忘了喝水的缘故。 “水——” “什么?”迹部又一瞬惊讶,随即看了看她的脸色,了然了“想喝水吗?” 这家伙现在眼神迷离,平视着前方(他的锁骨)没法对焦一样,脸又红得有些异常,还无意识的做出吞咽动作。 他就说这家伙怎么两个小时不见就变得这么迷糊,原来是中暑了。 想到这里迹部有点内疚,这个季节虽然不算太热,但下午的太阳还是很大的,这家伙在玫瑰园那边待了这么久。 即使她本人扬言自己经验丰富又表现出了缠人的热情,但自己始终还是考虑不当。 迹部见她焉了吧唧的看起来可怜,只觉得首先还是要让她喝口水,于是什么都没想把自己手里的运动水壶递了过去—— 西门庆见状一惊,她还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发出了声音,脑海里还在想着那滴水珠要是再大一点,冲破锁骨的拦截滑进衣服里会是什么光景。 虽然看不到,但它会顺着胸膛蔓延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线,或许运气好还会最终掉进肚脐里。 不知道迹部的肚脐长什么样,这么一想嘴巴就更干了,血液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往脑门儿上冲,鼻子涨涨的发痒,像要流出什么一样。 见到眼前出现一瓶水,西门庆顿觉久旱逢甘霖般,抄过来含住吸嘴就是一通猛喝。 但运动员的水壶为了避免剧烈运动后摄入急切被呛到,都经过科学的设计,不可能一次性灌太多的。 西门庆觉得这种细水长流的量喝着着急,完全缓解不了心中的燥热,动作就更粗暴了。迹部后面的人只看到这妹子微扬着脑袋拼命的汲取瓶中的水,白皙修长的脖子随着她的吞咽的动作微微滑动。 众人脸一下子就红了,然后整齐划一的倒退了一步。 他们的水壶和普通的杯子不一样,可不存在避开别人喝过的地方的说法,细小的管口自己喝的时候一般是咬上去的,所以即使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一般也注意别拿错杯子。 可这妹子拿过去含,含上就和啊!连稍微聊表羞涩都没有,想到她这会儿叼着迹部刚刚咬过的地方,纯情的少年们脑补出了迹部被人二话不说狂吻的画面。 对对对,就是这个生猛尽头,像要把那家伙拆进去吃了一样。 已经十六七岁恋爱意识差不多觉醒的少年们顿时觉得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明明站在学校宽阔的林荫道上,但为什么会有种羞耻的感觉? 直到最后一滴水被榨干,西门庆才停下来,她豪迈的抹了把嘴唇——痛快! 迹部结果水壶,对她到“太乱来了,如果身体不适就该早点让司机来接你。” “明天开始不要去玫瑰园了,再怎么说那也是需要体力的工作,今天还只是帮忙,等到你自己来的时候我很怀疑你身体能不能支撑。” “别啊!”西门庆一听那还得了“今天只是邪门了,我在乡下的地哪块不比这大?放心不是身体的问题,真较真起来拼体力,两个男孩子绑一块儿都不一定有我强。” 迹部一副眼前这人吹牛逼的不信表情,西门庆急了,生怕这家伙出尔反尔,干脆到“要不你们训练肌肉的哑铃,十公斤那种,我一手一个平举着跑步回家都办得到,你信不信?不信试试?” “噗!”背后传来不知道谁没忍住的声音,迹部和西门庆回头,看到部员们捂嘴低头肩膀颤抖的样子。 西门庆不知道笑点在哪儿,也不理会这群男孩子的作态,只认真的盯着迹部,一副如果还不相信咱马上见真把式的样子。 迹部极力忍住了嘴角抽搐的神经性冲动,只觉得西门家堂堂左右日本局势的政治财阀,优雅的茶道世家,却没能把女儿培养成大和抚子般的优雅名媛。 这家伙根本是想往女猩猩的方向进化吧? 第14章 好说歹说,迹部总算不提项目禁止这一茬了,西门庆顿时生出保住了几百亿的虚惊一场之感,哪里还有心思琢磨自己刚刚那没由来的别扭。 告别了网球部的大伙儿,西门庆的司机已经在校外等着了。 她倒是想每天走路或者骑单车上下学,有氧低碳环保,多省事!可家里人死活不同意。 在乡下每天都是徒步绕过一座山去上学,可回到东京他们就对这个环境极度不信任了,虽然西门庆本身也不是好惹的茬子,但她的身价确实是值得铤而走险的! 西门庆觉得他们都是被害妄想,像总二郎他们还经常不带保镖混声色场合呢,那里总比西门庆出没的日常复杂得多。 而且一溜四个大少爷,还都是继承人,可不更值得铤而走险?谁知老爸冷漠到—— “这种程度都应付不了,还配做什么继承人?” 西门庆“……” 明明那几个单拎出来不管打架,常识,还是危机意识都不如她,凭什么就这么差别对待? 不过在父母的强势下她也不敢反抗狠了,这还琢磨着到了时间溜走呢,放松他们的警惕才是正经的,没必要为小事硬跟他们拧,反正她也不是喜欢到处玩乐的类型。 不过回到家的时候总二郎还没有回来,按理说英德和冰帝的放学时间差不多,自己又在学校耗了两个多小时,他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 西门庆怕他又出去鬼混,毕竟从她回来开始,就一直拘着他,f4这个缺一不可的小团体最近丰富的课外生活想必深受影响。 这对适应了声色犬马的他们来说估计一时适应不来,西门庆唯恐这几个家伙互相撺掇着故态复萌,所以连忙给总二郎打电话。 结果被告知他之所以没回来是去机场接人了,今天藤堂静回国,花泽类从早上开始就很兴奋,大伙儿难得见他那么高兴,所以一起陪他了。 西门庆和藤堂静其实不算熟,毕竟长了几岁,她有自己的圈子。相比起来她和道明寺椿反而熟稔得多。 虽然椿小姐也比他们大,但赖于小时候道明寺那个瓜娃子成天惹上来找打,作为每次被椿小姐按着自己弟弟脑袋过来道歉的事主,她们交集还真不算小。 弟弟惹人嫌,道明寺椿却是个很好的人,脾气爽朗为人热情,而且有一般上流女孩儿没有的豪迈。 西门庆一度认为道明寺上辈子是修了什么大德才摊上这么好一个姐姐,她甚至为那个瓜娃子别扭的好奇心去街边学过怎么做煎饼,和他弟弟这样成天把对‘庶民’的不屑挂在嘴边不知所谓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不过椿小姐前两年已经嫁人了,据说是包办婚姻。西门庆当时对她居然接受包办婚姻这件事感到很不可思议。 因为听总二郎提过她自己是有在交往的男朋友的,西门庆觉得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抗争到底,但没想到最后结局会是这样。 本来当时她是收到请柬的,但出于自己都理不清的某些原因,西门庆还是不想回来参加这场婚礼。 她倒不是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者,也觉得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本来就是一吹就倒的沙之城堡。 更何况上流社会对于不需要继承家族的女儿一贯是灌输的理念就是享受家族的供养就要在必要时为家族做贡献。 西门庆对这个论调一直以来是嗤之以鼻的,合着生个女儿就是前二十年强行用优渥的生活放贷,然后把一个人的后半生连本带利的收回来对吧? 高利贷都没这么狠,但只要披上亲情的遮羞布一切居然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了。 其实客观来讲,贫富悬殊和社会等级的差距不是那么好消弭的,即使没有家族的阻碍,大多这样的恋情也会无疾而终。 但西门庆就是厌恶自己的选择权被夺走这个事实,哪怕最终嫁的是同一个人呢,自己愿意的和被按着脑袋强行结合的概念就完全不一样。 道明寺椿并不是个会在父母的经济制裁中畏缩的人,她有才能,有本事,勇敢果断,哪怕脱离道明寺家也不会过得差。 但这样的人却短短的时间妥协了,这让同样家庭背景的她那段时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不过最后也释然了,毕竟她不是椿小姐,她的妥协对于自己来说完全不具备参考性,总之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不能一概而论。 再回到藤堂静,因为花泽类小时候异常黏她,连带着f4跟她都很熟,西门庆偶尔被他们拉着去藤堂家玩儿过。 但她的主要注意力都在花泽类身上,所以就算同为女孩子,她们交情也不深。 藤堂静是独生女,也就是说得负责继承家业,但她这几年留学法国,学的是法律专业,听说经常东奔西走作为公益律师为贫困人民伸张正义,还兼职做了模特,在法国时尚圈也混得颇为风生水起。 西门庆觉得她很厉害,强大又温柔,和她这样独善其身的屁民是不一样的,思想层面上的觉悟很高。 这一点其实小的时候就有诸多端倪,她从不为自己优渥的生活沾沾自喜,反而更乐于帮助到更多的人,小时候花泽类之所以一开始被另眼相待,不能不说一开始没有她对弱小的怜悯和慈悲在。 只不过f4那会儿是真正的小屁孩子,只有她能通过年幼身体掩盖下的成年灵魂窥得一角。 西门庆觉得以她的个性,肯不肯乖乖继承家族真的很悬,毕竟资本世界的逐利对她来说估计还没有替贫民窟的儿童争取到合法权益来得有意义。 一时间西门庆惯例的升起一股肃然起敬,既然总二郎和藤堂静他们在一起的话,想必几个家伙是不敢乱来的,遂也就放下心来。 作为一个妹妹操完老妈该操的心,西门庆紧接着就真的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这会儿她家太后还没完全消气,为了逼女儿回来做的失态手段这会儿想起来还觉得是一生黑点,所以说话的口气也冷冰冰的。 可西门庆早八百年摸清她的脉门了,哪里理会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小踢绊? 他们兄妹俩都是一张嘴抹了蜜一样愿意就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的主。只不过西门这招通常用在泡妹子身上,而西门庆这招用在自己父母身上。 一番不要脸的甜言蜜语痴缠歪哄之后,太后的口气舒缓了很多,只剩下满满的无奈。 她告诉西门庆,过几天她和自己老爸就会回来,到时候会替她办一场宴会,算是正式宣布她回归社交圈了。 但这方面只是家族之间的人际来往,过段时间最好她自己也办一个年轻人之间的派对,那才是经营西门庆自己的人脉圈的开始。 太后知道她转学冰帝的事,对此很不满,因为要说家族之间的紧密联系,四大家族肯定是最为优先的。 不过念叨之后还是轻轻放下没提出让她转学回英德的荒唐要求,反倒言明这样其实也好,四大家族的下一代关系总二郎那边维系其实已经足够,她培养更广的交际圈也不错。 总之最后的意思就是让她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到时候也有真正自己的客人。 西门庆听到宴会就不耐烦,她宁可顶着阵雨抢收晒地上的稻谷也不想被拉着在宴会中穿来穿去。 她又不敢直接表达不满,才哄好的老妈别一句又给她捅炸了,只得呐呐到“宴会啊?那得花多少钱啊?” 西门夫人“……” 老娘从小是少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穿的?西门夫人差点连脏话都骂出来——对了,这脏话还是去乡下看西门庆的时候撞见她在跟泼妇吵架,从女儿嘴里学来的。 那时候这个从小家教良好,耳边从未出现过不雅之声的贵妇人只觉得脑门一炸,耳朵都嗡嗡的发出了阵阵耳鸣。 她万万不能接受自己女儿居然跟一个乡下泼妇对骂还能稳占上风,这简直是对她人生的否定。 那一次西门庆可是挨了一顿好打,西门夫人揪着她死也要把女人拖回东京。不过后来由于那场面比杀猪还惨烈,同时引起了藤田管家和她老爸的不忍,最后才让她幸免于难。 为了这事,藤田管家可是签了军令状的,务必将她教导成不输东京主流圈的淑女,否则就引咎辞职。 不过西门庆被打得四分之三死确实免不了的。 但说真的,事情有一就有二,人的标准也是在现实的无奈中被无限拉低,总之西门夫人只求她能做出那个样子就成了,多么卑微的要求。 所幸西门庆一般情况下还是看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又会哄人,总算还有了一点可取之处。 西门夫人最恨的就是她小家子气这一点,但不管怎么拧也拧不过来这个悲伤的事实早就已经被迫接受了,听了西门庆的蠢话,也懒得骂她,不然又得吃降压药。 总之就是没门儿,乖乖按她说的做就是了。 西门庆见这事已经在所难免,也懒得再胡搅蛮缠的,就絮絮叨叨的让太后多注意身体,再忙也要保证睡眠,钱是赚不完的,别太辛苦,降压药得少吃。 太后嘴里骂害她吃降压药的不孝子是谁?心里还是被女儿的几句不要钱的便宜话哄得甜滋滋的。 西门庆挂断电话之后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把下午做的三菜一汤热了吃,家里的管家知道她德行怪,倒也不大惊小怪。 吃完饭溜着狗闲来无事,西门庆才想到这已经过去几天了,不知道夏目他们把学校的菜卖得怎么样,遂掏出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夏目也刚吃完饭,西门庆知道他经常一下课就喜欢去山里玩儿,看着文静,实际上可会疯了,还老是不带他们玩儿。 西门庆曾经以不安全为由要把自己的阿黄借给他来着,但那家伙却扬言有他那只肥猫就够了。 够什么呀?遇到熊的时候把肥猫扔出去争取时间? 那肥猫还馋,不吃猫粮吃人吃的东西,酷爱甜食。去年用南瓜做了次饼请同学们吃,夏目那份被肥猫抢走了,之后那猫就念念不忘了。 今年种的时候,夏目居然期期艾艾的问她可不可以再做南瓜饼,说是他家娘口三三爱吃。 不是,宠猫也不是这么宠的,给他惯的。当时西门庆就让夏目饿这肥猫两顿,它就什么都不挑了。 结果那猫肥是肥,动作还挺快,她的脸差点被挠花! 接到西门庆的电话,夏目就跟她说了最近的情况,菜倒是卖光了,但老奶奶们太凶残,即使有多轨的阻拦,他们还是——被摸了。 西门庆喷笑出声,但明显电话这端都能感受到的低气压,她只好讪讪的收敛起来。 夏目告诉她这次卖得不错,钱已经分好了,西门庆的份,正好最近他要来东京一趟办事,会直接给她送来。 西门庆当然高兴,又问他在不在东京过夜,过夜的话住哪儿。 听闻夏目要住旅馆,她当然就不乐意了,极力邀请他来她家住,有那闲钱干嘛不多买点有用的东西?藤原先生一个人赚钱又不容易,相反她家常年空着的屋子不知道多少,不能创收还要浪费人力物力打扫保养。 所以西门庆一贯认为以她家简单的人口住个二层小楼尽够了,奢侈点住栋别墅也没现在这么无聊的。 这论调当然一说出来就被收拾了,她也不敢再刺激老爸老妈。 夏目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特别害怕给人添麻烦,西门庆极力邀请,他是极力拒绝。 西门庆告诉他,最近东京出没于小旅馆的变态可多了,别以为他们的目标只有漂亮单身的大姐姐,想他这种漂亮的男孩子一样立场危险。夏目怎么胡搅蛮缠得过她?还有斑在一旁跳上跳下的死命撺掇,它知道那人类丫头是个大小姐,家里老有钱了,一定要去尝尝有钱人的餐食才行。 夏目被两面夹击,真是不应也得应! 第15章 西门庆倒是开心了,其实分开也不久,中间还分别和他们都电话联系了一两次。 但对于想念老家并且无时无可不想回去又暂时不得的她,见见代表着那边简单安逸生活的朋友还是好的。 不过在父母回来之前,西门庆过得也还算惬意。有玫瑰园的活计把她的精力勾着,就不用那么挠心挠肺的惦记没地种的事。 在冰帝也适应良好,逐渐和同学都熟悉了起来,每天在家又有总二郎相互陪伴,实际上并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难熬—— 还有一点就是最近耳根清净了! 道明寺那家伙之前喜欢冷不丁的跳出来挑事找存在感,最近却难得的安静了很多。 西门庆起先还以为是油费账单让他被打了一顿学会收敛,还在感叹那瓜娃子终于有被打服的一天。 不管是枫夫人还是椿小姐谁下的手,总之威武! 可总二郎却告诉她不是那原因,是因为最近英德里面,一个女孩儿和道明寺杠上了。 说是也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对了,时间就在他们逛街,道明寺被强制送回去的第二天,那家伙还因为头一天吃的憋生气,人也就格外小气。 一般来说f4还很少欺负女孩子,偶尔犯了忌讳的也就口头吓唬一下,把人吓哭或者道歉之后差不多也就得了。 可这次道明寺就非得不依不饶,各种羞辱人家,让那妹子和她朋友难堪。 英德所有学生在f4面前基本都是泥捏的,随便怎么搓圆捏扁,可这次却碰到个包着泥皮的铁坨,差点没把道明寺的牙崩出个好歹。 那家伙傲慢呐!前几天在西门庆这里吃的亏还没找回场子呢,当时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妥的协,难不成就因为这个这些家伙就以为他真的好说话不成? 对于接二连三受到的反抗道明寺是真的卯上火气了,连带着没能从西门庆这里讨回的便宜,一起发泄在那女孩儿身上。 那女孩儿也端的硬气,被整个学校围追堵截的欺负,愣是死死的咬牙不认输。道明寺七分火气涨成了十分的倔强,愣是要把那刺头打下去,看还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 西门庆当时就乐了“还特么权威,妹子干得不错啊,大少爷的自尊什么的,多踩两次也就碎习惯了。” “说话别这么粗俗!”西门捏住她的两腮,把嘴巴挤成了嘟起的竖条“妈妈快回来了,说话再不过脑子,自己被修理是一回事,别连累藤田。” 西门庆深以为然,不过这家伙玩儿自己嘴巴上瘾了吧?又搓又捏还伸手往上点,当她果冻呢! 一把将这无聊的家伙打开,然后提醒他“不行,难得你们学校还能挑出个骨头没软的,你盯着点,别让道明寺那个棒槌做得太过火了,至少把事控制在学校里。” 西门知道她的意思“她的父亲只是普通的公司员工,嘛!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胆敢跟阿司叫板,那样的根本没什么好失去的嘛。” “呵呵!日本乃至世界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过的。”西门庆数落到“那照你这么说人家的工作和生活就没意义了是吧?早跟你说过离家生活三个月,每个月我给你五万元,你就会知道过日子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多少成本,只追求生存的话就更简单。” “说起来,你们几个家伙至今还没赚过钱吧?”西门庆脸上带着森森的笑。 西门暗恨自己老是说错话,他是真的不想和对自己的身份阶层认知有偏差的妹妹讨论这种事,想转移话题,但西门庆根本不放过他。 “你们一直鄙视的樱兰公关部,我可是听说了,人家虽然干的事有点猎奇,但是货真价实创造出收益的。” 西门不高兴了“得了吧,他们那点收益和投入比起来根本就没办法看。不计亏损的事谁干不好?” “行,那不说他们,就说迹部吧!”西门庆对樱兰的事只是最近的道听途说,但迹部却是身边观察得到的人。 “同样的年纪,你们成天吃喝玩乐,人家不但打网球,还要担任学生会的职务,更是已经开始慢慢接手家里的工作了。这还是你们的直接竞争对手呢,被人家超出这么多就不感到羞愧?” “你怎么知道那家伙已经开始打理家里的工作了?”西门警惕到。 “他的玫瑰园交给我打理了,下课之后有些交集。”西门庆拍了拍他脑袋“别转移话题。” 这理由倒是合理,但西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了有些不得劲。说来说去本来就是阿司搞的事,为什么最后得他在这儿听教训? 他讨好到“只是钱的话,我现在马上挣一笔给你怎么样?我去楼上拿电脑。” “利用资本和情报优势捞一票你能证明什么?”西门庆鄙视到“你站在庄家的立场上临时捞两个筹码放自己口袋里就当自己成事了?小打小闹的把戏别人根本不理会你,可你以后接手了爸爸的工作还能无视规则这么搞?稍微多点资金别人不挤兑死你。” 西门汗都快出来了,他当然知道,只是图方便糊弄妹妹而已,可没想到她已经不像小时候一样对资本漠不关心也一无所知了。 被数落得抬不起头的同时又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看来这些年藤田真的把该交的都教会了。 最后西门被念得耳朵长茧,并保证看着道明寺不让他越界才被放过。 其实按他说哪里用得着他,阿司也不是一概强硬的家伙,听他的口风明天已经准备使用软刀子了,结果他看戏看得还挺热闹的,只是每次和阿庆分享的时候都会被雷劈。 他再一次暗暗发誓今后绝对不告诉她自己在外面的事,因为自己在这家伙眼里就没一处好的,没事也得被挑出毛病数落。结果一遇到事还是会间歇失忆忘记自己的信誓旦旦,乐颠颠的跟西门庆分享。 果不其然,之后每天回家西门就要来一趟论道明寺怼上平民女孩儿日常胜负积分累计,西门庆听到那家伙因为掀别人父母辛苦准备的便当被揍了一拳之后,笑得肚子都疼了。 “我就想知道那家伙当时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你怎么不拍下来?” “这不是忘了吗?当时我也吓一跳。”西门也乐,这事够他当笑料撑好一阵子了“不过你说得对,阿司的表情确实很好玩儿。” “该!打他一拳算轻的,要是我老妈辛辛苦苦准备的便当被这样对待,我拧断他的脖子。” “你怕不是已经忘了?”见阿庆一脸疑惑,西门到“咱们还上幼稚园的时候,有次妈妈难得做了饼干,咱们带学校去,阿司那家伙非要抢你的那份,结果扯破纸袋把东西掉地上,那次你已经差点拧断他脖子了。” 西门庆回忆了一会儿,不确定有没有这回事,毕竟他俩小时候打架次数太多,而且打了人转身就忘,基本不走心。 不像西门从小妹控,成长相册数都数不清不说,那时候还会写日记。但凡西门庆的事,只要稍微能造成印象的,他基本都记得。 不过道明寺的事毕竟只是偶尔听一耳朵的八卦,在她的生活中无足轻重。 西门庆的育花技术在最近有了长足的增长,她也不生搬硬套的学,比起教授的学术研究派,她更倾向于将理论转化为实际操作中更加便利的方法。 也就是一切为大面积种植服务,教授看她虽然兴致高,但感兴趣的方向真不是他们一路的,也就放弃了游说。 再过一周左右他们就可以撤出了,将玫瑰园交给她打理,到时候只需要他们偶尔过来看看,做个记录就行。 西门庆觉得自己的搞事——啊不,混种大业指日可待,早就准备好了种子就等着他们彻底撤离的那一天。 只是夏目那家伙,都两周了还没能抽出空来东京找她玩儿,在这之前,藤堂静倒是先发来了邀请。 她回来这些天也将日本的事梳理好了,腾出时间也该办一个派对召集这边的人聚聚。 毕竟不是太为难的事,而且或多或少也有交情,西门庆不好不去,所以只得任由总二郎把自己当洋娃娃打扮。 其实他们家作为遵循传统的茶道世家,一般情况下这种正式场合应该穿和服的,可西门庆就是从小和这玩意儿相性不合。 别以为穿和服就是件容易的事,她如果要穿,可不是现代简化这种糊弄一下的事,从衣服的繁复,到鞋子的不合理,再到仪态的小心翼翼,西门庆小时候为这事吃足了苦头。 作为古典文化的传承证明,她要是敢穿和服,就得表现得最优秀,所以要是穿那身出来,那就做一晚上木偶吧,因为维持那个已经不容易了。 西门可是借着机会大展拳脚了一番,各种风格的繁复礼服把西门庆堆得想死。这又不是她的主场,她只想混进去打个招呼,吃点东西,一晚上就这么混过去了就算了。 可她哪里理解妹控的炫耀癖?都一点不考虑会不会喧宾夺主。 西门庆最后受不了了,总二郎虽然品位很好,但得站在客观的立场才行,现在明显不是,她都几岁了?里面明显混进了一些看起来就不得了的款式。 一票否决了他的选择,她单拎了一件简单的小黑裙了事。 “不是,这个款式虽然经典,但也太——”西门不满到“你直接穿这样逛街都没问题。” “行了行了,人家都要开始还在家磨蹭。”西门庆糊弄着拉着他往外走。 西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忽悠了,说是交给他打理,其实她早想好便宜了事,之所以不挑明,就是怕他从中作梗,所以到最后一刻才露马脚。 一路上西门都不理她,西门庆哄了半天不奏效,有些不耐烦了“差不多得了啊,我一个女孩子还没你这么热衷呢,你数数从小给我挑的礼服,哪一件是轻松的?合着不用你穿?” “那作为交换你可以替我挑啊!我就能保证你跳什么我穿什么。”西门撇嘴。 “这根本不属于等价交换,你们男孩子穿来穿去还不是那些,根本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品位有自觉,不说猎奇,但也只在大众审美范畴而已,为了保险,可不都是那些永不过时的款式,更不用说去尝试什么流行的颜色了,男孩子只要求稳就够了,保守一点也不会被嘲笑老土。 第16章 藤堂静亲自过来迎的他们,说是另外三个已经到了。 人倒是一眼就能看得见,毕竟这种年轻人的派对,这几个基本就是聚会的中心,而且他们站得也显眼。 “庆,好多年没见了,听类说你也最近才回东京?”藤堂静拉着她寒暄到。 这时候西门已经去和他的小伙伴汇集了,走之前表情还是那副德行,看来是没有消气了。 西门庆不理他,哄也哄了还要别扭那就自个儿先冷冷吧! 听了藤堂静的话,她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唉!不走运呐我,你呢?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藤堂静一听就知道她差不多是看明白自己的处境了,顿时觉得这孩子一如既往的明白通透。 她摇了摇手里的香槟“嘛,虽然直接留在那边做自己的事也是个办法,但我更喜欢把事情梳理得清楚明白,你知道,律师的职业病。” 她想想也对,藤堂静遇事喜欢打直球,有困难就解决困难,跟她一天到晚和稀泥忽悠爹妈不一样。 西门庆调侃笑到“哈哈哈!总之藤堂叔叔揍你的时候可以躲到我家,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藤堂静也笑“那我先提前预定一个房间。” 西门庆笑笑,然后从随身的小包了掏出一个包装小巧精美的东西“给,礼物!” 今天本来就是欢迎派对,其实不需要准备礼物的,除了类特意一早过来送了条项链要她今晚戴上以外,这还是第二份。 藤堂静有点疑惑“这是?” “录音笔,公益律师的话,资源经费的问题不可能什么事都能劳动专人吧?律师绝大部分取证工作得律师自己完成,拿着吧,要是你已经有了,把它当备用的。” “好厉害!”藤堂静那双成熟性感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很喜欢,谢谢!” 说着西门庆就被这个被法国的浪漫和热情熏陶过的丰满大姐姐抱了个满怀—— 岂可修,身材真好,她也想快点发育成这种类型。 西门庆身高发育良好,但这会儿还属于纤细修长的少女身材,以她的心理年龄,审美当然偏向成熟丰满的熟女类型,可惜年龄在这儿,还得熬。 藤堂静还得招呼其他客人,西门庆也不多聊,两人约了时间之后单独聚聚,才就此分开。 西门庆扫了眼整个派对,从大厅到花园再到游泳池,来的人真不少,大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各自闲聊。 其中大部分看起来和藤堂静同年,应该是去法国之前国内的朋友和同学,也有很多他们这个年龄的,不过都已f4为主,西门庆抽了抽嘴角,该不是全是英德的学生吧? 她细细确认了一番,还真是,至少她那仅仅的大半天英德入学生涯中,有几个同学的样貌在这里能对上号的。 倒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意见,只是无论什么场合,出现英德学生还有f4两个配置,完美,临时的等级制度马上建立了,整个空间都充斥着这套系统的氛围,让人无端火大。但要说不能忍还不至于,无视无视! 总二郎还在和她闹别扭,她也不过去那边了,周围又没认识的人,正好乐得躲轻松。 西门庆拿了个盘子,在没什么人的食物区拿了些吃的,就坐到了被喷泉遮住的椅子上边吃东西边混时间。 她本身不像总二郎一样招摇,走到哪里都有光环,以她普通的存在感,要想躲事一般还真能躲个清净。 “哼哼!这是哪里混进来的穷酸丫头?”道明寺哼哼唧唧到“怎么不穿你那一身了?穿成那样到哪里别人都会看你可怜赏顿饭吃吧?” 得!西门庆放下叉子,严重怀疑这家伙身上根本是装了搞事雷达。 关键是她不想无止境的和他吵吵闹闹啊,都多大了?丢不丢人?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行走的光源,人蠢是一回事,可存在感却是对得起他的身份没有掺水的,西门庆不耐转移阵地,直接回他一句“滚!” “我就不走,上次的事还没跟你算呢。”道明寺干脆坐了下来“喂说话呢!被本大爷戳住痛脚了吗?” 西门庆毫不掩饰看智障没有关爱只有嫌弃的残酷表情“说起来这是藤堂家,我应人家的邀,吃人家的食物,这跟你有关系?” “你——” “你这么说我还当这里是道明寺家呢?”西门庆撇撇嘴“不过你放心,既然道明寺家对宾客的着装,还有取用食物的自由都有限制。那恕我礼仪不到家,以后就不做打扰了。” 道明寺脸色顿时就黑了,只是这背光的角落看不清明。 他知道这丑女一贯是嘴上不让人占便宜,自己才说两句就被这家伙堵得肺疼。要是换一个人,他早放狠话道明寺家永不接待了。 可这话都来到了嘴边又生生被他咽了回去,他不是不知道这家伙的德行,本来就对这些事不热衷,自己说的话恐怕正好给了她由头,以后多半可能真的说不来就不来了。 他没这么憋屈过,一时间这阵子的所有气闷和委屈都爆发出来。 道明寺一把抓住西门庆的胳膊,迫使她看向自己,牙齿咬碎般低声道“你给我闭嘴!” “哪一次你肯乖乖的听别人说一次话?每次看见你那张讨人厌的嘴我就,我就——”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下意识的来到西门庆的嘴唇上,嘴型有点小,但形状漂亮,饱满丰润,脸上有为了尊重场合而化的淡妆。 唇上涂了一层唇膏还是什么的,晶亮丰盈,但道明寺确定这家伙涂的东西没有颜色,因为他知道这两兄妹的唇色就是这个样子。 他的脑子顿时陷入了空白,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无意识的被那小小的一片绛色所吸引,缓缓的靠近—— “说话就说话,你往前凑干嘛?”西门庆一把扇在他卷毛上,脑袋都给扇歪了,当然他心中那丝悸动也就被扇了个干净。 道明寺一时间又羞耻又恼怒,连带着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敢看这家伙的眼睛了,就这被她扇歪的姿势,把脸别到一边,默不作声,也看不出表情。 西门庆还在数落“你毛病这么多年还没被正过来呢?说着话呢就越凑越近,以为这样更有气势吗?看着你脸大就能靠气势吓到人吗?” “给我一边去,上次挨的打你怕是已经忘了。” 道明寺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来就是为了和这家伙理论这回事,可什么好处都没讨到不说,自己现在还这份灰溜溜的德行。 他气急,猛地转过头瞪着她,觉得只有自己像个笨蛋一样深陷其中郁闷纠结,可这家伙完全就没当回事,只到她面前的时候才不耐烦的用那套威胁来打发人。 道明寺眼睛都有些红了,委屈和傲慢在心里反复撕扯,最后他猛的站起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负气的离开了。 西门庆莫名其妙,以往这家伙失败遁走之前也是各种叫嚣不服输,但刚刚那一眼倒像是自己被记了一笔似的。 不过她也没多在意,记不记什么的,说得好像下次见面这家伙就不会找茬一样,还不一样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见盘里的食物吃完了,西门庆端着盘子又过去续一些。 远远的看见总二郎,这家伙已经同时和好几个美女调笑上了,像是感觉得她的视线,那家伙看过来,然后面无表情慢悠悠的收回视线继续跟人家调笑,彻头彻尾的打算无视她。 嘿! 西门庆一把捏弯了勺子,这家伙还拧上了是吧?越来越得寸进尺啊,非要逼她低头。 可这头能低吗?那以后还不得穿什么全凭他做主? 说实话她算是够开明了,都一把年纪的大男孩子,还对芭比娃娃的换装游戏兴趣浓厚,她也没说什么啊?那些难穿得要死的衣服也穿给他看了,还让他拍了照,最后还想怎么样? 她琢磨着回家好好修理一下这家伙,合着退让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没退完那就是自己的错是吧? 实在是这是人家的宴会,不然当场她就想揪着那家伙的耳朵把他拎出来,仗着冷战时机就可以肆无忌惮泡妹子了? 西门庆磨着牙,一边慢悠悠的拿食物,一边在心里感叹十七八的男孩子越来越不好养,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突然感觉到手臂一凉—— 她低头,看见几道香槟的印子,像是被溅到的,以为谁取饮料的时候不走心弄撒了也没在意,借着就听见侧后方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真是不知廉耻,难得藤堂学姐的邀请,既然穿这样的衣服,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招呼呢?一声没打就自顾自的开始吃东西,你是难民营出来的吗?” “好歹也是英德的学生,你想让我们和你一起丢脸吗?” 西门庆倒是认得这三个女孩子,英德学生不多,总共也就几百人,哪怕不是同伴,这三个存在感也够让人见之难忘了。 这种三人组在很多学校都有,长得漂亮,家境良好,又会抱团,整天扬着下巴从别人面前穿梭而过,一般来说都是拉拉队长级别的受欢迎人物。 她们对面的那个女孩儿就要朴素得多,西门庆进来的时候看着全场的华服鬓影,觉得自己已经够简单了,没想到有人比她行事更便宜。 那妹子只穿了条牛仔裤,上身深蓝色的针织外套。总二郎说她可以直接去逛街的话,那这妹子直接去买菜都毫无违和感。 西门庆突然想到之前总二郎说过那个被贴了红纸条的妹子,据说整个英德只有她是靠成绩进来的特招生,不然她想不出为什么谁会穿成这样来。 虽说便宜行事,但西门庆也就打打擦边球,她的裙子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价格却依旧令人咋舌。别人最多认为她品位如此,并不会多想。 毕竟人家请你来,做出符合场合的打扮是种礼貌,除非专门找茬的,不然谁会特立独行的搞事?不光是自己会承受一样的眼光,主人也会觉得难堪。 既然做出这样的打扮,想来这妹子是真的没有礼服了。 其实这没什么,交朋友还要特地筛选家境不成?这遇到这种情况堂堂正正的来,大大方方的走也没问题。 既然别人特意邀请你,当然也知道你的情况,就表明不介意。 不过好像人家藤堂静的主场,替她擅自下标准的还不止道明寺一个人。 那三个女孩子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其中一人眼神不经意落在牧野身后的西门庆身上,顿时神色骤变。 她拉了拉旁边两人,正得意兴起的两人有些不满,但看见她脸色这么难看,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留着中分黑长直的少女手里端着一盘食物,看数量比她们一直嘲弄的牧野还多,她的胳膊上有一片气泡还没有挥发的香槟,明显就是刚刚被溅到的。 百合子三人顿时脸色都白了,对上她毫无波澜的眼神,只觉得浑身都在开始发软。 这个大小姐可是能为了不相干的死肥宅和f4互掐并赢了人,那天说翻脸就翻脸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要是早知道她也在,给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她面前明目张胆的针对牧野。 “怎么了?”西门庆开口,三人微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不是在普及藤堂家的宴会礼仪吗?继续啊,我觉得自己好像也有很多失礼的地方,全部说出来让我下次不至于失礼呗!” 第17章 牧野杉菜一直对全家节衣缩食供养她念英德这件事感到无所适从,实际上她家的家境并不算差。 父亲虽然只是普通公司职员,但因为资历的原因地位稳固,收入也颇为可观,又没有房贷压力,如果她高中只是在一间普通的学校,哪怕是收费稍高的私立学校,只要不是英德这个等级,他们家的生活质量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这家学校确实有与之相称的教学质量和升学率还好说,当然牧野杉菜并不否认英德的老师在学术上的出类拔萃。 他们清一色的高校出身,简历漂亮。但对于牧野杉菜来说,他们不是老师,仅仅只是英德应聘用于教导学生们学术知识的员工而已。 因为如果是真正的教师,不会对持续的霸凌事件冷眼旁观毫无作为,更不会对身为学生的f4惟命是从。 学校的大少爷大小姐们每天的精力基本也不在学习上面,除了互相攀比就是对f4毫无原则的追崇和迷恋。 她不是没有向家里提过转学的事,因为在英德上学实在毫无性价比可言,而他们的家境在普通人中还过得去,但完全没有奢侈的空间。 但对于这个问题家里每次都反应激烈,不管是父母,甚至还在上中学的弟弟也都已她在英德念书为荣,这样为了她一个人降低整体生活标准的事,牧野杉菜觉得别扭不安,他们却是甘之如饴。 她在英德读书两年,虽然没什么朋友,说起来她也不可能有朋友,没有经济基础支撑同样的攀比话题,那她和她们根本就没话题可讲。 但即使如此,抱着不给父母增加负担的想法,收敛了脾气低调求存的她也对英德的规则了然于心。 她一直以来对于英德残酷分明的等级制度感到触目惊心,然而又无可奈何,每每出现红纸条,只能混在一群情绪高昂的学生中间糊弄过关,然后将自己的积郁在教学楼的一角默默发泄了。 这些事她跟自己的好朋友优纪抱怨过,但优纪一针见血的指出英德已经磨平了她的菱角,以前的她会勇敢的站出来帮助被欺负的人,而现在她除了在背后发泄不满什么也干不了。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沮丧,可她身上背负的家庭的期待太沉重了,比起自己的一时畅快,她更不想看到家人希望落空的目光——虽然她也不知道在英德念书希望在哪儿。 然而几周以前,发生了一件让牧野杉菜不可置信的事。 有人在红纸条的霸凌事件中正面和f4对上,不仅如此,结果还大获全胜。 杉菜无缘见到那个传说中的人,那天她正好感冒请假,所以整个经过都是在销假后同学们的议论中拼凑得出。 据说那个人是西门家的大小姐,本该和f4一样的立场却在转学过来的当天就对他们极为不满,然后在餐厅愤而暴走。 周围的同学说起来的时候还心惊胆战,说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场面,比道明寺发火还可怕,毕竟他发火只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殃及。 而那位大小姐和道明寺就这么火气十足的撞到一起,他们连站在那里都感觉没处下脚。连另外的f3也不敢出来劝,只能拉着道明寺在大小姐的火力中节节败退。 据说有同学后来在外面见到过当时被大小姐放话不准f4找麻烦的那个眼睛仔,那家伙穿着私立中学的校服,看起来过得不错,脸上也没有以往那些被逼退学的学生一蹶不振的颓丧。 算起来这是第一个在红纸条下面生还的家伙吧?邻桌他们议论的时候只觉得那家伙运气好,但这事带给牧野的震动是巨大的。 后来她为了三条樱子和f4卯上可以说是一时冲动,但未尝没有那次事件后,那些家伙在她的印象里已经没有那么无坚不摧的原因。 虽然对上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念头有多天真,那些家伙绝对不是一时意气就能应付的,但再怎么艰难还是一直咬牙至今忍下来了。 说是被f4找茬,实际上咬着她不放的只有道明寺那只疯狗和英德急于讨好他的学生们,另外三个倒是没什么动作。 美作玲只冷眼旁观,花泽类在意外有过交集之后还帮了她两次,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西门,那个人在道明寺将要出格的时候总会出言阻止。 杉菜不知道自己和他有过什么交集,但一直以来还是抱着一种微妙的感激之心的。 看到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的三个大小姐突然失声变得小心翼翼如坐针毡的样子,杉菜是惊异非常的。 她这会儿很狼狈,头发上被她们浇了香槟,本来就不是适合她的场合,现在更加难堪,但心中的好奇心还是让她忍不住回头想一看究竟。 入眼的就是一个年纪和她们差不多的女孩子,她穿着简单的黑色裙子,在一派华丽锦簇中非常不起眼。 但仔细看的话这个女孩子却是惊人的漂亮,她身材修长,一头漆黑柔亮的头发松松的披下来,巴掌大的脸蛋儿精致秀丽。她皮肤不算白,但是是那种仿佛泛着光的健康小麦色,一下就让自己觉得进来之后满眼看到的穿着华服美饰,肤色白皙的美女们显得太过寡淡了。 那女孩儿面目表情,她并不是什么凶恶的长相,但仅仅是这样就让对面三人噤若寒蝉。 “怎么了?”女孩儿开口,杉菜亲眼看着三人瑟缩了一下,就听她继续到“不是在普及藤堂家的宴会礼仪吗?继续啊,我觉得自己好像也有很多失礼的地方,全部说出来让我下次不至于失礼呗!” 刚才百合子三人找茬的时候,已经吸引了周围部分人的注意,毕竟英德的学生大部分都聚在这边,哪里会不认识最近大名鼎鼎的牧野杉菜。 没人会上去帮她出头,倒不如说之所以没有一哄而上,而是只有女孩儿出手选择这么文雅的方法,还是碍于这是藤堂学姐的聚会。 可西门家的大小姐显出来的时候,众人就知道事态不妙了,庆幸自己碍于环境没掺和的,同情百合子三人的,有些机灵点的已经摸着往远处退了。 这块儿的空间顿时被令人窒息的沉默包围,连坐在游泳池边玩水的都不敢轻轻划动水波,就怕引来了大小姐的注意力。“说啊!说来听听!”西门庆一叉子剁进盘子了叉了支小香肠,三个人因这动作齐齐的退了一步,就怕那盘子兜头冲她们砸过来。 西门庆咬了一口香肠,边吃边催促到“好歹也有半天的同学之谊,别厚此薄彼啊,也教教我怎么做人呗?” 领头的百合子腿都要软了,要是换了别人吃瘪丢脸也就算了,最多灰溜溜的逃走,但面对这比f4更霸道强势的大小姐,连逃走都是不能的。 “对,对不起!打扰您用餐实在是失礼了,西门小姐!”三人忙低头到。 西门?杉菜猛的回头,她就说这女生的长相有点眼熟,可不就是像西门?那么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不正是那个传闻中的大小姐? “别呀!”西门庆挥挥手,示意不用客气“实际上家母对于我的礼节教导也颇为头痛,我在想同龄人的话,是不是说起来更浅显易懂一些。” “不不不!西门家作为当世闻名的茶道世家,是整个日本的礼仪表率,当年西门夫人的优雅仪态和精湛茶艺,受到国家级外宾的称赞和推崇,为日本文化的世界普及做出巨大贡献,不是我等有资格指手画脚的。” 西门庆眼神一飘,她那老吃降压药的老妈还有这能耐?不过那会儿估计她整天在忙着带生活不能自理的总二郎呢。 “也就是说,在这个背景的前提下,我做什么都算不得失礼对吗?”西门庆又到。 百合子三人听了这话真觉得她可能会打人了,但她们能否定吗?只好咬咬牙点头。 “那这样呢?”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只见那大小姐把脚上的鞋子一踢,然后端着她的一大盘食物直接坐在台阶上,像中午用餐的建筑工人一样,若无其事的继续吃。 “这样也没有需要指教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三人快哭了,这人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要是对方不顾礼仪的账算在她们头上,这可怎么办? “呵!”西门庆嗤笑一声,扫了周围英德的人一样,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纷纷避开她的眼神,就怕被拎出来找茬。 “看到没?”西门庆最后视线落到杉菜身上“最重要的不是你穿什么,如果是我,哪怕披一块麻袋,蹲在桌子底下吃东西,这些家伙也不敢指手画脚。” “既然主人请你来,肯定不是让你在她的地界上受欺负的,下次再这样,一脚把人踹泳池里吧,毕竟先撩者贱,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杉菜怔愣的抬起头,看到就这么两句说完后,大小姐已经万事不管,自顾自的把周围的人当空气,眼睛里专注得只剩下她的盘中餐。 杉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财阀小姐,她接触到的有钱人都是英德这副德行,哪怕让她憧憬的藤堂静小姐和朋友三条樱子,虽说没有其他人那不可一世的毛病,但也是优雅温柔,仪态万千的。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画风,但她的动作虽然不羁豪迈,但并不显得粗俗,反而有种让人畅快的洒脱利落,让被别扭的礼服和难捱的高跟鞋折腾一晚上的人恨不得跟她一块儿解脱放松试试看。 “说得没错哟!”突然传来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 众人回头,只见穿着黑色礼服的藤堂静款款走来,她步伐优雅轻快,就像一条美丽的人鱼—— “在我的宴会上擅自对我的客人指手画脚的家伙,这里不欢迎,如果升级到肢体冲突,尽可以不用顾忌反击回去,毕竟让朋友在自己家里受到委屈,对作为主人的我来说,是一种耻辱。” 第18章 西门庆借着藤堂静的衣帽间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她倒也不算狼狈,只是香槟在手臂上干了之后黏腻腻的,用水冲一下擦干就好。 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藤堂静已经为那个叫牧野的女孩儿换上了一套白色的礼服,并且正在替她打理头发。 西门庆毫不怀疑藤堂静的品位,那人家混时尚圈的自然不容置疑,但牧野稍微打扮一下也是真漂亮。 她本来就是那种苗条纤细的女孩子,虽然西门庆更欣赏成熟向的大姐姐,但被藤堂静这么一捯饬,真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清纯魅力,是很容易让人见了心生好感的长相类型。 果然牧野穿着为她精心选的鞋,从台阶上慢慢走下去的时候,可是惊艳了一把大家的目光。 本来在几天前道明寺终于妥协,说是红纸条已经取消了,不然花泽类也不会放心大胆的请她来,可针对她的欺负好像还没有完全过去,不过在藤堂静明确表示立场的情况下,f4又表现出毫无异议的态度,相信这事估计也算告一段落了。 西门庆管了一趟别人的闲事,但自己这边的开水还没吹凉呢,临近派对的尾声,可总二郎那家伙却半点没有过来找她的意思,还和女孩子们聚在一堆调笑。 以他的花言巧语,即使把人家藤堂静家当战场玩个通宵,估计也有人奉陪到底,西门庆就知道这家伙就是想跟她磨,磨得她主动去低头。 西门庆一开始还有冷着他的意思,可几个小时过去了又自觉差不多也该去哄了。 那家伙从小也就这点爱好,喜欢把她当洋娃娃摆弄,其他的无一不是事事顺着自己,每次被自己忽悠瘸了的样子想起来就可怜巴巴,对比一下确实是自己理亏。 她就是这样,错误意识觉醒得飞快,认错态度良好,但要以为下次就不这样了? 不存在的,这就是所谓的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典范了。 可怜西门有个拖累人的妹控属性,这是极度影响主观判断的大杀器,原谅什么的没有道理可言,只要甜言蜜语往他身上堆,没两分钟骨头就轻得只剩二两了。 美人计在他这里都不带这么好使的。 所以另外两个察觉到这俩兄妹冷战一晚上连劝都不敢劝的家伙,见派对快结束后人家又亲热黏糊的腻在一起,深觉自己没去掺和人家兄妹吵架真的太明智了。 只有道明寺深深的皱眉,然后问旁白的花泽类“你觉得对快要嫁人的妹妹这么依赖像话吗?” “像话啊!”花泽类特别耿直到“说来说去他们还是双胞胎吧,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比他们更亲密的人了。” 道明寺一噎,没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不满的反驳到“那以后他们各自的恋人不满怎么办?” “那也是人家以后各自的恋人该头疼的事,和你有关系?”花泽类疑惑道,把道明寺噎了个半死。 见他不开窍的样子,花泽类还好心解释到“更何况为了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家伙操心这么多,不觉得无聊吗?” 美作玲见类这家伙眼里只有藤堂静,合着其他的事情就一眼不看哦,阿司都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征召了,还在如无其事的一刀一刀往他心口上插,这么算起来这家伙虽然最近偏执狂躁烦人了点,但事实上却是听可怜的。 “嘛!你们没有妹妹是没法理解那种羁绊的。”美作到,尽量忽悠让道明寺认为这种程度的兄妹互动是理所当然的事,甚至不惜用自己家的双胞胎现身说法—— “妹妹什么的真的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生物,如果哪天回家听不到她们甜甜的叫我‘欧尼酱’,就觉得当天的生活顿时没了意义,啊~,妹妹最好了,以后敢打主意的男人都去死吧……” 这和一开始的念头好像有点不对! 道明寺搓了搓胳膊,鄙视的看着他“我明白了,总之世界上的哥哥都是变态对吧?” 美作“……” 他这不有病嘛!翻了翻白眼,觉得还是不管这家伙算了,就让他不得要领被人家讨厌到死吧。 说起来总二郎那家伙不知道是太过鄙视阿司的情商所以无防备,或者根本不容许自己往这头想,居然到现在没有正视阿司的念头。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阿司会被那个妹控搞死的吧? 此时那个妹控已经把着妹妹回到了家,才被哄得妥帖柔软的心肝儿又被自己妹妹突然宣布的消息扎得一颤! “你,你说要请同学来自己家住?还男的?”西门艰难到,但牙齿还是不受控制的反复研磨。 西门庆正在给他按脚,她先替他按,一会儿自己再享受,没看他的表情,也就不知道有什么端倪。 她还反复念叨“只是普通的借住一晚而已,别反应过剩啊,你也别像小时候我请小更她们回来玩儿的时候那样,冷不丁的准备巨大惊喜等着我们呢,跟过节似的。” “夏目那家伙害羞,这么搞估计下一次死都不会来了。” 还巨大惊喜?美不死那个臭男人!西门牙痒痒,没有直接放狗追算他最后的理智和涵养。 但即使再不满他也只能在心里磨牙,阿庆一贯讨厌别人掺和她的人际关系,小时候她有个男同桌,某个时段走得挺近,被他带头联合阿司欺负了,那次给闹的,差点没扒掉他一层皮。 从此以后再不敢仗着先天优势肃清她的朋友圈子,实在是那次被收拾惨了,甚至联合大哥一起掰他三观,企图对他的人格拨乱反正,他现在还能和阿司他们耀武扬威胡作非为,对自己的高人一等深信不疑,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主观意识坚挺了。 西门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到了那天的时候,他找借口说阿司他们约了自己打麻将,打定主意晚饭过后才回来。 夏目也是借着周末跑来东京办事,他从老家那边过来,再办完事情估计得下午去了,西门庆上午的时间安排是空的,也就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跑到学校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迹部有意无意的防着她,总之那家伙盯得有点紧,单是每天放学后那点时间根本就不能完成播种到移栽这个过程。 西门庆脑子活络往往就表现在这种地方,她没打算一开始就明目张胆,种那些招摇的东西,所幸那些玫瑰长势是特别繁荣,一株一株的也比普通的科木高状,稍微低调一点还是能蒙混过关的。 她准备先种些植株比较矮的蔬菜,辣椒茄子西红柿,这几样就不错,而且在存在感强烈的玫瑰花下面是真不容易被发现。 植株她已经在家里培育好了,用的优良的种子,育好株然后迁过去。平时要是带一包幼苗去学校,既招摇又容易被发现。 可今天网球部有一个重要赛事,好像是决出东京赛区的四强,不知不觉比赛已经进行到这个时候了,再过两场就是全国大赛。 所以趁着人不在,西门庆可不得抓进这机会? 她小心翼翼的用一个蓬松的塑料袋小心的装好幼苗,再在外面裹了一块布,脆弱的幼苗经不起挤压,这样拿倒是合理,但她整个人也看起来更可疑了。 谁知道时运不济,本以为妥妥没人的学校,西门庆走进去兜头就撞见准备上大巴去赛场的网球部! “西门?”迹部看到她这副样子皱眉到“你怎么会在这儿?” “总二郎那家伙约朋友搓麻将去了,我一个人无聊,就来学校替玫瑰松松土。”她迅速的把布包往身后一藏,随意扯了个理由。 “嗯啊~”迹部觉得她更可疑了,索性直接问到“学校有打理花园需要的所有工具吧?你带的是什么?” 西门庆没料到他打直球,汗都快流下来了,眼珠急转然后干脆胡说八道“家里停水了,校服还没洗呢,怕星期一没穿的,就干脆带来学校洗。” 迹部被这狗急跳墙的理由噎得差点呼吸不稳,先不说西门财阀家什么时候就困难得只能给女儿定做一套校服,也不说这家伙宣扬自己家连临时停水都没法应对,光是需要大小姐自己找水洗衣服这点,就足够可疑。 西门庆见他不信,连忙继续编“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洁癖很重的,自己用的东西绝对要自己洗,不然穿在身上就浑身难受。” 那你玩儿泥巴的时候不见难受?迹部心道。 但眼看比赛在即,他虽然确定这家伙一定有事,但也没时间再跟她纠缠,只得比赛回来之后再逼她把事实吐出来。 “那么,辛苦你了。”迹部骄矜到“我还有比赛,先走一步。” 西门庆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自己的计划就这么胎死腹中,最重要的事这些苗苗多健康啊,不种就太可惜了。 转过身,见迹部快要踏上车,西门庆忙喊了住他——“迹部!” “比赛加油!” 迹部回头,傲慢的笑到“对付杂鱼还需要加油?” 不不,我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咱们一个学校算是友军,在别人面前你这么嚣张小心挨揍。 “不过!”迹部踏上车门,背对着她添了一句“即使杂鱼掉以轻心的话也会阴沟里翻船,你的应援本大爷收到了。” 都说了只是客套一下而已,不过整个上午西门庆心情都美滋滋的是事实。 等她把所有苗苗种完,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了,在学校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西门庆吩咐司机直接开到和夏目约好的地方。 那家伙常常没有时间观念,约好的聚会往往他最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还一头杂草不知道在哪里滚了一圈一样。 不过这次到时是准时,西门庆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少年还是那副样子,长身玉立,神情温柔,仿佛和煦的微风一样可以适应任何人,但西门庆他们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固执。 说恍如隔世有点夸张,但真的感觉很久没有见面了,虽然分开这才大半个月。 西门庆一时间心情激荡,快步的小跑过去“夏目!” “西门!”夏目也看到了她。 “喵~~~~”西门庆正要去拉他,陡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两人吓得一激灵。 低头一看,西门庆的一只脚正不偏不倚的踩在斑的尾巴上,那么肥短的玩意儿也不知道她怎么精准的一脚中奖的。 “小丫头!!!!”斑的声音都开始往真身时的状态转变了,夏目见它爪子弹出,整个身影都有些不稳定了,连忙把它从地上抱起来。 “放开我,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以前开始就老踩我的尾巴,别人都没事就她一踩一个准,说没看见谁信?本大爷是那种存在感薄弱的软脚虾吗?让开,我要抓花她的脸。”西门庆见肥猫一个劲的在下面怀里挣扎,炸毛的瞪着自己喵喵叫,很是不好意思—— “嘿嘿!这,没看到,没看到啊!来姐姐搓搓尾巴就不疼了。”说着就上手搓。 斑脸都红了“搓,搓个屁啊,轻浮的小丫头,啊~~~!喵~~~” 夏目听着斑的声音,只觉得以前居然没发现这个老妖怪这么无耻的一幕。 “哟西哟西!一会儿做南瓜饼给你吃!” 这让斑还有什么好说的?立马跟死了一样,瘫在夏目怀里任人撸! 夏目“……” 要不是抱着猫腾不出手来,他直接就想捂脸! 第19章 夏目对于西门家的气派倒是预料之中。 她在学校的时候还算低调,但对于家世这个话题,一直秉持着既不宣扬,也不避讳的态度。其他人可能只当她是附近承包农田的家庭里的孩子,毕竟她喜欢种植并且技术熟练是出了名的。 但他们几个同为种植社的成员,且私交不错的,基本都知道这家伙就是附近那座神秘私人领地的大小姐。 西门这个姓氏举国闻名,但乡下的那座老宅却鲜有人知道其真身,夏目他们第一次受邀去玩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毕竟他们只以为要去参加一个普通的收获季之后的派对而已,一般在乡下这样搞,无非就是用新鲜收获的蔬菜做些料理,然后瓜果尽够,吃完饭再来点自家土豆做的薯条薯片之类的一起打打游戏不是吗? 不过好在西门家的管家们人都很好,没有他们想象中有钱人那种骄矜挑剔,对于他们大小姐第一次邀请朋友回来,还颇有些欢欣鼓舞的气氛,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 连续互相去各自的家里玩儿了几次之后,发现在西门家聚会也就地方大点,食物丰盛一些,众人渐渐没了那份一开始知道真相的无所适从,反而觉得她那里场子够大,玩得晚一点也不会被骂,家里的设备打游戏体验感爽到爆,倒是每次一起玩的首选之地。 夏目这次来东京要办的事其实还是和要怪有关,但是和妖怪相关的事他并不想把西门庆牵涉进来,这也是一开始他强烈拒绝来西门庆家留宿的原因。 和黑沼还有多轨他们不一样,西门庆对于妖怪的存在没有半点知觉,这其实很正常,因为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哪怕是多轨他们也仅仅是偶尔更甚至通过特殊的媒介才能看到。 可西门不同,她看不见妖怪,也不了解其存在,却往往做出一些让自己心惊胆战的事。 他现在生活的地方大小妖怪是出了名的多,不然的场一家的除妖师们还有名取先生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出现在这里。 妖怪和人类的界限是很分明的,即使有害人的恶灵,没有特定的媒介也不可能伤害到人类,所有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安全。 可西门就是那种完全让人放不下心的类型! 之前也说了,妖怪一般是轻易害不了人的,恶灵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 但山里面还是有不少喜欢恶作剧的小妖怪,它们一般潜伏在路边草丛或者树上,冷不丁的就让行人吃点亏,又对于状况茫然无知,只当自己动作毛躁不小心。 可夏目能看见他们,那些妖怪就跟淘气的小孩子一样,没人互动一般就兴味索然,像他这种可以明确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就会被各种捣蛋。 夏目常常走着走着就被抢了书包,或者有更坏心眼的在他鞋带上打结,每每被捉弄得一身狼狈。 娘口三三虽然会保护他不受妖怪袭击,但这种类似于人类熊孩子的小妖怪,一般还是不会管的,按他的说法是影响他的格调。 西门家到学校的路段有一段是和自己交汇的,所以上学的时候他们经常会在路口碰到一起,可以说两年来她也是见识自己狼狈样子最多的人,甚至比了解内情的多轨他们还多。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西门一直把他当成内心还没长大,喜欢任性疯玩的熊孩子。 每每看到他跌跌撞撞的从森林里钻出来,就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替他清理身上头上到处被黏上的树叶和草根。 最令人心惊胆战的就是这个时候,虽说人类看不见妖怪,但大部分妖怪却是实体,能碰到的,只不过一般人无意中碰到也不会多想,估计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西门好几次给他清理落叶的时候,那些长得像毛球一样的小妖怪还黏在他身上,被西门庆这就么合着树叶一把秃撸下去,揉吧揉吧然后扔进草丛里,末了还来一句—— “刚刚好像碰到什么东西?算了,错觉!” 夏目整个人都快僵了,这事不是一次两次,甚至有时候大型妖怪袭击他,眼看要躲不过的时候,面前出现一个书包兜头就把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妖怪扇得飞出天际,等到时候各种暗示她是不是也稍微有点感觉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更让人崩溃—— “哦!我看你像见了鬼一样,就一书包抡出去了呗!你说你胆子这么小干嘛还成天往深山老林里钻?这样吧?你要实在害怕放学了来我家一趟,我给你烧点黄纸跳个大神,以前见别人跳过,应该没问题。” 先不提后面她的奇葩建议和妖怪的看不到却扬言驱邪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迷之自信。敢情真的是把他当小孩子哄? 就像两三岁的小孩子在家里睡觉魇着了,对着某个地方哭,大人冲那个方向挥手驱赶一样。 小时候饱受冷眼以至于早早懂事成熟的夏目“……” 西门看不见妖怪,却对它们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不是没有记仇的家伙想报复她,可一次次愣是在阴差阳错之中被干掉。 夏目每每只能张张嘴又完全无话可说,她永远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茫然无知的干掉了多少妖怪。 娘口三三倒是对她这一点非常欣赏,甚至说过这丫头如果能看见妖怪,估计又是另一个玲子那样的角色,这种人一两本友人帐什么的,估计分分钟给你装订起来。 而且论起性格,明显人缘好又会来事的西门庆要比从小被排斥的夏目玲子情商高得多,连玲子都能忽悠的妖怪,估计这家伙能忽悠瘸。 夏目闻言满头大汗,按照娘口三三的理论,这难道还是世界法则在限制bug? 他们回来的时候,厨房已经在开始准备晚餐了,因为要给肥猫赔罪,西门庆自觉的栓了围裙用单独的料理台做了南瓜饼,想到它还喜欢馒头,就让厨师也做了一份。 吃饭的时候西门庆问他来东京办什么事,夏目不好说是来管名取先生要封印的纸符,本来遇到害人的妖怪挣脱封印这种事,名取先生都是义不容辞的。 但最近他像是有个剧正在重要的拍摄阶段,作为男主角,是不可能在这时候请假的,所以只得他来东京拿。 夏目不想对西门庆说谎,只含糊的表示来名取这里拿点东西。 “名取周一?”西门庆抬了抬眉毛,这个人她是认识的,毕竟来找过夏目几次了,并且西门庆觉得那家伙神神叨叨的,她还亲眼看见那家伙对着空气说话! 不过那家伙的职业好歹也和艺术沾边,这样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了,他还请过他们吃冰糕,大明星中算是特别好相处的类型了吧? 虽然有时候有点口花花! 西门庆不知他和夏目多有交集的缘由,但两人相处的方式颇有种前辈指导后辈的感觉。 她恍然大悟,敢情名取看中了夏目的天赋,想把他带入演艺圈不成? 西门庆顿时觉得脑袋像开了窍一样,沿着这条路越奔越远,她这时候才意识过来,仔细打量夏目的长相,心里开始思索这事的可行性。 老实说,她一直觉得夏目虽然外表温柔懂事,但内心还住着个别扭固执的熊孩子,加上在她面前丢的脸多了,也就习惯操那份心。 亏得人家夏目脾气好,换个脾气炸的青春期少年,绝对怼她年纪轻轻像大婶。 西门庆摒弃那种看弟弟一般的感觉,以一个女孩子的视角第一次开始认认真真的打量夏目,发现名取那家伙真的火眼金睛啊。 老实讲,夏目并不是那种存在感特别耀眼的类型,像总二郎还有迹部他们一样,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他气质温和,更像是无声拂过的微风,让人很舒服。人们看到他的时候并不会第一时间关注他的长相,而是不知觉的被安静温柔的气氛牵动。 但要说如果把注意力全放在他的脸上,就像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很好,不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俊朗,但却特别精致耐看。 西门庆想到最近有个词叫‘暖男’,这特么不就是专门为夏目产生的词汇吗?而且比起电视里那些个包装出来的人设,夏目可是货真价实不带半点瑕疵的。 好,这个方向好!西门庆内心已经在为名取的念头(并不)赞同不已,并且在考虑人家未来的事业规划了。 讲道理,她虽然节约,生活水准维持在普通人上面就可以存活,但也不是对于运用手中的资源感提前别人一步感到羞耻的类型。 说着她就自认为心照不宣的对夏目到“放心吧,只要我一天没被家里赶出去,就会罩着你不被圈子里的变态盯上的。” 不,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认为一个男孩子总会被盯上,而且意味不明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目无语,知道她估计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正要解释,就被她伸手揪住了脸蛋。 西门庆又摸又掐,啧啧到“今天才意识到原来你打算吃那碗饭,不错,咱长得好就是要拿出来普度众生的,这胶原蛋白。” 夏目一瞬间被老奶奶趁乱偷摸他的恐惧所支配,那些人当时就跟阿庆一样的表情,顿时脸都红了,又不善言辞,只能虚弱的左躲右躲。 斑本来在桌子底下埋头狂吃的,见了这架势也抬头幸灾乐祸的笑,更像招财猫了。 西门欺负人家上瘾,还到“躲什么呀?早晚有这一天的,你以后出道只会遇到更热情的家伙,这么害羞可不行,来再让姐摸摸,这皮肤好得逆天了。” 正一片其乐融融,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声—— 西门庆回头看过去,就看到总二郎站在那里,一副受到毁灭性暴击的表情! 第20章 西门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打牌的! 原本这也是他的妥协之法,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从小就受不了阿庆和别的男孩子走得太近,因着她从小人缘好,和谁都乐呵呵的。当时的自己没少屡教不改的闹过事。 那个时候还可以说是小孩子的独占欲作祟,毕竟双胞胎是互拥彼此来到世界上,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就是自己的唯一。 可如果长大了还一如既往放任这份无理取闹,别人就不会像看小孩子一样一笑置之了。 能被阿庆这么热情招上门来玩的家伙想必关系一定非常好,西门觉得自己是受不了那种她和别人之间其乐融融的气氛的,索性躲出去,省得自己忍不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到时候在阿庆面前落得里外不是人。 可照现在的状况来看,他不应该出去的! 盯着,就该严防死守的盯着!给长大的妹妹自由空间?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妹妹。 西门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夏目的脸,好像要从上面刮下一层皮来。别说夏目常年寄人篱下善于看人脸色了,哪怕在迟钝的人,都感觉得出这人如刀视线中的愤怒之意。 夏目是知道西门庆有两个哥哥的,所以一看到这人和她相似的长相,理所当然的就能推测出他的身份。 他有些尴尬,但只当对方可能是那种性格严肃保守的类型,对他们的嬉笑打闹看不惯而已。 夏目顶着那视线,默默的抓住阿庆搓在他脸上的手,把自己的脸给救了出来。 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种主动分开距离的行为不但没让人家气势放松,反而那眼神落到自己抓住阿庆的那只手上,像是要剁掉它一样。 “总二郎!”西门庆顺着夏目的动作收回手,问到“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吃饭没有?” 我要是晚点回来还不知道你和臭男人关系好成这样,西门内心偏激,但嘴上只敢到“吃了,枫夫人临时回来,我们不好多待。” 西门庆了然,游手好闲的家伙聚一起当然最怕撞上家长。就这么碰到一起,西门庆觉得还是有必要介绍他们认识一下。 所以对着自己旁边的沙发拍了拍,示意总二郎坐过来。 “夏目,这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总二郎!”又对总二郎到“这是我同学,夏目贵志,还有他的猫,名字叫娘口三三!” 夏目的表情微妙了一下,因为斑的名讳不方便叫出来,周围的人对它的称呼也是不一而足,叫什么的都有,像塔子阿姨他们的猫五郎还算平常,没想到阿庆居然把他平时的称呼当做正经名字的。 不过托她的福,这么一打断,他哥哥身上那份显而易见的攻击性倒是消失了,也可能说是掩藏起来了,总之气氛不像刚才那样紧绷,圆融了很多。 西门没去西门庆旁边坐,而是自顾自的来到夏目跟前,伸出手—— “你好!” 夏目忙站起来回礼,握住那只手,然后瞬间脸色大变。 “我好像听到‘咔崩’一声?”正在给总二郎倒水的西门庆抬头。 “是吗?可能是猫咪吃东西的声音吧?”总二郎笑眯眯到。西门庆疑惑的看过去,果然斑抱着一块饼干在啃。 “滚犊子,别想把锅推到本大爷身上。”斑怒了,指着那家伙控诉,无奈声音落到西门庆耳朵里只有喵喵喵,夏目那个不争气的,不知道告状,只知道收回手在背后搓。 不过西门这明显的恶意他们是真感觉到了,这应该不是性格严谨,不喜欢嬉笑打闹的问题了,这种直冲而来的敌意让夏目有点招架不住。 他的避讳退让不但没让总二郎收敛,那家伙反倒轻蔑一笑,更加得寸进尺。 他扫了眼桌上的饮料,只有水和新鲜的果汁,顿时心里有了念头。 “庆,这么轻慢的待客,太失礼了。”说着就将自己的茶具拿出来。 西门庆心说这家伙小题大做,她自个儿的朋友当然知道怎么图轻松自在,可看到总二郎这家伙非要泡茶,哪里还有不懂的? 说来她家还是茶道世家,但她对这一道却是毫无天赋,但总二郎却不同,据父亲和去世的爷爷的说法,在此一道,总二郎是这一辈最优秀的,他不但技艺娴熟,姿态优雅,泡出来的茶也极有灵气。 当时西门庆就端着那据说极有‘灵气’的茶喝了一口,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就跟浓缩了十倍的苦瓜汁一样,就这玩意儿他们还能捧在手里交口称赞,西门庆当时就放弃了理解他们的品位,心安理得的烂泥扶不上墙。 茶之一道很讲究,总二郎是个中高手,真打着待客的主意肯定是不会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地方泡茶给别人喝的。 西门庆有些恼怒,这家伙怕是老毛病又犯了,她气恼的掐了他一把,可他眉头都没皱,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不受丝毫影响。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将茶端给夏目了,并且一副让人盛情难却的牙疼姿态。 夏目没有受过茶艺的熏陶,对那些繁琐的礼仪当然不甚明了,但他依然礼貌的道谢,然后双手接过茶碗,试着品了一口—— 得!还是给他点蜂蜜吧。西门庆这么想着,就要起身,却看见夏目捧着茶碗,脸上的表情没有如同她想象一样皱成苦瓜,不但表情云淡风轻,甚至还发出一声回味无穷的轻叹。 她一惊,不会吧?然后就听夏目到“很好喝!” 兄妹俩双双发懵,西门庆还好,只是惊诧于这家伙的神勇。可总二郎就脸色不好看了。 恕他直言,这玩意儿,别说普通人,就是他第一次喝的时候都觉得这不是人该往嘴里倒的东西。 不是泡茶才需要经验和技艺的,品茶也需要技巧和悟性。浓郁苦味中夹杂的那一丝难以捕捉的甘美,如果人人都能理解的话,那茶道也就不会被称之为高雅的艺术了。 艺术就是曲高和寡,可没想到一个乡下小子却有这天分? “真的——好喝?”总二郎支着下巴,迟疑到。 西门庆都快被他蠢哭了,你这么问不明摆着在捉弄人吗?就算是夏目也会生气吧? 恰恰相反,夏目抬头,对他们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包含了显而易见的赞叹与欣赏,就如同对别人带给他的美好分享发自内心的感激一般。 “很好喝,谢谢招待!” 客厅明亮的灯光打在他颜色浅淡的头发上,像是有一层光晕一般。总二郎觉得自己有点眼花,刚刚眼前冲着自己笑的家伙,有一瞬间他还以为看见了圣父。 什么鬼?挥开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这一刻他倒是对眼前的家伙有些另眼相看了。 至少他不是个会因为别人的夸奖沾沾自喜的人,此刻心里也有了种轻快之感。 他觉得既然这家伙能欣赏,那自己刚才的行为就太失礼了,遂一定要拉着夏目到茶室重新招待。 西门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总二郎带走了自己准备促膝长谈的小伙伴,留了一只肥猫蹲在她脚边啥事不做就从进门开始吃到现在。 不过总二郎对她的男性朋友这么积极尤为难得,先不看原因吧,这总归是件好事。 于是西门庆心情颇好的抱起肥猫,一通揉爪子抚毛按肉球挠下巴,斑一开始还不满这丫头打断他吃东西,结果后面只知道摊在她大腿上软成一团。 西门庆手上动作稍微停一会儿,他还会软喵喵的发出声音抗议,直到把他撸睡着。 不知道两个男孩子昨晚玩儿到了什么时候,西门庆当时见他们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就率先带着肥猫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在餐厅碰到总二郎的时候,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如果以后交的男性朋友都是这样的,他还是能接受的。 西门庆当时就觉得这话不对,虽说结果是好的,但一开始找茬的事她还没算账呢,一码归一码。可这家伙到好,居然擅自给她下一个标准出来了。 不过不待她怼回去,这家伙已经出门了,说是和那三个约好了要去哪儿。 西门庆感慨夏目的好人缘,总二郎是个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所谓物以类聚,虽然不像道明寺那么咋呼,但具体的价值观来说,两人还真的相差不远。 所以这么短的时间让他彻底转变态度倒是让人啧啧称奇。 夏目定的车次在午后,上午闲着没事,西门庆就带着他去冰帝看自己的成果。 实在是干了这一票却不能告诉任何人,真的犹如锦衣夜行一般让人心里难受啊! 夏目觉得贸然跑去别人学校不太好,但他已经习惯了西门庆的想一出是一出,更何况今天周末,学校应该都没什么人,好歹没那么难受。 直到他看着娇艳欲滴的玫瑰旁边才刚刚被移植过来,但长势良好的青苗之后,觉得这家伙的处境可能比自己还危险,而且还全是自己作出来的。 夏目无奈的接上水管,跟她一起把玫瑰园浇了一遍,这个天气太阳已经有些大了,只能早上或者太阳落山之后浇水,不然叶面会被灼伤。 浇完水两人又略微修剪了一次,整个上午差不多就过去了,西门庆送他去车站,又把给多轨他们买的小礼物让他捎上,亲眼看着他进站才放心准备离开。 经过一段地方的时候看到一个漆黑的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柱子后面,看着某一个地方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一般来说看到可疑的家伙躲开就好,毕竟日本社会压力大,走大街上碰到什么也不稀奇。 可眼前这个虽然身材高大,但明显能看出是学生,那家伙一头青色的头发,让她见之亲切的黑色皮肤,脸上的表情是闯了大祸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焦急。 西门庆一看就心软了,就跟碰到种地的大兄弟弄丢卖粮钱一样,端的让人心酸。 她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那人疑惑的回头后看着他问到“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青峰大辉看着远处的那个人,再看看面前的少女,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猛地抓住西门庆的肩膀“有!哥们儿这次是死是活全看你了妹子,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之后要我做牛做马都行!” 第21章 一万二千字大肥章! 青峰大辉一开始并没打算搞事情! 他虽然性格桀骜, 面相凶狠,但总的来说还是个积极阳光的运动少年。按照某些圈子的说法, 不去当不良打劫钱包, 真白瞎了他那张便利的脸。 事情的起因其实现在想起来特别无聊,只是当时却怎么也气不过,所以一时行差踏错造成了现在跪着也要把事情圆过去的局面。 他们帝光中学篮球部, 是国内中学界当仁不让的王者,今年的战绩更是惊人,让青峰自己说,实力的差距陡然划出自己都难以想象的距离,没有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篮球比赛也就变成了一件无聊的事情。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无事也要抖三分的年纪, 更何况在某个领域取得这样让别人拍马难及的成绩。 别人说他嚣张, 但实际上他没有上天已经是对得起客观的地心引力了。 情绪的膨胀发飘,不利于团体的和谐,至少以前积极有序的气氛,最近就开始有些微妙。 首先是他开始常常翘训偷懒, 接着紫原也有样学样的去挑战赤司,虽说最后被赤司拍扁, 但那家伙已经放话了, 既然大家强到某种程度,那么就没必要统一步调,所以给予了他们高度的自由。 训练什么的, 只要能保证比赛胜利,那就不存在了。 所有人默认了他的说法,从此之后社团活动全靠自觉,整个队伍变成了一盘散沙—— 但值得一提的是,这盘散沙也是最强的,单拎出一粒沙子就能完爆别人别人凝聚的堡垒那种程度。 因为成绩的不降反升,学校对于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说是放任自流算客气,根本就相当于乐见其成了。 他的搭档对此非常痛心,青峰自己清楚的感受得到,但整个大环境如此,他也无能为力。 难道那家伙能一夜之间变出让足以让他们认真对待的对手吗?如果没有,那这份无趣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此表示赞同的,至少绿间就对赤司的决定表现出了很大的不满。 按照他的原则来说,尽人事是人类的生存义务,并不存在没有并肩而行的对手,自己就失去了努力的意义。 而且性格严谨认真的他对于整个篮球部如今懒散随意的气氛也大为光火。 黑子个性温和,缺乏攻击性,且实力被甩在了身后,没什么话语权。但绿间相反,他说的话分量就比黑子要重得多。 并且职能上来说,他还是篮球部的副队长,说教他们天经地义。 所以青峰即使最近获得了高度自由,但日子其实并没有好过多少。 成天被青梅竹马的五月和婆婆妈妈的绿间围追堵截,被押着去篮球场做那些犯困的训练。 不光如此,那家伙可不是糊弄着人到场就满足的角色,从状态到精神再到脏衣服随便乱塞,横竖那家伙都能挑出毛病,然后加以数落。 老实说,篮球部现在还能维持的明面上共同进退的活动状态,这家伙的神烦居功至伟。 然而光是这样也就算了,以前也不是没被念叨过,来来去去还是那些理由,那会儿他和绿间同在一个班,想通过篮球逃避值日,还被用网兜抓过,可见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正经,但办事情是不讲究章法的。 最可气的是什么?他自己神棍也就罢了,还老是用那套莫名其妙的理论约束人,神特么一个破早间占星节目还成了行为教科书了? 当某天青峰执意逃训,被绿间用当天的幸运物手铐(这是正经节目会让人随身带的东西?)铐在篮球架上,又被恶意的紫原和黄濑借着投篮失误之名砸得满头包后,青峰终于暴走了。 不,应该说他早就愤怒了,只不过这次终于达到了将情绪付诸行动的临界点。 正面怼是没有意义的,吵架他吵不过成天惯于数落人的绿间,打架的话先不说谁胜谁负,光是赤司就会活活撕了他。 所以青峰想出了一个贱招,成!你不是喜欢占星节目吗?不是对星座那套奉若神旨吗?最恶毒的是什么?最恶毒的不是发泄一时之气,而是将对方的信仰彻底击碎。 说实话脑补出永远像机器人一样严谨自律的绿间颓丧恍惚的样子,想想还有点小刺激呢。 青峰更兴奋了,二话不说就匿名注册了一个社交账号,凭借着他对绿间的了解,暗搓搓的打造了一个年龄比他们稍大,成熟优雅,又不失爽朗活泼,还对星座特别感兴趣的虚拟女性人物。 按理说这种高难度的操作性任务不是青峰这种脑容量的家伙能想出来的,但只能说某些人就是平时看起来蠢得一比,但犯罪搞事上却心思活络,灵感不断,即使没人指导,凭着直觉每每也能干出让人拍案叫绝的步骤。 这就是所谓的犯罪智商了——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家伙真的天生不适合做好人,幸好之于篮球一道这家伙堪称挂逼,不然真的作奸犯科才是他真正的出路。 人物设定完毕,并且忍者恶心恶补了不少星座常识,前期准备做完,青峰就开始具体实施操作。 他加入了绿间在网络上的兴趣圈子,并且在一个星期后成功的博得他的好感,使其卸下防备,两人互相添加了私人联系方式。 这其中一步一步看似偶然实则处处算计,步步为营让人防不胜防,以及浑然天成的环环相扣。真完爆网络上那些诈骗流程,堪称新世代的网骗教科书。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玩意儿是个门门功课扑街的学渣能搞出的事,以及更加证明了诈骗一道,高下地位还真不是智商数值这玩意儿说了算。 从此青峰白天被绿间追来追去训得满头包,晚上就在网络这端各种暗搓搓的撩拨看笑话,整个人快精分了都。 但客观上来说,他干得真的不错,不知道这个脑子里只有各种球的工口少年是怎么办到的。 总之不管是对话模式,还是反应节奏,完全就是绿间欣赏的女性类型的样子,没有一次露马脚的痕迹,如果整个过程流露出去,估计得让那些善于勾着男生耍得团团转的心机girl都自愧不如。 果然有句话叫最了解男人的还是男人! 随着两人在网络上的越发熟稔,现实中绿间的心情也明显能看出轻快了很多,他对星座的沉迷已经到达了一个让人不适的程度,即使成天把这块挂在嘴边的女孩子也招架不住。 所以难得碰到这样一个相互理解的同道中人,这让他很高兴。 本来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太出格,毕竟经营到现在,青峰要是想报复绿间,比如在他这里受了气,大可利用那个虚拟的女性角色抡回去。 或者直接找理由甩了那家伙,想必也能让他失落一阵,自己则躲在后面看笑话。 总之这个时候他还处于一个安全的位置!可攻可守,随时可以毫无痕迹的抽身而退。正当他游刃有余,得意洋洋的时候,事情突然就坏了! 他的青梅竹马,桃井五月,是个无论长相和身材都当仁不让女神级别的大美妞,人人都羡慕他好狗运,这种出去搭讪能把女孩子吓哭的角色居然天生绑定一个青梅竹马系统。 可叫青峰说,这种青梅谁要谁拿去,小时候还是一起玩儿沙子的小伙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多了个妈、 成天在自己身边数落念叨,起床晚了被念,衣服没穿好被念,房间没收拾被念,洗完澡只穿一条胖次还被念。 最后一条他可炸毛了,不是没有怼过她没神经,可那家给出的反应是看着他半裸的身体蔑视一笑—— “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说得自己好像有什么看头一样。滚滚滚!指望你收拾房间,叔叔阿姨回来整个家都馊了。” 女流氓是世界上最凶残的事物,青峰捂着胸口遁走。 不过他行为懒散又不喜欢做家务,父母又经常出差不着家,自己能住干干净净的房子而不是垃圾场,也全是她成天念叨但手上勤快的结果。 不过没到大清扫的日子就跟打仗一样,他得为了保住自己的珍藏绞尽脑汁,更过分的是五月那家伙还要定期清他的硬盘—— 这是人干事?鬼都知道未成年要搞到那些东西有多困难,他偷自己父亲的信用卡付费下载,然后又偷他的手机删除消费记录才没有被打死。 然后事情就坏在这里了,五月帮他清电脑的时候发现了这些聊天记录,当时就揪着他的耳朵把他骂了一顿,说他不是人,小绿再怎么说也是为了他好,居然在背后这么阴人。 少年少女的心意是可以随便玩弄的?马上去道歉。 青峰吓得魂飞魄散,这家伙怕不是以为绿间看起来正经就是个好说话的角色?那家伙发起火来狠着呢。 给青峰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这件事抖出来,只得抱着五月的大腿赌咒发誓的求饶,保证再不干这混事,自己那个账号从明天开始渐渐疏远绿间,这样最多也就让他一时惆怅,但那家伙忙着呢,估计几天也就放下了。 桃井也不想逼这黑皮去死,只得无奈答应,但对于绿间的罪恶感确实在内心无论如何的挥之不去。 压力是需要释放的,这时候桃井想到了黑子,那个环顾一圈全是臭男人的篮球部的一缕清风,她的小天使。 黑子嘴严是出了名的,所以桃井放心大胆的将这事告诉了他,以求释放一部分压力。 这本来没什么,毕竟有几个人能做到事事无愧于心的?好在这事如果像青峰说的那样让它逐渐冷却下去,实际上最终结果来说也不算大事。 黑子只能安慰桃井,虽说这也不是她的错。 好死不死的,她俩躲在学校的一角说悄悄话,被紫原和黄濑无意间听到了。 那俩家伙最近也没少被念叨,怨念比不上青峰,那也差不远了,听到现成的机会,二话不说找到了青峰。 得,现在就是青峰想抽身而退,也要看别人肯不肯呢,毕竟把柄在人手上,不听话就自己去死。 要是让他俩加入的话,哪怕事情最终败露,这俩还是从犯呢。 之后一段时间三人大家都奇异的发现三人走得很近,成天抱着手机暗搓搓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直到有一天,绿间那边提出了面基的要求,三人才发觉事情不可控了。 这得好感度点到多少,才会让绿间那种闷骚自律的家伙提出网友面基这样的事? 三人做贼心虚的首先是想到拒绝,可黄濑那个蠢货,手一抖就发过去了一个‘ok’的手势。 青峰和紫原按着这个蠢金毛就是一顿捶,捶完看屏幕,得!那边已经约好时间和地点了。 先说好,当时青峰是严肃的跟五月保证不给绿间造成伤害,她才心软放了自己一马的,可到面基那天他从哪儿找这么一个女孩子过去? 绿间到时候在冰冷的寒风中等一天,然后失魂落魄的回来?青峰抖了抖,他知道五月的个性,要这样她得将过去的账拎出来一起算他头上。 青峰无助的看着两个一起犯事的同伙,只见那俩人拍了拍衣服站起来,一副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坐在这里只是唠了唠嗑的若无其事之感。 他明白了,这俩混蛋见事情兜不住是想耍无赖不认账啊!当初搞事的时候说得多好听啊喂!什么同进同出? 可他青峰大辉就是这么任人甩锅的?说起来虽然事情一开始是他干的没错,但将本就冷却的火扇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还不是这两个家伙的错? 于是由作奸犯科凝聚的虚伪小团体立马分崩离析,三人围绕着谁该为此事负责狠狠的撕了一场。 首先紫原和黄濑有志一同的认为青峰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理应他出面去捋平这事。青峰一人呸了一口,扬言别以为他就是任人推出去的软脚虾,搞事的时候没见你俩少乐呵。哦现在出了纰漏就一个个指着全身而退?多大的脸? 照他说责任应该是黄濑背,本来一句话拒绝的事,凭绿间的自尊也不可能胡搅蛮缠,随后渐渐疏远人家估计心里也懂了,按照一开始的计划,谁都不受伤害,多完美? 紫原只要能推脱责任,当然谁背锅都无所谓,立马掉转枪头和青峰一起讨伐黄濑。 可黄濑也不是吃素的,他混的模特圈见过的阵仗比这更复杂的都有,情商不是两个篮球智障能比的,所以对于两人的火力,他聪明的又把皮球踢给了紫原。 指责他当时自己也就听听算了,是这家伙非要跳出来搞事的,所以最大的责任还是在他。 青峰一听这里面还有这场官司?但本着所有人都不能在岸上看戏的原则,立马又伙同黄濑把紫原也摁下水。 如此一来就更混乱了,三人吵嚷不出结果,最后还被回来拿东西的赤司撞了个正着! 他见三人心虚,又听了几句只言片语,直觉这不是小事,单看这三个家伙穷途末路互相攀咬一嘴毛的丑态就知道不是他们兜得住的。 最后在赤司的逼问之下,一贯对他言听计从的紫原终于顶不住压力怂了,事无巨细的把整件事交代了出来。 当时的情况是三个超过一米八的大块头,愣是被身高还没有一米七的赤司盯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绿间家里是经营医院的你们知道吧?他以后会承父业成为医生你们也知道吧?我记得他参经常参加解剖实习课程,虽然目前还只是针对动物,但他的刀法真的可以说惊为天人。” “你们应该去找一些视频看看,参考一下,然后自求多福吧!” 三人立马就跪了,未来的白衣禽兽什么的,哪里是他等凡人能够招惹的?光是联想那家伙眼镜闪着寒光,灵活的转悠手术刀的样子,就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 找死呢去碰那么硬的点子? 几人忙求着赤司拉他们一把,赤司本不想理会,干出这种事的家伙就该先去死一死。可架不住三人没脸没皮,最后他拍板,先让青峰去约定的地点,把事情解决了,再通过绿间的反应以观后效。 青峰先是不干的,这跟他一个人背锅有什么区别?而且这完全算不上帮他们解决事情吧? 赤司笑眯眯到“谁告诉你们我在替你们解决危机了?难道不该是自己先承担了后果,然后尽力放低姿态谋求原谅吗?” “不用着急,你只是第一步,后面紫原和黄濑也逃不了,我最多保证不出人命而已,剩下的就自求多福吧。” 三人这才知道这心黑手狠的矮子根本就没想过息事宁人! 但他们能如何?事情已经叫他知道了,只能按他说的做,只要他承认最后兜底,那他们总不至于死的太惨。 所以就有了如今这一幕! 绿间可能是为了体贴女孩子第一次见陌生人的不安,所以特地将地点约在了繁华地带的车站,青峰远远的藏在柱子后面看着他手里拿着约定的幸运物站在那边,虽然面上不显,但整个人还是隐隐的散发出期待的意味,就觉得自己这边越发焦虑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跳出去说一句“嗨!绿间,之前网上的那家伙就是我,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这样的话,会不会直接被绿间推进铁轨里。 总之时间越是拉长,他的小腿肚子就越是打颤发软。所以说为什么要听赤司的? 大不了在学校就把事情捅破,三个人一起面对绿间地怒火可能还比现在自己一个人备受煎熬的滋味要好受一点。 就在这时,他被人拍了肩膀! 所以说有时候危机是激发潜能的最佳动力,青峰回头看到个一脸善意的大美妞,瞬间走进死胡同的脑路就活络了过来。 他看看远处的绿间,在看看眼前的妹子! 别说,意外的,至少在外在形象上,和自己捏造的很接近啊! 他问了妹子的年龄,得知比他们高两届,这特么就更巧合了,所以脸皮什么的也不要了,麻溜的撕撸下来,抱着人家的大腿就是一通哭诉,完了扔出一个让人难办的请求。 当然他聪明,动机什么的完全被美化成同伴沉迷星座交友迟钝,他当仁不让乐于助人,最后因为小小的失误导致现在事态尴尬。 西门庆看这大兄弟健康黝黑的皮肤就觉得亲切,等到他开口,更绝了,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声音? 而且迹部那种华丽的声线到了少年这里好像也全无违和感,只不过音色相同但还是能明显的分别出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西门庆对这人的印象就更好了,听了他的为难,本来她即使热心也不至于帮这种忙,可现在倒是不怎么忍心拒绝了。 青峰平时嚣张惯了,这会儿有了危机倒是察言观色反应机敏,见西门庆虽说为难但也有些动摇,就大蛇随棍的一股脑把自己鬼使神差准备好的幸运物塞给了她。 西门庆还没答应呢就被塞了一股脑的人设和一些特别要注意的话题,之后就被那黑皮一推,从柱子后面被推了出来。 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说实话她虽然有时候喜欢逗小男孩儿,开点玩笑,但和初中生约会什么的。 虽然一直在内心吐槽自己怪阿姨,但这会儿怕是真落到实处了。 所幸这年头东京的初中生伙食开得好些还是怎么的,总之这两个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成熟,这也算缓解了她大部分的尴尬。 这时候车站人少,有人走近自己明显也察觉。 绿间抬头,往脚步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款步走来的黑发少女。 她穿着素色的碎花裙子,黑发如鸦羽,令人惊艳的长相和古典的气质,就像大河剧里面走出来的公主。 但她手里又拿着约定的幸运物,今天的幸运物不是常见的东西,所以应该不是个巧合。 绿间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虽然对这个志同道合的网友没有多余的想法,但这一刻一切又这么充满戏剧性和浪漫色彩。 他忍不住正了正本就笔直的身形,深呼吸一口气,掩去面上有可能出现的异状,对已经来到面前的人伸出一只手—— “你好,绿间真太郎!” 西门庆看着这少年一板一眼的样子,突然就不觉得尴尬了,倒觉得人家可爱,被尴尬压制下来的怪阿姨之魂又隐隐有了翻身的苗头,她微笑着握住那只手“西门庆!” 其实想想也就和小男孩儿玩半天的事,左右自己没事,不拿替人救火的前提约束自己的话,其实也没什么。 绿间今天约人出来面基,就是因为附近开了一个占星主题的大型商店,于他来说自然不容错过。 西门庆无所谓,打发时间去哪里都是一样。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开始绿间还有些放不开,可西门庆惯会炒热气氛,逐渐的那份一开始的生疏带来的隐隐尴尬也不见了。 绿间虽然看着一本正经,但却是个话痨属性,不然那三个家伙也不会被逼得跳出来作弄他了,对于说教和星座的事,只要打开话题,那可叫一个滔滔不绝。 可西门庆不觉得烦人,反倒对此颇有兴趣的样子。 她虽然是无神论者,但上辈子生活的地方还是有神婆或者算命先生大行其道的。 西门庆觉得那些家伙虽然谈到钱的时候就不靠谱了,但前面忽悠人的时候是真的神,且不说是不是确有其事,但她始终相信这些门道中长久累积的规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就跟老道的老农可以根据经验判断天气一样,西门庆觉得各种原理差别不大,甚至细细品来还略有共通之处。 于是她就把节气那套说出来,而绿间是对此真的颇有研究,而不是少女心只看自己喜欢那一面人云亦云的类型。 对于西门庆提出的理论,深觉此生得遇一知己。 俩人你不嫌弃我神棍,我不嫌弃你鸡毛,就着这个话题居然聊得滔滔不绝,兴致盎然。 等到了商店,那些琳琅满目的主题商品倒像是吸引力已经没那么大的样子。 不过绿间还是根据预告买了明天的幸运物,是一只绿色的陶瓷青蛙,也给西门庆买了一只,按照他的说法是抱歉特意把她约出来。 这理由倒也凑合,不过这家伙脸红什么? 西门庆觉得这大高个儿,动不动就脸红害羞,看着就让人想掐两把,可亏得他的形象看起来严肃刻板,又不好招惹,换夏目的脸来动不动脸红害羞看看,不说别人,她就能成天把人欺负哭。 一般人面个基,首先是奔共同爱好,一起朝个圣参加过活动,最后坐咖啡厅聊聊也就差不多了。 印象好的呢会互相交换现实中的联络方式,发展成为三次元的好友。按照绿间的反应,大概是对这次面基挺满意的。西门庆想,不过她也觉得这男孩好,有趣又有耐心,一般人听她这么滔滔不绝早就受不了了,可他却兴致满满,更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这让本来赶鸭子上架的她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所以绿间提出交换邮箱和电话号码的时候她爽快的答应了。 这让绿间心底深深的舒了口气,其实今天他干了很多失礼的事,这些要是发生在黄濑身上,单拎出一条他都会骂他轻浮,可唯独这会儿却有种哪怕丢脸也不想错失的感觉。 所幸对方不是敏感的类型并且看起来对他也印象良好,就是一直仗着年龄一副大姐姐的姿态让他有点不舒服。 实际上他比较欣赏稍微年长的女性,就是因为比起同龄女生,对方更加理智善于沟通,而又不会落差太大失去共同语言。 可对方好像没有对等的看法呢,总之那种时不时流露出的看小孩子的慈爱表情让绿间非常不舒服,但一时之间又无可奈何。 分别的时候约好有机会还要见面,绿间目送西门庆的背影离开,一时间有些神思怅惘。回过神来又暗骂自己不靠谱,他并不是打着不可告人目的家伙,但今天的一切却让他忍不住弯了嘴角。 西门庆绕过两条街,停下脚步,对着身后到“他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回去了,我亲眼看见他上了车!”青峰从转角处走出来,一副逃过一劫重获新生的劫后余生之感。 “嘿嘿!果然大姐姐出马,手到擒来啊,那家伙完全没有半点怀疑呢。”青峰搓着下巴看了看西门庆的脸“不过我要是见女网友长成这样,也不会琢磨其他有的没的。” “你还贫嘴?这都把自己方成什么样了?”西门庆嘲笑到“可说好了欠我一次啊。” “没问题,小姐姐你以后碰到喜欢的男孩子不从你,拉上哥们儿涨涨气势还是可以的。” “哟!刚才腿肚子都发软的家伙是谁?真到那时候别又来这一出吧?” 青峰面皮一红,最近就为了这事,特么在多少人面前装过孙子了?反正短期内是别想翻身了,他只能暗骂晦气。 可转念一想,他这是从源头上解决了问题啊,还便宜了后面的黄濑和紫原,他们俩就该跪下来感恩戴德的叫爸爸才对。 青峰厚着脸皮到“您看,我见你和那家伙也挺聊得来的,要不咱就把这件事捂下去呗。那个社交账号我给你,今后那家伙就是你的人了。”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感兴趣,所以临时工就被升级成正式工,还是没有任何待遇的那种?”西门庆斜眼看他。 “那啥,交情的事,哪能这样衡量?”青峰抓了抓后脑勺,讪讪到。 “咱俩只认识半天,并且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谈交情什么的你不觉得自说自话了点?” “那必须有交情啊,您看您这么仗义,谁不喜欢谁傻逼啊,我只是把三个月后咱俩的状态提前用到现在而已,妥妥的。” 西门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人家已经脸都不要了,也就说这黑皮现在是无敌的。 不过他这自信倒不是空穴来风,西门庆确实到现在为止对这两个男孩子都颇为喜欢,青峰磨了半天,西门庆还是收下了那个账号。 临了他们俩也交换了邮箱和号码,约定有时间一起出来玩街头篮球。 西门庆回到家的时候总二郎已经回来了,对于她的晚归很不满,说好了送个人而已,结果送了一整天。 按照昨天那个架势,西门庆也懒得告诉他自己今天交了两个有趣的朋友,省得被追着在后面一路念叨。 不过对于问他今天出门办什么事去了,他倒是反过来讳莫如深了,本来西门庆只是随口一问,他这样反倒让她更好奇了,不过和以往不用问都迫不及待什么事都跟她叨叨不一样,这次像被封了嘴的蚌壳一样,怎撬都撬不开。 争端之际,两人接到父母的电话,归期一拖再拖的他们,经历过好几个过几天,终于明天要着家了。 西门庆很高兴,忙问他们想吃什么,明晚她亲自下厨做他们喜欢吃的。 太后表示吃什么不重要,明天她就可以邀请同学了,他们在家里待的时间有限,回来就准备办她的宴会。 西门庆顿时心情大打折扣,浑身力气被抽走一样,只觉得无限的麻烦。 太后听她的声音就知道怎么回事,免不了又骂她不着调,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女孩儿都快嫁人了,就她还不收心。 西门庆自是又嘲讽她一番,您别说赤贫和巨富中间还真的有不少共同点,好像两个极端的生态圈子都没跟上时代一样。 西门夫人被气得又是到处找降压药,轮到这个话题,不但女儿气她,那个不孝子也不省心。 总二郎在一旁帮腔到“就是啊,十几岁的嫁什么人?我妹妹值得最好的,就算不嫁人我也养她一辈子。” 西门庆被感动坏了,摸着总二郎的脸到“放心,二十五岁之前是不会结婚的。” 这话一说完总二郎的脸色就变了,一脸危险之色的看着自己。 西门庆想了想,确实二十五也有点早了,遂试探到—— “三十五?” 还是没起色! “四十五?” 依然! “喂!我想站着结婚,不想坐着轮椅结婚!”她不满到。 “不结婚又怎么样?这世界上的男人有几个好东西?你不是成天说我不着调吗?告诉你,是个男人都这德行,与其等吃了亏回头后悔,倒不如一开始一了百了,总之我会养你的。” 西门夫人在电话那边听了眼前一阵发黑,忙不迭的挂断电话塞了两颗降压药,并且下定决心回来一定要把他们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掏出来,实在不行回炉重造。 其实西门庆对于邀请朋友这回事挺尴尬的。 说起来她人缘不错,在冰帝也差不多适应下来了,也有了几个交往频繁的算得上朋友的存在,比如迹部,忍足,还有同桌君。 可这种性质的晚宴,贸然的邀请人家总觉得很羞耻。 但要是不开口吧,对太后那边又交不了差! 显而易见她想多了,在上流圈子,尤其是成年之际,这种邀约其实很频繁,只要关系好点的,基本上都会给面子捧场。 所以迹部他们毫不犹豫答应的时候,西门庆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迹部看着她这副傻样,有些好笑“你邀请别人难道是抱着被拒绝的念头?对自己自信一点吧,西门家的晚宴想参加的人多的是。” “我希望听到西门庆的晚宴想参加的多的是。” “你知道目前为止不可能的。”迹部毫不留情到。 “说起来你们前天的比赛怎么样了?”西门庆问到,那个时候一心扑在菜苗上,生怕被抓包,后面又有精彩的折腾过了周末,反倒没有特意打电话问问他战况。 迹部抬着下巴傲慢一笑“当然是赢了。” 突然不想恭喜他了怎么办? 想捏着他的下巴把这傲慢的家伙搞哭——不对不对不对!想什么呢? 西门庆为自己一瞬间的念头跳脚,一整天都在疑惑她平时也不是不能忍别人装逼啊,为什么就觉得迹部欠?一定是他太嚣张的原因。 放学后西门庆没打算去玫瑰园,因为今天爹妈回家得早早回去团聚,经过走廊的时候却被几个女孩子叫住了—— “西门同学!”开口的是他们同班的一个女孩子,她对着另一个站在中央看起来是领头的女孩子向西门庆示意到“这位是三年级的中岛学姐,也是迹部君后援会的会长。” 西门庆点头示意,网球部的人气高她是知道的,据说每个正选都有自己的后援团,其中论规模还是人数当然以迹部为最。 只是不知道后援团的人找上她干嘛,总不至于那两百个社员现在缺洗衣服的人手正到处找人帮忙吧?想想也是囧。 那几位学姐见她只是不咸不淡的点点头,对这个后辈首先就大为不满。应该是看不喜欢的人怎么样都不会顺眼。 西门庆这个人最近在她们团里可是很出名,才转学过来的丫头,三两天就和迹部君打成了一片,有事没事总去找他,还得到了玫瑰园的管理权。 说实话要是换一个人这么上赶着早被后援团料理了,可这女人不一样,她得到了迹部君的回应,这相当于真正打进了他的人际圈子,立场上来说就比她们不一样。 后援团是个什么概念,除了真正欣赏这个人以外,无非是拉帮结派排除异己互相监督,把所有人圈定在一个起跑线上,满足虽然自己得不到,但别人也得不到的安心感。 迹部的后援团虽然管理完善,各种活动也很拿得出手,但还是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可如今有个女孩子率先不顾规则踏出了那一步,这几乎是惹了众怒的行为,又碍于这家伙已经和迹部君有了交情,她们是不能明面上动人的,只得迂回的想办法。 对于西门庆的无礼,她们就是心里再不高兴,也得暂时压下来。 那位中岛学姐开口“西门同学,有兴趣加入迹部君的后援团吗?” “诶?”西门庆有些懵。 学姐露出一个笑容,说实话不要以为后援团就是一群无脑的花痴,她们怎么可能容忍那样的蠢货顶着迹部君的名头为他蒙羞,实际上要加入进去还需要相当严苛的考核。 端看她们内部的人,在哪个班级不是备受欢迎的人物?受邀的女生一般都会感到荣幸。这意味着加入了冰帝最顶级的女生圈子。 当然她们也不是乐意这样做的,可既然不能拔除碍眼的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她拉到和自己同样的立场,想来时间一久,迹部君也不会淹没于人群的家伙另眼相看。 “经过最近的观察和内部的考核,发现你还是具备一定资质的。”其中一个学姐解释到“一般来说加入后援团需要相当繁琐的流程,但鉴于你已经在开始替迹部君打理玫瑰园了,想必某方面的能力是经过他本人认可的,所以特有此利。” 潜台词无非是荣幸吧,惊喜吧,还不受宠若惊的投入组织的怀抱? “对不起,我拒绝!”西门庆抽着嘴角到。 学姐们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其中一个想开口训斥她不知好歹,被中岛学姐拦住—— “可以问问你不愿加入的原因吗?”她的声音有些沉,显然也是不高兴的“你要知道,前辈好心的邀请,如果拒绝的话是要拿出正当理由的,否则体统何在?” 这是打算用辈分压人了,西门庆要这还意识不到自己被找茬了就是个蠢货,不过她一贯不把资历这玩意儿放在眼里,更不用说也就大个一两岁不知道哪里就有了号令别人的资格。 她微笑到“迹部是我的朋友和同班同学,不管哪种身份上来看我们都是平等的关系,当然我相信有你们的厚爱是他的荣幸,但选择不崇拜自己的朋友难道需要理由吗?” 这家伙,完全就是在炫耀。几人咬牙,对于她这种自我定位感到非常火大。 但西门庆并不想在难得的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浪费时间,不容她们继续,自顾自到“我家里还有事,那么失陪了。” 说着不紧不慢的从她们身边擦身而过—— 第22章 西门庆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家是个幸福的家庭。 父母的婚姻是家族之间的强强联合, 两人又都投身事业,先期没有感情基础, 后期又无暇培养, 自然就是一个相敬如宾。 即使家里面有三个孩子,两人的相处方式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套路,如无必要基本都是分房睡, 将搭伙过日子的核心理念表现得理所当然。 父母之间的关系淡漠很容易影响孩子,何况他们还很忙,又无意改变现状。 他们的大哥胜一郎长他们几岁,在西门庆和总二郎没有出生之前却是饱受孤独的折磨,形成了敏感孤独的个性。 西门庆有着成年人的灵魂, 早过了被动渴求父母关爱的年龄,她对于这份感情可有可无, 但胜一郎和总二郎却无比渴望。 只是这种冷漠畸形的家庭氛围普遍存在于他们周围, 那时候周围的朋友和同学,如果哪个人家庭和睦,父母感情良好反倒奇怪。 年幼的他们懵懂的把这错误的现象当做了常态,一边无所适从又一边默默忍耐。 可西门庆知道这是不对的, 她无法左右父母的感情,但反过来想, 那时候的他们也仅仅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已。 公事公办走过场一样完成婚姻生子的人生任务, 没有过感情发酵也没有过吵架磨合,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为人父母。 西门庆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所以那时候才两三岁的她为了逮住繁忙的父母培养子女之间的感情, 可谓是呕心沥血绞尽脑汁。 当然结果显而易见,虽说没办法如同普通家庭一般其乐融融,但他们总算学会了怎么同子女之间相处,生活的重心也不单单只有了工作。胜一郎前两年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出走,至今还能在外面毫无阻碍的晃荡,不能不说这也是父母之间最终的心软妥协。 要按照早年他们雷厉风行的做法,根本就没可能的事。 西门庆觉得日子是好是歹总是人过出来的,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凡是没脸没皮放得开,她爹妈互相之间又没有仇,除非天生憎恶自己子女的,不然哪有攻克不下的道理。 果然最后百炼钢成了绕指柔,那俩人不管在工作上是怎么杀伐果决。但回到家里,一个被不省心的子女怄得成天吃降压药,另一个遇到女儿撒泼耍赖卖惨哭号就手足无措。 西门庆从小培养他们的父母,自己也在这过程中抛却了心理年龄带来的阻碍,牢牢的融入了这份相互之间的亲缘关系中,成为密不可分的一家人。 有点可惜的就是胜一郎现在人在英国,没法回来,不然他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西门庆拒绝了厨师的帮忙,亲自准备了今天的晚餐,按照父母各自的口味做了很丰盛的一桌。 总二郎虽然面上不显,但也亲自布置了餐桌,还去花园剪来了鲜花,看样子心里也是期待的。 太后和太上皇时间倒是掐得很准,西门庆最后一个菜上桌,他们的车就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西门庆高兴的上去亲热呢,被太后嫌弃一身油烟轰开了,她爹倒是不嫌弃她,揽过她的肩膀殷勤的嘘寒问暖。 总二郎看着牙疼,他就站在旁边呢,那人除了把脱下来的外套扔他手上就完了,所以儿子就是用来无视的? 吃饭之前太后让她先去洗澡,西门庆不乐意,在家里哪里就讲究成那样?等她洗完估计菜都凉了。 不过她知道她老娘自带傲娇属性,开口总是横竖挑刺,实际上潜台词就是老娘不高兴,快来哄。西门庆早是摸清了脉门的,厚着脸皮蹭几下她就没了脾气。 饭桌上不停的给她夹菜,看着她既嫌弃自己筷子脏,又端着矜持却掩不住嘴角上扬,一口不剩的把东西吃下去,特别好玩。 总二郎默默的吃饭,别人撸狗吸猫,他妹妹则是溜父母,这奇观也算是独一份了。 这次他们已经明说了在家里待不了多久,如今局势复杂,他们家作为政治财阀,自然是不可能悠闲。 对于不能多陪陪他们,父亲很愧疚,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西门庆翻白眼,这些父母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变得特别迟钝,她相信她爹是真的愧疚,可方式永远那么笨拙。 西门家主以为女儿对他不满,忙表示要什么都行“要不要再给你买块地?或者小岛也行。” “你还给她买地?”太后突然就炸了“我是怎么才把她弄回来的你不清楚?下次大小姐出了问题你自己请,横竖坏人都是我做,你在背后轻巧是吧?” 西门家主被怼得满头包,他和妻子的观念是一致的,认为女儿年纪大了还是该回到社交圈了。只不过这事他不好出手,一切还得仰仗妻子,听她这么一吵,自己也觉得买地这事不妥当了。 他完全是按照女儿的喜好讨好她下意识的话就出来了,这会儿面对妻子的不满,还有女儿看着他恨不得吞回自己的话似笑非笑的戏谑,脸上讪讪的,哪里还有在外面的气势。 西门庆拍了拍手“我也不为难你,地什么的就不用买了,只是你那些花把花园的地都占完了多浪费的,挪点位置给我,我种点东西,省得一把小葱都要在外面买。” 太后顿时一口气上不来,合着说这么多是说给猪听的?她怎么就一点没有羞耻和自觉?别人家的淑女被那样说早就羞愤哭了,就她女儿不痛不痒,只当一阵风从面上刮过,全都不往心里去是吧? 太后眼神恨恨的,见她还在纠缠她父亲,那家伙也是枉做家主这么多年,都快被逼到墙角了,居然还使眼色让她去救场。 西门庆见他爹不回答她,只掏出帕子擦汗,这么不干不脆的有点不耐烦了,她急到“挪不挪啊?唉你倒是说啊?” “我用不是不知道轻重,不会弄坏你的花的,我就在旁边种点葱椒什么的怎么你了?” “不是,这要是咱们关起门过日子呢,爸什么都答应你。可前两天我才和朋友约好了回来赏花,你说到时候你的葱把我的花围了,当然爸爸没有瞧不起你的葱和辣椒啊,可你让我在朋友面前全了面子。” 西门庆怀疑到“怎么每次说这事你过几天就会请人回来赏花?你有那么多朋友吗?” 总二郎差点笑出来,捂住嘴肩膀颤抖,他们父亲在她眼里是有多可怜?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喜欢外人来家里,只当是为了应付她的权宜之计。 只要西门家主放出话去,估计一年每天愿意来他家赏花的人络绎不绝,还不带重样的。 西门家主正为难,眼睛一瞟看到臭小子在偷笑,当时就怒了,他沉着声突然转移转移话题到“对了,我听说你对妹妹以后的终身大事有自己的想法,怎么回事?总二郎!” 他脸上一僵,看了眼太后,见太后好整以暇的喝茶,心里暗骂他俩平时互不干涉,子女的话题倒是事无巨细的交换情报,这种不得了的事就这么轻易把他给卖出去了? 总之最后西门庆的事倒是被不了了之的糊弄过去,总二郎却因为发表了一通论妹妹终身不嫁的好处被打得差点需要联系德国骨科。 他觉得自己作为继承人真的毫无话语权,明明那些观点都有理有据,经得起事实的推敲,父母却不管不顾的暴力镇压。 躺在床上疼得嘴抽抽的总二郎拉住替她揉淤青的西门庆“你放心,虽然任重而道远,但哥哥是绝对不会看着你就这么迎接无奈的命运的。” 不是,她也不是清心寡欲的类型啊,要是碰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还不一定谁强娶谁呢,这家伙存粹是操闲心。 西门家最近几年没什么大事,上一次操办这么大的宴会还是胜一郎的成年礼,那时候他作为长子继承人,盛况当然可想而知。 不过后来他离家,继承人变成了总二郎,但一个家族更换继承人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所以那次就比较低调。 可西门庆这次的规模,相比胜一郎的成年礼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方方面面尽显西门家对女儿的看重,到处都是往来的政商名流。 说实话,这让西门庆有点方! 倒不是怵场面,可这是爹妈不给活路了啊,合着想把这么多年她躲过的全都补回来是吧? 这是相当正式的场合,不比年轻人之间的聚会性质,衣着打扮上就不可能让她钻空子,老老实实的被套上了一身极其不便利的礼服,头发妆容也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还有那鞋,平时穿上没十分钟她就想脱下来,今天却得穿到宴会结束。 偷懒是不可能的,到处都是长辈,有些事在同辈之间做是特立独行有个性,在长辈居多的场合就是粗俗无礼没教养。 西门庆脸都笑僵了,太后一直用视线盯着她,但凡她敢失礼绝对会活活撕了她。不过好在表面功夫她还是吃得透,至少面上来说对于西门家回归的大小姐还是一面倒的赞赏之声。 客套过后整个宴会就开始分层次了,年长者会聚在一起有他们的话题,而年轻人们才是这场社交的主力。 西门庆这会儿还不算太悲催,主要是总二郎仗义,主动被他挽着承担重心,既没有失礼倒显得兄妹俩感情好,更是让人对西门家的下一代期待不已。 四大家族的人当然也来了,枫夫人邀请她去道明寺家玩,说是阿司要为之前的事道歉。 可得了吧!这几个人谁不知道谁啊,那家伙能道歉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个瓜皮了。 不过长辈的面子是要给的,西门庆只得利索的答应。 所以说有些家伙的存在就是为了给父母打脸的,那边枫夫人才放了话,道明寺这家伙就又蹦出来秀他的智商下限了。 他打量了西门庆一番,她穿着浅粉色的长礼服,肌肤莹莹如玉,黑色的头发被挽了起来,露出修长优雅的脖子,脸上画着恰到好处的妆容,将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是注入了充满魅力的媚惑。 道明寺脸色一红,又迅速做出嫌弃的表情,他还记得上次在藤堂静那里这家伙给的难堪,即使视觉上给他带来了惊艳,嘴上还是逞强到“你家是请不起造型师吗?哪个家伙给你选的裙子?本来就是丑女现在更不能看了。” 西门庆眨了眨眼,对总二郎到“下次还是该在门口放一块牌子,猛犬不得入内什么的,你看都什么人混进来了。” “喂!你说谁猛犬?”道明寺才要跳脚,就听总二郎到“也不用这么麻烦,下次直接给他们阿司的照片,保证整晚清清静静的。” “总二郎——”道明寺咬牙到,然后对上那家伙的表情,被他脸上的黑气吓了一个哆嗦。 “你对我这个造型师的品位有什么指教吗?阿司!” “原,原来你选的啊?”这特么就尴尬了。 花泽类和美作玲都快被这家伙日益愚蠢的行为给搞哭了,在妹控面前你乱跑什么火车?不怪最近总二郎在学校也有事没事的怼他。 合着他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候音乐响起来了,西门庆第一支舞当然被总二郎承包了,别说其他男孩子,就是之前胜一郎还在的时候,他都不让的。 一众少年少女在其中翩翩起舞,身着华美的礼服宛若一只只穿梭的蝴蝶。 西门庆没什么艺术细胞,但跳舞还是会的,她身体灵活,协调性又好,应付一下场合是完全没问题的。 作为宴会的主角,等着和她跳舞的少年是不少的,可总二郎就是霸她跳了一支又一支不放人。 众人见这架势也纷纷邀约其他女孩子了,直到总二郎感受到一股满含杀意的视线,回头一看父亲正阴测测的看着自己,才不情不愿的拉着庆退出了舞池。 西门庆倒是无所谓,她跟陌生男孩子跳舞不至于羞涩,但和总二郎跳总还是自在得多,但显而易见这样是没法完成任务的。 道明寺眼见总二郎终于退下来,咳了咳正要假模假样的装作不经意过去,还没走到,就看见有个人捷足先登了。 他恨得咬牙,当场就想过去找麻烦,被花泽类和美作玲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你想被赶出去你就尽管闹事。” 道明寺才不怕这个,依旧故我,就听美作幽幽道“刚才听枫夫人邀请阿庆去你家玩儿来着,人家也答应了,这样一来想必是泡汤了。” 道明寺一僵,默默的退回来,抱着手臂神色别扭的等着这一支舞结束。 西门庆才退下来就被邀请了,她看着对她伸出手的少年,红色的头发,眼眸异色,一金一红,虽然长相殊丽身形不高,但却很有气势。 “赤司征十郎,可以赏脸吗?西门学姐!” 呜哇——,西门庆觉得惊奇,前几天才碰见个声音几乎和迹部一模一样的青峰大辉,今天这少年又是另一个夏目哦。 不过相比夏目温柔偏暖的声调,这个少年就要强势得多,你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明显的上位者气息。 赤司,京都的赤司家吗?西门庆了然,然后欣然应允。 本以为只是普通社交性的邀约,跳到一半的时候,赤司突然在她耳边到“我们家的孩子,之前承蒙您照顾了。” 第23章 那天青峰回到学校, 丝毫不见临走的时候那副灰败荒凉,仿佛整个身体被掏空的神色。 正好相反, 那家伙吹着口哨, 一副居功至伟屁民们快出来膜拜救世主的嘚瑟样,得意的向他们表示事情已经解决了,并且已经完全不用担心后顾之忧。 赤司当时听了就觉得不对, 别看他搞事的时候一环扣一环,让人拍案叫绝,事情败露的之后回想起来深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换了脑子? 即便如此,赤司也不相信这家伙就真的有能力收拾烂摊子,否则当时也不会狗急跳墙了。 黄濑和紫原倒是真心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次没有轮到他们出马,但顶住的压力是一点没有减少, 青峰出去了那只能说伸头一刀, 缩头也是一刀。 可他们留在家里只有一个落不到实处的心理凌迟感,听这黑皮的说法,不管怎么样,确实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的。 以至于这智障要嘚瑟就让他先嘚瑟呗, 总之他们堆点便宜话又不要钱,一时间三人抱在一起像渡过劫难险死还生的战友一样。 那激昂的场面, 催泪的气氛, 哪里还有几天前互相攀咬对掐的丑态,一个犯罪构成的临时小团体,一时半会儿的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赤司见他们这就又得意开了, 抽了抽嘴角,不怎么相信他们的判断,遂要青峰详细说说当时的过程。 青峰很不满赤司的怀疑,扬言人家跟你这阴险的矮子不一样,说是帮忙实际上就站在岸上看笑话,估计被揍到四分之三死的时候出来轻飘飘劝两句就没了,完全不觉得你做的贡献在哪里。 可人家学姐那叫一个仗义,萍水相逢,却是要帮忙就没二话,说真的他觉得自己交了假的朋友,并且鄙视的看着赤司酸到“有时候论交情还真不能光看认识时间长短。” 反了天了,赤司一剪刀扇过去,青峰的头秃了一块—— “混蛋!劳资不要面子的啊?”他跳脚到“别以为你削一截头发身高的差距就会缩短,告诉你没用,劳资身高实打实的,不像有些人穿了增高垫谎报数据。” “嚯?削头发没有那只好剪一截腿了。”赤司的眼睛闪着寒光到。 黄濑和紫原把青峰的嘴巴一捂,这家伙怕不是脑子进水了,难不成靠着运气躲过一次劫难还让这家伙膨胀上天了?哪里来的逻辑?明明只是好狗运。 青峰看着赤司步步走来,才惊觉自己得意忘形了,别才逃离了未来白衣鬼畜的魔掌,又兜头撞进阴险矮子的嘴里。 赤司成天为这些混蛋操碎了心,他是刚刚才觉醒的第二人格,本身的初衷就是为了再度统治这些十年难得一见的桀骜不驯的天才。 但统治也意味着责任,甭看一些心知肚明的家伙嘀咕他不如以前温和敦厚,可任他怎么狂叼酷炫,成天也是为这些家伙搞出的鸡零狗碎的事脑仁疼。 他得确认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同青峰所认为的那样,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这蠢货的判断。 于是青峰还是乖乖的,事无巨细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刨除言辞中颇为狗腿的主观立场,居然真的算是一个完美落幕。赤司比他们考虑得多一点,并不认为这样就完全避免了被拆穿的可能,但如果青峰的陈述都是事实的话,绿间那家伙显然已经春心萌动。 这种前提下,哪怕事情败露,恐怕相信命运之说的绿间会更深信不疑这是他自己的缘分,这样一来即使对这几个家伙发火,那也规模有限了。 总的来说确实相当于高枕无忧了——除非绿间那边发展不顺,更甚至被骗或者被玩弄感情。 赤司一贯以最坏的打算来揣度事态,所以要求青峰将对方的信息给他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青峰当时就撇嘴“活像哪个女儿同你家儿子交往都是图你家产的老头子一样。” 赤司又是利落一挥,那家伙的头发顿时又少了一截。也不想想他不顾姿态的管这么多是为了谁,赶快毕业把这些混蛋都轰到不同的学校吧。 青峰不但有西门庆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号码,人家约会的时候他全程跟着,百无聊赖之中对同伴的捉弄之心又死灰复燃,看绿间那怂样很是拍了不少照片,鬼鬼祟祟一只黑皮没被当做可疑的跟踪狂抓走也是运气。 不过托这个的福,赤司很快就知道了那位学姐的真实身份,毕竟几天后一个重要宴会的请柬还在他书房里躺着。 看青峰还在得意炫耀,他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大材小用,不过那位也真是好说话。” “什么意思?”青峰有些不明所以,反倒黄濑先一步反应过来“小赤司,这是你认识的人?” 赤司点点头“算是吧,虽然只是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那不就更好嘛。”青峰大咧咧到“你告诉我学姐家住在哪儿,改天我带两个西瓜送给她尝尝,乡下的奶奶自己种的,可甜了。” 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黄濑拦都拦不住。 赤司呵呵一笑“行啊,她家倒是好找,不过有点麻烦的就是周围都是私人领地,不怎么好进去,毕竟是那个西门财阀嘛!” “对了,你可以直接给她打电话,让她出来拿西瓜也是一样的。” 青峰顿时张着嘴傻逼了,对哦!赤司会刻意记住的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想来肯定大有来头吧。 虽然那几个在赤司的高压统治之下苦不堪言,但拍着良心说赤司对他们也是真不错,远远超出了一个社团维系的责任范围。 西门庆没料到前几天那俩少年跟她还有这份渊源,连个宴会都能牵扯出来,不过最近她都被逼着专注宴会的事,倒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联系。 绿间还好,那个社交账号她这几天没空登陆,但自己的邮箱他已经有了,时不时的也有几封邮件来往,青峰倒是从那之后就没联系过了。 赤司听了微微一笑“啊,那家伙啊,估计正忙着挖坑把自己埋了吧?毕竟当众说出那么大言不惭的话,最近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微妙呢,别看那孩子长得粗糙,实际上脸皮还是很薄的。” “哈哈哈!”西门庆乐了,觉得他们这伙男孩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好玩儿呢“那你跟他说,过阵子学姐来找你们玩儿,给你们带西瓜吃,乡下自己种的,可甜了。” 赤司脸色一飘,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那他是不是不该阻止青峰拎西瓜上门的事? 赤司头一次对自己的决定陷入了动摇。 不过一支舞下来,赤司也知道为什么青峰对这位学姐的评价这么高,绿间更是轻易的心思跃动。 她很漂亮,不管哪方面来看都是个难得的美人,但同时也没有距离感,仿佛和谁都能迅速的热络。 不用说青峰,就连自己也轻易的被她的爽朗带动,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 想到之前父亲说过的话,这位大小姐的回归必定进入很多人的视线,毕竟不论老牌贵族还是新兴财阀,整个圈子拉开来看,她身上的价值都属于一流。 当时父亲还在遗憾,可惜他比人家小两岁,如果西门家过几年才开始做打算的话,赤司家倒是也可以竞争一下。 毕竟他们这一代的同龄女孩子中,她的条件真的极其难得,赤司家今后的路线也很适合与政治财阀联姻。 赤司淡淡的一笑,甩开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一曲结束,两人互相行礼,并约定一会儿交换联系方式,才算作罢。 道明寺本来一直关注着这边,他最开始想发火,但后来认出那不长眼色的家伙是赤司家的小鬼之后,倒兴致缺缺起来。 可能是本能的觉得比他们小两岁的家伙没有什么威胁感,虽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怎么回事。 不过见那俩人跳了不到一会儿就神色热络,相谈甚欢的样子,他就又不高兴起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而已,心情像坐火车一样起起落落落落,美作玲看到都替他牙酸,以至于周围有不少美艳的新婚少妇他都没法脱身。 花泽类因为藤堂静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也显得兴致缺缺,看阿司的样子面无表情的递了他一杯喝的。 道明寺正满脑子不知道哪里来的郁气,接过水闷头就喝,喝着喝着眼角的余光发现旁边站了个人。 转眼一看,差点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这不是一年总会害他挨几顿打的迹部景吾又是谁? “啧!迹部!”道明寺不耐烦到“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话问出来他都觉得无聊,同是一个圈子的,这种场合相互碰到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遇到这家伙总没好事,今天太后又在,他不敢太过失礼,便自以为大度到“这里有人了,你站远一点。” “呵!道明寺。”迹部点了点头,无视了这家伙的话,倒不如说这家伙能维持数年如一日的愚蠢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道明寺一直觉得这家伙阴险,每每撞见他也没少给自己气受,但事后追责的时候往往一面倒的全是指责自己。 就像刚才,这混蛋绝对用鼻子嘲笑他了,对吧? 要放平时,光这一下道明寺就得炸,不过这会儿却是眼看要炸却迅速将阵仗收敛了回去,不但如此,他脸上还迅速的摆出一副矜持的姿态,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在其中发现隐隐的期待。 原准备劝阻的美作玲纳罕,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阿庆正款款的往这边走来。 他心中了然,怪不得阿司顿时火气就消了,这是准备亲自邀请他跳舞?那这事可够阿司乐好几天的了。 西门庆在他们面前站定,道明寺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的嘴角上扬,一副真没办法,既然没人再请你跳舞,本大爷也不是不能赏脸的样子。 他看着她嘴唇轻启,说出的话却完全无法理解—— 她说“迹部!你已经来了?” 西门庆和赤司分开就看到了舞池外面的迹部,顿时心情又轻快的几分,见旁边有人走过来邀舞的样子,西门庆立马快步走到那边。 迹部今天穿了一套红色的西装,这种颜色其实特别难以驾驭,尤其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但由他穿出来就是帅气逼人,里面黑色的衬衣打底,整个人仿佛褪去了校服时的青涩,时刻释放着远超这个年龄的荷尔蒙。 他就这么闲适优雅的站在那里,但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视线一旦到达他身上,就会被紧紧黏住挪不开。 西门庆觉得自己的喉咙又开始发痒了,比前两次更甚。对于她来说,少年的魅力和成年男人之间的魅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少年她只会报以欣赏,但迹部明显特别轻易就能打破这份年龄上的自我认识一般,西门庆自己都意识不到有多少次被他带偏了,对着人家琢磨些有的没的,然后反应过来之后懊恼自己越发没有下限。 就如同此刻,明明迹部穿得这么保守禁欲,她有那么一瞬间却在琢磨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西门庆眼光一闪,只觉得有些心虚,然后转移话题到“对了,忍足呢?” 同桌君她一早就看见了,和家里的长辈一起来的,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儿,迹部现在也在这里。那么她邀请的人就只有忍足还不见踪影了。 “那家伙在和凤镜夜说话,一时半会儿过来不了。”迹部朝一个方向示意到。 西门庆望过去,果然忍足就在那边,只不过除了他和凤家的三男,还有好几个同龄的男孩子都在,所以之前没能一眼看见忍足。 她这次回到东京也很是被恶补了一番现如今的动向,比较有标志性的就是那对肉眼分不出谁是谁的双胞胎。 那那群人没跑了,应该就是总二郎之前一直提过的樱兰的公关部,不过人家确实有那个资本,一眼看去真是各种类型应有尽有,完全是全年龄谋杀级别的。 忍足家里是经营医院的,只不过主场在关西,而凤家则属于东京,应该是有些往来的,西门庆看着那两个眼镜相谈甚欢,遂抛开不管。 西门庆回头,见迹部正看着自己,心里陡然打了一个突。 她下意识的挺直腰杆,用听起来像开玩笑般的语气问到“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 迹部摇摇头,视线不曾移开“不,你今天很漂亮。” 这话事实,他并非有意客套才如此。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稍微有些失礼了。但从进来开始,视线就没法从她身上挪开一样,以至于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道明寺附近。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家伙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普通校服,后来她在泥地里打滚的印象更是深入人心。 迹部不否认她平时也很漂亮,但这份漂亮需要将她从不怎么强烈的存在感中拎出来主动发觉。 今天不一样,可能是整个宴会中心的缘故,又可能是全然区别于平时的华丽扮相,她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肆意的散发着让人无法逼视的魅力。 但细细看她的笑容,又觉得这和平时一有事就摸过来坐到他前面笑眯眯套近乎的那个家伙没什么不同。 迹部又想到她在玫瑰园里打理鲜花,看到他去网球场从那里经过的时候从玫瑰丛里抬头向她挥手的样子。 还有家政课结束后她把食物分成连发递给他的那刻。 脑中不断闪过不合时宜的场景,这些其实和这种宴会上的风格很突兀,但他就是没由来的不断想起。 然后看着眼前的人就越发变得活灵活现,这个时候仿佛同学,朋友,熟人,欣赏的人,之类的标签都太过单薄。 迹部一时间找不到其他的形容来定义,生平第一次,迹部景吾在如此简单的事情上面不得要领,如同没头苍蝇一样理不清思路。 西门庆听到他的话,张了张嘴,却始终没办法像普通受到赞美一样回应回去。 只是一句‘谢谢’而已,可就是说不出,仿佛是觉得这两个字太过轻忽一样,她觉得自己有病,人家可能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到她这里还出现仪式感来了? 正为自己难办,就看见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 抬头顺着手看上去,就见它的主人冲她优雅的一笑,眼角的泪痣熠熠生辉。 他开口,用华丽性感的声线到“有这个荣幸吗?” 西门庆顿时就轻快了,无数的纠结仿佛被抛在一边,她忍不住勾起嘴角,没有犹豫就把手放了上去。 他们中间仿佛出现了一个封闭独立的小空间,任何人都无法介入,以至于直到进入舞池,也没人注意到旁边的人已经黑得不能看的脸色。 道明寺攥着手里的杯子,上面明显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 美作玲见状往后面退一步,这种状况恕他无能为力,毕竟他都认为阿庆是过来邀约阿司的,结果却当着他的面和迹部眉来眼去,更何况在他本人眼里这该是什么光景? 以免引火烧身,美作决定拉着类躲远一点不掺和了,索性枫夫人在这里,那家伙但凡有点理智也不敢把事情闹得难看。 正要去拉花泽类,就听到旁边传来磨牙的声音,美作玲看过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的总二郎也是一脸黑气的看着舞池。 他的表情比阿司还危险,颇有种只是稍微离开一会儿,就被人撬了墙角的戾气。 这,这特喵的怎么回事?几个高中生而已,不是他美作玲看不起这些辣鸡,他搞新婚少妇和人家丈夫对上的情景也不是没有,可那种情况都没能让他像此刻一样冷汗长流的。 第24章 这一幕很气人! 总二郎和那家伙一起跳舞, 虽然哥哥在社交场合这么一直霸着妹妹不像话,但真的算起来, 也让人无话可说。 刚刚那个赤司家的小鬼, 固然一样碍眼,但他年纪比他们都小,长相还偏于青涩, 不像他们都已经在开始往成年人蜕变,并且那家伙身高也就和西门庆差不多,甚者在高跟鞋加持的状况下还略矮一截。 实在让人兴不起什么火气来! 可迹部景吾就不一样了,他和那家伙站在一起,看着那叫一个般配, 刚好半个头的身高差,一个华丽俊美, 一个精致殊丽, 最可气的是那显而易见存在于彼此之间的吸引力。 虽然那玩意儿是玄乎的东西,但只要不是瞎子,那都能轻易看出——不对,哪怕是瞎子恐怕也能感受到某种虐狗气息。 道明寺把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总二郎, 这是什么状况?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就是这样任由你妹妹成天胡乱认识莫名其妙的男人的?” 那两个家伙不应该有交集才对,迹部国中的时候才从英国回来, 那时候阿庆早就去乡下定居好几年了。 每年据说也就新年的时候或者重大事件还偶尔回一次东京, 这么多年次数屈指可数。就连世交的他们都没能见上一面,何况有那机会去认识其他家族的人。最近她回东京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而且总二郎每天放学就回家粘着她, 也不可能有空闲出去玩儿。 那么唯一的途径只有—— 果然总二郎闻言冷笑到“人同班同学嘛,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八个小时待在一起,当然熟了。” “说起来自从阿庆不肯跟我睡一张床开始,我们俩每天的相处时间也就早上和晚上那几个小时而已。呵呵呵!这哥哥做的还不如人家有存在感呢。” 美作玲和花泽类同时看向他,只觉得牙齿之间传来一股酸胀,这家伙刚刚好像若无其事的泄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量? 道明寺的重点却不在那里,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总二郎“那家伙在冰帝上学?从我们这里转去冰帝上学?你就这么放任自己妹妹去冰帝上学?” 他连续强调三遍,随即又想到“不对啊,那家伙不是穿了一身贫民窟捡来的校服吗?冰帝什么时候破产的?” 总二郎立场上本应该和他同仇敌忾的,但这家伙不但说话不中听,而且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是一个用来迁怒的活靶子。 就这他自个儿还没有自觉! “冰帝破没破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嘴上再不把门又会挨揍,说起来阿司,咱们也很多年没打过架了,要不你在说一句试试?” 道明寺不耐烦“重点是那个?那家伙离开英德难不成还又转了几次学?” “你就没想过一种情况是她根本不认同英德,所以不愿在新学校穿英德的制服?”总二郎奚落到“那是她在乡下念书的校服。” “呵呵!有些人多威风啊,人家女孩子第一天地头都还没熟就开始抖起来了,你不在那天欺负人你会死啊?” “你怕是脑子不好用了吧?”道明寺怼回去到“红纸条头一天就已经贴了,当时你怎么没话?自己妹妹当天回来都不知道,这难道不是你的错?” “不过是一滴柠檬汁被溅到眼睛里了,又没有瞎,那种事情抹点口水在眼睛上擦一擦的事,就你娇贵是吧?你贴什么红纸条啊?我妹妹都给你气跑了你可真有本事。”总二郎想到今天这幕当初归根结底就是这家伙任性的错,顿时看着这卷毛就想对着他的眼睛捣上去。 花泽类他们一左一右的看着这两人为当初的事情推卸责任,感觉他们十几年的交情其实也不是很牢靠嘛。 这很好,这就是幼驯染的正确打开方式。 道明寺被怼得节节败退,总二郎一向是f4里脾气最好的那个,这不开玩笑的。 花泽类虽然冷淡慵懒,但实际上讨厌的事情很多,看起来温柔但随时可能心情不好就不理人。 美作玲作为整个团体的润滑剂情商很高长袖善舞,但家里毕竟是道上的,某种方面来说比道明寺更加说一不二。 唯独总二郎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内部哪怕偶尔摩擦,他也只满不在乎的退让一步。 这会儿他们才意识到,不是那家伙大方,而是没碰到真正在意的状况而已。就像现在,这论调里的蛮不讲理,比之阿司也毫不相让了吧? 道明寺怂了,他本能的觉得不能太过得罪总二郎,虽然这家伙企图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让人火大,可现在的立场来看,他俩先吵起来了算怎么回事? 不是应该一致对外的先把迹部那家伙的事捋清楚吗? 不得不说这几个家伙的相处模式真的是此长彼消,所有人顺着他的时候,那基本就可以不带脑子出门,任意放飞自我。 可一旦不陪他玩儿了,那智商立马就上纲上线了。 道明寺转移话题到“那些事过都过去了咱们就暂时不提,可你得跟我说说迹部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就半点没发现?同班同学而已哪里来的交情?本大爷的同班同学到现在名字还记不齐呢。” 这话犹如一只冷箭嗖嗖的射进总二郎的胸口,他当初怎么打算来着? 虽说一开始特意跟迹部打过招呼,可完全没有让他俩打好关系的意思,才考核了一个夏目的他惊觉现在又出现了一道考题。 不是,那家伙成天都忙成这样了,不是说好了最近inter high你们冰帝和那什么青学,立海大死磕吗?就这还有空跟人交朋友你咋不上天呢? 是他太大意了,那次她提到这家伙作为他们的对照组时就应该引起警惕的,不过这些事毕竟是他和妹妹自己的官司。 他算是看出来了,阿司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这还没死呢,什么事轮得到你折腾? 总二郎不理会他,抱着手臂直梭梭的盯着舞池里的两个人,就等着这支舞结束的时候把人接过来。 他是不会再放妹妹跟臭男人跳舞了,哪怕挨场揍也不是不值,还能享受阿庆的药酒按摩呢。这么一想父亲的拳头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嘛。 道明寺自觉自己姿态都放这么低了,这家伙却爱理不理,立刻就炸毛了,质问总二郎这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为了大局委曲求全,这家伙还抖上了? 呵呵!大局你妹。总二郎拨开那张碍眼的脸,再看向舞池,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道明寺看他的表情也回头望去,那些少年少女中哪里还有那两个人的影子? 西门庆跳舞的时候就不断感受到如芒在背的视线,她本不欲理会的。 跳舞免不了近距离的身体接触,西门庆闻到迹部身上迷人的玫瑰香味。 很奇怪,她成天面对那么大一片花田,照理说那才是最醇正自然的芳香,天然毫无半分人工的雕饰。 可身在花田里她会心情畅快,而在迹部身上感受到的芳香却让她情绪上为止高涨。 她觉得自己状况不对,这又不是吸大麻,她一个劲的在兴奋什么?但这种想法稍微冒点头,就被压下去了。 因为她现在老是想凑到人家脖子上吸个痛快,得分出极大的心神压制自己别干出禽兽的事,哪里还有空想其他有的没的? 在她自身这么荡漾的情况下,还能以眼刀带来威胁,生生分出她一部分注意力,可想而知身后的场景有多紧绷了。 西门庆抽空瞟了一眼,果然不是总二郎又是谁?旁边道明寺那家伙正火冒三丈的跟他理论些什么。 她顿时就回忆起夏目留宿那天他是怎么折腾人家的,饶是夏目本身毫无攻击性,又阴差阳错的挠到了总二郎的痒处,之后还是被他拉住说了一通关于交朋友的题外话云云。 西门庆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比小时候还变本加厉,她几乎可以猜到一会儿他们曲散分开之后,会被怎么喋喋不休的盘问。 又抬头看了看迹部,西门庆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的意犹未尽。 所以她提议到“我们出去?” 迹部当然也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敌意,不过在这方面他甚至比西门庆还要心理素质强悍,成天面对那么多人的瞩目,这里面也不全是善意的。 就像偶尔去别的主场打比赛,被人家整个学校群嘲一样,他一样能华丽嚣张的笑到最后,气得人牙痒痒,区区眼神割据对他来说什么都不算,甚至都懒得刻意去搜寻的。 相比之下他更不愿意将注意力从眼前的人面前分散,这不是什么判断,只是忠实的面对自己此刻的身体指令而已。 所以听到这种类似于暧昧的邀请时,他毫无疑问的答应了,并且内心闪过一丝莽撞的雀跃。 西门庆看了眼总二郎那边,他不耐烦的跟道明寺说着什么,就趁现在短暂挪开视线的瞬间。 她借着舞步挪到舞池的另一端,借着前面正在跳舞的人的遮掩,拉着迹部一溜烟的钻出了人群,然后利索的踏出了宴会厅,来到了室外的花园。 比起里面的灯火辉煌,外面的光线则幽暗很多,花园很大,如果不清楚方向的话,即使里面的人找出来,只要他们不出声,估计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西门庆心里咚咚直跳,实际上除了烦人一点之外,她也不怕总二郎的质问和唠叨,可此刻却因为成功出逃燃起了一股幼稚好笑的欣喜感,仿佛接下来的事是排除困难之后备受期待的享受一般。 这不像躲麻烦,倒像是偷情一样。 西门庆为这念头讪讪的,她今天整晚好像尽是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单拎出一条都能把人吓退,想到此,她更端出一副面上若无其事的姿态了。 华丽的裙摆有些碍事,但她毫不顾忌的坐在花丛旁边的椅子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迹部,坐我旁边。” 迹部挑了挑眉,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这家伙做事老是喜欢占据主导地位,其实那次家政课的时候他就有过自觉。 他本身就是个极其有主见的人,相比配合别人,一般都是别人配合他,上次是没有办法,但这次他确实是心甘情愿被牵着走的。 生平第一次觉得被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这种事不觉得厌恶,反而倍觉惊喜,甚至期待她下一秒又会做什么。 可接下来西门庆却没了动静,话说,这种情况一时也想不到该说啥,好几个话头都快到嘴边,但又觉得反倒毁了这难得的气氛,又被吞了回去。 她抬头望天,发现今天的月亮特别圆。 乡下的月亮仿佛近在眼前,又点缀了无数繁星,天气好的时候她晚饭过后就经常坐在阳台上赏月。 东京是没有那样漂亮的月色的,这里的月亮比较朦胧,城市的万家灯火代替了被掩盖的繁星,根本没有值得一看的念头。 可今天这种可有可无的风景像首次施展她的魅力一般,原本的昏暗无趣变成了罩着朦胧薄纱的神秘,那不甚明亮的光晕格外的充满了吸引力。 就连时不时走过的乌云都显得轻快可爱,西门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会儿就见啥啥都好看,她平时要求不至于这么低的。 以至于她自己脑子一抽说了一句话都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她说“今晚月色真美!” 迹部眼睛逐渐睁大,缓缓的偏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中有种一脚踏空跌进棉花里的感觉。 他对接下来的事抱着期待,但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不是不清楚这萦绕在身边若有似无的暧昧,只是选择了欺瞒自己的判断放任它继续发酵。 可没料到这家伙犯规,一棍子直球打过来让人措手不及。迹部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他知道一定很傻。 脸上还维持着初时的震惊怎么也没办法消退,但嘴角却止不住的往上扬。 这件事太过猝不及防,他根本没有余裕去思考其他诸如什么时候开始之类的问题,满心里只被无法言喻的紧张和雀跃占满,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这会儿的他就像个大脑储存不足的笨蛋一样,抓住了一头的线,然后就顾不上其他。 “嗯!确实很美。”迹部回答。 西门庆疑惑的回头,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对应的是什么,她自己刚刚又说了什么。 整个人都傻逼了,在日本‘月色真美’这话是能随便说的?不着调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虽说特地把人带出来,自己心里琢磨着什么连自己都没眼看,可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时刻再来这种失误,玩儿蛋呢? 西门庆心脏哆嗦,正要解释自己口误,就看见他的脸仿佛是离自己更近了一点。 她顿时就如同一块磁铁一样,除了相互吸引着距离越拉越近,其他的什么都忘了。 视线忍不住落到他的唇上,他的嘴唇特别好看,唇形和色泽都很完美,而且他有涂润唇膏的习惯,特别的莹润漂亮。 看得她只想一口咬上去狠狠的品尝看看是什么味道,西门庆一时间把自己的话忘得干干净净,只觉得这相互靠近的动作好慢。 终于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西门庆嘴唇微张,正要含上去,旁边的花丛里陡然传来一阵声响。 动作就这么尴尬的停止了,然后两人默默的正回身,循声望过去—— 花丛里下一秒钻出一个脑袋,是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小孩儿,长得很可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上他们俩同时望过来的视线,讪讪到“我找我的小兔子。” “你的兔子在你手里,埴之冢前辈!”迹部面无表情的冷声到。 前辈?西门庆看着眼前的小学生,他被迹部严厉的逼视着,整人看上去更加可怜了,颇有些他们在欺负小孩儿的既视感,可这是前辈? “呵!别被他骗了,这家伙能同时放倒数十个成年人。”迹部冷笑,这些家伙怕是开公关部开傻了,谁面前都想用这套蒙混过关? 西门庆啧舌,这简直就是个行走的人形兵器。 可这事还没完,眼见埴之冢光邦顶不住了,后面忽然又钻出一个人,赫然就是埴之冢的家臣铦之冢崇。 他心疼的把埴之冢光邦拉起来,迎着迹部的视线,知道这事得拿出个说法,但他不善言辞,口舌木讷,半天只憋了一句“对不起!” “啧!”迹部更恼火了“后面藏着的,要本大爷一个个请出来吗?” 然后西门庆就看到花丛里一阵动静,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里面钻出来。 这!这尼玛过分了啊,看热闹还兴组团的,这够一只篮球队了吧?她要是个正经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怕不得尴尬得钻土里,就现在她老脸都止不住的升温呢。 那伙人眼见事情败露,也端的是光棍,尤其是那个金发长得像混血儿的少年,浑身洋溢着轻浮的牛郎气息。他直奔西门庆,捧起她的一只手,温柔款款到“啊!请原谅我的失礼,公主!因为您是在太过耀眼了,我只能望而兴叹——” “所以这就是你偷窥的理由?”须王环话没说完就被西门庆打断。 他尴尬的嘴抽了抽,发现庆小姐神色微妙的盯着他,自觉此路不通,然后又掉转车马面对迹部—— “迹部君!好久不见,说起来一直以来受你照顾了呢。”他套近乎到。 迹部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吹,他倒是要看看这些号称无往不利的公关能不能凭空说出一朵花来。 须王环见有门顿时就说开了“其实你一直不知道,这个公关部的成立也来自于你的灵感,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你带领的冰帝号称牛郎军团对吗?” “实际上我也无意间见识过你们的风姿,当时就觉得,啊!实在是太帅了,虽然调戏女生这一点不怎么华丽,但总的来说如今的公关部之所以存在,你的启示作用是巨大的。” “牛,牛郎?调戏?”西门庆不可置信的看着迹部,意图把他的脸和这两个字挂钩。 迹部此时却弄死须王环的心都有了,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几百年前的黑历史就这么被这蠢货扒了出来。 他感觉得到西门庆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可这会儿说什么也没法对视回去,只能恨恨的盯着那罪魁祸首。 这时候凤镜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拳锤在须王环头上,捂住嘴把他拖了回来。 他就没看着一会儿而已,这些家伙就闯大祸了,先不说怎么对峙上的,可这状况明显人迹部在泡妹子,环这个蠢货却抖人家的黑历史。 看着吧,之后被那家伙搞死都不带喊冤的。 “失礼了,迹部。这家伙,我会剥了他的皮做成靴子给你邮寄过来的,请放心。”凤镜夜指了指被双胞胎捂住嘴的须王环。 迹部也知道不能放任这些家伙在这里了,既然凤镜夜承诺会给出个交代,当然是让他们滚得越远越好。 此时这边的动静已经被人注意到了,西门庆远远的看见总二郎,只觉得这会儿整个叫一个扫兴。 第25章 西门找回自己妹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整个人有点恹恹的, 一副渴得要死,正准备喝水的时候, 水杯又被人打翻的荒凉感。 他还正想数落她跟迹部那混蛋往没人的地方钻, 这是她这个年龄该干的事吗?她对得起他吗? 结果这样一来反倒不是质问的时候,他捧着西门庆的小脸,心疼到“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说着咬牙切齿般迟疑道“难不成迹部那家伙欺负你了?”说着他暴躁的转了两圈“我就知道那混蛋不是好东西。” “之前回来的时候就那副德行, 这两年收敛了不少我倒真以为他脱胎换骨了。没想到只是藏得更深而已。他人呢?” “没!”西门庆有气无力的拉住他“他没欺负我,我想欺负他而已。” 可惜没有成,她耿直的想到,多好的天气啊,月黑风高的, 跟里面的人离得又远,要是不小心吓到人, 也不用担心就这么跑了。 捂住嘴按进草丛里——停停停!她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自己的思想真的日趋危险呐, 哪怕力气大控制个吧人不是问题呢,可这玩意儿不是用来犯罪的啊。 总二郎听了她的话有些不信,他理性上倒是不认为自己妹妹会吃亏,说实话她的战斗力自己是清楚的, 不说能和埴之冢光邦那样的人形兵器相比,一般的汉子那落到她手里也只有跪的。 迹部那家伙的近战能力应该和他在伯仲之间, 应付大部分情况足够, 可要是正面对上阿庆那就—— 总二郎摇摇头,甩掉当初在乡下亲眼看到的这家伙为了开荒把一块大石头徒手挪开的场景。没错,他妹妹总归还是纤细可爱的。 他认为有必要给阿庆打预防针“你别跟那家伙走得太近, 没看到他副德行,随时去六本木坐台都不带违和的,你不是说不喜欢轻浮的男孩子吗?” “我那是教育你,扯上别人做什么?”西门庆挑了挑眼睛“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对那里的从业标准了解得很啊,怎么?平时没少去吧?” 总二郎直想抽自己嘴巴子,挖坑的时候就得看脚下,不然别人没套着,自己倒先摔进去了像什么话? 又听他妹妹接着到“你也别说人家,交朋友我比你有眼光,你说说最近你都在背后说了多少男孩子的坏话了?” “照你这么说整个圈子就没一个好的?这亏得是在我面前,要是换一个人,把你这嘴脸抖出去,你这不是拉群仇吗?” 总二郎听着她的数落,要说以往也常常这样,相比起来这轻飘飘的两句话根本就不痛不痒,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越听越不得劲,越听越委屈。 他直直的看着西门庆,眼睛都有点泛红了“你居然为了别人数落我?” 西门庆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不知道怎么就这两句话就又小气上了。 “你是不是嫌我碍眼了?玲那家伙说他的双胞胎妹妹嫌弃他,当时我还还冲他得意来着,说我妹妹永远不会嫌弃我。” “结果你转个背就和别的男人一起躲我了?你还帮着他说话,不是说好了谁讨厌谁就一起骂的吗?” 西门庆木了,她有时候就是没办法应付总二郎这种迷之逻辑,合着她为什么避之不及的?看,这就是现成的例子。 他俩这会儿站在大厅外的台阶上,这里没什么人。也幸亏没什么人,不然听到这话得怀疑西门家的孩子到底是十七岁还是七岁。 说实话,现在西门庆真的有点没耐烦理会他,就说着话她还不能将自己的思绪从刚才迷离的诱惑中分离出来呢,脑子里全是那双没能尝到的嘴唇关于它味道的设想,整个人好奇得要发疯。 结果总二郎还不依不饶的捣乱,她当时怎么就动作不利索一点呢,在那几个家伙跳出来之间先一步得手,也省得这会儿抓心挠肺。 这时候的西门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色令智昏的到已经把被人偷窥这种级别的尴尬抛诸脑后了,樱兰那群家伙最终留给她的重点不是让人羞耻的难堪,而是妨碍好事的恼怒。 总二郎见她神色燥郁,以为是对自己不耐烦了,慌忙的捧住她的脑袋,迫使她看着自己“你别这样对我,我难受。” 好好好!你难受! 西门庆认命的把他抱住,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他的头。他倒是有人安慰,可她一腔郁闷又该找谁说理去? 埋在她脖子里的总二郎却是一遍享受妹妹的安抚,一遍咬牙切齿。 行,这短短的时间算你能耐啊,迹部! 都忙成狗了还有空琢磨别人妹妹,既然直球在这儿行不通,那就接下来走着瞧。 这次只是他疏忽大意,在阿庆心情不好的时候用错招而已,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那家伙的原因,他何德何能有这分量? 总二郎心里黑水直冒,藏着的表情是即阴森又狰狞,只要一看就知道在琢磨着搞事。 可待西门庆把他的脑袋拔.出来的时候,又瞬间恢复了那副委屈重重的样子。 西门庆左右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好问到“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到一股阴风?” “是不是冷了?”总二郎若无其事的伸手盖住她裸!露的肩膀,摩挲了两下“你看你穿这么少还在外面吹风。” “去!现在是六月份!”西门庆一把打开他“你去帮我拿杯喝的出来,里面太闷了,我再透透气。” 总二郎是万万不乐意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的,但左右没看到侍应生,只好一再嘱托她别再乱跑,然后快步朝里面走去。 西门庆想着自己也在外面待不了多久,要是爹妈久了没看到她,晚上回去绝对会被收拾。 也就只能再待一会儿就回去的事,她靠着柱子等喝的,突然旁边出现一个人,刚开始还以为是总二郎。 还心道他动作快啊,这还没有两分钟呢,结果抬头就看到道明寺那个卷毛正一脸要作妖的表情看着自己。 西门庆顿时就无力了“又是你啊,里面吃的喝的多的是,一边玩儿去,别烦我。” 这种话她从小到大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要是有用的话也不会现在的关系是这副德行了。 果然道明寺本来就一大堆的怨气不满,听了这打发小孩子的话,更是怒气上涌。 “你现在在冰帝?你特意离开英德却去了该死的冰帝?你是故意的?” 西门庆想到转学之初总二郎就强调过道明寺这家伙特别反感迹部,对冰帝也是恨屋及乌,所以让她暂时别露什么端倪。 不然才从英德走呢,转个背就进了冰帝,对于这家伙来说是件打脸的事,虽说脸什么的,打打也就肿了,可那家伙做事一贯不能按常理来论,万一直接开车闯进冰帝大闹一通,丢脸的还是自己。 不过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什么事是不可以拿出来说的,所以对于他的质问,西门庆懒洋洋的挥挥手“你怕是想多了,谁会特意为了跟你作对选择自己不喜欢的学校?不是故意的,别找茬,啊!” 她以为这算是退一步了,可这话到了道明寺耳朵里却比直接顺着他的猜测怼回来还让人难受。 要真是为了和他作对所以去冰帝,虽然让人牙痒痒,但至少出发点来说是围绕着他在转。可全然没把他放在考虑之中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道明寺这么多年过着宇宙中心的日子,一时半会儿哪里受得了? 见这家伙又想躲开他,伸手就按在柱子上拦住了她的退路。 西门庆顿时不高兴了“怎么?又想跟我打架?合计着我今天这副德行不利于发挥想找回场子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一头卷毛给搙下来?” 道明寺恨得磨牙“你难道看到我就只想得到这些?谁会再跟你打架?蠢货!” “那你还杵在这儿干嘛?”西门庆也不耐烦了“有意见给我憋着。” “我不!”道明寺见她打开自己的手,眼疾手快的又将人拦住“你现在马上转学回英德,不准再和迹部见面,红纸条的事我可以取消,总之就是不能去冰帝。” 西门庆积攒到现在的燥郁和不耐顿时就爆发了,她一把抓住道明寺的领带,将这家伙拉下来,然后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西门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亟待爆发但又被深深抑制住的郁气,然后就像抓住个迁怒的小老鼠一样。 “呐!跟没跟你说过一天到晚少管些有的没的?你倒命令起我来了,一开始没点明想给你留点面子,你自己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是吧?” 西门庆平时的声音听着比较轻快爽朗,但此刻却听起来低沉冷酷,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那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你那些属于英德狗皮倒灶的事和我完全无关,不用觉得委屈妥协,因为根本就没人在乎。” “至于我就读哪个学校,和谁关系好,当然是完全出于我自己的意志,你何德何能会认为这其中有你的事啊蠢货?” “是不是觉得只要发脾气就谁都会停下手上的事对你妥协?自说自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好声好语的跟你说你听不懂,非要按着脖子灌到你耳朵里对吧?” 道明寺整个人都懵了,其实他是没怎么听清这家伙在说什么的。 他对于怎么粗暴的对人倒是习以为常,但被人粗暴对待就有些反应不能了。 小时候和这家伙打架的事他还记得,可那个时候的记忆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实感?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这份粗暴和压迫力已经不是小时候那回事了。 当时的他如果被制住了,琢磨的只有怎么翻身,现在他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只觉得这家伙离得他好近,他可以轻易感受到她咄咄逼人的呼吸。 平时他自己是个见不得人在他面前表现强势的家伙,可这会儿却简单一个挺直了背的反抗动作都做不出来,就跟骨头软了一样。 西门庆眼珠乱转,神色茫然就知道这家伙又没有听进去,想到自己一番心思真的白给了,这混蛋下次见面觉得该怎么犯还是怎么犯。 她顿时就怒从心起,松开他的下颚,改抓住他的那头卷毛“我知道了,你现在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塞不下我的话的,那就帮你清空了我重新说一遍。” 你不想跟他较真的时候他咄咄逼人,你怼上去他却神游天外了,真特么佛都要动怒。 不顾他的反抗,西门庆揪着卷毛就要往柱子上抡过去—— “庆!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西门庆动作一顿,抬头望过去,本该在厅内的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太后的身边是手里端着饮料,一脸‘没替你兜住,我没用,我该死’的自责表情的总二郎。 西门庆下意识的把手里的脑袋丢开,道明寺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回过头那家伙已经摆出一副万事不沾的无辜态度了。 可太后是这么好忽悠的吗?她上前,先是瞪了自己女儿一眼,然后先是将道明寺安抚了一番。 道明寺对同龄人无法无天,但四大家族的长辈们还是姿态端正的,西门夫人看着,就显得自己女儿越是不着调了。她倒是知道那讨债丫头从小就仗着一把死力气在孩子堆里称王称霸,尤其经常欺负阿司,可没料到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收敛。 当时太后没有发作,只是温声安抚了一下道明寺,而那家伙就算再不满也没脸在长辈面前说三道四,所以西门庆得以蒙混过关。 然而显然她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太后在人前是没有发作,可宴会一结束回到家,她就一把揪住了西门庆的耳朵。 总二郎想过来救人被她一眼瞪回了座位上,她们老爹西门家主这时候还不明所以,见状连忙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家大小姐越来越出息了呗,自己的宴会去在那儿打客人。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她在那儿揍阿司。” “那我揍他肯定是有理由的。”西门庆梗着脖子到“倒是你什么前因后果都不问就认定我是错的,怕不是那家伙才是你亲生的吧?疼疼疼!!!” 太后松了松刚刚陡然加紧的力道,对他们父亲到“看到了吧?” 西门家主不管怎么说还是把她救了下来,边搓着她被揪红的耳朵边到“不是你妈妈偏帮阿司,谁会偏心别人家的臭小子是吧?可你得跟他处好关系啊。” 总二郎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父母,心中有个不妙的猜想。他父亲看到他的表情,冲他微微摇摇头,表示不要说出来。 实际上两家人对这件事是早有默契的,只不过以前两个孩子都小,现在倒是年龄够了,但阿庆才从乡下被拽回东京,一时间灌输她太多事的话,怕不得狗急跳墙——当然这是妻子的说法,他的女儿不是狗。 本来以四大家族代代紧密的关系,早已形成了千丝万缕复杂难解的利益关系,并不是需要特意联姻的。 可眼高于顶的枫夫人就喜欢阿庆,要说光是建立在能与道明寺相提并论的罕见家世也不尽然,阿庆私底下是个什么德行,四大家族的长辈们都一清二楚。 本来她这种画风应该入不了那位夫人法眼的,可不知道是小时候灌的迷汤还没过效还是怎么的,越是近几年,枫夫人还越觉得非她不可一样。 表示出的姿态也很诚恳,这让他们不得不拿出慎重的眼光正视这件事。 得出的结论是不论哪方面来说,真的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就连唯一的缺点,阿司那孩子的脾气有所诟病,但他们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今晚就是事就是铁证。 与其说是担心她被欺负,倒不如用先同情一下阿司。 本来他们准备让小辈多处处,有小时候的情分,又有总二郎和他们的交情,应该顺理成章才对。到时候等时机成熟了,再把这事说出来,稍微有点感情基础也不至于让她反感太过。 可这都公然动手打人了,让人们怎么能不头痛? 果然听了她爹的话,西门庆就大笑到“还处好关系呢,为难女儿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说真的他是怎么顶着那副狗脾气活到现在的?我才回东京一个多月,见他的次数也不过几面,现在每次看见他就生理性火大。这么多年他得罪的人海里去了,就真的没人在背后下过黑手?叫我早一板砖糊他后脑勺了。” 西门夫人头都要炸了,手指蠢蠢欲动又想揪她耳朵,拎她到镜子面前好让她看看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德行。 西门家主干笑了两声“你也别把阿司想得那么混,他好处还是多的。” “比如?”西门庆挑了挑眉。 “额!比如——”西门家主常年忙于工作,哪里就能对小辈了解透彻?自己家的孩子还管不过来呢。被西门庆一问就哽住了。 他想了半天,然后憋出一句“比如,长得精神。” “那泰迪还精神呢,也是卷毛,你就因为这让我对那家伙能忍则忍低声下气?”西门庆质问她老爹到“你不说过只要是有人欺负我就不用客气收拾回去,有事情你给我担着吗?” “怎么?这会儿轮到道明寺就嫌麻烦了?” 西门家主里外不是人,工作上的说一不二那套又完全没法用,只得求助妻子。 西门夫人看他那怂样就想啐他没用,又暗恨这人只想着自己在女儿面前做好人,合着做坏人的事全扔给她。 但今天这念头是不能不给她掰正过来的,她见那讨债丫头还在胡搅蛮缠,顿时不耐烦了“让你这么做你照做就对了,你哥哥怎么就没你这么多事?” “总之我的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再敢无缘无故欺负阿司,乡下那些地有一块我给你推平一块。” 西门庆震惊了,万万没想到太后会为了那个瓜皮做到这一步,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又是什么? 她当场就不干了,拍着大腿就开始委屈的哭诉“我就说我不是亲生的,谁会给女儿起个淫棍的名字,还不让改的?” “胜一郎,总二郎,到我这里就一个字,多便宜啊,多方便啊,一听就是被排挤的。我要把名字改成三郎,说一听就是一串三兄妹,有些人都死活不肯,合着真的是捡来的图日后好打发对吧?” “哪个女孩子的名字是‘三郎’?”太后快尖声咆哮了“都跟你说了你的名字是你爷爷想了很久才决定的,还就成了我们不对了?你个不学无术的成天追究这个倒是厉害。” “那怪我追究吗?你的名字好听啊,当然不知道我这成天为自己名字提心吊胆的日子,要是我以后去中国呢?这名字一说出来就是公开处刑啊。” “发音根本就不一样,谁会在意你这点破事?” 西门家主看着母女俩有来有往,忍不住扶额,他妻子还抱怨他成天在孩子面前不着调,三两句话就被带偏呢。 看看,刚才说什么来着?现在又在名字上较真起来了,估计她自己都忘了目的是什么了。 更可悲的是两个人都是被女儿轻易带着跑的,只有在局外才看得清,但一旦掺和进去,得!双双沦陷不知道话题歪到哪边是肯定的。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拿她无可奈何。 西门家主在这边垂头叹气,却没察觉自己儿子在得到明确暗示之前,就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总二郎此时就像一抹影子一样毫无存在感的坐在一边,低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是何等的震惊——与震怒。 父亲母亲,居然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打算阿庆以后的事了吗? 第26章 第二天回到学校的时候, 西门庆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一点点微妙。 冰帝虽然是东京顶级的贵族学校之一,但还是没有樱兰和英德那么夸张的。毕竟前身只是普通的私立学校, 而且招生标准也从没有将家境纳入必要参考范围。 同年级的人中, 昨天有参加过西门家晚宴的人也有不少,他们却是万万没想到a班那个一开始穿着灰扑扑的乡下校服转学过来的西门就是那个有名的西门。 虽说冰帝实力至上,但家底能和迹部这样相提并论的还是足以引起侧目的。 西门庆对此毫不关心, 一时的惊奇而已,过两天之后等影响冷却,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她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已经端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迹部。 这时候迹部本来在看什么资料之类的东西,仿佛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心有所感的抬头, 就看到西门庆慢悠悠的走进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分别具有默契的避开。如果有人同时关注他俩的话, 就会发现两个人这会儿脸上都有点烧。 本来以两人的大方个性不至于如此, 如果任由那个吻发酵成功,并且借着气氛顺势表态的话,今天见面后也就有了一个明确的定位。 可关键是没有,就这么卡在似是而非的地步被突然打断, 说是普通朋友和同学,那当时浓郁得窒息的暧昧怎么交代?说是有了进一步的转变, 但实际上屁都没发生。 这种状况说好听点叫可进可退, 难听一点就叫不清不楚,还特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组织开头打破这种困境。 西门庆脸红倒不是因为害羞,她只是觉得吧, 这还没到那地步呢,昨天就一股脑儿冒出那么多不得了的想法,说来汗颜,把偏心别人家熊孩子的父母怼得满头包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她还做了一场不可言说的梦呢。 梦境里他还是晚宴时的那副打扮,但深红色的外套被她剥下来扔到一边,领带被扯散,黑色衬衣被她粗暴的解到了第三颗扣子,正要张嘴咬那次过后就心心念念的锁骨,闹钟就响了。 西门庆当时就捂脸了,这第一步都还没成呢,自己倒是惦记得快。果然三十几岁的灵魂被锁在十几岁的身体里容易出事?她这会儿对自己无法直视了都。 而迹部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第一次品尝到爱意之后这么怂,被樱兰那群家伙就这么把之前的事情抖出来,也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 迹部内心中第一次为别人的看法产生了忐忑,然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是不希望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质疑的目光的。 以至于第一时间目光相撞他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 西门庆脚步顿了顿,片刻之后继续迈开步子,看不出什么端倪。 只不过迹部的座位比她靠前,又在过道这边,她要回自己座位上,势必是要经过他的。 西门庆觉得心里有一阵鼓擂,敲击的动静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进越发震荡,就像莫名悬起来的心跳。 迹部装作旁若无人的查看资料,西门庆装作旁若无人的经过。他拿着文件的手就在桌沿旁边,她走路手臂幅度轻微的摆动。 然后两个人的手指,就这么擦到了一起,那来甚至不及感受其触感的细微交汇,却让两个人心中一颤。 西门庆心中的鼓擂随着这个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突然就没了那种心脏快跳出来的激荡,只是突然变得特别安静柔软,内心被雀跃填满,以至于她坐回位置的时候,同桌君问她有什么好事一大早笑得这么荡漾? 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扬起了显而易见的愉悦弧度。 西门庆忍不住从背后看向迹部,从她的视角可以看到他大半个侧脸,那颗被他赋予独特魅力的泪痣仿佛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可这不是让她最在意的地方,因为相比迷人的泪痣,她看到迹部将手指放在自己唇上,下一刻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将其放下来的样子。 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西门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困扰着她的,对十几岁少年产生不得了危险心思的罪恶感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大有永无翻身之地的嫌疑。 同桌君见她又这么笑,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他怎么觉得这大小姐凭空让他浑身发麻? 从这以后两个人之间就不对劲了! 首先看出端倪的是忍足,那天他课间的时候侧坐着跟同桌聊天,这个视线正好对准迹部那边的位置。 因为那家伙除了网球部还有学生会的事要忙,所以偶尔带些不具保密性的资料到教室处理在所难免。 别看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但也架不住事情多,别人正常休息的时间,他大多数就是在忙忙忙。 然后忍足就看到被老师抓了壮丁的西门庆抱了一摞习题走进教室,她把手里的东西放讲台上之后就若无其事的下来准备回座位。 这没有什么,但经过迹部的时候,那家伙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出来,勾住了西门的手指。忍足敢用他1.0,外加偏光眼镜矫正后的视力担保,这绝对不是一件无心之失—— 因为他亲眼看见两个人的指尖互相摩挲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分开,各做各的事,各走各的路,从头到尾如果不是他视线便利又时机巧合的话,估计没一个人能发下。 忍足当时就震惊了,这就已经搅在一起了? 虽说上次迹部借水壶的事件,他心里就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种若有若无的气氛,倒不是说那时候就有什么,而且缺乏一种在别人身上理所当然的自觉感。 迹部对自己的立场很清楚,所以在女孩子面前一贯保持着距离感,就算同班同学或者学生会干事之间的相处也很注意。 但到了西门这里,他就好像自己忘了这一点一样,这让忍足一贯对他们抱着一种或许将来会有戏看的期待感。 别误会,虽然不知所谓的人一贯抹黑他花心滥情,女朋友一周换一个,可天知道他这会儿来初恋都没谈过。 平时除了打网球和拉小提琴,也就有个看热闹的癖好而已,当然言情小说也是看的。 忍足顿时有些兴奋,从那之后,他就默默的盯上他们了。 可越是观察,越是发现事情居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首先,这两人的暧昧和背地里的手脚真的让人戳瞎双眼,但凡有点擦身而过之类的交汇,没得说,绝对会做些黏糊不清的小动作。 忍足一开始还一笑置之,可过几天以后他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因为除此之外,他们俩反倒没有像之前那样交谈说话了,就跟一夜之间绝交了一样。 他越琢磨越不对劲,但那些暧昧的动作又是事实的,随即他得出一个事实,该不是这俩根本还没有过明路吧? 互相停留在某个阶段,但又什么都没说,又彼此做着心照不宣的互相撩拨的事,连正常的交流都几乎没有了。 以忍足对两人性格的了解,不管是谁都不是那种少女漫里会出现几十集都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的类型啊? 该,该不会这两个家伙就是享受这种类似于偷情的快感吧?忍足对自己的猜测懵逼了。 随即更加热心的寻找蛛丝马迹,结果发现悲催的事实就是如此。 比如西门每天会在玫瑰园里忙活,他们去网球场的时候经常会碰见她,以往那家伙都是从花丛里抬头,元气满满的挥着手跟他们打招呼。现在不打招呼了,他们会含着某种深意的对视一眼,可能这俩家伙自认为没什么破绽。但是当他眼瞎呢?这么眉来眼去的他浑身鸡皮都掉了一地了。 所有的迹象都这么明显了,但他俩就是不说。不是,难道这样暗搓搓的你碰我一下我瞟你一眼就满足了? 不至于吧?那只能说明这两个的口味确实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忍足一天到晚操着那份闲心,偶尔看了替他们着急,但不可否认看到迹部暗搓搓的怂样,大部分时间还是很欢乐的。 然而各人的事只有各人清楚,别说是忍足呢,就连西门庆自己都有些懵逼。 照理说现在这状况已经心照不宣了吧?也就是那一句话的事,他们不是没有过机会挑明,更甚至都有对方的号码和邮箱,只要有心随时可以捅破那层窗户纸。 然而在这之前,她发现自己迷恋上这种感觉了! 对,没错,类似于偷偷摸摸的这种感觉,当然过了明路有过了明路的好处,到时候她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但谁特么知道事情怎么沿着奇怪的地方如脱肛的野狗似的狂奔远去,她觉得自己真的每一天都在觉醒新的癖好。 越发觉得自己投次胎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以前还好,最近却雨后春笋一样一个个不断崛起,她现在已经逐渐尝试接受自己是个不得了角色的事实。 迹部不是没有过想单独和她在一起,继续那天未完的步骤,可都被她轻巧的避开了。 搅得别人最近心里不得安宁,一方面这种类回避的姿态就是在拒绝进一步发展了吧?可行动上她又不断的撩拨,让他着迷一样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但又完全落不到实处。 迹部并不是那种会被人抓在手心玩弄得团团转的笨蛋,以不是不能欣赏独辟蹊径的相处方式,可现在拎出来,给他们的关系下个定义都成问题。 因为不管怎么说,好像都站不住脚。 迹部对此越发不满,但身体上又口嫌体正直的对她的小动作全然无法拒绝,更甚至自己也会主动的参与其中。 他知道这样只会让事情更不清不楚,但就是无法克制沉迷其中。 直到学园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将他积攒的压力彻底点燃了—— 日本很多高校会把学园祭安排在夏季,冰帝也不例外,而且由于迹部大方,又是个完美主义,什么事都秉承着要做就做到最好的原则,类似于这种校园开放日,那是可劲的像其他学校来参观的家伙炫耀。 让人火大的同时,但不得不承认冰帝的学园祭是每年夏季日本高校的盛况。 西门庆之前在古田高念书,周围又没有其他学校,山高水远的自然不可能有人特意跋山涉水去参观。 学园祭什么的倒是有,但一般招待的都是学生们的家长,而且预算有限,自然规模什么的不能看,只不过气氛还是挺热闹温馨的。 所以严格来说西门庆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成熟的学园祭,对此好有些跃跃欲试呢。 可随之而来就被通知他们班级不用准备节目,为什么?因为迹部在他们班,这不是作弊吗?那么相互之间的竞争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代表他们班就所有人都无所事事,毕竟人人都参加了社团,除了班级为单位的节目设计,还有社团为单位的类别。 至于西门庆这个没有社团的,也就独自放了单。 她这事说起来本就微妙,说她没参加社团,但她又每天都在忙活,甚至做的是大多数人都不乐意干的累苦活儿,但料理玫瑰园那之前又不是学生的责任,也没有放归在哪个社团,最多算是给迹部私人办事而已。 所以轮到这样的场合,她就显得尴尬了。 不过还好也有她的事干,学园祭需要大量的布置道具,鲜花当然是重要的一项。 因为迹部钟爱玫瑰,凡是用到的鲜花也大多以玫瑰为主,这时候花园就派上了用场,她每天得收到很多用花的申领报告,也不是别人要就给,她这边还得审一下,才决定是否发放。 迹部的意思是由她全权负责,总归花园都交给她了,她这边也经营得不错,只要真正需要而且不浪费的,其实也好斟酌的。 所以最近她一直在忙着摘花,毕竟这么庞大的需求中,还要维持着花园原本的美观度,是不可能毫无章法的乱摘的。 这期间每个冰帝的学生都会得到一些学园祭的入场券,由学生自己决定发给朋友或者亲人,有入场券才能入场,毕竟冰帝这样的学校不可能完全开放,要那样涌进来的人得把学校淹没。 西门庆得到的票子相对她在于东京的交际圈来说还是足够多的,给了总二郎几张,小更那里也没有落下,藤堂静最近因为继不继承家族的事和家里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根本没空出来散心。 西门庆见手里还剩几张票子,顿时就想到了绿间和青峰。 说起来最近她一直在和他们联系,虽然一直没空约出来玩儿,但在线上还是聊得挺乐呵的。 还有赤司,虽然频率没法和前两人相比,但偶尔还是会互相在对方的社交账号下面关注留言的。 西门庆问绿间那几天有没有空,绿间哪有拒绝的道理?其实他们当天正好有一场比赛,但比赛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在影响出行的范围内,只要时间调整好的话。 毕竟没有悬念的结果谁还会在那上面花费心神? 约好了当天下午见,西门庆又给青峰去了电话。 青峰就表现得更期待了,他对冰帝的学园祭是早有耳闻,据说什么好玩儿啊,豪华啊,好吃的东西多啊,妹子漂亮啊。 可周围一直没有认识的人能搞来票子,赤司倒是能轻易搞到,但他不乐意帮他,理由是他的动机太下流了,怕丢帝光的脸。 这,他怎么就动机下流了?只不过问了句那里有没有学长卖自己收藏的写真集而已。 这会儿西门学姐冷不丁的将一直想要的东西奉上眼前,顿时惊喜之外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倍觉得她仗义了,同样是有钱人,人家就是一个耿直,不像某些阴险矮子。 西门庆又送出一张后,想到既然他们一个社团关系还不错的,自己也老是听到青峰提到他那些小伙伴,就干脆把剩下的票都给了他,让他到时候邀请那些孩子过来玩儿。 青峰当然没有更乐意的了,于是西门庆分别将票子寄给他们暂且不提。 星期六,帝光以碾压之势赢得了比赛,绿间回到更衣室就忙着洗澡换衣服,心心念念那边等着他的学姐。 可没想到不光是他,其他家伙动作也没有慢多少,言语之间还饱含期待,绿间以为他们也有什么安排。 可直到一群人来到冰帝,绿间顿时就炸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缠人也要有个限度,都一路跟到现在还不满足吗?” “别自作多情啊!”青峰鄙视到“谁跟你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被邀请?” 绿间心想倒是有这个可能,可他是奔着和学姐独处来的,就算这群家伙初衷不是看他热闹来的,但要是被他们看见了,估计有要跳出来看热闹掺和。 他是最不乐意这种情况出现的。 绿间悻悻的不理会他们,只想着找到学姐的时候就甩开这些家伙。 正琢磨着眼里就出现了她的身影。她一边小跑过来,一边挥手冲他打招呼。绿间顿时就忘了旁边的小伙伴了,正准备回应,就听到旁边的黑皮先一步迎了上去—— “姐啊,你怎么现在才来,都等老半天了。”青峰抱怨到。 “哈哈哈!抱歉抱歉,被抓去打杂了,现在才脱身。”西门庆笑到,说来说去还是同桌君。 那家伙的偶研社因为立场微妙,又有培养跟踪狂之嫌,人数不多不说,还经常面临废部危险,在这种重大活动是得卯足了劲挣贡献点的。 不过他们又找不到人,除了漫研社愿意在资源上互补一下,但是这会儿漫研社自己也忙,所以前期做完工作,到今天无所事事只负责玩儿的西门庆就被抓了。 绿间这时候有点懵,这什么情况?为什么只邀请他的学姐会和青峰那家伙很熟络?为什么青峰会说出感谢她邀请的话,合着根本不自己一个人,她邀请的根本就是整个篮球部? 而且这些家伙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很熟悉了。 绿间首先是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动了他的手机,恶意干扰他的私人生活,这念头越想越止不住。 带青峰和赤司将所有人介绍给她之后,绿间才忍住咬牙切齿的念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庆当然不能戳破青峰的事,只到之前帮过忙,所以认识了。 这话没有说谎,只不过是将事情含糊了,绿间也没有意思刨根问底,带着一腔的期待来,最后却发现自己不是特别的那个,只得闷闷的陷在队伍里,由学姐带着走。 冰帝比较大,展位活动都是分了区域的,虽然有地图和宣传单,但是没有熟人指认的话,一时半会儿还是不得要领的。 西门庆带他们稍微走了一截,又在视点良好的地方一一指认了哪些地方是做什么的,之后这群跳脱的少年就各种分开活动了。 就连赤司听到将棋部有挑战活动,也有些跃跃欲试“冰帝将棋部的前辈们在全国之中实力都很不错了,甚至有准职业选手,可惜之前无缘切磋,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然后青峰心心念念的要去找有没有兜售写真集的前辈,被告知不会有他还不信,认为男人的浪漫是不会因为规则的禁止而消失的,言之凿凿的一定要找出来。 紫原从进来开始就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走不动路了,他是最早脱离队伍的那个。 而黄濑说是冰帝负责表演的偶像团体是他们经纪公司的前辈,既然来了还是得去捧个场。 黑子对着外面难得一见的书籍心驰神往,而桃井虽然更像跟黑子在一起,但考虑到青峰那怎么也大不消的念头,生怕他干出丢脸的事,也只得看着他。 就这样一个篮球部瞬间变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绿间一个人坚定不移的站在那里。 “你不去玩儿?”西门庆疑惑道。 绿间耳根一红,逞强到“这样到处是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听来怎么感觉像是不满别人邀请一样,但一贯自尊心高的他又不会道歉,就更急红了眼。 谁知西门庆却没有介意他的话,只到“还是有好玩儿的地方的,既然不喜欢人多,那我带你去人少的地方玩吧?” 绿间突然有种被救了的感觉,一般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却雀跃的答应了—— “嗯!” 第27章 绿间在整个学生生涯不知道多少次被人吐槽过属性傲娇, 别扭蹭的累,他一向都毫不在意。 实际上他并不是没有一定的自觉, 毕竟他这个人是个计划控, 对自己要求严格,也喜欢将事情分析得明朗透彻,心知肚明。 这样的人必定不会忘记常常省思自己! 他知道自己嘴上爱逞强, 而且每每到这种时候,总是嘴巴比脑子快,那端着的无聊姿态,可真就死都放不下。 平时也就算了,知道的人最多嘀咕他为人别扭, 不知道的也最多暗骂他一副让人火大的优等生派头。 就算作为副队长的职责和队友的关心,他也不能正常的表达出来, 一句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就跟要了他命一样说不出来。 自顾自的开始恼羞成怒, 下一秒就喋喋不休的念叨开了,这也不怪青峰他们嫌烦,顶着满头包四处乱窜,没落得好不说, 反而被那样捉弄。 赤司对他本人倒是清楚得很,也知道他这种不喜管闲事的人成天拘着那几个家伙已经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关心了, 只是那家伙对这种感情一贯羞耻避讳, 处理起来当然就不得要领。 所以得知青峰几个捉弄他的时候,赤司是不容他们撂挑子逃避问题的。 扯远了,总之平时这样还尚且问题不大, 毕竟他给人的印象一向严肃自律,又有稀奇古怪的幸运物作为极大反差吸引注意力,这点小小的问题倒是不怎么能显出来。 可现在绿间恨不得垂死自己这别扭的德性! 首先那些碍事的家伙一个个都分散了,这是好事,那些家伙平时不着调总算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眼色的(并不)。 可当他觉得拨开云雾之后,终于可以像上次一样跟学姐无所顾忌的畅谈,度过美好惬意的难得一天时,才发现真正的阻碍不是别人,而是不争气的自己。 绿间真太郎,约会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他这样质问自己。 ——四舍五入的,这种状况算是约会了吧? 他一贯是瞧不上黄濑的轻浮与招蜂引蝶的,可就在这会儿,他恨不得那家伙把技能分一半给他。 也好过这种要死不死的尴尬境地!他说了什么?就在学姐邀请他逛鬼屋,并开玩笑说如果害怕可以躲她身后时。 他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就一嘴呛了回去“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害怕,又不是青峰那家伙,倒是你,如果害怕可以躲到我后面来。” 说完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不顶嘴你会死啊?逞强也要看面前的人是谁,如果学姐恰好就讨厌男孩子固执霸道怎么办?不是他空穴来风,从那次回去会后他就暗搓搓的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 比如和年长一些的女性交往要注意哪些?怎么讨好学姐又不被划分到安全领域?论学姐的花式撩法——之类的。 他坐在电脑面前红着耳根的把那些不知道靠谱不靠谱的攻略看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对才见过一次面的女孩子自己擅自在背后已经脑补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可一边自我唾弃,一边还是乖乖的看完,还暗搓搓的做了笔记!!! 他自认为今天有备而来,而且如今也有了一腔丰富的理论,应该是没有操作性的技术难度,就等着今天一举突破之前的印象,让学姐意识到自己虽然比她小两岁,但心智和沉稳度来说,完全是个可以和她同等对话的男人。 可没想到才开始第一步就操作失误了,神特么没有技术难度,绿间真太郎第一次有了一种原本信心满满,最后却发现高估了自己的羞耻感。 自己的嘴就是要跟自己作对,才开头就让自己隐隐有了沉戟沙场之相,他几乎看到了自己节节败退,狼狈而归的场景,一时间整个人闷闷的。 西门庆兑完票就看到这大高个一副郁气沉沉的样子,只觉得他今天从见面开始就各种别扭,遂问到“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鬼屋啊?不喜欢就说呗,姐又不是要捉弄你一定要你玩。” 见他仍懊恼的不说话,又继续到“还是怕了?怕就怕呗,别不好意思,谁说男孩子就不能怕鬼的?青峰就怕,我发给他的恐怖图片他说他差点被吓尿,哈哈哈!多可爱呀!” “哼!都说了别把我和那家伙相提并论。”绿间对于她提起青峰怎么听怎么不得劲,满以为独属于自己浪漫中的学姐,突然周围的家伙跳出来说都认识。 要是她自己本身的圈子也就罢了,可全是自己认识的家伙,就好像只唯独自己迟钝的被瞒着一样,说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可说完话他就又陷入了后悔懊恼中,今天好像就重复这两件事了——说错话,后悔,再说错话,再后悔。 他觉得自己咋不上天呢,跟谁闹脾气呢?学姐也没有义务就哄着他,万一人家不耐烦了甩手离开,或者更甚者觉得他没意思,删掉联系方式,他,他能怎么办? 他自知不是那种轻易能拉下脸的家伙,更何况想拉下脸也得师出有名,因为自己根本就毫无立场。 深陷恋爱脑的家伙总是患得患失,还没影的事就已经脑补到几百里之外的地方了。 西门庆自然不会计较,虽然这家伙今天和之前纯情羞涩的反差模样不一样,从见面开始就一副别扭得不行的样子,但西门庆惯会应付傲娇,知道这些家伙的话不能听他嘴里怎么说,得看他脸上怎么表达。 果不其然绿间脸上就差开起戏台子了,一会儿懊恼一会憋屈一会儿烦躁一会儿羞涩的,可热闹了。 西门庆虽说最近对迹部起了不得了的心思,但总的来说看十几岁的少年还是抱着一种年长者的眼光的。 不但不觉得他烦人,反倒觉得傲娇这种生物,真的是可爱极了,就比如她老妈。 所以她笑笑到“嗨嗨!不提青峰了,咱们先进去玩儿吧,道具组的人准备得可精心了,肯定和你以前看到的不一样。” 说着拉着他的胳膊就往里面走。 绿间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胳膊上面,只有胳膊才活着一样,脸上顿时又有些发烧,但好在进去之后光线就暗了,也看不出来。 对于学姐的频频迁就和不予计较,绿间又觉得一来开始就有意无意任性摆脸色的自己真的太差劲了。 对于绿间丰富的内心戏,西门庆现在是不知道的,因为进来开始她就完全被里面吸引了注意力。 她刚刚跟绿间说的话不是吹牛,冰帝资金充裕,分配到每个社团的份额当然不会少,学园祭这玩意儿虽然讲究创新,热情,还有诚意。 但说白了钱才是硬道理,有充足的钱才能把更多的奇思妙想付诸现实,而不是寒酸的找替代品生生将概念降低一个档次。 听说迹部那家伙曾经有过替学弟过生日凭空造出一座冰山的事迹,为这事到现在很多吃瓜群众对他的印象都是一个人傻钱多。 咳咳! 总之冰帝的学园祭受欢迎,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那这会儿的鬼屋来说,一个个道具那可真叫惟妙惟肖,全然不是学生为了省经费粗制滥造的大路货。 西门庆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刚刚晃过去那个弗雷迪,就跟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满脸重度烧伤的妆容很逼真,都快赶上电影特效化妆了。 还有贞子,也不是穿件白袍子披头散发就了事的,西门庆特意掀开她的头发,就连里面的眼妆也话的狰狞可怖,就跟在井水里泡胀的一样。更不用说灰白潮湿的手臂了,更甚至细节处的指尖也做了被浸泡发黑的特效,还不是指甲油涂的,为了力求逼真估计还用了专业的道具。 这些工具和技术可都是钱呐!一个高校的小小鬼屋主题,都完全可以吊打大部分恐怖主题的公园了。 当然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西门庆一路走过来,尖叫声不绝于耳,还碰到好几个抽过去的倒霉鬼,由负责这个主题的学生帮忙将尸体抬出去。 更有乐子的是那些尸体旁边往往还有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子,大概是装逼带女朋友来鬼屋,指望彰显自己的胆大与气概,结果反被吓晕过去的故事。 一般女孩子虽然对恐怖的事反应更大,但相对而言,临界点却高得多,所以女孩儿大多只是被吓哭,男孩子被直接吓晕的就不在少数了。 西门庆看得乐呵,对于这种品质的保证又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所以虽然手里一直拉了个人,但她真心一边惊奇一边看戏,没怎么注意到绿间过于安静的反应。 所以等到走完全程,出去重见天日时,才发现手里的男孩子已经浑身灰败,神色恍惚,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了。 “诶?诶!绿间?绿间你怎么了?”西门庆急到,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的慌忙抢救。 所幸门口有负责的同学,这种不吵不闹只是默默的被吓破胆的反应也不是没有,他们有充分的应对经验。 见西门庆着急,不慌不忙的倒了两颗药给她“喏,塞嘴里,扶到旁边坐十来分钟就好了。” 西门庆自是感谢,又要了瓶水,好歹先把药喂了下去。 她还念叨“哎呀,这孩子,明明就很怕,还硬是逞强,这会儿吓坏了吧?都说了事情要量力而为,又不带嘲笑你的,非要挣这个面子干什么?” 傲娇唯一让人难办的就是这点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绿间本来都被吓懵了,但耳朵却没有聋,听了西门庆的话,艰难的抬起已经不怎么听使唤的手。 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委屈的瞪了她一眼,凝聚起来的力气就又散了。 她还好意思数落他?虽然这鬼屋的逼真程度确实远远高于他的想象,这是他一开始的预估不足,可再强调一遍,他并不是青峰,所以还不至于太过害怕。 本来心里哆嗦这硬着头皮也能走完的事,可学姐就是控制不住手贱—— 没错,哪怕是他喜欢的学姐,还是改变不了他的措辞,就是一个手贱。 那些道具精致,效果逼真,演技令人拍案叫绝的恐怖主题扮演者们,光是闭着眼睛走过去已经需要极大的勇气了。 可她不但好奇的东瞅西瞅,恨不得把每个主题扒拉一边,大大拉长的观摩时间,心理压力不断攀升,她还没事要去撩别人。 弗雷迪的手上令人毛骨悚然的钢爪,她要上去摸,还凑得死近去盯人家的特效妆。 贞子的头发她要去撩,那头发下面一张发白泡胀的脸盘子,当时绿间就差点跪了,可她还要去引人家追她,说是想看看是不是跑起来也是贞子那副关节扭曲的样子。 绿间发誓他看到人家贞子对她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她还顶着特效妆容,这白眼翻得他当场就抽过去了,接下来基本就是行尸走肉一样被牵着走。 接着他被迫围观了学姐扯裂口女的口罩,搓俊雄的黑眼圈,把手掌放在发出恐怖叫声的白老妇嘴上,轻轻的来回拍打,生生把恐怖的声音弄得恐怖又好笑。 里面的人都不想干了,从来都是他们仗着这天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为所欲为,笑看这些人自信满满的来,屁滚尿流的走,哪里受到过这种捉弄。 要不是看她穿着冰帝的校服,是友军,早就被联合起来轰走了,还给她逛完全程的机会? 绿间被吓唬成这副怂样,得有三分之二是她的责任。 不过好歹阳光的照射下,阴气也消散得飞快,不到十分钟绿间就已经回过神来了。 西门庆走在前面,有些心虚到“要不要吃点东西?学姐请你。” “不!”绿间落后一步,闷闷到,实在是周围来来去去都是人,不然他真想捂着脸走路。 理智回笼后他就觉得自己那怂样真的太丢人了,看学姐的口气,更是把他当需要照顾的小鬼了。 折腾了这么久,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琢磨的计划根本赶不上学姐这里的变化,再这么下去,估计在她心里得给自己打上幼稚园的标签了,干脆还是直说吧。 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酝酿不出来,还没说只想到这个念头脸就已经红得不像话。 绿间从没有这刻一样深恨过自己含蓄内敛的家教,他不动那几个家伙为什么就可以若无其事的说出任何自己想要的事,自己却不能。 正在那儿纠结,就听到前面学姐传来一声痛呼。 绿间一惊,连忙走上前去,就看到她按着眼睛睁不开,正死命的揉。 西门庆走着路呢,就从上面的布置物掉下了一小戳灰尘还是渣滓什么的,中奖一样直接掉进眼睛里。 当时那个酸爽与刺痛,即使常识上知道眼睛马上回分泌出泪水清理脏东西,但一开始还是干涩刺痛得想去揉。 绿间连忙把她的手拉开“别揉,万一是硬质颗粒会伤到眼睛,我先看看。” 这会儿泪水已经分泌出来了,西门庆整个人泪眼朦胧的对着他,绿间本来什么都没想,就是下意识的着急担心,结果见状心脏像是被一箭戳穿一般。 他动作越发轻柔了,仔细检查了她的眼睛,心里有谱之后,便到“还好,确实只有灰尘,弄出来就没事了。” “那你先帮我吹出来。”西门庆到,特意去找水不知道又要等多久,她太难受了。 绿间顿了顿,掩下内心的雀跃,轻轻咳了一声,自是照办了。 迹部从学生会出来就撞见无所事事的忍足,他之前被音乐社团的妹子抓过去拉了一阵小提琴,眼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也就趁机溜了。 可逃出来却发现没什么地方可以去,节目什么的他肯定已经屡见不鲜了。他的票子全给了谦也他们,但是四天宝寺今天有比赛,得明后天才能来玩儿了,网球部的家伙们各自在自己的班级忙活,根本没人理他。 一下子到显得他越发无聊起来,所以碰见迹部从学生会出来,两人干脆就一起走了。 “不知道西门这两天在忙些什么?”忍足突然状似不经意的问到。 果然看到迹部一僵,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这种事情本大爷怎么会知道?” “诶?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忍足也陪他装傻“之前她下课经常跑到你那里找你说话来着,那天你们还跳了舞。” “对了,说起来,最近怎么都没看见你们说过话了?”他故意玩味到“怎么?吵架了?” 倒不是吵架,可这是他们俩心知肚明,能和别人说吗? 迹部对于这家伙的刨根问底有些恼羞成怒“少打听些有的没的,下个星期就对上青学了,如无意外你的对手又是不二,想好对策了吗你就这么悠闲。” 要说忍足和不二的天才之争也是历来已久,他没料到迹部居然这么狠挑他痛处戳,一时间讪讪的不好回答。 他见迹部不肯吃亏让他看看热闹,正要转移话题,就看到旁边的人突然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难看。 忍足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高挑纤细的黑发少女微眯着眼睛半仰着头,对面高大俊朗的绿发少年则微微低头与之相对,他缓缓的正回身形,嘴唇还维持着微噘的姿势。 浪漫热情的学园祭,青春美貌的少年少女,浅吻后缓缓分开的身形—— 不对,那是西门吧?忍足悚然一惊。 她最近不是已经和迹部眉来眼去了吗?为什么一副刚刚和别的男人亲吻后分开的样子? 这天没变吧?还有没有王法了?他是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但是那起子暧昧总是骗不了人的吧?忍足刚刚还用这点调侃迹部呢,结果转个背就遇到这么一出世纪大戏。 这里可是冰帝,迹部的地盘,就算那家伙有了什么别的异心,那也不能在这里搞事啊,太欺负人了。 一时之间忍足生出一股义愤填膺,但更多的还是心惊胆战,他几乎不敢偏头看迹部的表情,想也知道肯定很可怕。 可很快他就能暂时松一口气了,因为压迫感的源头离开了他身边,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西门庆刚被吹干净沙子,眼睛好受多了,绿间的意思是千万不能再揉眼睛,她刚刚从鬼屋出来,到处手贱去摸摸蹭蹭的,手上肯定不干净,实在难受眨眼睛都行,就是别去碰。 她正要道谢,就感觉身边多了个人,抬头一看,居然是迹部。 西门庆一开始看到他是高兴的,最近整个学校都是一股忙碌的气氛,她成天要负责玫瑰花的供给事情也多。都没怎么像之前一样偷——咳咳!接触了。这会儿冷不丁的出现在她面前,可不是意外之喜? 只不过他的表情怎么不对劲,脸黑得能滴墨一样,苍青色的眼睛里此刻弥漫着山雨欲来般的涌动之意。 他深深的看着她,随即抓住她的手要将人拉走,但在下一刻,却感受到了阻力。 迹部回头,就见那个绿头发的家伙拉住了西门庆的另一只手。 绿间不知道这家伙是谁,可他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家伙拉着学姐就想走,这简直岂有此理,在思考这件事之前,他已经先一步伸出手阻止了。 “你是谁?想带学姐去哪里?”绿间沉声到。 迹部看了眼这家伙,他穿着白色的篮球服,还背着包,像是刚刚打完比赛的样子。球衣的胸前绣着帝光两个字。 这个学校迹部知道,直线距离离冰帝并不是很远,而且京都的赤司就在那里,是一所比较优秀的私立学校,因篮球部的独步全国而闻名,所以稍微还是有点了解。 迹部是知道的,帝光只有初等部,也就是说这个看起来比他还略高的家伙,实际上还只是个初中生。 这个认知让他更是牙龈发痒,他极具压迫力的看着绿间,然后开口到“放开本大爷的女人,小鬼!” 第28章 迹部景吾此生从来没受到过这么大的愚弄。 哪怕中学的时候在全国大赛上和越前龙马下赌注, 输掉后当众剃掉头发,他也是面不改色的接受了事实。 可现在的状况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他黑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拉着人往前走, 不顾一路上惊奇的目光和落在背后的窃窃私语。 这算什么?他一直以为就算没有真的说清楚, 但他们心中是早有默契的,那些蜻蜓点水一般的交汇和暗藏在平静下面的心绪涌动,都应该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浪漫才对。 他确定那些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产物, 他有自己的骄傲,但并不代表就会迷失其中缺乏客观的判断力。 迹部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她眼中闪现的喜悦,以及她那句叹息般的‘月色真美’。 “所以说,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迹部关上学生会长办公室的门,将人逼在墙角, 沉声的问。 “肆无忌惮的挑动,撩拨, 把别人的心意一寸一寸的扯出来, 攥到自己手心,随着你的心情揉搓玩弄,然后无聊的往旁边一扔?继续下一个?” 迹部自己早有彻底挑明的心思,他之前就一直觉得这人若有似无的回避很可疑, 但那种不安却被她越发主动的挑逗给安抚了下来,在一开始的交锋中——不, 还不止, 早在她一记直球打过来的时候,自己被牵引着由着她的意志团团转了。 他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完全被带入了紧张刺激犹如背德一般的幻境中不可自拔。可回过神来这些心情完全就毫无道理。 他们都是各自孑然一身的人, 不管要怎么发展都正大光明理所当然,哪里来的背德感?那种羞耻沦丧的气氛是哪里来的?迹部每每想到就觉得邪门。 可这一刻仿佛那些疑问都得到了一个残酷的答案。 迹部自认为并不是个听风就是雨的多疑家伙,但眼睛所见的事实让他如何期满自己?一切都好像有了顺理成章的解释,汇集成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被玩弄了! 他的心意和恋慕还没来得及正是交付出去,就被无情的践踏了。 迹部无法原谅这一点,更让他无法原谅的是自己。 在一切几乎明朗的情况下还自取其辱般执着的想要挑明,他知道自己内心还抱有一丝期待,期待这家伙反驳自己,说服自己。 但理智上来看这份期待却是如此卑微的东西,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将本该不屑的东西当做浮木一样紧紧抓住。 这样的认知简直就是对他的骄傲生生凌迟。 迹部手臂微微颤抖,复又被自己死死的克制住,来不及了,自己已经走错了第一步,早已失去了洒脱的余地,接下来就算结局再狼狈也要走完。 西门庆早懵逼了,她被迹部怒气冲冲拉走开始就没反应过来,一路上好几次想张嘴但这家伙的步子都太快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这屋子里了。 而迹部这会儿的情况明显不对劲,要怎么说?就跟家里的母老虎抓到自个儿的汉子偷人一样。 看他这架势,总有种自己下一句话一个不对头就会被灌水泥沉东京湾的生命威胁。 他的话虽然掐头去尾,但字面上还是好理解的,大意无非是控诉自己在玩弄他。 不是,这可就冤枉她了,别的她不敢说,至少对于迹部,她这会儿可真是一片赤诚之心。 成天想呢,春梦都做了几茬了!每天早上起来还得自己洗胖次,顶着总二郎越发觉得可疑的目光,她容易吗? 不过她这事干得不地道她自己也清楚,自己觉醒了不得了的爱好,可迹部又不知道,就这么七上八下的吊着人家,他会觉得提心吊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没错,西门庆压根就没往刚刚那事身上想,在她看来绿间还是个孩子呢,一个孩子帮忙吹个眼睛,她不会放心里去,以己推人也认为别人不会放心里去。 所以面对迹部的诘问,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心虚了,虽然心虚的方向不对,但迹部不知道啊。 他只觉得一股腥甜从喉咙涌上来,正要死死的压回去,就听她说话了—— “我这不是,找点刺激嘛!你不觉得普通按部就班的有点无聊吗?”西门庆觉得既然大家都有意,很多事还是坦诚相见比较好,就算她那些癖好丢人什么的,但说开了不也是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吗? 而且她这阵子的感觉,其实迹部自己也有点享受其中啊,要说讨厌肯定不至于,于是她就这么说了。 “反正咱们还年轻,那就多试试新奇一点的玩儿法呗,等以后长大了才不负青春你说是不是?” 迹部一口血差点怄出来,他设想过这家伙会做出的任何反应。 不管是推脱否认,还是翻脸无情,更甚者得意炫耀或者恶意奚落他都有想过,也自认为自己已经有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可,可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你的意思,是那样只是,为了追求,刺激?”迹部呼吸都不稳了,一句话分成好几段才说完。 “对啊?”西门庆展露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她抬手摸了摸迹部的脸,沉寂在他的美貌之中“不用担心,我还是喜欢你的。” 迹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正在被电钻搅,既混乱又钻心的疼。 如果刚才还只是对她的品格产生质疑,那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种话的家伙,已经与人渣无异了。 论喜欢上一个惊世骇俗的人渣是个什么体验,迹部现在敢用他丰富的经验告诉你,一个生不如死并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冷笑到“那天晚上,你告白了,本大爷也回应了,就算有樱兰的那些家伙捣乱,但既然已经说出的话,就不容许你有反悔的余地。” “我没反悔啊!”西门庆莫名到,虽然说那话的原因是她脑子缺水迷糊,但要说后悔那是一刻也没有过的,相反她还挺庆幸一个意外就这么轻易的打破了自己的顾虑。 放飞自我后,日子确实过得更带劲了。以前在东京带着那是浑身不得劲,成天怀念她在乡下的玉米地,还有夏目和肥猫他们。 现在每天上上课,打理玫瑰园,又借着打理花园在下面偷偷种些菜,然后趁着时机对迹部动手动脚,一天到晚居然过得很充实,算算她都有多少天没想起老家的事了? 迹部见她毫无反省之意,居然坦荡得一比,牙齿都快磨碎了—— “那你就应该对我们的关系有自觉。做那种事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兴趣?不知所谓也要适可而止一点。哪个男人会认为这事件有趣的事?” 西门庆本来心里还满腔内疚的,可越听他这么说也有些不得劲了,她不怕这家伙的指责,毕竟是自己理亏。 可字字句句里那种觉得她合该羞愤自尽的谴责意味又是怎么回事啊? 她选择把这事坦荡的说出来,你迹部景吾要是也有意那么以后就一起欢乐的开启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要是对她的癖好不敢苟同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口味说出去也重了点,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围着她的价值中心转对吧? 这就是一件合则聚不合则散的事,以你迹部平时的风度就算不赞同也不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吧? 大不了就是拉倒的事,她就算难过一阵子也不至于就非你不可,但要为此做出改变,压抑自己的天性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如果是委曲求全的个性也不会任性的抛下父母和总二郎跑乡下这么多年了。 所以西门庆不高兴的怼了回去“不乐意啊?我看不至于吧?一开始的时候你不也挺高兴的吗?”不然怎么会配合她勾缠磨蹭?哦现在不耐烦了就翻脸了教训她了?咋不上天呢? “我?高兴?”迹部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睛都瞪大了,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那种不华丽的表情不是他的。 西门庆没给他胡搅蛮缠的余地,她一把拉住迹部的领带,将人蛮横的拉进,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一眼就能看见她已经开始不耐烦的表情—— “呐!迹部景吾,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怕不是这些年人人都追在你身后跑把你宠坏了?” “你凭什么就认为自己不认同的事我会在乎?” “不喜欢?那还不简单?要么,憋着,咱俩继续好,憋着憋着你也就习惯了。要么就拉倒,一拍两散,你不用忍,我也不用碍你的眼。这件事很难吗?” “呵!憋着也就习惯了?”迹部气极反笑“你想学那些游戏人间的大小姐?”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从未展露在她面前过的压迫力此刻灌注在她的身上,充分让人理解这是一个已经开始掌权的顶级财阀继承人,不是什么可以凭着意气呼来喝去的普通高中生。 “那你一开始就找错人了,本大爷不是你随意撩拨过后随时可以踢到一边的角色,西门家的女儿,不至于不清楚招惹哪些人之前该考虑清楚自己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吧?” 放狠话?西门庆从来都没有怂的“那你是想一起纠缠下去了?别以为我就玩儿不起。” 西门庆狠声到,心里升起一股兴奋,这事情到了这份儿上虽然窝火,但想想还觉得挺刺激的。她对自己已经放弃治疗了。 虽然迹部今天搞的事让她极度失望,但是意外的这家伙对她的吸引力却完全没有因为这冷却分毫。 就像现在,凑得这么近,明明已经针尖对麦芒了,她却有种将他反手控制住好好欺负一下的冲动。 这会儿迹部也是一不做二不休了,他知道事情都说到这地步了,再纠缠其实很难看,完全就是自己践踏自己的人生美学,可他就是不甘心这么一刀两断。 要说这份感情已经到了生死契阔的地步,那也不至于,可人生中第一份诚挚的爱慕也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东西,而且还就这么被玩弄践踏了。 迹部残忍的一笑“行,虽然本大爷擅长进攻,但严防死守的事也不是做不来,从今天开始,你能单独碰到一个男人算你有本事,更不用说和该死的初中生小鬼当众亲密。” “呵呵!把你能的,我要想和初中生小鬼亲密你认为你拦得了?” 西门庆下意识呛回去,话说完才发觉不对劲,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嘴角有点抽“这,我也就勾勾攒攒的占你点便宜,享受一下不同寻常的恋爱方式而已,没打过那种重口的主意吧?” “你,你嘴上在鄙视我,怎么口味比我还重?初,初中生什么的。”搞他就已经是突破心理障碍的结果了,还对初中生下手?这家伙莫不是直接把她归类为最高级别的变态? 迹部见她反应奇怪,一时间不明就里,却也容不得她装傻甚至想反咬一口,遂冷笑到“现在嫌说出来丢人了?你刚刚在外面和那小鬼做那种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顾忌?” 西门庆简直一个莫名其妙“我眼睛里掉了灰,让人帮忙吹个眼睛顾忌什么呀?人家才十四岁的小孩儿你拎出来想干什么呀?搞事情也不是这么个——”说着她已经醒过味来了。 迹部“……” 西门庆“……” 空气中一股让人窒息的沉默! 这,这特么就尴尬了。两个人都不是笨蛋,要这还不明白一场纷争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就乐子大了。 迹部觉得自己的脸疼,不但疼,还火辣辣的,他抽着嘴角,讷讷到“吹,吹灰啊?” “啊——嗯!”西门庆也没好多少。 迹部只觉得今天足以踢翻之前人生经历的所有窘迫,一跃成为自己最不想面对的黑历史。 哪怕中学的时候欺负女孩子,哪怕输掉比赛当众剃头,哪怕用直升机去接越前被吹掉假发,哪怕聚餐喝了乾贞治的黄泉咖啡失去意识,哪怕被仁王模仿他的声音摆了一道,遭到桦地攻击…… 所有的种种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让人难堪,这尼玛太丢人了,他就跟那些毛手毛脚听风就是雨的蠢货又什么区别? 西门庆心中的尴尬也是不遑多让的,她怎么琢磨来着?居然就这么不打自招且大喇喇的把羞于启齿的癖好吐出来了?刚才她还想着坦然面对,还‘刺激’,神特么刺激,这种状况刺激了吧?她当时就怎么若无其事说出的口。 人就是这样,被戳破的时候或许有直面的心里素质,可一旦知道人家根本说的不是这茬,那壮大的怂人胆就迅速萎缩回来了。 能瞒,还是瞒着的好。 不过这个状况对于她还是有好处的,毕竟这家伙这会儿估计比她还要想死,在初中生面前抖羽毛什么的。 先不理会他的眼瘸,西门庆觉得他们一左一右正好打成平手,遂建议到“要不,这页就翻过去?” 迹部的眼神复杂的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怂了“嗯!”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对视一眼,半尴不尬的笑了起来。但内心突然就变的柔软了,就仿佛刚才的跌宕和尖锐顷刻消散,不留一点痕迹。 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西门庆还攥着迹部的领带,而迹部还捏着她的下巴。 暧昧在空气中逐渐升温,这段时间勾勾蹭蹭积攒下来的渴望,还有那天晚上未完成最后一步的遗憾顷刻爆发。 那场无法抗拒的邪门磁力再度出现,他们的距离本来就近,近到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就着这个姿势,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覆上了彼此的嘴唇。 丰润饱满的触感传来,对于接吻他们都还很青涩,但这种探寻的乐趣确实奇妙无穷。 西门庆感受到了玫瑰醉人的芳香,她觉得自己就像在亲吻花瓣一样。但很快,这种轻触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她试着在上面捻动辗转,感受着那片柔嫩被自己挤压的形状。仍然不满足于此,她轻启嘴唇,含住他的唇瓣,用牙齿轻咬撕磨,为他的呼吸在自己的动作下变得激荡雀跃不已。 然后发现,还是不够,她的动作开始变得粗暴猛烈,直接撬开了他的牙齿将自己的舌头伸进去,勾起他于自己湿热的缠绵,感受着潮热的湿意在彼此的口腔中来回辗转,汇集成暧昧的银丝从她下巴上滑落。 西门庆腾出一只手神到背后,摸索着将门锁了,然后将迹部带离门边的墙角,将他推倒在宽大的沙发上。 穿着校服的华丽少年半躺在漆黑的牛皮沙发上,领带被扯松,衣领凌乱不整,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缺乏经验的深吻让他呼吸凌乱,脸色潮红,眼角的泪痣就像滴落的让人垂怜的泪意一般。 西门庆口干舌燥,不作犹豫的压在了他身上。 迹部伸手抱住压下来的她,将她掉落在脸侧的黑色长发捋到耳后,捧着她精致的小脸,拇指拂过还保持着湿润的嘴唇。 指尖的触感传来一种莹润,他知道那是她沾上的自己的唇膏,迹部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柔软—— “我们,这是在一起了吧?”之前的事虽然只是一场闹剧,但也给迹部敲响了警钟,他觉得光暧昧不清是不行的。 西门庆旦见那套玩儿法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之后,倒也接受得干脆,反正她也在这其中榨取了足够的愉悦,她觉得可以接着继续下一步了。 所以对于迹部的确认,她点点头,用再次覆上去的深吻表示了肯定的回应。 迹部自然心中雀跃,更是压力一松,逐渐就沉迷进了恋人主动热情的亲吻中。 可一会儿过后,他察觉不对劲了,他松开抱住她的手,伸到自己的腰侧,从自己的衣服里拉出一直手。 这只手是趁着亲吻的时机伸进去的,当时迹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甜蜜的沦陷由不得他分心。 知道它开始作乱,到处摸索挑火不说,还挑中了他的敏感开始刺激。迹部身体一颤,大脑中一道闪电划过,顿时就清醒了。 他把那只手拉了出来,看着它的主人到“你干什么?” 做到这一步对于他们来说还太早了吧?迹部不愿以轻浮草率的态度面对她,他想给她最好的。 如果平时的暧昧和亲吻也就罢了,可再进一步就当慎重了。 哪知西门庆闻言,看了眼办公室墙上挂着的那面钟“嗯,时间还够,先做一次吧!” 既然都挑明关系了,那当然是随时可以一口气干个爽啊! 然而迹部并不这么想,实际上他已经懵逼了! 第29章 论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是个什么体验? 迹部可以告诉你, 他人生中从未经历过如此时时刻刻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哪怕幼年的时候经历过国际犯罪组织的威胁,当时他的周围被父母围得像铁桶一样, 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这种尖锐紧绷的气氛中, 也没有最近所带给他的体验来得直观。 他觉得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事情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让他手足无措的境地。 好像自从动心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乐掌控全局的能力一般。 无论事情经由哪个阶段, 怎么发展,定格在什么地步,即使他极尽想象力认为自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但往往下一刻事实就会嘲笑他的想象空间还是太匮乏了。 经历了前段时间的患得患失,还有那场足以写进人生黑历史的误会争执, 最后事态明朗,争端尽消之后, 他认为这段恋情总算回到了应有的轨迹上。 可明显他又想多了, 这才是真正问题暴露的开始。 他的女朋友是个很急色的家伙! 嗯!就是急色,他的措辞很精准。哪怕自己带着滤镜看她,有意包庇,也不能昧着良心做出美化的解读—— 因为那已经不是恋人之间相互渴望的地步了, 亏得她是个青春年少的美人,如果把那些作为安在外表普通的家伙身上, 恐怕只能在法治频道见。 当时正接吻呢, 她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动手动脚就已经很可疑,可他自己蠢,征兆都这么明显了, 还傻乎乎的问。 迹部回想当时的状况,如果不是自己坚定立场,抵死不从,真差点就被她得手了。 他的体质很优秀,常年运动再加上一直接受系统的格斗训练,在同龄人中可谓翘楚,可就这样他都差点没能幸免于难。 这家伙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虽然没什么技巧可言,但身形灵活又力气奇大,再加上一开始就占据了体位优势,见他有反抗之意立马就琢磨着开始用强了。 迹部突然想到她之前为了让自己不取消她花园的经营权想要自证体力,说能平举着是十公斤的负重跑十几公里回家,当时迹部只觉得这家伙昏了头,跟没头苍蝇一样,但这一刻的表现力来看。 她说的恐怕是真的! 迹部震惊之余但也不由她乱来。 并不是说她对自己就没有吸引力,恰恰相反,他内心中的渴望其实并不比她少,迷离的梦境中也满是她的身影。 可这档子事是能这样轻易发生的吗?恕他反应迟缓,他认为两人的关系才踏出起点而已,这家伙的意图却好像他们已经奔了几万公里彻底磨合完毕一样。 迹部出身豪富,从小生活精致奢华,有钱人那套,但凡事情总是格外讲究的,尤其这种第一次。 在少年心目中有不亚于婚姻的神圣,觉得这么重要的事,合该有一种仪式感,而不是在一个凑巧的时机,在一个凑合的地方。 他想给她最完美最华丽的回忆,他想珍惜她。 可西门庆明显和他的想法不一样,这么多年的物质熏陶虽然面上成效明显,但仍然没改掉她面对渴望的事物吃相生猛的本质。 而且在她眼里两个人看对眼那就是可以铺盖一卷,钻一个被窝过日子的事,有什么事情不能先爽完了再点支烟慢慢说? 她的行动动机一向服从自己的意愿,而当这意愿与别人的发生冲突时,首先想的一般不是避让妥协,而是看能不能这么横冲直撞碾过去,但如果实在碾不过去,再迫停慢慢商量也是有的,比如面对家人就得这样。 老实说,迹部的抗拒不但没能让她身为女孩子的自尊受创,颓然败走,反而让她更兴奋了。 她想亏得这是刚刚已经确定关系的恋人,如果她产生渴望的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求而不得的家伙,自己都拿不准最终会不会走上犯罪道路。 其实她不用谦虚的,因为当时的场面怎么看都已经像是一个正在发生罪恶的犯罪场面了。 最终迹部险象环生的脱离了魔爪,死死的按住她,跟她掰扯这个时机地点不合适云云,更表示他不想轻浮的对待这段关系,甚至希望通过共同的经营幸运的走到最后,所以不能放任一时的冲动乱来。 西门庆撇嘴,哪儿就那么多事?跟着直觉走难道不好吗?说来说去心动和爱慕本来就是不可预料的事,非要把不可抗的意外纳入一套框架计划中,这不是有病吗? 不过见他真铁了心不从她,西门庆也不能太过强硬,毕竟恋人的情绪也是要顾虑的。 你以为这就完了?那就太天真了。 迹部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以为那家伙总算明白过劲来了,遂松了口气。 谁知她接着就说了一句话,让他头皮都炸了。 西门庆的说“那不让做,让我摸摸总行了吧?” 这话和‘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差别吗? 迹部一脸憋屈的犹豫半天,还是妥协了。 行,让她摸,她都这样了也不好一点甜头不给,虽然这个说法怎么琢磨都有问题。 他知道这是作死挑战自己的耐性,男人是能在在这种事上被屡屡撩拨的吗?可是他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纵容她啊! 从此过后迹部就亲自把自己推进了水深火热中,成天过着被色中饿鬼盯上的如芒在背的日子。 西门庆的位置比他靠后,隔了一个过道的斜后方,要从后面窥伺他也就一抬眼的事。 迹部从来不惧将自己沐浴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赞美和恶意他都能欣然接受,哪怕平时上课,时不时偷看他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唯独现在却像被变态盯着打主意一样,这感觉让他脊背发凉,甚至不敢回头确认一下。 这还没完,他当初第一次妥协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不可能是第一次,人是得寸进尺的生物,尝到了甜头,试探到了底线,怎么可能乖乖的就坐回原地? 迹部现在每每一个人的时候都得担心那家伙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暗黑的角落。 同样是谈恋爱,为什么他的就是这种画风? 一旦对她的出格行为说不的时候,她就会委屈的抬头“我就摸摸而已,让我摸摸不行吗?” 然后他就找不着北了! “也,不是不可以!”迹部看着她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哪里还说得出别的话? 没错,最让他担忧的就是日渐薄弱的自制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因为现在他已经时不时的在想,干脆一不作二不休让她得手算了,省得整天惦记。 想现在这样不敢放心大胆跟她相处的方式实在太不华丽了。 西门庆虽然一开始横冲直撞把他吓到了,这种看起来缺乏理性的胡搅蛮缠才是让迹部最顾虑的地方。 可在逐渐的拉锯中她也渐渐回过味来,不再一味的只知道急吼吼的占有。 堵到人亲密的时候,一开始她还那副饿虎扑食的生猛相,可现在她已经学会如何运用优势逐渐磨断迹部的心理防线了。 她对少年的身体很着迷,一开始是生理上的冲动,如今被她的手和唇舌寸寸了解过后,又添了美学上的迷恋。 他的身体很美,很美味,已经趋于成年人的成熟,但属于少年的甘美青涩还等着她采摘。 她知道他的意思可能是觉得两人现在都太年轻了—— 干!她要的就是现在这个调调,难得的机会难道要让她错过现在的他在以后追悔莫及? 虽然相信这家伙以后估计也是个不得了的妖孽,但不同的年龄又有不同的吃法,真不知道他在磨蹭个什么。 严格来说在日本他俩都可以领证了,周围谈恋爱的也不少,西门庆就不相信大家都是吃清汤挂面过日子,不然但凡高校周围都有开的情侣酒店做谁的生意? 迹部的外套被剥去,衬衣扣子全部解开,肌理匀称线条优美的上身若隐若现的展露出来。 他的脸色潮红,呼吸已经不稳,仔细看的话,他敞开的衬衣中,若隐若现的肌肤,只要随着扣子暴露出来那片都有些湿润,不是汗水,是某人的口水。一开始确实只是摸摸,可随着他一次次的妥协已经到了这也能容忍的地步了,迹部有时候绝望的想他们也就最后一步没有做了,他的坚持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西门庆就是用这种方法摧残他的,但今天又有不同。 迹部努力平复隔靴搔痒般的快!感无法平复的欲望,想着今天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遂要穿好衣服抱着她好好说说话。 刨除这每天心惊胆战的攻防战,其实他们还是很甜蜜的,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恨不得每天都在一起。 然后迹部就看见她不紧不慢的开始脱自己衣服。 先是外套,脱下来放到他的外套上面,然后从裙子里抽出衬衣的下摆,开始解扣子。 “等等!你要干什么?”迹部忙按住她的手,这家伙转眼之间已经解到胸前的位置了,所以他这一按姿势可真微妙。 迹部神色一慌,匆忙松开手,下一秒他的手却被西门庆抓住了。 她牵引着他的手放到自己最近发育良好的xiong前“老是我摸你,来!你也摸我。” 迹部早就已经懵了,他浑身僵硬,所有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集中在自己手上,感受着柔软的触感,伴随着震惊和羞涩中还有一个念头。 难怪她这么喜欢摸! 迹部从来不知道光凭触感就可以让人神思恍惚,逐渐失去理智的,他下意识的捏了一下。 耳边传来一声愉悦的低吟,让他的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西门庆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他的手修长干燥,五指合拢可以轻易掌握她,加上常年打网球手心密布的薄茧,这粗糙的触感实在太带劲了。 她不可避免的想要更多,却被迹部一把紧紧抱住了。 少年在她耳边的呼吸有些沉重,类似于喘息一般,连说出来的话都有种带着呜咽的请求意味—— “别这样,你别逼我,我们好好的,不好吗?” 西门庆撇撇嘴,实在无法理解他在坚持什么,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能逼得太紧。 见她不再咄咄逼人,迹部松了口气,伸出手想帮她把扣子扣上,就看到这家伙瞅了瞅自己胸部。 “最近好像又大了一点呢,虽然还没有到理想的尺寸,但做那个应该没问题了。” 接着她凑近他的耳朵,引诱到“最近积攒的份还是发泄出来比较好哦,我帮你弄怎么样?手,嘴,还有胸,都可以哟。” 迹部人都快炸了,才平复下去的绯色迅速又蔓延到了脸上,连耳朵也没有放过,就像个被煮开的烧水茶壶。 他可不可以选择去死?这家伙的逻辑到底是怎么来的?他还在第一步严防死守,为什么她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些就可以?更重口好吗?一般保守一点的根本不会这么玩儿。 可她的声音太魔性了,脑中不断闪现一些羞耻的画面感。 他彻底恼了,按住她的肩膀,咬牙到“你就是不放过我对吗?得寸进尺也要有个限度。” 西门庆也恼了,她成天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晃,眼睛都绿了,就是吃不到,只能舔两口解解馋心中的的郁闷找谁说理去? 她言之凿凿到“想要自己男朋友有什么错?把你能耐的,在这儿跟我犟。” “我问你,我要是个冷淡的,不逼你,也跟你一样抗拒,我就不信将来你就不想方设法把我骗上床。这是在替你省步骤,严格来说还是你占便宜,我就是主动一点把你给能的。” 迹部正要怼回来却发现这家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心里一慌,是不是自己一次次的拒绝消磨了她的积极了? 说起来是每天对她的纠缠头痛万分,可一旦她态度转冷,如果明天开始停止这一切变得对他毫无兴趣,他反倒会不安得发狂。 迹部意识到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一天两天没问题,可久了总会生变故,这本来应该是感情更加升华的好事,可照现在这个状况,一个弄不好别鸡飞蛋打才是真的。 他知道自己该尽快下抉择了,圈定好自己最快的准备时间,咬了咬牙,对她到“今天不行,最少也要等你生日以后。” 西门庆顿时眼睛就亮了,这是得到明确的回应了吧?想到生日过后就能肆无忌惮,她差点兴奋得欢呼出声—— 等等,不对! “生日?我的生日在十二月,还有半年呢,你让我等半年?”她不可思议的盯着迹部。 哪知迹部脸已经开始转黑了“你对我连半年的耐心都没有?” 西门庆怂了回来,已经在琢磨怎么避开总二郎的视线偷偷买点工具了,半年得熬过去啊。 忍足这会儿正好有点事要找迹部,一般网球场没人的话他都是在会长办公室,所以他径直的找来了。 正打算敲门,就听见门锁一向,有人从里面打开门。 接着就看到西门从里面出来,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意,边出来边不慌不忙的将外套的扣子扣好。 看到他,那家伙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羞涩不适,反而大方的打了招呼“哟!忍足,来找迹部呢?你去你去,他这会儿正好不忙。” 当然不忙了,忙能躲在这儿和女朋友亲热吗?忍足想。 他是知道这两个交往的事的,严格来说冰帝其实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最近校内的论坛简直吵翻天,他无聊进去瞅了两眼,两分钟不到就被那汹涌的戾气逼了出来。 也就西门这家伙能在汹涌紧绷的氛围中若无其事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素质也堪配做迹部的女朋友。 那天他见迹部那么气势汹汹的把人拉走,还以为两人就这么拉倒了,毕竟那种情形之下,任何暧昧都只能胎死腹中,尤其迹部那样骄傲的人。 没料到之后两人反而更黏糊了,明目张胆的手拉着手走了出来,对周围震惊的目光和之前的揣度干脆利落扔出了答案。 当时忍足是震惊的,他的震惊比其他人更甚,他觉得迹部不是那种委曲求全‘当然是选择原谅她’的类型,实在憋不住,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问了。 结果那怎么说的?总之这笑料够他笑一年的了。当然当时没有憋住笑被迹部公报私仇罚了倍数训练也是很苦逼的。 搞的众人奇怪迹部那家伙明明恋爱了戾气为什么还这么大,有心烧的,看了忍足的下场也默默的收回了火把,这对于迹部来说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忍足走进去,就看到迹部也在整理衣服,他手法娴熟的将领带打好,手指优雅的在其中穿梭,见到忍足进来,他倒是没西门庆那样若无其事,还是明显能看出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才状似无意的问“侑士?找我有什么事吗?” 忍足啧啧称奇,这些人真把学校当什么地方了?大白天呢就亲热上了,而且距离学园祭确认关系没多久吧?就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 他一面赞叹迹部的效率,一面将自己要跟他商量的事报上去。 事情倒是不难,但这事不小,得要迹部亲自定夺才行。别看迹部这阵子被西门庆搅得一团乱,但工作能力却是半点没受影响的。 有些人就是能在做事的时候迅速将自己的情绪剥离,以达到最客观精准的判断和常人难极的效率,这就是所谓的天生工作狂吧? 迹部三两下处理好了忍足交上来的事,然后又开始神思恍惚的在那儿发呆。 忍足看这状况觉得有点不对,这不是刚和女朋友亲热过后该有的反应吧?不说得意炫耀,至少整个人得精神饱满惬意满足吧? 可迹部这表情,像是在发愁? 先说好,忍足是不喜欢管闲事的,他更喜欢做事情的旁观者。可之前一个人暗搓搓的看戏也就罢了。 在最关键的时间点还让他见识了那场误会,以至于他在迹部面前过了明路,到现在看迹部发愁的样子,要是自己不问一声呢,好像自己觉得自己有点冷漠了? 所以他硬着头皮开口到“呐,迹部,有什么烦心的事吗?方便的话可以说出来帮你分析分析。” 迹部看了看他,那些事情本来是羞于启齿的,可他身在其中,不得要领,实在怎么也想不通。 虽然刚刚已经和阿庆达成了共识,自己也做好了觉悟,可他并不认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那家伙不像是会老老实实等半年的样子,而且不光是这个,她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也是个问题。 至少现在看来,那家伙就叫一个及时行乐,做事毫无章法。 而且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事后回想,他们那场鸡同鸭讲的误会中,她就好像暴露了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叫‘兴趣’?她对于之前有意撩拨却避讳挑明的事管那叫兴趣?再之后通过她的逼迫和重重占便宜的行径也有了基本的确认。 她的层面好像要丰富猎奇得多! 自己谈恋爱就真的只是谈恋爱,心意交付,把对方纳入人生的规划中,这样子。 而那家伙好像更在乎的是怎么从莫名其妙的地方榨取更多快!感,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 虽然这样的担忧没有由来,但迹部偶尔也会悚然一惊。如果真这样的话,这次满足她了,那么下次呢? 她还会出现什么更新的花招? 他想到头痛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听到忍足的问话,下意识的就有了倾吐的欲望。 忍足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但却是让他无条件信任的,更何况他嘴严,遇到问题也分析得头头是道。 所以迹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到“侑士,如果一个人,刚开始交往就跳过巩固感情这一环节,直奔主题的想要占有对方的身体,哪怕对方明确表示想缓慢平稳的发展还是任性妄为,并且这绝对不可能是第一次,这样的情况,到底算正常吗?” 迹部说完,偏头就看到忍足一脸看人渣的鄙夷表情“迹部,女朋友不是你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完全无视人家的意愿你这和禽兽有什么分别?我还当人家是自愿的,没想到却是被你逼迫。” “别仗着现在她喜欢你任性妄为,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忍足拍了拍他的肩膀“听我的,赶紧跪下认错,以后好好做人吧?” 第30章 忍足满头大汗的做着倍数于队友的基础训练, 虽然辛苦,但他紧咬着牙, 表情倔强, 大有这种程度难不倒我的壮烈感。 他的搭档向日岳人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这家伙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平时他虽然不至于仗着天才之名躲懒, 但一边训练一边维持那副懒散的样子是肯定的,整个一队伍里的士气破坏机。 何曾想到他有这么眼神坚毅,像是浑身使不完劲的时候?说实话,不但不会让人欣慰,怎么说?反而有点恶心。 虽然平时吐槽他态度不端, 但意外的真正轮到这家伙热血上身的时候反而觉得不搭。 “迹,迹部!他到底犯什么了?”秉着同伴之谊, 他还是冒着触霉头的风向问了迹部。 因为侑士这家伙明显是撞到迹部手里了, 这两天那家伙的状态有多别扭倔强,迹部的脸就有多黑,较劲呢这是? 迹部冷冷的看了眼正在绕着球场跑圈的忍足,想到自己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突破羞耻的障碍, 就是想看看以外来人的客观立场能不能对现状有所启示。 可这个不着调的,当时迹部就恼羞成怒了, 他直接把人轰出了办公室。 怎么解释?哪里有脸解释, 那家伙自己一开始就理解错了立场。本来开口就已经是迹部能做到的极限了,怎么着?还要让他说出‘你误会了,其实被强迫的人是我!’ 与其强调一遍这种事, 不如让他选择上吊比较容易。 那家伙被赶走了还在外面敲着门叫嚣,一副无愧妇女之友名声的傻样,大有他不作出保证以后不欺负女朋友他就不走了的架势。 迹部才刚被女朋友折腾得够呛,又撞上这脑子有坑的傻缺,直气得喉头腥甜,气血上涌,恨不得刨开他的脑浆填把土进去用他的天灵盖送给阿庆当花盆。 整整五年的时间啊!他怎么就误认为这家伙一直以来靠谱? 想到此迹部不但恼羞成怒,还有种错付信任的扭曲感,被岳人一问,咬牙切齿到“不知所谓!” 此时忍足正好经过他们这里,兜头就听到迹部在骂他,对于这事他自认为是完完全全站在着理的立场的,先不说万万没想到迹部是这种无视女孩子意愿的家伙,毕竟初中的时候那段为所欲为人品遭人诟病的时光也不是没为今天埋下伏笔。 最让他痛心疾首的是什么?你迹部明明长得帅身材好,声音让人合不拢腿,这么好的条件想上手用什么方法不能让女孩子心甘情愿?非要用强迫的。 合着想搞事情找刺激是吧?想到西门明明内心委屈却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恐怕那是女孩子维持自尊的唯一倔强了吧? 两人就这么在这上面杠上了,一个羞于启齿死不解释,一个自觉理壮绝不妥协,就这么在一片诧异中互相怼上了。 迹部的话让忍足很气愤,合着他还认为自己有理了?所以不顾立场上的劣势,对迹部嘲讽回去“呸!人面兽心。”全场的空气静默了,这么多人来来去去的网球场啊,挥拍的,热身的,捡球的,做体能训练的。 忍足这一声音量不小,整个网球场像是被按了定格建一样,众人颤颤巍巍的看向迹部,果然他们这座猴子山的大王脸色已经笼罩在黑雾里了。 “嚯?”迹部慢悠悠到。 向日岳人和凤眼疾手快的拉过忍足,扯着他就跑“那个,迹部,这家伙还有三十几圈没跑完呢,这就想偷懒反了天了他,我监督他继续跑啊。” 凤顶着压力挡在迹部面前,尴尬到“部长,我的发球好像还有一点要改进的地方,能不能帮我看看。” 两人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矛盾隔开,赌的就是迹部不会失态到追过来,那家伙不管怎么说,追求华丽美学这一点某些时候还是能救他们一命的。 哪知他们命悬一线,有些人却不领情,忍足被拖着跑远了还在喊“迹部,你可以惩罚我的肉体,但你永远不能扭曲我的灵魂。你是错误的,你过不了你自己心里那一关的——” 向日岳人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然后捂住他的嘴“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被僵尸啃了?去年集训被迹部用网球打到头的后遗症现在才出现吗?还是上周和你堂弟去泡温泉脑子里进了水?” “我当时就在说两个大男人一起跑什么温泉,你还说浪漫?看,脑子忘在那儿了吧?是不是这两年迹部没怎么发脾气你就忘了他什么德行了?” “呜呜——”忍足挣开搭档的手“不是,岳人你不知道他——” 话到嘴边又被吞了回去,毕竟不能真把迹部那点不可言说的事宣扬出来,他只得含糊到“总之你们别管,这是无论如何都是他理亏,我成天不在后面盯着,那家伙就又得欺负人。” 这没头没尾的话向日岳人当然听不懂,可忍足这几天也确实太反常了,刚刚还干了那种二缺事,完全不像他几年下来经营的聪明圆滑,万事都能明哲保身的家伙。 如果忍足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话,一定会大义凛然的挥手,明哲保身也要看可为和不可为。如果就因为躲事放任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还算得上自己朋友,被欺负,那就不是男人了。 总之就在这万分不能让人理解的情形中,忍足还是遭了向日岳人的一通念叨。 可不管网球部的众人怎么在他们中间擀旋,都无法疏通这俩家伙莫名其妙产生的矛盾。 最后宍户亮灵机一动,自以为聪明到“迹部,你不是最近交了女朋友吗?有那个精力和笨蛋计较倒不如多花点时间陪陪人家。” 此话一出,不但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两个人的脸上貌似更不好看了。 众人左右看了看,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该,该不会人家迹部谈个恋爱,你忍足想从中作梗干点什么吧?或者迹部这女朋友是从忍足那里横刀夺爱抢过来的? 本来不甚明朗的原因这一刻好像有了很合理的解释,结合他俩的对话,好像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呢。 众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别的事能掺和,但是这种事,谁掺和谁傻逼。 不过话说回来,那女孩儿和他俩是一个班的吧?虽说他们网球部不至于自己班级里的所有事都要互通有无,但勉强还是能知道一点的,之前也没听说过有这么多戏啊。 西门庆今天心情不错,自己做饭带了便当,也准备了迹部的份。 就是出门的时候带两个人的饭被总二郎盘问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理由糊弄过去。 迹部一向只在餐厅吃饭,学校的餐厅本来就是根据他的喜好改造的,也聘请了专属于他的私人厨师,除了环境不同,基本上和家里用餐一样。 但恋人的好意他当然要捧场,而且之前家政课也尝过她的手艺,很不错,所以到了午餐时间西门庆直接将便当拿到他桌子上,坐在他前桌的椅子上两人一起用餐。 说实话迹部没有在这么狭小的桌子上用餐过,两人手臂碰着手臂,腿挨着腿,虽然挤挨,但也别有一番味道。 就是这家伙老是偷偷拿穿了黑色丝袜的小腿蹭他,吃饭呢,还是一样不老实。 迹部有点脸红,但还是得端着做出一副食不语的高冷架势,不然但凡给点反应,这家伙就会更得寸进尺,教室还剩不少人呢,他丢不起那脸。 谁知这德行落到某些人眼里就是罪大恶极了,都被欺负成那样的女朋友巴巴的做便当给你,哪儿来的脸端出一副大爷样? 忍足觉得迹部这家伙合该跪下感恩,他其实知道自己这样成天盯着人挑刺不好,可一想到当初迹部的言论他就无论如何做不到袖手旁观了。 毕竟被欺负的妹子活生生的每天出现在他面前,还坐他后面常常跟他说话,怎么掩耳盗铃? 忍足经过他们,瞟了眼菜色,看得出是用了心的,几乎都是迹部喜欢的东西,就更觉得他那样儿面目可憎了。 他冷哼一声,经过两人,径直出了教室。 迹部大好的心情被这家伙搅得打了折扣,手上一紧筷子差点捏断。如果不是他还算讲理,明白这事实际上也不怪侑士胡搅蛮缠,那家伙早就已经死了。 西门庆见他这样也是无奈,这俩已经连续互别苗头好几天了,作为他们班上存在感最高的两个人,说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可能夸张了,但被他们影响最近大家都小心翼翼神色紧绷却是事实。 她就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说吵架就吵架,而且两人看起来都不是幼稚的家伙,可这次闹的,反正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不知道缘由的她也不好胡乱的劝,只得摸了摸他发梢微翘的灰紫色头发“哟西哟西!不生气啊,吃饭吧!” 迹部的脾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只觉得浑身无力,到底谁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被这家伙安慰真叫一言难尽。 吃饭完西门庆收拾好东西回到座位,这会儿同桌君也回来了,见她坐回来,神神秘秘的戳了戳她的胳膊肘“哎哎!你们——” 他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迹部,问到“真好上了?” “啊!好上了。”西门庆大方到,其实一开始他们俩也没想过瞒着人,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避讳的? 只不过也没有特意的出来声明就是了,迹部那边她不知道,但西门庆认为这是自己和迹部之间的事,没有什么好像别人交代的。 诚然迹部是整个学校的焦点,但那又怎么样,这份瞩目来源于他的优秀,他又不是偶像,不需要牺牲隐私换取注目度进而将其变现。不需要从中获益当然也就不需要承担不属于这分内的义务。 学园祭开始他在人群中拉着她离开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接踵而来的后面越发明目张胆的举止亲密让这份没有宣之于众的恋情实际上已经板上钉钉。 这个回答在同桌君意料之中,但总还是有少部分不愿意接受现实的。 “那你可真该去学校的论坛看看,都快快吵翻天了都。”同桌君到。 “唉?懒得去。”西门庆兴致缺缺到“说来说去别人在背后吵翻天关我什么事?明明当面没人说一个字。” “都不能好好面对面跟我说话,这样的家伙我干嘛在意他说了什么?” “你还真是心大呢!”同桌君抽了抽嘴角,作为偶研社的成员,当然对舆论这套完全不陌生,被舆论毁掉的偶像多了去了。 虽然西门的状况肯定不至于这么夸张,而且她自身的坦然大度和背后的庞大实力都注定这家伙不可能被这影响。 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她知道一下跟自己相关的事。 “行,你说!”西门庆那副嗑瓜子听故事的架势让同桌君很没有成就感。 “总的来说分为四个阶段,一开始是迹部君拉走你的照片被发到上面,当时就炸了锅,那个时候大伙儿还不肯承认现实,一股脑的编排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要被迹部君亲自处决。” “接下来你俩公然走在一起,又举止那啥,论坛里面就变成修罗场了。到处是立帖子骂转学生不要脸的。说起来那个几天戾气这么重,你走在走廊上就没感觉出来?我上课还偶有被射过来的冷光弄得一身激灵呢。” “又有些人不肯接受现实,绝不相信你俩真的有什么,还细数论据——话说,那段时间真的有不少人在偷偷跟拍你啊,真的完全感觉不到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同桌君败走了“等意识到事实不会根据自我蒙蔽就改变,大部分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现实。” “总之你得感谢自己的家世,大伙儿之所以接受现实,是因为意识到反正迹部君以后也大概会跟他门当户对的家伙结婚,现在只不过是早一步便宜你了而已。” “那这事放任它不管不已经没事了吗?”西门庆摊手,谁便宜谁她倒是无所谓,总之麻烦冷却下去总是好事。 同桌君却叹了口气“合着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啊,事情怎么讨论还好说,但你的想办法把那些照片撤下来吧?嫉妒中的女孩子拍情敌你指望会拍成什么样子?你被公开处刑了。” 西门庆挥了挥手“没事没事,用不着麻烦,最多被做成表情包嘛。” 最重要的是她才回东京,没什么门路,要做事肯定得经过总二郎,以他上次对于自己跟迹部离开一会儿都那种过激的反应,西门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让他知道。 对了,冰帝里没有他安插的内线吧? 西门庆就抱着这种疑虑直到放学回家! 那次宴会之后,父母在家没住两天就又飞走了,西门庆和总二郎又过上了留守儿童没人看管的日子。 最近总二郎貌似和道明寺闹了矛盾,有点处处针对之嫌。那家伙不是鄙视他,真的斗起来横冲直撞的样子还真不是总二郎心黑手很的对手。 所以狠狠的吃了几次亏,亏得美作玲和花泽类在中间拉架,不然小团体决裂的时机指日可待。 西门庆虽然觉得道明寺讨嫌,倒不希望总二郎和他闹僵,不是家族的原因,而是她不在这些年,都是那三个家伙陪着总二郎走过的。 虽说平时一副辣鸡熊孩子带坏我家的嘴脸,但那几个家伙是有真正身后的感情,这点毋庸置疑的。 所以出了这事她反倒只能劝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幸灾乐祸,只可怜了被兄弟捅完刀一脸懵逼的道明寺。 不过说到闹矛盾,西门庆想起自己还有件事没有做。 当时迹部把她拉走,之后也没第一时间联系人家说明状况,而是一心扑在自己的欲望中,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 这么想着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绿间的电话。 那边可能正在参加部活,西门庆可以清楚听到篮球拍打的声音。 绿间的情绪很复杂,他一直为那天的那一幕昼夜难寐,那个人不管出现的时机还是表述的措辞,都指向一个他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那就是他倾慕的学姐实际上是有男朋友的,而最让他这阵子心绪不安,甚至不敢打电话求证的,却是学姐没有反驳的态度。 绿间感性上是不愿意将那反应当做默认的,但又绝对不敢真正主动确认,只好留着一丝念想期待着学姐给他不同的答案。 可直到学姐的电话打来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性西门庆不是需要别人带话题的类型,听那边绿间的声音闷闷的,以为还在生她的气。 确实,要换成她,被别人特地邀去玩,却被半路抛在一边,时候也好多天没想起打个电话什么的,她也得生气。 绿间听着她略微忐忑的声音鼻子有点酸,刚才还犹豫不决的问题此刻却一下子就问出口了—— “学姐,那天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是啊!”那边利索的回答犹如一把刀插过来,学姐还在念叨“那家伙当时确实不像话,下次我请你吃饭吧,一定按着他的脑袋给你道歉。”编排初中生搞啥呢? 绿间不知道后面学姐说了什么,他匆忙的挂了电话,只觉得七月的天气,自己内心却是一片寒冷萧瑟。 “诶?小绿间你怎么了?头发怎么又绿了一个色号?”黄濑从篮球室冒一个头出来“你也是,把吃的当幸运物明目张胆的拿小紫原跟前晃,这会儿倒霉了吧?进来吧,小赤司已经在收拾他了。” “对啊!实在太倒霉了。”绿间推了推眼镜,眼中的寒光闪过,正被赤司训斥的紫原突然打了个寒颤。 晚上吃完饭回房间以后,西门庆正打算去洗澡,正脱着衣服却灵光乍现脑子里蹦出个坏主意。 她坏笑着掏出手机,将自己剥得衣衫凌乱若隐若现,坐到床上拍了一张,然后给那个熟悉的邮箱发过去。 又觉得这样的视觉冲击可能还是浅了点,跑到镜子面前各种搔首弄姿,然后对镜自拍,然而对此一道没什么天赋,不管是角度还是姿势都不甚满意。 甚至不如刚刚传出去那张随意拍的自然,西门庆撇了撇嘴,不信那个邪,作为女孩子,自拍是天赋技能,没道理独她一个不被点亮是吧? 就这样,还自己跟自己较起劲来了。 正玩得兴起,只听房门传来被开启的声音。西门庆闻声望去,就见总二郎目瞪口呆的看着衣衫不整拿着手机对准自己的她。 “啊!”两人同时干巴巴到。 而另一边,迹部刚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看到桌上的电话传来有新邮件的提示,没有多想就打开了。 一张照片猝不及防进入他的眼帘—— 少女半倚在床上,半解的衬衣松松的穿在身上,圆润的肩头和优美的锁骨裸露在外,她长腿半折,一只袜子已经退到了脚踝,让人想帮她一把扯下来。头发微乱,散落在两颊,更显得她面色迤逦。 迹部用尽自制力才让自己把视线从那上面拔下来,他知道那家伙不会这么轻易听他的话,却没料到就算见不到人也不放过他。 迹部扔掉毛巾,默默的回到浴室,刚刚的澡算是白洗了!第31章 求助!从来不自拍的妹妹对着摄像头衣衫不整搔首弄姿什么情况?在线等, 急!!! 等等等!等个屁啊!肯定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还特么给狗吃得这么好,深夜福利都不忘带的, 他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宵夜呢? 总二郎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他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劈手就要抢西门庆的手机,被她反应敏捷的躲过了。 他一击不着, 就干脆顺势将人扑倒,王八打架一样叠在妹妹身上“说,你拍这种照片给谁?迹部?阿司?还是赤司那小鬼?你对得起我吗?给你选的内衣你不穿,胖次也不让洗,却给别人看这个?” 西门庆心道这事能让你知道?她和总二郎从小就黏糊,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觉得有些界限也稍微要划分一下。 不过在她这么做的时候,这家伙却表现的很警惕抗拒, 像是知道羁绊最牢固的双生体会不可避免的渐行渐远一般。 他在排斥着终有一天, 另一个男人取代他成为她联系最紧密的存在这个事实,所以随着她的年龄增长,和恋爱苗头的出现,最近总二郎一直表现得很焦虑。 西门庆对于这一点稍微也有自觉, 上次他被老爹揍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是个问题, 但得循序渐进的解决, 没见那次晚宴上她稍微粗暴点这家伙就快哭出来跟她没完的架势? 她一脸晦气的把人从身上掀下来,默默的拉好衬衣扣好扣子,才到“没, 不给别人看,我自己看。” “少骗人!”总二郎无法从外力上克制住她,轻而易举的被掀了下来,当然气势就被削了一截。 他悲愤到“自己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洗脸你照过镜子吗?” “那就不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也长成了个大美妞,觉醒了自恋人格吗?我哪里不好看?脸小腰细大长腿,光看配置就知道器大活好经久耐用,怎么我就不能得意了?” 总二郎闻言细细打量她,虽然整个身形还是少女的修长纤细,但属于女人的韵味已经初具规模,光是长腿交叠的坐在那里,就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评价的话—— 卧槽!好想泡! 总二郎百分百确定如果这货不是亲妹妹,他绝对会出手(合着你还觉得自己的行为在正经兄弟的界限内?)。 先不说他对于自己的行为认知有什么偏差,西门庆这番话却是一下子就说他。 当然并不是被打消了怀疑,而是让他有了一种无可辩驳之感。 总二郎深刻的认识到不能只盯着阿司欺负傻子了,打狗行动已经迫在眉睫。但手机他抢不到,却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确定要打的狗是谁的。 毕竟这事不能无的放矢,被阿庆知道后就绝对没有第二次了,如果没有把握一击必中的话,反而会便宜了真正的野狗。 他要求明天去冰帝参观,总之首先把嫌疑最大的迹部揪出来看看毛色对不对。 西门庆自然不可能由着他闹,她自己这边还没有得手呢,正是推磨拉锯的紧要时刻,让总二郎这么一闹就别想成事了,所以是万万不能让他捣乱的。 总二郎磨缠不过,只好悻悻出了房间,实际上已经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人揪出来了。 但西门庆也不是白给的,基于对他的了解,她决定最近给他找点事情做,要暴露关系没问题,反正她也没打算和迹部做地下情人,可至少也得等她得手后再说。 被总二郎这么一打岔,本来她还琢磨着诱哄迹部来一次电话py什么的,现在也没了心情。 正要锁了手机去洗澡,就见那家伙又冲了进来—— “不行!你不能只拍自己,既然要拍那就一起拍!”总二郎边说边脱衣服抽领带,把自己也弄成她刚刚那样的画风“你突然能迷恋上自己,没道理发现不了我的魅力吧?” “没发现就放在相册里慢慢找,过来,咱俩合照!对了,衣服弄成刚刚的样子,那样比较有冲击性一些。” 够了!有完没完?西门庆一个枕头砸过去,把那露出锁骨和大片结实胸膛的花样男子砸得发丝凌乱,这种狼狈的迷离居然如神来之笔一样,让他看上去更色气了。 西门庆抖了抖,不愧是骗了这么多无知小姑娘的家伙,和平时的傻样完全不一样了。 她那套说辞现在反而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别扭着比着剪刀手和他拍了两张。 照片被他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不知道要干嘛。 第二天西门庆趴在迹部身上解他衬衣扣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总二郎那家伙不会脑子有坑到把那些照片发到迹部他们手里测试他们的反应吧? 以他的精明来说不可能,但以这段时间的不靠谱来看,她又不确定了。 所以西门庆试探到“昨天你收到什么奇怪的照片了吗?”这家伙怕是已经忘了自己也发了不得了的照片来着。 迹部以为她又在作弄自己,明明料到了自己会怎样的狼狈,今天却若无其事的问出这种话。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也知道这样做奇怪?你很得意是不是?每天这样耍着人玩。” 西门庆见他果然生气了,顿时解释到“别啊!我哪儿会那么无聊,那是总二郎那家伙非要拍的,不赖我。” 岂知迹部本来多半只是羞恼,听了她的话瞬间眼神就变得危险起来“嚯?那居然是西门那家伙替你拍的?” “就算是亲哥哥,你就这样对着他摆出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姿势?” “那可不?丢死人了。”旁边总二郎一副不可言说的架势,自己在一边摆老土的剪刀手,并且全程尬笑。就算是她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她心里还满腹牢骚,却被迹部一个翻身压到了身下—— 他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声音阴沉到“光是丢脸而已?不该仅仅如此吧?”想到他自己用那照片做了什么,迹部就觉得眼前发黑。 西门庆知道这事总二郎干得不着调,所以心虚的看着他。 迹部更生气了,他冷笑到“我知道有些家伙完全无法断奶的类型,即使恋爱这种私人的事也会事无巨细的跟别人分享。” “可是你得知道,本大爷绝对不要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掺进另外一个人的手笔,或许你们双胞胎从小事事习惯了分享,但唯独这次,你得剥离这个习惯。” 西门庆对这个说法倒是深以为然,更何况总二郎那家伙可不是什么会给你助攻的可爱角色。 所以对于迹部此刻的严肃,她倒是支应得飞快,并且极尽安抚到“你别理会他,我还没有跟他说咱俩的事,所以他只能缠着我拍了合照到处试探而已。” 合照?可他收到的是单人照片啊?被嫉妒心淹没的迹部这才突然想起来,那种角度明明只可能是自拍。 意识到自己吃了一波飞醋的他脸上辣辣的,还不敢让阿庆看出端倪,想到只要和她有关的事自己全然跟个毫无判断力的笨蛋一样,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且虽然他说着厌恶西门那家伙的掺和,但知道她连两人的关系都暂时瞒着的时候,又油然而生了一股不满。 迹部郁闷得想撞墙,这下想质问都没有道理了。 看看谈一场恋爱给他带来了什么?看待关于她的问题丧失了客观立场,分析能力,智商直接砍半,患得患失,听风就是雨,每天顶着失身的风险,还遭好友误会敌视。 论怎么把一个人变成笨蛋?给他一个恋人! 柔软的触感覆上了自己的泪痣,湿热的小舌在上面爱不释手的描绘,迹部微眯着双眼,顺从的任由她从新压到自己身上。 她喜欢品尝自己,对自己充满了渴望,自己的计划和她相悖是一回事,但这个事实却让他从一开始就无法抑制的得意和雀跃。 又什么比自己对恋人充满吸引力更让人喜悦的事?就是这份愉悦和幸福,让迹部心甘情愿的变成了一个笨蛋。 所以一直被另一个笨蛋用丰富的经验压制着! 她的唇来到自己的脖颈,在喉结的寸寸啃噬,像一只噬人的蚁后,咽喉被咬住的原始危机感却让他越发兴奋就像迫切等待献祭的信徒。 然后是锁骨,胸膛,腹部,偶尔还会趁人不注意想攻略更危险的地方,这家伙明明一开始只是说摸摸而已,现在却得寸进尺做着越发过分的事。 他从一开始的羞耻到现在差不多能竟然混杂了程度不低的期待又花了多少时间? 他咬紧牙齿,却被撬开了牙关,他回应了她,沉迷于追逐撕磨的快感中,一开始亲吻只是本能的相吸,现在确实让人如此沉迷的事。 两人分开的时候都有些微微的喘息,西门庆在上面看着迹部,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露出了欣喜的笑。 “呐!宝贝儿,你怎么都没有声音?”西门庆咬着他的耳廓到,炒热的气息让迹部眼神更加迷离“你叫给我听好不好?这么犯规的声音不用来做点什么太可惜了。” “谁会连声音都给你玩?”迹部当然不可能同意,与之相对的反而是对她有了这份期待。 她的声音并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柔软细腻,总是坦然无畏的样子。他想见识一下这份无所畏惧染上渴望和难耐会发酵成什么样子。 所以区区一个提议最后变成了两个人的角逐! 西门庆乐于见到他的热情,这家伙明明也不是草食系的,却非要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和自己的欲望作对,不知道他哪里得出的保守以待就是对这份感情慎重的结论。 直到最后整理衣服的时候,迹部才清醒过来最近捞过界的做法越来越多了,这种后知后觉让他每每很无力。 他拉过正在整理丝袜的西门庆,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以后不要再干了。” 西门庆听了这话反倒更深信不疑自己那步没有走错,哪里会听他的,反而诱惑到“真的不要吗?” “说起来我的衣服很多呢,不管什么类型应有尽有,就连女仆的制服,也不是不可以在家里找到哦!” 迹部一下子就被带偏了,想优雅风度的拒绝,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随即他意识到今后除了操心营养跟不跟得上,好像根本别无选择。 西门庆轻快的出了已经沦为他们亲密基地的办公室,留下颓丧懊恼的迹部一个人。 嘛,果然还是得软硬兼施,切换自如,她觉得那家伙根本还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被逼得退无可退了。 想到再过一阵子就可以收网,西门庆整个人兴奋得想叫出声。 不过转角她就差点撞上了忍足! 忍足本来是不想再来办公室找迹部的,他如今对自己同伴的人品产生了强烈的质疑,不到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时,是绝对不想再理会他的。 可架不住网球部这么多号人成天夹在他们中间日子难过,所有人左右一掂量,发下比起迹部还是忍足好应付一点,所以一致掉转枪头对准他。 虽说谁绿谁,谁又撬了谁的墙角这个问题很微妙(并没有),但事实是西门同学现在已经是迹部过了明路的女朋友,并且以他们暗搓搓搜集的情报来看,人家也并没有对忍足表现出友情以上的暧昧。 那就代表整个案子算结了,既然尘埃落定的事意思意思郁闷一阵也就得了,五年的同伴情谊总不可能就为这事一直僵持不下吧? 所有人自觉的给他们创造和好的时机,搞得忍足烦不胜烦,就比如这次还是送个资料,就非得他,逮人谁都不乐意,一副东西已经交给你了,想误事就尽管耽搁的架势。 忍足只能自认晦气,并恶意的想到要是这些家伙知道迹部的真正德行会不会一味追着他妥协。 当然也就想想,那是迹部不要脸,他还没脸说呢。 正郁闷着就差点撞上了西门,看着样子就是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那家伙脸上还残留着未消退的红晕,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忍足?来找迹部?” 忍足神色复杂的点点头,这样子,八成是又被欺负了吧?但这家伙意外的非常逞强,不管什么时候面上都毫无端倪,要不是迹部本人亲口跟他说的,他也无论如何不会想到人人称羡或者嫉妒的一对恋人私底下是这样不平等的相处方式。 西门庆倒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听他承认来找迹部倒是很高兴“你们和好啦?” “嘛~”忍足不置可否。 “好好相处嘛,别吵架啊!”西门庆一直对他们两个最近微妙的气氛挺在意的,现在见有了好迹象,当然催促着忍足快点去。 擦肩而过之时,忍足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西门!” “嗯?”西门庆回头,就看到长相风情的少年神色犹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般开了口—— “虽说这种事不该由外人来说,但是,有些事要明明白白的拒绝比较好。” “诶?”西门庆不明所以。 忍足见她茫然的样子倒是有些怒其不争起来,当初的她是个多坦然率性的女孩子啊?刚转学却全然不怕陌生,热情积极的打入周围,现在都被迹部变成什么样了? 他心里颇为痛心棘手,也就忍不住说了更多“我觉得就算是恋人,还是先确认一下是不是互相尊重的平等立场的好,不要为了感情一味的妥协。而且不顾另一半的意愿强迫什么的,实在是渣滓才能做出的事,我没有指手画脚的意思,但还是希望你们坐下了好好谈谈,毕竟在一起不容易,不是吗?”西门庆脸上火辣辣的,感情最近俩人闹矛盾是因为忍足对迹部的恨铁不成钢吗? 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这么过分吗?诶不对,为什么忍足会知道这些?迹部跟他抱怨了? 她一时间有种欺负老婆的时候正好被她娘家人逮住的感觉,又恼羞又心虚。 西门庆这人有个德行就是,虽说死不悔改,但却认错飞快,被忍足一点破,她连忙挥手到“没有没有,现在我已经没有再强迫他了。” “哈?”一开始见她极力否认以为她逞强的忍足听了后面半句有点懵逼。 接着就听她接着到“实际上前面几次没得手之后,我已经改走怀柔路线了,我知道老是用力气压他也伤男孩子的自尊,最近都靠诱哄——呸,软磨呢。实际上他嘴上还说着不要但身体已经很诚实了,咱们的发展路线很健康,所以不用担心。” 说着自信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等等等等等等!喂—— 忍足的脑中此刻是惊涛骇浪与山本地裂并重,惊涛骇浪与摧山搅海齐飞! 先不说闷头就给他一棍让他认识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残酷事实,这家伙在自顾自的说什么啊?连一个逃避现实的空间都不给。 这明明不是他的恋爱,为什么一言不合就在他面前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妹子你这么叼你家里人知道吗?原来绕了一圈迹部才是那个需要同情的小可怜哦! 而且就在他误会鄙视人家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被这妹子软硬兼施快要的手了?这就跟人家受苦受难的时候自己不但冷漠不作为,还时不时上去踩一脚有什么分别呀? 悉知真相的那一刻,忍足对于之前的迹部有多不满,现在的愧疚只会多十倍,他颤抖的指着西门庆“你,你——” “我知道,你们怕我这个样子只是想玩玩而已。”西门庆按下他的手“怎么会呢,要不是我私自领证会被腿打断,当天就想把人娶回家了我。他那么好,看对眼了不就是一起过一辈子的事吗?放心吧,交给我没问题。” 忍足快被气晕了,这特喵的还不单单是身体上,连精神上迹部也是被碾压的那一个? “我,我——” “你也别为这事跟他别扭了,我的错,怪我!怪我!啊!去跟他和好吧。” 说着就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带着几分让媳妇儿闺蜜团强行认证了的得意感。 忍足只觉得眼前发黑,就两分钟的时间世界都颠倒了个个。 他回忆起那时候迹部为难的仿佛下定决心才说出的话,自己却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锅甩在他身上这么久。 当初那家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会让那么个骄傲的人做出近乎求助的事? 忍足只觉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悔恨使得他此刻迫切的想见到迹部。 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猛地打开办公室,剧烈的动静把正在处理事情的迹部吓一跳。 “侑士?”他抬头,脸上还维持的惊讶的表情。 此刻在忍足的眼里看来,他却是浑身上下都苦得透出胆汁了,还要在这儿处理那么繁重的工作。 他一步步走向迹部,在迹部惊骇肉麻的嫌弃眼神中拉起他的手—— “小景,对不起!事情我全知道了,错怪你了,让你受委屈了啊!” 迹部不被西门庆带沟里的时候还是心思敏捷洞察力惊人的,见这家伙发病的架势就知道刚刚两人估计碰到了。 并且阴差阳错的把侑士这误会矫正了过来,可问题是现在他已经不想让这家伙知道这事了。 于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迹部只得顶着这家伙戏精上身一样慈爱伴随着愧疚的眼神暴躁得想打人。 第32章 这周周末冰帝有一场重要的比赛, 双方披甲上阵红眼厮杀的那种程度。 迹部让西门庆到时候去给他应援,说是将打败宿敌的成就感展现在心爱的人面前, 人生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西门庆一早知道这家伙有炫耀癖, 普通的小鱼小虾也就算了,如果战胜能真正得到他承认的对手而不让他炫耀的,那犹如锦衣夜行一样, 生生扼杀他的一部分人生乐趣。 而且说起来这家伙口中的对手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西门庆有意选择,却被迫放弃的私立高中‘青春学园’。 西门庆知道迹部非常在意这场比赛,早早都设计了对阵方案,一遍又一遍的优化推翻, 可谓是做足了准备。 她翻了翻两个学校从初中以来的对战记录,要说胜负的话, 基本上就是在五五之间。 只是千年他们还在上初三的时候, 那一年貌似特别倒霉,开头就败给了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这还可以说是情报缺失,但之后连续被青学暴打两次就倒霉催了。 不过失败和耻辱带给他们的改变也是惊人的, 总之高中以后的成绩就相当的亮眼了,甚至将去年的全国大赛冠军收入囊中。 西门庆好笑到“你这已经是把一切都建立在周末绝对会赢的前提上了吧?” “那是当然!”迹部扬了扬下巴“对必胜的事实哪怕有一丝的动摇, 不如趁早回家, 我不需要自己的队伍出现这么不华丽的觉悟。” 知道了,总之不管结果如何,先要在气势上稳赢不输对吧?貌似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带着两军交战一般的神圣感,所以日本的社团竞技项目才会如此备受瞩目。 西门庆想到上辈子小镇上那所简陋的中学,操场是一片黄土,连跑道都没有,体育课一般由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三七分,没办法,数学老师是班主任。 可相比起来,这里就要对运动竞技在意得多,不用大城市的学校做对比,同样是乡下小镇,古田高就有社团在赛季的时候往返于赛场与学校之间。 她那种植社是没有什么竞争空间了,但学生会每每召集社团开会的时候,西门庆还是知道棒球社的成绩实际上在县内是很不俗的。 两相对比,即使心里有偏向,但就这点来说,确实泥轰这边做得更好。 西门庆还跟迹部开玩笑,当时她就准备去青学就读来着,如果那个时候家里的人同意了,那保不齐现在他俩就错过了。 更甚者她这会儿正在跟另外一个人谈恋爱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迄今为止她没遇到像他一样让自己魂牵梦绕,欲罢不能的男孩子呢。 不过她这玩笑一出,迹部貌似想到了什么,顿时在她面前呢,就暴涨出了声势夺人的战意。 西门庆闭嘴了,看来这俩学校结得梁子真的挺深啊。 不过周末要单独出去对于她来说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倒不是说家里已经将她限制到那种地步,而是自从拍照事件过后,总二郎就对她的周围各种试探严防,耿耿于怀。 尤其这周末他自己也无所事事待在家的时候,要出去?好啊!一起呗! 撞到一起当场在网球场发疯也不是那家伙干不出来的事。 不过西门庆也有办法,她打电话叫来了小更,言之要和小更去逛街,想用女生要买些私密物品这招逼退总二郎。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家伙就迅速败走了,甚至在小更来之前躲进了卧室。 西门庆“……” 不带这么怂的吧?他到底在心里自觉自己被人鄙视成了什么样子? 西门庆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但满心与迹部约会的欣喜又让她根本无暇想这么多,白白错失了一个可以全面压制总二郎的真相。 小更倒是一猜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女孩子在这方面总是要敏锐得多。 西门庆无意隐瞒,倒是直接将打算告诉了她,小更欣然同意帮她掩护。 并且她感慨到“总二郎也只有对你才会肆无忌惮的表现他的占有欲了,稍微有点羡慕阿庆呢。” 西门庆也是个色令智昏的,居然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里面意味着什么,还傻乎乎到“那要不拿你弟弟跟我换哥哥吧?你弟弟多乖巧啊。总二郎那家伙就该被鄙视到星际之外。” 小更笑了笑没有说话,上次的事之后她回去想了很多,如果选择逃避得到的却是那样的结果,她倒宁可选择面对这份求而不得。 可意外的却并没有她之前想象的那样痛苦了,甚至她自觉如果现在遇到总二郎的话,或许也敢坦然面他了。 迹部他们的比赛是下午开始,所以上午的时间西门庆还可以和小更到处玩玩。 这次她们都没有带司机,就这么到商业街漫无目的的乱转,看到喜欢的店就进去,买一些让人喜欢的小东西。 花费不大,两三个小时下来两个人总共才花了不到两万日元。 西门庆给迹部买了一套书签,竹篾制的,上面雕了古典繁复的花纹,盒子上还有亲切的‘made in china’。 那家伙喜欢阅读,还比较钟爱莎士比亚的剧本,会长办公室里晦涩难懂的原文小说也一大堆,安静阅读的时候和他平时的张扬华丽又有不同。 越是发掘他的多面性,就越是着迷其中,接着也就更渴望得到他。 小更不知道阿庆买个书签而已怎么突然脸就红了,而且那种红晕不像是头闷缺氧或者女孩子独有的羞涩状态。 反正她看了直想后退一步,总感觉挺危险渗人的。 西门庆知道小更喜欢吃零食,对各种和式点心比较钟爱,在分别之前想买点送给她。 于是拉着她进了一间看起来不错的和果子屋。 没料到一进去就遇到了认识的人。 “欢迎光——西门小姐?”正打算迎宾的牧野杉菜惊讶到。 西门庆也挺惊讶,只觉得世界真小,只要她不在冰帝或者家里,那还真是容易触发和英德有关的人或者事。 不过看着牧野穿着店员服,她了然了,高中生打工赚零花钱在这里是屡见不鲜的,只是英德的学生和这联系起来有点突兀而已,但牧野不能一概而论。 虽然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但那段时间通过总二郎的转述,西门庆对牧野的状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她对这女孩儿倒是一向感官良好,红纸条的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偶尔听说道明寺还时不时的在碰见人家的时候找找茬。 但听总二郎的口气来说,倒已经只停留在口头便宜上了,而且看样子那道明寺那家伙现在也不是全然讨厌人家。 西门庆没什么别扭的地方,买东西到哪里买不是买?于是跟牧野打了招呼,又把小更拉到柜台让她选自己喜欢的。 杉菜有些手足无措,其实西门小姐很好相处,随性又大方,可她面对对方的时候就是会心跳加速精神紧张。 老实说面对自己憧憬的藤堂静学姐的时候杉菜都不带这么拘谨的,只是看到西门小姐的时候,不由自主会想到自己狼狈的时候破开周围令人窒息的空间伸过来的一只手。 那时候真就觉得对方简直太帅了! 一旁的优纪见杉菜讷讷说不出话来的紧张样,碰了碰她,悄悄问“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位?” 杉菜点点头,正想提醒优纪在别人面前窃窃私语太不礼貌了,就听优纪那充满元气的声音开口到“西门小姐,你好!” “杉菜之前受你照顾了,啊!店里的商品随便选,我们可以用内部权限打八折哦。” 杉菜听得心惊胆战,不是,她知道优纪就是这个性,坦率又大胆。可是八折?这家伙知不知道说这话的对象抬抬手就可以买下整条街? 换了英德任何一个人,听到这话都会觉得自己的财力受到了侮辱吧? 她正要打圆场,就听西门小姐兴奋到“真的?那刚才在那边买东西发的积分抵扣券可以用吗?” “可以可以!”优纪乐到“本来两种折扣是不能叠加的,不过没问题,看我想办法。” “那敢情好,我还说这条街的东西有点价格虚高呢,这样划下来正好。” “哈哈哈!那是你们还没有学会在这里买东西,哪些商家有关联的打折券,还有购买顺序这些都是有讲究的,如果找对了规律笼统算下来反倒比外面便宜。” “那加个邮箱呗,下次来这条街就问你要攻略。”“好好好,不过今天我们的业绩就拜托了。”优纪双手合十到。她们打工这里日薪虽然不错,但销售额越高当然薪水越可观,正好这周有她喜欢的偶像出专辑,正筹钱打算买呢。 西门庆手一挥,拉过小更“没问题,有她在你们就放心吧,选好了没有?” 果然小更一口气指了十好几样,这还是建立在那些果子不易保存的基础上,不然由着这丫头屯,她得把店搬空。 杉菜看着她们瞬间热络起来的氛围,突然对青梅竹马的优纪肃然起敬,果然天然是无敌的。 因为马上要赶去网球场,是没时间在这里吃了,所以买的东西都得打包带走。 杉菜和优纪正忙活的时候,这时店里又进来一个人—— “牧野,我来找你玩——”三条樱子正一副好心情的走进来,就看见坐在里面凳子上的一个人随着她的声音抬头望过来。 她身上张扬的气氛顿消,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拘谨羞涩。 牧野正忙着打包,见三条来了正要打招呼让她先坐坐,就看见她期期艾艾的走到西门小姐面前,然后脸红的迅速鞠了个躬“庆小姐,你好!” “好好!”西门庆不明所以,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妹子的,但对方好像眼睛里很多话似的,她很尴尬,还是得硬着头皮到“你是?” 三条樱子瞬间表情落寞下来,看得西门庆心里一突。 “是吗?您已经不记得我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呢,您不记得也是理所当然的。”随即她又打起精神到“不对,我的变化也很大呢。” “能重新向您介绍一下我自己吗?”她忐忑的伸出手“我叫三条樱子!” “西门庆!”回握对方的手,西门庆还是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但听她的说法应该是小时候见过的人吧?她对于十多年前的记忆实在还是有些模糊,就连当初和道明寺打过这么多架。 现在也是在一次次的冲突中逐渐回忆起这家伙的可恨之处的,更何况对于其他人? 这时候果子已经打包好了,时间有限也就不方便再闲聊。她和她们三个打了声招呼,然后帮小更分担了一半的盒子出了门。 杉菜松了口气,就像渡过一次劫一样。优纪见状笑话她越长大越胆小,明明对方是很好相处的人。 她不理会优纪,这家伙没经历过是不会理解她的心情的。不过樱子的反应却让她很疑惑。 见对方走后她还有些失魂落魄,遂问到“你之前就认识西门小姐吗?” 因为樱子是最近才从国外回到日本的转学生,她转来的时候西门小姐已经大闹一场离开学校了,应该不会是最近的交集。 三条樱子点点头“小时候庆小姐帮过我。” “怎么帮?”杉菜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却听到了不得了的答案—— “把道明寺打破头!”樱子幽幽道。 杉菜悚然一惊“打破头?那个道明寺?” 三条樱子不屑道“那家伙也就在英德幼稚园逞威风,小时候可是没少被修理。” “你能相信吗?我替他赶走了蜜蜂,他反倒骂我丑八怪,周围的人也跟着欺负我,但是庆小姐走过来拎起他就是一顿揍,看着可解气了。” 杉菜抽了抽嘴角“你之前说你整容是因为小时候受了刺激变得自卑,该不会又是道明寺的锅吧?” “也不全是!”三条樱子摸了摸现在已经变得精致美丽的脸“只不过庆小姐说不用在意傻逼的话,变得美丽很简单,只要去做就是了。” “所以我就去做了!”她突然兴奋到“果然她说得对,果然很简单,虽然恢复期有点痛苦,但爸爸给我找了最好的医生,现在自己看自己果然顺眼多了。” “喂!!!!!,人家的意思不是这个吧?”杉菜想撬开这些个有钱人脑子里到底是些什么“去做难道不是做让自己变得美丽的事吗?你往哪里理解成去整容的?” “诶?可是最简单的不就是整容吗?只要花钱就可以了。”三条樱子疑惑道,然后挥了挥手手“嘛,不重要,总之我现在很开心就是了。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庆小姐面前了呢。” “我觉得吧,你最好还是别让西门小姐知道这事。”换了她要是知道自己无意中一句话被歪曲解读,导致别人整容,也会坐立不安吧? 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一口锅啊! 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背了一口锅的西门庆叫来车送走了小更和一大堆和果子后,急匆匆的往体育馆那边赶。 可体育馆大得很,划分不同的区域,虽然网球场目标大,但架不住她下错了站。 !!! 西门庆暗骂晦气,只得认命的提脚往里面跑,一路上经人指路终于钻进了网球场的大门—— 干!谁在乱指路? 西门庆看着眼前的激烈的排球比赛,深觉脱力。 喂喂!比赛要开了喂!迹部那家伙要是没在场外看到她,之后绝对会跟她闹吧? 要是他限制自己一个星期不能摸他怎么办?西门庆顿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排球场内一个橙色头发的小个子在众多高大的球员之间各种活跃,激情满满。西门庆看着就顿时受到感染,心道哪怕时间所剩无几,但不能输给矮子是不是? 她拔腿就跑,这次学聪明了,不指望不靠谱的路人了,直接找到了体育馆的员工,问了网球场的方位就全力冲刺的急奔过去。 只要找到了大地方还是很容易的,冰帝的阵容本来就显眼,两百多多号部员的应援呢,更不提还有正选们的后援团,学校的拉拉队。西门庆老远就听到整齐划一的‘迹部,迹部’的喊声。 说实话这场面她之前见过一次,觉得挺羞耻的,但换了那家伙从容不迫的面容,又觉得能把这份瞩目驾驭得如此华丽的也是没谁了。 西门庆冲进网球场,两边正好才行完开场礼,还不算晚。 两方的球员各自回到自己的方阵,监督榊老师坐在指导席上,参赛的球员们包括迹部回到选手台。 西门庆穿过声势浩大的应援,来到迹部身后,隔着护栏从后面抱住他“对不起,我来晚了,绕了点路。” 迹部本来绷着的表情立刻柔和了起来,但言语上依旧不客气“哼!我还以为亲自去你家请才会来呢。” “别,饶了我吧,能一个人溜出来我已经不容易了。”西门庆蹭了蹭他的头发“比赛之后我向你赔罪,现在我去后面了。” “嗯!” 西门庆松开手抬头,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甚者对方的球员和应援者都将视线转到了他们这里。 她顿时没骨气的老脸一红,忘了,这种场合迹部本来就是个绝对的焦点,她不管不顾抱上去,虽说在学校也没有遮遮掩掩吧,但这种时机总不怎么合适。 她迅速恢复平静,一脸若无其事的坐到附近的座位上,力求发挥出无视尴尬的最高境界——当尴尬不存在。 可显然不是任何人都这么上道由着她的期待走的。 只见对面的阵营有个黑色短发的健气少年回过神来大喊到“居然企图用这招打击我们的士气,太卑鄙了,迹部前辈!” “就是就是,这样一来搞得像是手冢还没开始比赛就输了一样。”另一个脸上贴着胶布,猫一样的少年附和到“冰帝的人给我听好了,论人气的话,肯定还是手冢更受欢迎。” “迹部那家伙之快一步,只能代表他运气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很遗憾,哪怕他的好运气今天的比赛也将终结。” 这话就惹众怒了,冰帝这边是有多少算多少统统怼回去。 什么青学的辣鸡连自发的后援团都没有,还敢说自己受欢迎,多大脸? 什么冰帝倒是有后援团,但怕是买的吧?一个两个都是老熟人了,大家伙儿什么德行还不清楚?那种人会受女孩子喜欢根本没有道理。 什么青学的小矮子现在还在念初三,少了他凭你们能行吗? 什么你们冰帝倒是阵容齐全,次次一个都不落单,但该被打爆的时候也没有含糊过。 手冢“……” 有没有人告诉他,他是怎么躺着中枪的? 迹部“……” 你身后两个叫嚣得最凶的,一人拖出来打一顿,长长眼色。 西门庆“……”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没她的事,这责任她不背。 最后还是组委会看吵得太凶,而且内容和比赛越来越无关,裁判拼命吹口哨,配合着双方监督的喝止才停止这场闹剧的。 负责网球周刊的井上和他的助手芝小姐抱着相机,艰难的斟酌这次的特刊要不要腾点版面提一提这件事。 不过他们是正经的体育杂志啊,又不是以八卦和猎奇为卖点的,选手们采访的时候互相呛声如实报道下来也就算了,毕竟是竞技嘛。可这种起因怎么想都不对劲。 但是作为新闻记者,对题材的天然敏感又知道这样肯定会大卖。 啊!好难办! 第33章 西门庆的运动神经是相当不错的。 之前在古田高的时候, 还老是有社团请她当外援,虽然古田高女子运动社团一贯没什么出彩的成绩, 但西门庆的单兵作战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打个比方, 往往她能帮团队压制住对方的王牌,或者在单人赛中成绩出挑,但团队已然会在总体团队赛上失利。 搞得大伙儿下来之后直哭对不起她! 不不, 她只是搭把手而已,就跟平时问同学要点种子或者让人收拾下农具一样的性质,怎么到头来还成了为不辜负她而战了? 这责任太沉重了,她不要啊! 因着她的表现,不是没有县内的其他学校挖掘过她, 各种社团都有,其中甚至还有全国大赛的常驻军。 不过西门庆志不在此, 偶尔帮帮忙还好说, 让她一心扑在上面耽误种地可就不美了。 可话虽如此,西门庆知道自己只是个半吊子,但却是个天赋良好,基础素质惊人的半吊子这回事, 她还是很有自觉的。 她力气大,且反应灵活, 一般只要具备了这两个素质, 就可以甩出人一大截了,哪怕是顶级的运动员呢,光看身体数据的话, 她还不一定输,即便是正面对上男孩子。 可她的自信也就止步于此了。 就在今天,就在刚才,她上辈子加这辈子三十多年建立的世界轰然坍塌,犹如一只意外被拎出来的井底之蛙。 对于此时此刻的现状是既震惊又炸裂! 刚开始还好好的,网球嘛,抛开技术层面不说,不就是来回击打,尽可能的确保球出现在对方场地的运动吗? 可打着打着情况就不对了,各种逼死杂技演员的身体技能就不说了,无视物理规则的球路只要不动脑子勉强也能说服自己接受下去,各种出现的炫光特效,风火雷电,西门庆也可以骗自己眼花了。 可到最后两大部长对决的时候,那尼玛牛逼可就吹大了啊! 一个把自己变成了活体磁石,空气中出现腾卷的漩涡,那可怜巴巴的黄色小球深陷其中犹如卷入黑洞的渺小陨石。 另一个,卧槽!那就牛掰了。干脆发动平时被封印的超能力,化出一道道冰柱将对手冻在球场上。 西门庆满头大汗,周围的人不但不觉得奇怪,更是随着两方交战的升级,形式越发白热化,而出现的能力也越来越邪门,整个观众席都跟疯了一样大声应援欢呼。 不是,别欺负她人生地不熟不懂行情啊!刚才她走错路看到人家排球比赛,也是各种热血激燃,可那仍然在‘正常’的竞技范畴之内。 眼前这明显就不对吧?或者其实这个比赛说是网球比赛,但实际上是超能力者通过网球为媒介的和平对决?不然就这些人的实力上阵对掐,就破坏力来讲一两个体育场根本就不够玩儿的吧? 西门庆怂了,她是真怂了。 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仗着力气大这张底牌,可以半强迫半诱哄似的将迹部压在身下的? 原来人家只是让着她而已,稍微动用点球场上的本事,那她就是个被当做流氓打死的命。 西门庆对迹部的人品突然肃然起敬,都被挤挨欺负成那样了,居然还由着她,复又升起一股复杂的甜蜜。 如果这都不算爱——可能不能稍微再隐瞒久一点?至少让她无知无畏的把事情给办完? 好吧,到现在了她的念头还是没有被打消。甚至西门庆怀疑迹部那家伙是不是被逼急了,所以特地让她来看比赛见识自己的实力,委婉的告诉她别太过分。 不过青学的队长实力也端的强悍,据周围观战的人说,那可是冲着职业选手为目标的人,并且是前年的全国大赛冠军,个人的荣耀成就也是一大堆。 两人的实力基本上在伯仲之间,而且状态都不错,所以一开始就没有人动速战速决的心思,因为根本不可能。 果然战线被拉得很长,直到天色黄昏,体力耗尽,迹部才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胜利。 确实是一场好比赛,最后大家都从座位上起身,为场中的两人鼓掌,连一开始双方应援队伍针锋相对的互相群嘲也随着比赛的深入消弭。 西门庆随着大家一起见证了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决,如果一开始还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最后却已经是完全被比赛的本身支配了。 就连裁判宣布结果,人群散去之后心中也是久久不能平息那份激荡。 冰帝众人最开始看到西门庆的时候,就知道比赛后迹部不会和他们一起回去了。 羡慕之余又感叹迹部作死,虽说这种程度的比赛赢了是值得炫耀的事,但你对上的可是手冢。 这家伙难道以为打发完手冢他还有余裕和女朋友约会吗?这会儿迹部已经体力耗尽,要是约会途中睡着里那可得激怒女孩子吧? 总之让他自求多福吧! 迹部看着众人上车经过自己的时候,同情心疼的眼神,顿时火冒三丈,以为忍足那个戏精又跟他们说了什么。 迹部让西门庆现到车里等他,这会儿他满身大汗,按照他的说法就这样约会太不华丽了。 西门庆大失所望,她不嫌弃啊。这家伙知不知道现在的他就像打开了荷尔蒙开关一样,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脸红心跳,口舌发燥。心猿意马的脑中就可以脑补几个g的动作大戏。 迹部到现在对她的眼神反应已经很敏感了,看她这样就知道什么地方又戳中了她,哪里还敢按她说的来? 于是等迹部回到车上时,不但已经满身沐浴后的清新,还换了一身帅气的常服了。 西门庆有点失望,坐过去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深吸了一口“虽然这样也很好闻,可为什么就是不让人如愿呢?” “别开玩笑了。”迹部摸摸她的头发“接下来还有几个小时,你试试浑身黏腻的感觉?” 西门庆坏笑到“浑身黏腻也没什么,如果不是汗,是另一种液体我还是愿意的。” 说完颇具暗示性的往下看了一眼,舔了舔唇。 迹部就算适应到现在,还是时不时的一句话就被她撩炸了。 他顿时脸色通红,把那张脸按进自己胸膛,眼不见心不烦。 西门庆干脆就着这个姿势坐到他腿上,舒舒服服的趴着由着这家伙消化事实。 随即她想到一件事,猛地抬起头来,对着迹部诧异的眼神到“我说,你们那个比赛,该不会是挂着网球噱头的青少年异能排名大赛吧?” “真正的网球比赛呢?被你们挤到哪一边了?” “说什么傻话?”迹部皱眉,随即得意到“啊嗯~你是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中出现妄想了吗?” “别想用一句技术就可以蒙混过关啊。”西门庆不满“网球比赛我也不是没参加过,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那只能说你之前见识的队伍太弱。”迹部伸出修长的手指揪了揪她的脸“坐井观天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你也是头一个了。” “少吹牛逼,那不是见识多少的问题了吧?你现在去体育馆其他赛场看看,除了你们哪些比赛是这样的?” 这时正好车子经过室内馆外一块led大屏幕,此时荧幕上正在做篮球比赛的实况直播。 迹部冲屏幕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今天正好是篮球赛事的总决赛,还是你的熟人,帝光中学的那群小鬼。” “怎么样?现在对本大爷的比赛还有异议吗?” 西门庆对着屏幕看了几秒,这会儿绿间持球,之间他不冲也不跑,直接站在半长之外的地方,将手中的球往前一抛—— “没,没有任何问题了。”这尼玛是初中生的比赛吗?别忽悠她没有当过初中生。 西门庆如今对这群运动少年脑中只剩下三个字——“惹不起”! “对了,先说好!”西门庆可怜巴巴到“你那一球一个坑的架势,不会在我身上用吧?” “以后我要是做了什么逼急了你的事,你不会打我吧?”只要他不打人,那她还是敢日的。 迹部抽了抽嘴角“先不说本大爷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是使用暴力的人渣。”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自己是个柔弱无力的女孩子?” 他听了这番话有多火大?能稍微考虑一下他的立场吗?他才是每天担心自己被使用暴力的那一个,亏得这家伙居然有脸倒打一耙。 西门庆这下有谱了,顿时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她蹭了蹭他的脸,大事落地般轻松到—— “哎呀~,我还以为以后都不能放心摸了呢,既然这样那就一切照旧,啊哈哈!” 迹部“……” 他刚刚,好像亲手扔开了本可以助他打破窘境的救命稻草?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没有他的话,色欲熏心的本质也不会因为武力的差异而改变。 这会儿就算她真的是个战五渣辣鸡,结果估计也是一样的,毕竟她的花招数不胜数,根本就让人防不胜防。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约会,虽然西门庆约会经验丰富,还被总二郎这个花花公子引导着对其中套路知之甚详。 但真正和心悦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没有那空隙琢磨那些的,因为已经完全被兴奋和雀跃塞满了。 两个人傻乎乎的反倒对于接下来的安排茫然无知,笨手笨脚。 迹部提议去听音乐会,可西门庆就不乐意在那些地方如坐针毡。她恬为茶道世家的大小姐,但是对艺术美学之类的却天生缺根筋。 车子都开出这么远,还没决定好去哪里,这两人的笨拙也就可见一斑。 最后西门庆烦了,哪里就那么不好将就的?奔着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去就行了,这要一来思路就清晰多了。 她提议去电影院看电影,迹部其实爱好广泛,对于电影也是喜欢的,而起约会这回事女孩子任性是特权,男人迁就是义务,所以就这么敲定了。 迹部没有在外面看过电影,除了学校偶尔教学要用到的影像资料以外,他大部分都是在家里的私人影院看一些自己感兴趣的。 对于排队买票,然后候座等开场还是挺新奇的。 西门庆买的情侣座,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买了爆米花和汽水百无聊赖的开始等。 等她一颗一颗的迹部塞得满嘴爆米花的时候,电影终于开场了。 这是一部小成本的文艺片,上座率不高,剧情有些无聊,而且安排在情侣放映厅,西门庆污眼看人,对此很满意。 此时迹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坑里了,他只觉得按阿庆的喜好应该不是会对冷门片子感兴趣的类型,偌大影厅里稀稀拉拉的上座率实在可怜。 果然灯光暗下去之后,西门庆就伺机而动了。 俩人好好坐在双人椅子上的,电影开场不到五分钟她就挤挤挨挨的坐人身上去了,迹部当时还没有多想,只觉得她或许看电影无聊所以好动,还顺势圈住她的腰让她靠怀里,实在无聊了可以靠着他睡觉。 可接下来没两秒他就发现自己想的太天真的。 这边还看着电影,突然多了双手伸进衣服里,西门庆沿着他的后腰顺势而上,在他结实的背脊上来回游走。 可能是刚刚打完比赛,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充分发挥过作用的原因,西门庆隔着皮肤都仿佛能感受到蓬勃跳动的生命力,这是平时静态之下缺乏的一种微妙的感官。 她顿时兴奋了,可还没摸一会儿就被迹部将手抽了出来,他咬牙“在外面别闹,不是你说的看电影吗?” 西门庆才不理会,她挣脱迹部钳住她的手,死皮赖脸的又伸了进去,然后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 迹部本来要再去抓她手的动作忽然就一顿,只听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到“这又不冲突,你看电影,一定要认真看哦,等结束后告诉我具体讲的什么。我只是无聊了一个人玩玩而已,你不用管我,也千万不要分心哦。” 这要求根本就是无赖,别说整场电影,他现在就已经被作弄得已经集中不了注意力在荧幕上了。 要是这样迹部都还反应不过来这家伙根本是一开始算计好的,那就是真正的笨蛋了。 “我要是再相信你我就——哈啊~”话还没说完就被掐了把腰,迹部猝不及防下低吟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马咬紧嘴唇瞪着她。 “就怎么样?”西门庆根本恢复了有恃无恐,她见这家伙瞪着自己的表情可爱,就着方便的动作头稍微一抬就吻了上去。 那双被自己的牙齿蹂躏着的嘴唇在她锲而不舍的挑逗安抚之下终于变得不再紧绷。 他心中的羞恼并没有因此减轻,还好电影的放映声完全盖住了他们的动静,迹部心知这家伙只要兴头上来就不管不顾,就算现在不由她,之后她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折腾回来。 至少影厅还是封闭的空间,虽然有其他人,但基本各不相干,想清楚利害之后,迹部只得松手任由她作弄。 这时候她的手已经来到了他胸前,对着搔刮揉弄,本就不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并随着她的动作难耐不堪。 即使妥协了,西门庆还不放过他,又在他的耳边到“其实每次一开始说着不要,但总是没两分钟就会替自己找到借口呢,心里下了台阶然后专注的享受,最后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又出劳力又背锅的我可真忙啊。” “呐!景吾,不觉得很狡猾吗?忙活了这么久,我可是一次都没享受过你的服侍呢?虽然嘴上一副不乐意受人逼迫的样子,但好处你可没少沾呢。” “说实话,我现在非常的火大——” 随着最后一个字,西门庆轻轻的用屁股蹭了蹭他,本就是坐在他腿上的便利体位,要找准已经稍微有反应的地方加以刺激不要太方便。 迹部倒是一口凉气,如果不是她说完话的同时就有先见之明的吻住他封住了自己的嘴,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失态的反应。 她来真的?这家伙原来在自己半吊子的拒绝下已经积攒了这么多的不满? 迹部脑子里乱做一团,身体上又不断的被刺激,理智摇摇欲坠。 不行的,再这么下去,一定会被她—— 天知道他最后是怎么挣脱这个附骨吸髓的妖精的,迹部困住她的身体,把她作乱的手反剪了固定在背上,无视她扭动着带来的身体上无可避免的摩擦。 “你故意的,选在这个时候发作,这种地方你想让我怎么样?”迹部虽然暂时占据了优势,但他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乐观。 因为他自己清楚这家伙有多少方法瞬间颠倒状况让自己继续沦陷,而且对于她的倒打一耙他也颇为恼怒。 说得好像是他便宜占尽还不识抬举一样,可一次又一次踩着底线犯规的家伙又是谁? “别动了!”迹部咬牙,这家伙在这么久的摸索中早已经对自己的身体一清二楚,包括自己都不知道的禁忌和敏感,全都被她开发出来了。 说是还没有真的做,但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中,自己对她还有多少神秘可言? 西门庆见他表情转向委屈,知道不能由着他继续乱想,唯一能动的头吻上他的侧脸,对着他的泪痣着迷的吮吸一番后,在他耳边到“你帮我做一次吧!” 迹部看向她的眼睛,深黑色的双眸早就被欲望侵染,人一旦撞进去就别想从那诱人堕落的泥沼中挣脱出来。 他清楚自己是怎么一步步陷进去的,也明白现在只是她改变策略耍的另一个花样。可就是自己宁愿蒙蔽理智甘愿被她耍得团团转。 并在这份愚蠢中沾沾自喜,乐在其中。迹部可以清晰感受到怀中少女优美的体型,她很瘦,但抱在怀里却温暖柔软,这温度暖化了他的心,让他恨不得剖开自己将她想要的都如数奉上。 他不是不着迷她的身体,只是太过渴望,太过小心翼翼,所以举止无措,总以为慢一点,交给时机成熟之后的自己,或许那样更好。 可逐渐的他开始嫉妒今后那个可以坦然放开顾虑占有她的自己了。 迹部神色变得有些恍惚迷茫,但行为上却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捧住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然后有些迟疑,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的伸进了自己渴望的禁区。 感受着心爱的人在自己怀中轻颤低吟,仿佛一件乐器般随着自己的拨弄讴歌,手指陷进柔软的身体中不可自拔。 原来,原来仅仅是肆无忌惮的触碰就是一件这么令人愉悦的事。 迹部在这一刻突然明白她明明无法真正得到,却依然沉迷于此的原因了,也明白自己今天的妥协,意味着她又摧毁了自己堡垒的其中一面。 而享受着恋人爱抚的西门庆想法就要比他务实得多,她现在唯一琢磨的就是这时机在电影院还是可惜了,如果能把人骗进酒店,今晚说不定就成了。 不过也难说,要是那种地方,他可能防备心就更重了。 不过什么都比不上此刻的快感来得重要,他的手上遍布着薄茧,刺激着她的肌肤为之疯狂。尤其是在腰腹或者胸前柔软这些敏感之地,更是让人忍耐不住。 虽然是第一次给她做,但或许是自己被演示过太多次的缘故,他并不显得手生。西门庆更得意了,如果不是真正打心里沉迷的家伙,会这么容易上手吗? 这家伙,就不相信他能支撑到半年后! 第34章 西门庆心满意足的从影厅里出来, 脸上还有未褪下的愉悦的红晕。 她舔了舔唇,对于迹部的伺候格外满意, 心道虽说享受占有他的过程很刺激, 但将主动权交出去纯碎享受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果然男人还是要培养他做事,今晚的积极性就比平时高了不知一星半点。 不过仍然会害羞,西门不明白这家伙做都做了怎么还一副红着脸眼神闪烁不敢看她的样子, 明明当时也没见他手上的动作有多客气,她这会儿还湿着呢。 但西门庆一贯不容他回避,往往有这种苗头的时候她都会主动伸出手,其实算算他们交往的时间也不久,但心灵和身体的浓情蜜意确实和她的主动分不开。 她无时无刻不在用行动表达对他的爱慕与渴望, 不让任何青涩的羞怯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相比人家交往几个月牵个手都要大书特书的情侣, 他们的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让人拍马难及了。 不过虽然迹部被这要命的速度带来的风刮得经常眼睛睁不开, 但却适应良好,已经能够享受速度的激情就是了。 西门庆落后一步,等着扶着额头慢吞吞走出来羞于见人的迹部,一把抱住他的腰“你还要这样多久?难道接下来就不玩儿了吗?” 迹部脚步一滞, 凡生命中的第一次对他来说都有一定的仪式感。今天也一样,第一次的约会本来在他构架中是很完美的。 他为此还特地奉上了胜利, 让今天变得独具意义, 实在不想就这样在电影院乱来后就草草分开。 迹部这么想着也就不敢再矫情了,回应般揽住她“当然不!” 两人亲热黏糊的出了厅,就听见一声特别紧张的‘谢谢光临!’ 可能太紧张的缘故, 都有些破音了。 西门庆和迹部以后的看过去,就见电影院年轻的工作小哥脸都红了,见他俩看过来完全不敢对视,仔细看腿都在发抖。 他俩莫名其妙,这小哥是第一天打工吗这么紧张?但走出几米后回头看见他对别的客人倒是面色平静得多。 再联想到他们整场都没有在看电影,而是坐在一块儿亲热了,虽说也只是这种小打小闹的程度,放在欧美街头都不用避讳的。 但在日本还是有点—— 想到电影院几乎到处都有红外线夜视摄像头,迹部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得有多蠢才会连常识性的东西都忘了?虽然没来过电影院。 恨恨的瞪了表情讪讪的女朋友一眼,迹部掏出电话替自己今晚的放纵买单,实际上神不知鬼不觉回收一段影院的监控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抬抬手的事。 可这就是让人羞耻! 西门庆只得来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从小在生活在作风奔放的英国,那里连同性恋都是合法的,怎么就比她这个两辈子都生活在亚洲保守国家的人还要保守? 之后他们又去了餐厅用餐,是坐落于东京繁华地带的高级餐厅,远月旗下的,说是一般得三个月之前定位子才行。 不过他俩就没这份顾忌,想去的时候随时有位子,顶级财阀的特权在这些地方体现得淋淋尽致。 “听说远月学园特别大,建在山上,地超级多,想种什么种什么。”西门庆当时刚刚会东京不了解状况,被总二郎一提这是料理学校就因着专业性将其排除在外。 结果对东京的高校越是了解就越是悔啊,这学校简直和她相性完美,再说了她的厨艺也不差,又不图毕业了经营餐饮业,只是混个及格还是没问题的。 还可以找到她梦寐以求的组织,每每想到一念之差与远月失之交臂,西门庆就有些悔不当初。 迹部知道她就是个种地痴,说这话其实也只是念叨而已,可就不喜欢听她老是讲诸如差点去青学,后悔没去远月之类的话。 他嗤笑“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去了远月,就不可能遇见我,即使遇见也只是同个圈子里面一个同龄人的符号,就像上次樱兰那几个家伙,你现在还能对他们的名字和长相对号入座吗?” 西门庆听这话就知道他不乐意了,讲道理,如果回到一无所知之前,如果知道远月是那副光景,她当然毫不犹豫的会选择那里。可正是因为选择了冰帝,才能拥有对面的人。以她现在的念头来说当然是给什么都不换。 不过她倒是挺喜欢迹部板着高傲的面孔拈酸吃醋的样子的,真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让人欺负他的吸引力。 西门庆蹭掉自己的鞋子,在遮掩严实的桌布下用脚趾去勾划迹部的小腿。 迹部暗恼这家伙真随时随地都在见缝插针,双腿一并把她的小腿死死的夹住让她不能动弹,然后又觉得她的小腿线条很美,就这样交叠在一起很舒服,也不放开她了,就这么保持着姿势满意的继续切他的牛排。 西门庆“……” 这家餐厅地处高楼,用完晚餐去顶楼俯瞰东京的夜景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 虽然比起万家灯火,西门庆更喜欢莹莹星光,但上次乏善可陈的月色也是,现在霓虹闪烁也是,好像只要这家伙在旁边,倒映在眼底的世界就变得格外美好一般。 西门庆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感动,就像心中突然多了很多满溢而出,亟待倾吐的情感一样。 她叹息的说到“今晚的月色真美!” 这次的这一句她完全意识清醒,深知自己在说什么。 迹部闻言,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重复告白这件事,以他们如今的关系,早已经不需要一遍又一遍的确认了。 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压制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和第一次听到这话那时候一样傻。 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回应到“嗯!月色真美!” 可今天在前方等待他的仿佛不止这一缕小小的感动和惊喜。 西门庆听到他的话,转身定定的看着他,灰紫色的发,苍青色的眼,俊朗华丽的容颜,还有那颗惹人怜爱的泪痣。 他这么好,西门庆想,虽然这辈子还很长,但她仍然可以得出结论——再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迹部被她陡然正经的神色弄得不明所以,她的眼神此刻有些恍惚,缓缓的伸出手抚上自己额泪痣—— “迹部,你真好!” “那是当然。”迹部傲慢到“本大爷是最华丽的。” “不止是那样。”西门庆眼睛闪闪发光,里面好像盛放了星子,用着发现不得了的宝藏一样迫切分享的语气对他本人到“你让我看到的世界变得更美了,你看,明明不是什么不得了的风景,但就是有种让人不枉生于此世的感动。” 迹部眼睛逐渐睁大,里面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与动容。他试图怀疑这会不会又是花样百出的她设的又一个局。 但与自己对视的目光中只有全然的欣喜和雀跃,还有发现症结所在的恍然大悟。 迹部闭上眼睛,复又挣开,爱慕的眼神里顷刻间已经多了一道摄人的执着。 “你总是——”他抓住落在自己脸侧的手,将人带进怀里“你总是这样肆无忌惮的犯规。” 然后不待她的回应覆上了她的嘴唇,这次的吻狂烈又让人窒息,和平时有所收敛的姿态完全不一样。 西门庆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只能被迫沉溺在玫瑰色的汹涌热情中。 这时她才意识到,原来迹部也可以在她面前表现出极具攻击性的一面。 这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然而气氛这么好,他还是不让她搞事。亏得她这里已经琢磨好怎么和小更窜口供夜不归宿了。 所以迹部几乎是一路顶着她鄙视的眼神送她回去的。 “那样都能忍下来,你简直禽兽不如。”西门庆嘀咕到。 迹部眼睛抽了抽,不敢搭这话茬,反正结果也是自己被带进沟了,醒过来的时候满头包,何必呢?何苦呢? 车子快要驶入大门,西门庆正絮絮叨叨的细数自己的不满,迎面却有一道光亮照射过来。 那是另一辆车,也是刚刚回来,正好撞上他们。 西门庆一惊,这个点都这么晚了,总二郎应该已经在睡觉才是,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的让迹部把她送到这里,而不是提早下车。 可明显对面就是总二郎的车——啧!八成有和那三个鬼混了一天。 她这边有一瞬的慌忙,那边的车窗已经摇下来了,西门庆下意识的就把迹部的头按进胸前藏了起来。 刚藏好就听到总二郎疑惑的声音“庆?是你吗?” 她无奈的也摇下窗户,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先声夺人到“你怎么才回来?一天没拘着你就玩这么晚?” 总二郎却没被她吓唬到,整个看过来的目光非常可疑。 “你们两个女孩子玩什么可以玩到这个点?” “呵呵!可多了,比如某人的纯良正太演变人渣史,即使不吃不喝聊上三天也说不完呢,要不是看你一个人在家可怜,我早在小更家留宿了。” 尼玛!全怪迹部蚌壳嘴咬得死紧,不肯松口从了她,不然这会儿早爽去了,哪里用得着面对这样的窘境? 这样想着她就觉得不忿,狠狠的将怀里的脑袋按了两下,意图用胸憋死他。 迹部想挣扎,但无奈这家伙动真格了,要想外面的人无法察觉的动静挣开根本是痴人说梦。 况且夏日的衣服轻薄,他全然能感受得到脸下面被这家伙粗暴的动作压得变形的柔软,顿时整张埋着的脸又红了。 总二郎听了她的说辞倒是有了一瞬间的心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对面不对劲,仿佛有什么让人焦躁的存在藏在那辆车里一样,让人想过去一探究竟。 “庆,我记得你没有用车,这是——” “小更家的。”西门庆有点焦急,这家伙干嘛揪在这儿胡搅蛮缠? “可小更家好像没有这种车?”总二郎怀疑到“她父亲只钟爱一个牌子,根本不会买别的车。” 就你逼事多!西门庆抓狂“你又知道了?明明都快被嫌弃绝交了。” “诶你——”总二郎对她咄咄逼人的火气表示很不满,总觉得更有问题了“庆,别胡搅蛮缠,告诉我怎么回事?” “小更自己的新车咯,说是受不了她爹的品位一定要不一样的。”完了,开始用新的谎言却兜谎言就已经没完没了了。 “那家伙喜欢这种类型?”总二郎挑剔的看了一眼,张扬又华丽,还是男孩子钟爱的风格,他怎么不知道小更什么时候品位变这样了? “最不耐烦你们这种用个东西还要分男女的家伙,还有做饭非得栓蓝色围裙,粉色围裙就跟要他命一样,有病吗不是。”她意有所指到,在她怀里的迹部不满的蹭了蹭脑袋。他当时可也是乖乖的用了粉色围裙的,别搁这儿旧事重提。 不过就是嫌弃他的车型不应景,让她的编的借口漏洞百出而已。 可反过来讲,他还委屈得要命呢。 虽说见家人什么的还有点太早了,可既然在外面都是公开交往,为什么到这里就要躲躲藏藏,她同意自己送她回来的时候,还当这家伙已经把他们的事告诉家里了呢。 道理都懂,但仍然意难平。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西门庆率先到“车子堵在门口好玩儿吗?你先开进去啊。” 她让总二郎走,总二郎却更不想走了。 他怀疑的眼神直指车内“你怎么不把车窗放下来一点,里面有谁吗?” 西门庆头皮都炸了,上次半裸照片的事还没有翻页呢,要是被看到了迹部,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不,是今后都别想安生睡觉了,这事还必须得小心翼翼才行。 啧!虽然她觉得谈个恋爱像偷情很带感,但让她一直偷摸下去试试?要真一直这样下去乐子就大了。 正要否定说车里没人,突然西门庆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然后话到嘴边又改口到“小更的车里面除了我还有谁?当然是她了。” “不过这丫头现在睡着了,你要不要下来打个招呼?” 总二郎一听顿时什么深究的念头都没了,只一个念头想要逃走——就是这么怂! “别别!不用了,让她接着睡吧,我先进去了。” “是吗?可是她已经醒了诶!”西门庆搞得像真事似的。 结果眼里就只剩下总二郎车的尾灯了。 迹部好不容易把头拔出来,过了好几分钟气才喘匀,然后他黑着脸到“小更?她?哈嗯?” “啊那你是宁愿和总二郎打一架?”西门庆毫不相让到“成,他还没走远呢,我喊一声那天得到我照片的狗就在这儿,总二郎保准马上拎着菜刀出来。” “什么狗?”迹部气急“本大爷不是狗!” “哈?不是?都牵着溜了这么久了你跟我讲不是?”西门庆一下子嘴脸就变了“连心爱的女人的狗都不肯做,还敢说你爱她?” 这好像不对?迹部心想,这和一个小时前还看着她仿佛他是世界上最闪耀的光辉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吧? 迹部决定不被她带偏,任她花言巧语,这是尊严的问题。要是妥协她一次今后就别想抬起头来了。 抬头?西门庆用行动表示他想多了,见迹部神色愤懑,满脸的不赞同,她马上就胡搅蛮缠的嚷嚷开了—— “成,你不乐意是吧?反正我那些事只对自己的狗做,你要不肯,我就去搙别的狗的毛。” 迹部一把抓住她,眼神危险,气势变得咄咄逼人,仿佛酝酿着特大的暴风雨。 西门庆暗道要遭,这玩笑开大了。不不不!她不是故意纠缠不清的,只是想把这家伙的注意力从她没有把俩人的关系像家里挑明这件事转移开去而已。 但看现在的样子貌似有点玩脱了! 西门庆紧张的看着他,只见他面色深沉,然后嘴唇轻启,正当她以为自己会被怼的时候,就听迹部到—— “好,我做!” 诶? 西门庆一脸懵逼,傻乎乎的看着他,就见他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然后一脸屈辱又不得不妥协的表情。 她顿时就乐了,拍着腿‘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直把迹部笑得恼羞成怒。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当真了? 迹部本来就已经到临界点了,见她这样的反应当场就要炸,被西门庆眼疾手快的又抱住了亲了上去—— “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又接着香了几口,直把迹部弄得没了脾气。 挥别他回到家后,总二郎正等着她,见她进来脸上闪过不自然—— “小更走了?” 这会儿没有对约会的期待干扰心神,西门庆倒是很快发现了端倪。 说是两个人吵架绝交,但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的猜测,这俩可都是不置可否。 可相对比起来,小更经历上次的打人事件已经有走出来的征兆了,总二郎却还一贯表现心虚。仿佛是欠了人家什么一样。 西门庆问到“你这么怂,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小更的事了?” 随即悚然一惊“你不会混蛋到拿你那套花花公子的本事对小更出过手吧?” “出个鬼啊?”总二郎顿时就炸毛了,当时预料到小更要对他告白,明明已经约好了时间地点他没去,是他不厚道。 可他妹妹怎么老是把他以最坏的角度揣测?他又不是笨蛋,知道谁能出手谁不能的行不? 西门庆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总之下次你别躲了,出来好好道个歉。” “行了行了,这事你别管那么多,我和那家伙总会自己解决的。”总二郎烦躁到。 西门庆耸耸肩,这么说也没毛病,毕竟他自己的关系得靠自己处理。 接着总二郎拿出一张请柬“白天收到的,本乡财团举办的宴会,是继承人的欢迎会。同样是女孩子,你不好不去,做做准备吧。” 西门庆无奈的接过请柬,随即疑惑道“不对啊,本乡财团的继承人不是本乡诗织吗?这上面写的芽衣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总二郎耸耸肩“就那样呗,本乡诗织本来就是养女,现在正统的血脉回来了当然要让位。” “诶?还可以这么搞?”西门庆惊奇了,话说当年胜一郎出走,继承人换成总二郎的缘故,他们家在上流社会已经显得有欠妥当了。 她自己是觉得没什么,毕竟人各有志,愿意做就做呗。可整个阶层却不会抱着这么宽松的眼光。 一旦决定继承人,再度更改便是大忌。如果连后继者都摇摆不定,那么这个家族也难以使人对它建立信心。 血脉正统固然重要,但十几二十年的培养更加重要。本乡诗织的名声她是听说过的,端的对得起她的将来理应承担的责任了。 这样一个已经培养完成的合格继承人,却就这么轻易被舍弃了? 不管怎么说,到时候去了那里估计就知道事情的来回脉络了。 不过有一件难办的事就是,当她把这事告诉迹部的时候,他表示到时候他也会去。 也就是说,她,迹部,总二郎三人会待在一个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这是让她无视一个晚上男朋友呢?还是放任哥哥有可能在别人的地盘掀桌暴跳呢? 第35章 像人家推出继承人这种性质的宴会, 已经是非常严肃的类型了。 并非那种年轻人私人性质的,只要过得去就能蒙混过关, 就如同她那次一样, 得拿出最无可挑剔的礼节才行。 所以西门庆就又落入了总二郎手里,成天不厌其烦的给她试礼服和珠宝。 这期间就听他给自己科普了一番本乡财阀极其派系的一些事情。 听完之后应了总二郎的说法,因为西门庆自己也觉得, 很多事情吧,真的像是在搞事。 首先那个派系对于子女的教育是真的舍得下成本,学校无敌大,据说占地面积等于东京都内三分之一这么大。 就这一点来看,什么英德, 樱兰,冰帝都弱爆了。 据说那学校往返于建筑之间的唯一交通方式就是乘坐直升飞机, 整个学校满打满算其实学生也不超过一百人, 当真是有钱烧得慌。 这些还不算什么,毕竟总二郎他们,还有迹部他们,更甚者樱兰那帮人, 自己回来这阵子,也没少听到他们干过的人傻钱多的傻事。 让西门庆不可置信的就是那里有个随身管家的制度。 财阀之间时候共同认可的专门培训管家的机构, 这点西门庆知道, 从里面获取资格证书的人,不是她吹,反正根据他们家管家的素质来看, 那可真是才学修养无所不能,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真可谓人才资源中精英里的精英! 在圣露琪亚女校上学的大小姐们可以随身携带一名管家,因为那个学校是全宿制,和现实世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意求培养出最高水准的二代淑女。 脱离现实到什么地步呢?西门庆之前听说过樱兰的学生不知道速溶咖啡这回事,英德的学生对于平民生活也缺乏常识,但他们加起来都不如圣露琪亚来得夸张。 考虑到这还是间女校,西门庆恶毒的想,这根本不是培养继承人吧?从小远离现实,圈定在豪华精致的笼子里,多好的联姻资源呐。 笼子不会因为空间的无限扩大就失去它本身代表的意义。 当然话题扯远了,在这么些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身边贴身安排一个体贴温柔,帅气强大(别怀疑,颜值高是成为管家的大前提),且事事服从,仿佛侍奉的大小姐是自己整个世界的管家。 很好,她闻到了今后这些大小姐们婚后生活多姿多彩的味道。 除了管家之外,圣露琪亚还有比英德更严苛的等级制度。 如果说f4的统治是英德学生心照不宣的事,那圣露琪亚就是把这种阶级制度直接摆到明面上来。 其他的西门庆不是很了解,反正最高的头领在那里有个头衔是‘露琪亚’,再之下分为太阳级,月亮级,阴级。 这可不光是一个名头的事,在学园里的待遇和自己所处的地位是直接挂钩的,据说阴级的学生一开始的住宿条件就让人一言难尽。 西门庆奇怪总二郎这家伙怎么会对一个女校的事这么知之甚详。各种逼问下,才得知这家伙见猎心起,为挑战猎艳难度勾引过在那里上学的大小姐。 因为一般来说,有那么完美的管家陪伴左右的大小姐多多少少是不怎么受得了外面这些傲慢自私的大少爷的,所以那些女孩儿虽然单纯,但攻略难度意外的高。 总二郎就不信这个邪,结果出手了! 西门庆听完用衣服套住他的头兜头将这家伙揍了一顿,大写的人渣是什么样的?这就是! 本乡财阀之前的继承人本乡诗织就是露琪亚,不过那位小姐西门庆也只是久闻其名,她的身体不太好,所以也很少参与社交。 总的来说那个圈子本来就是可以称二两瓜子坐等看戏的存在,本乡财阀的掌权人如今又来这么一出,那就真不知道想把事态推到什么地步了。 当然也有可能其中有人家自己的深思熟虑呢,西门庆不置可否,总之把她自己该应付的事情应付过去就行了。 因为最近有件事实在大大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根本没空去关心别人家怎么样。 之前夏目来东京留宿那次,她把发芽的秧苗种进了玫瑰园里。 托土质肥厚的福,存活率相当的高,而且长势特别好。 她目前种的是矮株,又有花圃遮掩,这么长的时间居然都没有事迹败露。 最近那些茄子,青椒,西红柿逐渐开始成熟了,冰帝和古田高不一样,没有天然的销赃场所,每天她还得琢磨着怎么把成熟的菜偷运出去。 要是之前的立场还好说,可自从跟迹部交往之后,他也是端的尽了恋人的义务,不管每天再怎么忙,都会挤时间出来陪她。 什么时间最宽松,那当然是午餐时间和下午部活结束后了。因为她每天侍弄花园工作量也不小,收工时间和网球部部活结束的时间相差并不多。 那就意味着要怎么在迹部的眼皮底下,把偷种在他地里的东西运送出去了,这实在是一件很考验心理素质的事。 老是干这种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西门庆都有点神经衰弱了。 有次她试着探下迹部的口风,如果他这里勉强能过关的话,那以后岂不可以明目张胆不说,更能有效的利用土地资源了。 她一开始还挺有信心,毕竟他俩现在什么关系?而且那家伙一贯表现出来的迁就和无可奈何也把西门庆惯得更肆无忌惮。 “不,想都不要想!”迹部断然拒绝到“如果让本大爷看见我的玫瑰园里出现别的东西,有一株算一株给你拔了。” 哪怕是西门庆把不分五谷杂粮的帽子扣他头上胡搅蛮缠,那家伙依旧不松口。 “倒不是看扁蔬菜,可花园里面混种算什么恶趣味?你想对本大爷的审美公开处刑吗?” “说得好像你的眼光有多好一样。”久磨不下的西门庆恼羞成怒的奚落到“刨除冰帝被你带偏的大伙儿不讲,其他学校的说法我可是都听说了啊,人人都觉得你恶趣味呢。” 迹部想到前年他们几个学校去英国参加比赛,自己在那边的一座城堡被一伙儿街头的暴力网球组织作为基地入侵了。 他带领那些家伙瓮中捉鳖,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反倒被那些没眼光的家伙嘲讽恶趣味。 迹部不知道这事又是怎么传到阿庆这里的,但想到最近忍足老是在课间转过去和她嘀咕,顿时觉得有些人真的一天不削都自在的。 然后又对西门庆不满“你想知道我的事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要到处打听?” “问你?你能把这些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吗?”西门庆挑眼“比如跑到街头网球场欺负业余,还要挟女孩子跟自己约会的迹部——君?” 迹部浑身一个激灵,这家伙敬语都出来了,看来是相当愤怒。他暗自咬牙,本以为这事已经翻篇了,没想到还在这里等着呢。 之前由须王环那个蠢货叫出来,但知道得这么事无巨细,肯定不消说又会忍足的功劳。 当年不过是一时嚣张,没想致命的隐患会埋得这么久。 想到这里他有些发狠,忍足在自己手里最近是别想好了,之前凤镜夜承诺的须王环人皮靴子他还没收到呢,一个个的都别想蒙混过关。 “啊?怎么不说话了?调戏女孩儿的迹部君?”他神思游转,就听见女朋友越发恐怖低沉的声音、 算了,还是想想自己这关怎么过吧! 那天下午,迹部羞耻的挂着满身的牙印,在部员或脸红,或调侃。或若有所思的反应中熬到了部活结束。 不过西门庆这会儿倒是逮住了把柄可劲的嚣张,但这种心虚加左右为难总也有轮到她的时候。 就比如周末本乡家的宴会,到现在她还没敢跟迹部明说呢。 要怎么说? ‘啊!因为我总二郎吃醋不好搞,到时候得无视你整个晚上了,放心,我心里还是爱你的。’ 怎么看这么说都会被削,上次他其实就对此很不满,只不过被自己转移话题而已。 他自问又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家伙,之前她勾勾蹭蹭的要玩气氛,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就把他折腾得够呛,现在还来? 早的时候做什么去了? 不过她怂,这种事,在总二郎本身表现出极力抗拒的姿态下,还真的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找时间摊开来将的话题。 要这么好搞,总二郎他也就不会因一番言论挨老爹的揍了!关键是揍了之后还是固执己见死不悔改。 带着这种左右为难的忐忑,周末还是得被架着上了刑场。 因着心虚,她整晚都极力避开总二郎和迹部两个人,只要不撞到一起,那就没问题了吧? 所以总二郎罕见的看着她到处穿梭交际,奇异她今天改了性子不说,还感慨如果母亲看见她居然有朝一日有这么主动的一面,估计得欣慰到哭。 太不容易了啊! 日本的顶级财阀来来去去也就那几家,虽然各自有依附自己的派系,但这种重大场合,熟面孔还是有不少的。 轮番招呼下来,估计够她熬过今晚了。 所以看到赤司的时候,西门庆眼前一亮,甩下总二郎就跟了过去—— “学姐?”赤司对她的热情倒是有一点受宠若惊,最近他们在网络上也偶有联系,虽说也仅仅见过一两次面,但算起来也是有交情了。 西门庆本来只是找这孩子躲风头,但看到他之后,一时间心绪却有些复杂起来。 “听说你们有拿了全国大赛的冠军,恭喜啊!”西门庆回忆着在大屏幕里看到的比赛画面,牙齿有些酸“那什么,你们的身体——没问题吗?” 事实上这个话题她最想摇着衣领问的是迹部,只不过那家伙总是给她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反倒指责她出现了幻觉也不肯就医。 屁!总之在迹部那里是讨论不出所以然的,他会给她科普一堆听起来好像没毛病,但细想之下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的原理,反正西门庆认定他在忽悠自已。 谁知赤司听了她的话,金红的眼眸倒是瞳孔一缩“学姐,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其实他自己清楚,奇迹的世代虽然如今冠绝整个同龄时代,但目前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成员的年龄和身体成长速度并不足以匹配自己的才能,如今他们交战的对手很少又能让人提起真本事的,所以这一点倒是无人察觉。 但如果碰到必须全力以战的劲敌,他们的身体是会拖后腿的存在,甚至强行开发的话有可能带来永久性的不良后果。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即便他们的体格远远优于同龄人,但说到底也才十几岁,自然法则不会因为你的天资多精彩绝艳而轻易改变。 只是谁都不曾察觉的问题,为什么学姐会一语点破? 想到此,赤司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您是发现了什么不妥吗?” 西门庆问出那话之后就觉得不妥,因为自己都不明所以的事,一上来就质疑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但说都说了,轮到赤司反问她只得硬着头皮到“我这不是看你们厉害嘛,nba转播也差不多了,观赏性还不如你们呢?最近,可以在比赛上用超能力?” 赤司默了! 和一根能跟青峰聊得毫无阻碍的家伙较真,他真是个笨蛋。 不过与之相比还有一件事让他在意,那就是最近有些失魂落魄的绿间。 虽然那家伙自律性很高,不至于因为情绪影响工作和学习,但明显周身低迷的气压还是让整个篮球部都战战兢兢的。 连老师利用他别扭的性格作弄他的青峰他们都有眼色的离他远点了,既然周围没发现什么端倪,赤司想症结是不是出现在这儿。 “学姐,你最近有和绿间联系吗?”他迂回到。 “倒是没有,他最近都不怎么上网了,最后一次联系他还是打的电话来着。”西门庆想了想,然后惊觉不对“怎么?他出什么事了吗?失踪了?” 不,谁会一想就联系到失踪这种事上面?赤司无奈到“虽然这么问很失礼,但可以告诉我你们最后聊的话题吗?”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西门庆摆摆手“就是学园祭的事跟他道歉来的,当时有点误会,迹部那家伙让绿间难堪了。” 西门庆自认为省略掉了不必要的信息,哪知赤司下句话让她差点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 “是吗?原来如此,学姐在和迹部前辈交往。” 西门庆猛地捂住他的嘴,总二郎就在不远的地方呢,而且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也不是疑问,而是用断定事实的语气。 赤司轻笑着拿下她的手,像是看出了她写在脸上的疑问,解释到“因为迹部前辈刚才看过来的眼神一直让我脊背发凉,您刚刚捂住我嘴的时候尤其寒彻透骨。” “只是学姐的解释让我确定了而已,毕竟能出面替他道歉的这种程度,不可能是普通关系吧?再结合迹部前辈莫名的敌意,很明显!” 西门庆抬头,果然看见众星拱月般坐在某一处的迹部手里端了杯香槟,时不时的啜饮一口,眼神发沉的盯着这边,对于她不过来找自己反而拉着赤司家的小鬼说个不停很不满。 她瞪了他一眼,边儿待着去,丢人都丢到初中生面前来了。 这会儿总二郎正好班这道明寺,不让他有机会看他妹妹,虽说迹部可疑,但在没有实锤的情况下,他的敌意主要还是集中在已经在家长面前过了明路的道明寺。 这家伙,看着一副蠢样,可他就不相信对于大人们的默契他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不然阿庆刚刚回来那阵,他是怎么频频说出该嫁人这种话的?之前不明所以,现在看来是早就包藏祸心了,还瞒着他,实在是该死。 西门庆琢磨着这样不行,虽说绕着熟人一直聊天没什么,但只要在这俩人视线里,整个晚上能让他们憋着不招呼她的几率太小,只要一招呼那准得撞车,还是得躲出他们的视线才行。 趁着总二郎欺负道明寺,迹部又和旁边的人说话的空隙,西门庆三两下钻出了大厅。 快要出去的时候还碰到上次坏过她事的樱兰一伙儿,那个领头的金发少年正要夸张的打招呼,西门庆一句“迹部昨天好像还提到人皮靴子之类的东西什么的。”成功让他闭嘴,并且今晚估计也不敢提关于他们的话题。 走出大厅,她稍微松了口气。 本乡家这次的宴会是在他们自己的宅邸举办的,算是很私人的地方,倒是方便了西门庆躲事。 不过他们也只在开场的时候看见过那位传说中的新继承人,芽衣小姐,是位特别有邻家气质的女孩,脸上挂着腼腆并有些无所适从的笑,看上去确实有点格格不入,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看她旁边的那位英俊的管家,全凭管家给她勇气上的支撑了。 西门庆知道这位小姐要想得到大家的认同还有得熬,这不是本乡家公布了,同一个阶层的人就得拿出姿态的事。 大伙儿都有自己的评估,至少宴会开始,除了本乡一系的人,其他同等级的财阀继承人没有一个上去搭话的,实在是对比之下,恐怕本乡诗织才是他们认同的同类。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西门庆绕着庭院想随便找个坐的地方,就发现不远处有一座玻璃花房。 花房很大,散发着微弱的灯光,西门庆一喜,找到打发时间的地方了。 她提起裙角推门进去,虽然光线暗淡,但并不妨碍这里的风景美轮美奂这个事实。 不如说,反而是这样的气氛,烘托了有别于平常的与众不同的气氛。 西门庆兴奋的在花卉面前转来转去,精心打理的植株长势良好,青翠健康,虽然大多是盆摘的,但生命力并没有因此萎靡半分,可想而知被打理得好了。 她正啧啧称奇的看得乐呵,就听到花房门传来响声,接着就进来了两个人。 只不过听声音先头那个人居然是推着轮椅进来的。 西门庆站的地方被丛丛的花卉遮住了,光线又暗,一时间两人都没发现她。 想着别人有可能是要在这里说事,正要打招呼好把地方腾给人家,就听那边的人说话了,是女孩子的声音——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芽衣小姐。”本乡诗织神色冷淡到“愿赌服输,现在理人是你的,继承权也是你的,你没有辜负爷爷的期待,想必他现在是很欣慰的。” “不,没有这回事。”芽衣慌忙的挥手,然后看着诗织的表情颓然到“其实,越是接受继承人的教育,越是觉得真厉害呢。虽然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成长,但每前进一步就会发现自己离目标更遥远了。” “因为有理人的帮助,还有圣露琪亚学校的大伙儿的鼓励,好歹能撑下去。但是今天——”芽衣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出了本不能由她说出的话“但是今天我才真正确定了,我根本不是适合这里的人。” “嚯?”诗织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那么,你是在否定当初为这一切做的努力吗?” “说实话,知道现在我也不认为你比我更有资格,只不过胜负的结果和爷爷的意愿让我无可奈何。” “看,就连事到如今你依旧摇摆不定,我不觉得你这样的人能带领本乡家走得多远。” 芽衣的脸涨得通红,诗织却并不打算停止“你知道里面那些是什么人吗?” “我看看,迹部家的公子,赤司家的公子,四大家族的继承人还有大小姐,你知道他们意味着什么吗?” “你觉得宴会的气氛让你无所适从,好像光是出席就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并不需要勉强做到更多,但实际上,与他们建立联系是你现在的头号任务。这是很重要的事,甚至比所谓的‘淑女课程’要重要一百倍。” “你以为人人来到这里都是想和你做朋友?或者期待大家都像学校那些人一样其乐融融?不过都是在尽自己的义务而已,你却在这里摇摆不定?” “可是——” 本乡诗织根本不想听她的说辞,软弱的人到哪里都软弱,虽然她也并不见得比芽衣好多少。她打断芽衣到“真的可以吗?你在这里动摇也无济于事,除非你放弃继承权,但这么一来,理人就不再属于你,他只会辅佐本乡的继承人,既然选择理人而接受继承权,那么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应该忍耐的。” 然后空气陷入了沉默,西门庆在后面都快尬出血来了。 这,这俩妹子说话要不要这么快啊,直奔主题利索得她找不到机会出声。 可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论继承人之争起因原来是因为管家?没听说过这种画风啊? 原来管家才是关键吗? 西门庆不知道这里面的py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但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让迹部扮演言听计从的管家试试看有什么带劲的地方(喂!!!) 想着这样出去也尴尬,干脆等俩妹子离开后她再走吧。 打算不错,但永远赶不上变化,沉默的花房突然传来玻璃击碎的声音,西门庆抬头,就看到那边从玻璃破碎的地方忽的窜进来几个人,他们身手敏捷,行事利落,在俩女孩儿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制住她们迷晕了。 那批人正打算走,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脆响。 西门庆看了眼脚底,这不是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面前架子上的一小盆花突然就摔下来了,就是这么巧。 几束手电筒的光线照射过来,西门庆抬头,尴尬的一笑—— “那啥,打之前我先问一句,你们没带枪吧?” 第36章 迹部跟人说句话的功夫, 回头就不见乐西门庆的人影。 他一惊,下意识的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 筹光交错间是很妨碍视线, 可他扫了几圈下来,真的就没在大厅里看到人了。 其实一般来说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事情,毕竟宴会期间去外面透透气或者受邀到别的小厅玩点游戏也正常。 可那家伙暂时还没有那么熟悉到可以应邀的人, 西门总二郎和自己也都在,她没道理不打招呼就擅自跑开。 而且刚才还和她站在一起的赤司征十郎也在,才和那小鬼说着话人就不见了,凭空多了几分可疑。 迹部站起身,向周围的人道了句失陪, 直接信步来到赤司旁边。 “迹部前辈!”赤司点了点头,乖觉的摆出后辈的姿态。毕竟这人刚刚还在后面用眼神剐他来着, 不知道是不是过来找茬。 “那家伙呢?”迹部皱眉, 看着这小鬼毫无破绽的样子,说了句外人听来没头没尾的话。 赤司心里面门儿清,他的眼神可不光在篮球场上才机敏,不但知道这两人在交往, 看学姐的架势恐怕还没处理好几方之间的关系,所以在这种几方齐备的场合, 才会显得这么坐立不安。 刚才她说是跟自己聊天, 可时不时的老往门边瞟,整个人也散发着一股把腿就跑的警惕气息,一直堤防着两个地方的人。 一个是西门前辈那边, 另一个也就是迹部前辈这里了。 讲道理以他的立场,当然是站在绿间那边,对于让绿间最近神思不属的根源之一,赤司完全不介意使点小坏的。 可惜了,那家伙毫无机会,学姐根本把他们所有人当小孩儿,一切私心念头也就没了意义。 赤司下巴朝门口点了一下,最终老实到“学姐的话,好像突然有点闷,说是要出去透气。” 迹部点点头,看了眼和道明寺说话气得人家暴跳如雷,自己却慢悠悠品着饮料的西门总二郎。 趁他还没注意这边收回目光走了出去。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生气,挑这个时机本来就可疑,赤司的话让他更加确信了,那家伙在躲着他们。 之前不是没看出她转移话题,但他仍然选择给她一些空间,各人有各人的苦衷,基于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实际上他并不是咄咄逼人的家伙。 可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那家伙不但没有拿出一点章程,试图改变现状,反而开始逃避上了。 这是什么道理?怕不是认为自己对她什么都会心软妥协,也就不把这些原则性的问题放在眼里。 迹部气势汹汹的出来找人,务必要把这点今晚跟她掰扯清楚——嗯!月色不错,说完正事后不进去就在外面亲热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先不说已经被严重影响,中毒至深还尤不自知的迹部怎么找人,那么西门庆现在又在做什么? 之前说过,打架什么的她是不怂的,除非是什么武道大成的精英,或者天生的人形兵器,如埴之冢光邦那样,不然在双方常规性肉搏的基础条件下,她一般还是不会怂的。 西门庆上辈子力气就大,这辈子更添三分,藤田管家从小教导的格斗技巧更是将这优势发挥到极致。 虽然在缺乏实战经验的情况下,她的武力评估得打打折扣,但她没有新人的乍见架势的无措与动摇,又敢下狠手,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经验带来的不足。 只要他们没有枪,她就敢冲上去为之一搏! 最好的状况是不要被带离这里,如果受制于人并失去了场地优势,那可就更应对艰难了,说来说去她不是个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 当然没有人回应西门庆这个傻问题,实际上他们对于关键的时候横生枝节也是火大。 几束手电照在她的脸上,带头的人低咒了一声“带走!” 西门庆被强光照着眼睛的时候就偏过头闭上眼,以免一会儿失去视觉优势,她这样根本看不清对方有没有枪,又有人将要近身。 她牙一咬,博一下!总之先确认这些人有没有枪。 偷偷摸到一个花盆,猝不及防往那边砸了过去,然后在同时身体一转藏到层层叠叠的花架之间,以繁复的绿植作为掩体。 她的动作快,当破碎的声音传来时,绑匪视线里已经失去了她的踪影。可惜的就是她为了不被强光照射眼睛是闭着眼扔的,估算了大概的方向,但是还是没砸到人。 可她这一手却让绑匪那方真正叫节外生枝了。 他们的任务本来只是本乡家的两位小姐,这二人的管家论战斗力都是以一敌十的角色,能谋到现在的机会实不容易,本来绑了人就走前后数分钟的事,神不知鬼不觉。 可偏偏就碰到了个倒霉丫头! 眼看外面接应的车撑不了多久,有同伙提议道“不管她了,先走吧,再下去只会浪费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行!”领头那个狠声到“我们前脚一走,这丫头后脚就会喊人,没有这个时间差我们根本跑不了多远。” 又看了眼静悄悄的花架,那边安静得丝毫不像藏了一个人。 匪徒头领咬牙到“包抄,一个人看着这两个,剩下的一起去,两分钟的时间把那丫头揪出来。” 他们的对话西门庆听得一清二楚,或者说也没打算避讳一个在他们眼里不堪一击只堪堪有点狡猾机灵的丫头。 但西门庆确定了,他们没有枪。 如果这些家伙真的有条件准备充足的话,在这个争分夺秒的时刻根本没有必要跟她浪费时间,一梭子打过来岂不更省事?反正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是没有什么任务价值的,既然能做出绑架本乡财阀继承人的事,也就不存在什么心慈手软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一定的适应之后,昏暗的光线已经阻碍不了她清晰的视物。无声的跨出两步,从藏身的花架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感谢本乡家繁复的审美,如果按照她布置植株讲究错落有致的习惯,这种掩藏根本就不具备操作性。 她并没有急着到处乱窜,挪到下一个地方的时候反而警惕的注视着刚才的地方。 果然有一个人先过来了,就是一开始准备过来抓她的家伙,因为距离近,所以到得更快,其他的人直线距离还有十数米,且过道非直。 好机会! 那人见小丫头刚才挪进去的地方没有人,正要转身沿着后面的接着找,突然后面就伸出一根丝巾勒住了他的嘴巴。 西门庆将礼服表面那层纱绢撕了下来,那玩意儿娇气又精贵,作为礼服面料看起来飘飘欲仙,但一撕就破。 不过合拢为一束倒是方便好用,西门庆兜头勒住那人的嘴巴,他就挣脱不得,只能发出微不可闻的嗡嗡声。 之所以没勒脖子而是勒嘴巴,是因为脖子一时半会儿也勒不死,反而引发动静暴露自己让那些人毫无顾忌迅速窜过来。 那人还想凭借成年男人的体格优势挣扎,但没料到这丫头一双手臂就跟铁箍一样难以撼动,不但没有挣开,反而被带着身体朝着后面往下弯,这个姿势就彻底的失去了重心。 西门庆曲起膝盖,勒着这家伙的脑袋冲着后脑勺重重的一撞,人就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她接住尸体,轻手轻脚的放地上,然后迅速离开原地。 从花丛的缝隙中看到最近的人离刚才的地方也就只有几米,然后他们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同伴。 那人一惊,忙通知同伙“快过来,有人被干掉了。” 分散在几路的人纷纷聚了过去,对这结果都不可置信,但时间不等人,对方的扎手让他们更加恼羞成怒。 这伙人估计也是专业的,知道现在那丫头就是利用他们时间紧迫并且敌明我暗的优势对抗。 不得不说小瞧了这其中的大小姐,但这也就意味着更不能放过她了,凭这家伙的机敏就这么留下祸端跑出去根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们也端的利落,此时已经不把对方当小鬼看了,而是一个需要全神贯注的对手,知道混在一起效率差,分散开又可能被各个击破。 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花架纷纷推倒! 西门庆没料到他们回来这破釜沉舟的一招,不过想想也对,他们既然能破开玻璃进来,那想必是确认了这个距离发生的动静是不足以吸引大厅那边的。 玻璃花房说是离大厅不远,但这是基于它面积大,显眼,所以才给了西门庆这个错觉,实际上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还是花了点时间的。 这种距离,再加上这玻璃本身一定的隔音效果,想来如果不是正好有人又晃到这附近,是不容易听见动静的。 眼看自己面前这面花架快要被波及,西门庆有些焦虑,来人一共六人,抛开看守本乡家两位小姐的那个,还有被自己干掉的一个,还剩四个。 四个成年男人,而且对此一道显而易见的拥有丰富的经验,想必不是一般货色。至少得拥有一定程度的格斗能力。 西门庆不确定和这样的人直面对抗能不能稳赢,更何况还要把他们的配合经验考虑进去。 她思绪急转,可以的话她当然希望以最小的损失干掉这些家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她是不乐意的,更何况自己根本是无妄之灾。 可现实显然不会全然往她有利的方向发展,那就只能尽力应对了。 视线扫过周围,突然看到角落有一个大水缸,里面种着小巧精致,仿佛莹莹发光的睡莲。 西门庆抄起一个花盆就在架子倒下之前借着遮掩滚了过去! 在障碍清空之前,正好藏进了水缸和墙壁之间的阴影里。 那四个人走到中间,踢开最上面的架子“那丫头呢?你们看见埋进去了吗?” 其中三人摇摇头,以几个人的视点都没有看见踪影,但掩体基本上已经被破坏,玻璃花房可供藏人的空间也就不多,应该是被埋进去了。 几人迅速的推开架子,想刨除埋在下面的人。 而西门庆手里拿着刚刚顺来的仙人掌盆栽,小心翼翼的将仙人掌从里面拔出来。 感谢本乡家金贵的花房里出了名贵植株还是养了一些‘庶民’花卉的,仙人掌的土质最干,到上面这一层基本上就是沙子,很适合用来放冷箭。 她这边把仙人掌拔了出来,那边的人也清理开花架,发现下面空无一人。 就是现在! 西门庆陡然将长至脚踝的裙子一把撕开到大腿处,以期不妨碍发挥,然后抓了一把盆栽里的沙,兜头就往刚刚回过头准备找人的其中两个撒过去。 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先废掉了两个的眼睛,西门庆就着陶瓷的花盆砸碎在一个人的脑袋上,另一个被她穿着高跟鞋的鞋跟一脚揣在腹下三寸的地方。 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口气干掉了两个。藤田教导她近身格斗,就老是训斥她招数不够磊落,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那种,那种—— “下三滥?”西门庆当时替他说了,被一顿收拾。 可这有什么办法,她性格使然,如果真到了需要用暴力必争输赢的地步,她是不会讲风度的。 她有不去参见武术大赛,那么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自己安全受到威胁,要么是愤怒他人马上要置之死地,无论哪种情况她都必须不计手段保证自己赢。 另外两人见状更是目眦欲裂,本来顺遂的绑架计划顷刻之间急转直下,现在别说是能不能抓紧时间解决麻烦,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回事了。 两人已经丝毫不将她当小鬼或者女孩子看了,由于没法带武器,他们只能凭借自身实力,但空手肉搏明显这小丫头也不是善茬。 他们对视一眼,毫不迟疑的一人从花架上劈了一根木棍下来。 西门庆警惕的看着他们,出其不意的解决了三个,剩下这两个却是得正面走一轮了。 她不退反近,慢慢靠近俩人,突然抬腿将刚刚被踢了小腹倒在地上呻吟的那个踢晕。 那两人脸色更难看了,这丫头不但胆大,而且心思也细密,那家伙已经失去行动力了,但非得让他失去意识,端的是一点后顾之忧都不留。 西门庆如一头随时扑咬上去的狼,黑色的眼睛看已经奄奄一息的猎物一般令人胆寒,眼看外面接应的时间就要到极限了,两人终于不能再耗。 西门庆一喜,她可以游刃有余,可对方却毫无余裕,绷不住,就输了。 对方挥着木棍打过来,西门庆手无寸铁,自然随之后退。可她并非全然防守,抬腿隔空一踢,就将高跟鞋甩了出去,正中其中一人的面门。 他们全部注意力都在如何迅速击倒她上,虽说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但他们显然还没到那个境界,当时面门大开,且手中的惯性动作以她的判断是来不及回防的。 果然那高跟鞋的威力虽不至于废掉一个人,但至少能阻上一阻,让她暂时破开被两面夹击的境地。 然后她踢掉另一只鞋,光脚反而更灵活,在长棍的咄咄逼人下愣是毫发无伤。 西门庆在交手中却确认了一件事,她的力量高于一般成年男子,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些人也在这个范畴之内,但他们的技术性却并不足以弥补力量上的弱势。 也就是说,她肯定了,她比这些家伙更强,比两人加起来都强。 对于自己判断的信任让她从此无所顾忌,伸手就将袭上来的木棍抓在掌中。 好轻飘飘的力道,为什么她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攻击退让躲避?明明即使被打在身上也最多蹭破点皮。 对方想抽出武器,但却骇然发现无可撼动,惊骇之间一拳袭来,躲避不及,鼻子传来骨裂的声音,然后是钻心的疼痛,最后陷入黑暗。 “最后一只!”西门庆抽出被打断鼻子的家伙手里的木棍,对准最后一个人。 那人已经被吓破了胆,亡命之徒的血性却让他的攻击更加狠厉,也更加杂乱。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她挥出棍子稳稳的落在那家伙每一次攻击的轨迹之前,哪怕牺牲章法带来的速度也无法盖过她的反应。 藤田的挥剑速度不知道比这种程度的家伙快多少倍,西门庆眼见这家伙穷途之末,也无意戏耍,手腕灵活的饶了两个圈就把他手里的木棍缴了下来,然后毫不留情的一棒子打在他头上—— “虽说藤田老是说我还嫩得很,但结果我还是挺强的。”刨除上辈子,之前她只跟混账的大少爷们怼过,也未尽全力,所以对自己到底什么程度一直没有清晰的认知,她觉得今天之后,还是该好好的做一下评估了。 不是在这个备受保护的圈子里,而是测试一下自己真正的能力,已经能应付的最大限度的极限在哪里。 不过在此之前—— 她抬眼看向靠近门口的最后一人,她因为要看着两个昏迷的人,一直没有离开,亲眼见证了这次他们失手的始末。 对于那双看过来的,根本就不像是那个年龄的小鬼该有的眼神,那人是心惊胆寒的。 他一把掐住其中一个女孩儿的脖子“别过来,否则我掐死她们。” “掐死?不见得吧?要是能就这么掐死,谁还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赶这趟?”西门庆丝毫不受威胁的样子。 “再说了,你怎么会认为我在意她们的生命呢?”她脸上拧出恶毒狡猾的笑容,仿佛他要是掐死她们正中下怀一样“喂喂!看清楚,我也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又有谁会责怪狼狈幸存下来的我呢?” “闭嘴!”那人的手开始颤抖,一方面是拿不准那家伙的话,另一方面是摄于这些豪门小鬼的恶毒。 他不确定到“你不用虚张声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大可以往前走试试。” 西门庆叹了口气,状似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所以说,即使不在乎,这样不干不脆的我也不耐烦啊。” “说真的,你们也算是专业的吧?真的不知道真正威胁人应该怎么做吗?比如说——” 她就近抓起一个他们同伙的头发,粗暴的将人的脑袋拎起来,然后在随处可见的破碎陶瓷中捡了一块。 对着手里昏迷的人的腹部就扎了进去,还残忍的转了一圈,她将瓷片转圈的时候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地狱的恶魔散发的恶意让人无所遁形“看,这才是真正的震慑之法啊!” 那人吓得肝胆欲裂,不是没受过伤,实际上那种程度的伤口在他们经历中根本不算什么,可眼前这丫头邪门,浑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浑身的血液拼命的像腿上流去,本能催促他马上逃跑。 松开昏迷的人的脖子,借着那家伙离自己还有十步之遥,那人转身就准备逃—— 可迎接他的却是兜头挥过来的一拳! 最后一人软倒在地上,显露出来人的身影,可不就是出来找女朋友的迹部? 他在外面的花园饶了一圈找不到人,正准备进去大厅看看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就听见不远处的花房传来一阵听不明显的脆响。 急忙赶过来,正好看见阿庆把凶器戳进昏迷的家伙身体里。 迹部还从来没见过这家伙那么残忍冷酷的一面,但眼前的情形只要看一眼就很好理解,顿时内心对恋人充满了包庇,不但各种惊疑烟消云散,还对已经看到他身影的阿庆做了个‘让他来’的手势。 结果就有了最后这一幕。 迹部把人打晕后忙跑进来,看着西门庆一身灰又礼服狼狈的样子。顿时眼前一黑,血气上涌,只觉得不把这些家伙碎尸万段根本无法交代内心的怒气。 “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到处乱跑?”他手有些轻颤的捧过西门庆的脸,再沿着她的身体一寸不落的检查。 “这里,还有这里,全都蹭破了!”他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游刃有余,失态的微颤。 真是不敢相信,只是离开眼前一会儿,她就经历了绑架危机,虽然看样子好歹是有惊无险,可万一呢?万一她被绑走了,甚至被袭击伤害了呢? 迹部不敢往下想,他不是没经历过残酷的事,也做好了人生注定比别人危险的觉悟,可他却不能将这份觉悟灌注在阿庆身上。 是了,他不能容忍她身处险境! 西门庆不知道他内心在发酵些什么,又有什么在悄然转变,见他整个人都不对劲的样子,讪讪的笑到,力图证明自己没事—— “看,只是蹭破点皮——” “蹭破点皮?”话还没说完就被迹部高声打断,正要说些什么,视线往下瞟到一抹红色。 “这是什么?”他蹲下身,不顾西门庆的掩藏把她的脚捉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伸手往脚底一摸,全是血—— “这样你跟我说只是蹭破点皮?”他不可置信到。 那西门庆也觉得冤枉啊,早知道应该留一个不打晕的,让迹部对着绑匪发泄怒火也总比对着她好啊。 见他全然没有平时的姿态,西门庆突然有些心疼。 她一把抱住他,迹部烦躁的念叨戛然而止,就听她叹口气到“意外从天而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这仅仅是保护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吧?说到底真摊上事的时候,还会管谁愿意不愿意?这些不用我说吧?” 迹部颓然,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才醒悟过来自己的姿态有多难看,居然揪着才经历了事情的恋人宣泄自己的恐慌, “对不起!”他站起来,将她拥进怀里,深深的吸一口气到“对不起!” 这么方寸大乱,这么仪态尽失,这么毫无道理!简直就像无能的小鬼一样。 西门庆笑了笑,抬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检讨会之后再开吧,这次的事也给了我不少启发呢。” “但首先得把眼前的事处理了,你找找绳子把这些家伙捆起来,算了,这里没绳子,用他们的领领带和皮带,手脚都要捆。” “我先看看能不能弄醒两个女孩子,总之先确认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去找人。” 迹部已经先一步行动了起来,处理问题他只会比西门庆更擅长“这些都是你干的?” “嗯!结果我还挺厉害的。” “呵!不要沾沾自喜——”迹部才要说,然后想到刚才颓然到“总之今天之后我会就你的问题好好琢磨一下,你,你反正别被这次的胜利冲昏了头。” “知道知道!把别人当笨蛋。”西门庆往睡莲的水缸走过去,用莲叶鞠了点水看看能能叫醒本乡的两位小姐。 “对了,这些家伙,可能和里面的宾客里应外合,我的猜想是他们本身就是被别人带着混进来的。” 迹部手上的动作一顿,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到“何以见得?” “他们身上没有枪,甚至连刀具都没有,而且穿着正式显贵,真正的绑架犯是这样干活的吗?而且今晚大半个东京的名流都在这里,本乡家的安保措施必然做得水泼不进,结合到这两点——” “这些人是堂堂正正走进来的,充当这宾客的角色,或者跟在其他客人旁边。”迹部接着到,因为入场形式极其严格,除了他们这种立于顶端的等级可以刷脸,其他都得乖乖检查,所以别说枪支刀具了,连一只勺子也带不进来的。 西门庆点点头“等到发现两位小姐失踪,场面混乱的时候,大伙儿的注意力只会在已经被掳走的人身上,把人追回来也是最优先的事,谁还会注意谁身边少了一两个随从而来的执事,秘书之类的?” “嗯!这确实是目前的情报来看最大的可能。”迹部绑好最后一个人“所幸人全都被拿下了,只要稍微一查,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我也想看看,是哪个家族不声不响的就跳出来给人这么大的惊喜。”他苍青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狠戾,随即看像阿庆那边,那道戾气又被掩藏起来。 西门庆用手指沾了水在她们脸上弹了弹,没什么反应,想掐人中但看到人家的细皮嫩肉还是算了。 她有点难办的看着迹部“放她俩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要不咱俩一人背一个?” 迹部抽了抽嘴角,无论什么时候这家伙行事都只图便宜,也不看看两个小姐昏迷着被他们带过去,她自己又破破烂烂的招摇过市得引起多大的事。 “你放着人家别动,我已经叫了忍足,让他偷偷带本乡家的人过来,先安静待着吧。” 所以说一天带三部电话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连这种场合身上都有一部,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西门庆神色一松“那行,可以的话我还得问她们借条裙子,就这么出现在总二郎面前又是一出事。” 迹部点点头,拉她坐下,默不作声的抬起她的脚,用手帕浸了水细细的擦干净。 他动作很轻,很仔细,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伤口。西门庆觉得自己明明踩了那么多碎片开了口子,但却一点没有觉得很疼,反而沾水的手帕冰冰凉凉的,拂过火辣的伤口,感觉很舒服。 西门庆突然就吃吃的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上辈子的英年早逝或许是个严重失误,不然怎么会在这辈子给她这么多补偿? 她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好的人?越想越乐,脸上的笑也就越来越嘚瑟! 迹部抬头,看她傻乎乎的样子,犯案现场还在呢,可她的样子怕是已经忘了刚才的惊险了,遂无奈的瞪了她一眼。 西门庆双手捧过他的脑袋,不让他低头“你别登我呀,你也笑笑嘛?” “大爷,给本大官人笑一个?” 迹部都快怄死了,她还没心没肺,看得实在气恼,凑上去就封住了她的嘴。 少年少女的身影在朦胧的灯光中重叠,犹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品尝着他主动的甘美,西门庆心满意足。忽然听到传来一阵脚步声,估摸着是忍足他们到了,俩人分开,往门口看去—— 瞬间西门庆被吓得魂飞天外! 忍足倒是来了,可忍足旁边的,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的总二郎!第37章 柴田理人和忍从忍足家的少爷那里得知芽衣和诗织预习的时候内心是震惊的。 两个继承人之间以前的官司是不少, 但现在基本已经尘埃落定。 芽衣作为继承人接受教育,而诗织则专心修养身体。虽然其中也有各自的无所适从和无奈, 但芽衣这边努力适应, 诗织那边经历了灰心丧气后也逐渐释然了。 今天的晚宴其实理人早看出了芽衣的格格不入,但这就是她今后要走的路,再怎么也要硬着头皮适应下去,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之后芽衣心有所感,一定要和诗织小姐聊聊,而诗织最近也积攒了不小的压力。 如果平时的话,哪怕她们说什么话题自己的执事都是不离左右的,但今天却例外, 甚至不让他们就在花房外面等,而是远远的驱开。 本乡老爷子身体也不行, 芽衣一走所有事情也就落到了理人身上, 又有今天汇集了大半关东地区的名流,安保做得天衣无缝,所以只得放任她们偶尔的任性。 然而还是百密一疏! 怀着愧疚与焦虑的心态,他们和忍足还有察觉妹妹不见出来寻人正好撞上他们的西门少爷起来到花房。 理人和忍眼里只有他们的主人, 一眼就看见失去意识但被挪到一边相互依偎着的两位小姐。 忍上前摸了摸她俩的脉搏,在凑近诗织小姐的口鼻间闻了闻, 冲理人点点头“还好, 只是乙醚。” 诗织小姐虽然体弱多病,但庆幸的是并非呼吸道的疾病,否则这样的遭遇真的可能引发不可设想的后果。 忍本身就是医学博士, 他的判断还是自然不容置疑。两位管家分别将自己的主人抱过来依在自己身上,试图弄醒她们。 视线扫过花房内的一片狼藉,顿时心中闪过巨大的震惊与后怕,原来不仅仅是绑架未遂,实际上经历过这种程度的战况了吗? 就现场痕迹来看,歹徒是经历一场恶战才被放倒的,除了歹徒和两位小姐,剩下的就是发来消息的迹部少爷和入眼就是一身狼狈的西门小姐。 他俩姿态亲密,并不排除是跑到这里来幽会撞见歹徒行事然后出手阻断这个可能。 但迹部少爷衣物平整,丝毫没有战斗过后的痕迹,反观西门小姐就要可怜得多,精心打理好的头发散乱在脸侧,礼服更是不能看,有被大面积撕破的痕迹,脚也光着,仿佛是受了伤。 看起来她才像是剧烈战斗过的人。 这其实是件很不妙的事,欠人情倒还是小事,可把西门家的大小姐卷进来,还弄成这副失态的样子,即使是本乡家也得拿一个说法出来的。 但这都不是最糟糕的,柴田理人看了眼已经被绑起来的匪徒,管家需要在良好的记忆力帮助主人梳理纷乱繁杂的人际关系。 他们虽说不至于过目不忘,但仅仅是一两个小时之前接触的人还是有印象的,这些人分明就是随本乡分家的人过来的。 要么扮作秘书,要么装作保镖,大摇大摆的作为宾客组混进来的。 事情一下子就清晰了,理人和忍对视一眼,纷纷为这次事件所代表的意义和带来的预兆感到震惊。 很多忽略的事现在正残酷的摆在水面! 虽说他们只是执事,各为其主,当然在继承人的争夺战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很多事情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 但客观来说,这次更换继承人确实给本乡家带来的震动是巨大的。就连一直安分的分家也胆敢出手了。 分明是更换继承人让他们在摇摆的态度中看到了希望,是这次的事助长了他们的贪欲,让野心钻了空子。 但不论怎么说,内部的清理还不是最迫切的,只要先防止某些人狗急跳墙,凭本家碾压级别的强弱地位,也只是时间上的事。 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给出西门家一个交代!别人家的大小姐被卷入了他们内部的斗争中,怎么看都不是能轻易善了的事。 总之首先得将最诚意的姿态拿出来! 所幸的是在保持良好通风的前提下,没过多久两位小姐就先后转醒。作为本乡家的代表人,且受西门小姐帮助的受恩者,芽衣首先是得过去声明一下立场。 理人扶着她正要走过去,脚步一抬就被那边令人窒息的紧绷气氛给逼了回来。 眼见带他们来的忍足少爷也开始缩边角,极力降低存在感—— 这,是不是不是说话的时候? 总二郎的眼神总西门庆和迹部之间缓缓扫过,让她顿时如坐针毡。 他看得很细,就像要将他们从表面剖开,再细细寻究细节,然后根据以往无法确定的征兆一一对照,自虐般的证明自己的愚蠢,怎么要到了这个地步才发现他们俩的事? 怎么会去追着不管家里怎么打算,但现实情况是根本毫无进地的阿司,从而绕过了有的是和阿庆接触的时间的迹部? 西门庆冷汗都要出来了,她今晚被撵得像鹌鹑一样躲来躲去是为了什么?就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事捅出来。 早知道有这一出,她还真就不如提前坦白呢,有什么是憋在自己家里解决了也总比出来丢人好。 虽然这事她大可以反过来扣帽子在总二郎身上,指责他咄咄逼人,才让她谈个恋爱都一时半会儿不敢告诉他。 可看着他幽深的眼神,西门庆这会儿打死也不敢干出胡搅蛮缠耍赖的事,这家伙现在是真的极度生气。 迹部被西门总二郎的眼神看得如芒在背,他有些忐忑,这是任何一个男孩子面对女朋友的哥哥都会有的情绪,但同时又直接情况远远不是他想的那么单纯。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气中扩散,一旁的忍足缓缓的,极力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往旁边挪了一步,再挪了一步,力求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摘出去。 虽说二缺似的亲自把西门总二郎带过来,怎么看迹部要是今天吃了亏,事后都饶不了自己。 每个男人和自己大舅子上辈子都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两人可能还不止上辈子,看这架势哪里是哥哥抓到臭小子占妹妹便宜的地步?简直跟偷情被当场抓包。 最终是总二郎先打破的沉默,他嘴角一勾,露出形容优雅,但怎么看都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走到西门庆面前,猝不及防的就把迹部掀开,然后换自己半跪在西门庆身前,粗暴利落的将妹妹和臭男人分开。 迹部差点被掀得摔倒,可好歹大少爷平衡感极强才稳住了自己华丽的身姿。 他首先的感觉是有点懵,虽说猜到西门总二郎或许有妹控倾向,不可能欢迎自己,不然阿庆也就不会这么久还瞒着家里。 可一直以来他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一样认真看待,易地而处,换他家里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也不会给对方的男朋友好脸色。 可西门总二郎这样的反应就完全不对劲了,那饱含敌意的目光,还有上来就动手的粗暴失态,简直像是在此刻忘记自己的修养一般。 这让迹部难堪之余,又有些恼怒,他的个性也是傲慢至极的,平时被阿庆欺负到墙角是一回事,恋爱这种事本来中间就没有尊严作祟的余地。 可别的人就另当别论了,哪怕对方是阿庆的兄长。 迹部憋着一口气没有怼回去,接着就听见这家伙说出了是个人都不能忍的话。 总二郎从口袋里抽出手帕,包住西门庆的脚,因为已经被迹部清理干净了泥沙,这会儿反倒是按压着暂时止住血等本乡家的医生赶来更重要。 “你,恋爱了?”他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用手帕替她包裹伤口,明明没有对视,但西门庆却觉得这区区四个字像是道送命题。 “嗯——对!”她心惊胆战,但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这已经被逮到床上了,没法不松口啊。 况且否定不说总二郎信不信,迹部肯定是要把她挫骨扬灰的,倒还不如梗着脖子缩头出来挨这一刀。 果然得到这个回答后,总二郎低着头尚且看不出反应,被怼到旁边的迹部却是满意的勾了勾唇。 她还没来得及和他眉来眼去一下下呢,就听到总二郎漫不经心的放了一个大招—— “哦!那就分手吧!” 诶?西门庆悚然一惊,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总二郎的头顶,他刚刚的语气就像是让她扔掉一包垃圾而不是甩掉一个男朋友一样。 虽然在总二郎眼里迹部这会儿估计连垃圾都不如。 西门庆不是没设想过他有朝一日知道这事的反应,大吵大闹或者冷战试压都是最大的可能,她也就是怕了这份胡搅蛮缠,所以才迟迟拖着。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的状况却在设想之外,是她远远没有预料到的,可明明总二郎没有任何激进的反应,却比那来得更让西门庆心慌。 迹部顿时被他的话点炸了,这家伙以为自己嘴里想要挥着则去的对象是谁?即使作为哥哥,这样的反应也出格了吧? 正要发作,西门庆就一眼瞪过来,将他钉在了原地。 这事虽然艰难,但最好的办法还是得由她出面,放任两人吵起来,那可就真的完了。 西门庆见总二郎不对劲的样子,硬着头皮到“这,你看我也这岁数了,周围的人,不说别的,就你和玲,都是技术高超的老司机了,我这才琢磨着挂个一挡新手上路,起步已经算晚了吧?” “哎哎!我知道,你可能是怕我上当受骗或者单纯吃亏,那不存在的,你想想从小到大你见谁在我这里讨到好的?” 西门庆尽量用最圆滑的方式企图把这页翻过去,她觉得自己这话在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要总二郎稍微肯顺着她的思路想想,就会发现其实这不是一件特别的事。 总二郎轻笑一声“庆,是什么让你觉得刚刚我说的话有商量的余地了?” 他缓缓抬头,将正准备和他掰理的西门庆的话堵在喉咙里,那神情不对劲,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如果非要说曾经有没有过这样的迹象,有,就如同他们父亲在所有反对声中做下最高掌权者不容置喙的觉得一样。 西门庆像是被一盆凉水泼了下来,这家伙在利用自己的一切向自己施压,不光是兄妹之前的羁绊情谊,更甚至继承人在家族中的绝对话语权。 西门庆真正的心惊了,谈个恋爱怎么就上升到了这种程度?要让他不惜惹怒自己摆出这样的立场。 然后就听到总二郎接着到“说来说去,男朋友这种存在,对你来说真的是必须品吗?” “你仔细想想,如果需要人陪你逛街,我就可以做到,需要嘘寒问暖关心呵护,我只会比任何人都做得好,我了解你的一切。或者你只是好奇恋爱的神秘感?” “那就更没有必要了,比起那个家伙,我的经验更丰富,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你尽情的领略个中滋味。” “而且我不是跟你说过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吗?当吸引力渐渐褪却的时候,自私不耐的嘴脸就会露出来,你永远不能指望在一个人身上获得从始至终一样的待遇,必须忍受逐渐被忽视的怅然。” “可哥哥不一样,我永远不会对你不耐烦,这在我们十几年的人生中不是已经被印证过了吗?我可以给你和拥有恋人的时候相同,甚至更高的幸福感,并且让你不必忍受恋爱中的各种麻烦,怎么看,分手都是正确的选择吧?” 西门庆张了张嘴,她已经懵了,竟然有种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自己无言以对的感觉。 她要不是疯狂的想要一个人,如果只是普通按部就班的行驶人生轨迹的话,可能还真的会被他说动。 可是哥啊!你不明白,你再好,能对你做那档子事吗?能对你这样那样吗?能摸你能亲——啊,这个倒是能,只不过要讲尺度。 总之西门庆是已经深刻意识到总二郎对于自己恋爱的态度根本比自己想的还要不乐观。 他居然有以身代之的念头?他咋不上天呢? 但西门庆这会儿是不敢把心中所想就这么耿直的说出来的,怎么说? ‘哥呀,我想睡迹部,这个你替不了吧?’分分钟让总二郎这家伙发疯给你看。 她还没拿出策略呢,旁边的迹部可是忍无可忍了,在西门庆注意力全在总二郎身上,没来得及看着他的时候,终于选择不再忍耐了。 说来说去他之所以默不作声本来就是基于这家伙作为兄长的立场,自己这个处境再怎么也得忍耐几分,天然的弱势没有办法。 可是喂!这家伙明显不对吧?这哪里是出于家人的阻碍?简直是另一个家伙公然在他面前挖墙脚。 迹部冷笑一声“听不下去了呢!” “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以为我们的事需要得到你的同意?谁给你的底气大言不惭的对本大爷的恋情指手画脚?说到底哥哥这一重身份的影响力,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吧?” 如果前面的话总二郎还能当做无关紧要之人的叫嚣,那最后一句却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他抬头,明明仰视的姿势,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 “可以请你闭嘴吗?我只是在和我妹妹商量一件小小的,关于抉择取舍的事而已,这件事甚至没有一会儿回家决定吃什么宵夜重要,你以为谁会在意你的态度吗?怎么可能,这是单方面的,你只要闭嘴等候通知就行了。” “嘛,虽然等不等都是一个结果。” “不是这样的吧?”迹部嘲讽到“你以为你面前的人是谁?你以为这是在你的统领区里可以为所欲为?” “我们换一个结果怎么样?比如你被关进病院里接受精神治疗,并且限制看望妹妹的次数与时间,你不觉得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毕竟——”迹部声音低沉,神色冰冷“即使伯父伯母再放任,也不可能对这种不知所谓的念头置之不理吧?” 总二郎像被踩住了痛脚一般脸色大变,别的家伙怎么样都无所谓,他唯独不能接受家人也不理解。 明明他的想法合情合理,千娇万宠的女儿,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经受人生中那些无意义的破事?想到她会因为一个臭男人跟他渐行渐远,一次次的改变角色,之后生命中会多出更多不知所谓的家伙,比如丈夫孩子之类的存在,把他的地位挤到后面去,他就觉得恋爱婚姻这种事简直是反人类的存在。 可这还没完,迹部说完便弯下腰,在他的震惊中不要脸的把他妹妹抱起来—— 等等!他在干什么?他在当着别人的面抱谁的妹妹? 眼看那家伙要抱着阿庆走出去了,总二郎已经顾不上震惊,快步一拦就拦在了迹部面前“你要带她去哪儿?” “我只是带我女朋友远离变态而已。”迹部毫不退让。 变态?他?同时降生于世,彼此见最亲密的存在——不,不仅如此,他们的羁绊还要追溯到更早之前,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分裂开来温暖彼此而已。 结果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在说什么?要把妹妹带离他? 总二郎牙间因为紧咬而出现腥甜,脸上的表情因内心的扭曲而狰狞,他想都没想就一拳挥了出去—— “把我妹妹还给我!混蛋!” 迹部一惊,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失态至此,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了。 他手里抱着阿庆,不管躲还是反击势必会牵连到她,正准备咬牙生受这拳,却发现攻击停在了自己面前寸许的地方。 “阿庆?”他俩异口同声,闪电般伸出手牢牢抓住总二郎拳头的人可不就是她? “总二郎!你要干什么?”她声音发沉,脸色也不好看了。 要她怎么被怼得满头包,面对他的神逻辑回不了嘴都没关系,本来就是她一开始就怕沾事自找的。 两个人唇枪舌战相互奚落她插不进嘴脑袋都要爆也不是事,反正谁没几个看不惯的人?有她作为纽带不代表他们就一定得好好相处。 可动手就在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忍的范围内了。 在她的认知里迹部是她的人,那就不可能是总二郎的敌人,把拳头伸向己方这是什么道理? 可总二郎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攻击被化解,反倒像自己挨了一记重拳一般—— “你为了包庇他对我动手?” “诶?什——怎么就成了我动手了?”正要严肃训斥他的西门庆被他的倒打一耙弄懵了“我就是抓着你而已,看!没弄疼你吧?” 迹部听了这话牙齿酸,这就被带沟里了?怎么不说自己骨头断了呢? “你说过的!”总二郎胡搅蛮缠到“你说过不论我和谁发生冲突,又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哪怕是错的,你也得站在我这边。” “可你现在帮着这混蛋对抗我了?” “不是,咱们得讲理不是?你上来就打我的人根本没道理是不是?”西门庆急到 “呵呵!你跟我说讲道理?”总二郎冷笑“凭什么遇到他就得开始讲道理?你只要立场上一直站我这边就够了。” 西门庆满头包,偏偏那些又都是自己曾经亲口说过的话。 这什么事啊?就跟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拼命的往人家身上堆,结果遇真爱不能履行的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样。 她在这边左右为难,还要紧紧的掐着迹部不让他再开口刺激总二郎。 可在场的另外几人,缩到墙角去的忍足,本来打算过来的理人和芽衣,还有转醒后一直没能说话的诗织和忍,均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这场年度大戏。 说实话,当初诗织和芽衣竞争继承人的时候,撕的场面不可谓不火热,阴谋构陷,流血受伤都有,可放到眼前的场景对比一下,瞬间觉得那时候她们还算友爱谦让了。 先不说西门少爷那令人瞠目结舌的言论,光是西门家和迹部家两位继承人怼上了就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柴田理人突然觉得,他们好像用不着因为这次的事件太过担心了,因为被自己这边乱成一团毛线的事绊着,谁还有空追究这些? 就算事情捅到西门家主和夫人面前,恐怕心思不得了的儿子这里的事才是惊天噩耗吧? 第38章 其实以西门庆的自我程度, 家里人是谁也做不了她自己的主的。 一般情况下,为难是一回事, 能皆大欢喜最好, 如果大家的意见相悖,内心的纠结也不过是所在意的人情绪没法兼顾所带来的难受而已。 但她却不会因为这妥协,她就是这样的人, 哪怕父母和总二郎都希望她留在东京,哪怕知道自己的任性会让他们心里不好过,但最终难受归难受,那是基于对亲人的心疼,但依旧不会因这份愧疚改变自己的选择。 西门庆至今为止整个人生都贯彻了自己的意志, 端的没有大吵大闹一通就妥协的说法。 那天的气氛闹得那么僵,短时间内她是不指望亲哥和男朋友能够和平共处了。 回到家, 没了碍事的家伙在场, 总二郎是可劲的搜刮尽了一切可以诋毁对方的情报给妹妹做工作。 邪说歪理一大堆,虽然知道他这会儿不正常,但很多话乍一听还真没有什么逻辑上的漏洞,但凡她真的是个还不成熟的十七岁女孩儿, 还真分分钟被他带进坑了。 那家伙无限夸大普遍男孩子的缺点,甚至不惜现身说法, 自黑都没关系, 总之要把迹部拉下马,把继续恋爱的未来渲染得暗淡无光。 把控着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充满憧憬并且容易动摇的特性,稍微缺点自信的都得被钻了空子。 西门庆头疼的听着他喋喋不休的念经,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他以后继承了家族,对于把控人心这块是不用担心了。 最终西门庆捧着他的脑袋,打断他急躁癫狂的状态,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坚定且毫不动摇到“听着,总二郎,我知道你一开始会很不安,会无所适从,说实话第一次知道你和女孩子约会的时候我会失落,会觉得世界有一瞬间变得陌生。” “就像早已经适应的位置突然挪了方向一样,本来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的地方兜头就撞上了障碍,鼻血横流,搞的人狼狈不堪。 “会恼羞成怒,也会无力怅然,这种心情你以为我不懂吗?”西门庆摸了摸他的脸。 快要长成的少年容貌上已经逐渐褪去了青涩,她以前喜欢掐他的脸蛋,白皙粉嫩还有些肉嘟嘟的,可现在已经完全是斧刻刀削一般的俊美无俦。 “我曾经也不想看着你就这么长大,可时间过得这么快,永远不给人准备好的余地,除了调整自己努力适应还能怎么办?” “不是的!”总二郎慌忙的挥手,眼里闪过巨大的动容和慌乱。 他从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阿庆背负过这样的压力,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胡搅蛮缠?简直就跟双重标准的小鬼一样。 一面觉得当时什么都没察觉的自己罪该万死,但另一方面又止不住内心生气一股甘甜。 总二郎抓过西门庆的手“对不起!阿庆,对不起!当初为什么不说出来呢?那些事情根本就无关紧要,只是一时的猎奇而已,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可以因为这个放任自己的妹妹难过?不是说好了在我这里你可以尽情的任性吗?” 不,她说的重点不在这儿,不要一副‘你居然为我吃醋?真是没办法,敢不敢对自己更有自信,心疼亲亲!’的架势。 西门庆这会儿是知道这家伙脑回路真的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了,她有些后悔自己话题的切入点,但事情既然想解决,就得硬着头皮把他掰过来—— “我不是翻前篇给你制造压力的,只不过想告诉你这种心情并不是你独有的而已。” “嗯嗯!”总二郎点点头,依然一副蜜汁满足的样子。 西门庆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我并不想说什么恋爱婚姻,长大独立,和家人脱离并重新完成组建是人生必经的事。所以必须接受现实,竭力忍耐。” “你知道,那些对我来说都是屁,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总二郎刚才还挂着微笑的脸顿时就僵硬了,他不是笨蛋,这么明显的未尽之意,哪怕他现在再不理智,也听得出来。 他艰涩到“你是说,你不是玩玩而已?也不是气氛条件什么的混在一起顺势而为?” “你是,打从心底想和那家伙在一起?你——爱他?” 西门庆看着他的眼神,那里面极力的传达的一个信息,他在深切渴望着在她这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她顿时心里有些酸胀,对他整晚无理取闹的不耐和头疼瞬间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无尽的无奈的心疼。 可她依旧选择了最残酷的那一面作为回答,她毫不闪躲的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点点头—— “嗯!我喜欢他,打从心里喜欢。他让我的人生都变得不一样了,很期待雀跃的那种,每天都想要在一起,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很久都没想过要回乡下了,明明收获季马上就要来了。” 总二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嫉妒“你现在就和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家伙有什么区别?我知道我说多少都没用,你现在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那家伙的任何缺点,可这些不是你选择视而不见就会消失的,我所提到的风险和隐患始终存在。” “我求你,哪怕分出一点点理智,客观的想想我说的话——” “谁说不是呢?”西门庆笑了笑,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就是个昏了头脑的笨蛋,那家伙也是,我知道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问题都会接踵而至,可问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我和他都不是遇事就手足无措的笨蛋。” “什么东西是可以坐享其成的?血脉亲情尚且需要经营,更何苦爱恋了。把自己永远规避在风险之外,而不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不觉得这根本就是失败者的理论吗?” “对我来说,现在的心情才是最难得的,我从未有过这样渴望到极致的想法,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无论如何要搞到手的我,你让我因为区区意料之中的困难放弃?” “呐,总二郎,你现在还觉得我会动摇吗?” 是了,她从小就极度任性,只不过执着得东西都在常理之内可有可无,所以显得她乖巧懂事而已。 因为她要的没人跟她挣,所以周围相安无事。可一旦竞争力爆发出来,就会发下其实她才是不择手段抱着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也在所不惜的那个。 如果她的任性方向是令人头痛的方面,可能就是个比道明寺还要霸道猖狂的家伙。 她只是刚好喜欢的不喜欢的,渴望的无所谓的,和社会的主流相对应,所以显得无害没有攻击性而已,但真实的她不是这样的。 总二郎自己一清二楚,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这点即使到现在也毋庸置疑。 在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法将迹部那家伙从碍眼的位置怼下去之后,总二郎一度精神萎靡。 他甚至没有心思再去找阿司的麻烦,有什么意思?换个角度来说,这家伙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就已经失恋了,而且今后双方的父母就这么顺从阿庆的意愿还好,如果固执己见的话,免不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都是可怜人,何必呢!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什么都不做,以兄长对妹妹的男朋友理直气壮的立场,严防死守屡屡搞破坏。 可拉到吧!迹部才是天字第一号冤大头,成天被妹妹逮着机会就逼到墙角欺负,完事了反倒被哥哥跳出来倒打一耙。 他对西门总二郎恨的磨牙,虽说是天然对立的角色,但对女朋友的亲哥哥产生了一丝情敌才有的压迫感是什么不华丽的事? 偏偏阿庆言明她的立场已经明确的摆出来了,那家伙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这会儿心里肯定不是滋味,绕着他们作什么的,能忍还是尽量忍忍。 凭什么?无故捣乱的人还有理了? 不顾恋人独自顶了压力的事让他心里是很感动的,所以这点面子不能不给。因此只能成天在膈应和憋屈中有苦难言。 西门庆倒是有心安慰他,可她所谓的安慰就是变本加厉的动手动脚—— 迹部“……” 不过总归来说也算好事,她家里人的态度最难办的应该是西门总二郎。她父母的立场很明显。 当时她在自己和忍足面前扬言自己二十五岁过后才结婚时,他俩就在心里吐槽她一无所知,这大小姐以为自己父母在这个年龄把她全面拉回社交圈是怎么回事? 她家又不需要她继承,而且以她们家对她的放任来看,以后也不指望她在家族事业中出一份力。 也就是说西门家的家主和夫人是真的宠女儿宠到了一定境界,甚至给予了她高度自由的人生。那么如此积极的让她回归社交圈,就必然有另外的原因了。 她的父母想亲手给她铺设一场轻松幸福的人生,所以现在开始,已经在为她选择适合的人了。 这点在他这里根本不算问题,即使以家长的标准来看,迹部家与西门家也完全匹配,而自己也不是什么让人无法安心的角色。 不是他自我意识过剩,如果他想,就可以讨好任何长辈,当然前提是和迹部家没仇。不提情报不足,尚且不明事态,对事情乐观无比的迹部,西门庆这会儿就遇到了件难办的事。 之前说过,最近总二郎总是在挑事找麻烦的循环中孜孜不倦,平时放学他会直接回家,可现在不了,直接将车从英德开到冰帝,卡死了她的离校时间,就是不让迹部做完部活后还有时间跟她黏糊。 这事之前还产生过小小的轰动,因为总二郎不是知道低调为何物的家伙,更何况还要故意彰显存在感给人添哽。 他长得帅,又气场十足,这会儿更是招摇得和迹部有得一拼,很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一开始据说还引起了女孩子们的围观,这事发生的时候西门庆正在地里干活,也是听说的。 可他每次到来的架势就明白了要挑事,擅自进别人的学校不说,每每经过网球场都是好一阵奚落,一个人和两百网球部部员再加上为数众多的后援团互怼不落下风。 要不是他每天坐车来去,真分分钟在校门口被套麻袋。 偏偏他们的迹部大人却对这家伙一味忍让,这就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 行,那些其实都是些小事,口头官司而已,他们冰帝每年出去比赛怼的人少了?天道轮回而已,有赢就有输,没什么好抱怨的。 可更过分的事来了,他把一众人怼得翻白眼之后,便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去哪儿?去人迹部大人的女朋友干活的地方,拉着人家的女朋友各种亲热黏糊! wtf? 这是冰帝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了吧?哪怕当初他们的迹部大人输了比赛当众剃头也这么华丽。 可特么绿帽子有什么姿势可以戴的华丽吗?即使是迹部大人这也是件为难的操作吧? 其实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混蛋就是西门家的继承人,他们学校那个西门的亲哥哥。 可知道的人不会这么想,顶多是二舅子来教做人,所以迹部只能捏着鼻子忍耐,事情的逻辑一目了然。 然而不知道却胡思乱想的家伙则是顾虑迹部的权威也不敢拿出来讨论,这种难堪的事,光是让他们知道就该担心明天迹部会不会恼羞成怒的炸学校,谁敢嚷嚷出来触霉头? 顿时整个学校大家伙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在没有交换情报的前提下,居然就泾渭分明的在私底下形成了两股截然不同的结论。 极少数知道真相的人抛开不提,毕竟他们如果不当回事,当然也不会在意,最多觉得最近学校的气氛有点紧绷而已。 然而占绝大部分的误会党就差点炸了! 西门庆同学,神勇啊! 他们看到那家伙放任新男朋友出入学校羞辱迹部的时候,还当两人掰了,只是掰得不好看而已,这其中后援团的人还欢欣鼓舞来着。 那男人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把西门同学接走,第二天他们却看见有在教室走廊餐厅等地举止亲密的本应该已经分手的两人。 怎么做到的?就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有些女孩子当场就哭了,为他们迹部大人感到心疼不值,他们捧在心尖尖上的迹部大人,居然被人当了备胎,还特么是从正房被挤下来的备胎。 这下即使西门庆显赫得家世也拦不住别人的质问了,后援团直接将人堵在楼梯口,要求她正视自己败坏的人格,离迹部大人远一点。 西门庆当时就不高兴了,说实话后援团的妹子们她也没什么交集,虽说被学姐们自我感觉良好的邀请过一次吧,但说来也是小事,之后她的家庭曝光,就算之前有点什么暗搓搓的苗头,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毕竟冰帝的学生大多数也是富家子弟,学校里学习竞技上的实力至上,公平竞争是一回事,但敢无故找人家政治巨鳄大小姐的茬?这明显是想拖着自己家族找死。 所以这个立于冰帝顶端的女生集团实际上在西门庆这里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当然也就说不上好恶。 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不好?但来这出就太过分了啊?谁给你们的资格要求别人和男朋友分手? 西门庆兜头就怼了回去,事实证明亲兄妹,怼人技能都是一脉相承的,几个女孩子被她怼到了墙角,终于忍不住崩溃妥协了—— “好,你不分也可以,那你和那家伙分,只要迹部君选择原谅你,我们就不说什么。” “不是,本来就没有你们说话的余地啊小妹妹!我就是不和那家伙分你们拿我怎——”西门庆还没说完醒过味来“那家伙是谁?” 然后这事才算在她这里被撕出来,西门庆当场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只觉得冰帝的家伙都是一伙儿逗比。 讲道理,她和总二郎其实已经很像了,虽说男女差异大,但都是遗传太后的五官,怎么看都有不小的共同点吧? 她哪里知道每次总二郎揽着她经过网球场的时候还会特意对着迹部炫耀,哪家的哥哥是这种画风?也难怪所有人都把最显眼的选项第一时间排除了。 这个乌龙过后,西门庆收拾了总二郎一次,迫使他稍微收敛了一点,西门庆不准他再到学校来接人,对于他呼天抢地的反对声视而不见。 都出了这么大的戏还敢让他来捣乱? 哪知道不让他来接人,他也成天想办法要把妹妹早点召回来,西门庆都不知道他们家原来有这么多急迫的,缺了她一时半会儿就解决不了的事的。 这天西门庆才下课,正打算去玫瑰园给玫瑰还有青椒番茄们浇水,就接到总二郎的电话,说是藤堂静要回法国了,大伙儿约好了去机场送她。 得,这事是没法拒绝的,以前小时候关系淡,这次回来之后发现居然还挺谈得来,中间也相约见过几次面,均是宾主尽欢,这次她去法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日本,确实怎么都该去送送。 西门庆只得把同桌君抓了劳力,拜托他一会儿帮自己浇水。 同桌君答应得倒是爽快,他们偶研部跟踪——哦不,分析偶像行为的工作弹性还是很大的,帮帮忙也没什么。 这事不是第一次,他们同桌之间关系挺好,经常互相帮忙,同桌君早不是第一次帮她干活了。 本来也就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可西门庆走得急,没有跟迹部打招呼,迹部去网球场经过玫瑰园的时候没看到女朋友却看到她同桌的四眼仔当然会问。 同桌君也是实诚,他并不知道西门庆至今为止都还瞒着迹部在他的地里暗度陈仓的事。 只觉得俩人现在关系都这份上了,应该什么都一目了然了吧?遂也没有注意,听到迹部问张口就把西门庆交代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 “她说是要去送机,让我帮她浇浇水来着,再看看青椒和番茄周围有没有杂草要拔。小事,半个小时的功夫,您自己忙。” 迹部点点头,正准备走,才提脚,忽然猛地回头“你说什么周围的杂草要拔?” “额!番茄和青椒——”同桌君抬头,看到迹部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然后满头大汗。 作死啊喂!那家伙不会现在还瞒着人吧?这特么把犯罪事实抖给他一个人知道又不说明情况那家伙是真的心大啊。 这时候迹部已经走进了他很少踏足的玫瑰园里面了。 周围的玫瑰一片勃勃生机,品相良好,成色健康,鼻端到处萦绕着馥郁的芳香,一看就能感受到照顾它的人的用心。 可迹部现在已经没有心情欣赏他钟爱的玫瑰,以及感动恋人的辛苦了。 他死死的盯着藏在玫瑰丛下那为数不少的青椒番茄,一窝一窝的间隔均匀有序排列,上面已经结满了成熟程度不一的果实,或青或红,长势喜人,看上去好不可爱。 可迹部这时候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上脑袋,顿时脑仁抽抽的疼! 而远在机场目送藤堂静离开的西门庆,却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冷颤! 第39章 西门庆今天出门的时候还挺高兴的。 早餐是她自己包的馄饨, 一个个皮薄馅大,鲜美汁多, 煮的晶莹透亮之后盛放在高汤里, 再烫几颗鲜嫩的青菜,让人食指大动。 就连最近食欲不振的总二郎都一口气吃了两碗,扬言只要有她在, 不敢怎么样厌食症是不担心的。 西门庆轻快得意的心情一直维持到进教室之前! 当她踏进教室,更或者说回到座位之时,就察觉到了怪异的气氛。 西门庆疑惑的四下一扫,确定不是别人,反常的就是自她落座开始连招呼都没打的同桌君。 只见这家伙缩着脖子怂在他座位的一边, 空出来的地方有二分之一还多,别人看了还以为她校园霸凌画了三八线不准人越界呢。 在看他捧着书本一副快钻进去的架势, 视线黏死在上面就像要盯出一朵花了, 对于她不算小的动静一个眼神都没有投过来。 整个人散发着“别理我,我不知道,我无辜的”一样的惊弓之鸟气息。 西门庆还当他被欺负了,坐下后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咋啦?怎么一副被堵了厕所被掏钱包的怂样?” 同桌君冷汗都下来了, 讷讷到“没,没事, 马上要上课, 我预习。” 这就更有问题了,西门庆还不知道他?哪怕课间的最后一秒,也是和他偶像的写真集和公式书渡过的, 要不就是一个人叨叨的分析今天早上关于偶像新闻的不合理性,千篇一律的跟她抱怨为什么逻辑漏洞那么大的事这些家伙能面不改色的发出来,真的不觉得羞耻吗? 顺便一提,即使人家如此看似不务正业,但课业成绩依旧名列前茅,西门庆的学习已经算很不错了,可同桌君每天就上课的时候听一耳朵,都能把绝大部分人甩在身后。 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不起眼,但已经算头脑聪明的天才了。 这家伙会煞有介事的因为临近上课预习?西门庆是不信的。 她以为他遇到什么难缠的角色怂了,心中顿时大为愤慨“别,你可别助长某些人的气焰,我告诉你,有些事是一开始就不能怂的,你当息事宁人?拉倒吧,今后变本加厉有你受的。” “还当咱们没人了是吧?跟我说是谁?下课直接去他教室削他,十七八一个人了,还要不要脸?” 同桌君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误会了,虽然他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看着就像那种校园霸凌事件中的中心人物。 可他脑子机灵,哪怕是看起来不起眼也不合群,但从小到大还真没被欺负过。 但又觉得自己这同桌这么维护自己,自己却缺心眼的嘴快把人家推到了要命的境地。 迹部君昨天的表情好可怕,想起来就觉得陡然升起一股尿意,然后腿脚发软。 可恕他怂了,在迹部君特意交代的前提下是怎么也不敢提前告诉西门她今天来上的不是学,而是刑场这一残酷事实的。 眼见着她还浑然不觉的琢磨着为他出头,同桌君顿时觉得心酸,他期期艾艾的对西门庆到“那个,西门啊,你要相信,没有迈步过去的坎。” “这我当然知道,现在不是在说削人的事吗?”西门庆觉得他心大,都这份上了难道还要自我麻痹? 可关键是今天被削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啊!大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本人浑然未知也是可怜。 之后同桌君就说什么也不肯开口了,直让西门庆怒其不争,琢磨着这两天还是多上点心注意一下这家伙有没有跟谁走得近,虽然时间短,但他俩的同桌情分还是不浅的,哪能就这么看着被欺负? 今天一上午都没在教室看见迹部,西门庆和他虽然在一起的时候黏糊,但却不是那种线下交流频繁的情侣,也没有那种对方的行程都需要事无巨细报备的掌控欲,所以这事她是提前不知道的。 男朋友一上午没来,她当然要过问一句,万一在家里生病了岂不是很可怜?可不管打电话还是发邮件都没有回应。 西门庆就问忍足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忍足倒是知道,说是今天上午要去网球大赛组委会那边抽签,决定全国大赛的初次对战顺序以及对手。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全无弱旅,每一支队伍都是需要严阵以待的存在。抽签的时候所有球队的队长都会到场,除了正经要办的事以外,免不了互相探究一番。 况且又是严肃的场合,迹部多半是关机了。 不过陪迹部一起去的还有一年级的桦地学弟,西门庆听了绷不住笑出声来,看来那家伙对自己嚣张讨打的个性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还知道出了自己的地界带着体魄高大唬人的桦地学弟。 不过那位学弟看起来唬人,但性格老实木讷,单纯善良,因为成天跟在迹部后面,西门庆是打过不少交道的。 不过他除了讷讷的叫‘学姐’,一般不怎么说话,但行动力却很高,很多事自己还没注意呢就替人办好了,行为上可谓体贴又绅士。 知道迹部没什么事之后,西门庆就把这出抛在了一边,经过一上午的课业之后,随着大流准备去餐厅吃午饭。 可才出教室就被之前还在提的桦地学弟拦住了,他的身高对于西门庆来说很有压迫了,说话又慢,一般人冷不丁的真地以为被找茬了吓一跳。 西门庆对他笑到“你们已经回来啦?迹部呢?在餐厅?” 桦地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西门庆的主动开口让他免去了斟词酌句的纠结“会长办公室,请你!” “他在会长办公室?让我过去?”西门庆又问。 这会儿桦地只点点头了,西门庆了然,也不非逼人家不善言辞的人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了方向往会(密)长(会)办(之)公(地)室去了。 她到的时候迹部早已经等在里边了,半倚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漫不经心的上下抛,正对着采光良好的大窗户,注视着不远处能一眼看过去的玫瑰园。西门庆要死了还犹不自知,可能作案这么久都没被发现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一般心虚的家伙看到犯罪现场被人这么看着都会浮想联翩,她倒好,居然半天没往那方面考虑。 看着男朋友在在明媚的光线下美貌的样子,顿时就心痒痒了,想着吃饭之前还可以先沾点便宜。 她见那家伙疑似发呆,也没有出声,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背后揽住他的肩膀,把脑袋放他脖子上,对着他的侧脸亲了一下,然后到“才回来啊?吃饭没有?” 迹部没有说话,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放大招的前兆,然而西门庆还没见过他积攒着火气收拾人的样子,见他没说话也没往心里去。 还以为他又翻了莎士比亚现在心中有感,沉溺在凄美浪漫的笔触中呢。 她视线往下,就看到他手里一上一下抛的居然不是网球,而是一颗鲜艳欲滴的红宝石番茄。 西门庆乐了,这大少爷成天不是讲究华丽吗?怎么今天拿颗番茄在手里把玩? 她一把将抛在半空的番茄抢过来,别说,品相还真不错,这种品种的番茄个头不大,但长相却特别漂亮,比乒乓球大两圈的样子,红得璀璨泛光,不过就是有些眼熟。 还是刚刚摘下来的样子,炎炎的夏日看了就忍不住吞口水,想一口下去解解渴。 西门庆当然也直接这么做了,她一口汁液在口腔中迸溅,酸酸甜甜的口感仿佛激活了整个味蕾,本来胃口平平的她感觉现在去餐厅得多吃两碗饭。 不过嚼着嚼着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尼玛不对啊,不光长得很眼熟,味道也微妙啊! 其实对于蔬果种植一道,外面的人可能觉得都差不多,最多是品相优良,新鲜与否,口感差异的区别。 可同样的东西到了种植者手里就不一样了,不说土质和侍弄习惯还有精心程度的区别,在整个声张过程,也有可能遇到不一样的气候经过,这些微妙的因素都会导致口感味道的差异。 不要说土质的区别,哪怕就在同一块地里,由不同的两个人种出来的东西,也有明显的差异,就算差异不明显,经验老道的人自己总会知道自己那份什么样子的。 西门庆一口番茄刚刚咽下去,忽的就冷汗流了下来,这,这不是她的宝贝们吗?这不是她借着顶级罕见的肥沃土壤生根,沐浴在玫瑰的芳香之下,虽然是偷偷摸摸的私生女,但也倾注了全部关爱的宝贝们吗? 她默默的把脑袋从迹部的肩膀上挪了下来,板正的站好,收敛了脸上的嬉皮笑脸,面色肃穆的看着前方,然后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瞟像迹部。 就见他嗤笑一声,回过头面对面的看着她,脸上带着玩味的似笑非笑“怎么?尝出来了?” 西门庆讪讪到“这,味道是有些似曾相识啊,一定是昨天在学校餐厅吃的蔬菜沙拉,哈哈哈!那你这——” “餐厅拿的?”她就盼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是餐厅的人途经玫瑰园,无意中发现摘走的。 尽管她知道餐厅的职工是不可以随便在校园乱走的。 迹部从她手里把番茄拿回来,也不嫌弃她,就着她刚刚咬过的地方咬了下去,嫣红的番茄和他漂亮润泽的唇色相得益彰,充满了诱人的美感,可西门庆这会儿却没有精力心猿意马了。 她只觉得他咬东西看着自己的样子,像是他咬的不是番茄,是自己的肉一样,顿时有种幻肢痛的感觉。 “呵!你说呢?”迹部反问到。 西门庆当时就膝盖一软,差点跪了! 知道装死没用的西门庆一把扑上去抱住他的腰,侧脸埋在他胸膛无赖的蹭“其实你不知道,这是咱的闺女啊!” 迹部正要咽下去的番茄一口哽在喉间,差点把自己呛死。 他把女朋友从怀里掏出来,明确不吃她这套,冷笑到“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番茄女儿,青椒儿子。” “诶?名字不错诶!”西门庆无视尴尬顾左右而言他“以后咱们的孩子就叫番茄和青椒,迹部番茄,迹部青椒,多好听?”总之比西门庆好。 迹部觉得他今天有可能会被气死,但鉴于这家伙这件事上的可恶,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收拾她。 “阿庆,你是不是觉得,之前不管什么事,只要你撒娇耍赖胡搅蛮缠我都会妥协,所以给了你错觉,认为只要你用了那些招数,在我这里就什么都可以蒙混过去?” “如果之前的一再退让给你造成了这样的错觉,那么我道歉,今后绝对不会了。” 诶?别别别!那可别,说事就说事,哪有一言不合削减待遇的? 一般男孩子说这话只会讨打,但他们的情况不一样,西门庆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谈恋爱以来什么事不是她说了就是?让他为难的事也没少干,成天急吼吼的把人逼墙角,为了自己的恶趣味没少折腾他。 就连最近总二郎的事也一直是他在委曲求全,更不要说平时一些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只要她耍无赖最终还是得让他照单全收。 他的性格本来就张扬骄傲,将要统领偌大商业帝国的继承人,学生时代就立于绝对顶端的家伙,基因里就没有半点软弱。 西门庆要是不知道他为自己做到了哪一步,那就真的是缺心眼了,她欣喜感动的同时也很满意这个现状。 所以迹部这招釜底抽薪表示以后不迁就着她犯规玩儿了,西门庆顿时就慌了,知道这次是真招他生气了。 见他死盯着自己气场上就表示这事没有轻轻放下的余地,便挤挤挨挨的蹭过去抓住他的手“你,你别这样,我知道是我错了,你这样我难受。” 迹部看她这样习惯性的想心软,可理智阻止了自己,这家伙的德行他是知道的,嘴里面道歉但下次该怎么来怎么来,那他今天这反应有什么意义? “哼!想让我不生气也可以,那些东西有一株是一株,全部铲了。” 西门庆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这是要我的命啊,这是人干的事吗?” “所以你的歉疚仅仅就是口头上的?”迹部冷笑“你当初那么努力争取那块地的经营权就是为了暗度陈仓?” “那玫瑰花我不也照顾得很好吗?又没有只顾自己的娃就苛待前窝的孩子。”西门庆反驳到,她这会儿还没从迹部的要求中回过神来,什么放低姿态都忘了。 “你——”迹部咬牙,都说了他不想给番茄青椒当爹,玫瑰也不行“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把一切处理得很好?你看看我的花园,哪里还能看?” “你今天之前不是好好的?藏在花丛下面又看不见。你就这么狠心要把它们赶尽杀绝啊?你这不是挖我的肉吗?” “少来这套,你自找的,不把它们种在不该种的地方,会有今天的事?想偷换概念怪我不近人情?那你毁我花园的时候怎么没替我想想?”迹部数落到“我还傻乎乎的相信你把专业的人遣走了。” “这话就过分了啊!专业不专业的,我照顾得不比别人差,人家教授亲口说的。” “这个时候你还在为自己自得?还有你别岔开话题,平时是不跟你计较给你台阶下,还真以为自己说话有多高明似的。” “哟哟哟!那是,我们哪里懂什么语言艺术啊,还是您厉害,一张嘴得罪了全国所有高校的网球部,那叫一战成名啊,那叫战绩华丽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那些全拔了?”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跟您叫板,咱俩还是讨论给孩子起名字的事吧?”西门庆按下他手里的电话,讨好到。 迹部还生着气呢,听了这话心里却忍不住嘴角上扬,又觉得事情还没完不合适,生生憋了回去,难受得要死。 不过他也算看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一个态度,认错,可以,动她的东西,不行。 不管怎么黑脸警告,稍微放松一点她就意图把话题给你带歪,实在可恶。 但讲道理,让迹部真的无视她的想法,现在就把那些碍眼的东西刨了,他也不敢这么做。那家伙宝贝自己成果的样子他是见过的,自己敢出手,估计这家伙能躺在地上说出先从她身上踩过去这话。 最后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果然又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一次,因为就这事上,根本也毫无办法,都已经种了根本就不可能挖掉。 昨天他细看了那些菜,虽然衬得玫瑰园辣眼睛,完全是在凌迟他的美学,但本身长势却非常好,就这么破坏的话他心里也心虚。 迹部“……” 所以说即使道理全站他这边了,结局还是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对吧?如果道理是个人,一定会一巴掌扇死他—— 怎么就这么扶不起?给你个支架在你女朋友面前骨头都是软的。 迹部一边陷入了自我唾弃,一边又恶狠狠的想再怎么样也得让她长个记性,不然以后就真的任由她上天了。 他最后不情不愿到“要不拔你的菜也可以,但你得自己清楚的认识到这事是自己错了,而且做错事的人,得到一点惩罚不过份吧?” 迹部话还没说完,正琢磨接下来要给她找点什么事做让她多少吃点苦头的时候,就见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然后在他满头雾水的眼神中慢慢走到办公桌旁边,往桌上一趴—— 冰帝女生的夏季制服是清爽的短袖衬衣和剪裁精良的褐色竖条纹短裙,因为并不是保守古板的校风,裙子的长度不算太长,甚至有女生二次改短,只要不过分夸张也不会被抓风纪。 西门庆倒是没有改短裙子,但她身材高挑,别的女孩子穿着可能到膝盖上方一寸的裙子,她这里就又要高了一截,明明没有改动也和改过的差不多了。 平时没什么问题,可现在的姿势就露出了诱人的绝对领域。 她虽然曲线还没到成年女人的完美丰满,但臀部也是小巧浑圆,挺翘漂亮的,就这么趴在那里,胖次若隐若现。 迹部一时有些懵逼,拿不准她什么意思,只觉得口里有些干,然后就看到她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子看着他到“那,那就算是惩罚,你也轻点!” 第40章 迹部从会长办公室走出来, 觉得自己的人生恐怕也就这样了。 修理硬不下心肠,立场不坚定分分钟被带歪, 更经受不起诱惑, 结果最终还是被她蒙混过关不说,这会儿她心里还指不定怎么得意呢。 迹部悲愤的回头,看见那家伙惬意的落后他一步从里面出来, 扣好最后一颗扣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裙摆。 感觉到他的眼神,她扬起一张笑脸,追上来挽着自己胳膊“呀~我也没想到你根本不是那意思,只是想使唤人干点活儿而已。” “可一开始你怎么不说清楚呢?最后做都做完了才后悔, 不厚道啊!说实话你也是喜欢的吧?我觉得那个约定根本就没有必要了,大家现在这样都难受, 何必呢。” 迹部被连戳了好几个痛处, 脸色一红,羞恼的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下来。 西门庆才不理会他的傲娇,反而逗他一样又缠了上去,再扒!再缠!来回几次后, 迹部也没了脾气。 他摸了摸她柔软的黑发,无奈到“你就是不肯听话!” 可是到这份上了, 也就只有念叨一两句的份了,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纵容的结果。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就算冰帝午餐时间比一般学校要长得多,但他们耽误的时间也不少。 回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也只有十来分钟了, 同桌君看到他俩双双走进来,顿时心里一颤。 中午没在餐厅看到她就知道这会儿她八成正在倒霉,整个午餐同桌君都食不知味,这会儿看到人了,反而有种大石落地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不至于连自首都没机会了吧? 见西门不但没有预想中被风雨摧残后的可怜样,反倒一副得意满足的表情,同桌君纳罕了。 他撞了撞她的胳膊肘“诶!怎么样?迹部君就没怎么你?” “你怎么知道?”西门庆先是疑惑,随即了然。 昨天这家伙帮她干活来着,这么巧今天迹部就发难了,想必还是昨天出的纰漏,遂问同桌君到底怎么回事。 得到回答和道歉后,西门庆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反正结果来说,现在走了明路还更好了,至少不用每天偷运了,我的书包即使再加上你的,空间也不怎么够了啊,更何况不久之后就会大面积成熟。” 同桌君的书包最近老是被征用,每天鼓囊囊的一包带出学校,还被风纪委拦下盘问过,作为同桌到这份儿上可真是无可挑剔了。 下午西门庆一边上课一边琢磨怎么跟总二郎说要离家三天参加合宿的事。 迹部所谓的使唤人,就是让她在网球部即将到来的合宿期间过去帮忙。 之前关东大赛已经出了结果,冰帝以排位第一的成绩自然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全国大赛。 每年赛前要进行一次合宿这是雷打不动的,不光是他们,其他学校也是一样的。 每年角逐冠军的也就那么几个学校,实力来说其实都在伯仲之间,拼的就是情报,战术,状态,还有运气了。 冰帝需要一个绝对放松的环境好好凝练今年所增长的实力,然后明晰的讨论出最完美的作战计划。这样的合宿当然不可能把两百多位部员全都带去,只有参加决赛的正选和作为替补的准正选才能参加。 按理说网球部的事要找几个打杂的不要太容易,哪怕不找学生,迹部也可以从家里抽调佣人过来,毕竟到时候住的就是他家的房产。 可不知道就是要给她找事还是出于什么居心,他扬言这次就不叫人过去了,全程由她一个人负责。 这要是别人呢,估计还会被吓一跳,十多个男孩子每天的饮食,房间的清洁,还有衣物的洗涤整理,还有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像随时需要补充的充能饮料或者一些轻微的意外受伤,据说随性还会配一个医生,但不要指望人家会帮她干活。 西门庆根本没把这惩罚当回事,迹部这家伙怕是对尽情使唤这个认知有偏差,真的认为这种程度的工作量就叫惩罚了? 农村几十桌的露天宴席见过没有?只有几个人准备几百号人的分量听说过没有?光是切土豆丝都能让人手抽筋,才十来个人就真以为是难题了? 再说整理房间和清洗衣物的事,都是家教良好的少年,又不存在再房间里抽烟酗酒,最麻烦的顶多是零食残渣,吸尘器进去两分钟的事,再擦擦家具,检查一下日用品的消耗情况,被单也不是每天都要换,一个房间也就十来分钟而已。 洗衣服的话更简单了,私密的物件男孩子们自己会处理,也就是球服和毛巾,往洗衣机里一扔,半个小时后拉出来晾干就成了。 这工作量还不如秋收的时候每天要干的程度呢,毕竟她在老家种的东西着实不少。 细碎的工作量很考验一个人的调配能力和世间分配能力,西门庆直觉这点还是不错的。 那么唯一的麻烦就是总二郎那里了。 果然西门庆回家跟他一说,就遭到了强烈的反对,并且抄起爷爷生前的珍爱的武士刀就想杀进迹部家。 先不说那座有名的白金汉宫她也早有耳闻,人家的安保系统真的能容你闯进去?还是你想带着人两家开战呢? 明天整个日本的头条就是这个了,再炒作一下保不齐整个国家都人心惶惶。本来最近已经很忙的爹妈见儿子在后面给他们找事做,不把你打死了按地里看看能不能长出个新的继承人才怪。 总二郎还是不松开“不行,那混蛋安的什么心呢?你让他来我面前说试试?打量臭男人谁不知道谁了?” “我告诉你,别怪哥说话直戳破你的幻想,那家伙这会儿估计正琢磨着怎么把你搞上床呢,哎哟哟,还合宿,轻井泽啊,温泉呐,这险恶嘴脸,他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以为这会让妹妹稍微有点疑虑,没料到听了他的话,阿庆眼睛都亮了—— “真,他真这么打算?你以你对男人的了解打包票?” 总二郎“……” 他怎么从里面看到了急切的期待,闪得人头皮发麻?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他的妹妹才不可能是这样的色中饿鬼。 “总,总之就是不行,咱们家里有门禁的,八点之前必须回家。” “拉倒吧,还门禁,我怎么不知道那玩意儿?你只外面醉生梦死几天不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啊?要真这么算,当时胜一郎就会打死你。” 西门庆鄙视的看着他信口雌黄,接着到“你把刀放回去,也不怕今晚爷爷入你梦里揍你?” 总二郎讪讪的把刀放回原位,不满到“其他的我不说,总之我就这态度,说来说去你到底有多心大才会同意去做牛做马?哪儿来的脸使唤我们西门家的大小姐?我都还没让你洗过胖次呢?” “谁说要洗胖次了?”西门庆一把揪过他的耳朵“我发现最近你颠倒黑白的功力略深呐,而且你少不知好歹,我给你洗过胖次,没告诉你而已。” “诶?真的?哪一条?快快快,现在去我衣橱指给我看,我要保存好它。”总二郎眼睛一亮,拉着西门庆急吼吼的就要往楼上跑。 被她一巴掌往后脑勺上面扇去“七岁某些人午睡的时候尿裤子的事情,怎么?到自己的糗事就选择性失忆了?” 总二郎红着脸捂住她的嘴巴“别,别提,不是说好了一起忘记的吗?” 西门庆翻了翻白眼,这是不是犯贱?非要明明白白说出来才肯就范,装傻啊,不是能装吗? 不过也幸好回忆起这个意外的黑料,西门庆才得以在总二郎的喋喋不休中脱身。 这家伙还想跟着去,西门庆表示人家好歹是去干正事,而且那三天对网球部来说很重要,难道要把精力消耗在看你和迹部互怼上? 总二郎不但对于这件事无力回天,还得帮她应付父母三天中可能打电话回家的询问,可别提多憋屈了。 临走那天他递给西门庆一个包,里面各种防狼电棍,喷雾,辣椒水之类的—— “这些,一定要随身带好,他敢乱来就废了他。” 西门庆在里面挑挑拣拣看了一圈“呜啊!这年头真的什么东西都有啊,诶,你说会不会有男孩子买这些的?” “不是没这可能啊,毕竟你都买了。”西门庆悚然一惊“那我要是哪天逼急了,迹部不会掏出这些玩意儿给我来一下吧?” 总二郎“……” “为什么你思考前提永远在该被杀千刀的那一方?我很好奇啊,阿庆?” 西门庆眼神一飘,这点子癖好就不方便跟他讲了,哪怕是亲哥呢她也要脸呐。 她把东西往总二郎怀里一推“总之你留着用吧,你长得比我漂亮,指不定更需要呢,时间快到了我走了啊。”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总二郎恨得直咬牙,说什么来着?哄他的时候好听,什么即使谈恋爱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影响分毫,现在瞒着他怎么回事? 西门庆赶到冰帝集合点的时候,大伙儿还没有来,但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是到时候可以一车把人拉走的豪华大巴,私有的,车身上还有‘atobe’的字样。 讲真,这家伙真能若无其事的干这些事不觉得羞耻,为什么唯独在她面前就不肯拿出这份气势呢,搞得她现在就拿不下,身体着急上火了都。 正选们其实已经到学校了,只不过还要去更衣室收拾一些东西。 趁这个时间,西门庆找来两个塑料袋,跑到玫瑰园摘了不少已经成熟的青椒和番茄,想了想,有选了口感较好,适合食用的玫瑰品种,剪了不少花朵带走。 之前分别承诺给迹部还有忍足做玫瑰饼来着,这次正好便宜。 迹部他们一行人背着网球包出来就看见西门庆拎了两大袋蔬菜鲜花,看那分量都知道沉,她却乐呵呵的一脸笑意脚步轻快。 迹部抽了抽嘴角“你这是干什么?” 西门庆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菜,笑到“带食材过去啊,让他们不用准备这两样了,分量足够。” “其实,不用大老远带过去的。”迹部干巴巴的试图劝说到“那边附近有农场,很方便。” “那不要钱买啊?我这带过去不但省钱还解决了蔬菜的销处,不好么?”西门庆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拎着两把包上了车。 迹部有些头疼,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过头就发现那些家伙一个个捂着嘴肩膀颤抖,最里发出闷闷的笑声。 忍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勤俭持家,不错,是个好女人呢。” “啧!被侑士你怎么一说,突然觉得好羡慕。”向日岳人到“哟西!决定了,这次拿到冠军之后,我也要谈恋爱。” “先解决一年级的女孩子都把你当弟弟的问题再说吧?”宍户亮戳他痛脚到。 “纳尼?你以为自己好得到哪里去?上次在外面想找妹子问路,结果还没开口人家就哭着掏出钱包递给你的事怎么算?”向日岳人反击。 “那是因为桦地在我旁边。”宍户亮陡然放大声音“吓哭女孩子肯定不是我的错,对不对?长太郎!” “诶?这,前辈——”凤要是平时也就算了,肯定是前辈说什么都是对的,可这情况就超出了他的处理范围了。 宍户亮还没有把他逼得表态呢,向日岳人就喷他“别不要脸啊,仗着人家桦地不怎么说话就把责任往他身上推。” “你还是前辈吧?这样对待后辈真的没问题吗?你别看长太郎,上次你这家伙犯迷糊误闯女澡堂的事还是人家替你顶的缸呢。” “要不是他看起来老实,那些阿姨都喜欢,你早就被打死在里面了。对了,长太郎你当时被摸了多少下?让这家伙赔。” 宍户亮被向日岳人怼得节节败退,主要是他自己黑历史太多,明明是前辈,往往生活上迷糊经常被后辈照顾,总之往这个方向算账的话,真是一戳就一个坑。 迹部见他们越吵越不像话,心道他奈何不了女朋友是一回事,还收拾不了一群熊孩子呢? “省点力气吧,到了那里放下东西就把菜单训练一轮,完了再用晚餐,觉得自己游刃有余的,尽管现在闹腾。” 空气顿时陷入了萎靡,一群人苦着脸上了车,然后启动开往轻井泽。 迹部和西门庆坐在一起,见她口袋里除了该死的番茄青椒还有玫瑰花,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他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欣喜,但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泡温泉的时候喜欢用玫瑰花瓣?” “诶?这样吗?”说着也不摆弄蔬菜了,脸往的脖子里一扎开始用鼻子嗅,然后心旷神怡到“我就说你的味道这么好,又不像香水,香水没那么自然。” “原来是用成吨的玫瑰花堆出来的。”西门庆咬着唇馋到“等等,你的肉不会都是玫瑰香的吧?我咬咬看——” 说着就要凑上来咬,被迹部一把糊住了脸不让她往前再凑。 这叫什么?不但自己自作多情,还有挑起了这家伙的疯性? 迹部双手并用的吧人按了回去,低声呵斥到“做好,这么多人你要干什么?” 西门庆看了眼已经被动静招得频频回头的大伙儿,撇了撇嘴收回了念头,早知道他们应该做最末尾的,只要不出声音想怎么摸怎么摸。 没法搞事西门庆只好无聊的睡觉,她睡眠质量好,只要有那意思,脑袋一歪靠在迹部的肩膀上就睡着了。 迹部看她睡了反倒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脸,想着到了地方就得忙,也索性休息一会儿,遂脑袋也往她那边一篇,贴着她的发旋闭目养神。 前排的忍足见状掏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了一张,两人都很上相,又有惊人的美貌,照片很漂亮。 要是他们能走到最后,那就得从现在开始准备结婚礼物了,忍足想,反正他成天被迫塞粮,何不以第三人的角度替他们记录一路的风景? 大约两个小时候他们到了轻井泽,因为迹部家的房产都有人定期维护,倒是不需要他们到了还要为这三天的生存条件操心。 厨房也早备好了材料,足够他们这期间使用了,西门庆放下东西就麻利的拴好围裙开始准备晚餐。 毕竟从现在开始他们就会一直持续高强度的训练量,西门庆不想在吃食上亏待他们,可是卯足了劲要满足大伙儿。 她偏执的认为中餐是最富有营养的,但却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到可以在这几天天天吃中华料理。 来之前西门庆已经发了卡片让他们写好自喜好禁忌,还有偏爱的菜系。她不打算用统一的菜色让大家互相迁就。 而是根据个人的喜好做了不同的食物,这大大的增加了她的工作量,但却是值得的,要让人吃饱,首先得让他胃口大开是吧? 她把需要耗费长时间的汤先炖上,然后在来处理食材,索性他们的口味不算驳杂,不然这点时间要弄截然不同的十几个人的食物还是有点勉强的。 男孩子们一来连房间都没有来得及分配,在客厅放下行李就被追出去开始训练了,等他们一身狼狈的回来,洗完澡后发现餐厅每个人的位置上都对应了自己最喜欢的食物时,一身馋虫立马被勾了出来。 本来就饿坏了,此时浑身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等到所有人坐下来后纷纷开动。 西门庆的手艺比不上顶级厨师,但自己对吃食一道从小就感兴趣,又颇有天分,手艺在家常范围是非常不错的。 而且她做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的高难度料理,大多偏重日常,但相比之下在这种条件却更让人有满足感。 她看着大伙儿吃得香,手艺受到肯定心里高兴,笑眯眯到“慢点慢点,不够厨房还有,我做的多,尽管吃啊!” 众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纷纷瞪了眼迹部——看看,看看,这种磋磨人的禽兽怎么就找到这么体贴的妹子的? 两口子这么冰火两重天的让他们真是内心酸爽。 忍足点点头,虽说之前被她的事气了个好歹,但刨除这妹子品位猎奇,嗜好古怪以外,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再说了,这么就他也想开了,迹部哪怕之前有点抱怨,但冷眼旁观可没见他为那事主动疏远人家,甚至平时的相处也是亲密非常的,那就证明这家伙实际上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排斥。 估计到了现在心里还享受来着,忍足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就更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了,遂将之前对她的最后一丝不满也丢开了。 嗯!有那空管心口不一的家伙,还不如多扒两口饭。 西门庆还不知道就一顿饭,某个隐性丈母娘已经叛变了,吃完饭他们要帮着收拾洗碗,被她轰走了。 其实她也不喜欢洗碗,但就跟父母在高考期间不会让孩子做任何家务一样,同样的,这几天西门庆也不打算让他们在任何事上面分心。结果洗碗的时候反倒是迹部突然出现在厨房,默默的拿了一块消过毒的干毛巾帮她擦已经洗干净的餐具。 西门庆见他来都来了也没赶他,自己洗好一个便递给他擦干。 “这次辛苦你了,对不起!”迹部轻声到。 他让她来帮忙打的什么主意两人一清二楚,一边是就想使唤她一次,一边也舍不得三天看不见,然后就是对她能力的信任。 可她做的要比他想象的好得多,她是打从心里在为他们考虑,这让一开始带着些玩味兴致的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西门庆倒不会想这么多,倒不如说她有些乐在其中,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别说对不起,我喜欢你好,并且别看我这样,实际上对于能不能更好的照顾你们,我可是自信能比管家佣人做得好的。” “嗯!你做得很好。”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迹部心中同步着当初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合宿结束那天,附近有祭典,据说还有土地神的神乐舞。”他轻轻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我们去玩儿吧?” 西门庆没料到还能碰到这样的热闹,她对于民间的祭典庙会一向很有兴趣,脸上咧出个大大的笑脸,点着头答应了。 “嗯!” 第41章 有没有过一种肉在嘴边, 却无法下口的感觉。 西门庆现在就正经历这种抓心闹肺,来之前她想得很好, 温泉别墅孤男寡女, 这简直就是送分题啊,当然其他人的存在被她无视,房门一关, 隔音效果这么好,哪怕迹部喊破喉咙别人又听不见。 可来了才知道她想多了,不但不能出手,还并非外力因素的阻碍,生生的调动自己地自律性抑制欲望是多么惨烈的一件事, 她明白了。 其实就现在的时机来说,她要夜袭不要太简单, 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 因为要打扫清洁的缘故, 每个房间的钥匙都在她手里,瞅准时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门‘滋溜’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可看着貌美如花的大少爷陷入沉睡对她到来的不小动静毫无知觉的样子,又很容易的就联想到白天他们训练的惨状。 说是物质资源丰沛, 随时可以享受完美的度假胜地,但还真不是来玩儿的。 这一年积攒下来的经验, 大大小小的比赛中体悟到的灵感, 务必在这几天内榨取凝实,成为跨越现在这个程度的阶梯。 他们是真的很忙,忙得没有半点精力想其他的事情。就连家族里已经接手过来的部分工作, 这几天也是往后推移的。 听他们说几乎每个进入决赛的队伍都是如此,脱离永远不会出错的自己熟悉的网球场,去到严酷的环境中寻找灵感。 很多训练菜单看起来甚至是和网球无关的莫名其妙的事,但里面去凝聚了设计之人绞尽脑汁的心力与深意。 西门庆坐在他床沿上,拨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他的眉头微皱,像是做梦都在承受着压力。 他所有事情都能做到完美,从来看起来都是那么游刃有余,但即便如此,他所需要付出的精力并不会比别人少。 西门庆有些心疼,网球真的是他倾尽整个青春都不想留下遗憾的东西呢。 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西门庆调了下空调的温度,再小心翼翼的抽出他的小腿力道适中的按了起来。 干农活是要长期投入体耗巨大的机械式劳作的,一天下来浑身酸痛肩膀抬不起来是正常的事,以前生不起病,身体只能在一次次的打磨中提高承受上限,但肌肉疲劳这种问题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西门庆按摩手艺一贯不错,在家里就经常给父母按,还有胜一郎和总二郎都经常能享受到,她还手把手的交给了总二郎,好让自己也能享受。现在家里只有他们兄妹俩,隔三差五的是要互相来一次的。 迹部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但依旧明显能感受到身体上的变化。 温泉虽然能够缓解疲劳,他们运动前后也充分的热身拉筋,可身体的疲惫却不会这样就能完全抵消的。 充足的睡眠是对身体的休养生息,可现在的感觉却更在那之上,疲惫一天经过温泉的安抚还有些微词的肌肉此刻彻底安静了下来。 力道适中的安抚,精准有序的着力,还有游走在肌肤上温暖的触感,都让他的身体和精神此刻沉迷于纯粹放松的乐园。 他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房间里没有开动,只能就着月光看出熟悉的轮廓。 “庆?你——”迹部难得的迷糊到,要说什么,却被西门庆遮住了眼睛—— “睡吧!什么都别想,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迹部听了这话催眠般下一秒就又陷入了沉眠,西门庆笑了笑,把按完的小腿塞进被子里盖好,又轻轻的摸出了他的惯用手。 啧啧!她那些技能,就算不懂网球也知道对手臂的负担有多大,上手一摸,果然是疲劳的重灾区。 亏得他平时保养得好,她之前听忍足说过一耳朵,就是那次比赛中这家伙的对手,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年纪轻轻好像就经历过一次肢体的重大损伤了。 说是好像差点断送了自己的网球生涯,可想而知这群家伙有多乱来。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众人嫉妒的看着神清气爽像是昨天的高压运动和他无关的迹部,对于某些人就是得天独厚的条件不得不服。 不然同样的训练量,凭什么别人能兼顾更多事?做头领不光是技术活,还是体力活。 今天和合宿的第二天,队伍要上山训练,以防意外,随队的医生会跟过去,在他们训练的附近随时待命,还有榊监督看着,该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西门庆这边收拾完用时一个小时不到,一上午几个小时确实有些无聊。 主要是这些少年比她想象中还要客气,知道会由她收拾屋子,用过的房间都干净得不像话,别说零食渣了,连被子都自己叠好放整齐了,垃圾也帮她分类打了包,就拎出去就可以了。 西门庆也就擦擦家具上,在打扫的同时把要洗的东西塞洗衣机里,出来就去出去晾,一会儿就变得无所事事了。 即使现在开始准备午餐也还是太早了,因为需要耗时的准备的食材已经在昨天晚上准备好了。 西门庆打量着无事,背起携带冷藏箱就往山里去了,看能不能找到些好东西,顺便去看看他们的训练。 她运气不错,不光在清澈见底的河里逮了些小鱼小虾,还找到了几颗桃树,上面的桃子又大又红,品相来说比那些包装精良的进口货色都要好,迎面而来一股扑鼻的果香。 西门庆乐坏了,这根本就不像野生的桃树不经打理就能长成的样子,但这些树又确实杂乱无序,不像是私有的。 说起来,她刚刚远远的看见一个神社,这附近的草木好像都格外要显得有生命力一般,一点都没有因为夏季的炎热而萎靡半分。 整个区域都显得要清爽很多,西门庆觉得就这么待在这里好像都心旷神怡一般。 她心满意足的背着丰收的冷藏箱继续往里面去,远远的已经能时不时的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西门庆一路走过去,就看到在神社附近的补给点坐着的榊监督和医生。 医生倒是没有什么槽点,可榊监督却是就连这样的夏天,身处深山老林,都一样是板正的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苟的绅士形象直入人心。 怎么说?看起来确实有点热,不过他却奇异的没有一丝汗意。 西门庆打了个招呼,将冷藏箱放到他们旁边,想在这里玩会儿再回去。 和医生监督们闲聊了一会儿,就看见他们结束了又一个阶段训练,有十分钟的时间回来补充下水分,稍微休息一会儿。 他们看到西门庆出现在这里有些惊奇,毕竟山路不好走,就连他们光是跑上山就是一身汗了,可她却清清爽爽的没看出有运动的迹象。 当她把冷藏箱打开跟他们炫耀战力品的时候,众人就直接无语了,桃子还好说,可那些鱼虾怎么回事? 也没看见她带钓竿,难不成就这么直接下水逮的?关键是她这会儿时间能上山就已经够不错了,结果你跟我说除此之外你早在山里浪了一遍? 看看人家那神清气爽满不在乎的样子,半上午不到已经累成狗的大伙儿突然觉得自己好辣鸡! 唯有迹部和忍足喝着水已经是见怪不怪,以前要是还觉得这家伙偶尔说话疯疯癫癫有点吹牛的成分,自从经历了那么多次实力打脸后,尤其这人真身肉搏放到数名成年大汉后,他们就不再质疑这家伙是个体力怪兽的事实。 西门庆还在说要用小鱼小虾给他们做零食,还有桃子用来做刨冰,让一众又渴又累的少年馋得恨不得马上就是晚餐时间。 不过十分钟非常短暂,还没来得及懊恼,心冷如铁的监督和迹部就已经开始呵斥他们继续了。 真比撵牲口还粗暴! 西门庆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哀声一片的离开,就发现不远处神社的台阶上有个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女坐在那里捧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她没料到这种深山老林里的神社居然有年轻女孩子,一般来说不都是住在附近的大妈才会偶尔光顾? 好奇的驱使,加上她自己又是个自来熟,毫不羞怯的就走了上去。 桃园奈奈生自己的学校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竞技部门,也很少看见这样热情严苛的训练场面,倒不如说他们学校的男孩子精力都用来调皮捣蛋了,跟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所以周末留在神社无所事事的等人上门请愿居然能碰到一队运动社团在这里训练,这让她恹恹的心情瞬间好转了很多。 巴卫在后院整理草坪,她便坐许愿箱旁边的台阶上看那些同龄的少年训练,正感叹“真好啊~” 就听到旁边有人跟她打招呼,奈奈生回头,看到一位黑发及腰的美丽少女。 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眼神直率毫不避讳,这让奈奈生一时有些害羞,但又无法从她身上挪开视线。 真的很漂亮啊,唯美精致的长相有点像古代的公主,不过她没有那种凛然的距离感,反而一看就很好相处,哪怕生性羞怯的人恐怕也会在这样的笑容中卸下防备吧? “你,你好!”奈奈生回应到。 西门庆坐在她旁边,互相交换名字后就问她是不是附近的居民,这山里有什么有趣的好玩儿的没有。 在得知这少女就是神社的主人之后,她是大感惊讶的,一般来说现在愿意继承神社的年轻人已经少了,没那耐心谁能在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中经营好一座神社? 不过奈奈生表示她也是从别人那里接手过来的,原因是自己除了这里也无家可归了。 西门庆说你一个人在山上住就不担心不安全,她看这妹子也不是有足够自保能力的类型,当然也不排除人家纤细的身材下掩藏着无穷的力量,比如说像她这样的。 奈奈生对别人的好意就是无可奈何,忙表示自己也不是一个人,有助手的。 鬼彻虎彻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但巴卫却可以在人类眼前行走无忌,当然得藏好耳朵和尾巴。 这时候正好打扫完后院的巴卫拿着扫帚回前庭来—— “奈奈生,你有空还是去练练符篆,人类的小鬼训练有什么好——” 话没说完就看见那家伙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坐在一起,而两人听到他的声音也下意识的回过头来。 西门庆当场就被这人的美貌震慑到了! 美,真的是太美了,哪怕穿着朴素的浴衣,手里还拿着扫帚,依旧不减损他半点风情,简直是直击人心的盛世美颜。 说实话西门庆现实中还没看到过这么美貌的人,哪怕她周围都是水准顶尖的帅哥美女,和这人一笔也少了那股仙气渺渺的风情。 不经常有形容一个人‘仿若仙人’的吗?但实际上绝大部分人都担不起这个形容,文学作品总是带着夸张成分。 但这个人就完全适应那个词! 西门庆生生的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着这美男子的话,调侃的撞了撞奈奈生的肩膀—— “眼光霸道啊!居然搞到这种级别的帅哥做男朋友。” 奈奈生顿时脸红了,手忙脚乱的否认到“不不,不是男朋友。” 还不是而已! 西门庆心想,可能是她自己谈恋爱了,所有对气氛也敏感了很多,这俩人之间就是不说话站在那里都有一股荣绕在之间的暧昧气场,估计也就没说破的事。 巴卫脸上也有点红,虽说他拒绝过奈奈生,但此时听到她即刻否认的样子心里又不可避免升起一股郁气。 眼见她没用,一句话都说不好,巴卫站出来对西门庆到“难得在此相遇,也算有缘,要不要试试看向土地神许愿?”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注连绳!西门庆抬头一看,她并不是个过分迷信的家伙,但也相信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不然她的事用什么解释? 以前新年的时候和家人去神社参拜一般是当做一种具有仪式感的家庭活动,但眼前的这根绳子却给她感觉很微妙。 就像是或许真的能把愿望传达到某个不可思议的存在那里一样,西门庆暂且把这理解为自己突发奇想和那帅哥的脸自带安利功能。 想着既然这会儿有那心,试试讨个彩头也不是坏事,就欣然答应了。 她洗完手之后将零钱抛入钱箱,然后轻摇注连绳,上面的铃铛作响,然后拍两下手,在心里默念—— ‘神明大人,让你眼前这些少年这次也获得全国大赛的胜利吧!’ 嗯嗯!奈奈生点点头,信徒祈愿的时候拥有土地神神格的她是听得见的,见西门庆许下这种愿望,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她也是半吊子,不知道怎么帮人实现愿望,但她自己也会这样期待的。 还没感动完青春的直率的热情,就听她接着又许愿了—— “还有,可以的话,让我男朋友早点从了我!半年的时间真心不能忍,要不是顾及到他最近有比赛,哪天在小树林里把他办了我都有可能,真不吹牛,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理智已经在边缘了,说实话摸也摸了,舔了舔了不知道他在坚持个什么鬼,不如说他居然还能坚持下去。” “我会挑方便的时间的,绝对不在比赛前把他搞得腿软,所以赐下点什么让他脑子开窍吧,拜托了!” 许完愿西门庆鞠了个躬,觉得确实有种福至心灵的轻松感,心满意足的回过身,却看到奈奈生脸红得都快爆炸了。 “你怎么了?中暑了?”她疑惑的问“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而且这神社自带一股清凉感,并不显热。 正要招呼奈奈生的‘准’男朋友看看她怎么回事,就看见那家伙也一样脸上红霞乱飞。 而且他俩死活不肯对视! 西门庆了然一笑,八成是趁她许愿的时候他俩在后面眉来眼去,结果两个都是害羞内敛的性格,玩脱了,这下尴尬了。 哎呀呀!真是的,在神明面前做这种事(喂!看看你自己),西门庆只得无奈的笑笑。 之后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奈奈生都羞得不敢看她的眼睛,实在是哪怕翻遍之前的祈愿册录,也没有这种事啊? 神明虽然不一定要回应每一个愿望,但这事真的让奈奈生迷茫了! 东京的女孩子,现在已经大胆到这个地步了吗?还是说她这种软绵绵的追求方法已经被主流所抛弃了? 奈奈生忍不住回头看了巴卫一眼,让那狐狸莫名的头皮一麻! 西门庆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去开始准备午餐了,便起身告辞。 拎回冷藏箱,西门庆一路轻巧的回到别墅,按照一开始设计的菜单准备午餐,又腾出手理干净鱼虾做了点方便携带的小零食,按人数分好装小包里,还可以在山上的时候吃。 今天看了他们的运动量,西门庆觉得间隔时间不短的正餐要维持能量还是勉强了点。 接着又用桃子做了些冷饮,西门庆尝了尝,确实美味啊,比她吃过的世面上任何一种都好,难不成真的有神明相护? 之后大伙儿回来吃后也大呼过瘾,胃口大开每个人都多吃了不少饭。 西门庆自然就瞄准那桃子了,不说别的,至少燥热的天气中开胃就功效不凡。 她还特意问过奈奈生那桃树是不是他们私有的,奈奈生表示那边的地虽然属于神社,但他们也没有特意打理过,都是野生野长,他们自己也经常就这么在山里取材,所以让西门庆尽管摘。 反正桃子多的是,他们就这点人也吃不完。 三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据大伙儿自己说成果还是很明显的,至少之前某些抓不住尾巴的东西现在已经浮现出来。 按他们的说法,网球也是需要灵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和必杀技,基础的体能训练当然重要,但关键时刻的灵光一闪同样重要。 西门庆对这个结果自然满意,心想要是全国大赛结束后他们真的夺冠,还可以回来还愿。 最后一天晚上就是祭典,在这之前西门庆收到了一套美丽的和服,正红色的,上面有精致的手工花纹,日本的习俗来看顶多是异常华丽,但按她的眼光来看就跟一套嫁衣一样。 西门庆不喜欢穿和服,但仍然欣然接受了迹部的心意。 因为两人要单独约会,其他人很有眼色的早早离开了别墅各自组队去祭典玩儿了。 情侣之间的约会总有一种仪式感,西门庆西门庆洗完澡出来正要换和服,突然想到迹部现在是不是还在温泉池里。 这个,明天早上就回去了对吧?明天也不是就立马开始全国大赛了是吧?也就是说,今天她能搞事了是吧? 迹部独自在温泉浴池里,上面还漂浮着鲜嫩的玫瑰花瓣,就是西门庆带来的,做了点心还有剩,就清理出来给他用了。 缭绕的雾气中萦绕着玫瑰的芳香,少年头发微湿,发梢间的水汽显得他整个人此刻都缺乏攻击性,多了副请君采撷的意味——当然这只是某些人脑补出来的。 他的身体在这样坦然的环境中彻底释放出了自己的魅力,肌理线条每一寸都充满了恰到好处的美感。 他的神色有些恍然,眼神没有对焦,像是在想些什么。 迹部正在琢磨一会儿约会的行程该怎么安排,上次他们的约会虽说浪漫且功德圆满,但他一开始的准备不足却是事实。 光是随波逐流的买买买吃吃吃也太不华丽了,苦想之间,就听到自己旁边传来一阵水声。 迹部以为是哪个家伙不想出去玩儿回来泡温泉,转过头看清楚人之后头皮都快炸了—— 只见本该在自己房间做准备的女朋友此刻正迈着长腿进入浴池,她身上草草裹着浴巾,然而就在她一边踏入浴池的时候,同时也伸手将浴巾扯下来随意扔在了岸旁。 那里面,真的什么都没穿! 第42章 迹部下意识的往出口那边看了一眼, 就听到旁边的人幽幽到“别指望了,我进来的时候到处确定了, 别墅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包括榊监督和医生,他们全部出去玩儿了。” “而且我已经把所有门都锁了,哪怕中途有人折回来, 也只能先站在外面听蝉叫。” 最后她补充到“没人会来救你的。” 迹部脸上早就布满了羞耻与恼羞混合的红晕,但更多的是对现状的震惊与无所适从。 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偏偏这家伙一下来就坐得近,两人的皮肤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在一起。 讲道理他虽然一直拒绝这她的要求,认为她太过急迫, 但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干扰他的决心,等回过神来的时候, 除了没有做到最后, 他们的身体关系已经很亲密了。 应该是不存在为这点程度的触碰而害羞的,可那也得看看现在的时机,在这个微妙至极,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情况下, 稍微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足以让他变成惊弓之鸟。 这家伙一定是早就策划好的! 迹部咬牙恨恨的想到,能事先做出那种周密的排查, 他已经不指望今天能够从言语上成功安抚住她了。 他这是做错了什么?想要一个浪漫正式充满仪式感的第一次有这么艰难吗?一般这事不都是男孩子先做好觉悟然后引导女孩子吗? 她之前说得对, 如果她不是现在这样每天虎视眈眈的画风,而是和其他女孩子一样由男方把控节奏的恋爱方式,可能过两年他觉得时机成熟了, 自己就会百般手段上阵引诱她。 可明显他是没有认可主动的权利可言了,因为全都被这家伙抢走了! 他对她的身体其实并不陌生,在她一步步的馋食中早已经用双手描绘过她的曲线,感受了她的柔软,半遮半掩的轮廓早已成为午夜的绯色之梦。 可这么彻底的坦诚相见仍然冲击力巨大,迹部觉得他跑温泉的时间可能有些久了,这里的空气像是被抽掉大部分一样,让人神思恍惚,呼吸急促。 忘了这是露天温泉的迹部好歹还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知道在这样下去就真的让这家伙得逞了—— 其实到现在一开始的理由早已经岌岌可危,更多的不如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场拉锯中败退得太难看。 干脆利落的就松开自己这端的绳子,那一开始他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可以的话他还是愿意按照自己的步调来,让整件事以最完美的时机和姿态呈现。 迹部瞟了眼从这里到门口的距离,很好,不远且畅通无阻。 他一把抓住岸边的浴巾往身下一围就要逃走,岂知西门庆早就防着他了,虽然视线没有紧盯着,但整个身体的感官都在敏感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包括视线的转移和呼吸频率的改变。 如果这天时地利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她还有什么脸做人? 见他从温泉里面站起来,西门庆眼疾手快的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人趴着按在岸边。 温泉的深度不浅,他俩站在里面却维持这样的姿势也并不别扭。 迹部是想挣扎的,但那家伙不管不顾贴上了,身体的正面和他的背严丝合缝,他的注意力当场就被转移了个干净,脑子里只剩下背部的触感,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都说了没有用的,虽然景吾在绝境中也不放弃寻找机会这一点我很欣赏,但能不能对我就稍微宽松一点?” 她从后面咬住迹部的脖子,牙齿在上面细密的轻轻辗转“你老是这样让我真的很焦灼啊?人一焦虑就容易出事,你看这不就来了吧?” 迹部身上敏感的地方本来就不少,这家伙又是早已摸透的,才凝聚好的气力被这一咬顿时溃散不堪。 他咬住下唇,避免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颤着声艰难到“这算哪门子的道理?你松开,不是都说好去祭典吗?” ---------------------------------------螃蟹爬过-------------------------------------------- 忍足他们早早的就离开了别墅,特意没有和迹部一起行动,虽说一个个都是没什么恋爱经验的棒槌,但这点基本的眼色还是有的。 眼见人家情侣之后要单独活动,当然就把私人空间腾给别人了。 体贴同伴是一回事,可明明他们浩浩荡荡一伙儿人出来,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么扎心? 一行人坚决不肯承认自己被虐了,为了坚强的活下去,只好把锅推给在这样的场合也保持着严肃表情的榊监督。 榊监督“……” 这群小鬼这是要上天了? 不过和纯情的少年不一样,作为成年人,当然不可能为了区区这种事动摇,更何况榊监督长相英俊,气质成熟,难得的穿了一身传统的浴衣,更是将平时禁欲的气质被禁锢的荷尔蒙一口气散发出来。 来来往往多的是姑娘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然后脸红羞涩的想要上来搭讪。 榊监督没一会儿就在祭典上遇到了一个成熟漂亮的大姐姐,然后两人相谈甚欢,接着抛下一群小姑单独离开了。 冰帝众“……” 世道变了,和初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为什么一个个都变得这么不友好了?以前的监督是会做出这种残酷的事的人吗? 向日岳人恶狠狠的咽下嘴里的章鱼烧,咬牙切齿到“嚣张什么?仗着大人的魅力敢小看我们?不就是搭讪漂亮的小姐姐,我也会。” “别,别,你别自取其辱。”忍足忙拦他“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侑士,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跟迹部和监督一样踩着我们找成就感?”向日岳人怒了—— “少看不起人,就算没有你和迹部那么夸张,我每年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可也不少,你想无端打击我的自信也要拿现实说话。” “不是,就算收到那么多巧克力,可有妹子跟你表白过?那些全都是义理巧克力啊,都当你吉祥物呢,别怪现实残酷,听我劝,先等长相成熟一点再考虑这些事情吧?” 说着忍足无奈的吐槽“而且为什么每次你都是反映最大的那个?明明看起来就是我们中最晚脱单的人。” 向日岳人被自己的搭档险些气炸,前不久侑士莫名和迹部杠上,被成天罚双倍部活的时候还同情他来着,现在看来就是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就越来越嘴欠了。 他决定用行动来对自己搭档打脸。 正好有两个穿着漂亮浴衣的可爱妹子经过,向日岳人忙叫住她们,待人家妹子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却又无端的红了脸。他支支吾吾的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你们真可爱呢——”要不要一起玩儿。 总之他听到过别人就是这样搭讪的,先不说那些不良混混的搭讪台词有什么作用,可后面一句还没说出口,俩妹子眼神就亮了。 不得不说不管什么话,还是要看说的人是谁,比如换在场绝大部分的家伙,这样冷不丁的叫住别人又直接又失礼,只会把妹子吓到。 可换了向日岳人,却完全不会被嫌恶,也让人没有防备心。 俩妹子还没等他说完,就到“你也很可爱呢。” “哇!嘴角还沾着海苔碎,好可爱。” 说着还擅自掏出手绢替他擦嘴角,俨然一副看到可爱小孩子的大姐姐照顾的样子。 向日岳人已经懵逼了,又听到后面传来同伴们的憋笑声,顿时就脸色涨得通红。 待人家妹子离开的时候,他手里又多了只苹果糖和附近顺手能买到的玩具若干,全是别人看他可爱塞过来的。 忍足拍了拍他的肩膀“早跟你说了,何必呢。” 向日岳人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的长太郎手里一塞,突然眼角含泪张牙舞爪的冲忍足扑过来—— 忍足也难得笑闹心起,往旁边窜去,长太郎想提醒他们注意别给来来往往的人添麻烦,然而那两个家伙已经追打开了。 不过祭典人多手杂的,即便忍足再敏捷,也有顾不上的时候,那边才说完,他就撞上了一个人。 忍足回头忙向对方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 “没关系!”熟悉的声线让忍足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一眼。 黑发黑衣的少年,和他们差不多大的样子,身材修长纤细,脸色苍白,眼底像是冷漠的寒冰,虽然说着彬彬有礼的话,但里面全毫无温度。 可就这样一个人,声音却和迹部一模一样,他一开始听到这人的声音还以为撞到了迹部。 忍足有些讪讪的,估计对方是真生气了,正要接着道歉,对方却明显不耐烦和他在这些小事上纠缠,就这么擅自离开了。 向日岳人一把扑过来抓住了忍足,疑惑到“你在发什么呆?” 忍足张了张嘴,疑惑的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随即还是到“没,稍微有点奇怪的一个人罢了。” 可向日岳人还是不依不饶,勒着他的脖子到“道歉,你给我道歉。” “不,即使是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忍足叹口气,拍开他的手臂“这样吧,我们之中,随便指一个人,只要搭讪成功,你就得承认我说的是客观事实。” “不可能的,人气最高的我都被耍了,你们这些存在感薄弱的家伙怎么可能有戏?” 这话一出,本来还同情他的遭遇的另外几人顿时不服气了,一个个也都是在学校甚至有自己后援团的人,怎么能容忍被这么轻视。 为了打击这家伙嚣张的气焰,几人还真的猜拳决定顺序出去搭讪。 向日岳人全程紧盯,严防死守他们作弊,结果是可悲的—— 就连一向毫无干劲的慈郎都有所斩获,唯独他—— 向日岳人都快哭了,最后还是忍足拍了拍他的肩膀“早听我的不就没这一串的事了?” ------------------------------------螃蟹爬过-------------------------------------------- 过了一会儿,西门庆抽了抽鼻子,抬头头来,一脸狼狈但眼神却有种迷之坚毅—— “我好了,继续!” “别闹了!”迹部又好气又好笑的把她的头按回去“都这样了还怎么继续?” “我不管,好不容易吃到的肉,就算里面全是玻璃渣,咬得我嘴破血流我也要咽下去。”她眼神发狠,已经有了一种和残酷的现实死磕到底的架势“这会儿还要给我制造麻烦是吧?考验我是吧?这种程度以为谁还就拿它没办法了?反正多来两次就磨合一下就好了。” “不行!”迹部神色严肃到,这家伙根本就已经在赌气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勉强的话只会更糟,既然是这样困难的体质就给我好好保护自己。” “你慢点不就好了?我就不行折腾不下来。” “那祭典怎么办?”迹部问。 “还管什么祭典?” 西门庆才说完就看见迹部脸色沉了,她心里一颤,立马理智回笼,真的生气了? 刚刚自己说话是没长脑子哈,这家伙本来对生活就有一种仪式感,被半哄半强迫的走出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如果要让第一次变成她心里上的较劲,怎么看他都得发火,更何况还有为此取消他一直期待的祭典约会。 西门庆不敢胡搅蛮缠了,只是整个人都恹恹的,像她这样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联起手来坏她好事的,还有谁? 早知道之前就不该顾虑总二郎在家,直接买点工具试试看的,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自己这破体质。要是能早早做好准备,也不至于吃进嘴里了还得生生吐出来。 神特么败兴!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处【哔】膜这种反人类的东西?在看不起人吗?啊? 说来说去她也并不是一个对疼痛特别敏感的家伙,干力气活儿的哪有不受上,合着到这里忍耐神经就集体罢工了? 西门庆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面叫嘛,不满和郁闷化作黑气涌现出来。 迹部无奈,用浴巾裹好她把人抱回了房间,让她快点换衣服。 可等他自己穿好浴衣过来的时候,就见她还在稀稀拉拉的半吊子不利落,完全没有在好好穿衣服。 他叹了口气,只得上去替她穿,女性的和服虽然复杂,但所幸他母亲喜欢收集,哪怕在英国的时候也专门有个房间存放她的藏品,耳濡目染之下也就比较了解。 西门庆看着他身上的和服,和平时张扬独特不易驾驭的颜色不一样,今天他选择了纯黑,整个人看上去禁欲色气得要命,更让人眼馋了。 她委屈的都快哭了“明明没那破事还可以让你穿着这衣服来一次的。” 迹部这是真的无奈了,这家伙该不会以为他就很好受?刚刚的经历对他来说,或者说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一场酷刑。 他回去之后又冲了个冷水澡才让自己强行平静下来的,但经过刚才之后,他也就不再执着时间的问题了。 这么吊着她肯定早晚也得出事,与其像今天一样放任这个毫无成算的家伙乱来,还不如将事情把控在自己手里。 “等比赛之后,你来我家吧,这次我来做准备。” 西门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转了两秒钟明白是什么意思之后,眼睛都亮了“不等生日过后了?” “我说等你会乖乖等吗?” “哦那倒不可能。” 迹部一哽,这家伙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实诚得让人难过。 他还在给她整理和服,就被这家伙突然将浴衣的衣襟拉开,以为她还不安分,就见这家伙在自己胸膛上舔咬了一口,然后在他发火前退出,给他把衣服拢好—— “我就解解馋,你这副打扮什么都不做总感觉自己亏了。” “……”迹部早就没了脾气了! 十指相扣的步行上山,此刻已经天色全黑,到处都是艳丽的灯火,林间的道路旁都是纸质的灯笼,浪漫极了。 这里虽然人口密度很小,但一旦碰上这样盛大的祭典,附近的人倾巢出动,还是显得很热闹的。 这祭典的规模不小,好像也是庆祝收获的,西门庆这时候想到远在乡下的藤田还有夏目他们,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近那边也是该操办收获季的祭典了。 以往这个时候藤田也会给她准备漂亮的衣服,然后带着她到祭典,爷爷去世得早,藤田几乎在西门庆的生命力充当了这个角色。 有时候总二郎会特地从东京赶来和她一起过,但一半还是和同学朋友们约好一起疯玩儿。 西门庆想起去年夏目那家伙,明明到了约定时间却久久没有出现,最后祭典都快结束了却看到他穿着神明的装扮从山里匆匆忙忙的跑出来。 要不是美丽的骨质面具歪到了一边,西门庆差点没有认出她,当时她还嘲笑这家伙是不是被不月神抓回去当媳妇儿了,因为他的装扮和传说中的丰月神倒是差不多。 谁知那家伙当时就面色大变,如果不是多轨黑沼他们找了过来,还真的逼他把瞒着的事情吐出来。 按照之前的计划,这会儿她应该早已经溜回去了,可现在却完全没有这念头,成天的精力尽在琢磨怎么推倒男朋友上了。 不过最近还是得回去一趟倒是真的,这么就也想藤田他们了。 祭典的规模并不小,冰帝的大伙儿出来这里久,早不知散到哪里去了。 两人也没打算找他们,就这么挽着手在热闹的人群中慢悠悠的穿梭,碰到好吃的就吃,又兴趣的游戏就玩儿。 相比西门庆,其实迹部倒是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 他回国满打满算才五年,初中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英国,肯定不可能有这样的文化。 就算回国了,大少爷参加所谓的庶民活动也少,单看他把自己学校的庆典和朋友的生日搞成什么样,就知道这家伙心中对某些事的定义标准多不一样了。 不过没关系,他们这个圈子反正有道明寺那个家伙兜底,只要常识性高于他,那就不算输。 不过他的真的是那种类似全能的天才,西门庆带着他玩儿小游戏,像捞金鱼,套礼品,还有射击之类的普遍项目,其实商家为了盈利都在工具上动了手脚的。 当然只要不过份其实是约定成俗的规则,可迹部往往玩儿了一两次就弄懂窍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西门庆手里有几大包金鱼和各种各样赢来的小礼品。 她有些懵逼,这周围的商贩看着他俩的眼神已经很不善了,再玩着往前推移二十米,妥妥的会挨揍吧? 可迹部这家伙没有自觉啊,他们之前约会也不是没有去娃娃机那里玩儿两把,但都没得今天这么兴致勃勃的。 关键是她手里已经拿不下了!!! 还好她的样子挺奇葩,来俩往往的人都被吸引力注意力,有队经过的小孩子更是羡慕的跟在她身后。 西门庆眼看正好,便把金鱼和奖品全部分给了小孩儿们 ,只留下一个套来的金属壳打火机,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上面的花纹她很喜欢,想留着把玩。 小孩儿们分到礼物欢天喜地的走了,西门庆腾了一身轻站起来,却发现迹部已经没有在身边了。 “……” 刚刚那波人流,没想到那家伙这么轻易的就走散了! 不过她也不急,索性就是这条路,回头找还是找得到的,再不济还可以打电话——就是人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先找再说吧。 西门庆沿着刚刚的路线往回走,服饰鞋子的原因走得很慢,不过这样一来又看到了刚刚一路走来错过的一些东西。 就比如有个卖面具的摊位,刚才只顾玩儿没细看,还觉得这些面具颜色寡淡,但现在看来,却每一面都异常特别。 貌似根据不同神明和妖怪的形象刻画的,但售卖的人并不上色,初时看着平凡,但细看却有一种苍凉颓废的美感,特别吸引人。 西门庆一眼瞧中了其中一个,是狸猫的样式,如果刨除没有上色的因素,居然和夏目那只肥猫特别像。 她当场想掏钱买下来,但打开小包才发现玩儿游戏的时候把钱都给迹部了。 她有些遗憾的缩回手,总之先找到人再拉他过来买吧。 正要离开,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买下吧,很适合你!” 是迹部的声音,西门庆一喜,回头正要说话,却发现面前的人不是迹部。纤细的少年面容清秀,但脸色却很苍白,他穿着纯黑色的衣服,发色和瞳孔也是纯黑,整个人像陷进漆黑的夜里一样,明明周围这么热闹,却仿佛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神如同冰一样冷漠,但西门庆却似乎在里面看到了跳动的火焰。 “买下它吧!”雾仁接着到,然后带着它去找到我。???? 第43章 西门庆转着手里的面具若有所思。 即使表示自己身上没钱, 暂时不方便,那个少年也不由分说的替她掏了钱, 完全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她是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人的, 毕竟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很特别,辨识度极高,不至于打过交道却没有印象。 那对方看她仿佛熟识已久的样子——虽然他极力掩饰, 但明显某些细节上显得过于急促,掩饰得并不合格。 西门庆冥思苦想得不到答案,索性抛到一边,如果今后会再有交集,必定会水落石出的, 没必要太过纠结。 她歪着把面具套在头上,准备继续找迹部,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面具摊又耽误了一会儿的原因, 西门庆往回走了好一路,居然都没看到人。 她想着那家伙是不是也掉头找她,两个人错过了,便退出临时搭建的长街, 到外沿安静的地方准备打电话。 才拨出去就听见自己手袋里传出了铃声—— 啊!她忘了,那家伙穿的浴衣根本没地方放手机, 一早出来的时候就塞进她包里了。 西门庆有点颓败, 一时间竟然没那么确定能不能找到人了,这里确实不小,单看他们玩儿了半天都没看到网球部的大伙儿, 就知道彻底走散的话有多难办了。 不会就这么一个人下山回去等他们吧?这样子好逊,况且他们还说好了一起看神乐舞—— 对了,神乐舞啊!说是一会儿就开始了,他要是一直找不到估计也会想到去一个约定过的地方等吧? 西门庆把两个手机塞回小手袋里,正要回到街上,便看到不远处的林间有一簇火光在跳动。 幽蓝的火焰在黑暗的森林里,即使旁边就是人声鼎沸的祭典,但那诡异森冷的气息还是没有减弱半分。 可西门庆却看着就转不开眼睛了,日本关于神明妖精的传说很多,对于鬼火也有过很多描述。可再怎么猎奇却不如自己亲眼看见来得震撼。 她还头一次在天然气灶外的地方看到蓝色的火焰呢,而且这种蓝和平时看到的那种又有不同。 很幽深,很诡谲,危险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西门庆不是个作死的人,因为今生的家庭背景也比一般人有更高的危机意识,单看她回东京这么就,但单独出去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就知道她不是个在这方面让人操心的家伙。 但总拦不了某些特别手贱的时候,在极度爆棚的猎奇心驱使下,西门庆还是慢慢的往那边去了—— 果然越是走进,越是看清它的轮廓,就越发不可自拔,西门庆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样的吸引力驱使着自己。 虽然那玩意儿森冷美丽,但西门庆就是有种直觉——这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目测只有数十米的距离,西门庆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都没有到,甚至在靠近它某个程度之后,就没有和它距离缩小的感觉了。 西门庆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她回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原来近在不远处的祭典已经毫无踪迹了,她的身后只剩下一片漆黑! 喂喂!这该不会是碰见鬼打墙了吧喂? 西门庆冷汗都下来了,这明显不是走错路这么简单的事啊,祭典的规模这么大,延绵数公里的灯光,在这山里不管什么地方都至少能看到点吧? 这黑灯瞎火的,在明显情况不对的条件下,西门庆也不敢贸然就走,她从刚才过来只是直线距离,要是贸然乱转的话,反而会失去一开始的方位。 恨恨的瞪了眼搞事的鬼火,西门庆认命的接受了自己遇到离奇事件的事实。 不过她这人别的不怎么样,就是临危不乱这点值得称道,上辈子也不是没在山里走丢过,还不是凭着一把锄头一路走出来了? 森林里是不会缺水缺食物的,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最坏的可能不过是被迹部或者家里发动人力搜山给找回去—— 虽然之后极有可能面临禁足,还给所有人添麻烦,但只要做好最坏的觉悟,在这前提下实在没什么好慌的。 这会儿她手里没有锄头,但却有更好的东西,就是她刚刚特意留下来的打火机,本来只是觉得商贩自己手工雕的花纹好看,现在却是派上了大用场。 在山里其实火要比武器更重要,因为武器到处都可以就地取材,火就不一样了,虽然她会钻木取火,但毕竟那种东西效率低下。 她掰过旁边的一根树枝,大概比棒球棍细一点点,虽然不是很直,但胜在光滑。 西门庆手上用力一掰,就听到‘咔嚓’的声音,儿臂一般的树枝就这么被轻易的掰了下来,再折断顶端的树冠,正好有一人高左右。 她脚线穿的是不便行走的木屐,不论是应付突发状况,还是做身体支撑,都是必须的—— 毕竟她这会儿也不指望运气好能顺利走回去了,总是要做好坏打算的。 那鬼火也是奇怪,见她没有再跟上去了,反倒幽幽的转了回来,见她真的不再对自己有兴趣,还更进一步的凑上来在她周围打转。 西门庆被它戏弄得一肚子火,抄起木棍就冲它抡了上去,虽说揍这种无形的东西挺蠢的—— 然而结果却出乎西门庆的预料,她感觉好像落下的棍子有了一种微弱的实体感,就像真的打到某样东西一样。 那鬼火被打中后溃散开来,然后又慢慢凝聚成堆,不过这次它不再揍过来了,反而委委屈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看得西门庆无语凝噎,就跟欺负了外面凑过来亲近自己的流浪小狗一样!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关键是她都不知道一簇鬼火是怎么让她感受到这么多戏的,说好的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呢? 啊!这里是日本,没这个说法! 在附近的死木上掰下一截干燥的粗枝,西门庆生火把它点燃,待到顶端烧的差不多,可以划出黑色记号的时候。 西门庆杵着树枝,举着火把慢慢的往回走去,没走几米就做了一个记号,特别的小心谨慎。 但是确实如她所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走过来花费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十分钟,可现在走了近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半点看到灯火的迹象。 诚然夜晚漆黑,山路崎岖,得注意安全慢慢走,但她来的时候一样速度不快。 西门庆觉得现在这状况还不如回到原地,可当要找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那些做好的记号都凭空消失—— fack!!! 绝对是鬼打墙了,妥妥的!那鬼火刚刚就不该放跑它,天知道现在这状况是不是它在背后搞鬼。 得!她的约会,她的神乐舞,算是全泡汤了,迹部现在不知道还怎么急呢,可她却在山里面无可奈何。 西门庆从来没有这么颓败过,以往遇到麻烦,总还有解决的办法,顶多是抉择艰难,一个取舍的问题罢了。 可这种事让她怎么搞?不说没有经验,完全不在认知以内好么? 只有等天亮了,天黑在深山老林里到处走本来就不是明智的事。 西门庆捡了很多枯枝树叶过来,找了颗粗壮的树在下面用火把升起了火堆,火堆生得很大,除了避免夜晚更深露重让周围的空气干燥舒适以防生病以外,还警告附近的野兽——虽说现在的大型野兽不多了,但这里原始生态保存得好,保不齐自己就运气差呢? 为了防止火势扩散,她捡了不少石头把火堆围了一圈,然后用火把将树干周围驱了一遍,确定没有蛇虫之后,才爬上去靠着小憩。 这种状况下其实也睡不着,索性她手上有两个手机,虽然早已显示在圈外了,但里面的电量还有小游戏让她撑过今晚是没问题的。 她的手机只是市面上普通的流行机型,但迹部这家伙貌似是个手机控,每天上学身上就会带超过三个,而且用途泾渭分明,据说家里还有一大堆。 他的手机是光线充能的,之前市面上好多牌子打着这个旗号,但纷纷失败。可现在她手里这部却是真正技术成熟的,只不过还没有投放市场而已。 这样说起来还得庆幸那家伙把手机放到自己这儿,如果她真的得被困林中好几天,至少不像之前一样无聊死。 上一次她也是生存技能强悍,在解决生存问题之后除了找回去的路还有大把时间,她怎么打发的?剥树皮搓成麻绳编箩筐。 夜晚树下的火光和手机屏幕的光线照得她的脸忽明忽暗,可一会儿西门庆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回过头,看到肩膀旁边凑过来一张脸,正好奇的盯着她的屏幕,眼珠子随着小游戏中的特效到处转。 西门庆吓一跳,一巴掌就把那玩意儿糊了下去。 “卧槽!什么玩意儿?” 她立马从树上跳下来,那个白色的毛乎乎一团的怪物被抽得神飞目眩,从地上站起来好久才缓解了头晕。 这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个人! 西门庆炸裂了,还有完没完,刚刚还只有鬼呢,这会儿连妖怪都出来了? 虽然妖怪长成这样也没什么震慑力了,那张脸看着还挺老实巴交的,黑豆豆一样的眼睛看着她一眨一眨的。 但物种不同不能以人类的标准来参考对吧?万一这眼神在人家那里的意思是不怀好意呢? 实际上人家还真没有怀什么好意! 毛球作为恶罗王手下一个跑腿的小妖怪,对于老大一直不正眼看它是一个耿耿于怀的。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位大人只看得见强者,和他关系好的那只狐妖也是能和神明正面怼的角色,怎么会注意它这样一条杂鱼。 不过这样的恶罗王正是它憧憬的姿态,所以它一直兢兢业业的办事,老老实实的进化,时不时的出来寻寻山,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能找回去献给那位大人—— 虽然多半会被大人慷慨的拿出来分享,便宜了那只狐狸,但对于讨好恶罗王这件事,毛球是几百年来都孜孜不倦的。 它一开始也只是被火光吸引,然后走进了就看见那个在明灭火光中坐在树上的美人。 她黑发如瀑,散落在华丽的红绸上,眼神中没有半点人类女孩儿一个人深陷林中的恐惧,就像端坐在自己的城堡中,无所畏惧的公主。 她手里拿着什么发光的东西把玩着,照得她的脸有些苍白,但她的视线好像陷进里面一样,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令人着迷,毛球很好奇,于是偷偷摸摸的凑了过去。 它想到最近那位大人成天在喊无聊,已经无聊到掺和人类的战争了,然后又觉得那些家伙太弱了灰溜溜的回到城堡无聊的睡大觉。 最近他和那个狐狸在琢磨附近有家女儿要出嫁,据说是位角色美人,说是要在出嫁当天把人抢过来。 毛球估摸着那位大人最近可能对女人感兴趣了,虽说下一秒他就可能变脸把美人杀光呢,但总归给它最近的目标点明了方向。 正好这里现成送上门一个,本想着卷了直接带走,可没料到美人并不好惹! 明明是人类,却有那种力量的攻击。这是时代妖怪横行,但相应的拥有灵力的人类也多,某些人类天生就是有足以和妖怪抗衡的力量。 区别是能不能充分发挥,一般没有经过训练或者人类对妖怪天然的畏惧会使得天赋大打折扣,通常空有余力而使不出。 看眼前的女人很明显就不是这么回事。 西门庆把手指掰得咔咔作响,居高临下的边走近边用恐吓的语气到“正好,你是妖怪的话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吧?还是说周围的迷魂障也能想点办法?” “既然撞上门来了,就稍微帮帮忙吧,要是成了咱俩还是促进物种和谐的大功臣呢。” 说着就要上手抓它,毛球倒是想过要不要就这样把她骗回去,可城堡的规模那么显眼,没走进这家伙恐怕就会发现被骗了,逮住打死他都有可能的。 所以心念急转直下还是选择了逃走,总之回去告诉那位那人自己来抓吧,反正他也喜欢更有挑战的东西,对于送到眼前的一般还不屑一顾。 西门庆就要触及到那家伙,却陡然升起一股黑烟,她防备的往后一退,以为那是什么有毒气体,连忙用广袖掩住口鼻。 待黑烟消散后原地却是什么也没有了,西门庆气得一棍子打在原地。 还是情报不足,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时之前逃走的鬼火却又幽幽的转回来,西门庆手的棍子‘啪嗒’落在地上。 机不可失的撸着膀子就要去抓那玩意儿,虽然看起来无形,但既然能被打到,那就一定能被抓到对吧? 可人家无形之物的速度肯定是她没法比,还能无上限的升高,西门庆就是再厉害也没法一蹦几丈高吧? 最后她也折腾累了,坐在树下认命的消化自己被一团火玩弄了的事实。 可就在此时却异变突起,那团一直以来像个调皮小鬼一样跟她玩儿的火突然趁她露出破绽之际以倍数于刚刚的速度钻进她身体里。 西门庆“……” 卧槽这又是哪一出?她像是被踢到脚趾一样跳了起来,慌忙的浑身拍自己—— 迹部,之前在别墅的时候要你继续做你不干,现在有别的东西钻进我身体了喂! 可连翻不管是拍打蹦跳甚至有脑袋撞树都没有什么东西露出端倪,看来是彻底钻进去了,虽然目前为止没有发现身体出现任何不适,可她现在心里都慌得炸裂了。 她会不会突然自燃,会不会被占据身体,或者还有别的她想都想象不到的后果。 这会儿她是真的为之前的好奇没管住自己的腿后悔了,要是就这么去舞台那边等迹部,还有特么这些事? 就这么在浑浑噩噩的不安中渡过了一晚,等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仿佛就是一切阴暗恐惧的克星,她反倒突然没这么怕了。 毕竟她个性也比较光棍,要真的第二次英年早逝,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只是可怜了爹妈和胜一郎总二郎他们,还有藤田,不知道改得多难过。 还有可惜了她两辈子几十年以来第一次那样喜欢上的一个人,想想她死后迹部最终要是便宜了哪个丫头,她就戾气横生眼泛红光。 不过多想无益,首先还是得走出去! 火堆早已经熄灭,西门庆检查一下里面确定没有了火星,才放心的往山下走。 她先是爬上了一棵树看了眼周围的地形,有白天的宏观视角,效率和晚上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西门庆发现了山下的一片广袤的农田,心中一喜,直奔着那个方向杵着树枝走了下去。 终于踏上田间的大路时,她理了理和服上面沾的草灰树叶,让自己看起来不显得狼狈,毕竟在外面过了一个晚上,就不要凭添担心了。 西门庆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在田里面看见了人,正打寻求帮助,却陡然发现不对劲。 先不说田里的农民们穿的衣服不正常,也不排除某些地方就喜欢沿袭古代的装束,连日常干活儿也一样。 可现在都九月份了,田里面清脆的稻苗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空气的湿润程度,这分明是春天才有的生机。 西门庆脸都白了,鬼打墙不是事,走出来就好,失踪也不是事,找到了被打一顿就好,可整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了,这让她怎么办? 她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越走就越印证了她身处绝望之境的事实。 恐怕不光是空间不对,连时间也是个问题了! 她看见了附近的村庄,但却完全不是日本新农村的样子,不要说简陋得住房,周围就连一根电线杆也没有。 在这个时代哪怕生活在深山老林都有wifi的好么? 岂不知她在观察周围的同时,自己也早已引起了周围的注意,不少人看见她都无法将视线移开。 她和这里的环境太格格不入了,她容颜美丽,头发乌黑,衣服的样式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华丽,受限于年代的技术,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有这样鲜亮柔滑的面料。 那浓到存粹的红,比最繁华的花街里的花魁还要华丽,然而这少女却显然不是那些低贱的风月场所走出来的存在。 她眉头紧锁,像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但全然不见无依女子的惆怅与悲伤,挺直的身板和无畏的眼神都在诠释这不过是预料外的小小状况,那是统治者才有的镇定与坦然。 没有人敢上去跟她搭话,这样的人要是在城里,所经之地是他们眼神都要避讳的存在,可不久之后却是她率先跟他们开口了。 西门庆拦住一个长相青涩害羞,看起来就好说话的少年,问到“失礼了,我遇到了一点麻烦,请问最近有没有地方能帮助到我呢?” 那少年脸红得不像话,一问就毫无防备的什么都说了“是,是的,附近有户大户人家,想来老爷是很乐意为您提供帮助的,啊!他们家有一位和您同龄的雪路大小姐,完全不用担心,可可可可以的话,我能为你带路。” 西门庆当然高兴,首先得搞清楚这是什么时代,如果真的只是时间的问题,那她说不准还真的能得到帮助。 毕竟西门家也是历经数百年的老牌贵族,和迹部他们这样近代才崛起的新贵不一样,他们家族是连教科书都有记载的。 只要给出充分的证明,想来得到接纳是不难,上位者的能量和她在这里不得要领的打转肯定不同。 如果妖怪是这个时代的常态,那么上位者肯定能得到的情报更多,她回去的几率也就更大。 一路跟着少年,突然他快步跑向前面,只见哪里出现一位黑发雪肤的美丽女子,她手里还端着一直木盆,像是刚刚洗完衣服。 “雪路大小姐!”少年和对方很熟,跑过去就三两句把来意全说了“那位小姐说是遇到点麻烦,看看能不能得到帮助,您知道老爷的,他一向对巴结贵族很感兴趣,那位一定来历不凡,您先收留她吧。” 雪路看向西门庆,十几岁的少女眼神里却满是生硬和冷漠,她没有因为西门庆可能出身贵族会给家里打来好处就转变态度,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她看着西门庆到“进来吧!” 第44章 雪路的父亲是这一代的乡绅地主, 这几年附近有狐妖作乱,已经毁过好几个村子了, 村民们终日人心惶惶, 提心吊胆。 这位老爷对组织自己的领地抵御妖怪作为平平,倒是对钻营地位颇有兴趣。 雪路自己家乡的存在被妖怪毁掉后,便被相中了美貌收为养女, 以图通过姻亲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在乱世来说这个结局已经不能说不好,多的是无家可归的女孩儿被卖入花街,所以总的来说雪路对于养父还是抱着几分感恩,对于成年后经常被安排进城相亲,被当做侍价而沽物品一直保持缄默。 养父的人品并不好, 她的美貌愈发有名之后,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之前还在商定的联姻对象, 转而回应地位更高的人的相亲要求。 不过这些对于雪路来说都不重要, 同样是只见过一面的人,对于最终嫁给谁在并没有充分情报的前提下,其实都差不多。 只是她迫切的希望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生下孩子, 然后世界上又有了同她血脉相系的存在,对于亲人的渴望足以让她忍耐现在的一切。 对于遭遇麻烦的贵族女孩儿, 此刻父亲不在, 她便是遵循了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将人放进来,仔细招待, 等父亲回来再做决定。 西门庆跪坐在蒲团上和雪路对视,面前有刚沏好的招待贵客的好茶。 说实话这会儿她压力不小,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西门庆一直以来都是自来熟,只要不是一开始就对她抱有恶感的,基本就能马上聊到一块儿去,可对面的小姐却头一次让她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对方并没有任何失礼之处,虽然表情淡淡的,但该有的招待却毫不含糊,对于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已经算是特别尽心了。 她只得端起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茶品了一口,不动声色的打量府中的环境。 只觉得这个年代还是太过贫穷了,后世的日本是经济大国,但现在一个大乡绅的家却如此朴素,可想而知平民的条件又如何了。 此时已近中午,西门庆从山上下来花了不少时间,途中摘了两个不怎么甜的果子充饥,但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两人相顾无言也是尴尬,雪路边起身准备做午饭招待客人。 西门庆如蒙大赦的一同站起来“我也去,跪在这里太无聊了。” 索性她也不打算靠着自己的形象唬人,如果这里又西门家的先祖能寻求到帮助最好,要是不能,她也会自行离去寻找生存之计。 雪路对此很诧异,他们家本就不怎么招待客人,她之前又是一介贫女,对于客人这样的要求还真不知道作何反应。 最终点点头选择了让客人满意。 不过她这身打扮确实不适合出现在灶台,雪路借了她一套自己的衣服,两人体型相当,倒是没什么违和的地方。 现代人对于古代的厨房可能有些苦手,但这不包括西门庆,农村的土灶基本上也是这样,区别的只是点火方式而已。 她见雪路拿出打火石准备生火,便掏出打火机教她用。 铁质的弹盖被拇指掀开,发出金属的清脆微响,划下齿轮,小小的火苗便凭空出现。 雪路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接过打火机,模仿着西门庆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将火点燃熄灭,像玩儿不够一样,充满了新鲜与好奇。 西门庆这才从这位美丽的少女眼神里发现了这个年龄应有的神采。 她笑到“先点火吧,这个送给你,之后可以慢慢玩儿——嘛,虽然不是永远用不尽的东西。” “不不!”雪路忙把东西还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个时代已经有热武器了,战争中偶尔也会出现西洋那边的枪支,日常中某些大贵族那里也有钟表之物。 但是这些还不在平民的认知里,雪路因为这两年经常去城里,眼界倒是开阔不少,虽然没有见过,但猜测那火器应该也是西洋进口的珍品。 这些东西在贵族中一向很受追捧,价值的话,自然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就连她父亲也算个不小的乡绅领主,但家里依旧没有一样那些让人称羡的东西。 西门庆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森林里这或许是不可获取的救命道具,但人一旦找到同类群体,任何东西都变得可有可无了。 可见她反应巨大,也回过味来,哪怕是一盒火柴在不同的时代所代表的意义也不同,遂不再坚持。 不过这里硬件条件不怎么样,倒是不缺吃食,毕竟一路走来这边也不算贫瘠,还背靠这么大的森林,食物什么的怎么也能想到办法。 西门庆哪怕是想煮点自己喜欢的狠狠解解饿,但毕竟是别人家,也不好喧宾夺主,所以只帮雪路切菜和烧火。 她手脚麻利,刀工又好又快,三两下就把肉菜切好了,烧火的时候也丝毫不见笨拙。 乡下的土灶不是把柴火扔进灶膛里就了事,还要根据对方炒菜的进度和环节默契的变换火候。 雪路根本就不需要开口,那边就已经心领神会,不但没有她预想中的拖后腿,等饭菜上桌之后,还没花平时一半的时间。 她拿着筷子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因为这实在太违和了,一个穿得比公主还华丽的千金,怎么做到对厨房这么娴熟的? 倒不是贵女们没有爱好烹饪的,可那绝不包括烧火。 索性雪路本身的性格也比较耿直,思索不下,她便直接问了“像您这样的贵族千金,连这些都会实在罕见呢。” 西门庆正在大口的吃饭,不过她的礼仪过关,即使吃得快,但动作却赏心悦目,没有半点粗鄙,这也是太后教育下的巨大成功。 听了雪路的话,她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种地和烹厨还有她上辈子会的各式各样和财阀小姐格格不入的技能,她一次都没有以此为耻过。 相反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是她的宝贵财富,她珍惜此生的生命,但也绝不会遗忘最初的那个自己。 她认为不论是哪个阿庆,都是能堂堂正正挺起胸膛的存在,她能无视所有人的非议平衡自己想要的,当然也不会在陌生的环境遮遮掩掩。 她回到雪路到“嘛,不管怎么说,我就是对这些兴趣无穷呢。不过也是托这个的福,才能平安从山上走出来。” 雪路不再多问,诚然这个女孩儿来历成迷,但这些违和感严格来说确实是别人私人的事,至于会不会是冒充的贵女,那就是由父亲自己判断的事了。 但雪路直觉不会,不图华丽的衣饰和珍稀的私有物,哪怕这位小姐换下华服同外面的人走在一起,也能看出她绝对是出身优渥的人。 即使刚刚遭逢事故,她的眼神里却依然一片轻描淡写,对自己的现状毫无不安之色,这是只有对自己的命运充分掌控的上位者才有的眼神。 果然下午父亲回来之后,闻言有落难的贵女寻求帮助,连忙更衣招待了她。 在问明她的姓氏之后,更是惊骇的站了起来“那个西门家的千金?” 随后又觉得失礼,忙坐了下来,这下连伸手去端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虽说不及平氏和源氏高调,但西门氏也是能够左右国家的大贵族,就连此地的大名都是西门氏门下的武士家族,可想而知对于一个小小的乡绅来说,那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那么,小姐为何沦落至此?”他的头放得很低,姿态十足的谦卑,但依旧问出了类似质疑的话。 因为那样的家族太过望不可极,一旦她所言有半分虚假,他们苦心奔走就会落到得罪对方的下场,这不是他能承担的后果,因此在一开始极尽可能的慎重行事。 说实话西门庆也解释不出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管编什么理由都有很大的逻辑漏洞,别以为人家的见识少了几百年就傻。 端看这老爷哪怕激动成这样,面子做得不能更足,依旧不见兔子不撒鹰,就知道是个谨慎聪明的角色。 西门庆觉得与其说蹩脚的谎,倒不如模糊重点实话实话,便到“实际上我在别庄玩乐,被蓝色的鬼火引进森林,回过神来已经迷路了,走出山却发现根本不是之前的地方,所以老爷问我为何沦落至此,我也不知道。” 这话虽然乍一听有点像骗子临时现编的拙劣谎言,但对面两父女听了确实面色大变—— “蓝色的火?巴卫?” “诶?”西门庆冷不丁的听到熟人的名字,一时有些发懵。 她这两天也和奈奈生玩得不错,还交换了邮箱和号码,自然知道她准男朋友叫‘巴卫’,话又说回来,就是没这么长的交集,那样的美男子,名字只要听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 不过随即她觉得恐怕是同名而已,人家这会儿估计正在欣赏神乐舞呢,毕竟是自己准女朋友跳的。 西门庆惊讶的是她这个说辞居然让人二话不说的就信了,听他们的解释,最近到处作乱的狐妖名字就叫巴卫,蓝色的狐火便是他的标志之一。 如果是遇到妖怪作祟,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那位老爷应承帮忙,问西门庆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外物,可以让他通报上去的话更有可信度。 这个西门庆倒是想好了,不管怎么找到祖先,首先自证身份才是得到帮助的前提,她身上其实没什么足以证明身份之物,毕竟有些代代相传的珍宝爷爷和爹妈是分给了他们几兄妹,但那玩意儿谁会带身上? 可这难不倒她,西门庆管那位老爷借了纸笔,把自己家族的宗家的家谱默写下来,并包含一些不为外人道的家训,还有只有宗家嫡系才知道的某些大事件的背后真想。 感谢藤田严苛的要求,对于缺乏宗族观念的西门庆来说,当初背那些玩意儿是多痛苦的事?现在却成了唯一能帮到她的东西。 用火漆封好,并在信封上画了他们家那时的家徽纹章,接下来的事就值得拜托那位老爷了。 老爷是没有资格直接同那个家族对话的,只得先通过大名,而此地的大名正是西门氏的家臣,想来她的事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不过在这之前,西门庆就只得借住在这里,老爷让自己的女儿终日与她为伴。 相处下来,西门庆也知道了雪路的来历和立场,她这人的冷漠只是遭遇剧变,又对现状无所适从,所以充满绝望而已,本质上是个很好的人。 西门庆两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陡然被挖空的惨烈遭遇,连局外人看来都这样,可想而知雪路的心里是怎样的煎熬和痛苦。 想想人家才正经的只有十几岁,西门庆有些心疼她,因为在相处下来她实在是个内心温柔的好女孩儿。 这阵子西门庆每天帮她洗衣做饭,带着她跑到田里疯玩儿,老爷是不喜欢要出嫁女儿的金贵身子跑到田野间乱晃的,可他不敢得罪西门庆,养女什么的,只要这次的事情办成了,无论如何都要比雪路的联姻价值来的更高。 因此最近雪路倒是恢复了不少以前在自己村子里的跳脱野性,西门庆还教她怎么给各种各样的果树嫁接。 这个时代种植技术落后,而且人名都朝不保夕,有些一技之长总是好的。 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在某天雪路终于被逗得开颜,褪却眼底的冰寒尽情大笑的时候,西门庆才发现她居然和奈奈生长得好像。 之前怎么就一点儿也没觉得。 不几天之后,老爷又命令雪路去城里相亲,这次的对象是她目前所能触到的顶点,实在不想错过,所有还特地给西门庆道了欠。 西门庆当然无所谓,别看雪路年龄不大,但她还挺期待嫁人生子,不过西门庆要求跟着去城里玩儿。 尽量多了解一些这个时代的情报总是好的! 老爷不敢怠慢,安排了人手护送她们进城,不过乡绅实力有限,也就两头乘坐的牛和两个护卫而已。 城里的路很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达的,起码有两天的脚程,也就是说中间需要在森林里过夜。 这次准备了简易的行李帐篷还有干粮清水,倒是没有之前那么难过。 夜晚,燃烧的火堆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雪路已经睡着了,连值夜的两个侍卫都撑不住睡了,西门庆却突然醒过来就毫无睡意。 她觉得现在不对劲,夜晚的森林是很安静的,哪怕伴随着虫鸣和时不时的鸟叫,但那种空旷的安静一旦被侵扰绝对很容易察觉。 西门庆现在就没有这种感觉,要做比喻的话,就是明知道不远的地方有个正在开的集会或者祭典,就算离得够远听不到闹声,但却明确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感。 西门庆站起来,爬上最近的一颗树,往远方忘过去,发现有连绵的火光,就像一条街一样。 她心中一喜,难不成那边就是她消失的祭典?这些日子只是时空重叠的一个意外,只要穿过那边就能回到原地了? 西门庆下了数就准备往那边去,想了想又折回来,抽出一支火堆里的树枝,在周围的大石头上交代了一下自己要走的事,以免雪路醒来后疯找,然后把打火机塞进她怀里,抽了一支烧的正旺的火把往那个方向去了。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西门庆站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花街中央,无语凝噎! 整条街都是红调的暧昧光线,美丽的女子们迎来送往,依旧没有半分现代气息,只是这个时代的花街而已,她被远处看起来相似的视觉效果给骗了。 希望近在咫尺的时候破灭是件难受的事,西门庆整个人怏怏的准备往回走。 然后转身之间,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然后瞪大双眼—— 刚才只顾着失望,没能细看,现在才注意到,这些迎来送往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人类。 她们虽然梳着繁复的发型,衣着华丽,但一个个脑袋上都长了一对圆形的毛绒耳朵,眼睛周围也是狸猫的褐色眼圈,还有鼻子更不属于人类。 说实话,视觉效果上来看并不可怕,反而既可爱有绵软,可这特喵的整条街都这样啊,这个误入妖精窝的事实让她毛骨悚然呐! 西门庆身体一绷,只觉得自己现在格格不入,又怕动一下这些人就会撕下和平的假面群起攻之,所以单方面的进入了一种敌不动我不动的对峙状态。 可事实是根本是她想多了,她的存在感在这里确实显眼,但也不是没有女性妖怪来玩儿,见她这副紧绷的傻样,偶有注意到的狸子小姐还指着她笑了笑。 西门庆却是松了口气,不找人类的茬就好,万一所有的妖怪都仇视人类,她一个人抡着火把能干掉所有人吗? 正要灰溜溜的离开,就听到旁边的店里面传来一声熟悉至极的性感声音—— “大家都很漂亮啊!我选不出来。” 西门庆听了这话顿时浑身血液直冲脑门儿,瞬间理智全无,根本不去想迹部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只知道这里是花街,出现了迹部的声音在指名花魁。 周围街上的狸子小姐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误入的人类女子刚刚还一副灰溜溜的怂样,陡然脸色大变,抬头就是一脸鬼见了都魂飞魄散的狰狞表情。 离得近的瞬间往后蹦了几部,就看到她挥灭手中的火把,抄起棍子气势汹汹的往那家店去了。 “等等!以为迷路进来的,原来是抓奸的?” “女妖和女神来抓倒是有过,但人类?没听说过啊。” “啧!这些臭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把首尾收拾干净?做点生意容易吗?” “就是,一会儿看看别揪着耳朵出来的是谁吧?列入拒接名单。” 西门庆当然没听到背后的议论,她现在眼前一片腥红,心里已经在琢磨怎么给迹部上酷刑了。 打断腿关小黑屋里也不是不行,就是要应付他的家族比较麻烦,要是抓他到深山老林的话—— 不断溢出黑泥的西门庆一脚踹开大门,在这同时,那个声音又发话了—— “那这样,我就指名你们活下来的那个吧!”说着从身后掏出武器。 西门庆看见那人的一瞬间松了口气,撒满了整个脑袋的黑泥有呲溜溜的缩了回去。 不是迹部,那人一身黑衣,红发张扬,头上还长了角,明显就不是人类,倒像是形容中的恶鬼,不过这只恶鬼很视觉系。 西门庆第一反应是庆幸,然后又觉得晦气,亏她老喜欢迹部的声音了,可却跟批发的一样,这都第三个音色一样的家伙了。 既然事不关己,西门庆就利索的寻思着离开,下一秒就看见那只恶鬼在狸子小姐们惊叫的声音的挥开铁棒袭向她们。 离得最近的两位顿时被打得飞了出去,空中洒出一片鲜血。 什么情况?西门庆这才醒过味这家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敢情是要大开杀戒。 西门庆知道自己该逃走,这里的一切,每一件事物都超出了她的认知,人力还可以衡量,因为那有经验作为基准,可关于妖怪的一切却毫无经验可言。 可当她想趁乱转身掉头,却发现脚步无论如何都挪不开一步,那些狸子小姐在那只恶鬼的手里宛若被随意摧残的芦苇,一杆下去就可以荡倒一片。 到处都是仓皇的惊叫和鲜血,西门庆甚至从搬开的滑门中看到了一个五六岁孩童大笑的狸子,恐惧的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跟她一样迈不动脚步。 西门庆紧了紧手里的粗木棍,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傻逼’然后冲了上去。 恶罗王被满目的鲜血越发激发的凶性,但真心里这种程度的杀戮是没有任何愉悦感的。 好弱,一个比一个弱,和路边挥手就能掐下来的花朵一样,为什么他兄弟巴卫会流连这种无趣的地方? 他甚至连闭着眼睛都能眼前这些弱者扫荡干净,嘴里发出张狂的大笑,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么机械麻木。 最近真的无聊,他也是,巴卫也是,喂喂!就没有一个能让人提起劲的存在吗? 脑子里空茫的再一次挥出铁棒,下一秒血液迸溅的声音仿佛已经传进耳朵。 然而这次他错了,明明已经挥击出去了,去迟迟没传来回馈。 恶罗王眼睛转回来,重新聚焦,就发现自己挥出的铁棒下赫然架着一根顶端被烧得焦黑的木棍。 然后视线下移,就看到了一双沉冷如铁般黑色的眼睛,已经嵌入了那双眼睛的精致面容。 他一怔,对方却并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西门庆架住铁棒,阻止了袭向身后狸子小姐的那一击,但是好重,手掌在这对抗中差点被崩麻了。 她松了松手,复又紧紧握住,用疼痛刺激自己不要耽于其力量的认知,在对方怔愣的一瞬间,挑开他的铁棍,兜头往他的脸就是一棍子打下去。 西门庆毫不留手,她知道这怪物的力量和人类不可相提并论,然而她自己都没有自觉的对待非人类物种的攻击力确实也助益不小。 恶罗王被打得脑袋一篇,倒退着滑了出去,数米之距后才止住了惯性。 他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回过头,其中一侧的脸上还带着狼狈的大面积刮痕,看着西门庆,明明做出那种血腥的恶事,但这种纯然的疑惑却像个小孩子一样。 周围的狸子小姐们趁机将受重伤的姐妹扶了起来,一刻不敢多留逃出了大厅。 很快这弥漫着鲜血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面。 西门庆挥了挥木棍上的血滴,做出应战的姿势,声音低沉到“棍子好吃吧?杂碎!” 然后恶罗王茫然的表情就逐渐扭曲,最终咧出一个噬人的笑—— “哈哈哈!有了!”让人不那么无聊的家伙“今天就指名你吧!” “呵!”西门庆下巴一抬,表情变得狠厉,她漏出一个尖锐的冷笑,没有继续说话,只挥着木棍一道疾风一样冲恶罗王攻来! 第45章 西门庆打过这种忘却生命, 已死相博才有可能胜利的架。 在上辈子! 可那时的对手和眼前的妖怪无法相比,更不用指望光凭破釜沉舟的气势就能恫吓回去。能眼睛不眨的大开杀戒的家伙, 内心是不可能软弱到那种地步的。 西门庆被一击逼退, 两人拉开距离,她没有像一开始那样仅凭一股气势毫不犹豫的攻上去。 警惕的盯紧对方,调动神经末梢的每一寸危机意识, 一丝一毫不敢放松。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调整了几下才渐渐趋于平稳。 好强,她的体力不是开玩笑的,这是第一次短短时间就有了一种力竭的征兆,每一次的攻击都震得虎口发麻, 她的掌心已经迸出了血液,缓缓的沿着手里的木棒留下。 但她不敢放松握紧武器的手, 唯有拼命的加重力气来麻痹明显的疼痛。 西门庆清晰的感受得到自己在战斗中不断觉醒着什么, 所以才更加了解到两个人的差距。 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快看,仔细的看,不存在没有破绽的生物,对方根本就没有认真起来, 这就是她的机会。 西门庆将所有心神调动于分析战斗中,不分心一丝一毫, 她怕一旦打开缺口, 对于未知的恐惧便会将她淹没。 “嚯?不错的眼神,真不错。”恶罗王慢悠悠的往前走来“难得区区人类有这样的骨气。” “女人,老子中意你, 看在你在我的脸上留下一道的份儿上,直到玩腻之前,我不杀你。” 西门庆随着他的步伐调整重心,嘴里不吃亏到“区区杂碎都这么大方我也不好太小气,那么之后我也剁掉你的头了事就够了。” 恶罗王咧开嘴,对于她的反击并不以为意,正要接着说什么,西门庆眼中冷冽的光闪过—— 就是现在,她直面攻过来,在对方漫不经心将抬起铁棍格挡的时候抬腿踹像他的腰间。 这个假动作并没有成功,恶罗王并不是战斗经验匮乏的笨蛋,只是平时杀戮的时候直来直往惯了,他喜欢直白的力量角逐,刀与血的讴歌。 只是今天并不打算就这么把眼前的人杀掉,他在看到她眼神那刻就知道,在之后则是越来越确定。 这个女人,能给他的快感并不止如此。他还想要更多,更多的榨取自己莫名倍怀期待的某种乐趣。 西门庆隐约知道他的意图,这也正给了她可趁之机。 只见她那未中的一击其实并不是那一招的终点,当恶罗王轻描淡写躲过之后,发现那本以为是假动作的挥击陡然转动,绕过他的手臂对着他的头就是一击。 距离太近,即使是他也不能完全躲开,避过了脑袋上的当头一击,那木棒却是毫不留情的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西门庆心中大喜,可还这份心情还没弥漫开来,却脸色一变。 脖子是很脆弱的地方,这基本适用于大部分人形生物,即使错过了脑袋,但这一击也不算没有成功。 西门庆的木棒本来就是粗糙的树枝,更已经被烧过了一截,短时间的战斗中,火种未熄,实际上像是一大块烧红的木炭。 温度高,杀伤力强,真的吃了一击其实并不好受。 但此刻她棍下的人却全无半点不适,他缓缓的抬头,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西门庆“喂!很疼啊!” “即使是我,这种灼烧的痛楚啊。” 西门庆瞳孔剧缩,因为在她的视线了,那被剧烈的冲击打得皮肤焦黑破裂的脖子,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恢复原状,直至完好无缺,仿佛时间的回溯。 恶罗王对她伸出手“女人,这是第二处,过来——” 西门庆身体比脑袋更快一步的往后跳跃两步拉开距离,留那只长有黑色尖锐指甲的手停在半空。 她的内心有一瞬间的动摇,他的强大已经超出认知,却还够,还有给他这么恐怖的恢复能力吗? 西门庆自己的问题自己清楚,她并没有留手,每一击都用尽了全力,但人类的力量或许在对方眼中并不值一提,这场战斗中她仅仅有效击中过他两次,均不算致命伤,甚至无法影响其行动。 但她之前没有气馁,只要能有效击中,积少成多,总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如果人家的恢复能力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打击速度,那么这家伙实际上什么都不用做,光这样耗着就能拖死自己。 怎么办?西门庆脑中飞速急转,败局已定,但她并不像就这样丢掉性命。 狸子小姐们早就已经逃走了,外面的花街也空无声音,想必是知道这里的动静后撤离了,这让西门庆没有了后顾之忧,也算是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逃走! 但是西门庆不认为自己能在速度上占据优势,端看战斗以来,这家伙一直都是游刃有余,所流露出来的爆发力根本无可置喙。 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恶罗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到此为止了吗?” “不用失望,实际上你已经比我想的坚持得久,这值得赞许。” “不用东张西望了,没有能让你逃走的空隙,老子说的话还是算数。”他重新走过来,利用地形的优势把西门庆逼到墙角“既然你活下来,那就指名你吧。” 西门庆的背已经触到了滑门,但她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在紧迫的时候,时间往往是以毫秒计算的。 她脑中飞速模拟过的场景,只要自己想打开这扇门,不管怎么做,那短促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都会给对方可趁之机。 那家伙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再次冲自己伸出手,黑色的指甲看起来并不狰狞,但西门庆毫不怀疑它们的攻击力。 因为自己的木棒已经被徒手削掉了一截。 西门庆神色一凝,光是这样等,机会是不会出现的,唯有攻击才能创造机遇。 棍子一挥,逼开那家伙的手,恶罗王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能提起战意。 往往很多穷凶极恶的妖怪在他战斗中都会迫于他的气势和无可奈何的不死之身而崩溃,可这个女人—— 她的眼里一瞬都没熄灭过追寻机会的光,黑沉的眼眸锋利的注视着一切,好似就像处于密封的绝境也要亲自开辟出一条缝隙一般。 恶罗王身体有些颤抖,低垂的脑袋在头发的遮挡下看不清眼神,知道抬头,才发现那里面是令人窒息的掠夺之意。 他的声音都有些变形“对,就是这样,碾死再多的蚂蚁有什么意识?只有不屈的灵魂才有被彻底玩弄然后吞吃入腹的价值。” “你,遇见你实在是太好了。” 这令人窒息的气势让西门庆的身体犹如一阵罡风刮过,打从心底让人胆寒。 她的头皮一瞬间发麻,身上即使不用看也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脏跳动的频率仿佛下一秒就会超出负荷骤停。 无尽的恐惧感砸开了阀门争相涌进来。 不要被吞噬,不要被吞噬,如果在这里崩溃的话,那就一切都完了—— “闭嘴!”西门尖锐的叫到,然后挥出手里的武器,就像要凭着这一击将所有纠缠自己犹如跗骨之蛆的畏惧挥走。 就在这一刻,她仿佛真的感觉到什么东西随着她的攻击被抽调而出,然后依附在自己击出的武器上一般。 眼前迸发出幽冷的蓝色火焰,随着她背水一击掀起的范围直冲目标而去。 恶罗王神色已经,然距离太近只来得及伸手抵挡,但手上却突然传来一阵蚀骨的剧痛。 他定睛一看,自己的手上果然有蓝色的火焰贪婪的蔓延,颜色形貌像极了巴卫的狐火。 但他明白这不是,他和巴卫没少打过架,自然吃过那招的滋味。眼前的火焰却有种来自地狱一样的绝望冰寒。 身为恶鬼,恶罗王到感觉到了同样像是诞生于世间恶意与绝望中的本源。 本以为只是个拥有他感兴趣灵魂的普通人类,看来那家伙值得挖取的地方远比他想象中还多得多。 正决定认真起来,把人先抓起来再说,抬头却看见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恶罗王脸上一变,踹烂被开了一条缝隙的门就追了出去—— 西门庆踏出店的瞬间就踢掉碍事的木屐往外逃去,战斗的时候因为要借住它的重量来加重打击力度,但逃跑的时候这玩意儿只是累赘了。 然后她来到街上的时候却差点惊呆了,和她预料的一样,狸子小姐们该逃的已经逃走了,刚才还热闹的花街现在死一样寂静。 可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甚至已经将地面上盖了一层。 这个时代现在正值春天,但并不是初春,不说没有下雪的可能,但这么大的雪却是怎么看都异常的。 联想到这里又是妖怪聚集之地,西门庆更是不敢多待,一脚踩进冰冷的雪里就码足了速度往前跑。 不知道刚刚自己攻击出去的火焰能挡住那家伙多久,鉴于那种犯规的体质,西门庆并不太乐观。 只不过那次在森林之后一直无迹可寻,让她想起来就惶惶不安的鬼火却在今天冒了头,而且姑且算是保护意义,这让西门庆在满头包的处境中总算得到个好消息。 她能清晰感觉得那玩意儿不是凭空跑出来的,而是在自己的意识中心随意动,那种玄妙的感觉西门庆现在还清晰的记着。 她边跑边模拟刚刚的感觉,想象自己是一个随时可以倒出点什么东西的容器,而那火焰就是容器里面的储存物。 果然感觉到了微妙的存在感,西门庆心中一喜,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有放慢半分。 然后她回忆着那种宣泄而出的爆发力,并且想象那些东西向手中调动的感觉,果然有种汇集的感官回馈给自己。 心中有感而发,突然手中窜起一团火焰—— 成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对某些东西得心应手,西门庆则十分擅长把控自己,她没有别的天赋,然而今天才发现自己还是有值得称道的地方的。 “嚯?不错的火焰!” 西门庆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被火焰分散注意力的她差点就兜头撞了上去。 脚步骤停,跑起来不觉得,但停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脚早就失去知觉了。 西门庆抬头,却看见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人—— “巴卫?” 拦在她眼前的男子披着浅色的长袍,银丝如瀑,宛如仙人,那张绝世殊丽的脸,可不就是奈奈生的男朋友巴卫? 那两天西门庆上山去摘桃子,找奈奈生玩儿,说来巴卫还挺欣慰有同龄女孩子和她打好关系的,每次都有茶水点心招待,偶尔也接几句话,虽然不能说熟,但放到外面也是能互相点头打个招呼的样子。 西门庆不可能认错人,而且那张脸就算是脸盲,凭着美貌值也不可能错。 但是违和的地方也多,比如和她认识的巴卫相比,眼前的人是长发,而且头顶有一对狐狸耳朵,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和冷漠,和印象中有点别扭但是看人眼神还算温和的男子完全不一样。 西门庆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喊出了名字却没办法再接下一句话,对于这人的自我认知,也开始产生了动摇。 巴卫听见这个人类直呼自己的名字并没有感到惊讶,他最近破坏的东西有点多,不但这片早已经有人类组织抵御他,连出云那边也传出消息说是有神明准备讨伐自己。 他的行动也从不避讳,所以有幸存者将他的面貌特征搜集起来广而告之也正常。 不过这女人刚刚手里出现的火焰却让他有些感兴趣,和恶罗王约好了来这里,他到得有些晚了,索性再让那个家伙等等吧。 见那女人傻乎乎的不说话了,巴卫便自己开口到“呐!女人,刚刚的火焰,再放出来看看。” 西门庆是讨厌别人用命令的口气跟她说话的,连父母都照怼不误,何况外人? 即使直觉这家伙危险,但可能就是和认识的好脾气熟人一样的缘故,西门庆却作死的生不起半点恐慌。 他明显不认识自己,那应该就不是巴卫,西门庆无意牵扯麻烦,那只恶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追来,所以她没有理会这家伙的话,绕开他就打算离开。 巴卫虽然对事物一向漫不经心,但一旦有点好奇心驱使,却是一定要把想要的弄到手的,哪怕下一秒就觉得不过如此弃之如履。 见女人无视她自顾自的要逃,他下意识的脚步一转就又挡在了她前面,还没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啊!找到了。”恶罗王戾气横生到,然后看到自己兄弟,边冲他到“拦住那女人,兄弟。” 巴卫不明所以,但下意识的照办了,然后就看见一根粗木棍毫不留情的冲自己的脸怼过来。 在意识到这家伙和后面的恶鬼是一伙儿的时候,西门庆便没了半点留情的意思。 那家伙离得已经很近了,眼下再不攻击只有被包抄的份。 巴卫敏捷的往后一躲,却看见那女人一击之后不看结果便不恋战,一切只为了脱身。 他手中燃起了狐火,对着那家伙前方就是一挥,和才莫名其妙得到某些力量的西门庆不一样,巴卫对火焰的操纵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西门庆好险没被烧到,生生止住脚步,但同样的,前路也是被彻底的封死了。 她恼恨的回头,看见那只恶鬼已经赶到,并一只手搭着‘巴卫’的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无路可逃的样子。 “啧!”西门庆对这节外生枝的状况很不耐,可她明白今天算是阎王爷御笔亲判了。 既然真得交代在这儿,那怎么说也要拉个垫背的,就算拉不下也得让对方吃点苦头。 沉默的将木棒对着他们,西门庆再次模拟刚刚的那种感觉,这次更加顺利了,火焰很快就窜出来包裹住了木棒。 可以的话,她也想像那个跟巴卫长一样的男子那样,对于火焰可以如臂指使,但明显这不可能,倒不如让它依附在武器上,为自己的攻击加持。 “嚯?还不死心?”恶罗王兴味到,随即抬起自己刚刚被火焰击中的那只手,不大的创伤面积,如果换平时早就痊愈了,此刻却还是一片焦黑。 “嘛,虽然能感觉到在恢复,可让老子这么狼狈的你却是头一份。”他收回手,威胁的笑到“不过女人一味的抵抗也无趣,只要你扔掉武器,自己乖乖走过来跪下,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更喜欢把这根棍子捅进你直肠里,然后你才对我既往不咎。”西门庆到。 恶罗王的脸顿时黑了,与之相反一直情绪冷漠的巴卫却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拍着恶罗王的肩膀,眼泪都笑出来了,这时看起来才和印象中有点相像了。 “不,不愧是你。”他艰难的说话“看上的女人品相这么重,难怪一直说花街的姑娘没意思,佩服,真佩服!” “喂!”恶罗王不满的吼道“现在是拆台的时候吗?你去那边,帮我把人抓住再说,注意先别弄死了,这家伙要活着才有趣。” “可以哦!”反正他对那火焰也有些好奇。 折扇一收,巴卫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西门庆大惊,物理性的攻击她早有准备,可就怕遇到这种不能理解的花招,忍不住左右寻找消失的身影,却不成想在这一刻就已经露出了破绽。 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尚且无可奈何,更何况是两个,西门庆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下一秒就感觉脑袋嗡声作响,脖子一疼,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西门庆想的是——应该按着迹部在别墅里继续干的。 凭她那破体质,够他们折腾一晚上的,不去祭典,就特么什么事都没有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还有醒过来的机会! 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西门庆置身于一张巨大的骨床之中,那床看起来邪门又诡异,用的不知道什么的骨头,几千根怕是有的,密密麻麻的,密恐要犯了。 西门庆忙跳起来,看了看自己,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脖子有点疼,被砍了手刀没跑了。 她打量了一眼这巨大的空间,像是一个房间,不过布置得很华丽,但又缺乏章法,好像是把珍贵的东西堆砌在一起一样,但是光线无端的有点诡异。 西门庆摸索到门边,这里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那俩家伙的大本营,虽然不能太乐观,但还是想看有没有逃跑的机会。 但开了门希望就破灭了,这卧房出去就是大厅,那两个家伙正坐在那边喝酒呢。 见她行了,恶罗王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倒酒!” 西门庆冷笑,这自说自话的傻逼,尤其是这傻逼还和迹部一个声音,简直不能忍。 她其实是个特别擅长和稀泥的家伙,为了当时的形势那姿态也是收放自如,说跪就跪。 就是凭着这招她在父母兄长还有男朋友面前都是无往不利的,她知道现在恐怕虚与委蛇才是明智的选择,可就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西门庆顿了顿,还是走到两人的长桌面前,坐到那恶鬼旁边,在他挑眉的示意中端起了酒壶。 恶罗王将自己的酒杯伸出去,见她识相便继续和巴卫说刚刚被打断的话题。 可本来漫不经心的眼睛却是越睁越大,看着他的身后。 恶罗王不明所以,正要回头,就感觉冰凉的液体浇在自己脑袋上,沿着头发流到脸上,顿时一脸狼狈。 他回头,就看见那女人从自己头顶收回酒杯,然后一副故作木讷的表情“大王,您喝酒!” 第46章 一瓶浇下去, 西门庆就跟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一样,打从心里的痛快。 当然这只是逞一时之快, 她心里清楚。 果然那家伙的表情先是有些懵, 仿佛是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蠢货都成为阶下囚了还敢找事。 哪怕一开始抱着自尊死不松口,也没有这样故意示人以弱,然后就为了把酒浇在别人头上性质严重。 真是既蠢又让人火大, 不!蠢得让人火大。 恶罗王脸色一沉,粗暴的掐住她的下巴“你在干什么?死女人!” “诶?是对别人的侍奉有什么不满吗?”西门庆佯装惊讶到“啊,是我考虑不周,原来还是得倒进杯子里啊,我以为对野兽来说, 只要能舔进嘴里就怎么都无所谓呢。” “真是失礼了,明明是野兽的说。” “呵!”恶罗王突然咧嘴笑了“区区人类哪里来的优越感?不会是觉得老子一开始没有杀你, 就可以一直高枕无忧吧?” “嚯?连成语都会用?服气了服气了!所以说, 几百年前在哪个私塾偷的师?” 恶罗王终于被彻底惹怒了,他没有转身,冲后面的巴卫大声到“喂!兄弟,跟你说的不一样啊。什么稍微给点好脸色女人就会黏上来?” “我不知道, 别问我。”巴卫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酒“我只是说了自己的经验而已。” 至今他都不敢在花街对狸子们太过温和,一旦他哪天格外好说话, 缠上来的家伙们就犹如过江之卿, 烦不胜烦。 讲道理,他才是去找乐子的那个,但总有一种自己角色颠倒的感觉, 无端的让人火大。 恶罗王对巴卫不负责任的回答很不满,手里这不知死活的女人就笑开了—— “哈哈哈哈哈……,从来没听说过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她看着恶罗王,一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乐子的样子“知不知道叫脸?站出去就能把小孩儿吓哭的家伙还想靠美色吃饭哈哈哈哈……” 恶罗王不是会被人类的言语所激的人,一脚能踩死一大片的蚂蚁,会有人特意去聆听他们的想法吗? 可眼前女人越发嚣张的笑声却让他无端脸红,他伸出手,扯住西门庆的衣襟一把撕开。 西门庆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她缓缓的低头,就看到严实的衣襟被撕裂了一块,胸口变得若隐若现,按现代的标准来说倒不算暴露,可古代来说的话,就是不得了的严重问题了。 可西门庆在意的不是这个,她男朋友送的和服,一看就知道尽心准备并且饱含期待让她穿上的衣服,那里面所代表的心意和浪漫,就这样被一个蠢货给撕裂了? 恶罗王有些得意,看着那家伙的胸口,将手里的布条拂过鼻端“不错的味道,虽然性格让人火大,但女人该有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西门庆一把抓住了他头上的两个角! “你咋不上天呢蠢货?以为这是什么东西可以乱撕?”西门庆拼命的将那家伙的头往下压,曲起膝关节就要往上撞,企图把他打成脑残。 但恶罗王的力气不是开玩笑的,他耿着脖子死命反抗,西门庆便收效甚微。 可他的两只角又太大了,那家伙抓住变死不松手,一时间居然谁也奈何不了谁,整个场面鸡飞狗跳,宛如小儿大家,哪里还有一方妖怪霸主的威风? “松手,死女人松手!信不信现在就宰了你?”他狼狈的威胁到。 西门庆这边脸都憋红了,就是咬着牙不松开“劳资先一步把你的天灵盖掀开,一个野外成精的瘪三还无法无天了你。” 巴卫这时候已经懵逼了,手里的酒杯倾泻洒到桌子上都浑然不知—— 所以说恶罗王抓个女人回来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这时候毛球正端着下酒菜进来,看到自己老大受困就把东西放一边冲上来帮忙。 西门庆身处敌营自然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眼角撇到一个白色毛乎乎的东西冲过来,腾出一只脚就把那玩意儿踹飞出去,完全不带留情的。 打完之后才看到那家伙就是当初在树林里碰到的可疑妖怪。 西门庆十分的怒火顿时涨到了十二分,并且加倍的回报在恶罗王身上—— “原来那个时候起你们一伙儿就琢磨好的?啊?” “你说什么?老子听不懂,我只知道你就要死了。”恶罗王实在挣不出来。 倒不是力量上这家伙就突然占据绝对优势了,而是脑袋那里本来就不好使力,而且这家伙放到人类中估计也是灵力强大的类型,不借助任何媒介的这样抓住他,他居然就没办法虚化脱身。 不过他的经验真的是不带水分的,眼见此路不通,当机立断的放弃挣扎,反而将头往前面一送。 西门庆以为他要接着缓冲逃走更加死死不松开,可下一秒就被这家伙伸手一览将她整个人翻了一个转带到了他背上。 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做到的,就察觉到他飞速往后退去。 西门庆这次脑袋反应过来了,这家伙是想拖着自己撞墙,把背后的自己弄下来。 意识到这个念头的一瞬,她毫不犹豫的一嘴往他的头啃去,那比铁块还要高的硬度差点没崩坏她的牙齿。 眼见墙壁已经近在咫尺,凭这家伙的力量,自己被这么一撞,估计内脏都得以为,情急之下她转换目标一口咬住那家伙暴露在外看起来最好欺负的耳朵—— “诶!”恶罗王轻呼一声,动作戛然而止,苍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了一股红晕,然后在全脸迅速蔓延。 西门庆犹不松口,咬着他的耳朵含糊到“敢动一步就把你的耳朵撕下来。” 见他果然没动了还以为自己押对了注,那就更加不敢松口了。 可在恶罗王此刻只感受的到从耳边传来的湿热气息,还有轻微的鼻息喷洒在自己侧脸上。 生物进化的时候总是会在自己的弱点处安一道保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么受不得刺激。 倒是巴卫全程看下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嗯,知道那家伙那么大的一对角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为了保护敏感的耳朵。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了差不多半刻钟,恶罗王才从无措的心神中回过神来,他看到只顾喝酒的兄弟,顿时恼羞成怒到“喂!巴卫,帮我把这家伙弄下来。” “你自己弄不就好了?”巴卫懒得动弹“半块耳朵而已,就算被咬下来也不用一会儿就能恢复吧?自己能做到的事干嘛非要特意找我。” “我——我不知道,这家伙邪门儿,老子肯定是中招了。”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恼羞成怒到“让你帮忙就帮忙,哪里那么多废话?怎么没有懒死你?” “总之先把这家伙弄下来,老子要好好看看她耍了什么花招。” “哈?对蠢货还需要耍什么花招?”巴卫嫌弃到,见那家伙真的快生气了只好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先说好,我可没什么耐心,要是动作太粗暴了你到时候别嚷嚷。”恶罗王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就见他手中的折扇一收,瞬间变成了一柄长刀,然后拔出刀鞘就冲这边捅过来—— “喂!叫你帮忙没叫你杀人。”恶罗王大惊,可显然关乎自己姓名性命西门庆根本不可能就这么任人鱼肉。 她看到砍过来的刀,灵活的将身体翻转避过,不过所幸那家伙见两人这姿势可能以为手到擒来,根本没有尽全力,速度也一般。 西门庆轻易的就避开了,但那家伙的攻击还没有结束,所幸被她抓只角的家伙这会儿就是个木桩,她只是灵活的在木桩上面躲来躲去而已。 此刻巴卫变砍为刺,西门庆大感不妙,估计这么多刀还没把她逼下来这家伙也有点上火了。 她这次几乎是擦着刀尖躲过,然后身体往旁边一歪,彻底藏进恶罗王的身影里。 此时她早就放开他的耳朵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还是一副被施了定身咒的样子。 西门庆这次的动作整个人翻到了他的前面,躲过了巴卫的刀,无意中一看,才发现这家伙的脸又爆红了。 恶罗王只觉得这家伙像条鱼一样在自己身上游来游去,最后游到他怀里一样,她因为频繁躲避稍显凌乱的呼吸自己能清晰感受得到,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可自己就像是还被咬住耳朵一样回不过神来。 然后他就被捅了肾! 西门庆是躲过了,但是巴卫那一刀却还没有止住势头,前面的人一躲,那么另一个就遭殃了。 恶罗王机械的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巴卫,还没说话,那家伙却先一步表示不满了“别碍事,我这么忙是在帮谁?” “混蛋,是不是上次把你的袍子穿出去破了个洞的事你还在记仇?所以给我身上来个洞?”恶罗王咬牙切齿到。 “是你让我帮忙的吧?结果反倒小人之心?”巴卫鄙视到“更何况你的身体戳一百个洞也没事,我的袍子却破了就是破了,你怎么会觉得两者是等价的?” “所以你果然是在报复是吧?谁稀罕你的破羽织?为那玩意儿捅自己兄弟一刀你要不要脸?” 巴卫也火了“啊啊!那些根本就无所谓吧?我只是听你的话,帮你把这女人弄下来而已,既然你自己没本事帮不了忙,被捅个一两刀忍耐一下又怎么样?” “行,那我一会儿也给你来两下,反正不会死,顶多疼一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有病才会没事给你砍着玩儿,我又没有没用到被一个女人控制住了没办法脱身。” 两人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一开始还只是互相嘲讽奚落,到最后发展为默背对方的黑历史。 不到闹翻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朋友记性有多好,两人最后的反应均是—— 没想到你还记着那些事?小气得一逼,说好了当时过去了就算了的。 呵呵!大家彼此彼此。 最后西门庆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不欢而散,那只跟巴卫同名同脸的狐狸精拂袖而去,便慢慢的从恶罗王的身上下来,企图降低存在感蒙混过关的离开。 被恶罗王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狞笑的拉着她到“怎么?离间了人家两兄弟就想逃走?” “关我屁事,你的肾是我捅的?你俩的黑历史是我掀的?到处甩锅要不要脸?” “总之就是你的错,从你把酒倒在老子头上搞事开始就不对劲了。”恶罗王胡搅蛮缠到“老子现在脸上还黏糊糊的,你给我舔干净。” “我呸!”西门庆一口啐过去“觉得黏糊啊?要不要我帮你把脸按在地上摩擦?” 恶罗王其实自己刚说完话就觉得羞耻,他并不是不敢对女人出手的家伙,可自从被这家伙咬了耳朵开始,就无端感觉什么地方被她压制住了一般。 然后就听到她的回答,顿时气得想把这女人的衣服剥了吊起来抽,但手就是死活伸不出去。 他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着了道了,不然不会这么怂,事情的走向也不会这么诡异。 “喂!”他招来名字都没记住的毛球“把这家伙关起来。” 毛球本来听到恶罗王的吩咐还挺高兴的,乐颠颠的跑过来,但一听任务内容就忙不迭的摆手。 倒不是想拒绝,实在是它战不过这个女人啊,说不定才带出门自己就被踢飞了。 它的意思是要不大王先帮它把这女人的手脚打断,或者用什么好东西把她捆起来。 可显然主仆之间的默契并不存在那玩意儿,恶罗王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家伙的顾虑,端看死女人一脚就把人踢飞,就知道不是小角色能应付的。 “那,那就没办法了。”说着他掏出一把铁镣,一端锁住自己,另一端锁住西门庆“居然常规方法靠不住,只好由老子亲自看管。” 毛球懵逼,不,解决的方法多的事,您怎么就想到了最麻烦的一种? 西门庆也是懵,回过神来不管怎么折腾都没办法把那玩意儿从手腕上弄下来。 貌似不是普通的铁,而且一旦铐上连接缝在哪儿都不知道,她一个人在旁边折腾,恶罗王居然也半点不阻止她,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脸都憋红了就是找不到办法的样子。 “哈哈哈!早知道这么容易老子早这么干了。”他心情大好“没用的,凭凡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解开?你就别折腾了。” “也不是不可以放了你,但你得先学会讨好本大爷。”他下巴冲桌子上点了点“去,把桃子肉喂给我。” 西门庆恼火到丧气,郁闷的叉起一块桃子肉,在恶罗王期待的目光中自顾自的塞进自己嘴里大嚼特嚼。 别说,味道还不错!这个年代虽然种植技术远不如后世,但或许妖怪的领地只有神秘力量加持神秘的,味道也和这个时代的东西不可同日而语。 恶罗王顿时就不高兴了,但西门庆管他去死,她这会儿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搞死这瘪三脱身了。 物理攻击对他是不痛不痒的,西门庆算是全看清了,当时那狐狸精一刀把他捅个对穿,不到两分钟就全无受伤的痕迹,可想而知这恢复力有多恐怖。 并且不提恢复力,如果武力上硬刚自己也不一定是对手。 可也不是毫无办法,比如那个火焰对这家伙就有奇效,最开始那一击虽然火势巨大,但并没有针对性和凝聚力,严格来说并不算特别猛烈的攻击。 然而带来的伤口却也让他久久不能恢复,说明自己这边的筹码还是举足轻重的。 西门庆心下一狠,虽说没有杀过人,但这家伙并不是人吧?而且看一开始那德行就知道不是干好事的,道德层面上来讲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后续心理压力。 就趁他睡着的时候做掉他! 这时候西门庆还不知道眼前这家伙不是一句恢复力强就能形容的,而是一种不老不死,绝对不会被消灭的存在。 期间趁那家伙搭话的时候,西门庆也侧面打听过这个年代的真实背景,说是除了妖怪以外还有出云的神明们,算是完整的神话体系了。 虽然和传闻中大多不一样就是了。 可这就有些不对劲了,这个世界有他们家族,假设这真的是她的家族的前身,那就意味着自己的时代仅仅是这个时代的延续。 可西门庆活了十几年,却从来没听说过妖怪的事,明明这个时候还到处横行的。 在这期间西门庆知道了这两个家伙的名字,除了那个‘巴卫’让她一直觉得可疑意外,倒没什么不妥之处,反正这家伙的恶鬼样对于这个名字倒是适合。 西门庆问他妖怪的名字可以就这么说出来吗?不是说掌握了妖怪的名字就掌握了妖怪的性命?一直以来是有这种说法来着,她还是听夏目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起的,但是看见她那些家伙就打住话题了,理由是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就跟那群家伙偷偷琢磨什么不带她玩儿一样,让人火大。 不过恶罗王听了她的话,那可抖起来了“那种一旦被知道名字就完全被人掌控的杂鱼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 “你看外面那些家伙恨我们恨得要死,名字画像都有,怎么没见伤到我们半点皮毛?”他得意到“荣幸吧,老子这样的存在和你认知里的物种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西门庆也是想怼他回去的,可难得聊到这家伙现在没什么戒心,她也想多搞点情报。 毕竟她神隐的事就现在的线索看来,可能还真和这些神神怪怪的力量脱不了关系,如果这家伙给力的话,没准还比找自己的祖先更方便。 于是她在话头中提到“光是这样证明不了多强吧?我一直觉得武力的强大只是一部分,如果作为神明妖怪来说的话,生存之本当然重要,但既然已经是超脱世俗规律的存在,那么对于规则的掌握强大的证据吧?” “嗯?你想说什么?”恶罗王不喜欢有人质疑他。 西门庆忍住一拳揍他鼻子是的冲动——别特么用这个声音发出那种鼻音,想男朋友的她听了腿软。 “比如时间,你能做到回到过去,或者穿越未来吗?” “哈哈哈……明明是区区人类,还真敢想啊。”恶罗王指着她嘲笑到“这种事即使出云的大国主也做不到啊。” “未来是不要想了,老子至今没有听说过有那操作,还没有发生的事就是没发生,如果有那种存在强行去到那个未来的时间,恐怕也是一片混沌,因为根本就不存在。” “但已经发生过的,倒是有办法。” “怎么说?”西门庆眼睛都亮了,就是这个,这个恐怕就是关键。 恶罗王瞟了瞟不远处的桃树,西门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牙齿痒痒想揍人。 但答案迫在眉睫她也不想为这么点破事就撕破了,边起身去摘桃子。 恶罗王给她铐的铁铐有个好处就是,只互相束缚,但长度却可以自由延伸,西门庆试过,最长可以延伸到数十米,只不过那家伙一般不会开放限制,就喜欢拉进了作弄她。 西门庆摘下桃子,就在一旁清澈的泉水中洗净,回来递给他。 但这家伙犹不满足,嚣张到“啊?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但就没有新鲜点的花样吗?” 他是知道西门庆会做饭的,虽然这座宫殿有人准备食物,但西门庆吃了几天便受不了。 说白了妖怪本来就偏好生食,但西门庆虽说能吃,但果然热乎乎的炒菜才是她的最爱,所以没两天就不顾身在敌营的立场亲自下厨了。 她倒是只想做一个人的,但这家伙死皮赖脸的要抢,自己手脚再快也保不住大部分伙食,只得连着他那一份一起做,又不肯委屈自己,在食材充分的情况下可是没有重复过花样。 见他嘚瑟,西门庆就算再怎么不耐烦,为了那后半句还没说出的话,也得暂时忍这个气。 她把桃子削皮切块,扔进烧开的热水里加冰糖炖,半熟的时候变捞起来让那家伙想办法制冷就可以吃了。 “这是什么?”恶罗王咬了一口桃子肉,确实好吃,冰凉清甜,又不失桃子本来的风味,口感也刚刚好。 “桃子罐头!”西门庆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别说,妖怪的能力就是便利“刚刚的话题,继续说。” 恶罗王被顺了毛心情正好,便也不再卖关子“回到过去倒是能够做到,但一般有限制条件,比如仅仅是灵魂才能回去,并且需要依靠道具,我知道的只有一只什么香炉可以办到,其他应该还有,但没有打听过。” 这虽然判别不出是不是跟她有关,但总算稍微有个清晰的脉络了。 西门庆正要趁着现在这家伙好说话多问点,就看到恶罗王的某位将领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恶罗王大人,巴卫大人他被雷神袭击,现在生死不明。” 第47章 要说恶罗王和巴卫, 自那天吵架一来就再没有联系过了。 那边的情况西门庆倒是不了解,不过恶罗王倒是一提到巴卫就骂骂咧咧的说他不厚道, 喋喋不休的跟她讲他俩混在一起搞的那些破事, 神烦! 这家伙虽然个性残忍暴虐,但对巴卫是真没得说,是真正把那家伙当兄弟的。所以这段时间巴卫没有主动找他道歉让他特别的介意。 但是眼前的状况却不是计较吵架赌气的时候, 恶罗王听完消息脸色就沉了。 他俩横行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出云那帮神明做梦都想除掉他们,可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嚣张的活蹦乱跳不是没有理由的。 无他,只因两人强大而已。单凭武力来说,他俩几乎可以到任何地方横着走。 所以巴卫说中招就中招这种事, 在恶罗王眼里是充满预谋的。 他整个人都气笑了,拉着西门庆的手就要出行宫去找巴卫。 西门庆就不干了, 她用劲把手往回抽“你自己去就得了呗, 关我屁事?那只狐狸可还想捅我的肾。” 眼看这家伙是必定得出门的,要是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趁机干掉那些附属的妖怪直接逃出去,岂不美滋滋?可恶罗王又不是傻的, 怎么可能让她钻这种空子?见西门庆不上道,也没空跟她纠缠, 直接把人往肩膀上一抗—— “那些过节根本就无所谓吧?就算下次你俩互相吐口水老子也不在乎。只是我到哪儿你就得跟在我后面, 这才是最重要的,记住了吗?” “那你把手从我屁股上拿下来行不行啊?” “这,这有什么问题?老子摸摸而已。”恶罗王耿着脖子到。 在他看来这家伙被自己抢回来那天开始就是他的人了, 不管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哦,那我把这玩意儿捅进你耳朵里在脑髓里面搅两圈也没什么问题吧?” 被扛着悬在半空的西门庆手里赫然多了一只尖锐的发簪,正抵着恶罗王的耳朵。 说来这发簪还是他给的,这家伙常年烧杀抢掠,行宫里的宝贝倒是不少,之前为了炫耀可是让毛球去翻了不少女人喜欢的东西。 跟个暴发户一样乱糟糟的堆了一地,珠宝首饰玉石衣料什么都有,没品位到让人瞠目结舌。 西门庆倒是没有客气,从中翻找出了这支又长又尖的发簪,当时恶罗王见她兴致勃勃的挑东西还很得意高兴,却不知道本来就是抱着可以替代武器的念头。 恶罗王悻悻的把她放下来,倒不是怕她的威胁,只不过这些天来他也知道这家伙难缠,真杠上了那就别想上路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巴卫的安危比较要紧。 恶罗王琢磨着回来就得把发簪缴回来,虽说是他送出去的东西意义不凡,别人合该贴身带着时时拿出来跪舔一番,可这家伙搞事的时候灵活利用一切的能力也是棘手。 要不收回来把尖头磨平再还给她?(人家不会重新磨尖?) 琢磨着智障问题,但速度却不含糊,很快就到了巴卫遇袭的花街。 期间还有一个问题,恶罗王自己是妖怪当然有特殊能力可以日行千里,但西门庆作为人类则不行,否则这些年花的飞机票多冤? 她又不愿意让他带,因此恶罗王还特地教了她人类利用灵力能够办到的术法。 刨除这家伙是个恶棍的客观事实,他的实力和见识却是当得起大妖怪之名的,这些日子西门庆在他这里确实受益匪浅。 作为交换她也让他研究过自己的火焰,西门庆认为虽然这是凭空掀底牌的行为,但前提是她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反倒是对方可能对此能说道一二。 她面临的风险不光是恶罗王的控制,还有自身状况无从确信的不踏实感,在西门庆看来这种风险是值得一试的。 对于教会了她更全面的运用力量会不会被反咬一口这回事,恶罗王倒是无比自信,不如说在他看来越是强大的家伙才更有被掌控的价值。 空有气势而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才能和实力,最终也就不过如此。 还是那条花街,狸子小姐们还记得这只恶鬼当时大肆虐杀的场景,虽然被西门庆打断,但恶罗王那时的恐怖印象却不可能就这么消失。 一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周围的人是四下奔逃,只恨不得多进化出两条腿。 可恶罗王的动作更快,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当时的那家店,让人逃都来不及。 据说当时巴卫遇袭的时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姑娘,是巴卫经常指名的花魁。 恶罗王便一脚踹开了花魁的门,把还在为巴卫暗自神伤的姑娘吓一跳。 他进去二话不说就揪着人家的头发“喂!告诉我那天的整个过程,事无巨细,全都不要漏掉。” 人家姑娘姑娘脸色都白了,大颗大颗的汗从额头上留下来,恶罗王不耐烦到“快说,宰了你哦!” 西门庆都没眼睛看了,就当时这些狸子小姐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的情况来看,这个种族的妖怪至少就武力方面来说是很弱的。 这会儿恶罗王急着搜集情报,身上的煞气戾气毫不掩饰,她站这么远都觉得浑身发毛,更何况娇滴滴的花魁了。 想着自己虽然被当做挂件带着让人火大,但放任这家伙毫无效率的到处转自己也跟着受累,便抬腿一脚把恶罗王踹到了一边。 “混蛋!你非得在这种时候跟老子作对,再不听话信不信把你捆起来扔地上拖着走?”恶罗王火大到。 “傻逼就不要干脑力活儿!”西门庆说完便不理会他,伸手在花魁小姐的背后顺了顺。 数十秒之后人家才渐渐的呼吸平稳,不再一副随时抽过去的架势。 西门庆笑到“是这样的,那家伙和巴卫是狐朋狗友。”她指了指恶罗王,无视他的不满接着到“听到巴卫遇袭失踪很担心,所以想从最开始的事发之地看看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既然巴卫经常光顾你这里,想必你也希望他平安无事吧?所以能回忆一下那时候的经过吗?最好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花魁小姐却也是真喜欢巴卫,不然也不会冒着得罪雷神的危险帮他逃走了。 而且巴卫和恶罗王关系好的事只要不是无知妖怪都清楚,恶罗王在她们眼里是恶魔,但换成现在的立场实力确实非常值得信任的。 所以西门庆一说,花魁小姐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倒出来了,最后她抓住西门庆的手,恳切到“请,请你们,无论如何救下巴卫大人。” 西门庆自然安慰一番,并感慨那家伙个性就是个冷漠的混蛋,可长得好就是占便宜,据花魁小姐说的,当时雷神打上门的时候,他还让花魁小姐为他献出生命挡刀来着。 要是西门庆,她会直接把那人推到敌人的刀口,让他死得干净利落。 可花魁小姐却还在担心他的安危,西门庆再次确定了,这臭狐狸绝对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巴卫。 恶罗王见西门庆三两下就套出来话,脸上有些讪讪的,随即又拒不承认是自己没用,觉得这一定是弱者的共鸣。 没错,只有弱小的家伙才喜欢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什么都说,不过偶尔也派的上用场就是了。 根据得到的情报,雷神能够打伤巴卫,盖因从大国主那里借来的宝剑,巴卫一时轻敌所以中了招。 但花魁小姐在雷神下死手之际扔出了迷惑视线的烟雾球,巴卫才趁机逃走,之后下落不明。 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恶罗王却不像以往那样乐观,他眉头紧皱,思索着巴卫有可能做出的应对之法。 大国主的宝剑对于妖怪有绝对的杀伤力,巴卫虽然强大,但和他不同,还是会受伤死亡的。 并且一旦被那宝剑打伤,他自身强大的恢复力就失去了任何意义,必须要神明的仙药才能阻止伤势。 但巴卫拖着重伤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抢夺仙药? 况且他俩平时行事嚣张,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家伙多的是,要是巴卫碰到什么人,十个里可能有九个都是想要他命的,剩下那个是不但想要他命,还想对他剥皮拆骨挫骨扬灰的。 听了他的分析,西门庆当时就幸灾乐祸的大笑“哈哈哈!你们倒是有多人嫌狗憎?你说你找到那家伙的时候,会不会只剩下一张狐狸皮?” “到时候你怎么祭奠你的兄弟?是尘归尘土归土埋了?还是即使阴阳相隔也要常相伴把他做成地毯?” “喂!” “或者做成护膝也可以,不过以你的形象来说,到时候的配色有点辣眼睛就是了。” 恶罗王怒了,他一把捏住西门庆的下巴“你以为你再说谁?那家伙可是和老子齐名的大妖怪,怎么可能连这种程度的打击都挺不过去?没准我们还没找到,就收到他活蹦乱跳回来的消息了。” “诶?那我们还找个鸡毛啊?”西门庆拍手到“嗨嗨!现在打道回府吧,咱们继续讨论关于时回香炉的事。” 恶罗王一噎,对兄弟有信心是一回事,可这摆明了凶多吉少的状况怎么可能不去找。 想着这家伙头脑明晰,之后用得上的机会估计不少,便对西门庆到“你一直在追问时间的事,想来兴趣不小吧?” 西门庆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这家伙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就听他接着到“如果你帮我找到兄弟,我就把时回香炉抢回来给你玩儿怎么样?” “真的?”西门庆神色一肃,直盯着恶罗王的眼睛。 恶罗王料到她感兴趣,但没料到她在意成这样,心里留了个心眼,回答她“当然,区区水神而已,要抢她的东西根本不用特意挑时间。” “成交!”西门庆毫不犹豫到。 虽然做法不厚道,但回去的机会和道德感两相衡量,怎么选择显而易见。 既然要干活儿那就得打起精神,对恶罗王到“我们在一起找根本就没有效率。” “那家伙失踪至今无非三种情况,要么遇到妖怪,要么遇到人类,要么现在还在某个地方挺尸。” “刨除最后一种情况,你可以从妖怪方面入手,而我从人类这边——” “这不行!”恶罗王想到没想拒绝到“现在我只用找我兄弟而已,要是你趁机跑了老子还得分心找你。” “你这家伙,真是一刻不能大意啊,稍微有点机会就琢磨着从老子身边逃走,告诉你,门都没有。” “呵呵!那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西门庆冷笑“话我可放在这儿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先不说那家伙受的伤迫切要得到救治不能拖延时间的问题,要是真的线索在人类那边,就你跟着我谁还能提供情报?” “反正我是不介意找的是死狐狸还是活狐狸的,你兄弟的命运现在就在你的决断里,别心大,现在你的选择可是很有可能得到不同的结果,自己决定。” 听她这么一说,恶罗王心里还真有点发毛,主要是得到的情报都往坏的方向指,由不得他乐观。 “啧!”烦躁的转了一圈,恶罗王最终给了她一张纸“带着这个,如果你先找到兄弟就撕开它,但要是你敢逃跑——” “行了行了!”西门庆不耐烦听这些“我要时回香炉,不会在这个时候因小失大的。” 恶罗王就是再不满也说不出话来,只得悻悻的走了。 西门庆这次倒是没打主意搞事,至少要搞也是时回香炉到手以后。 虽说那家伙心大,直接道出了时回香炉在水神手里,可西门庆找不找得到人家另说,找到了神明肯不肯借也是一回事,结果来说,做事还是得强势的武力作为后盾比较保险。 她想着那只狐狸精拖着那么重的伤也跑不远,便决定直接回雪路家。 一来她们村子就在花街不远的地方,二来以雪路对妖怪的憎恨,要是有点风吹草动大概是能在她那里打听到情报的。 在雪路家住的那段时间,村子里的人也都混了个脸熟,见到她没有第一次一样奇怪了,甚至还有人跟她打了招呼。 西门庆一路来到雪路家,就看到她在门口送大夫离开,看到她的时候也是满脸惊讶—— “阿庆?你不是回去了吗?” 雪路跑下台阶,那天早上醒来可把她吓坏了,凭空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可岩石上的留言和自己怀了的打火机都证明了她是自行离开。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比找到亲人更重要,但阿庆身上的疑点一向不少,雪路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所以也不在意,只是当时还以为今后都见不到她了,没先到这还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 西门庆尴尬得要命,满以为是回去的路,结果兜头闯进大麻烦里灰溜溜的回来什么的。 好在雪路体贴人,见她面露难色也不多问,西门庆忙转移话题到“刚刚我见你送走大夫,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嘛——,算是吧。”雪路到“奈奈生之前捡了一个重伤的小孩子回来。最近伤势才好转,所以让大夫再来看看。” “啊,看我,你还不知道奈奈生是谁——” “奈奈生?”雪路还没说完,西门庆便惊声叫到。 她没料到在这个时代除了巴卫还能听到另一个名字,而且这两个人的名字同时出现,怎么看偶然的概率都太低了。 本来就莫名其妙进去迷之剧本了,西门庆真的不敢用之前的常识来论事了。 “你知道她?”雪路见她反应这么大也跟着疑惑“那孩子说起来也是从森林里被捡回来的,当初还被当做妖怪关起来呢。” 提到奈奈生的时候,雪路的表情很温柔,这是西门庆之前在她脸上很少看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孩子总有一股亲切感,一会儿你见见她,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雪路的思维很简单,西门庆是她难得认同的朋友,自己喜欢的孩子当然也希望对方喜欢,而且还有一种迷之炫耀的心情。 西门庆心里砰砰直跳,雪路的话只会让她的希望越大,当时她就发现两人长得像,心里还在暗搓搓的才人家是不是有血缘来着。 可她的忐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还说着话,那边奈奈生就端着药碗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之后直接把碗掉地上—— “西门?”她忙不迭的跑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她还想知道呢。 不过有了奈奈生,好像眼前的迷雾顿时散了一层,对于茫然无措的现状总算心里有了点底,不说她提供的情报,至少多个认识的人也比较安心。 和她不一样,奈奈生却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巧了,用的就是时回香炉。 说是巴卫早年受的诅咒应验,现在有生命危险,她必须找到当初给他下诅咒的人,所以选择来到这个时代。 岂可修,原来那只狐狸精真的就是认识的那个巴卫,看到他现在这副嘴脸,觉得奈奈生配他真是可惜了。 “诶等等!祭典那天巴卫不是还好好的?”西门庆心里一凉。 “你在说什么呢?那个时候当然没事。”奈奈生疑惑“现在那边已经是冬天了。” 西门庆只觉得眼前一黑,这真的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不是之前还打电话说要和男朋友过来还愿吗?还约我和巴卫到时候一起滑雪来着,你忘了?”奈奈生加了一句。 “啊——”西门庆又像条得到呼吸的鱼,大大的喘了一口,恼怒的搓了把奈奈生的头发“你说话别分做两节了,吓死我了。” 想想看要是他消失几个月那边是什么光景?家里人怎么担心混乱肯定是不必多说的,单是迹部的立场她都不敢想。 作为带她来轻井泽的责任人,必定受千夫所指,他还要参见全国大赛,正是最重要的时候,整整一年的准备和努力不知道会不会化为泡影。 要是一切都是因为她导致的,那么她现在就恨不得剁了自己。 可既然奈奈生提到还愿,那至少说明她当时许的愿完成了,事态还在可控范围内,至少时间上没波及到比赛。 不过担忧消失之后,她又荡漾开了,暗搓搓的撞了撞奈奈生的肩膀“你没记错?我真的是过去还愿?” 她当时许的可是两个愿望,要是都完成了—— 奈奈生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家伙当时让自己内心炸裂,一度重新审视人生的愿望,有点不敢看西门庆的眼睛,只扭捏到“嗯?嗯!没记错。” 这时候雪路过来说要做晚饭,让奈奈生帮她的忙,让才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西门庆去洗个澡。 西门庆这次没有抢着帮忙,很顺从的听了雪路的安排,只是等仆人准备热水的时候,她左右扫了一眼,见没人便脚步一转来到了奈奈生刚刚出来的房间里。 她打开门,走近一看,虽说已经是一副小鬼的样子,还是人类的面貌,可不管面貌特征还是五官轮廓都显然能看出影子。 作为见过他两种姿态的西门庆,当然一眼认出这家伙就是巴卫。 “啧啧啧!都说天道好轮回啊,某些人挥刀砍人的凛凛风姿还近在眼前呢,这会儿转眼就变小孩儿欺骗人家小姑娘的同情。”西门庆慢悠悠的坐下来刻薄的嘲讽到“诶你说,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了,还要不要脸?” “啧!”巴卫不耐的睁开眼睛,不再装睡,回头看了西门庆一样,同样嘲讽到“本事不错,居然能从那家伙手里逃出来。” 第48章 西门庆倒是不把巴卫的嘲讽放在眼里, 光是看他倒霉成这样就很下饭了,不过时间果然是不得了的东西, 这个狐狸精现在这种德性, 几百年后居然又是另一幅截然不同的光景。 但现在的状况却有点难办,如果仅仅是这家伙一个人的话,那想办法把他带走交给恶罗王就算完全任务了, 她没打算在这里用纸符,要是把那家伙招来给雪路一家招灾怎么办? 可现在奈奈生就在这里,这又涉及到他们二人的因缘际会感情牵扯,西门庆是不会插手人家的事的。 或许是同样经历的原因,奈奈生之前也告诉了西门庆自己是土地神的事实, 基本的情况稍微给她说了一遍,在情报补全的前提下, 她的思考模式又发生了转变。 时回香炉确实可以回到过去, 往返自如,但要利用它回到现世,前提得是利用它过来的。这样一来本抱有希望的那条路就堵死了,那么西门庆也就没有必要回到恶罗王身边了。 这算是一个好事, 但另一方面来说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么就的忙活算是毫无意义了。 西门庆问巴卫“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有桃丹的治疗不管怎么说伤口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巴卫舔了舔嘴唇, 用天真可爱的小孩儿外表做出充满吞噬意味的神情, 其中违和感让人脊背发凉—— “当然是等伤好之后抢走女人。”他理所当然到“无聊又容易坏掉的东西太多,稍微有趣的当然要趁坏掉之前吞噬掉。” “唉唉!不是,要不要脸呐!”西门庆哪怕是知道他们以后会走到一起也听不下去了“人家捡你回来, 没日没夜的伺候着,一句感谢得不到不说,还暖出一条毒蛇来了?” “你还是快滚吧,现在的你根本配不上人家。” “哈?你在说什么意味不明的话?”巴卫不高兴到“还有这事跟你无关,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恶罗王那家伙,我们认识几百年了,对于他的个性我很了解。能让他上心的事不多,一旦有的话那就是病态般的执着。” “你没有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吗?就像内心缺失的什么东西被补全一样。那家伙实际上很害怕孤独,如果以往吵架这么就久,他早就跑过来找我打架了。” “可这次却丝毫没有出来的迹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还有立场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 “可拉倒吧!”西门庆没被他的危言耸听吓到,这家伙的话可信度是多少另说,哪怕真的就如他说的那样—— “我发现你俩真的是物以类聚啊,一个人在哪里自说自话就觉得事情多不得了了?” “说白了那家伙怎么想,你现在又打的什么无耻念头,都是你们自己的事而已,凭什么觉得别人就该放在心上?” “怕不是仗着武力抢惯了以为谁都得惯着你们呢?换我们那里,你俩这样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鸟你们谁傻逼。” 真当女孩子没眼睛的?西门庆严重怀疑这家伙几百年间里绝对被教做人过,不然奈奈生能看上他? 巴卫从之前的事也看的出这女人执拗反骨,倒是不奇怪她的说法“很遗憾,我们就是有那个实力为所欲为,至于女人愿不愿意,根本就无所谓吧?” “哈哈哈!这句话我记住了,之后我问你你要是敢当着某人的面原话说一遍,我名字倒着写。” “都说了意味不明的话让人火大。”巴卫有种被诅咒的感觉,不耐烦到“你快滚吧,既然逃出来了就加油跑远一点吧,不然即使看热闹也没什么兴致。” “还有不准坏我的事,要是你敢在雪路面前说什么,我饶不了你。” 西门庆心说关雪路什么事?凭她对妖怪的憎恨,没宰了你那是奈奈生瞒得好。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奈奈生的安危,恶罗王说过,即使能回到过去,也无法改变历史,既然后世他俩的关系已经是既定事实,那么也就是说巴卫并没有搞事成功。 这时候西门庆听到仆人到处寻找自己的声音,便不再多说悄悄退出了房间,装作自己在走廊晃了一圈的样子。 洗完澡正好雪路她们做好了晚餐,用过之后便各自安排休息。 西门庆在榻榻米上翻来覆去琢磨自己的事,虽然奈奈生带来的消息是一记强心针,可什么都不做的话她总是心中不安。 虽说可以不用回去找恶罗王了,但说实话西门庆并不能完全下定决心。 客观来讲,即使时回香炉被证实了此路不通,但作为大妖怪,他的作用依旧比她自己摸瞎或者求助家族来得有效率。 西门庆是没听说过自己家族古往今来对妖怪有什么研究的,要不然她也不会现在才知道妖怪的存在了。 到底要不要回去找那家伙?其实端看麻烦和便利并存的前提下自己怎么取舍而已。可西门庆却一时下不了决定。 然而没等她做出决定,第二天早上情况却又来了一次翻转。 一晚没怎么睡好的她早早起来帮雪路准备早餐,却听到宅子外面一阵骚动,然后就是仆人屁滚尿流的进来说家门口来了贵人。 本来还在睡觉的老爷以这个年纪匪夷所思的效率收拾好自己,换上最好的衣服,摆上最隆重的礼仪,一身谦卑,战战兢兢,活像天皇驾临一样。 其实也差不远了,毕竟这个时代天皇被架空,掌权的几大家族继承人分量上来看还真和那傀儡说不清孰轻孰重。 很快就有仆人来请西门庆过去,这下她了然了,应该是家族的人收到她的信派人找上来了。 这其实在意料之中,毕竟详细到那个地步,无论如何都会引起重视。 只是没想到他们没有通过大名把她招上去,而是直接派人来了,相当于比她想象中反应还有大。 西门庆按照这个时代的礼仪行完礼,便抬头看向跪坐在对面蒲团上的人,当场就憋不住喷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她极度失礼的指着对方,笑得眼里都出来了,自己也知道这样讨打,但就是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因为对面的家伙赫然长着一张总二郎的脸,连轻浮的神色都跟他使坏的时候一模一样,但关键是—— 那家伙是个月代头啊! 虽说总二郎自恋的时候,她老喜欢说些毫无由来的事恐吓他,比如他以后绝对会秃头地中海啊——天知道她家里根本就没有脱发史。 可真正看到浓密乌黑的头发中间秃了一块的时候——其实以这个时代的审美来说,这很帅,但西门庆就是思维陷入了‘总二郎脱发’这个认知里拔不出来。 对方的修养特别好,遇到这么个疯婆子也没有暴起伤人,一旁待客的老爷都快晕过去了,那人却悠悠的打开折扇,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看着西门庆到—— “我一直遗憾自己没有妹妹,现在好多了。” 西门庆终于消停了下来,整个人讪讪的,又有种被总二郎嫌弃的微妙落差感。 对方使了个眼色,作为主人的老爷便回避了出去,无处无彰显着这个时代上位者的气息。 待老爷离开后便吊儿郎当的半倚了下来,活像总二郎瘫在沙发上求她给自己按脚的赖皮样。 也正是这些细节神韵的相似之处,西门庆即使心里知道这不是总二郎,是自己老祖宗,可也怎么都严肃不起来。 “收到信的时候,我们都吓一跳呢。”他懒洋洋到“说吧,你的来历,还有目的,有我在这里,你大可放心大胆不用避讳。” 西门庆一开始的打算是可以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如果想得到家人的帮助,却不能完全交托信任,那么成事的几率微乎其微。 可真到有机会说的时候,此刻她却无法组织语言了。 这样真的好吗?在明知家族可能并不能带来多少帮助的时候把人拉下水?从后世的记载来看家族是确确实实没和神怪打过交道。 如果按恶罗王的说法,既定事实无法改变,那么也就意味着没有自己求助这一出,至少没有到可以记载的程度。 西门庆看了看对方的脸,他真的和总二郎很像,处在同样的年纪,容貌俊美,身处高位,风流肆意。 对自己的世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但这个时代妖怪的生存空间远不像现代那样被压缩到凡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在强大的存在可以肆意妄为的年代,即使是她的家族,恐怕也不能抵挡这样规则之外的存在吧? 真的要打碎他的自信吗?答案是否定的。 西门庆不想看到和总二郎一样的脸上,那张扬肆意的笑容褪色。 “不,没什么想要的,很抱歉让你特地跑一趟。”西门庆郑重的向对方行了一个大礼。 才抬头下巴就被他挑上了“特意递来那样的东西,却声称自己无欲无求?事情不是这样办的吧?或者在你看来你的谋求是我无法满足的?” “呐,说吧!”他诱哄到“如果换一个女人玩这套我是无动于衷的,但你不一样。” “你是妖怪拥有邪法吗?一看到你,我就有很强烈的亲切感,甚至觉得无论你想要什么恐怕我都可以心甘情愿的奉上。” “我很清楚这种没由来的感情有多滑稽,也不断警告自己提高警惕,看到了吗?从刚才开始我就在时不时的掐自己大腿,用疼痛刺激自己,但得出的结论自己是清醒的。” “也就是说我清醒的产生了为一个只见过一面,并且掌握这我家族密辛的可疑女人产生了奉献一切的念头。” “不管什么事,如果真正做到天衣无缝那就值得赞赏。所以这是你应得的,说吧,真的什么都可以哦。” 西门庆再次确定了,总二郎那家伙某些劣根性的来源在哪儿,可不就是这儿? 打量她是那些忽悠过的小姑娘呢?虽说这小祖宗对她同样有强烈的亲切感她是很高兴来着,可能不能别用那套‘狐狸精段位不错,来来来,爷奖励你’的说法? 眼瘸没看到咱俩长得这么像? 西门庆打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到“对不起,本来想搞点好处来着,没想到您这么英明,自取其辱是我的错,咱真的什么都不要了,所以原谅我吧?”“嚯?”小祖宗玩味的搓了搓下巴“那表情姿态再放低一点?我想看看你屈辱的样子。” “来人呐,这里有变态!”西门庆梗着脖子偏头吼到,被小祖宗一把捂住了嘴—— “真是个让人难办的孩子,那这样,你跟我回去做我的妻子吧。” “哈?”西门庆这下目瞪口呆了,不知道他怎么的出来的结论。 “你形迹可疑,掌握的不该你知道的东西太多,放到我眼皮底下能让我安心。与之相对的嫁给我也能得到不少好处,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见西门庆还是那副表情有些不悦到“这可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 “本来的话,凭你的资格只能做小妾的,但是一想到可能会有女人在你之上,我就觉得无法容忍。虽然身份不足以匹配,但利用你手里的东西的话,好歹能让祖父和父亲妥协——” “快来看不孝子啊!!!”西门庆梗着脖子到“你真的要为可疑的女人转过头忽悠自己父亲祖父?呐你不是继承人吧?” “是啊!”他漫不经心到“我知道你的意思,担心我将主母之位托付给可疑之人会给家族带来灾祸吗?” “我大可以按照传统赢取公主或者同一阶级的贵女,但相反我觉得聪明智慧全都缩在后宅的女人并不如能够凭空搞到别人宗家代代相传密辛的女人优秀。” 这简直是任性妄为加赌徒心态嘛,其实她家记载的老祖宗们干的奇葩事还不少,他们西门家就是有这样的基因,那就是永远不会因为家族的负累而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所有说她的家族是怎么在这么任性的家伙们手中流传至今的? “不,我拒绝!”西门庆一口到。 这特么幸好是自己一个人,不然这脸丢的。 可对方却显然不接受这个答案“你没有拒绝的余地,想想给你提供帮助的这家人,你也不想因你之过让他们遭受不必要的打击吧?” “啊,真是可怜呢,明明尽心尽力帮助人的说,却是这样的结果。” 西门庆顿时脸拉了下来“你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问你家要赎金,不给就剁一根手指给他们寄过去,剁完手指躲脚趾?” “啊~真好啊!”小祖宗却是眼睛都亮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土匪?山贼?实不相瞒有段时间我也想离家出走去做浪士,可先辈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家里严防死守,多给我说说关于那些的事吧。” 西门庆肩膀垮了下来,所以说他们家到底怎么流传下来的? 最后西门庆不得不跟他走,怕再拒绝这家伙真把火气撒在雪路一家头上。 她算看出来了,这家伙个性和总二郎真的差不了多少,但可悲的是她没有家人的身份加持,所以做事也就不用顾忌了,看看总二郎他们在英德搞的事,一模一样的恶霸行径啊这是。 奈奈生抽着嘴角看着她被人带走,只觉得她当初的事干的,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西门庆如丧考妣,总之还得走远了在图怎么甩掉这小祖宗,而且的注意让他别迁怒了。 她明明已经被回家的事搞得满头包了,为什么还得应付现在的破事,明明当初的状况看来她的决定毫无问题,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小祖宗对她倒是好,一路上衣食住行都给她最好的,浪漫花样也是一套一套的,她就说严肃的爹妈怎么会生出总二郎那个风流胚子,原来根子在这儿。 讲道理西门庆并不讨厌和他在一起,他对她天然的巨大好感,即使处处可疑也无法抹消,知道一切的西门庆只会更甚。 只是成天被祖宗撩这算什么事儿啊? 就这么一路生无可恋的晃悠,眼看着就要进入京都,这还是小祖宗一路上贪玩的结果。 这一日他们停在路上修整,突然林间阴风大作。 众人还以为快要下暴雨,可西门庆明显察觉到不对,自从被那鬼火附身之后她对这些就比较敏感,这种心悸的感觉明显不是天气的问题。 小祖宗见她发呆忙拉着她想塞她进马车里躲雨,这时候突然一道凌厉的劲风冲他们袭来。 严格来说是袭向她旁边的小祖宗,西门庆心下骇然,想都没想伸手用肉体凡胎挡住攻击。 顿时整只手掌皮开肉绽,血流不止,但好歹是抓住了袭向小祖宗的武器。 “庆?”小祖宗面色大变,看向来人,对方红发黑衣,头上长角,眼神冰冷狰狞,赫然是一只妖怪。 恶罗王见西门庆徒手替男人抵挡攻击,顿时心中狂怒,他大声咆哮到“兄弟说你跟有钱的男人走了,这就是你要的?区区凡间的虚荣财富?” mmp那只狐狸精,西门庆手痛得要命,顿时对巴卫火冒三丈,这事她要不找补回来她不叫人。 恶罗王见她疼得脸色发白还把人挡在自己身后,更是要宰了那男人,说来说去杀人对他来说本来就稀松平常,可还是头一次想让一个人消失的心情这么迫切。 西门庆却是觉得事情迎来了转机,虽然刚刚她手慢一步,自己全家人都得消失,可恶罗王来的正是时候,这种状况小祖宗总不会再掉头干出迁怒的事了吧? 见那家伙阴森森的瞪着小祖宗,而小祖宗又不知死活的想往前窜,西门庆一把抱住恶罗王,扛着他就往森林里跑—— 论力气她还是不如人家大妖怪的,但恶罗王本身的体重却在她的承受范围,加上对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是这反应,一时都懵逼了,居然真就叫她得了手。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跑远了,徒留小祖宗在原地摸不清状况。 西门庆不知道跑了多久,直觉已经跑出很长距离了,才把恶罗王放了下来。 但那家伙已经傻了,就跟着木桩子一样,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被抗走那一刻。 “喂!喂!”西门庆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见他回神,并且迅速红晕遍布,松了口气到“啊哟我去,这破事可算完了,我还在琢磨不知道怎么逃走呢,还好你来了。谢啦!欠你一次。” 恶罗王呐呐到“你,你希望我来啊?” “那可不?要不是你来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怎么处理都怕留下尾巴。”有不能在山林里做掉小祖宗永绝后患,那她,包括她这一系的祖先,也就别想出生了。 恶罗王嘴角忍不住向上弯,可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然后深觉被欺骗火冒三丈到“那样杂鱼你会拿他没办法?要是真想我来会用自己的手抵挡攻击?” “你该不会是为了保住那野男人所有和老子虚以为蛇吧?”他的眼神陡然危险“果然还是掉头回去杀了他吧?” “别!那是我亲哥,专门抓我回家的。你要是敢动他,就算实力不济,我也不得不以命相搏了。”说着西门庆挡在那个方向,眼神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恶罗王神色一怔,他对于女人的过去毫无兴趣,只不过他抢回来便是自己的所有物了,凡间的牵扯合该一刀两断。 这会儿突然被告知了她的来历,总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视而不见的东西被掀开一缕薄纱,泄露一点光芒后,便再也止不住好奇一般。 说以恶罗王开口了“说起来,老子还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呢,荣幸吧,老子现在愿意听你说自己事。” 真的谢谢您屈尊纡贵呢,西门庆撇撇嘴,确定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小祖宗身上后,便不想再理会他,自顾自的撕下一块布料替自己止血。 恶罗王看着她手上狰狞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自己不老不死,也不会把受伤放在心上,更不会在意别人受不受伤,可现在却有种心口里堵了棉花的感觉。 而且看着她单只手笨拙的动作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他一把抓过她的手“人类就是麻烦,区区伤口——” 正要施术替她恢复,却恍然发现,他所会的,全是杀戮之法,破坏之道,把自己数不尽的本事拉通了看,居然找不到半点可以救治人的存在。 第49章 结果西门庆还是用普通的包扎方法差不多处理了伤口, 因为恶罗王那家伙扬言要帮忙,却把她的手拉住看了半天什么忙都帮不上, 反而流了一地的血。 西门庆还指望妖怪的治愈能力, 想开开眼界呢,没料到这家伙屁都不会。 她的伤口看起来有点吓人,皮开肉绽的很狰狞。这会儿却连个消毒酒精都没有, 她的衣服倒是干净,可远远达不到包扎外露伤口的标准。 西门庆暗道自己这次恐怕会吃点苦头,不说别的,光是伤口发炎,这个面积都够她喝一壶, 更何况现在手还是麻木的,谁知道指骨的情况怎么样? 但奇异的, 从她平稳下来开始, 就明显能感觉到伤处有一股缓缓的热流,哪怕过了麻木时间也没再感受到受伤之初那种火辣辣的痛。 本该变得红肿的手掌也一直保持着正常的面貌,就好像仅仅是那些伤口,却没有任何阶段性的变化。 虽说不像恶罗王的身体一样, 哪怕被捅个对穿也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但几个小时候西门庆忍不住拆开布条查看伤口, 确确实实要比一开始好了不少, 甚至边缘处有结痂的征兆。 她以前不是没受过伤,根本不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体质,现在却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西门庆问恶罗王这是什么情况, 既然决定了利用这家伙帮忙,西门庆自然不会太过隐瞒,情报的不足或认知偏差,会导致事倍功半甚至结果南辕北辙,西门庆倒是豁得出去。 恶罗王从发现自己对别人的伤口毫无对策的时候,整个人就有点恹恹的,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少了平时那种不管在哪里都要炫耀存在感的张扬。 西门庆绝对无法理解这件区区小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恶罗王一向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生命中唯一的烦恼就是时不时会出现的无聊。 没有治愈系的能力?那种软弱的东西是需要特意放在心上的吗?他自己不老不死,进化之中根本就无所谓这个选项,并且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当他第一次想要化解一个人的伤痛,却发现无能为力的时候。行宫远在千里之外,身边没有任何仆从使唤,他也分不清森林里哪些东西可以帮助到她。 凭他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以往他只会嘲笑生命的懦弱并且放任对方去死,可这次却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无力。 没有别的选项,自己的心情在热切的期盼她好起来,然而自己做不到,这就是事实。 恶罗王头一次感受到了内心的动摇——他真的很强吗? 如果很强的话,为什么这种程度的事都做不到?不,更或者说为什么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事会让他动摇? 一切的违和之处都指向那家伙,这很奇怪,所以他需要很长的时间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到西门庆问话的时候,恶罗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抬头,茫然的看着她。 “你也不知道?”西门庆以为他的茫然是无知,有些遗憾到“也是呢,你这种成天把精力花在打架上的家伙怎么也不像是学术派。对了,就没有什么德高望重的智慧型妖怪吗?应该有的吧?见多识广那种,无论如何得趁这个机会把事情问清楚。” 如果她运气好,能很快回去的话,那么在现代要查清楚那团火焰是什么绝对更难办。妖怪们也不像现在一样随处可见,唯一有点线索的就是巴卫了。 可她打定主意要搞他一次的,特意求帮忙的话不就显得很不厚道? 可刚刚还沉浸在自我怀疑中的恶罗王听了这话就炸了“谁说老子不知道?在老子面前哪里来的德高望重?等着被削吗?智慧型是什么毛病?好好看看你面前的人,你以为老子是谁?那种一辈子都不敢离开池塘的没见识小妖怪吗?” “所以说,你刚刚问了什么?” 西门庆木屐一滑差点摔倒,尼玛刨除一切外在属性之后,这世界上真的是二逼比较多。什么都还不知道就把话放得这么满的,还自尊心高。 之前在这家伙行宫的时候他就没少装逼被打脸的,这都还学不乖,脸皮又薄,一丢人了就满脸通红,跟头发那叫个相得益彰。 西门庆忍着不耐烦,继续问了他一边,等听清楚之后他倒是收起了脸上张牙舞爪的表情,转而细细推敲了起来。 “把你的火焰放出来。”他对西门庆到。 西门庆也不犹豫,随便折了根花枝,将火焰凝聚在顶端递给了他。 这些时间的每天没事就练习着玩,她对于火焰的指使已经很熟练了 可花才递出去就看见恶罗王那家伙眼睛逐渐睁大,脸上又布满了红晕,西门庆看着有点方,心道了句有病,然后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恶罗王接过花,这是上林中随处可见的野桃花,并不如特意栽培的那样肥美绚烂,花朵不大,透着浅色的粉,绽开的只有一两朵,其余还是花骨朵。 可恶罗王就觉得格外漂亮,好像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一样。 他心道这家伙一定是被他迷住了,之前说希望他来不说,现在还抓着空子就送他花。 没办法,就算她一开始脾气倔跟他拧,那也只是一时的,老子强大又英俊,女人喜欢上是理所当然的,真是让人难办的魅力。 恶罗王心里得意,拿着花在哪里想笑又觉得就这么要是就这么从了她太便宜她了,区区一个人类女人何德何能这么轻易就拿下他?这样岂不显得他很好说话? 于是又硬把嘴角的弧度压回去,一时间脸上的肌肉显得滑稽极了。 西门庆看不下去了,深深的怀疑这家伙靠不靠谱,催促到“你脸抽筋了?”“你才抽筋了!”恶罗王下意识怼回来。 “那没有你看火焰呢,装什么中风呢?” 恶罗王一噎,瞪了她一眼“老子告诉你,你这德行再不改,只会让自己更艰难我跟你讲。” 连好听的都不会说还敢恋慕老子?先把嘴巴放甜了再说。 不过被这么一打断,他也只得不情不愿的把注意力放到火焰上。 幽蓝色的火焰和兄弟的狐火也不同,巴卫的狐火是烈性,不可能停放在花枝上而花枝却毫发无伤。 但即使现在这样看起来毫无攻击了,恶罗王却永远不会忘记那冰冷到灵魂的灼烧感,这个说法很矛盾,但却是他自己的真实感受。 冰冷,怨恨,绝望,这是他当时在伤痛中读到的这火焰的本质,可这些却完全和火焰的主人没有关系。 先不说这女人没心没肺的蠢样根本和那些负面情绪不搭调,如果真能将怨恨绝望化为实质的话,她本身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是现在看到这副光景了。 恶罗王想,滋生出它的存在,必定也是他这样,天地间无法消灭的邪恶存在。 “你这家伙,运气真不错呢。”恶罗王突然到。 “怎么说?”西门庆早不觉得自己的经历是不存在风险的事,说不定她已经数度和死亡擦肩而过,只不过自己没有察觉而已,所以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火焰不是你的吧?应该说是不可能是你的,法器?传承?怎么得来的?” “没,它自己钻进来的。”西门庆耸耸肩。 恶罗王表情空白了一瞬,半天之后才抽着嘴角到“啊!你的运气已经不是好能够形容了。” “首先这种火焰本就不像是存在于人间之物,我和地狱那边没怎么打过交道,不知道是不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但看这阴晦不容于世的样子,应该十之八九。” “一般来说,人类不要说接触,哪怕是距离稍近,都会引发内心的绝望造成灵魂崩溃,可你却毫无影响——”他顿了顿,看着西门庆到“我的感觉不会错,这玩意儿凝聚了极致的怨憎,但其中还留存着一丝可以忽略不计的善念。” “就好像带着怨恨离世之人,临终前一瞬间的释然一样。你运气很好触及到了它仅有的柔软之处,或者说正因为如此它才选择了你。” “喂喂喂!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啊。”西门庆不妙到“我真的没问题吗?先不说生命危险,和这玩意儿待在一起分分钟被影响成神经病吧?难怪最近我越来越暴躁,看到你的角就想劈下来,原来戾气是这儿来的?” “你想对别人的角做什么?”恶罗王不可置信到。 西门庆自觉说漏嘴,表情讪讪的。 恶罗王瞪着她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得脑补这女人怕是想要他的角,这什么毛病?他人不是在这儿吗? 随即嘲讽她到“别不知好歹,你知道即使是这样,又有多少人盼都盼不到这种程度的际遇吗?” “那玩意儿可是能真正伤到我恶罗王,光是这威力,就能让外面那些蠢货无视一切风险。只要得到它,有命用的话,马上就能跻身一流的妖怪。” “可我又不是妖怪,总之这玩意儿我消受不起,就没有办法从身体剥离出来吗?”西门庆急到。 她肉体凡胎可是经不起半点这种程度的风险,要是哪天这火焰和她相性不合了,那不瞬间原地自燃啊? “也不是没有办法,毕竟灵魂都可以剥离出来,更何况区区火焰。”恶罗王到“不过你确定不要?” “不要不要!”西门庆挥手,然后心里想到一点“对了,你说它这么吓人,就这么到处扔会不会把一个地方给搞成寂静岭啊?说起来我迷路可能就是它搞的鬼。” “诶你不是大妖怪吗?应该能驾驭吧?正好不要的东西不能乱丢,以免砸到花花草草,要不你接手了呗?” “喂喂!”恶罗王笑到“我说的你二话不说就全信了?就没想过我是骗你的?如果老子本来的目的就是觊觎你的火焰,你现在的反应可是正中下怀。” “我谢谢你,来来来,要是有办法现在就拿去。” 西门庆刚说完,自己身体里就猛然窜出半截火焰,恶罗王手里桃花上那一小簇同时也被吸引了过来。 那火焰凝聚之后幻化成一只手掌的形状,照着西门庆的脸左右开弓兜头就是两巴掌,扇完了就滋溜缩进身体里装死。 两人都懵了,尤其是西门庆,都懵成傻逼了,刚被抽的时候她是听到了什么的。 不是用耳朵听到,也不像是无故传进脑内的声音,就跟直白的情绪共鸣一样。 她听到“呸!跟人打架的时候用得好好的,现在用不着了,就想一脚踢开,没门儿!” 西门庆这暴脾气,什么被这么欺负过?这要不是自己的身体,她都要捅进去把那家伙揪出来干一架了。 怎么不上天呢?还有王法吗这? 恶罗王抽着嘴角到“嘛,嘛!那玩意儿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话才说完被西门庆抬头瞪上,那眼神里面逮着谁都想劈成两半的狰狞让恶罗王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总,总之,如果它有自己的意识,并且反弹巨大的话,还真不好强行把它弄出来,万一它鱼死网破,要拉你同归于尽的话,你人类的身体毫无反抗之力的。” 恶罗王说着眼睛一亮“我把你变成妖怪吧?” “哈?”西门庆不知道话题怎么偏到这里的。 恶罗王却越想越兴奋“人类只有区区几十年的寿命,而且你自己也打主意脱离家族,那就没什么好留恋的吧?” “一旦你变成妖怪,就可以享受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生命,而且灵魂也不用为软弱的身体拖累。” “我很清楚你的天分,这鬼火也着实是不得了的宝贝,妖怪的身体几乎可以杜绝一切潜在风险,只剩下它的力量为你所用。就算稍微有点疏漏,在这个前提下我也能帮你掌控下来。如果放弃做人的话,你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呢?难道你不好奇吗?” 说着游说的话,实际上恶罗王已经打定主意了,短暂的存在只会留下无尽的怅惘,他要自己重视的人,他的兄弟,还有她,都在任何时候常伴身边才行。 西门庆抽了抽嘴角“就为了好奇不做人了什么的。”这是漫画里中二病的台词吧? 可她这会儿不敢说什么拒绝的话,因为她看到了这家伙的眼神,那里面分明已经没有任何一丝余地,自说自话的决定,喜悦,兴奋,汇集成像是饱含期待的光辉。 西门庆平时不怎么怂他,有事没事都要怼两下,根本不怕他生气,可这会儿却觉得渗人得丝毫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段时间的相处,关于最开始的那些憎恶已经淡去,也算是一种非敌非友,但又能说得上话能够互相戳两把的猎奇关系。 可这时西门庆仿佛又回到了花街那天晚上,这个家伙无视所有人性命大肆杀戮的样子。 虽然形式不同,但实际上他还是他,让人心生寒意的恶鬼。 恶罗王半点没有发现西门庆的不对劲,自顾自的取下她一直别在腰间的面具拿在手里把玩—— “应该很容易的,诅咒或者仙药,总之都可以试一遍,还可以让兄弟帮帮忙,很快的,不要急。” 不,她不急,她巴不得现在开始时间就放慢十倍流速。 西门庆这时候产生了一个细思恐极的想法,奈奈生之前带来的情报,表示她冬天之前早已经回去了,所以她虽然到处想办法,但心里却不怎么担忧的。 可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她根本不是回到了自己的时代,而是被变成了妖怪,然后在数百年的漫长时光中思念自己的家人和恋人。 直到时间来到她神隐的那天,才能出现在他们身边,继续自己的人生呢? 西门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特么要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过几百年?或者和两个性格糟糕的妖怪混在一起? “对了,你说到巴卫?那只狐狸精呢?你找到他了?”西门庆只得暂时转移话题到“他的伤已经好了?” “啊!总算没什么问题,也是他自己太大意了,应该先杀了雷神才对。”恶罗王到。 “那你怎么见到他的?那家伙现在又在哪儿?”西门庆总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她是被小祖宗捣乱走得急了,但不认为巴卫那家伙不搞事就这么离开。 果然,恶罗王带给她一个让人炸裂的消息“他自己回来的,不过待了几天又觉得无聊,说是要趁那户女儿出嫁的时候,把新娘抢回来。” “他抢雪路干嘛?有什么毛病?”西门庆惊得叫了起来。 奈奈生是不可能嫁人的,嫁人的只会是不断在相亲的雪路,可巴卫他这贱人是想把两个女孩儿都一网打尽呐? 西门庆脸黑了,催促他快点赶路,说是这事也跟她无关,恋爱中纷乱复杂的关系本来也正常,她个什么都不知道局外人也没理由插手。 可雪路全家都是被妖怪杀的,能愿意和巴卫纠缠才有鬼,要么骗,要么抢,总之那狐狸精要是这样对她的恩人和朋友,自己是不干的。 恶罗王见她这么急着回自己行宫,倒是很高兴,乐颠颠的加快了速度。 两人怀着迥异的心情回到家,却一根狐狸毛都没看见,说是恶罗王前脚走,巴卫后脚就出去了。 不过倒不是去那个人类女人家的方向,而是往出云那边去了,像是要找麻烦的样子。 西门庆松了口气,祝他正好被雷神劈死。 天色已晚,可饭还是要吃的,西门庆自己下厨做了饭,和恶罗王一起吃了,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按他的说法是等巴卫回来就找他和自己一起想办法,说是那家伙认识的人比他多,应该有更有用的情报。 西门庆都快吓尿了,虽然对不起奈奈生,还是让巴卫死在外面吧,至少在她离开之前别回来,不然她真的变妖怪了。 晚上愁得她睡不着觉,西门庆烦躁的掀开被子,在屋里转圈,然后拉开卧室门跑到出去。 一口气跑到森林,才将憋着的郁气喊了出来“让我回去啊岂可修!” 没想到方一喊完,身体里的鬼火就窜了出来,它没有形态,但却想人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一样,可能是它在西门庆身体里呆久了的原因,她居然能读懂那意思—— ‘你怎么不早说?’ 随即让她恨不得自戳双目的事就发生了,只见它在自己面前扩散成一个圈,一人高的样子,足以容纳一个人经过。 而圈里赫然不是对面的风景,就像两个不同的世界在此交叉一般,除了互相对望,各不相干。 西门庆心里碰碰直跳,但却毫不迟疑的跨了过去,火焰在她跨出去之际逐渐回到她身体里。 等西门庆站定,只看到眼前延绵的灯火,还有附近鼎沸的人声,十数米外油布做的帐篷摊位连城一片。 不是她离开时的祭典的样子又是什么? 西门庆确定般拔足拼命往前跑,直跑到街上中央,看到周围还有印象的商铺,顿时腿上一软,跪坐在地。 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汹涌澎湃,止都止不住,她无力的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身体—— 原来只要自己说出来就行了啊?那她这阵子的担惊受怕又是为了啥? 西门庆只觉得自己蠢,明明严重怀疑自己神隐就是火焰的锅,却一次都没想过要试试能不能通过它回来,还成天傻乎乎的练习怎么操控。 猪脑子?既然能让自己操控,那就说明作别的也不是没可能吧? 正在一下下的捶自己脑袋,突然手腕就被抓住了! 西门庆整个人被拉了起来,然后跌进一个怀里,熟悉的触感和玫瑰香味让她瞬间就知道是谁。 迹部紧紧的抱住她,声音中还有未散去的焦急“你跑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人。”几个小时间他几乎把整座山都翻了一遍,这条街更是来回找了不下十遍。 西门庆抬头,怔怔的看着他的脸,没有说话,然后一下子将他扑倒,捧着他的脑袋狂热的吻了上去。 迹部猝不及防怎么可能招架得住,回过神来那家伙已经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了。 他脸色爆红,虽然现在大多数人都去看神乐舞了,但街上也不是一个人没有,更何况摊贩们正在收拾东西呢。 可这家伙的力气好像更大了,怎么都推不开。迹部索性破罐子破摔,只能等她任性完再说了,只是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抱着她,让她不至于太出格。 突然传来一声瓷器坠地的响声,这才打断两人,往声音的地方看去—— 只见冰帝众人赫然就在不远处,最前面的岳人还保持着手里捧着东西的姿势,那瓷器就是他在祭典上套来的陶瓷小猪存钱罐。 向日岳人当场就怒了,他指着迹部大声到“让我们帮你找人,找到人却不通知我们,只顾着自己在这里亲热,整座山都被我们翻遍了,要不要数数咱们脚上的水泡?”“说,你是不是耍我们?” 迹部顿时脸就黑了! 第50章 西门庆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 脸上带着泪, 和服也不是之前那一件,就因为这样迹部第一眼不敢确定是她。头发因为在床上辗转反侧, 起来也没有打理就疯跑出来, 也是乱糟糟的。 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了,这会儿被缺心眼儿的家伙们打断,迹部才察觉她现在的状况是有多糟糕。 他脸色骤变, 心脏陡然被悬在千米高空之上,拼命压制住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可他自己却发现不了,他现在的表情有多惶恐担忧。 被两人的无视气得肺炸的岳人还准备叫嚣什么,被忍足一把捂住了嘴, 他严肃的凑到搭档耳边轻声到“岳人,别说话了。” 岳人一怔, 随即眼神往那边看去, 立刻反应过来现在迹部的状况有点不对劲,顿时心中一激灵,轻轻的点了点头。 忍足这才松开他,对后面的大伙儿到“既然人已经找到了, 我们也散开吧,听说神乐舞快要开始了。” 众人当然有眼色的表示要去, 不一会儿就尽数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 迹部伸手轻轻捧住她的小脸, 有些无意识的微颤,上面还挂着未及擦拭的泪痕,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用拇指轻轻替她擦拭干净, 又捏了捏她的肩膀胳膊。她的力气很大,很多时候自己也无可奈何,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她很羸弱。 一掌就能捏住她圆圆的肩头,纤细的胳膊更是不必多说。从外表上看倒是没什么问题,所以迹部才迟疑的问出了口。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像生怕触伤她一样“阿庆,你刚刚,怎么了?为什么哭?” 迹部没有对得到答案报太大希望,这家伙总是喜欢在关键的时候逞强,可现在的状况让他整个心都揪起来了,既担心后怕,又迫切想要悉知一切,还顾及她此刻脆弱的情绪。 种种思绪在脑中纷乱缠绕,谁说人是找到了,但却半点没有安心的感觉。 眼泪被他擦干以后,西门庆的视线清晰了很多,这么近的距离里,她可以分毫不漏的看清迹部眼底的近乎卑微一样的小心翼翼。 顿时她就心酸了,自己作死跑到森林里,结果害得他惶惶不安的到处找,找到了还得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自己现在的怂样自己知道,要换了别人早就火冒三丈了。 可他不但没抱怨这几个小时的心惊胆战和疲于奔命,还谨小慎微的面对自己,生怕一句话重了就伤到自己一样。 明明她不是那种脆弱的家伙,平时也仗着强势老欺负他,可关键时候总是他在一个劲包容自己。 西门庆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 他身上的浴衣被她刚才不规矩的动作搞得有点松,领口打开,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西门庆的脸紧贴着他的肌肤,感受着他无措的心跳,觉得心疼对不起他的同时,又感到无比安心。 她闷闷到“先去看神乐舞吧,不是一直期待的吗?接下来我再告诉你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 迹部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稍微安心了一点,这反应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既然愿意告诉他,找他宣泄抱怨,那至少情况不会太差。 两人牵着手来到村民们搭建的篝火舞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想必都是慕名而来,西门庆在人群里发现了先他们一步过来的网球部众人,只来得及点头打个招呼就听到一声鼓擂的声音。 开始了! 她将注意力放在舞台上,就看到盛装打扮的奈奈生缓步走上来,她手持系上无色带的神乐玲,伴随着鼓点翩然起舞。 西门庆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神圣肃穆的一面,虽说已经知道她是拥有神格的神明,但一直以来在相处上却是没有实感的。 分明是跟他们一样的高中生,还更加亲切好说话的那种—— “好美!”她喃喃道。 迹部听到她的呢喃,见她真的全服心神已经在神乐舞上面了,方才确定她现在真的没事。遂紧了紧手里攥着的她的手,也把视线投入到舞蹈上面。 西门庆看到随着奈奈生的起舞,她手里的神乐铃荡开一波又一波的光晕,她面色闪过一瞬的惊讶,后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神明的赐福了。 可能拥有了鬼火能够清晰看见的缘故,因为周围的人对此毫无反应,只是那种突然间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平和起来。 西门庆还在不远处的高台上看到了巴卫,本以为以自己对这只狐狸精的厌恶会火冒三丈的,可不知道是已经处于完全安心的时代的缘故,还是神乐舞的缘故,更或者是抓着自己的手,自己能清晰感受到他存在的人就在身边的缘故。 她居然还能好整以暇的冲巴卫点点头,那只狐狸一怔,也远远的回了个礼。 西门庆这就明白了,按奈奈生的说法,他现在还被上代的土地神御影封印了记忆呢,应该还没想起她来。 啧!果然是被教做人了,西门庆顿时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恶罗王那家伙又是个什么光景,虽说不老不死,但数百年的时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 就连邪恶自私的狐狸精都能变成了温柔的神使,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不过现在这些应该都和她无关了,反正她现在连小学的同学都记不全了,几百年下来人家肯定也不会记得她就是了,这是好事,几个小时以前那家伙癫狂兴奋的样子还犹在眼前,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神乐舞的结束,整个祭典完美的收幕,往来的人均是一脸满足的离开,伴随着来年的好运气。 散场之后,两人依旧没有跟大伙儿汇合,而是选择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走回去。 “对不起!”西门庆讷讷到“好好的约会被我毁了,难得出来玩一次,结果大半的时间都用来找我了。” 迹部今晚是被折腾得够呛的,但又不忍心责怪她,换前两年他都不会相信自己有这耐心,可说来说去她受的罪应该不会比自己少,都哭了,遂只能约定好杜绝下一次再出现这种状况—— “既然知道,那下次走散了就别乱跑,留在原地等我,我会找到你的。” “好,下次再也不乱跑了。”西门庆信誓旦旦到,下次有恐龙在她面前下蛋,凤凰在她面前交尾她也绝对不跑过去看热闹了。 “那么,你到底去了哪里?”迹部问。 “哦哦!”西门庆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大倒苦水到“你不知道,可倒霉催了,我被一团鬼火带到了几百年前,诶你知不知道咱们这是世界实际上是有妖怪的,神仙也有,只不过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几百年前就还妖怪横行呢,真论个数算,我碰到的两只手加起来还数不够。” “其他的小妖怪也就算了,可那种称霸一方的大妖怪都让我一次撞上了俩,差点没交代在那儿,还有我家的老祖宗,这会儿我严重怀疑咱们家到底是有多少运气加持才繁荣至今的,该不会像传闻中那样把神明囚禁在家里借运了吧?……” 西门庆颠三倒四毫无重点的一股脑将自己的抱怨倒了出来,在古代憋久了,这会儿只顾着一吐为快,根本就没想到这样掐头去尾的别人听不听得懂。 更何况她说的话不管哪一条拆开来看都是无稽之谈,对于正在认真对待这件事的人听了她第一句不火冒三丈算是涵养好了。 可迹部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断她,而是随着她的话脸上越发震惊,然后一把捂住她的嘴—— “你等等!”他深吸口气到“我相信你不会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并且因为家里的原因,你说的事我稍微知道一点的。”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场祭典是土地神赐福的神乐舞?特地要带她来参见?其他参加祭典的人可不知道这回事,只当是神社的巫女祈福,凑凑热闹沾沾福气而已。 虽然感情的事全靠自己经营,但得到神明的祝福也是一种浪漫。没有错,迹部是知道这家神社的典故的,虽然家族的立场与这个圈子无关,但因为母亲出身的缘故,大概还是知道一些不容于世的秘密。 所以对于西门庆的话他二话不说就信了,并且事情的严重性恐怕还要比他预计的要高。 “你说的太没条理了,现在你平静一下情绪,从头到尾的告诉我。” 西门庆点点头,这才被松开了嘴巴。 她酝酿了一下措辞,这才按照事态发生的顺序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包括她失踪的原因,意识到自己误入百年前的无措,受到的帮助,认识的朋友,遭遇的妖怪以及这期间的纠缠,全部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迹部听完也觉得她够倒霉的,她其实不算那种没脑子的家伙,对于自己的处境也有深刻的自觉,并且像她这样将任性把控在一定程度内,不给家里添麻烦的大小姐少之又少。 可好不容易手贱一次就中招了,到几百年前吃尽苦头不说,现在身体里还有个不定时炸弹。 虽然这些经历算是一种奇遇了,但迹部本身有个一知半解不至于一惊一乍,那么接下来就是该有的问题琢磨着怎么分析和解决了,首先那团火的事就不能放任不管。 他心疼她的的遭遇,也忧虑她的现状,但或许是猎奇的事一下子被塞了太多,反倒这么大的事也没能让他自乱阵脚,总之回去就马上联系的场家的人吧。 以及——这家伙真的是个不得了的蠢货!!! 邪恶妖怪?不打不相识?严格来说受人照顾?他只看到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朋友居心不轨。 难不成她觉得物种不同人类那套经验就完全不适用了?不存在的,据他自己知道的就有不少案例。 虽说有的妖怪天生邪恶贪婪,但大部分却是比人类还纯粹重情的存在,往往会有妖怪在约定之地等深爱之人几十年的例子,只要一想到那家伙可能现在还活着,迹部就觉得烦躁不安。 不过她蠢有也有蠢的好处,这家伙有他就够了,不需要知道别的男人的心意,更不用因此产生动摇。 数百年间妖怪被人类逼出主流世界不是没有原因的,妖怪而已,数不尽的斗争过程中有的事值得借鉴的办法。 别的人能做到,他也可以,迹部狠狠的想到。 不过西门庆把一切倒出来之后倒是松快多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可恶的将麻烦转移到了迹部身上,只觉得有一个能够倾吐一切的人真是太好了。 这样一来两个世界叠加的漫长一天,迟来的睡意终于降临,她走着路头就在开始一点一点的。 干脆把迹部的手臂抱在怀里,半依偎着她边走边打盹。 迹部无语了“这是什么时候练成的绝技?上来吧!”说着在她面前半蹲下。 “不要不要,你穿着木屐跑几个小时了,脚没问题吗?”西门庆顿时就醒了,迹部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自己不是人,巨大的愧疚支配着自己—— “要不我背你?绝对不对劲了你就掐我两下,不然我怕我再困了背着你掉沟里。” 迹部快被气笑了,不容她拒绝一把将她背身上“都困成这样了还想背着我一起掉沟里,你还是先睡醒了再说话吧。” 背都背了西门庆也就不忸怩了,凑过去在他的泪痣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然后蹭蹭了脖子把脸埋进去不到三秒就睡着了! 迹部“……” 所以她一开始在逞强干什么? 估计是真累了,回到别墅的时候也没醒,迹部放她到床上,也不摇她起来洗澡了,自己找了几张热毛巾帮她擦了脸和手脚,盖上被子便让她就这么睡了。 西门庆睡足了一晚上,第二天可算又有精神撒欢了,平时不觉得,离了这个世界一个多月才发现回来哪儿哪儿都是新奇。 路过一根电线杆都要兴奋,还拉着迹部抱怨那个年代没有wifi,她手机里的小游戏玩儿的都不想玩儿了。 倒是恶罗王那家伙看到了啧啧称奇,一开始老想着抢过去玩儿几把,后来她玩儿腻了也就紧着他自己玩了,可那家伙有病,没人抢他反倒兴致缺缺。 迹部一听他的手机被那只臭妖怪碰过就膈应,拿过来就想砸烂它,西门庆当然是不让他砸的“有病不是?妖怪而已,又不是病源体,合着不要钱啊?” 这种机型和技术市面上都还没有,一般有钱也买不到,而且说来在那边就指着它这样证明时代性的东西给她安慰了,还挺有感情的,怎么可能让他说砸就砸? 迹部抢也抢不过来,说又说不通,只得坐在车上生气,总不能让他把真正理由说出来—— 这不就帮那家伙告白了吗?想得美,他脑子又没有坑,自己的人不捂紧了反而创造空子。 西门庆干脆把手机收缴过来当自己的,反正他拿回去就要砸,那索性就不还给他了,况且里面还有好东西呢。 解决完手机危机,她又没脸没皮的黏上去琢磨着占便宜了,这次她聪明,把人拐到最后面的座位。 当时迹部眉毛就开始抽,真当谁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不成? 可她说得可怜“我都快两个月没碰你了,你要是不给点甜头小心我把你按草丛里,这会儿我真的没有理智可言我跟你讲,总之在我面前晃悠就是你的错。而且说好的全国大赛之后就做,结果我凭空多出了两个月,我亏啊!!!” 迹部见她越说眼睛越红,委屈有,更多的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欲望。这家伙发起疯来不是人,不敢跟她拧,怕丢人,只得乖乖的跟她走了。 不过相比之前,迹部除了气她经常不顾场合,已经没有一开始的羞涩了,现在更甚。毕竟严格说起来,他们已经算做到最后一步了,现在还来谈这些就有点好笑了。 西门庆见他今天这幕放得开都快乐疯了,分开嘴唇舔了舔嘴角的银丝,然后在他耳边试探的问到“我用手给你做?” “不行!”迹部先一步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你别过分,当前面的人都是死的?” 西门庆往前瞟了一眼,大伙儿聊天的聊天,玩游戏的玩游戏,睡觉的睡觉,根本没人往后面看一眼。 她无所谓到“大伙儿又不是缺心眼,知道别人谈恋爱避开了,哪里会没眼色?” “那你还那别人的体贴当随便了?”迹部被气笑了,总之就是死抓着她不松手,见她还要狡辩,先一步用唇封住她的嘴—— “总之你别闹,再闹我就坐前面去。” 西门庆只好不情不愿的翻了翻白眼——傻的,换一个立场,他要肯帮她做,绝对乐颠颠的就答应了。 向日岳人正说着话,见旁边的忍足慢悠悠的将随身听往耳朵里塞,顿时发火了。 “喂!侑士,跟你说话呢你带耳塞,什么意思?嫌我烦吗?以为我很想跟你说话吗?你给我说清楚。” “嘘——”忍足不慌不忙的让他噤声“你也别说话了,听听音乐吧,这样好。” 向日岳人正要呛他,就听他补了一句“狗男女要是任性起来忘了这不是他们自己家,你怎么办?我记得你还没有女朋友吧?真的不怕这样的精神攻击?” 岳人默默的闭上嘴巴,从忍足那里抢了一个耳塞塞进自己耳朵里。 忍足也没说话,这样也够了,量他们不敢真搞起来。 汽车先去的西门家,先把她放下之后才挨个送人回家,总二郎接到电话早等在大门那里了。 经历了穿越的事,她对所有人都想念不尽,所以无视他看着车子远去的黑脸,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把自己的包递给他,催着给她早饭吃。 总二郎对她毫无办法,大门这边走进去要很长时间,看她劳顿的样子,倒是后悔自己没开车出来接她了。 当然要是知道劳顿的原因是什么之后会不会原地爆炸就不知道了。 西门庆吃早餐的时候总二郎告诉了她一个消息,椿小姐回国了,打电话到家里来邀请她这周末去玩。 “可周末是迹部他们比赛呢。”西门庆有些难办“但我也想见见椿小姐,那之后好几年没见了吧?她说了几点了吗?” 总二郎耸耸肩“由你决定,这次她只邀请了你,连我们都没有捎带。” “那晚上可不可以?迹部他们的比赛是上午,下午我再让他陪我去挑件礼物,晚上见面,齐活!” “啧!”总二郎不耐的啧舌,不情不愿到“啊,可以!” “说来说去为什么要那小子陪你选?他有我了解椿小姐吗?还是我——” 西门庆不等他说完,就掏出手机,兴致勃勃对他到“给你看样好东西,过来!” 总二郎知道她又在躲避话题,郁闷的喝了口咖啡,然后把头凑过去,兜头就看见屏幕上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自己穿着古代贵族的服饰,还是像每天镜子里映照出的那样气度不凡,风流俊秀,可那地中海月代头是怎么回事? 他一口咖啡咽到一半被呛住,气急败坏的指着西门庆死命的咳。 西门庆乐疯了,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给他顺背,被总二郎无情的拍开—— “你,你欺人太甚,居然这么搞我?”他瞪着她到“你哪里找的人?居然给p得毫无痕迹。” 第51章 总二郎的报复心还挺强, 怎么都抢不过手机后,就扬言自己也要搞她。 “等着吧, 你的照片我多的是, 从小到大应有尽有,龅牙,秃头, 鼻毛,蒜头鼻,你喜欢哪一种?还是全部都一起上?” 西门庆已经快乐疯了“你高兴就好,哈哈哈哈妈耶笑死我了!” “不准笑!不准笑!”总二郎从后面捂住她的嘴,恼羞成怒到“仗着自己没有偶像包袱是吧?” 西门庆暂时也不把小祖宗的事告诉他, 以总二郎的一惊一乍,这会儿说出来不是什么好事, 兄妹俩打闹了一个早上便各自去上学了。 其实这个点学校早就上课了, 只不过西门庆陪同网球部一起又几个小时的修整时间,而总二郎是习惯性逃课全然不把学校放在心上。 回到阔别近两个月的学校,西门庆倒是一时间感慨无限,差点就以为回不来了, 本来可有可无的中转站,用来糊弄父母般无所谓待几个月的地方, 现在已经变得意义深重, 真可谓世事无常。 西门庆到教室的时候,上午只还剩下两节课了。 迹部和忍足比他先一步回来,已经端坐在自己位置上, 一个整理这几天的课业,一个则查看学生会递交的报告,都早早的忙了起来。 西门庆经过迹部的时候用手搭了搭他的肩膀,他没有抬头,视线还在自己的工作上,抬手捏了捏自己肩膀上那只手,示意她别闹。 西门庆勾着他的手磨蹭了两下便回到了座位,翻出教材管同桌君借笔记。 不过平时她的课业不错,又有预习的习惯,看完笔记之后觉得没什么耽搁的地方,便问同桌君这两天学校有没有新鲜事。 别看同桌君一副书呆子宅男的样子,实际上在学校还是个情报通,经常跟西门庆八卦学校的乐子。 “倒是没什么新鲜事,只是过两天我们班会来两个交换生。并且是公立学校的交换生。” “公立?”西门庆讶异到“冰帝什么时候和公立学校有了交情?” 不是她大惊小怪,日本的学校分国立,公立和私立,其中私立学校数量居多,暂且不提教学质量的优劣,毕竟这不能一概而论。 但单说学费自然是私立学校要高得多,与价格相应的就是充足的资金投入,所以一般情况来讲,私立学校不管是设备还是资源,都相对优于国立和公立。 这其中像冰帝一样的超级私立贵族学校又不一样,哪怕是备受诟病的英德,实际上如果真的要在里面潜心读书的话,那绝对是不存在授予方的短板,只要你想学,那那些重金挖来的老师们就什么都能教,甚至想提前了解大学的备课人家也游刃有余。 公立学校大概就没有这般阔气了,而且学校与学校之间还讲究流派,虽然这个说法大学占的比重居大,但尤其是这样的贵族学校还是很排外的。 他们有自己的圈子和友好学校,一般么也不会放下架子和平民学校建交,冰帝已经算是很好了,据说友校还很多,像青学,立海大,四天宝寺这样通过网球建交的——虽说那个‘友’字有些经不起推敲。 而英德,樱兰,还有圣露琪亚这几所学校就就基本和日本的高校绝缘,因为他们互相之间也不怎么看得惯,在同等级无法相处前提下,他们偶有来往的学校也大多是国外的超级贵族中学。 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哪怕以冰帝的亲和,应该也不会莫名的和公立学校建交,两个学校之前又没有什么交情,而且同在东京,要体验不同的学术氛围直接就趁着开放日参观了,交换个毛啊? 这时同桌君便露出一副‘有料’的表情,神秘兮兮的凑近她悄悄到“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最新得到的情报,交换生之一,是那个大政治家吉田泰造家的公子,接下来的就自行想象吧。” “吉田家的公子去了公立高中?”西门庆更一头雾水了。 并不是说有钱人就非得去贵族中学,实际上赤司所在的帝光不也是普通的私立?每个家族对下一代的教育理念不同,哪怕将子女送往偏远的学校也自有其自己的考量。 之所以觉得惊讶,是因为西门庆是认识那位‘吉田家的公子’的。 作为政治财阀,推到台前的政治家背后有不少都是他们家的手笔,其中那位吉田泰造虽然不属于他们家资助,但阵营暂且相同,家族之间的联系还是不少的。 他家两位公子,和她同龄的是二公子吉田春了,但反而是大公子优山在人前出现得多一点,除了小时候的模糊印象,西门庆已经不记得人了。 据总二郎的说法,吉田家的二公子好像天生脾气有些孤拐,早早地离开了家,也从之前的海明中学退了学,不知道在哪里晃悠。 她能记得这么清楚,还是最近地区大选,吉田先生是热门人物,所以他们家也格外关注的原因。 以她从总二郎口中得到的印象,那位大政治家是非常刻板严肃,重视才能的人,这样的人居然会放任孩子去名不见经传的公立学校就读? 不过这事也就当做八卦聊聊然后抛在一边,毕竟事事都刨根问底的话也就不用做自己的事了。 等一放学,西门庆便撒欢的往玫瑰园跑,扬言要去看她两个月没见的儿女们。 迹部咬牙,都说了他不要做番茄和青椒的爹,哦对了,现在还加了茄子,自从在他这里过了明路,那家伙就越发肆无忌惮了。 这些矮株植物还好说,藏起来也看不见,可她甚至想搭架种黄瓜。迹部当时就炸了,抵死不从,再加上早已错过季节,如果种秋黄瓜的话条件也不允许,所以才作罢。 但是已经说好了,明年一月份就扦插种葡萄。迹部虽然依旧不怎么乐意,但葡萄好歹比黄瓜好,玫瑰生长在葡萄架下好歹也不算辣眼睛。 几天没有打理而已,其实变化也不大,只不过她一天不见宝贝儿们就想得慌,当时带去的那一批是已经长成的,才三四天没见,新的一批又快要成熟了。 西门庆心里乐呵,边摆弄她的菜边打电话问夏目他们,古田高那块地里的菜现在长势怎么样了。 “都好,我们人手足,而且你走之前已经移了株,只用保证它们不缺水,再抓虫除草就可以了。”夏目笑到,他这边也正好轮到他今天负责菜园。 说话间就发现了一条青虫,刚从叶子上抓下来,就被娘口三三凑过来一口吞进了嘴里—— “等等,那个不能吃!” 但为时已晚,那智商和心理年龄跟着体型一起缩小的大妖怪已经把虫子咽下去了,并得意的扭着屁股冲夏目摇摇他的小短尾巴,然后跑开了。 夏目无奈,又听到那边阿庆在问“今年种得挺多的,长势好的话食堂应该消化不下,你们怎么处理了?还是在村口卖?” “还好,之前名取先生的剧组在这里拍戏,订餐不方便剧组就聘请了厨师,名取先生知道我们每年会种些常规蔬菜,所以剧组那边包了一部分。” “嗯嗯!还有一部分呢?”不是她吹,他们当时种的分量可不是一个剧组的人能包圆的,更何况到乡下拍外景的剧组按照节省成本的原则也不会浩浩荡荡太多人。 夏目没料到她这么敏锐,脸上一红,吞吞吐吐到“之前摘出去卖的时候,的场先生有事找我,就把菜全买了。” “的场?”西门庆倒是有点印象,之前去夏目家找他的时候远远见过一面,当时那人冲她点点头就离开了,印象这么深还是因为他右眼缠着符篆一样的绷带,想忘都忘不了。 不过这个家族西门庆倒是知道一点,差不多是非常有名的除妖一族,以前西门庆以为这是神棍一族吹牛逼的,经历了这次的事倒不敢再小看人家。 西门庆还要问,就听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 “夏目,这里有只王八,快来看。” 夏目回头看见娘口三三用爪子在掏一只从草丛里钻出来的王八,他们菜地不远就是条小河沟,倒是经常有青蛙螃蟹什么的跑上来,但是这么大的王八倒是第一次。 正要让娘口三三安静点别妨碍他打电话,那边西门庆的反应却让他差点魂飞魄散。 她说“夏目?谁在跟你说话?”声音跟猥琐大叔一样,他们周围貌似没有这号人是这个声音的? 夏目不善说谎,又被西门庆突如其来的反应震懵了,电话里手忙脚乱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憋了一句“啊,我要浇水了,那么今天就这样!” 然后强行挂了电话! 西门庆茫然的看着手机,心道夏目是不是乱交朋友了?他又好骗看起来又好欺负,说起来是容易成为那些社会闲散人员的勒索目标。 又打电话问了多轨他们,但一个个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来,西门庆惊觉肯定有事,莫不是离开久了,那些混迹于乡村的痞子就忘了她西门三娘牵着黄狗撵着他们追的事了? 她打定主意最近抽空回老家一次,再怎么不能叫自己的朋友让人给欺负了——更何况也这么久没回去看藤田了。 啧!夏目那家伙挂电话挂得快,都忘了问他最近还有没有偷瓜贼。 西门庆心里嘀咕着抱怨,这时候迹部他们部活结束,西门庆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和他一起回家。 最近总二郎总算没有见天到冰帝找麻烦,西门庆也就吩咐家里放学的时候不用派车了,直接由迹部每天送她回去,在车里还可以亲热一会儿,就是迹部不准她放酒到车里这一点有点烦。 她还琢磨着塞两瓶红酒进来趁气氛灌醉他呢,可日本的操蛋法律,二十岁之前是别想沾酒的。 西门庆对于这一条法律是嗤之以鼻的,虽说她对酒没有执着,但上辈子可是几岁的时候开始,长辈在树下喝酒嗑花生米,都会用筷子沾着二锅头喂她,等成年了一般坐点席,不说喝趴多少人,和那些酒罐战个平手是没问题的。 省得一个个灌了黄汤就敢对着女人大放厥词,川渝一代虽说不是没有重男轻女现象,但女孩子大多性格泼辣,岂能被欺负了? 迹部听她一提这事,先不论她心里在打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主意,光是揪着企图饮酒这一项就把她收拾了个臭死。 呵斥平时她无法无天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法律也敢触犯,哎哟哟,说得这家伙连家里的事都开始接手了,就真的还是纯良的优等生一样。这下好,她这一顶嘴,迹部就彻底怒了,也不理她了,也不让她摸了,死皮赖脸的缠上去就被撕下来,就连服软道歉都不管用了,说是得让她清心寡欲几天涨涨记性。 不然酒色均沾还得了? 西门庆萎了,不要清心寡欲就要污,这家伙打主意让她做苦行僧是吧? 谁知这家伙说到做到,接下来几天说不给甜头就是不给,就算要用强的,在他的刻意避讳下也逮不到时机。 她着急得抓耳挠腮,这次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等到周末比赛当天一起出去,她看他的眼神都泪眼汪汪了,一副已知错已悔悟,跪求不睡沙发,我要回卧室的样子。 迹部抽了抽嘴角,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也真的拉的下脸,便绷着表情问到“知错了?”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再也不琢磨酒的事了,我悔呀,用强的也比那个方便不是?搞红酒还得被总二郎念,你说我是不是傻?” “我看你根本就没救了!”迹部咬牙,结果重点还是在吃亏与否值不不值这上面? 不过要是指望她做个乖巧的人,也是痴心妄想,给了教训涨涨记性也就罢了,遂解了她的禁。 西门庆扑上来缠着就是一个法式热吻,不过他马上就要比赛了,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两人才分开,就看到不远的自来水池旁边站了两个人,想来是来洗手的,结果兜头就撞见别人在亲热。 西门庆倒是无所谓,他们已经避开人群了,再被撞见那有什么办法,可谁知还是认识的人。 其中茶色短发的少年尴尬的打了招呼,另一个栗色头发的则脸红的视线偏移不敢看这边。 迹部本来还尴尬的,看了这俩家伙的反应又觉得火大,便傲慢到“啊嗯~白石还有忍足谦也,你们今天对上青学吧?怎么?准备好了吗?” 这近乎挑衅的话在赛场上别人就不能当听不见了,只见刚才还一脸通红的忍足谦也顿时据炸了“我们当然准备好了并且全力以赴,不像有些人,大赛在即还在这里,这里——” “好了好了,回来吧!”白石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害羞得要死还非要上去怼,到底是多无谋? 两个队长放了些没营养的狠话,便各自离开准备自己即将到来的赛事。 冰帝这第一场对战的是九州的代表比嘉高中,据说全员修行了古武术,并且球风粗暴,一路赢过来可是一片腥风血雨。 西门庆有些读不太懂他们的玄幻网球,对于迹部他们瞒着她有超能力这一点,还持有保留态度。 但客观来说,这一场的对手和之前的青学比起来还是弱了一线,虽然他们的攻势看上去更凌厉一些,但应对起来似乎还比当时要游刃有余,结果当然没有悬念。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家伙老是对迹部点头哈腰的。 事后西门庆问忍足,才知道这些学校的牵扯本来就要从初中开始算起,比嘉中实力强那是公认的,但有个更加公认的事实就是这群家伙穷。 经常没有路费回家自己做筏子在海上漂迷路,又一次甚至不知怎么的流落到了英国,所以说国防那边是干什么吃的? 当时比嘉中在那边打工赚回来的路费,还是迹部看不下去,帮了他们一次。 以及每次网球大赛后学校聚餐总是阴差阳错的有几家会撞到一起,这群家伙路飞都没有更别说太多的伙食费,当然是哪里有吃的哪里就有他们的影子。 只有在冰帝这里蹭白食的时候没有被轰走,所以迹部的土豪形象深入他们心中,可不是把每次惯性狗腿的动作带到了网球场上? 不过态度是一回事,打比赛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含糊就是了。 为了庆祝胜利,冰帝一会儿还要聚餐,对方已经以自己输了需要安慰死皮赖脸凑上来了,冰帝众人抽了抽嘴角,倒是轰人,轰也轰不动。 迹部让他们先去,自己则陪西门庆去选礼物。 道明寺家那位大小姐他当然不可能了解人家,他回国的时候别人都快嫁人了,也长他们好几岁,根本不是一个圈子,存粹是陪女朋友出来给拎包付钱。 上次她送了他一套书签,迹部很喜欢,回礼什么的更是慎重,不敢用珠宝衣服糊弄人,一时间倒不知道能给她什么,之前送她和服说起来也是为了自己,并不能一概而论。 所以两人多出来逛逛也好,就看她平时都喜欢什么用什么东西作为礼物往来 西门庆倒是不会想这么多,周围的阶层已经不是会为了礼物本身价值而心动的,她一贯只考虑别人用不用得到就行,不拘价格。 最后西门庆选了一套漂亮的围裙打算作为礼物,她知道椿小姐每次回来都会给道明寺做煎饼。 小时候有一次西门庆看见路边有卖煎饼,就下车买来吃,那味道是真不错,周围客人也多,香飘四溢。 道明寺当时看着他们吃眼馋,可当西门庆问他要不要买的时候,那家伙却吼着那是庶民的食物跑了。 后来才知道那家伙回去一直惦记着,椿小姐为了他,每天放学后跑到摊位观摩人家怎么做的,然后回家做给了道明寺。 从此之后这倒食物就对于姐弟俩来说意义非凡,久不见回来之后必做。 和迹部分开后,西门庆就坐着自己的车往道明寺家去,小时候来过不少次,倒是不怎么陌生。 和自己家一样,同样也是远远地就属于私人领地,大门到宅邸之间需要开车,大得迷路的花园,还有庭院里巨大的喷泉。 西门庆下车,就看到已经有人已经等在宅邸门前了,居然劳动道明寺大驾亲自来迎接。 道明寺知道今天意义非凡,从上周确认这家伙会来开始就见天的吩咐人打扫屋子,稍微看到点灰就会大发雷霆,天知道本来这些都是每天打扫的,总之一个劲折腾人。 还是被姐姐揍了一顿才消停,接着又插手家里的布置,各种突发奇想,又是被打一顿。 到了今天不做妖了,倒是紧张得七上八下的,他暗骂自己这家伙又不是第一次来,用得这么没出息? 可西门庆下车看见他一句话就帮他把躁动的情绪浇凉了。 她问“你怎么在这儿?不和总二郎他们去银座玩儿?” 敢情他在自己家里还成了一件碍眼的事了? 第52章 两家的长辈其实打的主意是新年将近之际, 在他们双胞胎生日的时候将这件事挑明。 考虑到现在也就只有西门庆傻乎乎的蒙在鼓里,对于上流社会的默契规则了然于心的道明寺和总二郎其实都差不多知道了。 可端看她为了一己任性就能离家独居这么多年, 长辈们也怕贸贸然说出来遭到西门庆的强烈反弹, 所以才有了这段时间的平静期。 就是让两个孩子多处处,总之有童年时候的情分,只要稍微熟络起来, 想来不至于到时候对彼此太过反感。 而道明寺这个刺头居然很配合的状况也算是意外之喜,一切仿佛都很顺利。 可在同龄人的眼里却不会跟长辈一样想当然! 不说知道自己妹妹早就将芳心交付给迹部那个可恶的家伙,根本不可能再回应道明寺这边期待,但就是选择不说,冷漠旁观的总二郎。 就连道明寺椿回来和自己弟弟彻谈之后也敏感的发现事情根本不像他自以为的那么简单。 当时道明寺还在得意“那家伙就是欠收拾, 就让她先得意一阵子,等——了看她还嘴硬。” 自说自话的脸就红了, 还打量着想占上风了? 道明寺椿当时就嫌弃自己弟弟了, 从小到大吃那么多亏都不长记性,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凭自己的瓜子一样的脑仁能斗得过阿庆? 更何况要是这会儿人家还把他当烦人小鬼的话,连整件事情都悬——不是,她弟弟当然有目空一切的资本, 自信绝大部分女人都会喜欢上他这么没错,毕竟是从小到大眼睁睁的事实。 可凡是都有意外, 也要具体看人, 她的蠢弟弟就是没有自己被嫌弃的自觉? 而且阿庆的性格她了解,说来她自己已经算桀骜的个性,但最终还是会在最后一步妥协。可阿庆不会, 这一点她很清楚,那孩子从小就有把控自己的人生并为此不惜一切的自觉。 财富,家族,道义这些都不能成为束缚她的理由,和她这种看似洒脱的的人不一样,那孩子是真的打从心里觉得自己就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过完这一生。 道明寺椿几乎能想象当时如果是阿庆遇到自己的状况,即使男朋友面对她母亲妥协败退了,她也不会像自己一样灰心丧气之间依照父母安排的路走下去。 求而不得是遗憾,但因为手中暂时空空如也就惊慌的抓住救命稻草也绝不是她会做的事。 哪怕被剥夺一切,赶出家族,那孩子也会怡然自得的生活,逢年过节的时候坦然自信的拿着自己最用心的礼物,很可能是她自己种的玉米,或者养的水果,无视父母的黑脸暂时回归家族让人无可奈何吧? 那孩子要比她小好几岁,但完全相反,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孩子却是自己的憧憬,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姿态。 所以为什么她会对一直欺负自己弟弟的家伙这么和颜悦色?虽然绝对是阿司的错,但有句话叫帮亲不帮理。 道明寺椿听了自己弟弟自顾自的洋洋得意就觉得事情不对劲,现实按着他一顿揍,让他别得意忘形,然后马不停蹄的就给西门家的宅邸正式发了邀请。 光靠阿司这个笨蛋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呢,道明寺椿翻着白眼心道。 她是不知道两人已经基本形成了针尖对麦芒的驱使,也不是特意针对,只是哪怕轻飘飘一句话,有可能都会是火石星子乱迸。 道明寺听了西门庆的话心里就是一簇小火苗凭空窜起,不过他好歹记得昨天姐姐对他的一顿打,并且耳提面命的要他别任性。 说是女孩子不喜欢老是跟自己抬杠的男生—— 他才不要为了这丑女委曲求全呢,嘛!不过姑且是自己家,做出失礼的事不好,所以还是稍微忍耐一些吧。 道明寺把她带进宅邸,用眼角的余光瞟到她轻快的心情,顿时觉得自己的忍耐又没有白白浪费,这家伙不是挺高兴来他家的嘛。 哪知道西门庆雀跃的是要去见他姐姐! 看到藤堂静如今的风姿,西门庆也特别期待椿小姐这么多年不见,变成了怎样不得了的大美人。 果然进入大厅后,入眼的就是从台阶上款款走下来的美人,她贴身的长裙,身材丰满,风姿绰约。黑色的长卷发海藻一样披散在背上,眼神深邃迷人,真的是直击人心的美丽。 西门庆一时间看呆了—— 岂可修,这就是她期待的自己未来的样子,藤堂静也是,椿小姐也是,大家都都仗着年龄差先一步变成成熟大姐姐了呢,只要她还是个干瘪丫头——嘛,虽然也一直在缓慢持续的增长。 “庆!你已经这么高了?”道明寺椿一把将她抱住,可能是嫁了法国人的缘故,她如今的行为越加奔放了。 西门庆陷入柔软馨香的丰满肉体中,只恨不得像痴汉一样蹭一蹭,羡慕得眼睛发红—— “这是礼物,椿小姐!”西门庆将包装好的围裙递了过去。 道明寺椿结果礼物拆开看清楚是什么之后,脸上的笑容一滞,然后是真的动容了。 她看向西门庆,勾出一个深切的微笑“没想到你还记得?谢谢你,庆!我很喜欢。” 旁边被忽略已久的道明寺伸手翻了翻自己姐姐手里的围裙,撇撇嘴“这年头真的什么都能拿出手呢。” 关键是这么便宜的庶民礼物,买的时候都不知道顺手多买一份,这就叫没有用心。 道明寺椿的脸顿时就僵了,然后一把勾住蠢弟弟的脖子,对西门庆笑眯眯到“庆,你稍作一会儿,稍微失陪一下。” 说着不由分说的把比她还高出一个头但就是不长智商的傻大个粗暴的拎走了。 道明寺椿把蠢弟弟拐到一个最近的偏厅,一把将他的脑袋贯到墙上,‘咚’的就是一声响,完全没考虑自己家的继承人会不会撞傻——总之再傻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坏。 道明寺莫名其妙就又是一顿揍,正要不满的跟他姐姐抗议,就看到她姐一脸黑气的逼近自己的脸—— “呐!跟你说过别得意忘形别得意忘形,真把老娘的话当放屁是吗?” “老娘?”道明寺被他一贯优雅从容,连揍他的时候都面带笑容的姐姐爆粗惊呆了。 然后就脖子一紧,被拉着领子压低了头。 道明寺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就跟看不管怎么教都无可救药的蠢货—— “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以为就你眼睛不瞎?说实话刚刚你姐姐我都有一瞬抱怨父亲母亲为什么没有把我生成男孩子,这样就不用提蠢货操心而是可以亲自追求那么难得的人了。” “为什么你这蠢货这么幸运,喜欢的女孩子和家族的期待正好重合,你知道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事吗?客观条件的便宜都占尽了,自己还不知道放聪明点,你真当什么都不做好事就永远会在那里等着你?”“我知道你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看人家进来之后没理你就抓耳挠腮的想吸引别人注意力吗?” “你们四个,类不算,两个手腕高超的花花公子成天一起进进出出,不指望你学得多圆滑,可好歹面对女孩子的时候不犯蠢你都学不会?” “唉?你不是说要是跟玲学招惹已婚妇女就打断我的腿?”道明寺仰望巨人一眼渺小的反驳到“而且总二郎最近老是找理由欺负我,那家伙绝对是自己嫉妒了,死妹控。” “重点啊重点!”道明寺椿脸色都扭曲了,一把拧住蠢弟弟的耳朵,然后脱力到“算了,你这种蠢货,还是顺其自然吧,真要强按头还是委屈了人家阿庆,跟你在一起哪个女孩儿不被气死都是心大,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道明寺见他姐姐撂挑子顿时就慌了,他对现在怎么突破总二郎的干扰还不得要领呢,难得有人全心全意帮他,虽说被打压得火大,但一旦人抽手不干了,自己又无论如何也摸不着头脑。 “姐,你是我亲姐!你不能不帮我。”想到之前宴会上的事,道明寺就越发烦躁“那家伙身边的苍蝇又多,迹部那个混蛋,还有赤司家的小鬼,看起来每一个和她关系都好,你说凭她傻乎乎的样子会不会在我没看见的时候被骗走?” 道明寺椿抽了抽嘴角,心道就你这智商还有底气怀疑别人傻,不过他说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论条件的话,在阿司这一代的女孩儿中,阿庆算是最受瞩目了,她夫家和赤司家有商业往来,聊到一些私人话题的时候就听赤司家主对阿庆大加赞赏过。 只不过赤司家的孩子比他们还要小两岁,不至于太早考虑而已,但如果孩子们本身关系好的话,恐怕对方的家里只会乐见其成。 所以她弟弟这蠢货脑子虽然不好使,但直觉却是不错的。 两人回到客厅的时候,西门庆还在慢悠悠的喝着咖啡吃他们精心准备的小甜点,道明寺因为没眼色被他姐姐收拾也不是一次两次,西门庆司空见惯,并没有半点觉得尴尬,反倒说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叙了会旧眼看着就要天黑,特地请人来玩儿当然得要留饭的。 道明寺椿表示今天她亲自下厨,之前未婚的时候对烹饪兴趣寥寥,现在反倒一有空就开始琢磨。 而且她有炫耀癖,学会了什么新菜就要做给家人吃,道明寺最近都是有姐姐管饭,不过所幸她手艺不差,又有厨师在旁边看着,所以还是没问题。 西门庆知道她肯定要做煎饼,顿时兴趣来了,表示要同她一起做。 道明寺眼睛都亮了,也跟着傻乎乎的进了厨房,虽说笨手笨脚连递调料都不会呢。 日本的煎饼和中国的不一样,素有日式披萨之称,制作难度肯定要低得多,要不然新手做中国的煎饼面皮就得把人搞疯。 西门庆给椿小姐栓上她送的围裙,两人分工捯饬了一大桌菜。 并且品种略奇葩,既有日式料理,又有椿小姐新学的让她自满的法式菜,还有以前吃到过现在想念的西门庆做的中国菜。 没有枫夫人在家,就三个同龄人倒是一点也不拘谨,反倒觉得这样乐得自在。 道明寺整晚都很开心,他常年一个人住在家里,骨子里的傲慢让他不会和管家执事们正常相处,父母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飞机上渡过的,姐姐也嫁人了。 所以这几年日益孤寂又缺乏管教才会戾气越来越重,像今天这样在家里全然感到自在轻松的,已经很久没有了。 道明寺椿撞了撞他的肩膀,偷偷到“加油吧,以后除了我就又有人给你做煎饼了。” 道明寺看了眼正在摆盘的西门庆,顿时脸红了,讷讷的应了一声“嗯!” 要说道明寺椿真的情商高呢,估计就是在母胎里把情商值全吸走了,弟弟才会这么蠢。 她说话圆滑又不惹人不适,细节处透着款款的真诚,一顿饭下来,不断的把话题往自己弟弟和她小时候上面的交情上引。 不但不让人觉得不耐烦,反倒把最近的一些过节搞成了小孩子之间闹别扭的延伸,居然真的就轻易化解了之前那种一句不对就要怼的尖锐。 等到要离开的时候,西门庆已经能正常的和道明寺说话了——当然前提是道明寺也没有犯蠢。 椿小姐给了她自己烤的小甜点做回礼,让西门庆带回去和总二郎一起吃,西门庆欣然接受,然后便又是道明寺送她出去。 要上车之际,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一脸别扭的说要给她。 西门庆接过盒子,没有打开,一脸怀疑的看着道明寺“又是毛毛虫?还是蟑螂?都给你说过了我怕那些,都这么大了还搞恶作剧,好歹也该干点人事了,该不会是小蛇吧?” 道明寺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黑“不想要就扔掉!你用不着老是拿从前的事当借口。” 随即气哄哄的转生就走,西门庆见他真生气了有些过意不去,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喊住他。 得!某人努力一个晚上的结果不到两秒钟就搞崩,要道明寺椿知道恐怕得吐血。 西门庆在车上琢磨道明寺送的那个盒子,其实小时候那家伙也不是没经常强行送礼物,但不管是珍贵的工艺品还是限量的玩具,甚至从母亲的首饰盒里偷出来的昂贵珠宝,要真打主意送东西,那都是不在乎包装直接往她手里塞。 当然那些东西要么被总二郎中饱私囊贪了过去,要么被西门庆还给椿小姐然后又是一顿打。 只要涉及到这种神秘兮兮套上盒子袋子的,保准是恶作剧,小时候总结出的经验不由得西门庆这么反应。 现在想来自己说话确实有点不经考虑,不过她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和道明寺也不是非得互相送礼的关系。 要是迹部送东西她敢这么嘴欠,像这次一样收拾一顿算轻的,指不定之前的计划全部都得打倒。 打开盒子,就看见里面躺着一枚特别精致漂亮的钻石发卡,样式很模式,也不像那几个顶级品牌的系列,应该是私人设计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一头长黑发,觉得那家伙总算送礼物的时候学会了走心,而不是看什么好就一股脑往别人怀里塞。 但西门庆把东西放回了盒子里,不打算动用,不管道明寺有意无意,这种东西她都希望更亲密的人送她,迹部或者总二郎送的,她才会戴。 总之还是找个机会还给人家吧,对已经成年的女孩子来说,珠宝首饰可代表着特殊意义,不是谁送都能收的。 不过说起珠宝,上次送迹部书签后,他就一直在琢磨着回礼,那家伙个性龟毛,又不肯将就,非得独一无二绝无仅有才才行,每天纠结得她看着都累。 想说其实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又怕扫他的兴,加上前几天犯了事夹紧尾巴就更不敢有异议了。 不过她倒是在他的办公室看到了类似设计图一样的东西,见她来了就匆忙的收好,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是线稿一样的东西。 西门庆心里美滋滋的,也不戳穿他,偶尔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其实很有趣。 回家西门庆把小点心给了总二郎,在他的追问下说了今天的事,那家伙咬着椿小姐做的点心,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诶?段位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嘛,要是椿小姐是个男人,那可就难办了。” 关键是现在有神助攻又有什么用?阿司那个蠢货,自己满心满眼里的未婚妻早就是别人的女朋友了哈哈哈! 总二郎心里幸灾乐祸,然而没过多久又开始自顾自的悲哀,还有脸嘲讽别人?自己天天蹲家里守着她呢,都被人撬了墙角了。 “诶?你怎么吃着东西就哭了?难道椿小姐把芥末当抹茶放了?”西门庆看着突然捂着脸泪流不止的总二郎忙给他倒水。 因着头一天周六去给迹部应援,第二天周末总二郎就不准她出家门了,扬言她要再扔下他和混蛋迹部出去玩,那就是有了恋人忘了哥,和她当初承诺的完全不一样。 西门庆没法,只得在家里陪他,好在头一天也没和迹部约好,不然才解禁呢就放他鸽子,真是表现期里找死。 因此第二天也就在家陪着总二郎整理茶具,然后又给狗狗洗澡,这样无所事事的度过了一天。 星期一回到学校,想来是初战告捷的原因,大伙儿心情都很轻松,毕竟对于冰帝来说,网球部的事可就是整个学园相关的大事,和任何社团都不一样。 迹部看到她进教室,便让她中午等他一起吃饭,说是有事要告诉她,便离开教室去开会了。 今天学校上午要召开理事会议,迹部作为冰帝最大的出资人当然得参加。 不过巧了,之前说的交换生正是今天上午报道,同桌君已经告诉她了,说是刚才去教室办公室看到了俩人,一男一女。 果然第一节 课的时候老师就带来了两个人。 西门庆对于吉田家的二公子没什么印象了,只不过前不久在自己和本乡家的宴会上都见过大公子优山,现在看来两兄弟还是挺像的,都是黑发微卷,面容俊秀的样貌。 只不过那家伙一脸痴汉的看着旁边的女孩子,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 女孩子一头橘色的长发,扎成了低双马尾,看上去有些朴素,并且面无表情。 她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然后端正的行了一个礼“水谷雫,请多指教!” 众人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种一看就是优等生的女孩子奔着学习交流而来,也没有特别让人好奇的地方,便由班长礼貌的表示了欢迎。 本以为就到这里了,哪知下一秒吉田春一把揽住水谷雫的肩膀,绷着脸警告到“小雫是我的,不准追,否则宰了你们!”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然后各种书籍和文具扑头盖脸的冲吉田春砸过去—— “谁要追啊?自说自话的混蛋。” “拜山头这天就敢嚣张你不错啊!” “想追就追用得着你同意?” 水谷雫顿时脸色都黑了,她机械的转过头,对缺心眼的男朋友到“春!” “嗯?啊?怎么了?小雫?”吉田春边躲着防不胜防的凶器和全班的人对呛,一边分出心神回答水谷雫—— “去死吧!”她冷漠到。 第53章 直到快上课的时候, 两方才消停下来。 不过这一来就得罪了大半的同学,作为政治家的孩子, 吉田春身上真的半点看不到他父兄那里的老辣圆滑呢。 接下来还得安排两位交换生的位置, 因为前不久才调过位,所以班里的空位只剩下一个了,就在迹部旁边—— 当时西门庆色字当下就想抛弃同桌君投奔那边, 被迹部断然拒绝了,直言这家伙如果坐他旁边肯定会不分时间场合的搞事。 他对她的自制力完全没有半点信任感,西门庆就这样被残酷的拒绝,然后灰溜溜的回来被同桌君嘲了一顿,低着头夹紧尾巴做人好几天。 这会儿轮到交换生, 当然是女士优先,没有空位吉田春只得在最后单独搭一套桌椅一个人坐一排。 吉田春当然不干, 非要和那位水谷同学一起坐, 指着迹部的位置到“这里不是空着吗?凭什么让我去后面?” “都说了这里有人了,迹部君只是去开会,下午就会回来。”老师解释到。 “那又怎么样?我先坐着,等那家伙回来亲自跟他交涉。”说着一脸恶意的掰响指关节“相信他会同意的。” 教室再度陷入了安静, 如果刚才这家伙大放厥词仅仅是让人火大,那这会儿的反应是不是傻?他们还头一次看到在冰帝有人敢以迹部为主语说出这么嚣张的话。 众人闭上嘴, 默默的回头, 算了,和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他坐那个位置,最后班里几个网球部的男孩子互相对视一眼, 然后把人从他们部长的座位上提溜起来,死死按在最后一排已经放置好的新座位上了。 以吉田春的武力值,区区几个人还真不在话下,可从刚才开始就没理过他的水谷雫见他有反抗的迹象,就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他,逼得他整个人都怂了。 西门庆看着好笑,两位交换生的关系一目了然,只不过吉田家这位笨拙成这样倒也是罕见了,看那位水谷同学的反应,应该是平时就已经习惯了被这家伙气得肝疼。 不过这两位的学力是真不错的,据说分别是他们年纪的一二名,在一溜学霸的a班也毫无问题,一开始老师还有些顾虑他们的进度,但频繁问答都能流利对接后,便不再特殊对待按照平时的效率讲课了。 只是吉田春一下课就跑到水谷同学那边,扒着人家的座位各种纠缠黏糊,西门庆好几次看到水谷同学手里的铅笔都快掰断了,又顾虑到新环境生生忍了下来。 显然是被对方烦到了极点,又因为场合不得不压下不发。 西门庆一开始还乐呵呢,然后突然觉得吉田春的样子有种既视感—— 没错,就是她自己,她缠着迹部的时候也这德行,迹部也经常被她气得要发不发的。 以自己的视角看来,恋人那种无可奈何的反应是很可爱的,但今天头一次作为旁观者,西门庆就突然开始反思,会不会迹部心里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是特别烦躁的。 紧接着悚然一惊,早上迹部那么严肃的说中午有事要跟她说,不会就是积攒下来的不满要来一次性算总账吧? 西门庆深深的觉得前面有坑等着她,本来还傻乎乎满心期待上午快点过去的她一下子又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这才没一会儿上午的课就快结束了? 最近她是被收拾怕了,胡萝卜近在眼前却被凭空拿远几百米,好不容易追上去又被按住头,说暂时还不能吃,本来就是盼着天数日子,结果又撞上犯事,生怕一个不好就拉倒。 她只一个小小的心愿而已,却如此命运多舛,每次都是眼看着就成了又横生意外。所以当西门庆哆哆嗦嗦焦虑不尽的来到会长办公室,被迹部告知下个月四号去他家的时候,西门庆首先空白了一瞬。 然后反应过来脑中的各种纠结宛如烟花一样被推挤出去炸裂成烟花,她人都快乐疯了,本以为要倒霉,没想到有这种好事—— “那,那就说好了啊!下个月四号。”她把迹部压在椅子上,眼睛放光的确认到。 现在已经九月下旬了,掰着手指数也不过还有十来天的事,西门庆兴奋得直搓手,眼中的亮光逼得人不可直视“不是说比赛结束以后吗?怎么想通了?” 迹部让她看得脸红,还得强撑气势到“比起比赛后的褒奖,我更想把那当做生日礼物。” “哈哈哈!也行也行,虽说早了两个月,但提前把自己当做生日礼物送给我我也乐意。”说着就要去解他的扣子。 岂料这平时都不会拒绝的动作被迹部一把打开,西门庆莫名抬头,看到他的脸已然黑了—— “啊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西门庆一开始还傻乎乎的问,随即把他说过的话回味了一遍,顿时脸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对,对哦!你的生日是十月份。”她不是不知道这日子,之前还在琢磨准备礼物来着,也不是没想过趁那个时机一举搞点大甜头,只不过是希望不大,毕竟那天估计会有很盛大的宴会,迹部顾不顾得上她都是两说。 可去了古代一趟,两个多月的时间,把她这会儿的时间认知已经搅乱了,之前的计划也忘得差不多,一时半会儿真的没想起来。 迹部见她心虚的样子冷笑到“怎么?要是本大爷不在今天提起这件事,到了当天还只能等到女朋友彻底无视了?” “这就是你成天挂在嘴里的有多爱我?你的爱就是除了本大爷的身体以外其他的毫不关心?” “不,没有!”西门庆手忙脚乱的解释“我要是说我这么多年连总二郎的生日都记不住,你会不会高兴点?” 这是真事,她记得住亲近之人的生日,但自己对平时的日期没多少概念,所以老是临近了才猛然反应过来,偶有还有当天都还没自觉的情况。 小时候有一次忘了总二郎的生日,整个家差点没有被他掀了,要知道那特么也是她自己的生日啊。 所以家里人如今谁要过生日都会早早的有了准备的气氛,这才从此以后没出过差错,好朋友的生日也被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提前就会提醒她。 可自从搜缴了迹部的手机过后,她觉得比自己的好用,也就成天带着这一部了,自己的那一部放在抽屉里都不知道几天没有充电,可不就一口气忘了个干净? 迹部听了她的话,更是怒由心生“完全没看出哪里有值得高兴的地方呢?” “我也为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本大爷不得不再慎重考虑一下,现在的进度是不是快了点。” “还快?”西门庆惊声叫到“你真的想被按草丛里是不是?” 说着见迹部脸已经黑得没法看,又顿时怂逼的换了一张可怜巴巴的嘴脸“我真错嘞,我不是人,你别跟我拉距离,我心里难受。” 说着干脆跨坐在他腿上去,捧着他的脑袋,不顾他的拒绝追着擒住他的嘴唇,一个劲的又是亲又是哄。 好半天迹部脸色才稍微好看点,他清楚这事也不能全然怪她,有些人就是对日子漫不经心,俗称活得糙。 交往以来,这家伙的心大他也是早有认知,可自己眼巴巴的跑过来告诉她,对方却根本没把重点放心上止不住的就是邪火丛生,怎么做心理建设都扑不灭。 恋爱的甜蜜其实是不能掩盖一些根本性的问题的,就像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两人的生活态度大不相同。 迹部自己对于华丽精致的追求即使不算到了极致,那在正常眼光看来也是极为苛刻的。而西门庆呢,即使剥掉大小姐的身份,把她扔到中产阶级,甚至平民阶级,恐怕适应起来也毫无违和感。 不能说谁对谁错,但如果要在一起,这截然不同的方式就得互相磨合,直到找到一个平衡点。 如果以后一起生活,迹部会容忍她任性的待在乡下一年到头看不见人吗?分分钟分手的节奏。 见微知著,他敏感的察觉到了今后可能会产生的矛盾,并且在此刻察觉到如果不早早的试着想办法,真等到那天突然爆发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他本来就是个细心的人,但深刻的爱情让他患得患失,极度珍惜的感情伴随着唯恐夭折的惶然。 所以在这样的事就能轻易让他如此失态,这样的情绪可以轻易将自信掌控一切的骄傲家伙搞得面目全非。 迹部紧了紧怀里的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的神色一瞬间有些晦暗—— 看不见的隐患,看得见的忧虑,他们的爱情并不是全然轻松抱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可以走到最后的事。 但唯独有一件事他可以确认,那就是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松开怀里的人,哪怕有一天两个人抱在一起只会摔得满身狼狈呢。 西门庆觉得自己总算逃过一劫,不知道是不是从古代回来智商脱了一层皮的缘故,最近干的蠢事是越来越多。 还是说眼看着成功在即就得意忘形?她深刻的反思自己,绝对不能做那种到手之后就换一张嘴脸的人渣。 是吧?真把人搞到床上去了又不是终点,还有那么多姿势等着解锁呢(喂!),如果以为别人从了你今后就高枕无忧,那最后指不定人跑了她找谁哭去? 西门庆自认为找到了重点,嗯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第一次都很惶恐的,迹部心里不安也正常。 以至于她便更殷勤了,从架势上就是一副交给我完全放心,绝不辜负你的嘴脸。 迹部看得额头直抽,但换个方向,其实她这么迟钝也是好事,如果两个人都看得太透彻,那只会作茧自缚。 而且这家伙虽然粗暴,但很多问题到了她这里往往是神来一笔,轻巧的就破开局面了,也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下午回到教室,迹部没料到还有件麻烦在等着他。 要说吉田春,倒是从来没有身为富家子弟的自觉,小时候因为任性被父亲赶出家以后,便跟自己表哥生活。 表哥家可和什么政治家富豪扯不上关系,是货真价实的平民,并且现在还经营了游戏厅,之前没怎么上学混迹于中的吉田春整个看起来就是个标准的不良。 这样对自己的显赫家族都毫无关心的家伙,怎么指望他记住那些名流家族的姓氏甚至继承人们的长相? 迹部回到座位时,他还趴在桌沿下缠着水谷雫说话,水谷也是早适应了这烦人的个性,自顾自的做习题,时不时的回应他一两句。 她没什么天分,成绩好全靠埋头苦读和题海战术,和春这样看两眼就一通百通甚至能够轻易考到第一名的天才不同。 因为早上春得罪人的关系,周围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同学找他们搭话,这种状况在水谷雫看来却刚刚好。 他们作为交换生这件事本来就是春的父亲意图逼他回去的产物,按照优山先生的说法,那位先生是想先把春弄到冰帝再说,等适应一段时间再顺势就让他留在这里。 姑且不说这套对春有没有用,然而大政治家的施压他们学校当然只能照办,本来交换生的名单没有她的事,从头到尾只有春一个人而已。 但这家伙坐在校长办公室地上撒泼打滚,后来那位先生也自觉丢不起这人,所以才松口把他女朋友也打包一起送了过来。 水谷雫对于交朋友或者和人打好关系什么的毫无兴趣,虽然觉得被春牵连很麻烦,但冰帝的教学质量确实也让她饱含期待,觉得来体验一次也不是坏事。 果然从上午的课看来这次是不虚此行的,至少绝对不辜负那么昂贵的学费,至于能不能在此期间和同学搞好关系,或者顺便交一两个朋友—— 对于书呆子来说,那种事,不存在的。 迹部早知道自己旁边被安排了新同学,这也无关紧要,他之前也有同桌,只是调座位的时候空出来了而已。 对于旁边穿着陌生校服的女孩子,他礼节性的点点头,并相互做了自我介绍,便自顾自坐下等待上课。 谁知回头就看到一个黑发卷毛瞪着一双三白眼死死的看着自己! 迹部挑了挑眉,看到他的校服便了然是另一个交换生,其背景来历他也一清二楚,说起来还是吉田家主当时亲自打电话给他拜的山头——呸!听阿庆说不着调的话久了,自己也容易被带沟里,这样不好。 “有何贵干吗?吉田家的?”迹部问。 吉田春瞪着他来回好久,才断然开口道“不行,你不能和小雫坐在一起?” “嚯?”迹部兴味的看着他到“说说看,为什么你觉得本大爷坐在哪里是你能反对的事?” “因为——”吉田春话没说出来就被水谷雫用课本扇了后脑勺,随即那妹子转过头,对迹部郑重道歉到“对不起,请无视他吧。” “这家伙会隔绝我和一切有魅力的男孩子,请把这当做他对你的认同吧,给你添麻烦了。” 饶是以迹部的见多识广,都没看过这么耿直的女孩子,明明对于她来说吉田春该是让她尴尬难堪了。 可她就这么说出来了——完全没有任何只得骄傲的地方好么,他的魅力什么时候需要一个臭男人认同了? 他回头看了看西门庆,见她正和那个有跟踪狂倾向的同桌说话,有种想喊她过来看热闹的冲动。 看呐!终于又找到一个和你一样能若无其事说出羞耻的话的家伙了。 可这事没完,吉田春虽说被拘住了,但仍然不放心,这家伙有被害妄想,自从山贤的事过后,就老防着有人挖他墙角,放任水谷雫和一个自走荷尔蒙在一块儿可还睡得着? 所以见天的下了课就不做别的,跑到这儿来死死的盯着迹部的一举一动,连有时候同桌间互借一个橡皮两人的手都得被他瞪穿。 迹部被膈应坏了,水谷同学是个难得的理想同桌,不多话,没有其他女孩子的对他的过度关注,一心学习,不能更省事。 可惜带了个烦人的随身挂架,虽说他早已喜欢瞩目,但谁会耐烦这种自说自话的盯梢?蠢不蠢? 关键是要严格说来那家伙也没干出格的事,上手把他扇回去又觉得好像自己在意似的,搭理无聊的家伙怎么看很蠢,那家伙脸皮又厚,可是把迹部憋屈的。 最终这件事的解决又证明了迹部当初的看法,那就是阿庆虽然是个笨蛋想得不够深远,但大大咧咧的行事却很多时候能弥补他顾虑太多的短板。 这天西门庆中午找迹部一起去餐厅,就看到吉田家那位瞪着她男朋友发射死亡射线。 一开始她还不明所以,以为迹部那嚣张的个性跟人怼上了呢,结果旁边的水谷同学还他笔记,那家伙眼里的火苗都要把笔记烧起来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她觉得好笑,难怪最近吃饭迹部对吉田抱怨良多,真问他原因他又一脸牙疼的说不出来。原来是这回事。 虽说他自称已经可以做到无视的最高境界,但就衰弱的神经来讲恐怕并不尽然吧? 西门庆也心疼他最近老是憋屈,便在吉田春的瞪视下,勾住迹部的下巴使他抬头,自己俯下身吻住了他。 周围顿时抽了一片凉气,这两人虽然关系早公开了,但在教室还是没怎么做亲密动作的,顶多是坐在一起吃饭。 谁知道今天去餐厅慢一步能目睹这场景?冰帝虽说没有限制谈恋爱,学校里也到处是浪漫的风景,但奇异的随处可见的黏糊场景并不多。 难道迹部要带头改变这一矜持的风格,将其转为浪漫奔放吗?教室里有几对情侣互相羞涩的看了一眼有些蠢蠢欲动。 离得最近的吉田春和水谷雫自然是受到暴击最重的两人,尤其是吉田春,他都不明白自己明明也有女朋友,这种扎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看来一眼小雫,还没有说话,水谷雫就瞪着他“你敢?” 第54章 最近冰帝的气氛很不对劲, 处处散发着对单身人士不友好的气息。 向日岳人今早上学从校门口到网球场这段距离,就看到了不下三对情侣在公然做着有伤风化的事。 说实话老师真的不管吗?还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眼睁睁的看到一个老师对这状况视而不见不说, 还感叹‘年轻真好’。 他记得他们冰帝的校风虽然不至于严肃刻板, 但也不是这么轻浮松泛的样子。 最近不但一对又一对的情侣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还不分场合的大肆黏糊,又不是情人节或者圣诞节, 干嘛一个个像解了禁一样? 这些人在非合法日期虐狗以为大伙儿真的会放过他们吗? 还真会,总之向日岳人冷眼旁观几天,那些该被烧的家伙居然还好好活着,眼看f团的戾气日益深重,居然愣是没人出手。 不过后来他就知道原因了, 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是迹部! 据忍足亲眼所见,那家伙和女朋友在教室里公然接吻, 这下可不得了了, 秉持着这种大胆豪放的风格,冰帝的情侣们像得了免死金牌一样,从那以后就有样学样毫不收敛了。 迹部在冰帝的影响力不是说着玩儿的,一举一动都如同标杆一样是大伙儿争相模仿的动向。 他谈恋爱以来, 冰帝多了不知道多少对情侣,他肆无忌惮的炫耀爱情, 那这扭曲恶意的氛围就自动替代了冰帝原本的画风。 要改变一个学校对于那家伙来说真的连句话都不需要, 最近大伙儿为了明哲保身,不被不友好的气氛重伤,那是卯足了劲的给自己找恋人。其中还有好多是大f团的老面孔, 一个个行动力之强,连情人节这种举世气氛都带不来的结果。 向日岳人一叉子剁进牛排里,眼神阴测测的看着餐厅成双成对的身影,对忍足到“呐!我们是已经打进全国大赛决赛的重要社员对吧?决赛在即要照顾我们的精神状态对吧?可为什么我们作为功臣却要遭受这种无形的精神暴力?” 忍足耸了耸肩“岳人,现在的形势你还没看清吗?怨恨是没有用的,实在意难平的话,只有自己努力找个女朋友了,大家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你看,今天中午这里已经出现过多少次告白了?” 他们学校的餐厅确实很浪漫,当时还是初中的时候,就被迹部弄得跟高档法式餐厅一样。 几年的经营下来,对冰帝的感情日益身后,升入高中之后,高等部的餐厅只会比初等部的还要华丽。 说实话,就外观条件来说,别说告白,就是在餐厅里求婚,都一点不觉得违和的。 向日岳人悻悻的闭嘴,也深知侑士说得没错,既然做不到他这样心静自然凉,那就只得努力改变现状。 他眼神左右瞟了两下,看见邻桌坐着自己的同班同学沙耶酱,她长相可爱,是班里公认的女神,还经常送饼干他吃。 向日岳人心里对这女孩儿也挺有好感的,突然觉得这或许也是个机会。 他自信满满的抽了一朵桌上的玫瑰,转过去递给正在用餐的女孩儿,见她看过来,便露出引以为豪的灿烂笑容—— “沙耶酱,做我女朋友吧!” “岂可修!居然被那混蛋抢先了。”女孩儿还没说话,旁边就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向日岳人一看,是同班的几个男生。这也正常,在这样的气氛了,受欢迎的女孩子一天接到数不尽的追求是理所当然的。 他冲那几个吼道“没你们的份儿,给我闭嘴!” “肯定被拒绝,他那个样子。” “我要是女孩子也不想跟他恋爱啊。” “别说了,怪可怜的。” 向日岳人气得一头红发快像钢针一样竖起了,撸开袖子一脸杀气到“喂!信不信真的宰了你们?” “岳人!女孩子面前注意风度。”忍足漫不经心到。 向日岳人才回过神来,慢慢转向沙耶酱——被,被讨厌了? 结果入目的便是女孩儿笑眯眯毫不介意的表情,要真的说,那里面还诡异的又一种包容和慈爱? 向日岳人甩甩头,一定是看错了,然后眼含期待的看着沙耶酱。 沙耶酱顿时被他看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干脆到“对不起,我一直把岳人君当做弟弟看,做男朋友的话稍微还是有点——” “不是,咱俩同班,而且你貌似还比我小一岁,你凭什么把我当弟弟看?” 女孩儿搓了搓手“感觉吧?顺便一提,一年级的学妹,还有部分初三的学妹,也这么想哦。” 向日岳人一头砸在桌子上,连那几个家伙幸灾乐祸都无心理会了,独自眼泪打湿了桌布。 忍足拍了拍他的背“往好处想,如果你一直这么脸嫩,那么三十岁的时候追高中生也不会被嫌弃是大叔。” “你的意思是我要单身到三十岁?”向日岳人猛地抬头,一脸泪的控诉自己搭档。 “额!我没那意思。”忍足眼神飘了一下。 “那就是说我三十岁还花天酒地到处玩儿了?”向日岳人鄙视到“果然人渣看谁都是人渣。” 忍足“……” 他这不有病吗?把自己带沟里了是几个意思? 这时就看见迹部和西门庆牵着手往他们这边走过来,这会儿餐厅已经是高峰期,就他们这桌还有空位。 忍足一看就知道这俩又去干了什么,说实话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喜欢往会长办公室跑了,可能是知道真相的缘故,他一进去就感觉那个空间已经充满了让人窒息的暧昧信息。 就跟擅闯了别人夫妇的卧室一样让人不自在,所以说在学校拥有一个绝对属于自己的空间就是好,要搞事都比别人便利得多。 忍足正要打招呼,就听旁边的岳人猛地站起来,带动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然后他看见刚刚受了刺激的搭档智商直接清零,胆肥的指着迹部到“笨蛋笨蛋!”然后疯疯癫癫的跑走了。 忍足回头,果然迹部的脸已经黑了,等不及替岳人求情,便听迹部到“接下来一周给他安排三倍的训练。” 得!也不用担心岳人的精神了,因为接下来他根本就没力气想别的。 从西门庆公然在教室里吻了迹部之后,吉田春倒没有在做出diss的行为,只不过那家伙成天在旁边骚扰水谷同学依旧让迹部觉得烦人。 他已经在琢磨等时间一到就把这家伙踢回去了,虽说有吉田家主的拜托,那家伙本身也是各方面都资质优秀的人,但自己的王国迹部觉得没必要忍耐让他心烦的家伙。 而且那家伙真的跟这里格格不入,浑身就跟带刺的球一样,除了水谷同学对任何人都带有极重的防备心,说话也经常用恐吓语气。 水谷同学还会因为教学的原因随遇而安,可吉田春就成天只念叨什么时候回松阳高中。 迹部觉得那位大政治家虽说人格魅力强烈,演讲也鼓舞人心,但对于教育自家的孩子却是个重大短板。 嘛,上流社会家长的通病,以为只要把孩子安排在自己圈定的范围,就一定会沿着自己想当然的轨迹往前走,可这位吉田家的二公子却是半点没有那个意思。 倒不如说,迹部这个冷眼旁观并且无意打听的外人都能感觉到这家伙对那个学校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归属感,恐怕他的朋友恋人重视的一切都在那边汇集。 所以对于吉田家主的拜托,不管是哪方面来讲,都只能顺其自然了。 不过如果认为那家伙就会这样安静的待到交换日结束,那也就天真了一点。 这天还正在上课,突然教室里传来一声鸡叫,一开始还以为是谁给手机设的猎奇铃声,老师不悦的警告过后便不再提及。 结果几分钟后又传来一声,众人往声源看过去,就见坐在最后一排的吉田春上衣里鼓鼓的并且有什么在拼命的动。 见所有人看过来,他假作不知却表情有些心虚的把头偏向窗外。 老师黑着脸快步走下来,把他的衣服一掀,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大公鸡从他怀里跳出来,威风凛凛的在桌子上打了个爽快的鸣。 老师被气得声音都发抖了“这,这是什么?” “名古屋!”吉田春干巴巴到。 “谁跟你说过上课可以带鸡?”老师咆哮到,然后觉得不对“不是上课也不准带,总之学校禁养宠物。” “为什么不准养?老师向学校申请一下不就好了?”之前在学校也是被班主任抓包,但是唆使她一去申请就通过了,这个对学校规则毫无认知的家伙便以为每个学校都是如此。 老师咽下一股邪火,努力的不想把课堂秩序混乱,便忍者气对这二缺到“总,总之你先把鸡放食堂——” “才不要,一个个说喜欢鸡的都是喜欢鸡肉,名古屋的肉是臭的,根本没有值得惦记的地方。” “那你要怎么办?带着鸡上老师的课?信不信老师把鸡绑在你头顶?” “别欺负鸡啊混蛋!”吉田春抱着鸡看恶魔的一样瞪了老师一眼,然后拉开窗口抱着鸡就跳了下去—— 整个教室都懵逼了,然后刷的站起来凑到窗边,他们这里可是三楼,那二缺腿断否? 只有水谷雫将脑袋撞到桌子上,那个家伙真的一刻以不能大意。 但吉田春的运动神经也真是逆天,三楼下去就跟跳了个台阶墩,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抱着鸡跑离了视线。 老师顿时松口气,让大伙儿回去接着上课,众人还意犹未尽,还是迹部发话将人按下来的。 迹部觉得他好像已经忍不到交换日结束了,他现在就想把那家伙赶走,这里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不华丽的事?简直不知所谓。 所以说人一旦陷入了双重标准,同样的事就别想做出客观判断,这大少爷怕是忘了自己女朋友做的那些事了。 要真的一条一条往身上套,谁更过分还说不准,可对于自己恋人就完全是无原则的忍耐,不过迹部这会儿没这个认知,但很快他就发觉了。 无他,因为下课之后,西门庆又跑到他前座支着脑袋羡慕到“这好啊,吉田同学,早知道我也可以把阿花带来的。” 说着抓着迹部的手揉搓到“呐,我想我家阿花了。” “谁是阿花?”迹部皱眉,只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就是我家那只长得和你像的大公鸡啊,老漂亮了,跟孔雀一样华丽。” “你说谁像公鸡?”迹部一把将手抽出来,掐着她的脸蛋往自己这边带,不顾她的疼呼到“先说话,本大爷以及足够迁就你了,你在我的玫瑰园种菜,最后没有修理你,你说来年要搭葡萄架,也同意了。” “但你要还敢得寸进尺想建鸡舍和狗窝,你信不信今后在这里不让你碰一粒土?” “可你总得适应的,我养得又不多,放两只在花园菜园里吃小虫子多可爱呀!”西门庆不满到“反正我以后是绝对会养的,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迹部脑中突然出现一副清晰的画面感,那就是他的白金汉宫里,精心打理的花园旁,两只鸡啄着地来来回回,要是跳出一条狗跟他们打架,那可好玩儿了,他被这画面辣得睁不开眼睛。 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住情绪,好声好气的试图跟她沟通到“养猫怎么样?或者直接养两只孔雀也可以,总之别养鸡。” 说到最后他的尾音都破了,西门庆鄙视的瞪了他一眼“我谢谢你,我就喜欢自己把小黄鸡一步步养成大公鸡,你凭什么剥夺我的成就感?” 说着不再理会迹部出了教室! 迹部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最让他难受的不是今后必须在家里养鸡的事实,而是自己每到这个时候就先行让步,甚至打从心底开始认同这个事实。 就比如一开始那家伙在玫瑰园种的菜,他自从知道后每次经过就免不了要看两眼,一开始还觉得各种碍眼膈应,可渐渐的居然觉得和玫瑰搭配有些可爱了,甚至偶尔看见杂草还会帮忙给她拔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会发现这是对他美学的亵渎,可那又怎么办?华丽这个词他现在说起来就觉得心亏。 迹部眼见她不高兴走了,叹口气,暗道‘还是再把家扩张一些吧,正好他可以修一个马厩养几匹马,干脆一块儿了。只不过和前庭要完全隔离,他丢不起这人。’ 一旁的水谷雫僵着手有些懵,这两人已经开始打算结婚以后的事了吗?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和春之间的进度已经很快了,原来根本不算什么? 西门庆去了楼下的自动贩售机,想买点甜饮料喝,就看到刚刚从课上逃走的吉田春缩在贩售机角落被那只大白公鸡拼命的欺负。 他捂着头,想把鸡抱怀里,可鸡就是对着他脑袋啄,整个一鸡毛乱飞到的混乱场景,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说,这一上午,你给它吃东西了吗?”西门庆好笑的问。 “有,早上给它吃了卷心菜。”吉田春边躲边回到。 西门庆点点头,鸡鸭倒是可以吃白菜的,切碎了混着谷物和水,其实比光撒小米要好得多。 她塞了零钱,在售货机里买了一包小饼干,捏碎了洒在地上,那只叫名古屋的鸡顿时就不啄吉田春了,跳出他怀里啄饼干屑。 “一上午就吃一顿是不成的,鸡都是少吃多餐,要带学校喂,至少得准备齐全吧?” 不过这鸡可真漂亮,白色的羽毛一丝杂质都没有,看品种应该是白羽鸡,看吉田春的样子估计平时也养得糙,但却这么精神,鸡冠也鲜红漂亮。 西门庆摸了摸它的尾巴,虽说不如她家阿花那么流光溢彩,但手感和羽毛的光泽度也是不错了。 “最近这家伙要下蛋了,放在学校不放心,那些家伙趁我不在就欺负鸡。”吉田春捏着拳咬牙切齿到,托付给班长和夏目朝子她们,结果完全派不上用场,那些混蛋成天就琢磨吃鸡肉。 “等,等等?你说它要干什么?下蛋?”西门庆指着名古屋不可置信到。 “哦!去年这个时候就在它鸡舍里发现一颗蛋,还是熟的,今年得早点做好准备,别又捂熟了。” 这尼玛是智障吧?明显被人恶作剧了啊,他难道就这么自我催眠的相信了整整一年?周围的人也不劝劝吗? 西门庆这会儿相信这是个大少爷了,一个个都是没有常识的德行。 “那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带着鸡一直不进教室吧?散养也不是办法,万一追着女孩子啄怎么办?” “之前的鸡舍被路障缠死了,没法带过来,预算也不够再买一个,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他摸了摸名古屋的头“总之不会让你被吃的。”西门庆眯了眯眼睛,这家伙刚刚身上散发出了好耀眼的使命感,同为爱鸡人士,西门庆觉得现在这种能力范围内的小忙还是可以帮的。 她对吉田春到“鸡舍倒是好解决,花道社后面有一小片竹林,可以跟他们打个招呼砍两颗竹子我帮你编,至于老师那边就得你自己申请了。” 吉田春眼睛睁大,然后突然一脸兴奋到“你这是要和我做朋友?早说嘛,虽然你是那个讨厌迹部的女朋友,但一码归一码,不会把你们混为一谈的。” 不,完全不稀罕,以及这个说法好火大,突然又不想帮忙了—— 算了,看着大白公鸡的份上,这么可爱的鸡不该被智障连累。 等迹部看着课间阿庆和那个吉田春一起商量鸡舍的造型装饰时,内心是崩溃的,他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不去凑热闹。 西门庆的编织技术还是上辈子带来的,他们那里生活物件很多都自给自足,箩筐簸箕,扫帚板凳,她都会做,管木雕工艺部借了工具和一些废弃木头做了骨架,又砍了竹子编织主体,再刷点漆做点装饰。 漂亮透气又耐用,也就两天的事,西门庆一个人就麻利的搞定了。 吉田春差点没乐疯,扬言回去的时候一定得把这个鸡舍带走。 这周很快又到了周末,最近几周迹部他们都得忙于比赛,但这周的对手好像是名古屋的代表,据忍足说他们的赢面基本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剩下百分之一那就是他们全员当天吃坏肚子的可能。 西门庆遂放心大胆的邀请迹部周六比赛完后,周末陪她回趟乡下,一来去看看夏目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二来也带迹部去她从小生活的地方玩玩。 主要是得让他看看阿花,省得整天嫌弃。 结果打电话的时候被总二郎听见了,得,这家伙非要去,不让去就又是老一套的控诉她不是人,说好了不会差别对待baba。 西门庆觉得自己当初就该狠心点别整那些虚的,也不至于现在夹在两个面无表情的人中间满头大汗。 第55章 车子里面的空间并不小, 可西门庆这会儿就是觉得挤挤挨挨的。 两个家伙面沉如冰的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跟竖了两尊黑脸门神一样, 一人发一只手电筒从下巴往上一照, 分分钟吓哭小孩儿的节奏。 可她能怎么办?要是换另一个家伙这么没眼色打扰别人幽会,西门庆早一砖头糊上去了,车子碾过去也别想上车, 她自己还琢磨着多占点便宜呢,哪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当初为了顺利的谈恋爱,种种承诺和甜言蜜语犹在耳边,这会儿不认的话,总二郎得把他们家, 连带冰帝一块儿掀了,由不得她不答应。 然而她最多只能算是尴尬不适外加强制收敛的遗憾而已, 实际上内心了隐隐还有些期待可以多点这种机会, 最好两个人最终能打好关系,虽说希望渺茫。 但迹部和总二郎两个人就真的是如鲠在喉膈应至极了。 总二郎不是第一次陪妹妹回乡下,每次心情都特别轻快,脱离东京的行色匆匆的气氛, 将身心放归令人心驰的旷野,陪伴在家人身边, 打心里觉得春风拂面一样自在温暖。 完全不是现在这样, 麦野里再恬淡的香气,还有田间再清新的微风都安抚不了他蹭蹭上涨的怒气,他本来是打着陪妹妹出来玩, 外加膈应迹部的主意。 要是这个自恋狂不满被忽略和阿庆吵架继而分手那就更完美了,可计划还没开始,自己先灌了一肚子气—— 果然,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游刃有余,光是看到这家伙的脸已经让他没办法镇静了。 可总二郎没有想到,他现在的揪心再怎么说只能算自找的,搞事不成反被怄,相比之下,迹部就更冤了。 本来赢了比赛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女朋友的邀约,对她从小生活的轨迹充满期待,结果看到西门总二郎的时候就想兜头撞上了一堵墙,把他的好心情击得七零八落。 他忍这家伙很久了,不但得忍耐自己女朋友成天和一个死妹控变态朝夕相处,还得忍耐他时不时的上门挑衅,仗着天然的地位优势,让他不退让也得退让,端的委曲求全。 可连恋人之间重要的约会都要插进来,这要能忍那就不是人。 迹部冷笑到“嚯?某些人已经自甘堕落到沦为行走挂件了吗?不然怎么会这么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的是你才对。”总二郎正是满腔火气,听了正中下怀的就往回怼“某些人是没有自知之明到什么程度才会急匆匆的想着登堂入室?” “喂喂!好歹也被那么多无知少女炒了一个受欢迎的名头出来,这么死皮赖脸的贴过来真的没问题吗?看着别人的眼神,人家的家人在嫌弃你哟,里里外外的嫌弃你哟。要是你真的还有半点自尊,那就该从此断了和阿庆的来往,不被人祝福的爱情你以为你撑得了多久?” “呵!本大爷倒是认同你这句话,不被人祝福确实会让本该华丽完美的爱情失色不少,但你这家伙是人吗?或者说能代表人吗?”迹部冷笑到 “本大爷从头到尾只看到了一个变态,谁会特意去关照一个变态的感受?亏得你还能舔着脸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人前呢,不为自己的存在感到羞耻吗?” 总二郎气急“在街头网球场调戏小女孩儿,被151的小鬼打得被迫剃头的家伙都还有脸活在世上,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自从知道妹妹被拐走一来,他可是打听了不少关于迹部的黑历史。 英国那边的暂且不必说,毕竟小鬼的糗事根本不痛不痒,可回来日本之后难道这家伙就没有黑料了吗?还敢在他面前嚣张? 迹部咬牙切齿,不遑多让到“在学校霸凌同学,未成年就混迹于银座俱乐部的混蛋还真敢说呢。” 总二郎“你分叉眉逊得要死,眼角长痣又娘又衰!” 迹部“你头发中分品位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眼神污浊走在街上都是犯了公众猥亵罪。” 总二郎“我可以换发型戴眼镜,你呢?你能换张脸?” 迹部“那你倒是对自己挺有自知之明,而且本大爷的眉形可以重修,泪痣可以去——” “诶!别别别!”西门庆被踩到脚一样惊叫起来,一把捧住迹部的脸“你别动泪痣,它招谁惹谁了?” 随即回头一巴掌扇到总二郎头上“少说半句你会死?出来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再挑事把你放田里让你走着回去。” 总二郎被她的偏心戳得肺疼,气得眼睛都红了,捂着脑袋控诉到“哦你现在不装死了?是,那家伙自己事逼你把账算在我头上,刚刚他先开口的时候你怎么不揍他呢?” “不就是一颗泪痣吗?改天我去点颗在眼角,就坐在家里让你摸,一天不摸还不行。” 西门庆脑仁疼,知道放任他喋喋不休那今天就别想安生了,也后悔自己动作快,主要是她最喜欢亲迹部的泪痣了,这家伙挑唆什么不好?听了就急了。 她无力到“你,那你想怎么样?” 总二郎冷笑“怎么样?我不管,现在你胳膊肘外拐我也不指望了,但起码得一碗水端平,你抽了我,那家伙你也得揍他。” 西门庆随着他手指看向被指着的迹部,只见迹部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跟被打了一拳一样难看,估计也在后悔挑起了这个幼稚的家伙。 西门庆狠狠的闭了闭眼睛,睁眼挂上一副璀璨的笑对着智商退化到学前水平的总二郎哄到“那不行,要打也只打你,我跟他还没熟到那个地步。” 总二郎一想也对哦,只有肆无忌惮的关系才会这么随意吧,那家伙恐怕巴不得自己妹妹的粉拳呢,遂又是羞涩又是得意到“那,那你再多捶几下,哦,照着肩膀来,昨天有点落枕,肩膀不舒服。” “嗨嗨!”西门庆正要认命的给他捶肩,就感觉旁边传来一阵浓郁到令整个空间都窒息的黑气。 颤颤巍巍的回头,果然迹部的脸已经黑得没法看了—— “嚯?跟我不熟?”不待西门庆解释他紧接着到“那本大爷为什么要让一个不熟的家伙碰我?” 西门庆惊觉说错话了,讪笑着讨好的想去摸他,被迹部一把打开了手,随即他自顾自的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西门庆暗恼,刚刚对总二郎生起的愧意顿时烟消云散,还想捶肩?要是把她的事搅浑了,看她绕得了他。 板着一张脸回头,却发现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也已经黑得和迹部相差无几—— “阿庆,你让这家伙碰你了?啊?” 西门庆听了这话心里就一咯噔,暗道要遭,果然紧接着总二郎就炸了“我就说前几天你怎么急吼吼的让医生来家里检查身体,以往每年例行检查你都不耐烦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说!你是不是和这家伙搞出人命来了?我宰了他敢动我妹妹。” 说着双眼赤红的就要跳起来行凶,被西门庆死死的抱住了,迹部此时也挣开了眼睛,听了她检查身体的消息,顾不上再耍脾气,问到“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 他俩自己知道是因为鬼火的原因,害怕给身体带来什么负担,所以保险起见检查一遭。 但这对话在总二郎听来就跟默认了他俩已经偷吃上了本垒一样,总二郎顿时就疯了—— “你这该死的混蛋,我告诉你,就算阿庆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货,也没你的份,那是我的孩子,没过明路就想占便宜,有多远滚多远。” 迹部本不想再跟蠢货计较,可他什么意思?哪怕本来就是鸡同鸭讲,但这家伙说的话代表他的真实想法吧? 就算根本没这回事听了都气得肝颤,他的孩子凭什么有这个变态的份?难不成这混蛋还想插手到他们结婚以后? 两人这会儿是针尖对麦芒,总二郎还一直蠢蠢欲动想动手,被西门庆死死的按下了,好说歹说才让她相信自己检查身体不是因为出了人命。 但那家伙也不见得听了就放过她,两人一路上就着以后她的孩子的归属问题是各种怼。 西门庆满头包,夹在中间被汹涌的火力烤成了焦毛鸡,她暗恨自己得意忘形,实际上蠢得一比,按水中的葫芦瓢一样这头按下去就顾不了那头。 本来只是口角之争捂住他们嘴就按下来的事,结果说话不长脑子闹到现在没法收场的光景。 之前还警醒自己这会儿正处于智商褪了成皮的智障状态,得注意不说错话呢,现在接着就又犯蠢。 等到车子停在老家的宅邸面前,西门庆头重脚轻颤颤巍巍的下了车,一把扑进等在那里的藤田的怀里。 哭到“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藤田对家里的三个孩子那是偏心偏到了咯吱窝,眼见西门庆哭诉,理由都没问就瞪着总二郎呵斥到“总二郎少爷,怎么可以欺负妹妹呢?” 总二郎张了张嘴不敢说话,他有时候对父亲都敢没正行,但是对藤田,那是除了本身的严格外还完全继承了爷爷的余威,是半点不敢放肆的。 小时候他代替精力不足的爷爷教导他和哥哥胜一郎,那叫男孩子都是捡来的一样抗摔耐打,轮到阿庆的时候就一副笑眯眯的傻爷爷心态,耐心相较于他们是百倍不止,端的让人无话可说。 不过不止是他,迹部的待遇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阿庆把他介绍给藤田的时候,那家伙就从此没得到一张笑脸,一整天都被端着完美的礼节,但完全感受不到被欢迎的挑剔眼光注视着。 这让迹部很挫败,西门总二郎一个变态也就罢了,管家这里又是什么状况?他之前还一直对自己挺自信,以为出了总二郎这个奇葩,不管怎么说他的条件都不至于让对方的家里难以接受。 可照现在连续两次碰壁看来,他对于是否会受到对方父母欢迎已经不确定了。 万一大伙儿都把他当做来抢他们女儿的入侵者呢?这让迹部感到很难办。 而且和西门那家伙不同,同龄人还可以怼上一怼,但长辈就完全没办法放肆无论如何也得憋着。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管家,可就跟他家的田中一样,这种从祖辈跟下来的亲信,在家族了就是一个亲人加长辈的角色,是不能放肆的。 眼见藤田把两个家伙镇压下来了,西门庆也松了口气。 他们今天走得早,特地没吃早饭,就是为了尝尝藤田亲自下厨的手艺,藤田本身厨艺就很好,为了西门庆更是苦心钻研了中华料理,又一起住了这么多年,对她的口味喜好了如指掌。 西门庆满足透了,吃完饭便拉着迹部和总二郎往田里撒欢。 玉米早就已经收完了,枯萎的玉米杆子也让藤田收割了,捆成摞堆到专门放这些的地方今后有用。 其他的蔬菜更不必说,今年种得多,收成也好,他们去看的时候,地里的那些菜还在源源不断的结果,只是豆杆已经收割了,藤田还给她看了打出来的黄豆,一颗颗又大又饱满,西门庆当时就让他装两袋放车后备箱了,她要带回去做豆腐吃。 她还带迹部去看她种的水果树,都是早些年已经种下的,春天的樱桃草莓这些就不说了,夏天的西瓜桃子葡萄也早就开始分批次摘了。 迹部看着这大片土地上繁杂却不混乱的丰收场景,空气里到处溢满了扑鼻的清香,虽然入眼之处都是一副农家的场景,但远处豪华磅礴的宅邸屹立在中间并不显得滑稽,甚至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朴实的生机。 迹部觉得意外的居然不错,东京的宅邸是不可能了,毕竟那也是社交的一环,可以在背面扩些面积来让她搞事,但总的来说还是得稍微收敛一些。 但其他用来度假的别墅倒是可以放手让她搞,总之私人领域还是他们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西门庆冲迹部炫耀到“其实在我们之中我才是最先赚钱的那个,小学的时候开始,每年光靠粮食蔬菜水果的收入就有这个数。” 西门庆比了比手指“而且每年都比之前种得多,像水果这些东西又贵,刨除给帮忙的执事们发的补贴还有投入成本,现在我的存款已经不是小数了。” 想当然的,日本的农民其实收入挺高,尤其她这种起点高的,种出来的作物品相又好,数量又多,攒了这些年,那些钱放到一般人眼里已经是两三个不错的家庭的总产值了。 她得意到“所以就算你哪天犯事被家里赶出来了,光凭我自己也能养活你的。” 迹部好笑到“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认为我会被父母嫌弃?不过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很开心。”西门庆也笑,正要凑过去亲她,就听见旁边传来咬牙切齿的咀嚼声,回头一看,总二郎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根黄瓜直接就这么吃了,边啃黄瓜边恶狠狠的瞪着迹部。 但他那架势不像是在咬黄瓜,倒像是在嚼碎别人的骨头一样。 气氛顿时被他搅和了干净,西门庆叹了口气,一人一个勾住他们的脖子—— “走吧,带你去看阿花,真的和你像,你还别不信。” “都说了这个玩笑已经开过了。”迹部无奈到。 结果去鸡舍附近一看,果然像—— 呸!才不像。迹部努力把这个念头摇出脑袋。 可那只公鸡真的就跟她说的那样,威风凛凛,羽毛鲜亮,在太阳底下跟孔雀似的漂亮,关键是那个神态,一脸傲慢骄矜的样子,后面还跟了好几只小弟,眼神犀利威风,一边脸的眼角下面毛色有一点黑的,就跟他的泪痣一样。 这场面活脱脱的一个既视感,那就是他带领众人出征参加比赛,和对手狭路相逢的场景。 迹部头一次痛恨自己的观察力,然而西门总二郎那家伙早已经在旁边捂着肚子笑疯了。 这些鸡平时西门庆都是散养,晚上在赶回鸡舍,所以并不怕人,尤其是阿花,西门庆一直怀疑它不是纯种的鸡,是不是混了一点其他鸟类的基因? 总之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看到过鸡的尾羽长得这么华丽蓬松,所以一直很宠它。 被西门庆一招它就轻快的迈着腿跑了过来,西门庆摸了摸它鲜红的鸡冠,对迹部到“看,可爱吧?” 迹部抽了抽嘴角,听着西门庆总二郎越发肆无忌惮的笑声,总觉得自己被这对兄妹耍了。 这时候本笑得快在地上打滚的总二郎往旁边一躲,只见一只黄色的身影冲了过来,猛地扑在西门庆身上。 迹部反应过来刚要反击就看到一个大黄狗一个劲的往阿庆怀里拱。 “哎哟!我们阿黄哦!想死你了。”西门庆也肉麻兮兮的抱着它的脑袋搓。 当时她去东京的时候,阿黄还在后面追了半天的车,以为她不要它了,叫声之可怜,让她每每回想都心酸,现在已经决定暂时不回老家住了,还是得把阿黄带到东京去才行。 总二郎却不耐烦的啧舌了“这只蠢狗!” 她妹妹的念头他一清二楚,不过他一直以来不怎么喜欢这条黄狗,除了在藤田和阿庆面前意外,基本就是恶犬一只,倒是不敢咬他,但没少欺负他带过来的自己的爱犬。 但关键是这狗黏糊人,还独占欲强,他和妹妹亲热亲热都会被这蠢狗拱开。 带回东京是可以,但到时候得约法三章,要是放任这蠢狗欺负他的狗,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三个人在宅邸这片偌大的私人领地里玩了好几个小时,吃过午餐才出发去找夏目。 西门庆没有提前给他电话,那家伙的德行他清楚,真要有事觉得也会隐瞒,尤其是受了委屈就更不会跟他们说了,突袭正好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夏目是被他的叔叔阿姨收养的,据说在这之前也是在亲戚之间辗转,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可能正是这个经历养成了他小心翼翼又唯恐给别人添麻烦的个性。 总之想让他亲口说出帮忙的话是别想的。 他们家的距离离自己家的宅邸倒是不远,走路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的样子,一般周末那家伙不是待在家就是去山里疯玩,总的来说还是好找的。 西门庆他们到的时候看到塔子阿姨正在院子里晒衣服,见她回来很高兴,邀她进去玩儿。 得知是来找夏目的,便指了山上的方向,果然又进山了。 西门庆也不急吼吼的找人,毕竟还带着迹部和总二郎,不好只考虑自己,便带着他们边赏这清凉的山景,边沿着路线找过去。 以为要找到人肯定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没想到才进山就看到了人。 西门庆正要喊背对着他们的夏目,突然之间就变故横生—— 只见凭空就出现一只白色额头有鲜红妖纹的巨大妖怪,然后它一口含住夏目准备往天上飞。 西门庆回到这个时代后,刨除奈奈生和巴卫,首次在遇到了和妖怪有关的事,再加上这同时伴随着朋友被袭击。 顿时惊骇欲裂,心里一急,手上一挥就窜出一簇蓝色的火焰,想都没想就凝成火球冲那妖怪打过去—— 那妖怪根本没防周围,猝不及防的就被击中,顿时大痛的松开嘴,被含着的夏目也就从半空跌了下来。 西门庆忙跑过去,却见夏目落地后立马站起来,倒是没有受伤,只是他慌忙的脱下外套扑灭那妖兽身上的火“娘口三三!你没事吧?” 西门庆脚步一顿,这是他那只猫的名字啊,那这妖怪—— 不待她展开联想,事实已经逼近眼前,那白色的巨兽为了尽快熄灭火焰,突然变化形态以减小受灾面积。 西门庆眼睁睁的看着那妖怪变成她熟悉的肥猫姿态,对现在的状况有点懵逼。 然后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比她更懵逼的大有人在。 “阿庆?”只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西门庆心里暗道不好,回过头果然看见总二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你刚刚,那火焰是怎么回事?” 他亲眼看见自己妹妹的手里凭空出现了火焰! 第56章 西门庆其实本来也没指望能一直瞒着总二郎。 究其根本不过是现在的情况表面上看起来还算乐观, 从检查结果来看,她的身体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不但如此, 体质还日益增强,并且是肉眼可见的那种。 最直白的表现在力量敏捷和耐力上,虽说西门庆本身这三样数据的基数就不小, 但即使如此还能让本人深切感受到的话,可想而知那玩意儿带来的巨大影响。 即使刨除超能一般的攻击力,这团火焰就暂时来看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但没有摸清来路的东西总不会让人真正安心就是了,如果某一天情况突变,或者他们自己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 到时候始终还是得依靠家族的力量。 只不过西门庆一开始想得好,如果能短时间呢运气好一举解决, 那就不用总二郎平白操这份心了。 因为说真的, 让他操心真的神烦! 并不是质疑他的处理能力,实际上他的应对很不错,顷刻之间已经抓准了方向,并意图反动家里的能量挖掘陌生的情报网。 他们家没有触及到这块的领域, 但毕竟是屹立这么多年不倒的家族,繁复的关系网一旦动用很容易就能揪出那些隐藏在水面下打着其他幌子便于行走于现世的家族。 可西门庆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喂你可想清楚, 前脚你刚打电话, 后脚爸妈就会知道,他们已经够忙了,别突然扔给他们这么大的噩耗成不成?” “你也知道是噩耗?”总二郎烦躁的走来走去“自己女儿都这样了, 你认为他们知道过后还有心思忙别的?还是你打算让事情不可收拾的时候再告诉他们,让他们错过时间最后眼睁睁的无能为力?” “你别说得我就好像命不久矣一样——” 西门庆话还没说完就被总二郎捂住了嘴巴,他的手有些颤抖,大吼着都破音了“你闭嘴,不准说这样的话。” 说完一把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生怕她会消失一样“不成,不会让你有事的,号称有本事的人这么多,全部找来,总会有一两个是真货。首先你跟我回家,从今天开始就别出门了,好好的躺在床上——” “该死!发生了这种事你居然还敢到处转悠!”总二郎有些崩溃到“你当着我面让医生来检查身体,想从头到尾瞒着我。” “别别别!你稍微冷静点!”西门庆怕的就是现在的状况,总二郎面对她的事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光是焦急于事情的本身还好说。 可这家伙会一直陷入自责的深渊和被欺瞒的不平衡中无法自拔,一个人在失落的心绪中作茧自缚。 西门庆也不知道这患得患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某些事情在他面前,都只能选择报喜不报忧,当天如果被拆穿了,后果就是更严重的。 比如现在! 她反手抱住总二郎的脑袋,摸着他的头发安抚到“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坏,关系到我自己的安危我会不在意吗?” “实际上这次来乡下就是因为找到了可能解决局面的人。” “谁?”总二郎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过来,不管内心的纠结有多么复杂,再怎么说还是妹妹的安全比较重要。 他猛地抬头,定定的看着西门庆,不容她有半点权宜之计找借口糊弄他的余地。 西门庆被吓一跳,这不给时间反应让她怎么编?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迹部。 迹部叹了口气,指望这家伙对自己的事上心是不可能了,不过好在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便接着话头到“日本首屈一指的除妖家族的场家就在这附近,我们已经联系好了,今天下午就去拜访。” 西门庆松了口气,这才有底气回视总二郎“看,指不定今晚回东京之前事情就解决了,所以你把电话放下来,要是轮到我们解决不了,再告诉爸妈成不?” 总二郎总算暂时被安抚了下来,但眼睛一刻不错的紧盯着西门庆,让她浑身别扭。 “对,对了!”西门庆觉得尴尬,拿出手机企图转移话题“上次给你看的照片,其实根本不是你,就是咱们的老祖宗,怎么样?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 总二郎拿过手机,再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张照片,当时一眼看见就认定是自己,这不止是相貌一模一样的原因。 周身的神态气度也近乎一样,相似到自己都会认错的地步,但听了这混蛋居然打自己曾曾曾曾曾孙女的主意,便强自嗤之以鼻到“我早就发现了问题,没有拆穿你罢了,我的眼神可清澈了,怎么可能跟这家伙像,看他,一副不是好人的样子,幸亏当时地位决定一切,不然你让他现在走大街上试试?绝对被指控公共猥亵罪抓起来。” 哎哟哟!这家伙说自己眼神清澈也不亏心!饶是西门庆内心充满愧疚也忍不住鄙视总二郎,而且他这说法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刚刚迹部在车里已经这么怼过他了,用别人的话重伤老祖宗真的没问题? 西门庆把手机直接给了总二郎,里面老祖宗的照片还有不少,当时骗他拍的,还有和自己的合影。 老祖宗也是自恋,或许是妖怪横行的年代,他对于匪夷所思的工具倒是接受良好,西门庆给解释了用途之后,他倒还自恋上了,一开始还用西门庆骗,后来反而被他催着每天要拍。 那自恋的姿势,风骚的气场,可亏得当时没有网络,不能发社交平台,不然还不知道老祖宗怎么嘚瑟。 总二郎拿过手机一边欣赏从几百年前就一脉相承的好基因,一边唾弃老祖宗的自恋,半点没自觉自己也是一个德性。 西门庆见他暂时算是被安抚下来了,才总算抽开身,视线扫到站在一旁极力缩小存在感,抱着肥猫夏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扯着他的脸蛋往旁边拉“什么情况你?要不是我突然变异能看见妖怪,要不是今天运气好撞了个正着,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了?” “这几年你藏得够深的啊夏目贵志!难怪你见天的身上都是树叶,一副被熊孩子恶作剧了的样子,问你被谁欺负了又打死不说,看着我牵黄狗满山找人很得意是吧?” “不,不,没有——”夏目手忙脚乱到,可西门庆根本不听他解释。 人就是这样双标,刚才她和总二郎的立场就如同现在她和夏目一般,只是颠倒了一番,她便完全忘了刚才被总二郎逼得满头包而自己有苦说不出的情形。 什么事情都是一通百通,之前一直有些不明就里的疑点,一旦捋清这家伙混迹于妖怪之间,就什么都串联出来了—— “那我经常在你身上摸到的手感异常的东西是妖怪吧?还有你一个劲的捂着头往前跑我见势不对扇飞的也是妖怪吧?” “哎哟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早就跟妖怪交手过这么多次了,就这样你都瞒着我?咱俩不被报复活到这么大真是命大。” 不不,您别小看自己,夏目心道,虽然看不见妖怪,但是你的名头在这一片可是出了名的,震慑力和娘口三三是不相上下,谁都不敢招惹的程度。 所谓人不在江湖,但江湖满是她的传说,大概不外如是了。一开始那些恶作剧的小妖怪还敢肆无忌惮,后来只要阿庆出现在他三十米范围内,那是一片清净,连那些贪欲熏心想抢夺友人帐的家伙都不敢上前。 这是怎样一股巨大的威慑力? 但夏目一贯最笨,又不擅解释,便低着头,讷讷到“对不起!” 西门庆见他这样更是被气得无语凝噎,话说跟夏目相处特别好,特别轻松,但就是不能跟他起半点冲突。 不是他厉害,是他永远这么软绵绵的让你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憋一肚子火没处发。 西门庆别扭到“你哪儿对不起我呀,你倒是该跟村头的那几个不良道歉,我放阿黄追过人家多少次?结果才发现冤了人家。” “不,那也没有冤。”斑在夏目怀里插嘴到“那些家伙老是想打劫夏目的零花钱,我又不好真身上阵,用猫的身体又震慑不了那些家伙,还是你的狗好用。”“还有,小丫头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斑画风一转,滑稽可爱的外表却发出了倍具压迫力的声音“这家伙是我的猎物,你不准欺负他。” 谁知西门庆压给就不吃这套,也完全没有get到斑的可怕之处,它的嘴角还挂着被她烧的焦黑的毛呢,看上去既滑稽又可怜。 西门庆奈何不了夏目,斑这一接嘴便妥妥的把怒火拉了过去。 她一把将夏目怀里的肥猫揪出来,扯着耳朵拎在半空中任由它扑腾,一脸恐怖的凑近它到“呐!原来你这混蛋会说话啊?你这么叼你着怎么装怂混女孩子中间?” “之前仗着招财死肥猫的外表骗了我们不少次吧?哪次和多轨泡温泉你不是非要窜到女汤来?” “抱你的时候你也非要翻面蹭胸是吧?有好几次还想把爪子深领口里面去。我说你这肥猫好色,多轨那傻妹子还说猫咪能懂什么?就喜欢软软的东西。” “说说看,你是不是喜欢软软的东西啊,啊?” 西门庆面目狰狞,斑都快吓尿了,这才反应过来,要是自己是大妖怪,且灵智换算成人类来看的话,很过标准是不一样的,算起来黑料要多少有多少。 “呐!你几百岁了?”西门庆声音深沉到“一个几百岁的大叔成天缠着女高中生给你做饼吃够潇洒的是吧?” “我的东西是做给会在我面前卖萌的小可爱的额,谁特么愿意伺候大叔?” 斑默了半天,然后突然做出一个可爱的招财猫标志性动作“诶嘿!你看,我很可爱啊!” 西门庆面无表情的松开手,任由斑垂直掉落,然后抬腿一踢,就将整只猫踢飞出视野之外—— “娘口三三!!!!”夏目忙跑过去,把晕头转向的斑捡了回来。 斑嘴里还在嘀咕“臭,臭丫头,要不是本大爷这副身体,能让你欺负了。” “三三,你就消停一点吧,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占女孩子的便宜,现在只能算你活该。” “你到底和谁一伙儿的?也不想想没被妖怪吃了托谁的福。”斑挣扎到。 “好好好!托您的福。”夏目无奈到“总之还是先看看阿庆的身体怎么样了,你活了这么多年,应该见识过这样的火种吧?” 经过夏目的调停,一人一妖总算消停了,在他的示意下,西门庆又放出了一簇火焰让斑细细琢磨。 讲道理,斑虽然也是大妖怪,但妖怪也分类别的,它这样的瑞兽成精,自然和鬼火沾不上边,恶罗王属于鬼系至少还能感应到什么,斑则是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了。 西门庆心里对这只色猫还有气,见它派不上用场,立马把它的猫头推开,肥滚滚的身体被怼了一个转“要你何用。” “混蛋,欺负猫啊!”斑弹出爪子就要挠她,被夏目死死的按住了。 眼见时间不早,几人叫来了车直接准备开往的场家。 “说起来,之前你还说过的场家那位买过咱们的菜,你们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上车的时候西门庆问夏目。 因为他担心也想要跟着去,车里的空间富足,所有就一块走了。 夏目脸色一红,倒不是和的场先生关系好,实际上那个人总喜欢要求一些让人为难的事,并且对待妖怪的看法也有点极端,这理念和他自己不合。 但这种强行帮忙还是让他有些尴尬,虽说那个人也是为了自己方便呢。 迹部听了他们的对话确实表情偏移了一下,的场家是他母家的亲族,他和这一代的首领的场静司也算是表亲,那家伙的性格他了解,没事跑到村口一车一车的买高中生卖的菜什么的—— 期间迹部给他们科普了一番现世各个除妖家族的势力分布,他们一般有明面上的产业作为掩护,就像的场家,在不明就里的眼里就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实业巨头。 当然这样的是行业翘楚,表里两种事业互相支持的结果,整个日本也就一两家,一般的除妖师家族传承还是有些艰难的。 先不说后代有没有灵力,能不能继承衣钵,又愿不愿意继承,光是一个人的能力可能逐渐消失这一点就够棘手的了。 的场家在很久一件和要怪做了禁忌的交易,所以兴盛至今,但他们的立场也如同悬崖上走钢丝,端看的场静司哪怕强势如此,还得防着妖怪取他眼睛,就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迹部自己的家族和这些是没怎么沾边的,但某些特殊时候用特殊方法解决也比较便利,所以并不排斥和这个圈子来往,况且还有亲族关系,的场家虽然行事偶尔遭人诟病,但至少在人类社会来说,并不算邪道。 因为迹部已经约好了,的场静司便推了下午的行程没有出去。 西门庆他们一下车,便看到印象中见过一面的长发男子等在那里了。 见到夏目也在有些惊讶,玩味的笑到“真是难得,每次邀请你过来都得动用‘特殊手段’,没想到还有主动上门的一天。” 夏目想到那不止一两次被他的妖怪绑来的经历,被噎了个半死。 索性的场静司也不穷追猛打,转而将注意力放到迹部这边“你居然也会招惹到这些麻烦,我还以为凭你不受妖怪欢迎的气场,会永远跟这些事绝缘呢。” “这些无聊的话就不用说了。”迹部没好气到“你应该高兴才对,毕竟终于有了机会可以还当初的人情,你也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了吧?” “啧!”的场静司啧舌,这小鬼从小就不吃亏。两人的血缘虽说不算近,且相差好几岁,但意外的聊得来,只不过每次的开场白都从互怼开始。 的场家的宅邸是古典的和式风格,去会客室要穿过长长的走廊。 西门庆便悄悄对迹部到“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声音特别普遍?” “啊嗯?这怎么可能?本大爷是独一无二的。”迹部睨着她不悦到“你不说喜欢吗?” “没错啊,我可喜欢了,但这家伙又一个声音跟你一样的诶!” “那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家族里的人说过我们有些像。” “像个鬼啊,哪里像了,明明只有声音是一模一样的。”西门庆反驳到“要是你家的基因是以声音的相似度为判断标准,那我这会儿就可以给你找至少三个兄弟出来你信不信?” “不可能的,本大爷华丽的声线不是那种廉价的大路货色。”迹部坚信自己的华丽是独一无二的。 “成,明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打脸。” 西门庆已经琢磨好了晚上回家就给青峰打电话,让他传一段音频过来,最好唆使他唱点abo48的羞耻歌词。 操作难度应该不大,虽然青峰那家伙不一定乐意,但西门庆知道他最近想买崛北麻衣新出的写真集,西门庆的话甚至可以给他搞到崛北麻衣亲笔签名甚至附唇印的,觉得把那小鬼乐得找不着北。 迹部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鞠躬尽瘁想办法替女朋友解决身体问题的时候,对方不是人的准备搞事,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入座上茶后,迹部便说明了来意,只是隐去了西门庆神隐这一点。 的场静司听完彻底来了精神,要求西门庆将火焰外放,西门庆照做,将火焰覆在他递过来的一盏灯上面。 的场静司虽然年龄和斑没法比,但显示出的专业性却要比它强得多,他不管是看,还极有魄力的以身试之,说实话这样的疯狂让西门庆他们都吓一跳。 迹部淡定的安抚他们“别介意,这家伙只要遇到这种事就利欲熏心,只要成功率达到心理预期,他敢干任何事。” “喂喂!别把你哥哥说得跟无可救药的赌徒一样。”的场静司用特殊的符纸将手上的火剥离开来。 他试火的那只手已经有部分焦黑,但从头到尾他没喊过一声疼,甚至脸色都没变,若无其事的和他们说话。 如果不是西门庆深知这火的威力,还真当着就是无害的人造观赏性火焰了,可这是连大妖怪都可以轻易灼伤的存在。 只这一点,这位的场家的年轻家主就让人不得不服。 他赞叹的看着火焰,对西门庆到“真是不得了的运气呢,如果碰到它的是我,那么今后我就不用顾虑任何存在,真想要。” “无用的话就不必多少了,你没有那个人品。”迹部到“所以呢,看出端倪了吗?有没有潜在危险,或者干脆说,可不可以剥离。” 这话一出,旁边的总二郎和夏目都屏息以待的等的场静司的回答。 只见那个和迹部拥有同样声线的男人轻笑了一声,然后到“倒是有办法,不过需要你女朋友下地狱一趟。” 第57章 “倒是有办法, 不过需要你的女朋友下一趟地狱。”的场静司若无其事到。 话才说完,便几人眼前便黑影一闪, 掀起了一道劲风,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总二郎已经将一把折叠小刀的刀刃对准了的场静司的脖子。 “你想对别人的妹妹做什么?”他现在攻击性全开,眼神里透着实实在在的杀意, 说出的话却空灵轻飘,端的有些毛骨悚然。 “总二郎!”西门庆忙喝止他“你哪里来的刀?” 说着便赶忙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小心的将刀往人家脖子上挪开。 没料到这家伙这次并没有打算善了,即使以西门庆的力气,一时半会儿都奈何不了他, 又不能太过用力,这家伙一早算计好的, 角度刁钻。怕锋利的刀刃一个不好就割破别人的脖子—— 总二郎的手巍然不动, 但嘴里却回答她“从东京的时候就带着呢,本来想防着某个混蛋动手动脚可以戳穿他的手掌。”他的眼神从迹部身上扫过,随即落到的场静司身上“没想到用在了别的地方。” “所以说,你想对别人的妹妹做什么?”他将刀刃再逼近一点, 看得西门庆心惊胆战“好好想想再回答,毕竟这关系到你的脖子还能不能挂在脑袋上。” “嚯?即使是西门家的少主, 不觉得太嚣张了吗?”的场静司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对于自己脖子上架着刀这回事,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才是要好好想想要为现在的状况作出什么解释,毕竟别看我这样, 好歹也代表整个的场一族,西门家这是要向的场家宣战吗?” “那种事怎么都无所谓吧?”总二郎冷笑到“不过你也提醒了我,确实,如果由我来下手,会给父母还有家族添麻烦呢。” “虽然他们知道有人威胁到女儿的生命也绝对不会嫌弃这点麻烦,但能不劳动他们当然最好。” 总二郎缓缓的伸出另一只手,覆在的场静司那只被符纸封印的眼睛上,看着他渐渐睁大的眼睛和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的表情,残酷的笑到“听说,这只眼睛可是一直有妖怪在窥探对吧?” 整个和室现在很安静,就连闹腾着要吃仙贝的斑这会儿都屏息看着这边,可突然,空旷安静的和室响起一阵畅快嚣张的笑声。 “哈哈哈……”迹部朗声大笑,里面有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他看着的场静司黑下来的脸,奚落到“我早说过,你那故作高深喜欢将别人的心情玩弄得七上八下的毛病,迟早会因为这被人打死,现在踢到铁板了吧?” 西门总二郎的战斗力在什么等级,迹部自己很清楚,大概和他在相互伯仲之间吧。 之前有机会交手过,继承人的培养要格外严苛,到了他们这样等级的财阀,更是多项才能无一不精,天赋素养缺一不可,还得自己武装自己。 教练教他们主动展开攻击的第一原则,便是永远不要把这当做演习或者比赛。做这些是为了强身健体,行动敏捷吗? 并不是的,那种东西只是普通的运动就可以达到,并不需要特意如此。之所以耳提面命,那是因为从那一刻开始就要做好觉悟,这些攻击终有一天会用到人的身上。 敌人不会给你适应的机会,也没有心理建设过程这一说,遇到危机就要摒弃对方是同类的天真想法,以让对方毙命的狠厉觉悟展开攻击才行。 别看他们一个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但如果真的扔到原始丛林里大概也是能活着走出来的,他们从小就为那些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危机早早的做好准备,甚至干过残忍的事。 如果的场静司真的触及到底线,西门总二郎手里的刀并不是落不下去。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这些家伙都是些残酷的人,只要达到触发条件,或许下一秒就能化身为杀人狂也说不定。 然而的场静司就真的比西门总二郎弱吗?这也绝不可能,相比他们,这家伙常年和要怪战斗,作战经验只会更丰富。 这次就这么突然吃瘪,也是太过托大,且没预料到真的有人敢毫无顾忌的说翻脸就翻脸。 迹部老早就知道他的恶趣味,说实话看到他这样第一次觉得西门总二郎还是能干点好事的。 不过好歹是来请他帮忙,也不能把人得罪狠了,便到“收手吧,他这么说总是有他的理由的。” 总二郎闻言,居然真的就这么乖乖的收手了,这让西门庆极为纳罕,毕竟他可是见缝插针的要和迹部作对的。 其实不难理解,总二郎是讨厌迹部,但各论各的,至少在阿庆的危机这一方面,两个人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 而且虽然不愿意承认,那家伙也是现如今唯一能信任的人,所以他也就能给予最大限度的配合。 的场静司摸了摸眼罩,倒是对这个从未涉及此领域的大少爷有些刮目相看,这家伙真不愧那个屹立数百年家族的继承人,至少魄力和判断力来说都对得起他的身份。 的场静司也不在意这场官司,比起收拾欠揍的小鬼,他对那女孩儿的经历才是充满期待。 可惜地狱的东西人间无法据为己有,所以才会赞叹她万里挑一的好运,不过光是让他这次全程操作,就能搜集到不少情报,这对他来说才是难得的事。 “能够进入地狱的只有你的灵魂。”的场静司向西门庆解释到“但是不要在意,在彼世也是有实感的,并不影响。” “你天生灵力深厚,可以的话,请尽情尝试一下,或许在那里可以飞天遁地哦。这样一来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也不要去排队,地狱的工作机械又麻木,万一把你当做往生者归类就不妙了。” “总之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那里的负责人,嘛,我好歹和那位大人打过照面,虽然严厉,但也并不是不通人情,你的情况特殊,想必他也愿意帮忙。” “记住他的名字,他叫‘鬼灯’,鬼灯大人!” 西门庆频频点头,听着比她设想的要容易得多,上辈子小时候听的灵异故事对于这块很有讲究,时间时机精打细算不说,还不能和任何人搭话,连回头看也不可以,甚至还有人在后面用尽方法迷惑。 总之乱七八糟的,西门庆本来还打量着将一切记牢了,不可行差踏错一步。 但是按照的场静司的说法,这里的地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审核机构外加完善的社会体系,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注意那些当差几百年,工作热情消退,麻木干活的鬼差而已。 像是孟婆这样的等级还是靠谱的,比如说一些小鬼差,人都不看就跟流水线操作一样把你舌头扒了管谁哭去? 当时西门庆不好意思的问的场静司“那这样的,我说万一啊,万一不小心遇到这种情况,我可以揍他吗?” 在的场静司的惊奇目光中,西门庆解释到“那你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吃亏不是?按照你的说法,如果只是消极怠工的原因,那没睡醒的揍他一拳打醒了不就自然知道自己弄错人了吗?” 的场静司默默的看了西门庆半天,然后哈哈大笑,对迹部到“你这家伙运气不错啊,这年头这么不错的女人已经不多了。” 迹部哼了一声,嘴角上扬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就听的场静司又对夏目到“听到没有,这才是有才能的人该有的姿态。” “让你学点本事你不学,整天指望一只妖怪保护,你真的觉得那些家伙能信任吗?” 夏目无奈道“的场先生,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谈过了。” 的场静司冷哼一声,才又对西门庆到“基本规则和人间界差不多,你并不是往生者,身上也没有业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地府的审判。”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状况,那也相当于两个人大家,追究其原因对错后各自领罚,袭击鬼差有罪,但鬼差工作失误更为致命,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各打五十大板,或者更理想一点,地府那边把事情轻轻按下。”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那就不要客气的反击吧!” “嗯嗯!”西门庆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这她就放心了不是?只要规则公平,那即使是地狱也没什么好怕的嘛。 “我跟她一起下去。”迹部到,见的场静司的目光投过来“这家伙不靠谱,看到好奇的东西容易东张西望,这次就是吃了这个亏,地狱的奇妙物种肯定只多不少,我已经对她的自制力没法信任了。” “喂——”西门庆不满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总二郎也开口了。 “我也去!”见西门庆看过来,他不容置疑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下地狱让后自己在这里眼睁睁的等的。” 的场静司玩味到“你们真的以为地狱是组团旅游的地方?” “上次来我家看中的那样东西,给你!”迹部表示,只要旅费交足,哪有不能去的地方。 的场静司看着他,既然对方都这么下血本了,那他再怎么说也是徒然。 “每个人先点一盏灯吧,时间一到,不管成没成事我都会拉你们回来。”他勾唇一笑“毕竟你们三个有一个在我这里出了事,都是一桩大麻烦。” 具体仪式西门庆不清楚,只是恍惚间她好像有种入梦的感觉,等清醒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一片荒凉的旷外。 西门庆感到身体轻松了很多,便往下一看,看到自己身上却不是今天穿的常服,而是一身华丽的纯白和服,不是死者那种单一寡淡的样式,很华丽的那种。 西门庆从自己记忆里翻找,好像不是凭空幻象的,自己确实有这么一件一模一样的,总二郎老喜欢让她穿,说是看起来像新娘子。 她有些无奈,这些规则就不能做点好事?为什么她灵魂的姿态会是和服的样子,明明她对那种打扮根本就没有认同感好么? 不过不光是她,就连从小在英国长大的迹部也是这副德行,他身上也是深色的浴衣,和上次祭典的时候穿的那套大同小异,西门庆觉得他很适合穿深色的衣服,莫名的有种非要把吸引力严肃的封存起来的禁欲感,让人更想手贱的去拆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看到她的打扮后突然脸颊有点发红,搞的西门庆莫名其妙,她这身可严实了,而且穿上和服体态曲线肯定不能和平常相比,怎么就戳着点了? 迹部却觉得她现在有种不可逼视的感觉,让他手足无措,她就像个待嫁的新娘,而他却像是毫无准备的毛手毛脚的笨蛋。谁会知道她灵魂的姿态是这样的,让人太猝不及防了。 “诶?话说回来,总二郎呢?”西门庆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疑惑道。 他们三人照理说应该是在一起的,即使有偏差也不会太大,况且这里是野外,这么空旷,一眼就能看见才对。 迹部顿时就幸灾乐祸了“应该是的场那家伙临时起意的报复吧?别看那家伙,他很坏心眼的。” 西门庆无语了,但换位思考,要是有人那刀比着她脖子,可能她更坏心也说不准,总之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不过她了解总二郎,即使这会儿分散了,但目的只有一个,他恐怕找不着人也会琢磨着找那位鬼灯大人和他汇合。 “还是先找到那位大人再说吧,不管怎么说这里自成一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人呢。” 迹部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的场静司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有限,只要西门总二郎不是笨蛋,就会和他们目的一致,而不是为了无效率的汇合浪费时间。 可入眼的是一片荒凉,他们也没办法辨别方位,更不要说找个人问路了。 才这么想远处就传来人声—— “虐待动物的下场就是这样,汪汪汪!”是小孩子一样清脆稚嫩的声音,伴随着狗叫,还有人类的惨呼声。 西门庆他们的步伐当时就有点迟疑,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接着就看到一个小白狗凶神恶煞的在一个人身上啃噬,边咬边呵斥对方的罪行。 “这,这应该是等活地狱吧?”迹部抽着嘴角到,他虽然这几年才会日本,但对于日本的传说体系还比西门庆要熟悉一点。 西门庆脑子里大部分还是中国那边的传说,替换不过来,甚至经常搞混。虽然都是地狱,且很多相似之处。 但中国分为十八层地狱,日本却是分为八热地狱和八寒地狱两部分。 细节处她没有琢磨过,但类似如此惩罚人生前虐待牲畜的地狱,在中国叫牛坑地狱,刑法都是由牛来执行,牛顶,牛踩,牛燃火,总之意义上来说确实差不多的。 只是那么漂亮的一只小白狗做出这么凶残的动作,让这两个初来乍到的人不好上去搭话啊,万一人家脾气很坏,怪他们妨碍公务怎么办? 两人相视一眼,互相点点头,默默的离开了。 他们觉得既然到处能找到人,那么也就不拘泥于一处,既然这里不方便,那就到别处问问看其他人吧。 可显然他们想得太单纯了,既然落点是在地狱的行刑场,而不是安定区,别人要么忙着行刑,要么忙着受刑,不论怎么看都不是适合问路的时机啊。 他们先是经过大叫唤地狱,这里惩罚的是谎言,只要在现实通过谎言犯下罪行的,基本就是这里没跑了。 然后两人就看到一只娇小可爱,声音软萌的兔子把人各种剁砍煮烹,反差之大让人毛骨悚然。 “走走走!”西门庆催促迹部到。 接下来又经过了叫唤地狱,这和刚刚的大叫唤地狱不一样,是关于醉酒闹事的。 然后两人就在一片酒气熏天中看到到处都是喝的面红耳赤的人,还包括一条身子肥滚滚的八岐大蛇,人倒是多,但压根找不到一个清醒的。 狱卒也被到处混乱的场景弄得焦头烂额,西门庆喊了好几声根本没有搭理她的,反倒是有喝醉的大叔缠过来说荤话,被迹部一拳打晕在地—— “走走走!”西门庆催促迹部到。 毕竟他们先动手,仗着人酒醉抓不到现行正好逃跑。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在踏入众合地狱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却陡然一变,全然不复前几个地狱的血腥生猛,反而到处充满暧昧欲念的味道。 西门庆置身其中都有点蠢蠢欲动了,这气氛真是绝了,像点了催情香一样,看着身边的迹部怎么看怎么把持不住。 她左右一看,在一家店铺的门前看见了几只长得像金鱼一样的花。 西门庆心中一喜,精虫上脑也也不管别人的花能不能摘,乐颠颠的跑过去掐了一只。 不过掐断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惨叫声?算了不重要,眼前貌美如花的迹部才是她唯一看得见的—— “迹部!送给你。”她献宝一样将花递给迹部到。 迹部看着这家伙手里花枝上喘息的金鱼,深吸口气咬牙到“你送我一条垂死的金鱼?” “哪里?明明是花——”西门庆低头一看,差点没把花扔了。 刚才摘的时候只觉得颜色漂亮,随风摇摆很好看就是了,从上往下的视点也看不清这么多,这会儿拿在手里才发现,这特么哪里是像金鱼,分明就是长在花枝上的金鱼好吧? 人家这会儿就像离开了水一样,大口垂死的喘息着,鼓鼓的眼睛转来转去,没把西门庆吓了个好歹—— “怎怎怎,怎么办?害死鱼了。”她手忙脚乱的就往旁边挖坑,试图把鱼种回去。 迹部哪能不知道她刚才怎么回事?戳着她的脑门呵斥到“等你百年以后,恐怕这里就是你的归处。你看看受刑哪里有女人,是不是想开这个先河?” “你别想站岸上,总之你也有错,要是你不站在我身边,我就是想犯错也找不到人。”西门庆嘴硬到。 “那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那档子事,一会儿你是不是还想进去见识见识?” “诶?可以吗?”西门庆眼睛一亮。 迹部见她死不悔改正要修理她,就听旁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嚯?你们在对别人的金鱼草做什么?” 两人心里一跳,暗道不好,花的主人来了。 回过头,就看他一个穿着黑色和服,头顶长角,眼神犀利的男子瞪着他们,他的身后有个小包袱,像是才出门回来一样。 但他用来扛包袱的,赫然是一根粗壮的狼牙棒啊! 第58章 鬼灯对于地狱奇行品种金鱼草的钟爱, 在整个彼世都是出了名的。 他一个成天忙得吐血的辅佐官,唯一的一点假期空闲也就耗在这上面了。 由一开始的优秀种植人, 到连续卫冕几届的霸主, 再到如今评审的身份。 可以说,这种猎奇生物如今在地狱的特殊品位人群中拥有如此高的地位,他在其中的作用可谓居功至伟。 毕竟职位摆在那里, 上行下效的多看看也就找到诡异的萌点了。 众合地狱的姑娘们和鬼灯的关系不错,那家伙虽然是个自己毫无自觉的抖s,但意外的很有风度,对女性狱卒也很体谅。 尤其是这里的主任辅佐官阿香小姐,大事小事都喜欢听听他的建议。 最近地狱的特殊行业涌入了不少从业人员, 其中囊括了不少闻名千年的祸国殃民美人,阿香自觉竞争压力变大, 便寻思真重新装潢店面。 当时就请了鬼灯以一个男人的标准给提出意见——当然她们首先找过白泽, 但那家伙只要有漂亮姑娘,即使在茅草棚里也不嫌寒酸,说话没正行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被女狱卒们抽了一耳光赶走了。 鬼灯大人做事还是靠谱的, 他品位优雅,也确实给力她们很多有用的建议。 然而到最后一步, 这人却建议在店面门口稍微种一些生机植物, 阿香等人当然欣然同意,有之前的靠谱作为印象,满以为把这事交给跃跃越试的鬼灯大人就算稳了。 结果她们等来的却是一丛在店面瞪着鼓眼睛呼吸尖叫的金鱼草! 不是她们忘恩负义, 背后对帮忙的人说三道四什么的,可那些金鱼草实在太渗人了。 尤其是女人们好不容易拉了位客人,正娇笑着往店里引,气氛暧昧眼看就能钓那些猪头上钩,用酒水果盘宰一顿的时候,那些鱼冷不丁的开始尖叫,再好的气氛和美色营造的弱智光环都被毁得一干二净好么? 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请神容易送神难,阿香她们也不是没想过拼着得罪鬼灯大人的风险跟他提一下把金鱼草扒了。 可每次看到他那犀利的三白眼,就愣是开不了口—— 其实,认真考虑的话,种金鱼草也能吸引到不少品位猎奇的客人吧?——这已经是在自我安慰了。 不过所幸阿香在众合地狱经营多年,不管怎么说,好歹也也能撑下去,所以那些金鱼草也就得以保存至今。鬼灯每次巡逻到众合地狱的时候,还会给它们浇水,可见是对这玩意儿不是一般的上心。 也亏得他惦记着金鱼草,来众合地狱的频率要远高于其他地狱,不但对于狱卒们的工作有了很好的促进作用,还给了外界一种错觉—— 那就是逛窑子最近已经成了地狱高层的流行,继而花街的客流量也就更多了,对于阿香她们来说,也算是不赔不赚吧。 前两天鬼灯应西洋地狱苍蝇王别西卜的邀请,去那边进行地狱文化交流,顺便签署一些公约文件。 离开好几天,最想念的就是自己的金鱼草,想着还可以顺便巡逻一圈,便包袱也没放就来到众合地狱。 结果兜头就撞见两个小鬼在糟蹋他的金鱼草! 鬼灯一步步的冲两人走过来,西门庆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 这男人的气势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即便以她的没心没肺和傻大胆,都能明显感觉巨大的压迫力,再加上心虚,顿时心肝都在颤。 迹部见状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直面迎面过来的鬼灯“对不起,花是我摘的,和这家伙没关系。赔偿还是怎么样,有要求您可以尽管提出来。” “迹部!”西门庆感动得快泪崩,即使是这种充满未知的情况,她捅了篓子这家伙也是照兜不误,这份温柔她收到了。 可她两辈子以来,小事不说,虽然小时候也有和总二郎互相坑害的场面,但真到自己该承担后果的时候,她还真没怵过。 正要开口把责任揽回来,就被迹部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鬼灯闻言顿了顿,刚才注意力只在金鱼草上,现在才有心思打量这两个小鬼。 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他俩没有彼世居民的气息,又不像新来的亡者,穿着华丽的衣服,像是理所当然般站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鬼灯有些不耐烦了,啧了一声“哪个家伙又把现世的人放下来了?” 还是他最讨厌的那种有钱人! 地狱虽然各种制度已经随着时代的变革趋于完善,但只要是社会就存在阶级。 就如同以前的往生者,如果生前罪孽滔天,但死后有家人的惦念,定期奉上价值不菲的贡品就可能减缓刑罚一样。 虽然现在这部分的漏洞被堵住了,但有钱人的优势一样明显。 尤其是这种身上没有业债,还在现世权势滔天的有钱人,即使是他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鬼灯只能自认倒霉,琢磨着敲这俩小鬼一笔金鱼草的营养费再赶他们走。 可西门庆他们一听这男人张口就道出他们的来历,顿时就眼睛放光了。 走了这么久,终于赶上一个能派的上用场的家伙了。 西门庆从迹部身后钻出来,舔着脸笑嘻嘻的凑到鬼灯面前“那啥,大叔!刚才手贱是我们不对,损失什么的,您尽管提,哦对了,这会儿现世有种超级化肥,叫‘金坷垃’您听说过吗?” “好家伙,那玩意儿一袋能管普通的一百袋用,据说用了它,亩产一万八不是梦。里面蕴含的能量可以和□□媲美,现世哪里hold得住这玩意儿,我看人家一开始就是给彼世之乡研究的。” 鬼灯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就被西门庆打断了“您还别说,虽然您一看就位高权重,还真不一定搞得到。” “为什么呀?因为那玩意儿是美国研发的,日本人他不卖的,我手里仅有一袋,那都是人体走私带进来了,粒粒凝聚着血泪,颗颗蕴含着真心呐。” 实际上是藤田烦透了那个磨人的推销员,顶不住买了的,为此还被西门庆笑了好久。 “您看,我把它让给您,这事就这么揭过去怎么样?”西门庆看着鬼灯的脸色小心翼翼到。 迹部在后面眼角狂抽,流了一脸的尴尬汗,这家伙真的以为地狱的人是傻子还是怎么的? 一路走过来虽然衣着建筑风貌还保留着古时的样子,但繁华地区随处可见的led显示屏和荧光灯已经初步说明这里的科技水平至少和现世是接轨的。 他还看见好几条盗用现世创意的广告语,那就说明这里完全不闭塞,有可能现世的流行趋向和八卦走向他们一清二楚。 阿庆那家伙难道真的以为这样可以蒙混过关? 迹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总觉得那个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好像更严肃了。 认命的掏出金卡,的场静司说过,两个世界的钱虽然不是共同的,但财富却是共通的,在下面消费完全没有问题。 正打算等谈崩了这人发火的时候自己就顶上去,就见那男人严肃的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随即对西门庆点点头—— “成交!” 得,稳了! 迹部默默的将卡塞回去,他错了,真的不该高估人的平均智商,不管哪个世界。 这还不算完,那男人像是对‘金坷垃’彻底上心一样,还对阿庆强调到“你们回去就马上烧给我,不要耽误时间,新一批的草种刚刚撒下去,正是急用的时候。” “在彼世约定好的事绝对不可以违背,否则——”说着这男人转了一张恐吓脸“别以为地狱的人不能进入现世,明白吗?” 真是够了,那几包在墙角堆灰的肥料还有谁昧了你的不成? 西门庆脸上严肃的答应,心里可早就乐开花了。 既然闯的祸翻页了,那她就得寸进尺了—— “呐!大叔,能和你打听点事情吗?” “哈?这是什么操作的得寸进尺?以为地狱真的是度假之地吗?刚才的交易除了金鱼草的损失之外,仅代表不再追究你们的来路。”鬼灯不耐烦了“难道你们以为还能继续待在这里?去去去,回去了。” “诶不不不,别看我们这样,也是人命关天的急事才迫不得已打扰贵方的。”西门庆不理会他的拒绝,厚着脸皮到“就一个小小的问题,好吧?” 鬼灯怀疑的看着他们“人命关天?” 又看看周围的气氛和刚刚两个人把他的金鱼草当示爱物的场景,玩味道“真看不出来呢。” 西门庆老脸一红,这样看来他们却是不像是在干正事的。 但好不容易逮着个靠谱的,说什么也不能放跑了! 西门庆心一横,将脸皮撕撸下来扔了,不就是一中年大叔吗?还没着家就出入花街,有什么难对付的? 然后挽着鬼灯的胳膊将他往最热闹的一家店面前一架—— “呐呐!大叔,光站着说话多累?咱们进去找小姐姐喝两杯吧?” 说着也不待他拒绝,就把人拉进了这家名为‘花割烹狐御前’的店里面,然后示意后面的迹部跟上。 迹部已经跟不上这家伙的节奏了,他严重怀疑阿庆这家伙根本是借着这个机会见识地狱的妓院,可这种胡搅蛮缠又意外的对那种油盐不进的家伙管用。 遂只好叹着气认命的跟进去付钱! 鬼灯冷不丁的被这小鬼拉走了,虽说对于两个人类的生魂没有过多防备,但他的武力在整个地狱是绝对的。 即使破绽百出的时候也不是小角色能撼动的,但这个小丫头却轻巧得很。 “嚯?”鬼灯搓了搓下巴,没再拒绝,反而对西门庆到“很期待你来彼世呢,如果你英年早逝,请务必报名参加地狱公务员的考核。” 这种灵力强,力气大,不要脸,做事胡搅蛮缠的丫头,素质不要太高,正是稀缺的狱卒人才,和那些混日子的家伙天生素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不是,虽然在这种地方说这样的话题不用避讳,但您也不能就这么盼着我早死啊?”西门庆到,上辈子她都是英年早逝的呢,这辈子可别,她还是想善始善终的。 鬼灯也不争辩,见里面出来迎客的妲己,才反应过来被这丫头拉进了一家黑店。 妲己仗着自己绝代美人祸国殃民的嘘头在这里可是混得风生水起,整条花街没有比他们家更黑的。 白泽那家伙不知道在这里破产过好几次,就连鬼灯自己,也是非公务不接近此地的,因为那女人实在是会坑钱。 他觉得这丫头恐怕是没摸清来路,所以不知道天高地厚,遂提醒道“你真的要请我来这里?” “不是大叔吓唬你,如果到时候掏不出钱来,你要在这里刷几十年的盘子恐怕才能抵债的。” 西门庆听了这话顿时有点犯怵,可随后进来的迹部却看都没看菜单,就对着接待的美女到“香槟塔一座,菜单上的食物都可以来一份,至于其他的酒水,就看这位大叔吧。” “喂——”西门庆悄声到“你知道这儿的物价吗?别把那套人傻钱多的做派带到这里来啊?万一咱付不上真的端盘子怎么办?” 迹部嗤笑“再黑的店也有上限,哪怕是万分之一的人群才能消费的场合,你觉得对本大爷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西门庆抽了抽,想到总二郎或许在银座消费的时候也是这个德行,就想拉着这两人教育一顿。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抠门,遂三人在店员美女的眉开眼笑中落座。 这时候,一个绝代倾城的大美人走了过来,西门庆都看懵了,难怪大叔说这家店黑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有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人物坐镇,哪怕就是砍柴刀宰客,那估计也是络绎不绝的客人。 就是美人脸上的妆有点浓,估计是整个花街的气氛所致,或者是彼世如今的流行趋势,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美人对着他们这桌行了一礼,到“妾身妲己,贵客降临,蓬荜生辉,今天就由妾身待客吧。” “妲妲妲己?”西门庆震惊了“那个妲己?” 先不说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狱,可你一祸国殃民的奸妃中的战斗机,这会儿来花街做事,业务下滑太厉害了吧? 鬼灯见她一副合不拢嘴的傻样,解释到“妲己只是她在中国时的名字而已,实际上这位在印度和日本都干过引诱国王的事,所以不用在意。” 槽点更多了好吗?西门庆看着鬼灯,这大叔真的能若无其事的说出不得了的事呢。 然后就听那位妲己以袖掩唇,轻笑到“鬼灯大人真会说笑。” “……您刚刚说他叫啥?”西门庆沉默半响问到。 “啊啦!你们几位一同进来,妾身还以为是很熟悉的关系呢。”妲己到。 实际上她一开始见鬼灯陪着两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少女,还以为是地狱哪大人物的子女居然劳动鬼灯作陪,原来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吗? “难道?妾身说错话了?” 她这倾城绝代的楚楚可怜样子是没有任何人忍心指责她的。 只是西门庆和迹部对视,双方都在彼此的表情上看到了懵逼—— 他们这是有多傻多迟钝,又有多好狗运? 还没琢磨开,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叉子剁进盘子里的刺耳声音。 鬼灯重重的叉起了一块水果,咬人肉一样饱含架势的咬了一口,边嚼边又恢复了恐吓语气到“哦?原来是找我的?请问有何贵干?” 总二郎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点想一把火将他身后的茅草房烧掉的冲动。 “所以说,我就想问问路而已,不用这么不近人情吧?”如果不是转了大半天都只看到这么一个人,他才懒得和臭男人纠缠这么久。 但无论如何自己的喜恶都比不上找妹妹迫切,总二郎觉得自己已经好声好气的极力放低姿态,可对面的家伙就是油盐不进。 “都说了臭男人别想在我这里得到帮助,去去去!”白泽像赶鸭子一样嫌弃到。 “你自己都是男人怎么不原地爆炸呢?”总二郎终于火了,眼见这家伙不松口,立马掉转态度奚落到。 “我呢,一直认为除了我之外的男人都应该去死。”白泽理所当然到“尤其是你这种去花街能靠脸打折的小白脸,说实话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生物。” “来来来!咱俩可以比比谁的脸白一些?”总二郎冷笑道“或者用拳头比也是一样的。”白泽虽说是个神兽吧,但却是个战五渣,别说鬼灯这样的大杀器,就连凡人一对一也经常战不过,端的弱不禁风。 他自己也有这个自觉,所以见这小鬼好像真的发火了就想着明哲保身撤退。 这时他身后的房子里走出一位少女,白泽见状顿时舔着脸跑到人家面前—— “怎么了?花耶酱!不是说肚子不舒服吗?再躺一会儿吧?”声线之谄媚,形容之痴汉,跟和总二郎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天一地两个态度。 可那美少女闭了闭眼睛,终于忍无可忍的一耳光怼到白泽脸上“你刚刚上药的时候乱摸了吧?绝对乱摸了吧?太差劲了,你个人渣!” 说着嫌弃的一口痰吐在地上,就如同白泽的尊严。 白泽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个鲜红的掌印,只能无奈的看着少女的背影望而兴叹。 谁知将行之际,就看到那小鬼一手撑树干上拦住花耶酱的去路—— 总二郎唇角微勾,黑眸深邃,若有似无的笑意伴随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吸引力扩散开来。 他开口,虽是少年,但声线魅惑醉人“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少女怔怔的看了他半响,回过神来早已是脸颊羞红,但还是轻声到“可以的。” 总二郎闻言笑容更深了,抬头挑衅的看了白泽一眼—— 辣鸡! 白泽脸都要气炸了,记忆也终于在刺激中复苏——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眼熟,一般臭男人何德何能可以在我脑子里留下印象,原来是你这个混蛋?” “仗着有钱几百年不去投胎,在花街为所欲为。怎么?妲己不是说今天你要去她的店里所以不方便外出吗?你这混蛋怎么会在桃源乡?” 总二郎刚想怼他一双青光眼看着精明但眼神不好,但随即想到了今天下午从阿庆手机上看到的老祖宗的照片。 心中闪过一个可能—— “不,不会吧?” 第59章 “所以说, 就是的场家的小鬼放你们下来的?”鬼灯支着下巴看着眼前神色有些忐忑的二人。 “嘛,去现世也受过那家伙关照, 偶尔要求帮忙也不好置之不理。说吧, 到地狱来所为何事?” 西门庆和迹部对视一眼,如的场静司所说的一样,真的挺好说话的。 几乎他们这里才把来意一说, 对方就没有含糊的,倍儿仗义。哪怕有的场静司的人情在里面呢,这么爽快也是罕见了。 两人一喜,正要把鬼火的事情说出来,房间的门就被一脚踹开——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稀客。”来人拥有让他们熟悉的声线, 还没赚过去看到正脸的时候西门庆就面上一喜。 这下鬼灯大人也找到了,总二郎也自行过来汇合了, 虽然一开始有点不顺, 但不管怎么说一口气进展能跳跃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就听门边的声音接着到“以为妲己抛下我们是为何?原来是堂堂辅佐官大人降临。” “不过,地狱低廉的薪水制度,可以支撑您在此消费吗?鬼灯大人!” “啧!西门公!”鬼灯嫌弃到。 他在地狱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甚至有小人私下传言他掌控的阎魔大王。虽说那是无稽之谈,但也侧面说明了鬼灯在地狱的地位。 更甚者地狱制度和秩序的建立的功勋都有他的一份, 具体追溯到千年前被诓醉酒的白泽那里。 可即便是这样, 整个彼世也难免发展成至今盘根错节的样貌,有人的地方就会就阶层,这不是生与死或者时代的变更能撼动的规律。 就像眼前这人, 生前就是一方大贵族,死后又有子孙数百年来毫无错漏的祭奠,本人又善经营,且追随者众多。 来到彼世不久就建立了属于自己的领地,当然地狱根本没有私人领地一说,但架不住这家伙敢做吃螃蟹的第一人,又有个时不时脑子不清楚的阎魔大王。 等鬼灯发现的时候,不合理的条约已经签署并产生效应了,和现世毫无约束力的协议不同,彼世的约定一旦达成便无力回天,除非对方做出违背协议的事。 但端看这家伙悠哉几百年,在彼世自成一派,就不用指望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犯低级错误了。 这家伙在彼世地位超然,又碍眼,想要拔出还不是腾腾手就能办到的事,鬼灯也就捏着鼻子忍了好几百年,一直致力于哪天将他一脚踢去投胎。 只是这个花花公子老和白泽别苗头这一点倒是深得他意,所以这么磕磕绊绊的也就相处了下来。 然而西门庆听在耳朵里就发觉不对劲了。 先不说总二郎怎么会用这么熟稔的口气跟见都没见过的人说话,但鬼灯大人那句‘西门公’又是怎么回事? 她回过头,入目的便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熟悉还是两个意义上的。 只见对方松散的穿着一件浅色的浴衣,端的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头发不再是之前被她笑上几天几夜的月代头。 可能是彼世和现世接轨,又有百年间审美变迁的缘故,他蓄起了长发,浓密柔亮的黑发随意的扎成马尾,系上红色的绳结,真正是超越了时代的英俊迷人。 虽然形象大变,但那容貌,声音,还有散漫不羁的气质,不是她的小祖宗是谁? 小祖宗是花割烹狐御前的常客了,不,应该是整条花街的常客。且他还要比白泽受欢迎。 白泽之余花街的姑娘们只是受欢迎的冤大头,只要身上的钱被榨干,马上就会换一副嘴脸。 而西门家的小祖宗则不同,他有钱,帅气,又不会一见女人就一副让人不耐的痴汉样,也比白泽会说话得多。 有的是姑娘为了争夺给他倒酒的机会打破头的事,堪称花街第一人,在现世歌舞伎町估计还得封个夜之帝王。 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店内的招牌花魁亲自服务,只是妲己在途中居然弃他而去转而服侍另一桌。 这其实不算事,但今天就是像心有所感一般觉得不爽想去找找麻烦,结果就看到了某个公务员疑似挪用公款天价消费。 西门小祖宗可乐坏了,彼世有趣的事很多,但见识里几百年也略显无聊,而跟他在各方面有些过节的鬼灯和白泽,那是抓到把柄就一定得宣扬宣扬不含糊的。 正要走过去再奚落几句,把这公款吃喝这顶帽子给鬼灯压实了,眼角的余光扫到离鬼灯不远的一个人,就再也没有办法挪开视线了。 虽然当初汇集的时间短暂,但停留在心中的刻印却如此深刻,即使经过几百年的时间变迁,风雨馋食,都没有办法消弭。 他怔怔的看着西门庆,然后缓缓的流下眼泪。 旁边陪同过来的姑娘吓一跳,纷纷问他怎么了。 小祖宗指着西门庆到“那个伤我至深的初恋啊!” 西门庆本来脸上还挂着笑,听他一言顿时脸就僵了,可不待她反应过来,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小祖宗紧紧的抱着她,然后捧起她的小脸“庆,自那一别,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可这么多年却杳无音讯,你耽误我啊!” 说着眼泪就像涓涓的流水一样,难以想象的丰沛并且看不到止住的希望。 西门庆虽说听了他觉得不着调,但心里也是涌现一阵酸意。 小祖宗说得倒是没错,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西门庆半点不怀疑他对自己的喜欢,或许血缘的羁绊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他当初就是能对着自己这个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的家伙掏心掏肺。 那次离开得太匆忙,又因为恶罗王那家伙一言不合就可能开杀戒的事甩下他就走,经此一别,她这边还好,才过去堪堪半个月,可对于小祖宗来说却已经是几百年的日月变迁了。 正打算拍拍他安慰两句,两人的身体就被猛的分开。 西门庆抬头,看到迹部还维持着分开他们的手势,脸色黑沉的看着小祖宗到“你不是西门总二郎那家伙,你是谁?首先离别人的女朋友远一点。” 西门庆当初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迹部在古代的事,所以他能轻易推测出有只妖怪打这家伙的主意。 可小祖宗求婚的事却是被她略过去了的,因为丢人! 总不能跟迹部讲‘我告诉你啊,你女朋友真是魅力无敌,就连我们西门家的老祖宗看了都把持不住。’这尼玛尴尬得,半年别出门了。 当然即使知道也不一定会给好脸色就是了,鉴于总二郎的前科,再来一个仗着血缘为所欲为的家伙更遭她嫌弃。 小祖宗怀里一空,顿时很不满,眼见罪魁祸首充满敌意的看着自己,他也就收起委屈的泪意,散发出数百年的上位者应有的气势—— “嚯?阿庆,这个大言不惭的小鬼是谁?” 西门庆还没回答他就自顾自到“算了,是谁都无所谓,当初在人间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恶鬼掳走,是我的无能。” “可如你所见,现在的我已经不用顾忌任何那样的存在了,我们继续当初的约定吧。”他无视拦在中间的迹部,重新执起西门庆的手“嫁给我好吗?” 迹部差点没被气死,果然长这张脸的人都要和他作对是吧?西门总二郎是如此,眼前这个也是如此。 永远都在自说自话的琢磨一些不要脸的事,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看他的长相,和那位鬼灯的说法,都知道又是个和阿庆有亲缘的吧? 阿庆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听说她还有一个大哥,该不会也是同样这副德行吧? 想到未至的麻烦和眼前的膈应,迹部陡然间戾气横生,眼珠乱转琢磨着搞事。 西门庆见他的表情就之大不对劲,这家伙虽然平时看起来在意规则,但关键时候可端的是能够心黑手狠的角色,没有这份觉悟他家里也不会远早于同龄人的信任他。 忙把迹部拦在背后,西门庆对着小祖宗尴尬的笑到“那啥,之前不方便说,实际上我还没告诉您我的全名呢。” “哦?哦——”小祖宗乐坏了“你愿意了吗?” 他们那个年代,女孩子的名字可不是能轻易示人的,像雪路因为出身农女,所以当时没什么讲究,但贵女的名讳只有家人和未来的丈夫才能得知。 小祖宗虽然老怀疑西门庆是土匪或者山贼之类的刺激出身,但待她倒是毫不失礼。 所以听到阿庆要把最重要的名讳告诉他,他便以为认可了他的求婚。 西门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又想多了,只得叹口气到“我全名西门庆!” “庆!!”本以为有所觉悟的小祖宗做出了让西门庆匪夷所思的反应,只见他的眼眶又开始饱含热泪,只不过这次里面全是感动之意。 他抓住西门庆的手“你愿意抛弃之前的姓氏,直接冠上我的吗?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小祖宗激动得手足无措,西门庆对他的强行理解能力有点懵逼。 迹部看不下去了,一把打开他的手,在小祖宗的不满中一字一句的告诉了他想都没想往那处想的残酷事实“这家伙姓西门,名庆,现世这一代西门家的大小姐,是你的直系后代。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吗?” 沉浸在感动中的小祖宗反应并没有这么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迹部的话什么意思。 然后他脸上的表情就这么僵住了,机械般缓缓看向西门庆,在她确认般的眼神中,眼白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诶!小祖宗!小祖宗!”西门庆忙接住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扇脸蛋,好半天才把人糟蹋醒。 小祖宗缓缓的睁开眼睛,还留存着未干的薄泪的眼睛和微红的脸颊让他看上去很脆弱很可怜,他抬手,摸了摸西门庆的脸,顿时眼泪又止不住了“我就说,我就说为什么一看见你就那么亲切,想给你一切。” “哪怕几十年后,哪怕人身作古,再强的迷幻药或者妖术都该消散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也是,除了我们西门家,还哪里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儿。” 西门庆又是心疼又是尴尬,她长这么大也不是没被人追过,也拒绝过不少人,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一言难尽的。 正要说点好话哄哄祖宗这页也就翻过去了,就听他到“我不管,反正我也早八百年已经死了,人间的规则对我不管用,反正没想过去投胎,阿庆,你就——”西门庆听他前半截话就预感不妙,想抛下他却被紧紧抓过了胳膊,她心里捉急,这状况已经够尴尬,小祖宗偏偏还要火上浇油吗? 然而她担心的并没有成为事实,小祖宗话没说完,就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木屐砸中了头,生生止住了话。 西门庆还以为是迹部终于忍不住暴起伤人,往门边一看,居然是和他们分散了的总二郎! 他气势汹汹的走进来,把西门庆怀里的小祖宗往地上一掀,便把自己妹妹拉了起来。 此时小祖宗也晕晕乎乎的站起来,看清总二郎的脸之后冷笑道“嚯?这是哪一代的不肖子孙?” 有了西门庆的事打底,事实也就很好梳理,关键是一个臭男人也不至于让他掉智商,所以小祖宗一看到总二郎那张欠揍的脸再和阿庆站在一起的立场,就知道八九不离十是他家的臭小子。 “呵!我还想问问你是哪一代的无耻老不休呢。对自己的后代的女儿出手,真是咱们家千年难一遇的丑闻呢。” 总二郎现在很不高兴,从桃源乡那个轻浮混蛋那里得到消息后,就紧赶慢赶,还拜托人家女孩子抄了近路,所以才这么快来到了花街。 他一开始对于自己老祖宗还在地狱倒还抱着好的一面设想,毕竟如果有自己的亲族做为地头蛇,办事只会更便利。 谁知道才进来,就兜头撞见了这么个场景。 喂喂!阿庆那家伙,根本就没说过这老混蛋还打她主意这回事,他还傻乎乎的拿着手机对比过他们之间长得有多像,现在想来心里别提有多恶寒。 实际上现在总二郎对于小祖宗的恶感比对迹部的厌恶更甚,迹部虽说抢走了他妹妹,但严格说来,恋人和兄妹的定义不同。 可眼前这家伙就不一样了,他有着和自己同样的长相声音,身形气质,又有自己和阿庆一样剪不断的血缘羁绊,是分分钟可以代替自己的那种类型。 所以总二郎一见那场景就顿时气得眼睛赤红,盖因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作祟。 西门庆眼见这冲突一波又一波的,认命的按下总二郎,对小祖宗讪笑到“这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总二郎,也是咱们这一代的继承人。刚认错人了脑子抽,您担待担待啊,该保佑他的还是保佑啊。” 小祖宗看到臭小子的眼神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嗤笑一声“这可就为难了,说实话西门家交到他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传下去,呐~阿庆,你还是别管这些事了,来彼世陪我吧?” “在你这种家伙手里都能完好的传下来,可想而知我们家族还是很扛虐的,根本不需要这种家伙的保佑。”总二郎冷笑,然后对西门庆到“我觉得每年祭祖的香火被这种人享用了也没什么用处,干脆之后取消祭祖这件事吧?” “那你会被爸爸打死!”西门庆对他说。 总二郎想想也对,遂退了一步“那把这家伙的牌位找出来砸了吧?” “哈哈哈!要是光指望子孙的供奉早就饿死了。”小祖宗打开扇子,掩唇嘲讽到“那些根本就无所谓,我只要阿庆。” “谁会把妹妹让给你?”总二郎揽着西门庆毫不相让。 迹部“……” 这家人真的好气!虽然西门总二郎这家伙的立场暂时和他一样,都是一致对付老不休,可总觉得更火大了。 三人纷争不休,把整个店搞得乌烟瘴气,新进来的客人还以为这里在闹事才踏进门就纷纷离开。 妲己眼看今晚跌到谷底的业绩,发怒了,企图逼走这几个眼看着个个金大款,但凑在一堆就只会给她添麻烦的家伙。 可是不成,钱照付,并且表示你这儿的菜单随便上,再黑的店能宰得他们心疼算他们输,但就是要借用这里当战场。 结果谁也不能奈何谁,西门庆作为当事人更是满头包,你就说她帮谁吧?帮谁都里外不是人。 要不是她身体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都想自个儿溜走逃出这个修罗场,可不成啊,还得防着他们打起来。 西门庆恐怖的想,的场静司说过鬼灯大人会经常去现世出差,也就是说对于某些阶层来说,地狱和人间并不是那么无可逾越的屏障。 这会儿小祖宗已经确定了她的坐标,要是他时不时的贿赂鬼差上来找她玩儿怎么办? 单找她玩儿不怕,怕就怕撞到总二郎或者迹部任何一个人呐。 西门庆直觉今后的人生不会太平,顿时眼前一片灰暗。 然后这时就听到身后传来鬼灯大人的声音,他一直默不作声的看完这场年度大戏。 说实话,地狱这会儿人人消极怠工,大家都懒懒散散的,这么劲爆的乐子已经好久没有发生了,所以吃着天价的水果和香槟看得津津有味。 他插了一句嘴到“其实事情不像你们想的那么难解决。西门公你就不要想着生魂可以下地狱来陪你了,如果实在等不及的话,可以去投胎,几年后成为她的孩子,不什么都解决了吗?” 屋内吵闹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几人回头看向鬼灯,真的是个不得了的抖s,这么重口的事情就这么被他若无其事的说出来了。 这家伙一直想踢小祖宗去投胎,哪怕这个时候也不忘钻空子。 而小祖宗呢,虽然这个结果不如人意,但仔细的想想,意外的还挺不错的,所以面上表现得就有点心动了。 迹部把西门庆往自己这边一拉“想都别想,本大爷才不要那样的家伙做我的孩子。” 对哦!阿庆是凭空生不出孩子的,还得借一个男人才行,想到这里小祖宗就满脸嫌弃,又不愿意了。 鬼灯见状‘啧’了一声,又失败了吗? 西门庆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不帮忙看戏就算了,还搅什么水啊!” “因为实在机会难得,西门公作为地狱最强钉子户已经好多年了,看到最接近拔出的一次机会,忍不住所以——” 西门庆闭嘴,地狱的家伙都这么耿直吗? 看了眼还不消停的三人,西门庆对鬼灯到“大叔,要不咱换一个地方?” 第60章 众合地狱人来人往, 还到处弥漫着不得了的气氛,实在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所以鬼灯带西门庆来到了众合地狱和别的地狱的交界处, 远远还能看见一座火焰山, 倒是没有人了,不过这位大叔对于安静的定义好像跟她不一样? 算了! 西门庆也没什么好挑剔的,毕竟是有求于人, 虽然看那火山活泼的架势就算冷不丁跑出来一条龙也不奇怪。 西门庆把火焰释放到手心上,展示给鬼灯,才渐渐将真正的来意说明。 实际上她内心有种隐隐的直觉,那就是这次的地狱之行并不会失望而归。从踏入黄泉开始,她就能清楚的感受到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然而这种感受在生魂身上是很不合理的, 西门庆状若不经的问过迹部,得到的回答是地狱的气氛让他不适。 虽然暂时不会影响行动力, 但时间久了也就难说了。这也是的场静司给他们限制时间的原因。 当然也可以说是灵力的差异, 毕竟之前没有自觉,但根据大妖怪和除妖师的多方鉴定,结果她还是个灵力很强的人。 但西门庆就是有种感觉,这种如鱼得水之感应该不是灵力能解决的事, 而是那鬼火的原因。 或者说,恶罗王一开始的判断是对的, 这玩意儿和地狱有所渊源也说不定。 果然鬼灯看到这火的时候脸上就出现了惊讶之色, 听完西门庆的解释后,他支着下巴凑近那团火焰—— “真难得,没想到这个时代现世还会有这种东西。” “也就是说, 您知道它的来路?”西门庆大喜问到。 鬼灯点点头“这个时代相较以前已经灵力匮乏,某个时段开始出生的妖怪已经难成大器,同理,时间也不再像之前一样轻易就能诞生天材异宝或者恶煞鬼兵。” “人间界已经完全被人类支配,这是生存空间被挤压带来的必然结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额!道理我都懂,就我看到的,几百年前的光景和现在的就不一样。”西门庆到。 那个时候随便抓一个小孩儿出来都能对附近的大妖怪耳熟能详,可见那个种族当时的风光。可现在西门庆长这么大,要不是种种机缘巧合,恐怕根本就不会察觉那玩意儿的存在。 且大部分人和她一样,可想而知妖怪的生存空间被挤压成什么样了。 远的不说,就说巴卫,现世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就和几百年前完全不一样,当然不是指性格上的差异。 而是几百年那个大妖怪的话,西门庆自己怼上去肯定是血扑的命,然而到了这个时代,她却莫名出现了一种能和人家五五开的想法。 先不说是不是错觉,总之感觉是实打实的。再说夏目的那只肥猫也说过,自己先离巅峰时期终究还是差一段距离的。 “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鬼灯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这家伙,能在那种条件下苦熬这么多年也是辛苦呢。” 他指了指西门庆手里的鬼火,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将其当做一样物件,而是一个生命体一样。 在西门庆仍旧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 “那个时候秩序混乱,饿殍满地,世间多的是这样怨晦横生的鬼火,它们被怨恨吸引,依附其作为食粮,很多魑魅魍魉也应运而生。” 鬼灯的眼神此刻有些遥远,仿佛是看到了几千年前被献祭的那个自己,虽说作为孤儿被村民当做牺牲品是理所当然的事,但面对死亡和任性的狰狞自私怎么不怨恨? 然后呢?鬼火附身于他的尸体,成就了恶鬼之身的他,所以他一看这鬼火就明白,大概,也是某个和他一样带着怨恨死亡的人临终前的不甘吧? 不过这家伙就要比他柔软得多,怨恨的同时居然选择了原谅,这样一来也就失却了些许执着和饥不择食的贪婪。 也亏得这家伙能保存这么久呢,毕竟千年之间历经多少人物?不管是妖怪还是阴阳师或者除妖人,都对这种不可多得的力量垂涎欲滴,它居然就没一次被抓住吗? 鬼灯摇摇头 ,对西门庆到“如果想要把它剥离出来的话,趁早打消念头吧,不可能的。” “这家伙坚持了数百年甚至更久才找到适配的宿主,并且打从心里愿意接纳你,怎么可能会放手。” “喂喂!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我的意见呢?它不容易就一定得我来配合?”西门庆叫到“亏得这时代开明啊,要是换到几百年前,就这么被一团鬼火缠上了,我会被烧死的吧?” “就算你这么说,如果这么容易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怎么都杀不死,只能封印的恶鬼了。”鬼灯无奈到“而且,我以为来一趟地狱,你对生命的定义应该有所改变才对。” “哈?”西门庆不明所以。 就听鬼灯接着到“就拿你的先祖西门公来说,人间区区数十年只是生命长河中的一环而已,如果将他至今为止的时间拉开来算,恐怕地狱的时光还占据着他生命中的主体。” “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结,那么为什么要追求现世那短暂时间的从众性与合理性呢?” “你是个资质上佳的人才,很期待你真正来到彼世的那刻,而和鬼火的适配性更加证明了我的判断,只要你死后灵魂来到黄泉,很快就可以安排你考证上岗,加入地狱。” “如你所见,地狱虽然从业者众多,但是协调力强大的家伙还是紧缺的,绝对的武力镇压一向必不可少,你体内的鬼火就是到时候入职升迁的通行证,还请一定关照好它。” “不不不!您怎么几句话把我百年以后的工作都安排好了?”西门庆挥挥手“那些事情不到那一步考虑那么多干嘛?人生几十年如果全在计划中多无聊,更不要说还要规划百年以后?” “最关键的是——我这随时有生命危险呐!就算有您说的那么好,要是我明天嗝屁后天就能上岗,但您也看见了,咱家美貌的男朋友和哥哥,让我怎么割舍得了?” “哪怕公务员可以钻规则的空子时不时去上去探亲休假吧?可您真的要我就这样陪家人们度过一生?真的?那我的死别人到底该做什么反应?笑吗?完全笑不出来。哭吗?想想好像也不是那么悲伤的事。” “生命危险?谁告诉你的?”鬼灯一脸‘你是傻的’一样的表情看着她“你以为鬼火是什么?无解的慢性药?” “不,非要说的话,应该是药效一瞬间就发挥完毕的剧毒。” 在西门庆更加惊骇的表情中鬼灯解释到“它很霸道的,一旦被它缠上,是好是坏,转变只发生在一瞬间。”比如他当初成为了幼鬼“这是不可逆转的,但如果这么久过去都没有大碍,而且按你的说法这家伙还听你的命令,那么属性和从属地位应该已经定性了。” “嗯,没有问题!”鬼灯确定的点点头“很期待你今后来地狱上班呢。” 西门内心虽然还有些惴惴,但有了这个存在几千年的权威肯定,倒是稍微放心了些。 其实她已经算心大了,要求也不多,如果真的对生命和健康无碍的话,一团火也没什么。 想当初她和恶罗王他们干上的时候,也不是没为多出来一股自保的力量而欣喜过,况且那家伙还这么听话,几乎是指哪儿打哪儿,相性也非常好。 像那些漫画里的挂逼主角在升级过程中还有些磨合和挫折呢,轮到她这里,纯不纯熟另说,毕竟她见识浅没有参照性,但没有遇见过阻碍和瓶颈这倒是真的。“充分的开发它,利用它的,用处应该比你想象中更大。”鬼灯最后总结到“但在现世的时候注意遮掩,并且不可用它害人,如果沾上业债,不但以后的工作泡汤了,我还会亲自出来讨伐你。” 毕竟这玩意儿棘手,一般的鬼差恐怕还搞不定她。 西门庆当然正襟危坐的点头,表示绝对不作奸犯科——前后两辈子都是良民,不至于就这就嘚瑟了不是? 鬼灯点点头,倒是相信了她的保证,因为这家伙至始至终都没有过一丝得意忘形,这很不错。 机遇往往伴随着考验,可惜很多人就陨落在途中,这家伙的执着之物不在于此,那么至少能省去很大一部分的麻烦。 这样的预备役作为长官和考核都很看好,总之今后还是得让她乖乖上班才行,地狱如今人满为患,差不多他也需要个助手了。 既然事情解决了,鬼灯也就不回花割烹狐御前了,热闹已经看够,并且劝说西门公投胎无望,又怕最后结账的时候妲己会给他寄一份账单。 所以鬼灯以公务繁忙之由先一步走了。 西门庆倒是不用他送,虽然这里距离花街挺远,但灵魂的速度是肉身无法比拟的,何况之前恶罗王还教过她关于利用灵力赶路的术法,这会儿只会更方便。 眼见鬼灯大叔消失在视野中,西门庆耸耸肩正打算离开,便看到身体里的鬼火幽幽的钻出来。 像是感觉到她不再打主意拔出它一样,轻轻的在她脸上蹭蹭—— 西门庆老脸一红,虽说这家伙也给她带来过麻烦吧,但一直都是它在迁就帮助她,而自己这边该利用的时候利用,到利用完了,想起潜在威胁了,就急吼吼的要剔除。 怎么看——怎么——拔叼无情! 西门庆伸手摸了摸它,感受到它像小狗一样在她手里蹭了蹭。明明是攻击性那么强的火焰,到她这里却全然无害。 想着如无意外就要跟自己一辈子了,西门庆一时间又有些无所适从。 紧接着就感到这家伙把她往一个方向带,虽然从属关系决定了西门庆才是操控的那一个,但明显能感觉到它的用意。 “往那边?”西门庆往火焰山的方向指了指。 就看到火焰缩回她身体里,只留下指尖的一小簇,那一小簇火焰指着某个方向,对西门庆的疑问做出了回答。 西门庆有点迟疑,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所谓上刀山下火海,没见那片又是一座狰狞的刑场吗?这还不是前几个路经之地一样,仅仅是视觉上的不适。 照那温度,没走进就会被烤焦吧? 鬼火见她不懂有点着急,拼命的朝那边示意,像是有什么宝贝一样。 西门庆没法了,既然已经成为一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相信它啊。 只好认命的往前走,但意外的,西门庆本以为越接近火焰山会越难受,其实并不然,她已经能用肉眼描绘火焰山的山壁,但即使这样近了照样没能感受到不适。 这没道理,因为她在现世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夏季的炎热。要说灵魂不知冷热也不对,这本来就是地狱的业火,专门设立的刑法,怎么可能对灵魂不起作用。 随即她猜测,要么是自己身无业债,要么就是抛却肉身的因素,她身上的火焰要绝对于此间的业火。 不过这些倒不重要,以后死了可以慢慢研究,关键是她按照火焰的指引来到火焰山,一根毛都没发现—— “什么情况?你确定还要找?”西门庆看着弹珠大小的一小簇脱离自己手指的火焰在附近到处转悠,像是在确定最终方位般。 她往下看了看,能够看到红的发黑的滚滚岩浆——啧!她之前的三十多年人生中绝对不会料到自己胆子肥到敢一人爬火山的地步。 百无聊赖见,就见火焰像是最终确信一般,欣喜的回到她的手上,指着一个地方让她去挖—— 西门庆“……” 好好!挖!万一有深埋在地底的宝贝呢? 西门庆找来一块手臂长的尖石块,认命的对着它指着的地方一下下的挖。 本以为需要很久,但意外的,那玩意就像被裹了一层厚灰又烤干的叫花鸡,一砸就碎,露出里面包藏的东西。 嚯!还真有宝贝,不过西门庆看清的一瞬间真有种将人家重新埋起来的冲动。 这破搞事火焰让她找到的居然是恶罗王! 她就说那样一个大妖怪,怎么说消失就消失,即使生存空间被挤压,以这家伙的嚣张德行也不至于龟缩一隅的生活,原来是被教做人了。 西门庆将那家伙扒拉出来,还是记忆尤深的那个长相,只是这家伙现在双目紧闭,没了一贯的嚣张暴虐,眉眼间竟透着两份脆弱。 “这就难办了啊!”只,西门庆喃喃道“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这家伙的?” 据恶罗王自己的说法,当时他用炫耀的口气跟她讲,对于妖怪来说他浑身都是宝贝,光是肉身就可以睥睨大部分神兵利器,尤其是她经常恶意满满想锯下来的两只角,更是号称时间最坚硬之物。 这样的家伙,哪怕是尸体也会引起多方争夺,但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被扔在这儿,想来其中有不少曲折,但至少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就是了。 火焰闻言又脱离她的手掌,在恶罗王的胸前饶了一圈,示意她看。 西门庆便掀开这家伙的衣服,便看到了藏在胸前的一小截将开未开的桃花枝。 她很容易的就认出这是当初她摘给这家伙的那朵,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花枝顶端还有一簇鬼火经久不灭的在燃烧啊!!! 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能把这玩意儿保存几百年,难怪火焰能找到他,敢情这里又它自己的一部分。 西门庆试着碰了碰花骨朵,果然感觉到了什么东西的阻碍,虽说她对妖术也不懂,但应该是运用了什么结界一样的东西停止了这样东西的时间才得以封存的吧? 毕竟她的火焰又不是天照,可以几百年不灭,就算火焰不会灭,那桃花枝也会枯萎吧?却看起来像刚刚摘下来那刻一样。 西门庆心里闪过一丝异样,这家伙为什么会把这玩意儿保存这么久?要说研究火焰恐怕也不至于,他根本不像这么细致的人,与其研究或许更乐意的是抢夺,更何况火焰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必须的。 答案呼之欲出,但又半遮半掩,好似始终不能突破那层窗户纸,西门庆打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那么短短的时间会和这家伙有多大的牵扯。 但就这么放任他的身体在这里也不是事,虽说一开始和这家伙怼得天昏地暗吧,但凭良心讲他也帮了自己这么多忙。 连巴卫那家伙都能改过自新从新做人呢,西门庆终究有些不忍当初那个嚣张狂妄的家伙落到现在这样默默的在角落里积灰的境地。 她蹲下去,把人扛起来,默默的往回走,边走边琢磨这到底该怎么处理。 关键是能不能带出去还是个问题呢,况且恶罗王这家伙现在呼吸全无,心跳消失——诶?他活着的时候有心跳吗?不是说是恶鬼吗?应该是没有的。 那他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事儿啊!灵魂呢?被封印了还是被消灭了或者被剥离了? 西门庆对现在的状况一头包,她又不懂这些,懂的鬼灯大叔已经走远了,时间又不多,还得赶紧回去和迹部他们汇合,不知道和小祖宗吵完了没有。 你说小祖宗那捣乱的,大伙儿好像都忘了来地狱的真正目的了,真是让人倍儿心酸。 而此时后知后觉发现西门庆和鬼灯不见的二人也急了,顾不上再吵了。 见小祖宗还要缠着他们掰扯不让阿庆回现世的事,真想就这么不顾辈分的揍他一顿。 迹部示意总二郎甩掉那家伙,然后两人去找西门庆,突然耳边响起一阵铃声,那是的场静司说好的信号。 只要铃声一响,不管事情有没有办成,都会把他们招回去。 两人一急,虽说阿庆和鬼灯大人同时消失很有可能是见他们混乱自行解决去了,但保不准万一有什么意外状况,那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地狱就被个二缺给牵制了啥事都没干成是吧? 都没脸面对阿庆了。 但时间不等人,那边的场静司已经在开始施术了,眼见两人的身体变得模糊,小祖宗急了“等等,光顾着和你们纠缠了。” “记得带话给阿庆,晚上我会去梦里见她的。” “不准来!” “宰了你哦!” 两人恶寒,都被这老不休的膈应坏了。 下一秒视线一转,便回到了的场家的和室里。他们首先去看西门庆,见她也醒过来了方才松一口气。 但一口气没松完,就听到的场静司玩味的声音“哦呀?大小姐地狱一游还带来点手信回来?” 迹部这才发现西门庆旁边多了一个人,不——,那根本不是人。 鲜红的长发,头上的双角,角下尖锐的耳朵,分明不是人类的特征,要说起来的话,这个形貌怎么—— 迹部顿时想到之前西门庆跟他交代的一切,包括那只他一直防着什么时候会跳出来捣乱的恶鬼。 顿时他脸都黑了,对着表情讪讪的西门庆质问到“这家伙是谁?” 第61章 西门庆这会儿正在的场家的樱花树下挖坑, 不远处的迹部眼神渗渗的盯着她。 铁锹一铲一铲的将泥土铲到一边,即使刻意放慢动作, 那坑也在不断变大, 更何况还有迹部时不时不耐烦的催促。 恶罗王的身体就放在旁边,就等着锅热下油——不,坑熟抛尸。 西门庆可怜巴巴的, 但不挖又不成,当时她把人家的身体带回来,被迹部认出的时候,那可教一个—— 的场家的屋顶都快被他掀了,也不知道怎么在别人家里熟门熟路的居然找出来一个电锯, 拉开马达就要替人家分尸,端的一副杀人狂的恐怖作态。 当时那家伙背景自带黑雾, 苍青色的眼睛发出彻骨的寒光, 伴随着电锯的轰鸣声一步步走过来,和平时的反差太大差点没把西门庆给吓死。 她这才知道闯大祸了,可仍然想不通迹部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凶残,她只得理解为他不想自己再和妖怪那边有牵扯。 确实自己带恶罗王的身体回来, 简直就跟好不容易在破事中抽身剥离了,自己又主动淌水里去一样, 让周围的人端的火大。 而且总二郎也不给力, 一开始他还想拦着迹部,毕竟早觉得这家伙可疑,但迹部表达能力好啊, 什么场面混乱沟通不良,不存在的。 三言两语就解释了地上这只长着角的恶鬼就是当初在几百年前给你妹妹使绊子的角色。 得,总二郎也不拦了,倒是自己又跑到别人家的工具房,擅自翻出一只电钻,两个人就着机械的轰鸣一步步靠近,人家清雅简约的和室分分钟又变成了分尸现场。 虽说恶罗王号称怎么都无法杀死吧,就连在那么炙热的火山口待了这么多年肉身都没事,普通的电锯电钻之类的要想伤到他估计也悬。 可这年头,能想的办法多了,要是她退步把身体交给了他们,凭这俩个家伙的缺德,还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没见的场静司看到恶罗王的身体开始就一副感兴趣的贪婪目光吗?扬言剥皮抽筋做成特质的武器还是很好用的。 西门庆这会儿是真觉得自己闯祸了,如果这些家伙统一战线对恶罗王的身体是个人道毁灭的意图,那她把人家带回来还是害了别人。 毕竟她又拿现在的状况没办法,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防着他们吧?防得了迹部也防不了总二郎啊。 而且她发现,这两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在小祖宗哪里结下的短暂盟约还没有消失,平时是坚决的互不相容,这会儿倒是立场一致起来了。 最后僵持不下,迹部扬言要么你自己亲手把这家伙埋了,要么以后就别来找我。 西门庆是不清楚他怎么把事件上升到这高度的,要平时他敢说这样的话,还真的要冷他几天杀杀性子,给你惯的。 可这会儿什么时间呐,还有一周而已,下周的今天他就过生日了,垂涎这么久终于轮到她梦想成真了,打死都不敢在这关键的时候出幺蛾子的。 不然多亏? 于是只得牺牲恶罗王了,反过来想,这家伙也在火山口的泥里埋了这么多年,不差这几天是吧? 权衡之下还是不敢在这关节得罪男朋友,只得抱着他扔过来的铁铲,认命的在樱花树下挖坑。 “真好呢,有恶鬼的身体滋养,来年的樱花肯定格外鲜艳,真期待。”的场静司倚着门到。西门庆气得咬牙,她就不信这家伙能放任大妖怪的尸体在自家庭院里默默腐烂,等他们一走,这个装逼的家伙不当刨尸犯她信不都不信。 这才是西门庆最担心的地方,虽说之前地狱的事是托这家伙的福吧,可拿有交情的人当人情还又是一回事了。 西门庆不着痕迹的给夏目使了个眼色,几年的默契下来,他们在很多事上已经合作无间,很轻易的就能理解她的意思。 他点点头,捏了捏斑的尾巴,斑陡然身体变大,袭向的场静司。 然而的场静司这么多年得防着妖怪取他眼睛,警惕性不是一般二般的强,在斑现真身的那刻就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的一样,及时作出了反应。 斑一击不中并不纠缠他,转而叼起一旁的总二郎,总二郎虽说没有和要怪的对战经验,但是和野兽搏斗的经验还是有的。 他和西门庆不一样,西门庆基于对夏目的信任,还有这两年与斑的相处时间,即使知道了他是妖怪,但内心仍然信任成分居多,毕竟立场的转变无法磨灭一同走过的时光。 可总二郎不同,他和这些人不熟,自发现妖怪存在的一刻对这种生物时时保持了警惕心,见斑突然发狂,心里还道果然凶性难驯。 手腕一转就抽出了小刀往斑的嘴割去,不见丝毫的迟疑。 斑早防着这小鬼,他一路走来算是明白了,虽然和夏目同龄,但这些大少爷的本质完全不是同样这个年龄该有的那回事。 稍微一言不合动刀子下狠手那是毫不含糊,就他的眼光来看,夏目和这两个家伙比起来,那不要更优柔寡断。 他趁着小刀袭来之际,并不恋战,直接一嘴将总二郎甩到迹部那边,企图将两个人摔做一堆。 但这骚乱虽说现在只发生了短短的一瞬,也足够迹部做出准备了,他的洞察力惊人,见斑摇头的动作就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干嘛,轻轻往旁边一偏便躲开了总二郎。 总二郎砸在墙上,斑并没有用力,旨在吸引这几个家伙的注意力,倒是不痛,可总二郎抬头看到迹部轻描淡写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混蛋!下次再有这种事别指望我帮你。” “说得好像不是为了你自己一样。”迹部对他毫不领情,说白了他俩统一战线是因为利益暂时一致,谁还傻到会相信这家伙意图搞好关系不成? 这时的场静司已经抽出了弓箭,搭上对准了斑“你这突然的是要干什么?小猫咪。” 斑立马变回猫儿般大小,眼睛笑成月牙“坐久了起来松松骨头,没有逗猫棒就将就着你们用了。” 这话气人,三人均用别想蒙混过关的眼神盯着他,斑本来就是应夏目的暗示帮帮那个小丫头而已,多余的事就不在他的责任范围了。 便腿一蹬跳回夏目怀里装死,夏目搂着他,对着三人转移到他身上的目光尴尬的讪笑。 “不好!”迹部脸色一变,如果关键不是猫而是夏目的话,那突然发难这件事的逻辑也就很好解释了。 他跑回长廊下,果然刚刚还在挖坑的阿庆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只妖怪的身体。 迹部气得半死,做梦都没想到这家伙会伙同别人来这套。 这时总二郎也发现了不对,跟着过来看到地上只留下一个深坑,哪里还不明白被摆了一道。 西门庆架着恶罗王的身体跑进山里才停下来! 挖坑埋是可以,但绝对是不能埋在那里的,不然等她找回来的时候,指不定的场静司只能还她一只角了。 西门庆觉得还是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比较保险,但虽然跑了出来,这会儿也有些犯难。 这里仍然是的场的地头,而且看他那样的,除妖师的本事应该不会小,那么自己就在人家后院挖个坑藏这么大一个人,怎么看都是分分钟被翻出来的节奏。 带回家让藤田帮忙看着?这也不是办法,先不说冷不丁带一只妖怪回去就得交代前因后果,这违背西门庆不想让他们操心的初衷。 光是藤田会不会帮她把这事瞒着爹妈都是一回事。 讲道理,藤田肯定是最心疼她的,很多事情都是无原则的站在她这边,甚至从小到大帮她打掩护和爹妈唱反调的事情没有少干。 可这种大事,他还会任由自己任性那就有鬼了,西门庆对藤田的底线清楚得很。 她往旁边的树墩上一坐,揪了揪恶罗王的头发和角,看着他陷入沉眠的样子,抱怨道“你倒是睡得香。 “唉你这家伙何德何能有朝一日让姐们这么费心呐!” 这时她身体里的鬼火有悄无声息的从肩膀处钻了一部分出来,西门庆察觉到的时候有些烦躁,按着它往回一塞“别擅自出来,要是吓到人怎么办?” 正喋喋不休的和火焰沟通今后日常中的约法三章,西门庆突然想到一件事。 这家伙当初既然能让她穿越到异世界,那就说明不止是灼烧制敌这个简单的功能吧?之前鬼灯大叔也说过它的用途比自己想象中的多。 结合到之前的状况来看西门庆忙揪着已经快要没入身体的火焰,把它扒拉出来“我问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这家伙收起来?” 怕它不能理解,还特地解释到“你看,你不是会连接两个世界吗?那能单独制造一个类似于通道的空间吗?咱把这尸体扔进去?” “反正这家伙不需要呼吸也没有心跳,即使不能放活物的空间大概也是没问题的。”西门庆不负责任到。 话虽然说出来了,但西门庆其实自己也觉得有点异想天开,对一团火要求太多什么的。 可让她惊喜的是,听完她的话,火焰真的就从她身体里钻了出来,将恶罗万的身体全面裹上,用行动表面她说的法子是可行的。 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只见那蠢火裹完恶罗万后带着他的身体一同冷不丁的飞快钻进她的身体!!! 西门庆一时间都懵逼了,脑子空白了至少五分钟,才机械的低头,看着自己外观上毫无异样的身体—— “喂!喂——,你干了什么?你把一个人塞进劳资的身体里啊!”西门庆气得直捶胸“有这么猥琐的操作吗?快给我放出来。” 火焰幽幽的又从胸前钻出来,歪了歪脑袋,西门庆能感觉到它的意思。 ‘那你说怎么办?我必须得时刻包着他,我又不能离开你,只能怎么做啦!’ 西门庆一噎,绝望的抹了把脸。 确实,刨除这猎奇的本质,实际上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既能保证她一个人知道的藏身地点,又随时可以取拿,还免去了跋山涉水之苦,要多便利有多便利。 只是这让人怎么想?不是每个人都跟大【哔】丸一样内心强大到可以若无其事的将各种各样的东西塞进身体里。 要是拉肚子怎么办? 西门庆一脸傻逼的扛着铲子回到的场家的宅邸,就见到迹部和总二郎脸色不善的盯着她。 得,又是一鼻子灰的事。 迹部见那家伙的身体不见了,猜想她可能藏在某个地方,心中虽然不悦,但各退一步这样想,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以后就得把人盯紧一点,不给随时来这边的机会了。 浑然不知被自己防着那家伙就在自己女朋友身体里,不然得原地爆炸。 等他们回到自家老宅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明天一早还要上课,所以今夜就得赶回去。 藤田知道西门庆会想他,早打包好了不少亲手做的好吃的,包括阿黄的东西也收拾好了。 西门庆挥别他,抱着阿黄挤进车里,本来不小的空间,因为多了一条大黄狗,反倒有些拥挤了。 本来还想把阿花带走,可总二郎死活不干,让迹部带回去养他也装听不见—— 切!装什么装,明明挺喜欢人家的,还背着他们喂人家吃过小米,打量谁没看见不成? 藤田爱干净,所以阿黄身上并没有一般土狗的味道,西门庆把它上半身抱进怀里,下巴支着它的狗头打盹。 迹部他们见她睡得香也不招她,想想看今天一天发生的事还是挺多的,一放松大家都有点疲惫。 快到家的时候西门庆才被摇醒,主要是她怀里还有只大狗,不然总二郎自己就可以把她抱进去。 西门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到“刚刚做了个梦,小祖宗来找我玩儿了。” 迹部和总二郎闻言一僵,纷纷咬牙,个阴魂不散的。 西门庆在车上的时候还挺困,但回到家洗了个澡之后,居然又精神满满了。 该睡觉的时间不睡觉那就要搞事情,今天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件事情西门庆居然还记得。 那就是拿青峰的录音明天去招惹迹部的事,可惜恶罗王的声音现在搞不到,不然绝对让迹部怀疑人生。 她没有通过社交网络,直接给青峰打了电话,并同时给手机开了电话录音。 青峰接到她的电话倒是高兴,还给她抱怨“五月那家伙,又告我状,这会儿床底的收藏全被缴了,还被我妈按住一顿好打。” “给我等着,下次绝对把她穿决胜胖次的照片给哲也看。” “不是,你难道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告的?在女孩子暗恋的人面前抹黑人家,你没被打死你青梅对你算真爱啊。” “那我也是看她的样子捉急啊,每次看到人就跟痴汉一样扑上去,我跟你讲,她和黄濑某种意义上人设已经重叠了。果然那套是行不通的。” “这就是你掀别人裙子的理由?”西门庆挑眉。 “嘛,嘛!最近的漫画还是写真都像是约好了一样,走若隐若现的走光风格,看得人抓耳挠腮的。正好五月最近改短了裙子,老是在面前晃,一不留神,就掀了女装大佬的裙子,还被飞踢了。” 青峰狡辩到“我也很疼的好吧?要不是脑子抽没看清楚人,谁会去掀那家伙?” “你该庆幸掀的是人家,换了另外的女孩子,你这家伙恐怕已经因为猥亵女同学被禁赛了。”西门庆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果然她喜欢跟这家伙打交道,每次都少不了乐子。 “来,学姐现在无聊,唱两首abo48的歌乐一乐。” “谁会唱啊,要唱也是唱无敌是多么寂寞,还是你教我来着。” “这首不行,这首是教给你出去装逼用的,但不用装到我面前是吧?就唱那首‘不要脱人家水手服啦’。”西门庆想到迹部到时候的表情就乐坏了。 “都说了不会唱了。”青峰到“你唱还差不多,虽然学姐你的校服不是水手服,但勉强脑补一下也不是不能捧场。” “说起来家里最近好像收购了一间经纪公司,里面的艺人听着挺耳熟的,比如崛【哔】麻衣啊崛北【哔】衣啊还有崛北麻【哔】什么的,签名的写真集的话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稍微耐心点,典藏版限量版白金版也不是搞不到对吧?哦对了,我记得周围谁想要来着?是谁呢?瞧这记性,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来。” “セーラー服を脱がさないで……” 那边二话不说就开始唱了起来,西门庆还以为至少得听两遍照着歌词才能办到的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毫无阻碍的就唱出来了,原来这家伙也有关注偶像哦! 最后西门庆心满意足的收好了录音,编辑编辑就能用了,为这她忙活了挺久,大半夜才睡下。 第二天兴匆匆来到学校的时候,下车就看见有个一身黑衣的少年倚在冰帝学校的大门边。 这会儿时间还早,所以校门来往的人并不多,但偶有路过的,均不可避免的被他吸引了视线。 他虽然打扮低调又沉默的站在那里,但无论是精致的长相和冰冷的气场都很显眼。 西门庆一眼就认出他是当初借自己钱买狸猫面具的那个少年,因为声音和迹部像,而且买完面具就发生了那些事,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虽然也有别的可能,但西门庆直觉这家伙就是来找她的,之前不觉得,但此刻看到却隐隐有股熟悉的感觉。 甚至感觉到了某种东西的牵引,这无解的状况让她眉头紧锁 那人也看到了她,唇角一勾,然后信步朝她走来—— “好久不见!”他到,在西门庆莫名的神色中,自顾自到“有几百年了吧?”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以这种软弱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第62章 说实话, 这样冷不丁一个人窜出来跟你打这样的招呼很尴尬。 首先你还得分辨人家是真认识你还是推销保险的,不过西门庆看了看少年的脸——嗯!首先可以排除保险推销了, 毕竟业务员的颜值要求严苛到这地步的话, 保险公司得亏。 啧!以上都是开玩笑了,为了缓解她此刻内心奔腾而过的‘卧槽’! 西门庆又不傻,关于几百年前的那段记忆对她来说仅仅过去小半个月而已, 还能清晰的描绘出当初那些事件的细节,离印象模糊还早得很。 无处不在的端倪,直觉,以及这家伙的声音,再串联当初他给自己买面具的情形。 即使容貌已经改变, 气质也大不相同,但只要说出那个关键词, 这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 “你——是, 恶罗王?” 西门庆抱着最后一丝不确定到。 雾仁嗤笑一声“亏你还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呢,我该高兴的。” 不不,你脸上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西门庆有点心惊胆战。 这源自于她对这个大妖怪的忌惮,虽然理智上知道这家伙几百年来应该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 以至于身体被扔在那种地方,衰到不能再衰。 可对他强大武力的印象还犹在眼前, 尤其是当初她还算屁滚尿流的逃走的, 哪怕道义上来说自己无愧于心,但立场上总觉得低对方一头一样。 这让西门庆有些不甘心,明明已经离开了那个时代, 在这里有属于她的一切,本不用畏惧任何人,可为什么还是生理性的犯怂? “所以说,这会儿什么状况?”她不愿在之前的事情上纠缠,遂将话题转移到当下。 雾仁也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缠,既然如今不得不提前走到明面,那就意味着以后掰扯这些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一会儿。 他看了看四周,对西门庆到“这里不怎么方便呢,介意换一个地方吗?” 西门庆点点头,冰帝附近有不少不错的店,虽然这会儿这么早都没开门,但露天的位置还是可以借一下的。 可她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全程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对方,饶是雾仁知道这家伙的性格就不是怯场的类型,也被她的直白弄得有些不适—— “你在看什么?”他眉峰微皱,淡淡到。 “哦,不!”西门庆回神,意识到自己很失礼,但还是直白到“只是觉得你的变化好大,之前你可不是会询问别人意见的类型。” 她认识的那个嚣张的大妖怪,哪里会说那种话,想一出是一出全凭自己高兴。可这会儿眼前以人类外表出现的他,不光是外在气质,就连说话礼节都像一个真正从小生活在人类社会的存在一样。 又想到如今的巴卫,还是那句话,几百年间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呢。 雾仁闻言却笑了笑,只是那其中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妖异感“嘛,毕竟现在的我严格来说并不完全是我,这具身体的主人不管是潜意识还是惯性都时刻影响着我,如果你更喜欢之前随性粗暴的样子,我会注意的。” “得得!当我没说,果然再怎么伪装,自恋嚣张的本质是不会变的。”西门庆挥挥手,随即抓住了那句话的重点,悚然一惊—— “原主人?你搁这抢了别人的身体?” 说实话这种事比杀人还要恶劣,这个少年的家人或许还在对害死人家的凶手倾注关爱,想想都毛骨悚然。 “没你想的那回事。”她表情上写着什么很明显,雾仁无奈道“巴卫那家伙当初下手很重,实际上当时我的灵魂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的地步,并不能强制性的夺取别人的身体。” “只是运气好,碰到个出来冒险遇到意外的倒霉鬼而已,这家伙也有心愿未了,所以咱们一拍即合了。” “诶?很虚弱啊!”西门庆饱含深意的点点头,那眼神让雾仁浑身一个激灵。 他忘了,当初仗着势大,没少招惹这家伙,他经过几百年,记忆中的琐碎已经褪却,留下的只有深刻的心动和背叛的怨怼,但对方这才过去十几天,恐怕对那些破事记得深得很。 一时间,明明内心上觉得自己被辜负的雾仁有种立场飘忽的感觉了。 索性西门庆之后再没动作,让人分不清这家伙心里作何感想,雾仁顿时有些懊恼,不管是几百年前还是现在,他永远都是情绪被这家伙牵着走的那个。 “等等,你说到巴卫,难不成你这会儿的德行还是巴卫下的黑手不成?”西门庆又抓住一个重点,顿时就幸灾乐祸了—— “你俩不是好得穿一条裤子吗?这也会说翻脸就翻脸?” 雾仁脸上顿时难看了,还没说话,西门庆又插了他一刀“而且那家伙现在看起来好好的,你却身体和灵魂分离,该不会你输了吧?” “喂喂!这结果可是和你平时吹牛逼的实力显示不符啊!” “够了!”雾仁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极致的羞恼,随后喃喃道“所以我才不愿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你面前。” 不光是自己痛恨和羞耻这副软弱无力的姿态,不想让她看到无能的自己,还因为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样嘴欠的德行。 之前他还处于绝对地位的时候就是这样,这家伙打不过又逃不了,只能嘴皮子上占便宜,但凡有点空子,一张嘴可劲的欠,当时没给她撕了只能说裂口女不符合他的审美。 可现在他经历过肉身被抛却,灵魂被封印数百年的孤独,虽然骨子里的傲慢没有改变,但别的不说,耐心却要比从前强了不止一个等级。 照以前的个性早炸起来了,但这会儿被奚落半天,居然还能忍着没有发火,这让西门庆也纳罕得很,遂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没意思,倒显得自己单方面多刻薄一样,便闭了嘴。 “所以说,你来找我是——” “少装傻!”雾仁冷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从黄泉之乡转移到现世,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能清楚感应到它的存在。” “那你既然知道在黄泉怎么不自己去取回来?”西门庆对此表示疑惑,这家伙既然对现状如此不满的话。 这当然是她自己想当然了,西门庆单看自己,还以为去地狱一日游是多么简单的事情一样。 实际上和人类不同,妖怪是不能轻易涉足那里的。只要他前脚踏进地狱,后脚估计就会触发规则的预警。 要么被某个抖s的辅佐官揍得魂飞魄散,要么被永远的囚禁在黄泉之乡。 两个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对于取回身体这回事,他虽然目的迫切,但还是得细细谋划,小心行事。 为此还以虚弱的灵力制造出了两个式神,可没料到的是,事情还没展开,身体的感应却清晰了起来。 如果在地狱,相隔一个世界,又有法则的阻碍,他所得知自己身体在黄泉的情报,一半来自于苦心的演算,一半来自己若有似无的感应,其实这已经被无限削弱了。 但从昨天开始,被切断的联络像突然恢复一样,变得强烈起来,雾仁试着感应,居然将坐标确定在了东京西门家的宅邸。 这让他的心情万分复杂,一方面又欣喜于难度的大大降低,一方面又烦躁于不得不以如此弱小的姿态现身。 他从祭典上偶遇这家伙的时候,才醍醐灌顶般串联起这家伙出现到消失的最终真相,之后又查了有关于她的背景。 在他的设想里,应该是自己取回身体,恢复力量,然后以绝对的姿态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完成当初未完的约定。 然而现在的姿态是何等的难看,雾仁抬头,眼睛里的冰寒还没有消失,对现状的,还有对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到我的身体的,但妖怪的身份在这个时代并不算便利,姑且我还融入了人类的灵魂,但曾经试着去过一次,结果——啧!” 要放在几百年前,即使是地狱,那还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即使同样的虚弱,总还是很好想办法。 但这个时代不一样,或许是制度的完善填补了不少规则的漏洞,总之行事变得艰难。 西门庆还是头一次看到这家伙示弱,微妙得产生了一些同情,虽然是轻描淡写一句话,但其中的折腾想来也是不容易的。 “那你是怎么和巴卫干上的?”西门庆还是对这个最好奇。 雾仁想着反正都这样了,索性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觉悟——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不是你,没错,你就是害的别人兄弟相残的元凶。” “等——这怎么是我的事了?”西门庆表示她是不背锅的“你说我当初跟你有点过节也就算了,那只狐狸精跟我有毛关系?哦对了,他还在后面捅过我刀子呢,我不跟他计较这会儿还攀扯我进你们之间一团烂账了,不带这么不要脸的啊。” “再说了,我早看你俩有一天得掰,你俩本来就是一窝土匪,土匪哪里有不起内讧的?肯定是哪次分赃不均,别赖我。” “嚯?你倒是撇得干净。”雾仁恼恨她的没心没肺,咬牙到“当初是哪个家伙违法约定半夜消失的?如果你乖乖待在那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呸!”西门庆这会儿有了底气,大可将当初的郁闷一吐为快“别人不出声你就擅自的自说自话对吧?” “合着你是不是现在还认为那会儿我就该乖乖的让你把我变成妖怪?好歹融合了别人的灵魂看到了如今的光景,给我把你那几百年前的陈垢清一清。” “那要是现在我让你就这么别找身体了,乖乖做人你干嘛?才不做妖怪多久你就急的挠心挠肺?套我身上我能乐意?无非是当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 “还约定,没见过把强迫说得这么清丽脱俗的。” “你不愿意可以跟我说,可你就这么走了!”雾仁突然站起来,烦躁的转了两圈“你就这么消失了,让我到处找。” “拉倒吧!”西门庆毫不领情“你当时是没照镜子,说得好像我不同意你就会听一样。” “啧!”雾仁烦躁的啧舌,她的意思现在的他不是不能理解。 肆意狂妄是要建立在绝对的强大上的,就如同他现在失去力量,才品尝到了身为人的种种无奈。 他现在的身体还是镰仓花道毛利府的长子,在人类社会中实属顶层,又有父母关爱,都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当初她在举目无亲的数百年前该是怎样无奈的光景。 可心情上的感同身受相比几百年来的执念还是显得脆弱不堪。 他知道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刚好西门庆也不耐烦在同一个问题上鸡同鸭讲,便往后问到“先绕开这个不提,你还没说你们俩怎么怼起来的。” 雾仁看了看她,然后把头偏一边到“当时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就让那家伙回来帮忙,结果他居然和人类的女人在一起,我看着很碍眼,便要杀了那女人,结果就打起来了。” “说来说去我都这样了,那家伙凭什么就这么轻易就能得到?看着碍眼,想毁掉,所以做了。” “结果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哦!”西门庆对这家伙的脑回路都服了“合着在你眼里兄弟就是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别人也不能有好事对吧?” “不替人家高兴也就算了,你光是因为嫉妒就一言不合要杀人家的恋人,换我也得把你大卸八块。” “嗤!大卸八块?不成的,那家伙就是奈何不了我,才想了这种分割肉身和灵魂的损招。”雾仁讽刺到。 “所以说你在得意什么?你都被干掉了喂!” “这不是重点,总之你把身体还给我,等我恢复了就让你看看谁才是比较强的那个。” “不好意思,我对这个完全没兴趣,而且人家现在都从良了,你还是消停点吧。”西门庆翻了个白眼。 “那我这几百年的罪白受了?”雾仁突然激动到“你知道一个人在雪山里什么都没有,每天伴着你的只有鬼叫一样的风声是个什么样子吗?然而我这样过了几百年。” 西门庆倒是可以想象那种会把人逼疯的黑暗与痛苦,但这家伙此刻眼睛里迸发的执念和恨意却让她半点不敢心软。 说来她也没有处置别人身体的权利,但看现在的光景,根本是让他成事,下一秒就给你搞出大新闻的节奏,西门庆是打死不敢摊这个责任的。 “那你估计是推算错了,你的身体不在我这里。”她这样回答。 雾仁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装傻也给我适可而止。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会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不是百分百确认——” “那你也看见了,你的身体有不是颗米粒儿,我能怎么藏?要你再不相信,改天我家对你开放一天,随你怎么找,找到算你的。”西门庆光棍到。 雾仁见这家伙耍赖,瞪着她牙齿都快咬碎了,他一把捏住西门庆的下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让你很安心,所以就敢毫无顾忌的耍我?” 西门庆一把打开他的手“不管你怎么说,没有的东西我哪里给你变出来?你就没想过自己推算错误?你看你这么费尽心机都找不到的东西,我何德何能拿得到?”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要和他作对到底了!雾仁烦躁的想。 也怪他太得意忘形了,明知道这家伙性格麻烦且对无聊的人顾虑重重,还把恶意泄露了出来。 他可以利用这个身体以往所展现的那一面面对她,温和,谦逊,善良,这家伙一定上当,那么他拿回身体便不费吹灰之力。 可他就是不愿意,不愿意用恶罗王以外的那面面对她,哪怕现在的他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改变。 一时半会儿拿她没办法,动用武力那更不要想,即使手里有两个式神,但她的实力自己最清楚,那两个家伙在她手里走不了一个回合。 不过往好的一面想,情况却是跃进了很大的一步,他之前只能知道身体在黄泉,连具体方位也无法得知,更何况其中的操作难度。而现在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身体保管在这家伙手里,总比在不知道哪个地方落灰要好上百倍。 和她打交道至少比面对碍眼的地狱要强得多。 想到此,雾仁轻笑“那好,既然你不肯还,就要好好照顾好别人的身体,我让你心甘情愿吐出来的。” 他这反应有点像拔河的一方突然松手一样,西门庆有点茫然。 虽说不能让这家伙恢复实力出去为祸人间,但要让她作为一个监管或者审核的角色,西门庆又自觉自己根本没那资格。 这会儿她才深刻领悟到自己作死往怀里揣一块烫手山芋是怎么回事了,还不如就让这家伙在火山口落灰呢。 她这会儿满头包,雾仁临走是说了句什么近期拜访之类的话也没有细细理解,这就导致了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她再次面对他的时候懵逼凌乱的场面。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西门庆一脸倒霉的进了学校,他们聊得挺久,来学校的时候还早,这会儿已经要上课了。 本来今天还该她值日的,结果也缺了勤,幸好同桌君给力,见她没来帮她把事情做了。 迹部见她整整一节课无精打采的样子,便过来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西门庆是打死都不敢让他知道自己从地狱捡回来的东西正主找上门了。 这家伙当时就一副电锯杀人狂的德行,要让他知道了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不过等等,这周末她就要去迹部家了对吧,那到时候除非真的血背到点,不然一定会发生拉灯的事对吧? 难道她就得这样身体里装一个人和迹部—— 日哦!这画面太重口了,说什么也得在这周以前想办法处理掉才行。 然而西门庆不知道的是,比起她,雾仁的动作更快! 第63章 迹部觉得她女朋友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眼看着他生日在即, 约定的日子也一天天临近,不是他自我意识过剩, 那家伙并不是个耐心十足的人。 在两天前还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急切, 就好像有那可能,她绝对会把中间这段可有可无的时间跳过去一样。 也自认为放开了禁制越发的肆无忌惮,虽然他现在也不像以前那么拘着她了, 但以她前两天的作为,也就保持在不在外人眼底动作了,一逮着机会就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这让已经适应了她的自己突然都又有点招架不住。 可不知为什么,自从周末回来, 这家伙就突然进入了贤者时间!!! 这么说有点抖m,但迹部在学校已经适应她的骚扰了, 由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后来的刺激甜蜜, 再到如今的习以为常,老实说这已经成了日常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虽然平时对她的急色各种呵斥嫌弃,但能让她得寸进尺到这个地步还不能说明他自己的态度吗? 这样冷不丁的遭到放置,让迹部一时有点方, 愣是没反应过来。 先是头一天早上就察觉她脸色不对,当时他也问了, 但一时半会儿也没套出什么。等到中午见她恢复了精神, 迹部便以为那家伙已经调节好了情绪,遂没有再多过问。 他是知道这家伙帮吉田春做了一座鸡舍,然后突然跟那个交换生有了点交集, 但中午看到那只白色的公鸡在他玫瑰园里窜的时候,迹部就有些发火了。 偏阿庆言之凿凿的表示没问题,一般这种已经成熟的植株,放鸡进去不但不会影响生长,反倒可以借助它抓虫松土什么的,比人好使多了。 这根本不是常识上的事,迹部这次没有放任,你说他迁就自己女朋友也就算了,个混小子的鸡凭什么在他这里得到特殊待遇?不行就是不行。 见他真不乐意了,西门庆只好把名古屋锁回鸡舍,然后掉头哄他,这时候迹部还没有发现不对劲。 然而接下来就不正常了,一般照这种情况,这家伙说是道歉,道着道着也就黏糊上了,不知道便宜的是谁,偏偏迹部还就是吃这一套。 可这次她说了半天就是光打雷不下雨——不,光一个劲儿在那儿叨叨不窜到他身上来,这让迹部眉头紧皱又有些失望。 还不止这样,整整两天下来,她都没再主动找自己亲热了,明明有的是机会,且隐约察觉到不对的他还在给她创造机会。 要是一天之内,还能说她今天心情不好,但连着两天那是绝无可能,有次这家伙生病了都还要戴着口罩凑过来动手动脚,扬言他就是自己恢复情绪治愈身体的良药。 这样的家伙可能突然转性吗? 迹部心里有点慌乱,莫不是这家伙这么快已经到了倦怠期?骗人的吧?这才多久? 饶是他一贯看似胸有成竹,其实在她这里最易关心则乱,这才没多久就坐不住了。 他试图主动,眼见这家伙露出惊喜的表情,还稍微松了口气,想着果然这家伙是在作弄他,企图逼他就范。 然而就要亲吻上去的时候,却被她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推开了。 当时震惊不足以形容迹部的心情,心中的动摇简直如同没有地基的空中阁楼。难堪的同时又有些无措。 想来这也只是他第一次恋爱而已,理论不能套入现实,更何况深陷其中又哪里来的清晰的旁观视角。 女朋友的突然冷淡和拒绝就像是对他失却兴趣一样,这种类型的打击对于自恋型的人格简直是致命的。 如果是平常的少女,还能解释为羞涩或者老是由自己主动突然纷沓而至的疲惫,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 但是那些能套在阿庆身上吗?不可能的,他了解她,这家伙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有多率直坦荡,又执着贪婪。 她不是会因为纤细的情绪放着嘴边的好处不予理会的家伙,唯一让她失去动力的原因只会是她自己失去兴趣了。 一切全凭自己心意,她就是这么任性的家伙。 这才是迹部最难以接受的地方,态度可以扭转,但心意如何操控? 愤懑和不甘突然就占据了他的内心,无视她的躲避,迹部按住她的后脑勺,拦下了她的退路,然后执着不已的吻了上去。 还是熟悉的柔软触感,属于她的湿度和芳香,迹部甚至能感受到这家伙下意识的回应,这让他的内心好歹有点回暖。 然而松开她之后,在她脸上看到的却是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 迹部的脸顿时就黑了,心情也重新跌至谷底,他一把捏住西门庆的下巴,将人逼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 西门庆自知自己的反应可以,但自从想到恶罗王在她身上藏着是一件多么重口的事之后,她的脑子里就各种不和谐的想法拉都拉不回来。 以往她是荤素不忌的,可尼玛现在觉得跟迹部亲热都好羞耻,要说他们亲热也不是没被人撞见过,甚至那次在教室她为了吉田春不把迹部当假想敌,还主动吻他不惜让人围观的。 可这会儿状况又有些不同,明知自己藏着的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呢,但区别就像她在亲密的时候手里还抱了一个人一样。 饶是她神经粗如柱,也感到了不可言说的羞耻。 她也想无视,可这没由来的想法居然没法浇灭且时不时的冒出头。 随即西门庆知道原因了,因为她知道恶罗王那家伙对自己有意,不管是数百年前她不愿正视的狂妄,还是如今言辞直白的执拗。 之前还可以视而不见的心意在雾仁的出现已经直白的表露中无所遁形。 她当时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也许是那时候不能否定的从他那里得到的帮助,也许是对于大妖怪落到狼狈不堪境地的不忍,总之脑子一抽就把人的身体带回来了。 好么,结果麻烦也跟着来了,不光是处理身体本身的麻烦,她是万万都没想到恶罗王如今的存在形态是这样的操作。 照他的想头,一时半会儿又不敢把身体还给她,不是她自我意识过剩,照那家伙话里话外的意思。 只要恢复了力量,巴卫那只狐狸精的死活她到不在乎,最多考虑一下是不是会波及奈奈生,可她自己绝对是别想过太平日子了,没见他现在还心心念念记得当时她不告而别违背约定的事? 虽然现在看来也不存在什么太平日子了。 那边都还没动作,自己这里就自乱阵脚了,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自己身体里揣着一个人,并且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有意时,即使是她也没法做到没心没肺的照常和男朋友这样那样,才两天的时间而已,可差点憋死她了。 这不,极端的反常就得罪男朋友了吧? 西门庆知道这样不行,照这样子下去,估计别人还什么都没做了自己这边就满头包了。 她拼命安抚好迹部,但不能言明理由的解释是苍白的,迹部之所以奇异的被她安抚下来只是愿意相信她有自己的苦衷并等着她之后主动告诉自己而已。 西门庆知道这事避不了,想到到时候估计又是一顿修理,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因着烦心的事情太多,西门庆放学后日常打理完玫瑰园都没有多做逗留就回了家。 书包还没放下呢,总二郎就过来劈头盖脸的问她镰仓花道的毛利家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又去招惹了别人家的公子。 西门庆顿时火了“关我屁事?别人一碰瓷你就认定是我的毛病?来看看我身上的血洞,那是躺着被你戳下来的枪。” 总二郎被凶了一顿反而讪讪的,自知自己偏见了,实在是这家伙冷不丁的就交个男朋友戳他心肝,即使每天在眼皮底下,但她的搞事能力未免太强。 要不是意外戳穿,他都不知道这家伙居然已经去过几百年前一趟,所以父母打电话告诉他,突然结果那个花道世家毛利家的联姻请求的时候,总二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妹妹是不是又背着他养狗了。 其实想想也是最近神经紧绷所以判断失误了,一般听到这种消息,反应不都是家族之间的强强联合吗?他也是脑子抽了才会质问妹妹,反倒打草惊蛇。 西门庆听到这事更是心烦“毛利家?不清楚,没有交集过,我唯一认识姓毛利的只要那个沉睡的小五郎。” “让爸妈别想些有的没的,我有男朋友了,下次他们回来就带回来给他们看。” 总二郎撇撇嘴,这傻丫头恐怕还不知道爸妈早就属意阿司的事吧? 算了,说出来也是让她心烦,他妹妹凭什么为这个心烦?要愁也该是迹部那家伙发愁。 连这点都争取不过来,他也别和自己妹妹走下去了。 晚饭后西门庆把阿黄牵出来散步,因为它老是欺负总二郎的狗,即使在陌生的环境也毫不含糊称王称霸,西门庆只好先把它关两天,每天拎出来放风。 虽然它看自己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可一旦心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东京的宅邸到底不比乡下一样方便,有些习惯还是得给它改掉。 不然到时候在家里胡闹是一回事,在客人面前失礼的话,太后饶不了她。 阿黄通人性,见这次来真的,也就只得收敛凶性,不敢可劲欺负另一条狗了,西门庆打算再观察两天就放它出来。 总二郎的狗见到阿黄被放就会趴在地上哭,实在是被欺负怕了,总之为了两个狗祖宗能够和平相处,这两天他们在家也是辛苦的很。 西门庆遛完狗又给它洗了澡才睡觉,大狗精力无穷,折腾到现在也累了。 洗完澡倒头就睡,此时房间里还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西门庆迷迷糊糊做着梦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丝动静,不是声音,实际上她睡眠质量挺好,轻微的声音根本没法吵醒她。 就是那种突如其来的警惕感,像是自己的领地被外人入侵一样,这是一种没法言说的感觉,但西门庆就是陡然睁开了眼睛,并且里面没有了半丝睡意。 西门庆没有急着开灯,她习惯在漆黑的条件下睡觉,此时默默的醒来也不被外来者丝毫的察觉。 就着暗淡的月光,她发下一个浅色的人影。 没错,颜色浅淡张扬的人影,就这么在层层安保中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了她的房间。 他从窗沿上跳下来,随着眼睛在黑暗中的越发适应,她看见对方有着一头蓬松的白色长发,且头顶有一个狰狞的面具,那家伙穿着浅色和服,但即使这么累赘的打扮身姿动作之间也显得轻盈无比。 那人进入房间后,没有往其他方向看,第一时间是用视线寻找床,也就是说,本来目标就是她。 西门庆忙闭上眼睛,以免让这家伙从眼睛的反光中看出自己已经醒了。 夜鸟看到那个还留给他巨大印象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细看之下有些让人胆寒。 他就是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机会近在眼前,那位大人却要放任这女人嚣张?他已经等不及了,想要再次见到那位强大无敌的存在,那才是他决定一生追随的王者。 可是从以前开始那位大人就对这个人类女人抱有不同寻常的在意和耐心,那么多次放肆居然还能活到现在,更甚者期间的变故也皆因她而起。 既然那位下不了手,某些事当然得亲信代劳,不过就是从一个人类手里套出身体的下落,即便是个灵力不错的人类,当初也可以轻易的将他踢飞,但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是那个时候可比。 夜鸟伸出手,长长的指甲弹出来,直指床上人的脖子,见对方毫无知觉,他的脸上露出‘得手了’的满意。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尖锐的手掌再无法往前近一步。 视线下转,赫然一直手箍住他的手腕,以他的力量竟还是无可奈何—— 不可能的,这都几百年过去了,他不断吞噬别的妖怪让自己变得更强,而对方只是掌握力量不到三个月的人类丫头而已。 这其中的差距怎么可能几百年还没消弭? “啧啧啧!看看,就是有些猥琐怪大半夜的不睡觉夜袭少女的房间,说着的这种人是怎么被生出来的,真的不为自己的存在感到羞耻吗?不知道就是因为生了你,你的老妈在地狱从此凭空多了一份罪孽吗?给我像老妈道歉!” 此时床头的开关已经被西门庆打开,卧室恢复了白昼版的光亮。 “哦呀?有些面熟啊!”西门庆打量着眼前的脸到,还没想起来是谁,对方就展开了反击。 他没办法抽离被抓只的那只手,便挥动另一只爪子企图逼退西门庆,西门庆没有按照他的预期做出反应,而是把他的手臂重重的往前一拉,导致他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趴在床上,攻击也就被轻易拆解。 西门庆趁着这个空隙翻身坐到那人身上,一手将他的手腕固定在头顶,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我想起来了,你是雪路身后的那个跟班?” 意识到这家伙的脸像谁的西门庆眉头紧锁,几百年了,雪路早已作古,这家伙没道理还活着,当然也可以说是长得相像的人,但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前,西门庆宁可相信最不可思议的那个才是真相。 “嚯?我这样的小角色能劳您记挂,真是荣幸——” 对方话没说话就被西门庆掐紧了脖子“你,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她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对方的动脉,完全没有跳动的痕迹“你是那家伙的长相,但又不以人类的躯体存在,说吧,你是什么?” 夜鸟也是干脆,或者说话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他也认为没有必要为了最后一点半遮半掩的事实费心掩藏—— “真令人伤心,说来我还伺候过您不少次呢,不管在恶罗王大人那里,还是雪路大小姐那里,只是简单的结合,您就认不出来了吗?” “这!”饶是西门庆有点隐隐的预兆也为此震惊了。 她想起来,当初那个一开始在森林里被她打跑,后又出现在恶罗王那里的白色毛球,据恶罗王说过,那家伙的进化方式是靠吸收别的妖怪来壮大自己。 原来不但是妖怪,人类也可以吗? 联想到恶罗王那家伙袭击过雪路他们,他身边的毛球和雪路的那个小跟班也就有了交集,大概是因为某种原因融合在了一起。 但既然这家伙能做出袭击她的事,想来自身的存在是以妖为主导了。 西门庆立马就猜出了他的来意,这显而易见,她恶意的笑到“想来这儿抢身体啊?恶罗王那家伙让你来的?” 说着摇摇头“怕不是吧?那家伙虽然现在弱得要死,但至少判断力还在,根本不会做出让自己千里送人头还打草惊蛇的事。” “你,是背着他自己擅自行动的吧?” 夜鸟身体一僵了,随即发出一阵大笑“有趣,今天确实是我大意了,居然会觉得你是个不值一提的家伙,失礼了,下次绝对会拿出应有的礼节的。” “呵!还有下次?”西门庆冷笑,兜头就要把他废了好给雾仁送过去。 结果才一触到这家伙的身体就陡然散发一股白烟,随后手上一轻,就什么都没了。 “啧!”西门庆跳下床,朝窗外看了一眼,不甚明朗的月光下远远的有一个身影消失在远方。 还是低估了妖怪们千奇百怪的本事,总之明天就打电话问问夏目,抓牢那些家伙可以有什么办法。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倒是都很平静,估计知道这边是硬茬子所以在琢磨着使坏,雾仁那边也暂时没有联系她。 期间西门庆替迹部准备的生日礼物做好了,这才是让她最开心的。 那是一批精致的陶瓷娃娃,她亲自做的,因为小更家里就是做陶艺的,总二郎某段时间也迷恋过这项技术,所以家里也有这些工具,但烧制就得找小更了。 当时做的时候西门庆还拉了总二郎去帮忙。 她的动手能力很好,但艺术品位也就一般了。但总二郎不一样,他虽然个性花花但天生就是艺术家,有他指导西门庆心里才有谱。 总二郎最开始知道这家伙要做自己和迹部的陶瓷娃娃是很生气的,还扎心的让他帮忙,是人不?没半夜起来捣乱砸碎那些东西是怕妹妹跟他绝交,还指望出力? 不过西门庆承诺也做他的,只好撇撇嘴过来帮忙了。 西门庆一开始只想做那种三头身的可爱娃娃而已,最终却做成了相似度九成九的仿真娃娃。 真的,尤其是陶瓷的莹润光泽,在加上总二郎登峰造极的上色技术,真的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娃娃一个半巴掌的高度,穿着她自己做的冰帝校服,端的就像迹部本人缩小到这个程度一样。西门庆当时就乐疯了,还又替娃娃做了几套小衣服。 包括网球部的队服,还有两套常服,和一套有这鲜红披风的王服。拆了一个首饰上的王冠给娃娃戴上—— 哎哟妈呀!终于知道总二郎为什么这么喜欢替她换装了。 西门庆舍不得送出去,就又缠着总二郎帮她做了一套,有第一次的成功经验,第二次就做得更加完美了。 不但做了迹部娃娃,庆娃娃,总二郎娃娃,还做了冰帝大伙儿和夏目他们的,斑那只色猫也做了。 西门庆琢磨着今天一年都不用愁准备礼物了,不过冰帝大伙儿的还是交给迹部让他去送比较好。 在那天到来的时候,西门庆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勉强能放心安置恶罗王的身体。 第64章 西门庆的卧室里有个很大的独立衣橱, 平时主要放自己的常服,至于数量夸张的礼服, 则另有单独的空间存放, 那边一般是总二郎帮忙打理。 嘛,礼服也大多是他选的,他品位好, 这是没有争议的事实。 之前她的房间整个对总二郎不设防,他要进便进,想要替自己添什么东西直接放进她卧室里,她便会用。 一直持续了好多年,他便把这当做了理所当然, 也习惯了安排她的一切。 可小时候西门庆还能由着他折腾,大了有些距离始终得拉开来, 直到青春期过后, 这家伙居然琢磨着帮她添内衣和各种各样女孩子的私人物品,西门庆才意识到不能指望这家伙自觉的。 西门庆当时就企图和他约法三章,把某些事情清晰的划出一条界限出来,但遭到了总二郎的强烈反弹, 仗着这种事她不好请外援,让爹妈收拾他, 结果还是死皮赖脸的牵扯至今。 之前胜一郎倒是察觉到他太黏糊, 怕对年龄越发微妙的妹妹产生不好的影响,把总二郎收拾了一顿。 但那时候毕竟西门庆不常住东京,而且不久之后胜一郎就放弃继承人的位置离开了家族, 至今未归,那顿收拾也根本没能给他长记性了。 西门庆见赖不过这家伙的厚脸皮,只得在自己的卧室衣橱里加了把锁,省得总二郎又塞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进来,她又对自己的东西散漫,一个大意就直接拿来用了,这不是更助长他的气焰是什么? 所以托这事的福,西门庆的衣橱实际上只要特意锁好,就是一个严密的独立空间——毕竟她当初只交代弄把锁来,想的是那种小铜锁也就差不多了,谁知道家里人直接给她换了衣橱的门,搞成指纹识别的密码锁。 别说防哥哥了,当保险箱用也是妥妥的。 西门庆关上卧室门,再关上衣橱间的门,才松了口气,在自己家里油然升起一股做贼的心虚感。 在封闭的环境中,她招出火焰,让他把恶罗王的身体放了出来。 其实光是放进密封的空间并不足以让人安心,毕竟妖怪的本事千奇百怪,不说别人,就西门庆自己的火焰,连穿越时空都可以,区区一个密封之地想来不在话下。 那么以己推人,不能指望别人就不能办到这些事情,别说将身体扔衣橱里,就算扔她家那座特质的保险库,恐怕也没用。 然而最关键的当然不是存放地点,选择这里只是为了回避家里人的,真正设防还是得靠火焰。 西门庆让火焰维持着全面包裹恶罗王的姿态“就这样维持下去,等我回来,别把衣服烧着了啊!” 火焰见她就这样想离开有些不干了,伸出一缕缠着她不让走。 西门庆无奈道“少装傻啊,我想过了,既然恶罗王那里那一小簇火可以存在那么久,那就说明即使大面积离开我暂时也是没问题的吧?” “更何况我身体里还有一部分呢,完全没问题。” 火焰哪里知道这家伙使唤起人(火)来这么得心应手,它不是不能大面积剥离出来,毕竟如果考虑到战斗,火焰自然是可以无限滋生的。 只要她的身体里还留存着一小簇火苗,那就可以无限酝酿,当然需要灵力作引才行。 不过就是因为贪恋归宿于她之身的感觉而已,在世间晃荡数千年,好不容易找到安身的家,一时半会儿新鲜劲还没过,可劲的宅。 西门庆一开始没料到这个问题,绞尽脑汁才发觉不对劲,遂也不客气了,反正这是她这会儿唯一能想到的两全法。 她又在衣橱里挑了一条裙子,翻出一条太后送的项链,细细收拾过自己之后,方才出了房门。 总二郎在楼下坐着,有些闷闷不乐,西门庆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再一次到“你真不去?” 总二郎气苦,一把打开她的手“不去!” 他还想把妹妹锁家里不让去呢,可惜家庭地位决定了这实施难度大于登天,所以只好一个人生闷气。 之前陪阿庆做娃娃的时候就知道迹部那家伙的生辰将近,别人不说,阿庆的到场是免不了的。 要别的场合他跟着去也就去了,不但能盯紧臭小子还能顺便膈应对方一把,何乐而不为? 但换到别人家的话,总二郎就消停了,倒不是怂,要是这种赶上门在别人的地界下别人面子的事干出来,阿庆第一个就饶不了他,做什么都得看场合,这是原则。 既然什么都不能做,他干嘛要去扎心? 西门庆闻言心里倒是乐了,但面上不显,只得一副‘你不去好可惜’的架势出了门—— 开玩笑,她今天得搞事情,要总二郎真的跟去了还得了?所以说在东京就是麻烦,要换了乡下,这都不知道让她得手多少次了。 抱着装了娃娃的盒子,西门庆坐着车驶往迹部家在东京的宅邸。 对于那座闻名遐迩的白金汉宫,西门庆是神往已久,天知道她都摸清楚了地界,打算着要是再出意外,自己就不管不顾的利用火焰来到这里,便宜行事了。 西门庆以为自己到得算早了,没想到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了。 迹部说这次不准备大办就真的低调到底,来的全是他私交不错的同龄人,又加上他在国内的私交首先是从网球建立的,所以大部分人西门庆居然都认识。 排除冰帝的大伙儿,好几个都是在赛场上看到过的对手,就比如当初青学的那两位就赫然在其中,当然还有些其他途径建立的不错交集的朋友,这些西门庆就不了解了。 不过只有互相关系良好的同龄人确实氛围轻松得多,大家穿得正式却不隆重,无需过多拘束,又随处是能加入的圈子和话题。 如果不是豪华的大厅和精美的食物,还有时而穿梭的管家女仆,西门庆觉得撤去桌子换张地毯,在给台游戏机扔两副扑克,照样这伙人,一样能乐呵。 这就是应付场面和真正要求全然希望来的人的差别,饶是西门庆一开始做好准备,也对着异常轻松的场合喜不自禁。 众人见她来了也不含糊,纷纷打了招呼自觉的将迹部旁边的位置让给了她。 说来他们的关系在冰帝虽然人尽皆知,几次三番替迹部的比赛应援熟悉的人见他们的举止心里也有谱,但说来还真没在正式场合公布关系。 因此迹部揽住她的肩膀,对周围的人到“西门庆,本大爷的女朋友。”的时候,周围的人算不上惊讶,但却对这家伙嚣张很不满。 “太狡猾了,早知道我也带自己女朋友来。” “不是,我能理解你想打死那个炫耀的家伙的心情,但能不能别装得你有女朋友似的?”“为什么要拆穿?” “就是啊,让他自欺欺人不好吗?为什么要拆穿?” “……” 趁别人看狐朋狗友花式互怼看得乐呵,西门庆把手里的盒子递给迹部“给,生日快乐!” 迹部接过盒子,当即打开,就看到里面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仿真陶瓷娃娃。 娃娃是他和阿庆的样子,都穿着校服,关节可以灵活调整,不但精致相似,且活灵活现。 这不是仅仅通过照片之类的东西可以定制出来的,必须得对当事人有一定的了解和强烈的印象。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迹部的眼睛惊讶的睁大,似动容又似不敢相信般“阿庆,这是你自己做的?” “绝大部分吧,不过让总二郎帮了忙,上色也是他比较在行。” 迹部“……” 你可以不用这么实诚的,不过女朋友的这份心意即使中间掺杂了某个混小子他也可以选择无视的。 “我很喜欢,谢谢!”他亲了亲西门庆的额头,再次看着她认真到“你总是这么贴心,我很高兴。” 西门庆挠了挠后脑勺,被他一本正经的夸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正要说话,却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其实这么多人,视线交错很正常,但此时西门庆就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存在感。 她毫不费力的就察觉出了视线的放向,抬头分毫不差的看向了二楼。 只见那里有一对外表耀眼的男女,两人都是三十许的样子,女的一头金发,是个美艳风情的大美人,眉眼间的神色透着干练大气,气场比椿小姐和藤堂静都还要强大得多,西门庆一时都有些着迷了。 而男的和迹部长得很相似,应该是血缘近亲,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强烈的上位者气息。 眼见西门庆看过来,两人勾了勾唇角,男的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女的走之前还冲她眨了下眼睛。 西门庆顿时觉得血条被清空,艾玛!要是再来两下,她就移情别恋了,那无尽的风情,真是女人都动心。 “迹部,那两位是谁啊?”西门庆乐颠颠的抬下巴指了指两人的背影“你堂兄?还是表哥?” “我父母!”迹部到。 西门庆笑嘻嘻的脸色顿时就僵了,她拔回视线,僵硬的看向迹部,几乎可以听见脖子的骨头发出机械般的声音“父,父母?” 迹部仿佛没察觉到她不对似的,若无其事到“他们是今早特意飞回来陪我过生日的,一会儿就要走,怕大伙儿拘谨也就不便露面,但又想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所以只有在二楼偷偷瞧一眼了。” “……” 西门庆沉默半响,然后猛的抓住迹部的衣领死命的摇晃,一脸傻逼得都快哭了。 这家伙真的一点风都不跟自己透啊,她还傻乎乎的跟人家笑,尼玛现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能有她更蠢的吗? 迹部好笑的扒开她的手,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然后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到“我也没办法啊,妈妈可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去我的房间看了一眼,就断定今晚会有女孩子留宿。” “所以,被逼问了!”他捏了捏她的手“这次英国的事忙完了他们就会正式拜访你家,不用担心。” “重点在这儿?”西门庆压低声音咬牙到“你妈妈知道了啊喂!卧槽好羞耻,我的脸辣得厉害,你帮我看看有没有红肿。” 迹部在被亲妈逼问的时候已经羞耻到极限了,这会儿反而破罐子破摔,看到一直以来都要比他放得开的家伙这副样子,诡异的有种赢了的畅快感。 随即轻笑到“嚯?真是难得呢,能在我们阿庆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西门庆抬头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是想趁这个机会翻天?卧槽门儿都没有。 不就是偷吃被家长发现,想想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而且这会儿肉已经在嘴边,就算天上下刀子也不能阻碍她。 因为派对开始得早,结束得也早,晚餐之后大伙儿便纷纷离开,里面未尝没有体贴别人情侣私人空间的情绪在。 总之西门庆是领情了,待所有人一走,迫不及待的就拉着迹部往楼上跑,明明连哪个房间是他的卧室都不知道。 迹部“……” 果然羞耻只是暂时的,要想从这里扳回一城绝无可能。 眸色一深,也不放任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了,反手抓住牵着自己的手腕,打开其中一道门,便将人推了进去。 关门落锁,被自己推进去的人已经缠了上来。 西门庆把迹部抵在门上,勾住他的脖子就将唇覆了上去,长久的渴望,以及最近的自律,让她的动作急切而粗鲁。 第65章 西门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清爽, 精神中充满了一种迷之满足感,一扫往日来的焦躁和迫切, 全身放松后懒洋洋的感觉包裹着她甚至一时半会儿不想起床。 她感觉到一只手臂环在自己腰上, 后背贴着结实的胸膛,漫不经心的吻细密的落在肩膀和耳后。 西门庆被亲得有点蠢蠢欲动“又想要了?” 迹部轻笑,压下她不规矩的手“消停点吧, 昨晚还好,这会儿再来你会很辛苦。” 她闻言撇撇嘴,说的也是,一会儿还得吃点消炎药,总之第一次就是各种麻烦, 还是得趁着机会早点让身体适应才行,每次做正事之前都搞这么多有的没的, 又需要漫长的准备, 如果像这样有一整晚的时间供他们挥霍还好。 但显而易见,没有住在一起的他们是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的。 不过时间富余有时间富余的好处,西门庆舔了舔嘴唇,对昨晚很满意。 第一次的顺利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 虽说考虑到身体还暂时不能尝试有趣的姿势和地方,但迹部这家伙食髓知味, 精力无限的配合她做了好几次。 西门庆空有一身力气, 但在这个阶段还是有些有心无力,明明从始至终她才是享受的那个,最后却先疲惫的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感觉得到迹部抱她去洗了澡, 不过当时她太累了完全不想醒过来,就这么被打理后一身清爽的抱着睡了一个晚上。 西门庆翻了个身,亲了亲迹部泪痣,清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微翘的发丝纤毫毕现,仿佛渡了光的金丝一般,白皙细腻的皮肤呀仿佛发着光。 他表情温柔,眼神柔软的看着她,一时间竟显得飘忽不定。 西门庆忙伸出手摸了摸他,确定有实感后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然后又乐开了。 她这是撞了什么大运才找到这么个尤物做男朋友,美味无比不说,还这么契合,实在是太满足了。 迹部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上轻吻了一下“不起来吗?” 西门庆还是傻乎乎的笑,他好笑的勾了勾嘴角,实际上内心的满足感并不比她少,虽然之前也是无尽的亲密和深刻的相爱,但是昨晚以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升华了一样。 可以的话他真的想一直和她相拥,享受这一刻的温存和缠绵,但最近的周末根本就是修罗场,还有两场比赛就是决出王者的时间,一刻也不能放松。 他亲了亲西门庆的额头,然后掀开柔软的被子起身去浴室。 西门庆知道他最近忙,也不闹他,只支着头看他光裸美妙的身体从她眼里一步步走进浴室。 啧啧!常年运动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这个年纪普遍代谢很好,只要不是太过悲剧,即使不喜欢运动的人也不至于太胖。 但是不胖和身材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相比女孩子,男孩子身材好的定义还要更严苛一些。 可这家伙,不管用多挑剔的眼光看,都是在太美了。 那肩膀,手臂,脊背,翘臀,长腿,到处布满了富有力量与美感的肌肉,看得西门庆直流口水,暗恨自己没用,这会儿还软乎乎的,不然绝对闯进浴室按着他来一发。 不过她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迹部倒是不管有没有需要,哪怕头一天晚上洗过澡了,第二天早上也会洗完澡才开始新的一天。 她听到浴室传来水声,也慢慢的翻身起床,果然即使再适应良好,身下的酸胀感还是免不了。 迹部的判断是对的,如果刚刚还想搞事的话,恐怕得吃苦头了,毕竟经过了一个晚上,身体又不是那么好说话了,还是得适应几次才行。 西门庆穿上迹部提前给她准备好的衣服,包括内衣胖次他都准备好了,准备不可谓不充分。 她的尺寸那家伙是知道的,不然上次也不会送她和服,但内衣的尺寸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男孩子即使摸了一般来说对于尺码也没有判断力吧?难道他暗搓搓翻了内衣后面的标识? 西门庆漫无边际的想这些有的没的,一个人乐得找不着北,迹部穿着白色的浴袍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这家伙一脸傻乎乎的样子。 迹部穿衣服的时候她还想上去捣乱,被嫌弃的赶走了,西门庆这才有空打量迹部的房间。 这家伙一向不惧驾驭华丽高调的颜色,哪怕卧室也是一样的,和她颜色温暖浅淡的卧室风格很不一样。 也是那种奢华浑厚的感觉,西门庆觉得没问题,她的审美比较大众,但考虑到迹部一贯被嘲笑的恶趣味审美,她这里倒是不好评价了。 管他呢,自己高兴就好。 说到她自己的房间,西门庆其实是暗搓搓的想在自己的地旁把这家伙这样那样的,但明显她的情况又和迹部这里不同。 不说父母已经完全放任他自己对自己的事做出选择,即使暴露了也无所谓。她那里可是有总二郎出没,不提总二郎会掀房子,哪怕是管家呢,要是知道她想留男朋友留宿,也肯定会在她耳朵边念叨。 所以这念头还是只能想想,等具体能实施的时候,估计得等以后结婚彻底名正言顺。 啧!年龄就是麻烦,好多事都不能做。 她把昨天送给迹部的娃娃们拿出来,替他摆在桌子上,让他不能换地方。 迹部一边答应一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三部手机。 “……”西门庆拦住他要关抽屉的手,重新拉出来,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电话就默了,之前问过他家里有多少台,他回答二十几台左右。 可这明显不止吧?她又拉开隔壁两个抽屉,果然里面还是“你到底多控手机啊?平时也没见你多玩,社交网络上发的动态还没有我多呢。” “我是用来办公事的。”迹部抽回她手里的手机“而且我只是喜欢它不断推陈出新的技术。” 原来还有这种控法?西门庆了然,这家伙倒是真的对什么新奇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呢。光她知道的,由他自己私人赞助的研究室就有好几个,各种类型的都有,其中都是彼此丝毫不相关的领域。 “啊哈哈!你要是一条狗狗,那就是那种充满好奇心,整天嗅来嗅去的类型呢。”西门庆乐到。 被迹部一把捏住了两腮,嘴唇往中间嘟起“那你就是成天乱刨东西回家的类型?” 西门庆知道这家伙在刺她之前把恶罗王的身体带回来的事,之后回来了他也逼问过她好几次把那家伙藏哪儿了,西门庆都硬抗了下来,这让他很不满。 她讪讪的笑,把他的手掰了下来,握在手里揉搓。迹部被她这傻样搞得没了脾气。 轻哼一声反手拉住她带她下楼用早餐。 迹部家的管家是以为头发花白,眉毛有点长的老爷爷,看起来比藤田年纪还要大,但却非常绅士。 迹部还特意把她介绍给了他,西门庆不敢失礼,这样的人恐怕也是藤田那样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主人家,服侍了几代家主,被当做家人长辈一样的存在。 那位叫田中的管家对她笑眯眯的,一时间严肃的气势尽去,显得慈眉善目起来。 迹部抽了抽嘴角,这副傻爷爷的姿态在田中身上可不多见,不过阿庆这家伙一向招老人喜欢倒也是真的。 饭后迹部要送她回家,被西门庆拒绝了,让他自己快点去和网球部的大伙儿汇合,今天的训练这家伙估计也快迟到了。 最重要的是,她回家还要面对总二郎呢,要是迹部跟着去,真保不准那家伙在生气之余会搞出什么事。 迹部只得替她安排了车,并一再嘱咐有什么事一定给他打电话,才放她走人。西门庆一上车就翻出了自己的小包里的电话,看到数十条未接来电,顿时大感不妙。 虽说这是预料到的事吧,倒不如说总二郎昨晚没有直接闯到迹部家里来已经不算是最坏的状况了,可真要面对的时候,还是有点怂。 就不能让她单纯开心的享受完这个周末吗?唉! 果然一进客厅就看到总二郎那张充满黑气的脸,都掩盖住了显然一夜没睡产生的黑眼圈。 一见她进来,他就气势汹汹的来到她面前,劈头盖脸到“你居然在那里过夜,你和那家伙过夜,你没说过你要过夜的!” “所以不是让你和我一起去的吗?”西门庆耍赖到“自己不去让猪拱了白菜,事后来怨谁?” 总二郎问题只觉得一串晴天霹雳兜头劈在他脑门儿上,虽然预料到这事不会单纯,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直到自己妹妹真的若无其事的承认了。 他露出一丝狞笑,一副坏掉了的表情“呵呵!那我去宰了猪可以吧?” 说着就要冲进房间拿爷爷生前最珍爱的那把武士刀。 西门庆忙抱住他的腰,死命按住了发疯的总二郎“都说了别用爷爷的刀搞事,小心他晚上在梦里修理你哦。” “爷爷已经投胎了,上次去地狱的时候确认了的。”总二郎不听。 “那成,我就让小祖宗来跟你聊聊,反正他最近老进我梦里来玩儿。” “哈?那家伙有完没完?”总二郎怒道,然后惊觉差点被转移话题“不,那个老不休的问题先放在一边,总之今天我一定要杀猪。” “那你也别搞错谁是猪谁是白菜啊。”西门庆无奈道“散了吧散了吧,你妹妹把人家给拱了,这会儿迹部裹着被子在家里哭呢,后悔不应该引狼入室。” 总二郎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机械般转过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西门庆—— “你,你居然为了包庇那个混蛋做到了这步。” “那你想想这事是不是我会做的吧?”西门庆到“你看他和你不管是力气还是战斗力基本上都相当,套用一下你自身的状况,你觉得就凭我不乐意了他还能用强?” “那也是他骗你的。”总二郎固执到“都跟你说了东京的男孩子都是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混蛋,你真以为自己厉害就不会吃亏了?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替他说话,这就是被骗的证据。” “拉倒吧,真当你妹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绵羊呢?”西门庆笑嘻嘻到“我可跟某些自诩花花公子,整天玩爱情游戏但行动上怂得一逼的童贞不一样。” “说起来你成天嫌弃道明寺,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嘛,只不过那家伙看起来一无所知,你却是用丰富的恋爱史把事实掩盖了而已。” “要说起来,我还是玲那种类型呢。”想了想,然后确认般点点头“嗯!没错,玲才是你们之中最敢想敢做的那个,虽然不赞同那家伙混乱的恋爱观,但是人家好歹早就变成大人了,就你这什么都不懂的童贞还来教训我呢。” 总二郎面皮发红,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方面有被妹妹鄙视的一天,他急忙反驳到“就现在你还敢洋洋得意了是吧?谁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懂的?你哥哥没从良疯玩的时候你还在乡下玩儿泥巴呢。” “那你说你初吻在什么时候?”西门庆眉毛一挑,还真跟他杠上了,今天要不把这家伙拍下去,以后还想不想好好享受福利了? 总二郎正要开口就被她接了一句“你可想好,不是亲我或者妈妈,是真真正正的,可以用来恋爱的女孩子,你亲过谁?” “呵!你觉得我还会记得这样的事?不好意思啊,你哥哥亲过的太多,完全没有印象了。”总二郎喝了口咖啡,冷笑到。 西门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得他额角忍不住开始冒冷汗。 这下她心里就有谱了,这家伙说谎的时候,表情是破绽的,但有时候在内心压力过大的情况下,会顺手端起周围的饮料来掩饰尴尬。西门庆一眼就知道。 “嚯?那咱换一种说法,既然久远的事情记不清楚了,那只要你不是金鱼,总记得最近一个女朋友吧?叫什么名字来着?绫小路?我记得你单方面提出分手,还被扇了一巴掌来着。” “正好我有她的电话,问问看某些号称老手的家伙在恋爱期间表现怎么样吧?”西门庆作势打电话“本来兄妹之间也不方便对别人的恋爱太过指手画脚,可有些人就是喜欢挑事,那我不表示出同等的关心岂不显得很没有良心?” 总二郎一开始还端的住,这家伙一向对他的恋爱不感兴趣,甚至回来之后就拘着他不准抱着新鲜的一时兴趣对女孩子出手,怎么可能有他不知道哪一任女朋友的电话。 但是他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通信显示,卧槽,还真的是大大的绫小路三个字,忙冲过来把她的通信掐掉。 是继续死鸭子嘴硬?还是妹妹当着他打电话给别人公开处刑——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在你面前冲大冒充经验者的,原谅我吧。” 西门庆冷哼一声“哪次不是这样?非要断头刀都磨亮了,架在脖子上了才肯就范,最终丢人的又是谁?说了只要我知道的事就绝对有本事证明还不相信,老是以为别人诈你。” 总二郎羞得想钻地缝,在妹妹的扎心话里头越来越低。 他能怎么办?女孩子们可爱,他也完全能够欣赏对方的闪光点,也愿意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温柔下更加耀眼夺目的样子。 可要黏糊的话,陌生的家伙哪里有妹妹可爱?就连之前对小更的动心,也因为自知自己完全没做好准备所以拒绝了对方。 玲那家伙说过,他对于女孩子的兴趣更像是欣赏活灵活现的艺术品,醉人的温柔就是打磨艺术品让其更加美丽的工具—— “严格来说,总二郎是个比我更加不得了的人渣呢。”玲这样说到。 他自然嗤之以鼻,人渣的称号那家伙就收好吧,他不想争夺。 不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又或者自己的态度对于逐渐长大的妹妹来说恐怕是越来越重的负担,可大概他永远都做不到放心的对她的事听之任之了。 西门庆松了口气,人家女孩子的电话她当然没有,通讯录上的那位绫小路只是她的同学而已,而且对方还是男的,只要总二郎稍微做得住一点,对方接电话的声音传过来她就会暴露。 显然她的运气比较好,嗯!心理素质也更好。 她揽过总二郎落寞的肩膀“所以呢,别老是仗着自己是男孩子就把所有女孩子当单纯的笨蛋,尤其是以后和女朋友亲密,如果看到人家穿了漂亮的成套内衣,记住啊,你才是被睡的那个。” 他抬头,艰涩到“那你昨天穿了成套的?” “那不是肯定呢嘛,都跟你说了拱白菜去了。” 说完也不再和他纠缠回房间去了。 总二郎只能颓丧的催眠自己,是妹妹占便宜了,是妹妹占便宜了,是妹妹占便宜了。 还是好气哦!!! 西门庆关上门捂着心口快虚脱,不管怎么说总归是糊弄过去了,一会儿要是总二郎醒过味来敲她门也死不答应了。 不过是不是该给他找点事来做?省得整天闲的只用来盯着自己了。要不下次她爹开会就让带总二郎去吧? 西门庆琢磨着给自己哥哥安排活儿,一边褪下项链准备收起来,太后喜欢打扮她,但是又没有时间,所以只能拼命的给她定漂亮的衣服首饰。 可这条项链却不是随着成批的新款一起送来了,即使她的首饰柜更新了好几轮,还是留着它。 说是太后某次出国难得的和她爹一起去逛街,然后买下来的,难得的比那些更加珍稀独特,每一件镶嵌的宝石都大有来历的珍品还合西门庆眼缘。 她输入密码,又识别了指纹,打开衣橱就看见一团火不管不顾的冲自己奔来,窜进她身体里。 西门庆好笑,就跟被关了一夜的小狗一样。 等到她放好项链才反应过来,不对啊,特么不是让它好好圈着恶罗王的身体把人看好吗? 恶罗王呢? 然而这会儿不管她怎么叫,那家伙都跟犯了错不敢面对一样在她身体里装死,安静如鸡。 第66章 西门庆知道自己这会儿已经完犊子了。 虽然照之前满头包的状况, 她也不认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完美的处理好所有状况,可内心还是抱着一丝圆满解决的希望的—— 万一撞狗屎运了呢?两块钱一张的彩票在未开奖以前都琢磨着是不是能中五百万呢, 这概率总不可能比中彩票还低, 还不兴让人想想了?是吧! 可现在连最后的路都堵死了,是半点不给人自欺欺人的砝码,西门庆想到一旦恶罗王那家伙恢复自身, 按照他怨气冲天的德行,第一个要找麻烦的就是她或者巴卫。 虽然她觉得自己冤枉,但挑事这回事吧,动机往往是不讲道理的,别人都主观的认为你对不住他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日哦!她又没有干出骗大龄老光棍攒了一辈子的媳妇儿钱一走了之,凭什么就要被记恨几百年? 西门庆心理建设了半天还是意难平, 眼刀一扫射向了旁边被她强行扒拉出来, 自觉把事搞砸了缩成一团的火焰。 感受到她的怒气,火焰一肉眼可见的形式颤抖了两下,就跟做错事的小狗一样。 但它这会儿就算再拟人,再可爱, 也不能蒙混过关,西门庆敲了敲桌子“什么情况?那么大个人都看不住, 不是说好的灵智已开威力无限的吗?不是说好还有各种各样的功能等待解锁吗?你个三无没办法退货咱捏着鼻子也就认了, 才交给你的事就给我办砸了?” 火焰摇晃了两下,西门庆能清晰感受到它的意思—— “很有用?没看出来。再给你机会?可拉倒吧,要是那家伙动作快, 这会儿指不定都已经灵魂和身体融合了,要真的对咱下死手,咱就得提起去地狱吃公粮,真好呢,幸好已经先头去挂上号了,不然咱们俩都得饿死。” “说来说去你是怎么被突破的?当时你可是对恶罗王的本体都攻击有效的,没道理现在雾仁一个人类还能从你手上全身而退,更何况你那还不止是火焰围了一个圈,就算遇到难办的情况,自己塑造一个空间把人往里面一藏,外面的人只能望穿秋水了吧?” 火焰本来还一副颤颤巍巍像是在哭的样子,闻言抬“头”看着西门庆,那样子明显在说‘诶?还能这样吗?’ 西门庆被气了个倒仰,她,她这难不成是高估这混球的智商了?平时偶尔出来调皮,感觉它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可尼玛现在的状况来看,根本就是指哪儿叼哪儿的狗狗吧? 恐怕也就比阿黄聪明一点了,能指望阿黄在混乱的情况作出深刻理性的判断吗? 西门庆捂脸绝望了,还是自己的错,也不想想,如果真的跟人类一样能这么独立思考,那不早成精了,还用得着找宿主? 所以说这么多年它是怎么躲避开那些妖怪或者阴阳师除妖人之类的,没被抓去做武器的?果然是运气吧?运气才是王道吧? 西门庆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觉得就这么把火气撒在一条狗狗一样水准的存在上不但没任何卵用,好像显得自己更加辣鸡了。 不过在她还是把事情大概的拼凑了出来。 雾仁说要搞事,她从来不怀疑这句话,也拿出了相应的警惕。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他现在是个实力被砍掉九成九的废柴,身体灵力上来说她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戳死他,可数百年的大妖怪不是白当的。 那家伙也不是从诞生开始就一味胡闹的没脑子笨蛋,如果真是那样不可控的存在,出云的神明们就算倾巢出动估计也会把这家伙灭掉,根本等不到后来和巴卫兄弟反目。 端看当时他时不时的教西门庆一些人类的术法,就知道这家伙其实很博闻广学。 口口声声轻视着人类,但对于其的了解却毫不含糊,和外表的胡闹肆意全然不是一回事。 按火焰传递过来的信息,那家伙无视了衣橱锁着的门,是直接穿墙而入的,身后还跟了两个式神。 西门庆没见识过他的全部实力,但想来这种有明确定位的坐标之间穿梭他还是能做到的。 而且果然,那家伙对自己人类的身体即使诸多不满,但显而易见适应良好,妖怪有妖怪的术法,人类有人类的汲取灵力之道,他倒是一点没搞混。 火焰方一见房间里出现了人,第一反应也是攻击,但不知道那家伙做了什么,它就成了完全的镇静状态了,几乎是眼睁睁由着那些家伙大摇大摆把身体取走的。 这才是让西门庆最震惊的地方,说实话,她自己对火焰也不甚了解,自己都还在开发阶段呢,虽然火焰听话,如臂指使,但使用的人毕竟是她,武器是无法传递更多信息给主人的,端看主人怎么用。 这是鬼灯告诉她的道理,不要因为对方有灵智,就指望不劳而获什么都凭空出现在脑海里。 要说恶罗王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火焰,西门庆估计还是信的。 一来对方当年在毫无情报的条件下,就把火焰的本质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十,找鬼灯大叔确认后,和他说的真的基本差不离。 她可是记得当时找到那家伙身体的时候,他身上还时时带着那簇被封印了,百年不熄的火焰的。 能将一样东西保存到这种程度,之前研究的功夫必定下过不少,西门庆不知道他已经对这玩意儿剖析到了什么地步,但如果他能轻易的把别人的倚仗玩弄于鼓掌之中,这对西门庆来说无异于又是个晴天霹雳。 她在卧室里转来转去,心烦意乱的琢磨办法—— 不对,情况应该不像她想的那么糟糕,如果他真的无惧正面对上自己的话,那次来找她的时候就不会被轻易打发走了。 一个猛然从决定强者跌落尘埃,又抱有强大执念的家伙,西门庆觉得他即使有耐心,但也不至于机会近在咫尺还不伸手的那个地步。不然也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在计划之外无可救药的跑了见她了。 那么现在的解释是,他虽然对火焰剖析得了若指掌,但仅仅是针对脱了了主人控制的姿态,就跟他一直用来研究那簇一样。 就像一把绝世宝刀,即使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但如果没有掌握在刀客手里,是没有人会畏惧一把刀本身的。 可看起来再有理有据的推论没有事实的依据都没办法宣布成立,西门庆想久了,反倒觉得这是在自我安慰。 她抄起电话,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愁是吧?没道理那个真正搞事的狐狸精现在还能悠哉。 神社的电话她有,正好今天星期天,这么早应该也没有出门,西门庆翻出通讯录就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就是巴卫,西门庆正要劈头盖脸的找人分担压力,顺便告诉他摊上事了让他裹好自己还有奈奈生,别哪天上社会新闻成为百年难遇的离奇案件。 话到嘴边才想起来,奈奈生得冬天的时候才会出事然后利用时回香炉穿梭到几百年前,那时候才真正对此间的事有了解。 也就是说现在的巴卫根本还是只失忆狐狸,根本想不起恶罗王这个人。 你说几百年的兄弟自己一边记恨着,对方却把自己忘了,说来也是把辛酸泪。 可就奈奈生的说法,巴卫的记忆是关系到他的安危的,就是因为他在猝不及防间想起了某些事,差点造成神社崩塌,如果不是前任土地神回来,那狐狸当时就得完犊子了。 西门庆不敢搞事,在那边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中,表面了身份,表示自己的愿望达成了一个,等另一个达成的时候就过去还愿,先电话表示感谢感谢。 巴卫对这丫头印象深刻,一是时间并不久远,他们那伙人存在感确实很强。二是那家伙许的愿真可列入他做神使以来遇到的状况尴尬之最——没有之一。 所以一听到这家伙说还愿的事,巴卫顿时就脸红了,从那以后奈奈生好像就对东京女孩子现在在恋爱中的是否已经越来越主动的论调很好奇。 还时不时拿奇怪的眼神看自己,这让他近段时间时时炸毛。 巴卫含糊的应了两声,在将要挂断之际,却听那家伙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最近小心安全哦,神社的结界稳了吗?仔细检查一下吧还是。要是察觉到眼皮在跳,别不当回事啊。” 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对方就掐断了,这让巴卫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所以说这女人到底是打电话来干嘛的? 西门庆吐了口气,觉得自己在家里这么心烦意乱的待着也不是办法,难得她昨晚吃到了梦寐已久的男朋友,这本来该是开香槟庆祝的事,她却陷入了纷乱纠结中毁了这本该美滋滋得意的时刻。 要说这家伙就是不肯吃亏呢,察觉到这样不划算且蠢之后,她就决定出去浪一圈,换换心情,总之恶罗王就算要搞事也不会挑今天,她就不信那家伙真的牛x到分离这么久的东西可以毫无障碍的无缝衔接,并且能马上活蹦乱跳出来找麻烦的。 要真是那种可怕的程度她怎么样都只能认栽,所以今天她一定要高兴,充分榨取身心满足带来的愉悦感才对,不然总觉得辜负了迹部啊!!! 总二郎见她下楼,偏过头不理她生闷气,这会儿他已经醒过味来被她糊弄了。 但真要冲上去继续胡搅蛮缠,凭她已经丧心病狂开始戳自己痛处的作态,自己在她手里的黑料一大把,简直自取其辱。 西门庆见他这样觉得可爱,又手贱的上去招他,兄妹俩打打闹闹好半天,总算又恢复了精神。 “不是说和道明寺他们约了打麻将吗?快起吧,这会儿都晚了。正好我也要出去玩儿,一起走。”西门庆搓了搓他的头,催促到。 总二郎也准备出门了,闻言到“你去哪里玩儿?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和后辈约好了给他点东西,你又不认识人家,反而尴尬。” “那一会儿你要不要来我们那儿?阿司好像很希望你去。”总二郎试探到,虽说妹妹都已经有男朋友了,但十几年的兄弟软磨硬泡这么久,一句话都不带也不厚道。 虽然知道阿庆不会答应呢,自己问一句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不去,我和你们小团体玩儿不到一起,别叫我。”西门庆挥了挥手。 看吧!总二郎耸了耸肩。 虽说一起出门,但兄妹俩并没有坐一辆车,西门庆带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牵着阿黄坐上来车,来到约定的地方。 那是一个街头篮球场,虽然是周末,而且处于闹市,但意外的没什么人的样子。 西门庆下车后看见不止是约好的青峰,其他人也在,包括绿间和赤司,再有另外几位的外貌特征,很容易就能认出这是她在杂志和电视转播上看到的那个大名鼎鼎的帝光篮球部正选们。 在望了一眼这伙儿人打篮球的姿态,虽然是三对三的打法,但挂逼对挂逼,凡人仰望只有卑微的份儿。 估计周末来打篮球的人都是被这样不合常理的打法吓走的。 要不就是赤司那家伙清场了,除了这两个理由西门庆想不出别的。 青峰一见他就乐了,小跑过来,舔着脸搓着手到“姐你来啦?我的东西呢?” 西门庆看了眼已经停下比赛,走过来打招呼的赤司和绿间,还有另外几个视线看过来的孩子,抽着嘴角对青峰到“你还真的能一脸坦荡的对自己的各种爱好都毫不避讳呢。” 青峰满不在乎的接过西门庆手里的东西,当场就翻出来长长眼“嘿嘿!说得你好像就很在乎似的,最近又到处种了不少地吧?” “不不!哪怕学姐被嘲笑乡下来的土包子呢,也和被人嘲笑色情狂,工口峰的家伙不是一个概念的。” “同样被嘲笑为什么要互相嫌弃?就不能好好相处吗?”青峰不满到。 “免了,要说直面自己的青春期躁动的欲望,这点我是佩服的。”西门庆嫌弃的看着他到“但别看我这样,学姐我呢,和你这个只知道抱着写真望梅止渴的loser是不一样的,不要混为一谈。” 青峰猛地关上写真,一脸懵逼的看着西门庆,然后控诉的指着她到“你是什么时候擅自变成大人的?不是前不久聊天还满满的欲求不满?怨气都快冲破屏幕了,那时候求我给你支招怎么在非暴力情况下拿下男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是这嘴脸呢?” “拉倒吧,说得你在中间起到什么作用一样,本来就觉得你不靠谱,结果听了你的话更不靠谱,要是我敢按你说的做,只有法制频道见了。” 正准备打招呼的赤司和绿间“……” 这两人一天到晚到底在聊什么话题?好险真的不是别人能插嘴的东西。 可是能和青峰无障碍沟通的女孩子,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是个不得了的人。 青峰也不理会学姐的奚落,总之他要的东西到手就行了,为了这玩意儿他可是唱了不少羞耻的歌词。 正翻得畅快,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从背后袭来,敏捷的回头,就看到桃井正盯着他。 青峰一个激灵,连忙把东西揣进怀里,桃井冲过来已经死活扒拉不出来了,青梅竹马为了反省与写真的问题当场撕逼。 青峰还企图向西门庆求救,因为桃井认真起来可是能秒杀他们奇迹世代任何一人的,犯规的欧派往上一挺,谁敢乱动? 可西门庆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都银货两讫了还能怎么着?交出去了保护货品的责任就不在她了。 “学姐!”不理会那两人,西门看见绿间走过来,脸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打球消耗的。 自从上次在她这里得到确切回复,对方有男朋友之后,绿间很是消沉了几天。 他自小性子就一本正经到有些刻板了,什么是都在计划之内整整齐齐一目了然,这种云端一样飘飘欲仙的心动还是头一次,虽说少年时代的好感经不起推敲,但反过来说也是挑不出一丝杂质的存粹。 绿间虽然不像其他那些到了年纪就对女孩子突然产生旺盛的好奇心,成天想着恋爱的笨蛋一样,但冷不丁一支箭扎进心里来,对他的震动还是大的。 可没想到那火苗只单方面在他这边旺盛的烧了一边,还没蔓延到对方那边就兜头一盆凉水下来告诉你没戏。 这其中的颓丧和无奈只有自己清楚了。 不过好在他的世界有太多自己树立的目标,倒不是那种在年少无知的时候被轻易一叶障目的家伙,所以调节自己之后也还好。 最近也在网络上和学姐恢复联系了,索性对方没有因为自己前段时间的别扭不理他,相互之间作为勉励的前后辈关系还是很好的。 西门庆好久没见到他了,学园祭以来吧,见状赞叹道“哟!绿间,你好像又高了,照这架势成年之前到两米也不奇怪吧?” “两米的话,我们队伍里已经有了。”赤司到,然后替她给剩下几人互相做了介绍。 其实一直和他们仨在网络上有交集,也常常聊到,这几个队友,而且都是些外貌特征比较铭明显的少年,所以西门庆很容易就对号入座了。 赤司有点奇怪“嚯?学姐好像对察觉到黑子的存在毫不困难呢,这可真是难得。”毕竟她也不是那种视线领域独特的家伙。 西门庆不知其意,倒是听说过他们队里有个影子选手,存在感很弱,但要说就在眼前就被人忽略,她还真没体验过这么邪门儿的事。 遂以为大伙儿都是在夸大其词,摆摆手到“这算啥?黑子学弟再不显眼也是人类能看到的。” 她现在已经变异到人类不能看见的她也能看见了呢,呵呵!一想到这又头疼了。 西门庆不欲在谈这个,转移话题到“还有几个月你们就升入高中了吧?你怎么打算?” “回京都,父亲希望我在高中的时候可以逐渐开始接受一些事物,所以很遗憾,今后三年恐怕不能像现在这样常见面了。”赤司到。 西门庆咂咂嘴,为赤司未来的高中生活默哀,像这种既要兼顾学业和运动,还有接手家里的事物,同时在学校极具影响力,还要承担学生会长职务的。 她面前不正好有个现成的吗?呼叫男朋友迹部君。 说实话她经常看他忙碌的样子,居然还能腾出手和她谈恋爱,对她而已已经是不得了的有才能的证明了,要是性转让她处于这样的立场,绝对变成触手怪都忙不过来的。 正要和赤司感慨点什么,就听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西门庆看过去,就见那个金色头发长得很阳光帅气的少年被阿黄扑倒了,没有她的命令阿黄倒是不会咬人,但这会儿阿黄显然挺喜欢那少年的,按在地上大舌头拼命的舔呢。 “嘘!阿黄,回来!”西门庆呵斥到,听到主人的召唤阿黄松开人奔回西门庆身边,伸出狗头要她摸。 西门庆揉了两把狗头,就听周围传来一阵爆笑,其中又以青峰和那个高个儿紫发少年为最。 两人笑得在地上打滚,手捶地都快锤肿了,他俩眼睛笑出了泪花,指着金发少年到—— “哈哈哈……ki酱!ki酱?” 第67章 西门庆倒是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哪怕青峰这家伙说话常有吹牛逼的因素呢,但赤司和绿间总不至于撒谎。 很多日常向的话题特别容易就能侧面看出他们一伙儿人各自处于金字塔的哪个阶层。 讲道理, 像金发少年这样英俊帅气, 据说还是兼职模特的类型,放到任何学校都属于风云人物,学园偶像的存在。 按照学生时代的价值观来讲, 分分钟吊打青峰这样嘴欠手贱的黑皮,要换了别的地方,光后援团就得喷得这家伙蜕一层黑色素。 但人家确确实实在这个小团体处于食物链底端,人人都可以嫌弃调戏时不时掐两把的存在。 据说一个是因为入部时间最短,资历浅, 二是就实力对比来看,他暂时是最弱的。 多么残酷的事实! 不过金发少年虽然一看就是引人注目的类型, 没想到却意外的脾气好, 或者说对青峰他们来说脾气好。 被两个家伙这样嘲笑,他愤愤的扑上去,脸上的口水一人身上蹭了一点,随后三人就吵吵闹闹的打作一团。 绿间想上去拉架, 也被蹭了,略有洁癖的他当时就炸了, 然后也加入了战局。 那个蓝色头发, 存在感薄弱的少年倒是没想掺和,但西门庆眼睁睁的看着他本想站远一点,愣是被打出来的青峰勾着脖子卷入了战火圈, 全程面瘫着脸被无辜的揍了好几下。 叫桃井五月的妹子不但不着急,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拍了不少几个人狼狈的照片,还在一边时不时的喊加油。 西门庆看了眼坐在她旁边已经捂着眉峰直抽抽的赤司,讷讷的安慰了句“真辛苦呢!” 所以说她终于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晚宴上,这家伙为什么会一副操心老父的口气像她道谢了。 虽然逐渐的了解中早知道青峰这群家伙不是省油的灯,但一群能力优秀桀骜不驯还喜欢互相搞事的人聚在一起,也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啊!具体可以参照迹部以及冰帝网球部的大伙儿们。 这些生物,虽然可能单拎出来看,各个都是男神级别的存在,但只要聚在一堆,里面相互影响智力下降,宛如一群想一出是一出的熊孩子。领头的那个人看起来威风,但私下里谁不是当奶爸的? 赤司听出了西门庆语气里的同情之意,深吸口气到“还好,总之最多还有几个了就可以甩掉他们了。”“嗯?哦!对哦,你得回京都。”西门庆恍然大悟,帝光没有高中部,所以他们这伙儿人到时候得在另外的地方上高中。 但一般来说,除非父母工作调动或者别的原因,普遍来讲是不会离家太远的,也就是说之前在东京念书的大部分还是在这个圈子,然而赤司去了京都总不可能要求大伙儿都追随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吧。 想一想还挺寂寞呢,这样的分别。 可赤司却告诉她完全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别误会了,即使客观条件允许,我们也都没打算升入一个高中。” 说是他们帝光的篮球部老牛逼了,他们这一届更是不得了,正选们人人被誉为十年难遇的球员,上一次媒体这样吹的时候貌似是现在已经在国际舞台大展身手的流川枫那个时代。 算算真的恰好十年左右的时间了,所以日本的媒体虽然不靠谱,有时候还挺邪门的。 据赤司的说法,他们这个团体在日本中学界基本是任何比赛都毫无悬念的那种水平,如果依旧勉强的聚在一起,未来的赛事将成为越来越鸡肋的存在。 运动的话如果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那么意义何在?因此几个少年就把目光瞄向了彼此。 这个西门庆是信的,这次他们的全国大赛中,帝光作为冠军和亚军那场决赛中,打了11:111的比分出来。 而且这不是偶然,是他们有意操纵的结果,可想而知这些人的水准已经甩出同龄人到什么地步。 西门庆砸了砸嘴,最后只得问赤司“要不要学姐教你一首歌?” “不用了,青峰最近天天唱,实际上我们都已经听会了。”赤司好笑到“幸亏绝大部分的家伙不懂中文,不然那家绝对已经被套麻袋了。” “说得就跟他不唱那首歌,态度就有所收敛一样。”西门庆翻了个白眼“那家伙不就是在用整个存在意义阐述那首歌的核心思想吗?难道一般人说出‘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这样的话还不会挨揍?” 赤司捏着下巴,想了想“说的也是。” 西门庆撸着阿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赤司聊天,一边看那边久久没有停歇的热闹,就这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 一群人去吃了文字烧做午饭,方才散去。 至于为什么特意约出来玩儿还只玩半天?明天就是星期一了,大部分家伙作业还没做完呐。 当然也包括西门庆,她这周末只顾着琢磨好事了,要不是青峰他们提起,她都差点忘了作业的事。 有朝一日居然和学渣的拖延症相提并论,这样西门庆认清了自己这会儿有多得意忘形。 她又牵着阿黄在附近散了会儿步,才上车让司机开回了家。 总二郎还没有回来,那混蛋眼里从来没有作业这个概念,估计得晚上才回家了。 西门庆做完作业后就是大下午了,正好时间富余便打算今晚做点有难度的菜。 总二郎晚上一回家得知她在厨房,循着找过来闻了味道就不肯离开了,非要假惺惺的帮忙,不过是想偷吃半成品。 西门庆打包好明天的便当,才准备开饭。总二郎见她又给迹部带,便不干了,说是自己也要。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索性她分量做的不少,又找了个便当盒给他打包呗。 第二天西门庆走得较早,上次遇到雾仁错过了值日,还是同桌君帮她兜下的,今天轮到同桌君值日她早点去好帮忙。 直到快上课之前,迹部和忍足还说这话从外面走进来,两人的头发上都是一如既往的略带水汽,看上去格外鲜嫩可口。 迹部进来之后下意识的就往她的座位看,发现西门庆正盯着她舔了舔嘴唇,见他看过来对他眨了眨眼睛。 他呼吸一滞,大清早的就这样,总觉得运动后洗完热水澡的清爽感一瞬间又被燥热的思绪侵占了。 迹部唇角一勾,没有多和她有眼神纠缠,便坐回了位置。 中午的时候西门庆拎着便当找迹部,不怀好意的要去会长办公室用餐,迹部让她等自己几分钟,再有两份资料处理完就可以腾出整个中午的时间了。 西门庆便拉过他前座的凳子坐他对面等他,可没坐两分钟就忍不住在桌子下面蹭他的腿,被迹部瞪了一眼还是不知收敛。 他叹口气,只得抓住她一只手攥在手心里,警告的捏了两下,便就这么握着处理最后的问题。 正好这时吉田春过来催水谷雫去餐厅,水谷同学也是个钻空子学习会死星人。 即使现在下课了,她还攥着最后的习题昨晚了,还要拿上单词的速记卡才肯走,丝毫不为吉田春的催促所动。 吉田春不满的撇嘴,但又不敢狠催,学习是他最大的情敌,且争宠从未赢过,只得老老实实的等。 这一等便把视线瞟到西门庆他们这边来了,见到他们样子,吉田春先是一怔,然后疑惑般死命的盯着他们。 西门庆不知道这缺根筋的家伙又想到了什么,便问他“看我们干嘛?” 吉田春搓了搓下巴,疑惑道“总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该怎么说呢?好像突然就变得很色气一样。” 西门庆和迹部两人心里一突,抬头对视了一眼—— 这家伙明明是个笨蛋,为什么看事情这么敏锐?难道这就是单细胞生物的生存之道? 可他们还没理会,那边吉田春已经被红着脸的水谷同学揪着头发拉走了,远远的还听到她在训人“不要什么有的没的都敢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 “可那是真的啊!” “就是真的才不能说。” 留下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不过这种程度的尴尬怎么可能妨碍西门庆的怀心思,见迹部手中的事情忙完。拉着人便往会长室走。 “你急什么?中午时间又不短。”迹部被她拉着无奈到。 “嗯!你的时间也不短,所以还是得抓紧时间。”西门庆头也不回的打开门。 迹部一噎,之前她就喜欢说些荤素不忌的话,现在好像更升级了,不过她知道时机分寸,自己也很受用就是了。 西门庆关门落锁,又拉上窗帘,见迹部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了,有点不满。 她过去坐在他腿上,迹部顺势揽住她的腰,就听到她说“不是,你是不是得学着说点让人开心话啊?” “你想我说什么?”迹部玩味的笑到。 “比如‘大官人,你想先吃饭还是先吃我?’之类的啊。”西门庆跃跃越试的看着他。 迹部脸色的表情一僵“你想都别想。” 第68章 西门庆舔了舔嘴唇, 任由迹部替她扣好扣子,整理好衣服, 回味着快感的余韵。 然后凑在迹部的耳边, 暧昧到“不愧是能在比赛上和人将比分拉锯到上百的人,耐力不错啊。” 迹部有点发愁,这照目前的状况来看, 这家伙因为身体还没彻底适应,不敢放开了性子乱来。 自己好歹还处于主导地位,可光是这样恐怕还是他单方面的想法,她是半点没有女孩子一开始的羞涩和自矜的。 明明是自己主动,但不管是话里话外, 这家伙都像是自己才是占便宜的那个一样。 等到她真正适应下来的时候,不知道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迹部展望了一下估计以后在任何层面都没了优势的未来, 眼前阵阵发黑。 西门庆看他的样子就对他在想什么门儿清,想着也不能欺负狠了,虽然玩弄少年乐趣无穷,但她这个心理年龄成长已经有限, 而迹部却还有无限的空间。 以免成年后这家伙觉醒成完全体,就是那种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人设, 虽然听起来满满都是槽点和乐子, 但现实中就是有这样的人,一眼就能代入那种吹牛逼都不嫌过的角色,让一众凡人望而兴叹的类型。 西门庆虽说这会儿可以靠阅历和厚脸皮占点便宜, 但毫不怀疑今后迹部恐怕在任何方面都可以吊打她。 未免今后想起年少时吃的种种亏给她好看,还是得时不时的给些甜头,不能让人家回忆里满满的都是被压榨的画面。 所以西门庆亲了亲他的脸,恬着颜讨好到“我挺喜欢你强势的样子的。” 迹部总算脸色好点,一方面觉得自己未免太好哄,一方面又对于她不知道真假的低姿态自得。 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好蠢,不过恋爱以来掉智商的事干过也不是一件两件,只要不影响正事就成。 西门庆带的便当不是日式料理,从冰箱里拿出来过一上午恢复常温就可以吃的那种。 能让她费神耗时的当然只有挚爱的中餐,这是需要加热的。 日本的学校大多不会配微波炉,像冰帝这样学校食堂堪比高级餐厅的更是连带便当的学生都少,自然不会有人特别注意这块儿。 一般有微波炉的地方也就是教师办公室或者家政课教室了,之前西门庆偶尔带便当如果是需要加热的,还会特地去老师那里借用。 不过这会儿倒没这么麻烦,因为会长室不远就是会议室,按照迹部的标准,配备一个茶水间是最基础的,哪怕通常用不上。 里面各种微波炉咖啡机之类的应有尽有,所以西门庆他们不管到哪里吃饭,倒还是方便。 迹部的舌头即使被养得再叼,也对西门庆的厨艺无可挑剔,虽然顶级厨师的料理让人回味无穷,但饱含心意和日常的的体贴却才是真正让人动容的。 从这一点他现在是极度羡慕西门总二郎的,他要过上这样的日常估计还得等好几年。 他女朋友对于日后的人生选择和职业规划虽然没有具体确定,但大致方向和自己想要的是清楚的。 总之不可能去任何地方乖乖的就职,按她的说法最大的可能是成为种植专业户或者开相关产业的店面。 迹部对这种规划其实很满意,这种相对自由的职业安排,对以后家庭的经营也很有好。 他们这个阶层多的是双方都忙于工作几个月见不到一次面的夫妇,而他的父母为了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彼此在工作上做出妥协,尽量寻找交叉点已经算难得了。 再深厚的感情也需要经营,他不希望以后都聚少离多。 不过这是建立在普通前提上的,他的女朋友明显还有不少官司没了干净。 “阿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迹部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西门庆最近两天饱受困扰,一直内心惴惴的防着什么时候恶罗王会跳出来找麻烦,本来就心虚得要命。 被迹部一问,虽然不清楚这家伙是真的发现了什么端倪,还是在诈她,都下意识的眼神一飘,然后做出乐呵呵的表情“啊,这都被你发现啦?” 迹部没料到她这么爽快就承认,挑了挑眉“说下去!” “这也不能怪我,要不是你自个儿装逼我也不会搞事,先说好本来我已经没那打算了啊,别人也不知道,哪怕被你抓现行了,念在未遂的份上我也要求轻判。”西门庆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迹部听着她似是而非的话,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就这么轻易的就交代,毕竟按照经验来说,不见棺材不掉泪就是她的行事准则。 当然一旦盖棺定论那认错也是飞快的,可就是不见下一次有什么悔改的地方,端的气死人。 西门庆默默的掏出手机,还是之前陪着她去几百年前的迹部的那只,确实很好用也就一直用下来了。 她打开录音,然后戳了播放键—— “セーラー服を脱がさないで……” 迹部眼疾手快的抢过手机按了暂停,回头瞪着西门庆,眼神里充满了杀气,把她骇得后退了两步—— “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听过,我发誓。” 迹部深吸口气,不断催眠自己打死就没媳妇儿了,这是自个儿找的,就活该自己受着,各种建设过后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戾气。 问到“你哪里搞来的?本大爷不可能干这么不华丽的事。” 他都不管这个叫唱歌,大少爷对自己华丽的歌喉还是很有自信的,以前网球部的高校经常阴差阳错的聚到一起,他也不是没有和人组队唱过歌。对于流行的音乐也听,并且会唱一些脍炙人口的。但刚刚那个是什么鬼? 什么叫‘不要脱人家的水手服’?先不说本身歌词就是以女孩子为视角写的,男孩子唱怎么听怎么猥琐。 不对,他根本不可能唱这个,的场静司也不可能被这家伙收买干出这么羞耻的事。 那她是怎么办到的?声音合成?但这也太自然了。 西门庆见他气得够呛,一方面对于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感到松了口气,另一方面觉得,好像相比起来,后果也没什么差别。 眼看这会儿他就想把自己挫骨扬灰了。 便讪讪到“那啥,我不是说了嘛,如果光凭声音就能说和你像,我能给你凑一桌麻将出来。” “这不就是其中一个嘛,是帝光的学弟,啊!就是赤司他们篮球部的,很有趣的一人,我用小麻衣的全套签名写真交换,结果对方就做了。” “小麻衣是谁?”迹部眉毛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大胸女模特,这个不是重点。” “什么不是重点?”迹部阴测测到“结果用两套廉价的写真就可以换到本大爷同样的声线做出这么羞耻的事?” “也,也不便宜。”西门庆想说一般人还是挺难搞到的,就被迹部一梭子眼刀扎过来不敢说话了。 迹部还想收拾她,结果被预课铃声打断,只得悻悻的先回教室。 西门庆松了口气,缓刑是最好的结局了,她稍微躲着点总能熬过最为光火的时候,之后就全靠哄了。 但手机里的东西是被删了个一干二净,并且警告她如果有备份趁早交出了减轻罪行,不然后面发现还琢磨着搞他的话,饶不了她。 西门庆哪里还敢私藏?最近她就指着关系更进一步后过上浪漫满足的蔷薇色日常呢,要是他一气之下又让自己禁欲怎么办? 不得不说某些人的思维真是没救了。 不过忍足他们眼见这俩人出去一中午,回来西门庆就变得谄媚兮兮的样子,顿时对迹部肃然起敬。 这两人的恋情也算是他一路上看着走过来的,虽说一开始那误会让他满头包,但或许是最丢人的时候已经被他见识过了。 两人居然在他面前避讳就少了很多,有些事情迹部也愿意跟他说听取一下他的意见。 天知道他只是多看了几本言情小说,根本就是个恋爱史空白的家伙,还是得硬着头皮纸上谈兵的偶尔给人出主意。 不过他也算看透了,迹部那家伙在他们面前看着威风,却在恋爱关系中却实实在在的处于势弱的一方,这是早已盖棺定论的。 可没想到就这样他还能不断锲而不舍,在今天终于一举扭转了趋势,让女朋友跟在后面小心翼翼—— 难不成这家伙终于动用了什么黑魔法或者禁术? 不提忍足怎么想些有的没的,总之感谢迹部今天下午事务繁忙,放学后又立马被叫走了,没有腾出手来收拾她。 西门庆例行去玫瑰园忙活完今天的事,便灰溜溜的招呼都没打就坐上了回家的车。 他们交往以来,为了有更多的相处时间,经常是由迹部送她回家的,她自己的车经常处于待命状态。 可今天她乖觉的早早通知了司机,反正要是一起回去今天也没好事,被一路数落是轻的。 而且虽说暂时算是蒙混过关了,可事情该有个什么章程,她还是得琢磨琢磨,现在看来已经是很迫切的一件事了。 然而之前说过,雾仁的动作要比她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车子驶出闹事,快进入私人领地之前的一段路程,西门庆正百无聊赖的玩儿着手机,突然车身一个急转,晃得她猝不及防间手机都掉在了车椅上。 西门庆下意识还以为是路边突然蹿出了小猫小狗,司机为了躲避所以这样急转弯。 但下一秒,她就感觉都有什么东西轰然落到了车上。 因为一个人坐车无聊,司机室和后座的格挡西门庆没让放下来,方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机聊聊天。 所以她抬头便能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突然降落在车前盖上面,放肆恣意的站着的黑衣少年。 第69章 司机的反应很快, 对方才现身他就迅速拔出手枪隔着挡风玻璃对准了外面的人。 财阀世家的雇佣的人各个是精英,更不要说这样每天负责下一代来往的工作。 实际上他们的司机除了本职以外, 对于危险意外的强大应对能力也是能胜任工作的大前提。 虽然她从回来到现在也算一路太平, 没真正看到过自己的司机出手,但人是总二郎亲自替她选的,据说赤手空拳的前提下, 应对数十人不是问题。 并且对方有相当丰富的应对经验,对于危险的预判能力很高,个性也相当敏锐,很能把控犯罪分子的行动思维,枪械武器的使用也不在话下。 是个特别让人安心的存在。 当然不止是她, 总二郎,迹部, 还有赤司, 道明寺他们,顶级财阀继承人的贴身工种基本都是才能惊艳的强人。 虽然对于继承人本身的防卫意识培养也不遗余力,但说到底不是专业的自然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像西门家这样的百年名门更是拥有让人难以想象的底蕴,有好几支数百年来追随至今的姓氏, 这要是倒退百十年,就是时代剧里死士了, 当然即使放到如今, 在必要时刻,能够舍弃自己生命保护主家的觉悟也是有的。 所以相比其他家族的普通雇佣关系,西门庆老称呼家里那些为家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世代延续下来的羁绊并非能轻易的一言蔽之。 可眼前的家伙显然不是能够靠人类范畴的武力和觉悟就能够应付的。 她伸手搭在询问得不到应答,已经准备开枪的司机肩膀上“中村,把枪放下,是我的熟人。” 倒不是怕雾仁被枪所伤,实际上物理攻击对恶罗王根本就毫无作用,就如同当初这家伙被巴卫无意间捅个对穿,都能瞬间恢复,同理她不认为手枪能派上用场。 倒是这家伙对于人命的漠视,让西门庆害怕这么对峙他会不耐烦的就在这里发动攻击。 她倒是怎么说都勉强能自保,但要司机就不一定了。 在西门庆抬头看到雾仁那双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睛时,她确定了,这家伙已经变回恶罗王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保持着雾仁的外表,但需要的警戒却半点不能打折扣。 司机对于她的命令还是听的,只是在她表示要下车和对方叙叙旧的时候却拒绝了她—— “大小姐,我是不会放任您和这样无礼的家伙离开的,如果要见您的话就正经拜访,而不应该让您受惊。” 西门庆叹了口气,要对方是个能以人类规则理论的家伙当然完全没问题,这会儿关键的不是对方是不是无礼没有通过她家就擅自打扰别人呐,是她打死都不敢让这家伙靠近她家方圆千米以内啊。 之前这家伙成功把自己身体偷走的之后,西门庆想来也不是没有后怕的,万一他搞出什么意外伤害到了家人们怎么办? 不说总二郎,宅邸里面每天也有数十人进进出出呢,所以西门庆设想中最好从头到尾都别相约在荒无人烟之地的。 西门庆见司机护着她固执的样子,二话不说往对方的脖子上一劈,他就软软的倒在了方向盘上。 虽然事后会被家里人轮番说教甚至禁足都不是没可能,但这会儿她还是坚持越少人牵扯进来约好。 西门庆腾出手来看向雾仁,他对于自己敲晕司机的事没什么惊讶,反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这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让人看了很火大,她从车外点了点下巴,示意一边说话,那家伙没有纠缠利落的就从车前盖上跳了下来。 见西门庆打开车门出来,才开口到“本来以为能看到你惊慌失措惶惶不安的样子,结果还不如上一次,有点失望呢。” “除了时间和先后顺序不可预计,这结果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西门庆嗤笑“毕竟之前你来找我的时候,可是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念头。” “当然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肯把身体还给你的原因就是了。”她毫无悔意的样子让人有些火大。 其实虽然刚刚的气氛紧绷,但真要说来西门庆是松一口气的,有种大石落地的感觉。 不管事情是好是坏,总要露头了才好解决,相比之前悬吊于心,这样还稍微好一点,只是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快,区区一两天就完成了分离几百年的融合。 西门庆玩味道“巴卫那边你应该还没去吧?怎么?比起那只狐狸精,你是觉得和我的官司最优先还是觉得我比较好对付?” “巴卫的话之前已经和他打过一次照面了。”雾仁的气质和上次相比又有了一些改变,或许是已经彻底变回恶罗王的原因,即使还是那副纤细苍白的美少年外表,但却丝毫感受不到弱气。 他对西门庆到“那家伙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这点你也一清二楚吧?” “诶?失忆就能豁免?”西门庆一惊,随即试探到“那要不我让你把我打失忆,这事就算了了?” 雾仁用蔑视的脸嘲笑她异想天开“和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人算账你不觉得是件无聊的事吗?我也不想到时候对着他不明就里的蠢脸解释半天。” “索性还有你,和那家伙已经被数百年的圈养生活磨消野性不一样,你可是才经历过来不久。按照我被封印的年限来看,实际上我们的时间才是同步的。” “你说我为什么要放着近在咫尺的你不管,先去找现在没有任何意思的巴卫?” “不不不,他是野性被消磨了,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那玩意儿啊。”西门庆挥手“要不你拿俩条鱼去逗逗,看看能不能让他重新炸毛?” “而且你说你俩兄弟几百年,多么深厚的羁绊和情仇?我就这过路打了一个多月酱油而已,哪怕蹭了点你的饭吃,也是自己动手用干活抵了的,你要真把我跟巴卫相提并论,那就是对你们关系的侮辱了啊。” 这种时候当然是死道友不是贫道了,西门庆还在喋喋不休,就被恶罗王一把抓住了下巴——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先找你?”他的眼神此刻透着无尽的冰寒“你睁着那双眼睛,一脸无辜的冲进别人的地盘捣乱,牙尖嘴利,不知低调,让人想无视都难。搅得一片混乱之后再擅自的扬长而去。” “还记得我们约定过什么吗?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忘记的吧?你既已对我的话没有意义,那在我这里就是绝对要完成的契约。” “和人类的惯于翻脸不一样,妖怪是很重视约定的,即使是我,哪怕时隔这么多年,依旧不像你那样可以当天晚上就背信弃义。” “不过你单方面的毁约也没用,我重新找回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 人家话都这么说开了,西门庆也索性不装傻,她打开雾仁的手“别人不说话你就一个人脑补得痛快是吧?” “那我就先来跟你掰扯掰扯,就先不说一开始你大开杀戒我硬着头皮阻止的事情,你当你当初那副傻逼德行要是正常状况下谁还乐意上去搭讪不成?” “这会儿倒是把责任扯我身上了?你怕是忘了自己拼命安利面具的事了吧?当时没反应过来,其实那时候你就已经认出我了吧?你早知道那个时候我会在当晚回到几百年前去,要是真不满的话怎么不妨碍我呢?” “行,这个问题有点牵扯时间悖论,这种蛋生鸡鸡生蛋的问题先放到一边,来说你所谓的那个破约定吧。” “我当时倒是想拒绝,可我特么又不瞎,我要当时就拒绝到晚上绝对只能是拴着铁链睡觉了你承不承认?” “我那不就犯怂,我那叫战略性妥协,如果以前无法理解的话,那前段时间你怂成那副逼样,自己代入看看,要是被人逼迫不愿意的事,又没办法拒绝的话,是不是只得暂时先应付着?” 雾仁对于她的话眉毛都没抬一下,完全没有意外的意思。 其实这么多年灵魂在孤寂中备受煎熬的时候,他除了陷入对这家伙和巴卫的怨憎思念之外,不是没有一次次梳理过整件事的脉络。 他早已经认清了现实,这家伙当时是不愿意的,虽然她看似无法无天,明明受他辖制但却没有任何要对他低声下气的意思,但这不能说这家伙就是个认不清形势的笨蛋。 不然当时也不会为了保住她的家人断然的带走他,这个认知让他一开始难以接受。 恶罗王对于想要的东西不管是通过抢夺或杀戮获取一直觉得理所当然,也并不会考虑事物本身的意志,哪怕对方是人类或者妖怪。 可唯独到她这里,在意识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后,他内心仿佛有什么地方坍塌了。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思索这是因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原则唯独在她这里绕道,这家伙身上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他的心情做出如此不合理的回馈? 最终他明白了,即使是个笨蛋,或者对此毫无自觉,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总能想明白。 雾仁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你也不是笨蛋,如果今天我的目的仅仅是靠理论就可以打消的,那我为什么会挑这个时候来?” 挑这个已然恢复妖怪之身的时候。西门庆脸色一垮“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她一颗颗解开外套的扣子,雾仁看见她直接上手来这招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苍白的脸一下子就有点红了。 可下一秒西门庆就将脱下来的外套往地上一扔,撸开袖子就是一副乌眼鸡要开斗的架势—— “才捡回身体就敢上门找茬?你怕是还以为老娘是当初那个举目无亲的小可怜吧?给我看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界,你们妖怪如今又能掀起多大的风?还特么蹬鼻子上脸了。” 雾仁脸一下子就黑了,脸上的红晕尽散,红的黑的青的脸色迅速切换,无缝衔接,可好看了。 眼看两人挡在路中间气氛剑拔弩张,西门庆还琢磨着要不要先发制人,就有辆车突然停在他们旁边。 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总二郎的脸“庆?你在这里干什么?不回家?” 话是对着她在说,但眼神却警惕的盯着雾仁,虽说要是她妹妹给迹部头上添点绿这或许对于他来说是喜闻乐见的事,可但凡雄性生物出现在她身边就引起警戒,这已经形成了妹控的惯性。 西门庆暗道不好,她一个人还可以仗着雾仁刚恢复状态不稳地下黑手,但总二郎在这儿就凭空多了很大的顾虑,万一打起来波及到他怎么办? 正要呵斥他快点走,就听对面的雾仁传来阴测测的声音“嚯?原来你还和这个家伙在一起。” 第70章 恶罗王其实当年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先不说已然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之后,她所说的话暴露得重重逻辑问题。 光是他还被蒙在鼓里那段时间, 他回想起来就隐约觉得别扭。 哪怕只是匆匆一撇, 光凭雄性生物的直觉,他就觉得那小子的眼神不对。 虽然他做妖怪的时候没有亲人,更无从参照人类的兄妹是个什么样的相处概念, 可既然能让别人产生警惕的,那就是不对。 显然活得粗糙总伴随着敏锐的直觉,不过那时候两个人的容貌真的几次相似,所以恶罗王疑惑了一瞬也就抛在了脑后。 之后这家伙失踪,他满天满地的找, 不是没有往这个方向怀疑过。 可当时和巴卫怼上了,让他陪自己找人他不肯, 还见天的琢磨着要变成人类。 人类那寿命才多少年?对他们来说不过一晃而过的时间, 他已经为了失踪一个满头包了,另一个还要在心口上捅自己一刀? 之后便迁怒到那个引得巴卫想做人类的女人身上,巧合的是在那里居然能够事无巨细的得到她更多的情报。 几乎除了在他那里的时间之外,另外的时间都可以衔接上, 事实证明那家伙估计也是为了骗有钱人踢到铁板了,为了保住名叫雪路的女人一家才不得已离开了几天, 要说之前的交集, 根本就无从提起。 至此恶罗王才掐断了这边的思路,把精力往吧别的地方入手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数百年后这两人还有牵扯? 再强调一句, 总二郎和小祖宗真的很像,不光是长相气度的问题,能让西门庆都时而恍惚的地步,可见在外人看来根本首先不会考虑这是两个人的可能。 所以雾仁当时见到车窗摇下来居然出现的是这个人的时候,他内心是震怒至极的。 难不成这个男人有什么际遇能够存活至今并且先一步找到了她? 西门庆听他的话就知道这人八成是把总二郎认成小祖宗了,相比其当初只能避其锋芒的无奈,现在的状况倒是要好很多。 一是这家伙既然如今还保持着人类的外貌,没有迫不及待的用恶罗王的形象行走于世,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至少他是得受这重人类身份束缚的。 即便程度有限,至少让人有迹可循,不至于担心出现几百年那样一言不合随便到哪里就可以大开杀戒的情况。 这家伙不是笨蛋,以人类的身体过了也有这么断时间,不会不清楚现在的世界对于妖怪来说是什么世道。 但即便这样,西门庆也万万不想总二郎的存在在他眼前放大,正要发声说明一下,就被一只手搭住了肩膀。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总二郎已经下车了,他也不是瞎的,自己妹妹的车横七竖八的停在路边,一看就不是自然驻停的,司机中村也昏倒在方向盘上。 一开始见这小子和他们同龄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妹妹什么时候又认识的人,可结合到现在的状况,明显是两人在剑拔弩张的对峙。 总二郎一把捂住西门庆的嘴,把她强势的拦在身后,以保护者的姿态充满攻击性的盯着雾仁到“擅自闯入别人的领地有什么指教吗?” 雾仁看他一副自己如果没有拿出让人信服的理由,下一秒就会攻击上来的架势,嗤笑一声“时间可真是个好东西,什么有的没的都能忘记。” 然后眼神中毫不掩饰的看蝼蚁的蔑视“就连那个时候躲在女人身后的窝囊废都敢站到前面来叫嚣了呢。” “怎么?当初那一棍没有打烂你的头还念念不忘几百年?” 说着雾仁手中就凭空出现了一根铁棒,赫然就是当初恶罗王的惯用武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雾仁觉得这家伙应该也能触动记忆中的印象了,毕竟那时候他是抱着杀人的震怒攻击过来的,虽然被这女人挡住了让这家伙捡回一条命,可属于大妖怪的气势和恶意,普通人的话恐怕会一生受其影响吧。 从此性格懦弱夜夜噩梦算是轻的,精神崩溃终生犹如行尸走肉也不是没可能,吓破胆这回事不是说着玩儿的。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的妖怪形象怎么看都是千年难遇的吊炸天,根本不存在遗忘的可能。 但对方显然没有如他预料那样回忆起那时‘被死亡支配的恐惧’,总二郎一脸看傻逼中二的表情看着他,一副让人火大的了然模样—— “啊,我知道了,是那个吧?最近也快进入深秋了,冬天快来了你这样的家伙也趁着这个时节把今年份的精力花光是吧?” “可谁告诉你不打狂犬疫苗就可以到处乱跑的?虽然神经错乱到自说自话误以为认识根本触及不到的人这种事令人同情。” 说着总二郎接过后一步下来,他的司机递过来的手枪,对准了雾仁,眼神中的冷厉完全不同于言语中的恶毒调侃“但同情桂同情,该死还是该死的。” “总二郎——”西门庆伸手拉他举枪那只胳膊,就被喝止了。 他很少用这样的口气教训妹妹,除非不得而为之。那家伙凭空出现在手上的武器,以及司机的无辜昏迷,光是这两点,总二郎就可以断定这次的事不能按以往的规律处理。 明显是自己妹妹沾上鬼火后招来的神神怪怪,他心里明白物理攻击能不能应付这些东西还是未知数,而且阿庆身负灵力恐怕比他的作用要大。 但因为无法确定的概率让妹妹涉险是他绝对不会同意的事,总二郎在暗示西门庆快坐上他的车先走,自己则拦住这家伙。 然而对方完全没有无视他作为兄长的决断权——话说这玩意儿存不存在过都值得商讨。 总之西门庆见一时半会儿说不通,便直接从后面张开手抱住总二郎的腰,把他整个人抱起来,转了半圈将他挪到了自己身后。 总二郎被这操作一时弄得有点懵,惊骇之余又觉得说不出的丢人,他眼睛都急红了,等着西门庆到“你怎么这么对哥哥?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别不懂事,听话!” “不是,那家伙要是个普通的拦路瘪三呢,你揍了也就揍了,我还省点力气呢。”西门庆顺毛到“可你也看到了这是我自己的官司找上门的对吧?虽然我不介意你替我处理麻烦,但明明换个策略可以直面怼的情况,为什么要做出断尾求存的怂包反应?” “看好了,我这就揍他一顿,让你看看什么叫千里送人头。” “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从小到大无法无天装逼失败的案例还少了?”总二郎不信她吹牛逼“要光是丢脸还可以由着你,可这家伙明显来路不正,你要是有什么万一,地府里那个老不休可高兴坏了吧?” “喂!说事就说事,你干嘛抖我黑历史?我不要面子的?”西门庆怒了“更何况你都说了,我要是有什么万一,去地府了还有小祖宗照应我呢,吃不了亏。” “到时候谋个公务员的身份,再让他多花钱打点一下,看看有没有现实的驻派岗位,那我不就完全无惧生死了吗?” “你怎么就这么不是人呢?”总二郎揪住她的耳朵“敢情有这招打底,现在你就完全不考虑生命随便作是吧?我呢,父亲母亲呢?大哥呢?藤田呢?你还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哥,你是我亲哥,我特么就这么一说,你倒是会给我加戏,这话你可不能捅到他们面前去,不然轮流回来削我一顿我全把账算你头上。” “哟你知道怕呀?我还当你已经无法无天一个拉不好就敢擅自飞上天呢,不想明天接到妈妈的禁足电话就给我躲到后面来。”总二郎最后胁迫到。 西门庆哪里敢听他的,虽然太后认真起来要修理她让人难办,但这事能让他处理了?一把手枪管什么用?把那家伙打成筛子都不会死。 “你别仗着抓住我的话柄就威胁人,要是舍得让爸妈操心你就去告状。”西门庆光棍到“而且这家伙的本事我知道。” “虽然以前可牛逼了,但这么短的时间恢复十分之一就算不错了,趁他病要他命,等我把他的角锯了今后也就一劳永逸了。” 说着西门庆阴测测的看向雾仁,同时总二郎也随着他的视线转向了已经被他们忽略很久,想来怕是不耐烦的家伙。 可入眼的画面却让他们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见雾仁手里刚刚还拿着的铁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浑身攻击性的气势也半点寻不着,一副完全发挥了他外表纤细无害的样子。 他轻咬着下唇,表情有点纠结,不怎么敢和总二郎对视了,甚至看到西门庆看过去都有点讪讪的感觉。 西门庆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情况,还以为戏精上身,或者听到她的话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对他来说还是个硬茬子,打算战略性撤退什么的。 可西门庆却不容许他想好事,既然都挑衅上门了,那就不要怂怼了再说,轮到下次力量越来越恢复,那她的胜算就越来越低了。 她一副不饶人的恐吓架势到“喂!别说我欺负人,今天大家都别怂,就趁着马路宽没有人,咱就一次性把账算清楚了。” 不但她一副跃跃欲试的霸王脾性,就连她哥哥见拦不住妹妹也还是选择做她后盾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雾仁抽了抽嘴角,一时间对这家伙不会看状况懊恼得要死,又深切的觉得从没有这么丢人过。 原来真的是她哥哥?不是从几百年那个野男人?他俩虽然寥寥几句话,但里面的信息量却是足够了。 按说如果换几百年前,作为纯粹恶罗王的他才不会在乎对方的家人有什么看法,估计看上的女人还是一个‘抢’字。 但如今世道不同了,他融合了雾仁的灵魂,不可避免的灵魂中已经有了人格的一部分,而且大环境下确实人类的身份更加便利。 在加上人类身份父母的恩情,种种条件之下,哪怕傲慢如此的大妖怪,也对自己的后续打算侧重于人类的思维了。 不然也不会在上次见面后就对自己母亲直言倾慕于西门家的大小姐,并让他父母替他争取这回事。 分明是打算自己这边和人类立场的情况下双重施压,把人弄到手。 这次眼巴巴的赶过来,根本没有打架的意思,说来汗颜,不过是恢复力量后的兴奋与炫耀罢了,所以知道事态的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这会儿好了,一言不合的得罪了她的家人,想装作事情没发生,对方却完全没能注意到这会儿他已经几乎算是缴械投降的姿态了。 可即便再丢人,雾仁最终还是得硬着头皮到“没,只想打个招呼来着,没想别的。” 第71章 雾仁觉得自己又狼狈又羞耻, 在长达千年的生命中就没有这么怂过。 这世道真的不容易,没有拿回身体之前心中有无数亟待实现的念头。 可等到真的恢复实力的时候, 却发现实际上除了给自己添点底气意以外, 真的派不上用场,尤其是在恫吓和威慑毫无效果的时候。 人家一旦摆出光棍的姿态,最后毫无办法的反倒成了自己了。 讲道理, 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要把人抢回去,更多的还是得利用人类社会的种种便利和沟通上的做法。 那他苦苦忍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当时还因为来见她下定这么大的决心,感觉自己突然间变得好蠢。 那对兄妹也是没眼色,他都这样妥协了, 还是一副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让他迟迟下不来台。 尤其是那家伙, 一开始还想极力避免冲突, 现在恐怕反倒觉得一次性把他打扁修理了好换来以后的安宁。 呵!想得美,真当他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的货色? 不过今天的开场有点难看,实在不适合说太多的事,省得引起反感为之后的打算凭添阻碍。 所以雾仁脸上火辣, 但还是在落荒而逃之前对西门庆到“这两天我家会正式拜访,到时候你表面立场配合就好了, 不准再糊弄我, 我现在知道你的底细。” 西门庆闻言,最不想看的事情发生了,虽然这话掐头去尾的让人意味不明, 可拜访两个字总没理解错吧? “果然还是一决胜负之后再谈条件吧,谁希望接到你的拜访?而且你那只毛球手下不是已经先一步不请而来过了吗?说实话你这些年折腾的也不容易,就不能好好过日子享受现在的花花世界吗?去秋叶原逛一圈,你会发现世界是如此精彩,以前只能到处挑事的时光有多无聊,真的,信我,你去试试。”哪知雾仁根本没理会她后面的话,在听到开头的时候就已经脸色大变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被愚弄的震怒,表情冷厉让人看不出端倪,声音冷冷的问到“那家伙?什么时候?” “一周以前吧。”西门庆早猜到那家伙擅自行动,本来没打算在这件事上面牵扯。 可这个时候却毫不犹豫的抛出来转移雾仁的注意力,这家伙一方大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要说她和巴卫两人,本来就和他不是从属关系,中间发生那么些官司还有得辩解。 可一个仰着他鼻息活着的杂鱼居然敢擅自违背他的意志,在关键的事情上自作主张,这是人绝对不能容忍的。 果然雾仁眼神沉沉的对她到“是吗?看来这次真的是我理亏,仅代表这次,我向你道歉。” “不过,之后我们的事再做商量。”他突然抛了一样东西过来。 西门庆反应很快,下意识的就接住了,入手的是一个化着符文的木牌“这个拿着,随时带在身上,有事情方便联系。” “喂喂喂喂喂!当我瞎啊?”总二郎暴躁到“你在当着谁的面一副老大的口气使唤别人的妹妹?” “我们阿庆呢,那是出门在外八成臭男人都想和她交换联系的可爱姑娘,你凭什么觉得是个东西她就得收?” 说着总二郎把她手里的木牌抢过去,徒手就掰成了两半。 雾仁眉毛一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种心脏被掰成两瓣的仓皇感,忍了又忍才说服自己继续接受几百年前后不同的待遇落差。 啧!换当年早一棒砸这混蛋脑袋上来。 西门庆是不想和这家伙私下里多联系的,倒不是聊不来,只不过眼见这家伙成天想着搞事,谁还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沟通?没得这么心大的。 可换一个立场来讲,这会儿怎么说也算是敌明我暗,真的有点能随时联系的途径其实好过发生什么事都一把抓瞎的局面。 所以接到那个木牌的时候,西门心里是默认了这个打算的,只不过她哥哥手更快。 不过这也不算事,看着雾仁铁青的脸色,西门庆到“你是不是忘了有一种东西叫手机,而现在只需要一串号码就能交流了?” 雾仁表情一僵,居然脸上真的出现了片刻的错愕—— 不会吧?真的忘了?西门庆顿时觉得他那样子傻乎乎的有点好笑了。 其实雾仁也不是个古板不知适应变通的笨蛋,现代社会的便利之处他也有充分的利用,可以前就给过她自己亲自做的便于联系的东西。 一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脑子里就完全忘了这回事了,平白让这家伙看了电话。 总二郎对他俩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交换号码很不满不过西门庆偷偷下手拧了他的胳膊一把,知道她有自己的考虑,也就没有再多话了。 雾仁离开之后,总二郎企图抢西门庆的手机“咱俩今天就交换手机用,那家伙肯定会短信骚扰你,换我跟他撩骚,到时候猛地把真想捅出来,恶心不死他。” 西门庆正在存号码,闻言差点捶地笑“哈哈哈……,听你的操作还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吧?上一个受害的是谁?道明寺?玲?有没有打死你?” 总二郎闪过一丝羞赧,抓了抓后脑勺还是忍不住跟西门庆到“是玲,他和我聊了一个多月,一直以为和他联系的是之前在银座邂逅的少妇,知道真相那天差点当场哭出来,整整三天恶心得没吃下饭哈哈哈!” 西门庆知道美作玲对于男女关系这点是真人渣,对于破坏别人的家庭真的毫无负担,甚至有已婚的姐姐迷恋他到跟自己丈夫离婚,却转头被他甩掉的事迹。 不过一个人都有多面性,在不同的人面前是不同的角色,他再怎么不是东西,但对于他们几个是真的没得说。 可对于看着那家伙在这方面吃点亏,倒倒霉什么的,却是喜闻乐见的。 俩兄妹就特别不厚道的一路把人家当做乐子,也不坐车了,让总二郎的司机安排还在昏迷的中村,而俩兄妹一路就这么聊着八卦步行回家。 之后的一段时间倒是平静,估计收拾属下的事情有点棘手。 当时西门庆就觉得这会儿那个白色毛球不是当年唯唯诺诺的打杂的可比的。 怎么说呢,不管是语气还是眼神,还是整个人那种不怀好意的气场,都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虽说妖怪出身来历很重要,一般大妖怪说出来都是天生有来头的,可还是那句话,几百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况且雾仁现在离巅峰时期差得远,如果真是那种极度狡猾的存在,说起来还真不是当初那样抬抬手就能收拾的便宜情况。 这对西门庆来说是好事,除了经常例行在电话里应付那家伙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以外,西门庆也在仔细琢磨,用这争取来的时间她可不可以把自己的立场变得更有利。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迹部他们的全国大赛也终于在漫长且严酷的赛事中迎来了分晓。 那天西门庆有去看决赛,两场双打一胜一负,单打也是,最后今年的赛事解决当然压在了最后单打一上面。 和迹部对决的是立海大那个有着鹫尾花发色的美貌少年。 说实话这场比赛很震撼,应该说一路走来,尤其是进入了绝无弱手的全国大赛,每一场比赛都很令人震撼。 和帝光那伙儿难逢敌手,以至于对篮球兴致倦怠的家伙不同,他们这个时代的网球天才实在太多太多。 从中学时代开始就各自为营,厮杀惨烈,据说两年前这群人参加的那场国际赛事,端的是将日本近年来低迷的网球现状给炸火了。 两人在极限的拉锯中,最终以微弱的优势,让迹部再次摘得了冠军。 算上去年的,这是冰帝的两连霸了吧?和中学时候连续三年的失之交臂不同,升上高中后,冰帝确实一路高歌猛进。 不管高兴的人也好,失落的人也好,总之今年的赛事已经告一段落,有再多的遗憾和未完的野心,只留待明年继续拼杀。 之后的庆功宴上,迹部偷偷把西门庆拉了出来,郑重其事的向她道歉。 这让西门庆一时有点懵,不知道这大少爷是不是下午的数小时的比赛缺氧导致脑子有点短路。 迹部无奈的将她在自己脑袋上拍的手拉下来,握住。 他的想法很好理解,两个人恋爱以来,其实他是没有什么时间特意分给她的。 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短,且说起来还很密集,可这全都是占了两人同班的便宜,所以能见缝插针的有了一些时间。 刨除这些,基本都是她在时间上做出妥协。 下午放学后漫长的部活时间,其实她每次整理花园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时间,不过是想等他一起离开,就为了路上那短短二十来分钟的相处而已。 周末更不用想,哪怕有过寥寥几次的约会,基本都是在他的比赛后,连特意安排第二天的都少,因为对冠军的渴望,自己的敌人们在这个时间也拼命的练习,不能轻忽对待每一次的训练。 所以每次周末的约会都像是比赛后顺带的一样。 这家伙老是做些让人困扰且啼笑皆非的事,但在他重要的事情上却从来不让他为难。 这些迹部心里清楚,交往以来一次都没有听到过她为此抱怨,这让他越发觉得自己的亏欠。 并且如无意外的话,这种亏欠会无限期的一直持续下去,因为随着他接手的事越多,承担的责任越大,以后只会更忙。 西门庆知道他内心温柔,但却不知道居然在为这样的事困扰。 如果能够在世间上游刃有余那当然是最好的,可到他们这里明显不可能。 端看她爹妈,难道就不想待在家里陪他们吗?可即便拥有常人仰望不及的财富权利,一样得品尝无奈。 西门庆从来都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类型,况且能够有条件消弭这个因素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像上辈子,为了生计,一方外出打工,另一方留家照顾家人,一年才见得了一次面的,比比皆是。 这并不是某一小部分人独属的烦恼,相反在她看来,只要一方肯多担待就能解决的问题,其实相比大多数人的无奈已经好太多了。 迹部怔怔的看着她,对于她的话很动容,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热意,但眨眼间将它压了下去。 于是他郑重到“那么,今后的一生,请多多指教!” 西门庆刚要点头,随即觉得有点不对劲“等等,这是求婚?就这么寒酸的求婚?你不是讲究华丽吗?即使我讲究也不见得在这里就能糊弄过去的好不好?” 迹部表情一下子变得狼狈羞恼,当然不是正式的求婚,只是有感而发的话而已。 可心中早就确认的念头让他否认又不可能,一时间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直暗骂这家伙毁气氛是一等一的在行。 西门庆见他恼了,忙收起作弄的心思,蹭到他身上,勾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两人就在阴暗无人的庭院,任由气氛越发灼热,然而随着西门庆的手越来越不规矩,迹部一把抓住她低声咬牙到“笨蛋,你想在这里吗?” 西门庆四下望了望,确定这里黑漆漆的正是战斗的好地方,遂再度凑上去咬着他耳朵诱惑到“不可以吗?这里是好地方啊,他们现在已经玩儿疯了,也不会出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见他的目光有些犹疑,西门庆干脆不给他考虑的空间,抓住他的手引到自己裙子里“已经这样了,真的不要?” 不要高估一个才食髓知味的少年的理智,哪怕他叫迹部景吾。 一时间被稍有停滞的粉色气泡又在空气中开始荡漾。 西门庆正要脱自己碍事的外套,就听到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不耐的掏出来一看,显示屏上赫然是雾仁的电。 她顿时心里一个激灵,卧槽!这家伙挑的什么时机? 第72章 眼见迹部也被铃声引来了注意力, 西门庆冷汗都出来了。 本来已经上了脑子的【哔】虫一下子退了个干净,他俩现在贴得太近了, 西门庆整个人就坐在他怀里, 连个避讳的空间都没有。 要是她没有色胆包天的想在这里搞事,哪怕坐得近点呢,都还有些许转圜的余地, 可现在这样的,如果特意避开的话,不是明摆着有事情瞒着他吗? 迹部又不是傻的,而且对自己充分了解,不是什么破事都能阻碍她的胆大包天的。 手机那边的雾仁也是不懂事, 别人没有接电话你就挂断呗,催魂一样就是不停。 西门庆突然听到迹部的声音“怎么了?接电话啊!”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光线暗还是自己心里有鬼的原因, 总觉得他声音有些缥缈,然后神情也有些值得深思的意味。 西门庆腿都软了,索性现在坐在迹部身上,腿软也一时半会儿看不出端倪。 在他的注视下, 就算想硬着头皮糊弄他占时回避都没可能了,明显来电显示他已经看见了。 既不是家人或者特殊的原因, 仅仅是他都不清楚存在的一个名字的话, 那有什么好回避她的? 脑中闪过自己被挫骨扬灰的错觉,西门庆手指有些颤抖的接通了电话—— “怎么现在才——” “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宰了你哟?都说了家里的肥料够用了, 上次看你可怜买了袋金坷垃,还真当那玩意儿是好物啊?”没等对方说完话西门庆就是一通吼“告诉你,就算不用那玩意儿我也能亩产一万八,我种地瓜总行了吧?双季的,绝对可以。” 吼完就特别利落的掐断电话,然后顺便关机,再若无其事的对迹部到“继续!” 企图蒙混过关! 迹部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试图用亲吻堵住自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到“肥料推销?” 西门庆硬着头皮,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到“是啊,可不烦死人了?天天打天天打,还不是之前鬼灯大叔种金鱼草要那玩意儿,所以追定了一笔订单,结果好么,这家伙把我当冤大头了,完全盯上我了。” “嚯?”迹部声调拉得很长,这让西门庆心中忐忑得要死,就听他声音缥缈到“不愧是阿庆,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有急智呢,居然想到利用之前地狱的借口增加可信度。” 西门庆心里一凉,心道这家伙果然不信,可就算这样他也抓不着自己的证据,正要死命抵赖,就听他继续到“一个让人烦透了的推销员,你还会特意把人家的名字存起来?” 西门庆一噎,一时间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实诚,难道就没想过这样的状况?然后又庆幸自己存的是雾仁的名字,没有更蠢的把名字编辑成恶罗王,不然前后因果,迹部这家伙绝对看到来电显示的那刻她就无所遁形了。 眼见这家伙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迹部有些烦躁,也没了一步步将她逼上绝路的心思,便低沉着声音到“之前我问过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对吧?” “当时给你糊弄过去了,你不会真以为我毫无所觉吧?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西门庆快给他跪了,这就看出苗头了?不不,一定在诈她。 她不是个喜欢逞强的家伙,也不排斥得到恋人或者家人的帮助,可这会儿哪怕她豁出去挨训,光棍的把之前藏尸的事情抖出来,也已经错过时机了。 关键是雾仁那家伙抱着那样的心思啊,她敢笑嘻嘻的告诉迹部‘没啥事,就是有妖怪打你女朋友主意,你要是方便呢,就腾出手上去撕。’ 卧槽,即使是她也干不出这么人渣的事好么。 迹部看着她眼神闪烁死都撬不开嘴的样子顿时就火大了,站起来就想离开。 西门庆忙把他按回来,虽说这样的隐瞒确实让人火大,可她才不要就这么发展成冷战,每天享受恋爱的时间都不够,干嘛要浪费多余的时间搞些有的没的? 她厚脸皮又强势,既不愿意回应他的期待,又犯规的不准他将注意力放在矛盾上面,真生生的把别人的火按了回去。 狂热的吻封住他欲表达出来的不满,极尽讨好和挑逗,最后迹部还是妥协了,默认了这家伙欺瞒的态度。 只不过动作就比平时格外粗暴些了,甚至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西门庆没料到还有这意外之喜,虽然平时温柔体贴的他很美味,但嫉妒狂暴的他也让人欲罢不能啊。 迹部见她一副自己占了便宜的德行,只觉得喉间堵了一口血。 不过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待太久,虽说今天必定会疯玩儿到很晚,可一晚上不见人绝对会被拉出来被所有人指责。 大伙儿玩儿得还是比较开的,这种时候时间就过得特别快,见他们回来,居然没意识到他们离开了有多久。 好歹这个年龄不能喝酒,不然散场的时候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虽然这会儿天色已晚,没什么车了,但迹部早有安排,所以回家的事大伙儿都不必担心。 迹部送西门庆回到家,看着西门庆总二郎接她进去才放心离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家伙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幸灾乐祸? 他有些烦躁,虽然这边已经查出了不少线索,但没有阿庆的配合,他也迟迟不能下定论。 突然刚才看到了,在眼前一晃而过的电话屏幕上的名字出现在脑海里。 那是个罕见的名字,而且隐隐有些印象的感觉,想到此,迹部取出手机,将这个名字发了出去。 那边立马回复,然后情报网开始疯狂的运转。 迹部还没有回到家,就收到了反馈,这个名字虽然在日本不算绝无仅有,但排查下来还真找出了一个相对可疑的。 那就是神奈川镰仓的花道家族,毛利家的大少爷。 迹部知道他女朋友回东京后的一切动向,根本和神奈川那边没有交集,便是在少数几个必须参加的宴会上,比较有交集的也是东京这个圈子的人。 稍微特殊点的也就是赤司,像他这样不在自己地界转而到其他地方求学的继承人不是没有,可和阿庆交集的就屈指可数了。 按理说这个情报应该排除,但能干的情报组通过一些线索稍微查到了最近一段时间那位毛利家的大少爷的动向。 或者说对方也根本没有保密意识,所以被轻易的翻了出来。 值得怀疑的是居然好几次和他们的行程上有过交集。 不,应该是和阿庆有交集,在他们合宿那段时间,那家伙也在轻井泽的别庄里休养身体。 之后他们合宿结束回到东京,那家伙便也离开了那个地方,然后在他们从地狱回来之后,有过数次来到东京的行程。 具体住址暂且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排查出来,想必对方没有住需要登记的酒店民宿之类的地方。 但事无巨细的他们翻到了这家伙在冰帝出现过痕迹。 即使这样来看,其实情报都算是少之又少,可迹部早有察觉,并且大致的框架也差不多猜出来了,在加上这人每次出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机。 对号入座一下,结果也就八九不离十。 迹部冷笑一声,给的场静司去了一个电话—— “关于之前的准备,我有一个更清晰便利的思路,现在方便吗?” 西门庆不知道在她背后已经有那么多事已经展开了,事情比她自个人想的还要暗流涌动,牵涉的人也不以她的意志减少。 之前在外面玩儿的时候因为气氛太疯,她身上也不可避免的被溅了不少饮料,在加上和迹部偷吃了一顿,身上正黏腻的很,所以一回家就想先回房间洗澡。 可总二郎却突然告诉她一件事“你知道最近有家族在积极的联系父亲母亲,想跟你联姻吗?” 西门庆一开始还没有多想,漫不经心到“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光是我,胜一郎,还有你,不都这样过来的吗?” “不过爸妈不会轻易把我卖掉就是了,他们说过这事肯定得我点头的。”说着西门庆砸了砸嘴“迹部那家伙也是有钱人真的太好了,要他是个穷小子我还得想不少办法让老妈他们妥协,嗯嗯!家庭和平。” 和平个屁哟!不忍心告诉你而已,实际上父母早就对你的人生做好安排了。 虽然他觉得妹妹爱好种地没有什么,哪怕励志倒卖破烂,只要有他在,就可以由着她尽情的任性。 可父母的考虑层面终究不一样,因为不能一生保护她,所以必定会选择他们看来最稳妥的方法,显而易见代代关系紧密的道明寺家恐怕比无甚交集的迹部家要保险得多。 虽然就财力来说两家不相伯仲呢,可麻烦就麻烦在他们父母确实不是在卖女儿,而是以他们的立场真正认真的在替她考虑。 不过还是那个说法,总二郎并不觉得这是该他妹妹烦心的事,什么都由她自己铺好路,岂不是太便宜迹部那个混蛋? 不过他还是补充到“这次这家不一样,很执着的样子,即使一开始父亲母亲已经给出拒绝的答案,结果还是没法让他们死心。” “并且不是家长这边一头热而已,而是对方的继承人自己表露的强烈意愿,这个诚意,让父亲母亲都有些动摇了。” 说着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做好准备吧,最近要是哪天母亲突然让你去相亲也不奇怪哟。” “你在幸灾乐祸个什么?”西门庆拧了他胳膊一把“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到时候看我一头包很好玩儿是不是?要是安排相亲,你就给我穿女装代替我去。” “你是人吗?”总二郎悚然一惊,捂住自己的胸口。 西门庆翻了个白眼,不想和这坏心眼的家伙说话,便抛下他独自回了房间。 因为浑身早就不舒服,她睡衣都没有拿就这么进了浴室,向日岳人那家伙炸毛起来到处无差别攻击,她的头发里现在还有些食物残渣呢,个熊孩子。 洗完澡西门庆裹了张浴巾就出来了,拿了张干毛巾边擦头发边找睡衣,想穿好了下楼让总二郎给她吹头发。 随即眼角的余光便看到窗台上坐着个人影。 西门庆骇然一惊,倒退了两步,待看清楚之后气不打一处来,不是雾仁又是谁? 那家伙看着她目瞪口呆,脸红得异常,待她看过来后用慌忙的想绷着脸恢复兴师问罪的架势。 正要说话,就见那家伙顺手就摸了支装饰用的棒球棍冲他抡过来“你特么这是要上天呢!” 第73章 雾仁最近本来就有些烦躁。 当时兴冲冲的来找这家伙, 以为凭她的顾虑和怂样,自己这边一吓, 可不得灰溜溜的从了他? 谁知道这地界不能跟以前比了, 那家伙居然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喂喂!虽然他心里也有怨怼,但自己真正想要的却是一清二楚的,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能修理她一顿是最好,但如果一定要达到目的的话,舍弃那一环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她既然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自己这边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了,更何况当时自己犯蠢, 得罪了人,再加上夜鸟那家伙背地里干的事情犯了他的大忌讳, 所以才占时撤退的。 一来得清理门户, 二来考虑再三,还是以人类社会的身份按照此间规则,才是这时候最行得通的方法。 可他也不是走了就万事不管,镰仓在神奈川, 和东京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既无法每天见面, 那当然得时时联络感情。 所以作为一个几百年前的活化石, 最近他对现代通讯用得倒是挺顺手。 他自以为这是双方正常的互动,可西门庆是每天烦得要死,关键是这家伙就不会正常讲话。 要他发的信息是诸如普通的联络模板, 其实也不是不能好好聊聊,可兜头就是满满的中二气息和搞事语气,总之每次重复的都是三句话后就开始好勇斗狠的模式。 雾仁那家伙居然也不觉得奇怪,还对这现状颇为满意,更觉得自己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联络她是多么不得了的重视。 总之属于大妖怪的一言难尽就暂且不提,今天例行打电话的时候被意味不明的大吼一通然后突然掐断,再打过来的时候甚至这边已经关机。 其实说来吧,如果套用在当今时代的男孩子身上,恶罗王这个家伙,估计也是那种恋爱之后,每天都要按时按量联系,只要稍微漏掉一环,那就是不淡定的拼命呼叫,直到联系上为止。 怎么说,有点烦人的类型呢。 然而他不是人类,并且其能力还能够无视大多数现实中的限制因素,毕竟一般男孩子电话里找不着人,这么晚了也只能躲在家里心焦是吧? 谁能跟他一样立马就从神奈川奔过来?并且无视人家财阀之家的顶级安保,神不知不鬼不觉的就摸到了人家大小姐的窗台。 他身形轻快,不要说区区几米的窗台,哪怕飞行也不在话下,轻巧的就跳了上来。 正好那家伙没有关窗户,而且里面的灯亮着,因为来偷过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很清楚哪一间是他的房间。 看来人是回来了呢,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搞什么敢擅自关闭联络方式,正恶狠狠的想着—— 结果入眼的就是被浴巾裹住的修长身影! 她的肌肤并不特别白皙,有一点点小麦色,但上面仿佛透着光泽一样,代表了健康和好气色。 裸露在外的肌肤还沾着些未擦净的水汽,更显得整个人鲜嫩无比,让人口齿生津。 她很好看,显眼的锁骨,圆润的肩头,修长纤细的四肢,还有,还有…… 视线转到最近发育不错的胸前,雾仁的脸色顿时就红了,还没错眼,下一秒就对上了她看过来的视线。 这特么就尴尬了,别看和他混在一起的巴卫是经常出入花街的花花公子,他说话也荤素不忌像是个阅尽千帆的类型。 可说真的,他的兴趣一向在杀戮和强大之上,端看以前手下提议抢美人献给他,他虽然兴致勃勃的答应,但却并不在意对方献上来的是个活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头颅。 就可发现这引起这家伙兴致的只是对传闻的好奇,并不在女人本身。 就这样一个家伙,指望他真正接受考验的时候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反应吗? 还想装逼?西门庆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抡着棒球棍冲上去就是一顿臭揍。 雾仁当时正半跪在窗上,维持着跳上来的姿势,一时间居然不然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往后退下面就是花园了,虽然不怕被摔死,但这家伙家里养了两条大狗,这是他一早就发现的。 那动静可不把狗引来?那今晚就等着鸡飞狗跳的公开处刑吧——恶罗王一般是想不到这点的,但雾仁却非常有常识。 所以他兜头挨了揍,还得稳住身形别掉下去,干脆不退反进直接跳了进来。 “哟你个不要脸的,还敢进来,真当女孩子的房间是可以随便进的?”西门庆手上的动作更重了,抡着棍子挥舞得虎虎生风,人家现在一外表纤细苍白的病弱少年,视觉效果上真叫一个惨绝人寰。 她就想一个青面獠牙的夜叉,夜叉边打嘴里边骂到“电话骚扰已经没办法满足你了是吧?难得现在披长人皮你就迫不及待的掀了,别人不说话你还得寸进尺了,上次擅闯我的衣橱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那是拿回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别打,别打!”雾仁边躲边反驳到“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嚣张?霸占别人的身体,虽然之前的我魅力无穷,但没有灵魂的样子有什么好欣赏的?你要念念不忘,现在我也可以变成那个样子。” “我呸!”西门庆猛地怼过去,这家伙就算融合了人家贵公子的品格修养,认知常识,但骨子里还是个狂妄自大的煞笔!“当年我就一直笑话你来着,自己装听不懂还可以当你没有参照所以不知道笑点在哪儿。” “这会儿来到这个时代了,成天也没有缩在家里吧?有好好的逛街了解这个时代吧?” “怎么?没觉得大街上偶尔会有些熟悉的身影参加而过吗?来来来,我告诉你,那些就是你几百年后的亲人组织,大名鼎鼎的杀马特葬爱家族。” “那电视上的有个明星,叫什么鞍马的,传说中的堕天使那个,人家就是视觉系,可比起你那都算小儿科。” “你多厉害呀,这个流派的鼻祖啊,你就没发现自己的徒子徒孙走在街上的时候,别人看过来,微笑中带着包容,包容中又饱含怜悯的眼神?” “所以你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别人藏尸是要欣赏您的美貌?我要真有那癖好不如去打死巴卫那只狐狸精,做成标本不才是正确做法?” “你喜欢巴卫的脸?”雾仁顿时就脸黑了,一把接住抽过来的棒球棍,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西门庆只觉得自己嘴欠,说话说快了就什么都往外蹦,一旦同时牵涉到她和巴卫,那仇恨值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了。 可明明是这家伙闯别人房间,为什么他有底气来质问自己? 西门庆很不满,但又知道这家伙死心眼。端看自己说了这么多话,他只挑自己在意的听,就知道普通的方法是没可能把他从牛角尖里挖出来的。 人奈奈生现在也不容易,马上冬天来了,她就得疲于奔命的回到过去救那只狐狸精,据说一开始被村民当做妖怪绑起来吃了不少苦头。 还是让人家现在好好安生两个月吧。 西门庆皱着眉怀疑的看着雾仁,在他越发沉下去的目光中开口到“说起来,那天之后我有清点衣橱,发现好像不见了两条胖次呢,不会是你拿走的吧?” 严肃沉郁的气氛顿时被毁了个干干净净,雾仁脸上又爬满了羞恼,一副被针扎的样子,急忙想否认。 却被西门庆先一步开口到“嘛这年头妖怪的身份不好混,现在套的人类壳子也并不是想抛弃就能抛弃的存在吧?” “怎么办呢?有些人就要以入室行窃和猥亵罪被起诉咯!”说着她一脸阴险到“我家在现世的能量还是挺便利的,信不信让你牢底坐穿?” 雾仁自己倒是对她的恐吓一点不怵,可他现在的妈妈确实个柔软温婉的女子,对他也全心全意,不但有恩义,并且融合雾仁之后,在心里对家人的舔犊之情是深深刻印上去的。 要是让这家伙豁出脸面这么闹,肯不肯再帮他在中间转圜是一回事,整个人得首先晕过去吧? 所谓无欲则刚,关心则乱,雾仁因这原因却是手忙脚乱起来。 他见西门庆嚷嚷开来,一把捂住那家伙的嘴“你别冤枉人,我根本就没有偷那玩意儿。” “我只拿了你一条围巾!” “……” “……” 空气中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雾仁整个人已经灰了。 西门庆看傻子并一副卧槽的的表情看着他。 不是,虽然她之前的话又胡搅蛮缠又耍流氓,想想看,那么大的衣橱,她哪有那么闲一一检查?就算检查了又怎么会清楚的记得每样东西? 她也没想要诈出什么,可真特么有意外惊喜哦。 西门庆默默的重新举起棒球棍,对着那家伙又是新一轮的人道毁灭。 正打得畅快呢,没听到开门的声音,等听到总二郎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庆,你在折腾什么呢?这么大的声——”开门进来的总二郎声音戛然而止! 就看到自己妹妹光着身体只裹了张浴巾在对着一个人死命的抽。 第74章 此时整个房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别看西门庆直觉在理,之前也那么嚣张, 可这样第三个人撞进来, 那首先也是尴尬得一比。 所幸她的哥哥是个妹控,见这状况,第一反应并不是为难妹妹, 问她房间里为什么多了个野男人。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干净,然后信步走进来,把西门庆拉开,再拿过她手里的棒球棍—— “我来!” “别别别!”西门庆本来还跟个木偶似的被他牵着走,看他这提着球棍准备破西瓜一样砸人脑袋的架势, 忙把自己哥哥拦了下来。 倒不是怕雾仁被打出个好歹,这么说吧, 就算真的脑子被破瓤, 估计也问题不大,担心那家伙是浪费精力。 只不过西门庆是不希望那家伙和自己身后的人有任何交集的,不管是总二郎,迹部或者周围的亲人朋友。 虽然雾仁现在已经有了现世的身份, 据他的口气还挺体面,可他在自己眼里永远是恶罗王。 就这一点来说, 西门庆是毫不犹豫的一刀把自己分割出来, 在某个范围划了一条线,不容许他或者自己这边越任何雷池产生交集的。 所以之前这家伙出现在总二郎面前她才会这么生气,甚至一度有了正面对抗的概念。 可总二郎显然对于妹妹就这家伙永远不准自己过问的事很不满。 他挣扎到“怎么?你居然袒护这个家伙?” “什么袒护?那家伙算老几啊?我是怕你把我房间砸了。” 正因听到袒护之词忍不住嘴角上扬的雾仁顿时脸色一僵。 “砸了怕什么?家里的房间多的是, 实在不想睡客房还可以跟我睡。”总二郎对这个理由半个字都不相信,还是一味的指责。 西门庆死死的按住他不让这家伙动“什么跟你睡?上次的那顿打忘了?咱爸可是跟我耳提面命过了,要是你还敢提着要求,他就打断你的腿。” “凭什么?这就是放任妹妹一个人住在冰冷空旷的房间里的后果,这都招来什么玩意儿了?要是有哥哥保护着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 “我不觉得自己的房间冰冷空旷谢谢,总之家具摆设又没招惹你,干嘛要迁怒,闯进来的家伙我自己就能收拾。” 西门庆往雾仁那边一指“你看看那家伙看起来还有个人样,实际上现在已经内出血了,现在还不逃等着别人请你吃夜宵呢?” 雾仁倒是听得出那家伙让自己先逃走再说,也知道这是现在的状况最好的办法,对于那家伙的维护也有点高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哥哥,总有一种让人想搞死他的念头,这是为什么? 还没有了解这个时代的日本流行的宅文化的雾仁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带着心中的莫名仓皇而逃。 话又说回来,他现在心里实在没有更多的心思琢磨那家伙的哥哥有些异常这种‘小事’。 今晚就这样被兜头撞见了,虽说这两兄妹迟钝得貌似现在还没发现最近频频和他们父母联系的毛利家就是自己。 但终究纸包不住火,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会减多少分呢? 堂堂恶鬼现在居然学会了人类社会的好感度增减要素,实在可喜可贺,虽说一般这种的状况是分出清零再倒扣这种事实挺残酷的,但他自己也不愿意接受,那就暂且不提。 总二郎见人跑了,更是将一腔不满发泄在西门庆身上—— “那家伙的脸是不错,你要是想瞒着迹部多玩玩那也不是事,我是你哥哥难道会向着那家伙不成?绝对会帮你隐瞒的。” “可擅自把人放进来是什么意思?”因着西门庆把人放跑,一开始还觉得是臭流氓夜袭的总二郎反倒认定这俩人从那次开始后就有首尾了。 因为那混蛋打自己妹妹的主意那么明显,而阿庆呢,实在不是个拖泥带水的类型,一般这种状况是直接拒绝的。 要是没有拒绝,那背后的深意可就老大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总二郎接着到“我告诉你,以后不准这样了,而且刚刚那家伙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一看就不好用,既然要找就找更好的,哥哥帮你挑怎么样?不管长相和身材还是性格,绝对每一个都让你满意。” “你到底是把你妹妹当成多不得了的人渣?”西门庆下巴差点被这人吓掉了,忙把已经在危险道路上琢磨的哥哥推出去“都说了我有男朋友了,你别成天看他不顺眼就想着搞事,人家美作玲都不会吃一个吊一个呢,再搁这儿胡说我告诉胜一郎了啊。” 总二郎撇了撇嘴,他从小到大怕的东西不多,大哥就是一样。父亲修理自己只不过是一顿打了事,最多禁足。因为常年不在家也对自己的弱点无从了解,所以犯事到他手里很好挨过去。 可胜一郎不一样,俩兄弟从小生活在一起,甚至因为阿庆常年在乡下,他们才是在这个宅邸这几年一来扶持过来的人。 对于他的了解不要太深刻,自己的弱点那家伙闭着眼睛都知道,跟个何况那家伙还是个腹黑,所以要说怕,总二郎还真怕他哥。 “说起来,新年的时候那家伙会回来吧?”总二郎别扭到。 西门庆眼神一下子就温柔了,搓了搓他的头“会的,他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会回来过新年。” “切,也不怕父亲母亲把他轰出去。”总二郎心里雀跃,但面上还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西门庆闻言就笑嘻嘻看着他不说话,总二郎看着她的表情,眼神也变得柔软了。 他们一家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问题,不管是父母还是他们兄弟两个,都不是能够坦率表达自己的类型。 所以会产生诸多别扭,但爱着自己的家人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之前胜一郎离家和父母都搞得很僵,总二郎也因为那家伙说撂挑子就撂挑子把责任推给自己的事有自己的不满。 几个人都别扭着不肯相互联系,不过阿庆是个例外,胜一郎再怎么任性别扭也不会不理她,按她的说法,这么大个人在外面了,怎么能不跟家里联系? 再怎么闹别扭心里有疙瘩,也要给家人定期报平安。胜一郎被逼得只能点头答应,那也只给西门庆报。 总二郎把西门庆轻轻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旋—— 他妹妹是家里最重要的纽带,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家里难得的温情和氛围是她这么多年来一步步努力得来的。 如果没有阿庆,整个家可能有事另外一幅样子了,虽然依旧成天忙的忙,走的走,天各一方,但大家的心始终凝聚在这里的。 “我说,阿庆啊。”总二郎突然到。 “嗯?”西门庆在他怀里声音嗡嗡的。 “你的浴巾是怎么包的?怎么这么严实?我这蹭了半天它就是不掉啊——” 总二郎的惨叫回荡在宅邸中,楼下的管家还以为那家伙被什么砸到了,匆匆跑上来,就看到那家伙被自己妹妹从房间里退出来,砰然关上的门正好砸在他鼻尖上。 总二郎捂住鼻尖,还想隔着房门花花两句,侧头就看见管家站在走廊那边,眼镜里闪过凌厉的寒光。 他心里一咯噔,正准备逃走,结果还是被叫住了。 得,又得被说教一通,话说阿庆才回来不到半年,明明自己之前才是和这些家伙朝夕相处的人,为什么这么快就把管家们收买了? 西门庆连抽了俩人,换上睡衣倒床上就睡了,她睡眠质量一贯不错,平时不怎么常做梦。 不过最近倒是经常梦见小祖宗,不对,这已经不是自己日有所思的原因了,一开始她还傻乎乎的相信那家伙梦里所说的话。 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有点放不下在地狱的他,所以经常梦到,毕竟有时候西门庆也忍不住在想,要是那家伙能来现世和他们一起生活,那也挺好的。 不过久了这家伙就露馅了,分明是仗着有钱经常打点下面的,最近还捐了不少地狱刑具还有刑场的补充修缮资金,哪怕以鬼灯大叔的严谨也不得不为他开后门。 所以他滋润着呢,为所欲为的哪有他自己想当然的那么可怜? 小祖宗见自己拆穿也不尴尬,总之自己小曾孙女不会用火烧自己,那进入她梦境这回事主动权还是在他身上。 见天的诱哄到“你还是早点下来吧,我这几百年攒了好多钱呢,不比现世的累积少,就是没人花。” “还有那俩小子,一看就靠不住,地狱多好,永远年轻漂亮呢,对了你不是喜欢种地吗?我买座山给你怎么样?鬼灯那家伙老是自满自己种的金鱼草多么多么强壮。那是你不在,不然哪里轮得到他蝉联冠军?” “不,我就算喜欢种地也完全不像和人比拼金鱼草的成就啊。”西门庆抽了抽嘴角。 小祖宗装没听见“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准备毒药,无色无味无痛苦,死后还是美美哒那种,你吃了马上下来啊。”西门庆二话不说把他揍了一顿“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打你。” 时间就在这样打打闹闹但又大体上平静中一天天的流走。 这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十二月下旬会放寒假,一直到一月上旬。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西门庆和总二郎的生日。 不过大体上猜到迹部会送自己什么,并抱着期待傻乐的西门庆,并不知道自己今年的生日会是一场狂风大作的修罗场! 第75章 对于西门庆的生日, 太后的意思是想隆重的大办。 她不遗余力的想让自己女儿更加融入这个圈子,为自己的未来积攒更多的人脉。 西门庆倒是能理解太后的苦心, 因为不是继承人, 所以他们想尽可能的给自己更多,但要说她又不是被盘剥的苦菜花,总二郎也不会亏待自己。 而且如果不是必要的社交的话, 她的生活成本还真不算高,刨除日常母亲兄长给自己添了昂贵的东西的话,西门庆对于太后心心念念的想给她累积更多底蕴这回事,一直抱着想让对方消停,但均被无情镇压的状态。 不过那句话说的好, 有一种饿叫你妈觉得你饿,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总之她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就老是被她脑补成他们以后不在了就过得凄惨的小可怜。 但这次的事西门庆没有应她, 说实话生日这种事她一般不怎么看中,还经常会忘日子,但真的要操办的话,最理想的还是紧着亲人朋友乐呵就行了。 反正她是不喜欢自己的生日来一群不认识的人的, 毕竟这玩意儿对她来说算是很私人的东西。 总二郎是没有办法,他是继承人, 得让自己派系的那些追随者们有示好的机会啊! 所以和他同一天生日的西门庆就悲催了, 以前在乡下还可以死活不回来,现在人都在这里了,还怎么拧? 不过在她的据理力争下, 太后还是妥协让他们今年稍微松快一点,毕竟按西门庆的说法,他们离成年也就这两年的事了,青春不易,最后让他们自己支配一下也是好的。 更何况对于她已经交到这么多朋友——西门庆给太后看了自己到时候的邀请名单,人数不少,其中不少眼熟的姓氏,这让太后比较满意。 不过可惜的事夏目他们就来不了了,本来就不是周末,何况还有考试。 西门庆回东京以来也认识了不少人了,像同班关系好的就不少,还有网球部的大伙儿以及赤司青峰绿间他们,这样加起来就有将近三十人了。 总二郎虽然在英德狂妄嚣张,一副不屑和庶民做朋友的欠揍样,但他的人际关系其实很好,f4就不用说了,像这样能够请到私人派对上的朋友也有差不多和西门庆一个数了。 两边加起来就有五六十人了,其实也已经很热闹了。 不过最让她高兴的是胜一郎会提前回来陪他们过生日,说是就这两天到家,所以近段时间她脸上都乐滋滋的。 迹部比赛结束过后,就能腾出更多时间陪她了,虽然训练还是不少,但日常训练和之前的地狱模式是没法比的。 西门庆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搞事。 别人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般需要一些契机的,她那大门却是天然大大敞开,进出自如,行走无忌,放开之后尝试的东西就越来越多,越来越猎奇。 迹部有时候都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会变成变态,不过变成变态的过程却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 他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成天花招就这么多,但要说自己不享受,那也不厚道,所以他最近的日子一直都重复着沉迷——懊恼——接受就并放低底线——再沉迷这个过程,来回往返。 回过头的时候,他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干出很多当初觉得羞耻的事了。 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不过这两天回去她家里帮她庆生,对于迹部来说还有点暗搓搓的胜利了的感觉。 原因是交往这么久,他无数次的送这家伙回家,当然有时难免会被邀请进去。 但西门总二郎那家伙就像只被闯了领地的野兽一样,每次有这苗头他就在一边张牙舞爪。 其实也不是一定就想进去,但找这家伙的德行,他还真想就这么去参观他妹妹的房间—— 好吧,他确实想去!并且这次那家伙就算怎么不满也得憋着,这让迹部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虽然幼稚,但是心里痛快啊! 总之迹部对于那天也满心期待着,毕竟那家伙说了到时候可以在她床上过夜,还说好了把门锁死不让总二郎破门而入。 当然这是在太后他们当天不在家的前提下,不然哪怕当场跟父母宣布恋情,她也不敢留人过夜啊,会被打断腿。 所以她盼了很久的把人关自己房间这样那样,也只能趁着这个机会搞事了,虽然事后挨揍的几率也不小。 胜一郎是在他们生日的头一天赶回来的,西门庆放学回家,一进客厅就看到总二郎被按着揍。 她特别淡定的放下书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开口到“他又偷偷拿你的藏品出去炫耀了?” 胜一郎喜欢搜集并制作一些东西,精致又特别,通常还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并且他比双胞胎大好几岁,攒的好东西相当多。 总二郎以前就老喜欢打他那些宝贝的主意,趁人不住人还会偷拿出去炫耀,当然有道明寺那个瓜皮导致好几次都缺胳膊断腿的还回来。 现在胜一郎不在家里,他那些东西可不任由总二郎为所欲为?可哥哥一旦回来了一顿揍是免不了的,所以西门庆猜估计是胜一郎看到自己的宝贝少了几样修理人来了。 胜一郎揍弟弟揍得太过入神,闻言才察觉妹妹回来了。 他抬起头,并不是和双胞胎很相似的长相,相比总二郎的俊朗迷人,胜一郎的长相是那种精致唯美的类型。 不像太后也不想老爹,但据太后说,胜一郎和去世的外祖母长得特别像,那可是为大美人呢。 反正至今为止,除了巴卫,西门庆没见过比胜一郎更好看的人,立海大那位网球部长在颜值上能战个平手。 但胜一郎是真正的艺术家,天生浪漫多情,气质忧郁,先不说真实情况是不是这回事吧,但长他们几岁,那种成年人的成熟感是尚处于青涩时期的少年比不上的。 尤其是他离开这两年,还留了长发,乌黑亮泽的发被松松的扎了个高马尾,因为刚刚揍人的缘故稍稍有些凌乱。 艾玛,这么一抬头的惊艳,就算是亲哥她也扑了。 胜一郎接住扑过来的妹妹,搂进怀里温柔的顺毛,和刚刚揍弟弟那副面目狰狞的样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西门庆摸了摸他的头发,发质居然比自己的还好“哥你怎么想起留长发了?不过长发好适合你啊,走路上有没有被不长眼的调戏?告诉你,狠狠揍,往死里揍。” 胜一郎脸上的笑一僵,这家伙怎么就一猜就准?虽然他的武力值不是总二郎那个半吊子可比,出去也没吃什么亏,可这能让弟弟妹妹知道吗? 还好她没有追问,接下来就岔开了话题“总二郎又拿你东西出去了?我记得前天去你房间的时候没看到少什么东西啊,我还特意数了那些宝贝的。” 总二郎搓着被揍青了的胳膊腿,听了这话顿时就不满了“凭什么这家伙每次揍我你都认定是我的错?你到底是和谁亲?” 才叫嚣完就被胜一郎一拳把脑袋揍了下去,这混蛋从小就要在兄妹感情之间分个先后,类似于喜欢大哥绝对不能比喜欢他多那种。 一直以来看着就火大,小时候还可以当熊孩子不懂事占有欲强,可刚刚他以回来这家伙就兜头砸过来一个提案,胜一郎这才惊觉,他弟弟这是要上天呐! 以懒得替这家伙隐瞒,便直接对妹妹到“不是东西的事,这家伙刚刚拉着我,说要联手坑掉你男朋友,他觉得你三十五岁之前还是个小孩子,根本不着急谈恋爱。” 西门庆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总二郎,那家伙脸上闪过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不低头。 西门庆就气不打一处来“咱们已经说过这个话题了,当时不是谈得好好的吗?你还想着捣乱?” 总二郎自知理亏,便把气撒到胜一郎身上“你怎么能卖掉我?难道你忍心她现在就被臭男人骗走吗?” “谈恋爱当然比在家照顾没断奶的哥哥好。”胜一郎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熊样就来气,见他还要叫嚣,按住又是一顿揍。 西门庆这次连拦都没拦,出尔反尔的家伙不值得同情。 胜一郎和她的相处模式和总二郎不一样,总二郎是又黏糊又有独占欲,但和胜一郎相处就轻松很多。 他是个讲究给彼此更多空间的人,从小就是鼓励他们争取做自己想做的事,当时西门庆卯足了劲要去乡下,他也是全力支持并且在其中出了大力的。 总二郎一直被修理到了晚餐时间,对于哥哥妹妹联合起来的指责鄙视心灰意冷。 并且因为他出尔反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缘故,晚上的兄妹之间的睡衣派对也没了他的份。 不是,两个人搞什么派对?排挤不要太明显,但不管怎么闹还是被无情的推出了房间。 当晚西门庆和胜一郎聊到了很晚,包括他这两年在外面的事,虽然经常电话联系,但总不可能当面说尽兴,还问了她男朋友的事。 被妹妹细细告知之后,他点了点头“迹部家那孩子之前有见过,是个很耀眼的人呢,比同龄的总二郎还有阿司他们看起来懂事多了,眼光不错。” 听听,这才是兄长该有的反应嘛,西门庆乐滋滋的,并再次在心里唾弃之前让她精疲力竭的总二郎。 第二天一早胜一郎还特地早起帮他们做了早餐,说是他在外面的时候学会的,急着像弟弟妹妹炫耀一下。 西门庆想着他这次要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心里就美,所以哪怕他把盐错当糖放了,还是吃得开心。 总二郎倒是有心挑剔,但他哥根本就无视他的意见,真被挤到角落里去了。 不过出门之前,西门庆得知胜一郎还想帮忙做晚上的蛋糕的时候,果断的把家里的两条狗牵给了他,让他给狗狗洗澡。 以阿黄的闹腾,估计能够纠缠他大半天了,不然今晚的生日派对得是好些人心中的噩梦了。 第76章 到了学校西门庆乐呵呵的把自己大哥回来了的事告诉迹部的时候, 那家伙看起来更愁了。 迹部刚回国那会儿胜一郎还没有放弃继承人的的身份离家,还是有过一段时间的交集的, 虽然有年龄差, 但顶级的圈子就这么小,不可能没打过交道。 当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会和对方在亲缘上扯上关系,就如同当时也绝不会料到某一天会对西门总二郎那种家伙低声下气一样。 不过那位前辈看起来倒是比总二郎成熟靠谱得多, 但也不能高枕无忧,毕竟妹控总是成双成对出现的,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又折腾出别的事。 本来高高兴兴的事情顿时有了一种上刑场的气氛,这让迹部一天下来都有点郁闷。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由于网球部的大伙儿都被邀请了, 所以今天的部活干脆取消,也罕见的放松放松。 冰帝下午放学是很早的, 如果没有部活的话, 坐车回到家估计还不到下午四点。 冰帝虽然有钱人也多,但是相比英德和樱兰真的低调很多,如同迹部和西门庆这样每天家里接送上下学的其实不怎么多。 因为这附近有一条单独的地铁线,很多人都愿意和同伴一起三两成群的上学, 像忍足他们就是这样。 不过西门庆作为主人想是早早安排好了的,一伙儿人在校门汇合之后, 家里派来的车也早已准备就绪。 因为她爹喜欢搜集车, 所以大部分的车子看起来挺高调的,这样好几辆同时停在一起—— 怎么说,有种羞耻的感觉, 西门庆一直觉得迹部才能面不改色做出这种事。 迹部瞪了她一眼,毛病,什么都往他身上推。 他们到达宅邸的时候,居然看到总二郎还先他们一步回来了,西门庆记得英德的放学时间可不比冰帝早,而学校的距离却要远得多的。 胜一郎看她疑惑的样子到“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家伙逃课了,说是怕某些人跑到别人家里到处乱钻。我已经揍过他了。” 西门庆鄙夷的看着总二郎点点头,便不理会他把迹部正式以恋人的身份介绍给胜一郎。 迹部听刚刚那话哪里不清楚那混蛋是在防着自己?心中咬牙的同时又觉得她大哥就这么说出来是不是在借着揍弟弟的意思敲打他? 总之这个暂且看不出来,至少阿庆介绍他俩认识的时候,表面上是看不出端倪的。她大哥穿着浅色的居家常服,相比之前稳重成熟的印象,可能是卸下了继承人的负担,整个人看起来轻松洒脱了很多,就像个浪漫的艺术家一样。 他脸上带着温柔浅淡的微笑,对着他伸出手“阿庆受你照顾了。” “哪里,我这边才是。”迹部还是做出应有的姿态,谦逊的握住对方的手,都做好了被捏青骨头的准备,可对方却是一触即收。 这让迹部不禁检讨自己的小人之心。 胜一郎的美貌和风度让一起进来的一伙儿人有点发怔,其实大伙儿也不是全然不知道这个人物,毕竟当初更换继承人的事闹得那么大,甚至其中见过他的也不在少数。 可有些人就是能屡屡惊艳别人的内心,这让西门庆倍儿有面子,她自己都看着舍不得眨眼睛的亲哥,当时是千好万好。 本来觉得多个比他们大几岁的成年人会显得拘谨的,没想到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一群人就把胜一郎围住了。 实在是他既亲切又健谈,还有这两年到处跑的博闻强识,很多有趣的事是这群小孩儿暂时闻所未闻的,均对他的话题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所以派对开始之前,居然先一步有了一个小小的座谈会。 西门庆顿时就乐了,这不正好胜一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吗?她拉着迹部的手,暗示他别出声,两人偷偷溜了出来。 总二郎倒是察觉到了他们,因为他对他哥的话题没兴趣,只一心严防死守某个登堂入室就暴露了得意嘴脸的混蛋。 见妹妹把他拉了出去,顿时心里一急,才刚想站起来,就被胜一郎按住了肩膀,那只手重越千斤一样,让总二郎一时之间动惮不得。 胜一郎笑眯眯的对他到“总二郎,哥哥说的话那么无趣吗?你要去哪里?” 总二郎倒是想说‘对,就是这么无趣’,可那家伙半眯的眼睛里透出的杀气却让他怂了—— “没,我腿酸,换个姿势坐而已。”总二郎闷闷到。 这特么是亲哥,知不知道自己妹妹现在有多危险?有多需要哥哥在身边保护? 两兄弟对于对方对于看待妹妹恋爱这件事的观点上均是互相唾弃,不过对西门庆有利的就是,这会儿赞成为所欲为的胜一郎占据着绝对上风。 西门庆当然看得见胜一郎帮她牵制住了捣乱的总二郎,内心感动得泪雨如下,这才是亲哥。 不过内心的感动再怎么也及不上她猴急的动作,拉着迹部上了楼,把人往自己的房间里一推—— 关门,落锁,之后干了个爽! 当然这点时间也不可能尽心,只不过享受这种时机上的刺激而已,总之西门庆是很满意的,并说要想办法今晚留他在这里。 虽然对于现在来说时间不容易的事,不说总二郎要发疯,即便是什么都顺着她的胜一郎恐怕也觉得这样不妥。 可别忘了她现在都是超能力者了,能想办法的呀。要不是之前迹部不同意,她都想每晚把人偷到自己房间,天亮了再还回去了。 有火焰的空间功能,这并不是一个太具操作难度的事。 她干脆换下了校服,洗了个澡,出来之后看到迹部正在翻她的相册。 西门庆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说起来上次在你家的时候都忘了看你的相册,一定很可爱!” 迹部笑了笑,侧头亲了亲她“还差机会不成,只不过你的照片——” “怎么了?”西门庆见他一脸纠结有些疑惑。 然后就看迹部嫌弃到“为什么里面全都有总二郎那家伙?” 西门庆又好气又好笑的撸了把他紫灰色的头发“你这就想是在抱怨我家里怎么会有他一样,很简单,我哥,亲的,不是捡的。” 她也不知道这俩家伙要针尖对麦芒到什么时候,总之她是不惯俩人臭毛病的,绝不夹在中间受气。 “好了,人差不多也到齐了,咱们下去吧!”这才让他收起了不满别扭的神色。 下楼之后果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赤司他们还有小更他们都来了。 西门庆忙不好意思到“抱歉,把你们放在这里。” 赤司他们当然是表示没到多久“西门前辈的经历很有趣,突然也想去尝试一下从未尝试过的事呢。” 这个西门当然指的胜一郎。 西门庆闻言,忙惊恐的挥手“你爹要是知道你来这儿参加个生日就琢磨着满世界浪,绝对会找我麻烦。” 赤司笑而不语。 青峰老早就知道这姐们儿是有钱人,他和绿间是赤司的车带过来的,这种几公里之外就属于私人领地范畴的土豪之家他还第一次来。 一路上一惊一乍的让赤司和绿间嫌弃透了,这会儿看到西门庆,他讪讪的走过来“先说好啊,这个月犯了事,零花钱本来就不多,只能给你买个蛋卷。” “那蛋卷呢?”西门庆见他两手空空便问到。 “那啥,路上肚子饿,没忍住。”青峰抓了抓后脑勺,黑皮上居然看出一丝红晕。 西门庆给他气笑了“就送我个蛋卷你还能自己吃了,你怎么不吃桃井同学给你准备的零食便当呢?” 青峰惊恐到“一个蛋卷而已,没必要提议我去死吧?” 这时西门庆见迹部一脸复杂的走过来,隐隐有种看起来他牙齿在疼的错觉。 他看了眼青峰,然后把求证般的视线投向西门庆。 西门庆了然,知道他在问上次羞耻歌曲录音的事,随即就乐了,想到凭青峰咋呼的德行,除非整晚迹部不说话,不然又有乐子看了,便笑眯眯的对着他点点头。 迹部得到肯定的答复,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憔悴了一圈。 因为都是比较好相处的人,有是同龄,还大多是运动少年,共同话题也很多,青峰他们听过冰帝的网球部,忍足他们更是对帝光的篮球部久闻其名。 所以一开始西门庆互相做了介绍,接下来根本不用她暖场,一群少年就迅速混熟了,三三两两的或拿东西吃或互相聊着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让西门庆觉得奇异的就是同桌君居然和绿间聊到了一块,甚至还相谈甚欢的样子。 不过总二郎那边又有了状况,因为f3迟迟不来,这会儿也就差他们了,所以他打电话去催。 结果美作玲那个缺心眼的,说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带礼物,放了学有硬是要道明寺和花泽类陪他回去拿。 结果他被他妈妈和双胞胎妹妹,缠住了,说是一定要帮她们带礼物给阿庆。 关键是她们要现做,一家子蕾丝缎带洋娃娃爱好者,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当时道明寺还不耐烦呢,说你家这么多娃娃,随便拿三个不就得了。 结果被三个女人同时围攻了,现在生无可恋中。好在对方虽然麻烦,但动作还是快的,但还是足足耽误了两三个小时。 他们这种派对形式到不用刻意等谁,所以等他们到的时候,大伙儿都开始围着两兄妹拆礼物了。 因为并不是贸然邀请,所以大伙儿的礼物都挺用心的——青峰这个坑货除外。 迹部给了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西门庆顿时眼睛一亮,说实话她之前偶尔瞥到疑似设计稿的东西。 但距离远且角度不对也看不分明,其实她还挺期待这家伙让人无语的品位到底会设计出什么好东西给她的。 结果却意外的不是他平时那种璀璨张扬的风格呢,说实话迹部哪怕今天掏出一粒鸽子蛋大的钻石镶嵌在项链上面,她都不会觉得惊讶。 总之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家伙人傻钱多的印象,估计是网球比赛看多了对方嘲的。 而且他平时对自己在意的人也确实大方得很,有时候都给人压力那种大方。 不过这次却意外的低调呢,虽然做工别致,设计独特,看上去就价格不菲,但乍一看却不是那种给人造成负担的印象。 西门庆看了这条项链一会儿,然后试探的问到“你想让我每天都戴上?” 不然不能理解他怎么这次这么低调,因为太夸张的东西她平时根本就不会戴,这个想来他应该是清楚的。 迹部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然后直视他到“可以吗?” 西门庆乐呵呵的把项链拿出来递给他“那你给我戴上。” 迹部瞬间弯了嘴角熬,这波狗粮来得太突然,本来拆礼物就拆礼物呢,这是不友好的气氛是干啥? 总二郎当时就嗤之以鼻,被胜一郎一把揪住了鼻子。 西门庆不理会他,待迹部给她戴上项链,将她的头发拢出来之后,便美滋滋的回过头,毫不避讳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勾住迹部的脖子吻住他。 周围顿时安静了,除了被捂住嘴巴的总二郎,当大伙儿反应过来准备凑热闹调侃这丫头的时候,突然大厅门口那边传来一声东西坠地的脆响。 众人回头,就看见是迟来的f3。 有相熟的想打招呼,却在看见对方脸色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了安静。 只见道明寺一双眼睛此刻深沉的盯着人群中央的两人,他还没有发火,但谁都能看出哪怕下一秒他把桌子掀了也不奇怪。 而他身后落后他一步的花泽类和美作玲却神色警惕的样子,仿佛神经紧绷的在防着这家伙突然爆炸一样。 整个气氛让人看了都难受。 总二郎挑挑眉,行吧,该来的始终要来。 然而西门庆现在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令人尴尬的气氛上,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现在的状况。 因为她刚刚转头之际,眼角的余光瞥到二楼一个黑色的身影,雾仁那家伙眼神冰凉的盯着这边,让人无端的心里发寒。 但一眨眼那里却空空如也,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第77章 道明寺进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 脑子里发出‘嗡’的一声,随即所有的景色都往后倒退模糊, 然后眼里只看得见那个画面, 并且眼睛一瞬不瞬死死的看着。 他这一天经历了雀跃,等待,焦急, 精心准备好的心意和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说出的话,最终迎上的是一道狠狠的重击。 道明寺很清楚自己的德行有点别扭,就算再迟钝的家伙,吃了这么多次亏,也总该明白对方不吃自己这套, 自己想当然的做法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没有用。 她不是那些需要仰望他的女孩子,又从小任性倔强, 哪怕自己再怎么嚣张, 也知道让她来将就自己是做梦。 可出生至今,傲慢与不善表达这些特质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环,构成了他本身的存在,很多次想干脆忍者羞耻撕掉自尊, 可话到了嘴边转了一圈,脱口而出的又是另一幅样子了。 这也是两人始终不能好好说话, 和平相处的原因, 他自己别扭嘴欠,那家伙又完全不会惯着他,之前心里就模糊有这个概念, 等姐姐掰碎了分析给他之后,方才真正恍然大悟。 可即使如此,道明寺也一直觉得自己是游刃有余的。 看,双方家族已经达成了共识,自己知道,总二郎也知道,没道理她就一点也不清楚。 为什么还会对自己不假辞色?一定是没有看到自己的诚意或者用此来掩盖内心的羞涩,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可以游刃有余,努力的让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然后挑一个合适的时间走出第一步,然后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向完美结局。 他们多么相配,青梅竹马,家世相当,重合度极高的世界和人生,即使家里那个挑剔得变态的老太婆也完全没有不满的地方。 他的姐姐身不由己,可他以为自己运气好,可以例外的。 然而他忘了,并没有人等着他做好全副准备,按下‘开始’键才行动的。 每个人身上都会有预料不及的可能,就像当初他姐姐突然被嫁给不喜欢的男人一样,人生并不全然尽如人意,他那时候就应该深刻学会的。可为什么偏偏会大意? 这一瞬间道明寺想了很多,等他得出结论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圈子以内,站到了迹部和西门庆面前。 花泽类和美作玲一开始想拉住他,但失去理智的家伙他们能拦着,可一脸冷漠平静的家伙他们怎么拦? 道明寺伸手拉住西门庆的手臂,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紧接着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只手,迹部沉着脸色到“放开!” 周围的人都觉出不对劲了,有种是不是自己该回避的意思,可没想到事态比人想象的还要严重。 道明寺看了迹部一眼,也没松手,但另一只手兜头就冲迹部的脸挥过来。 迹部早知道这家伙的德行,暴力倾向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并且本身有个是脑子容易短路的笨蛋,从他进来开始,那看向自己女朋友的让人不快的眼神,在他这儿就没有防不胜防这一说。 可没想到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西门庆还在琢磨刚刚看到雾仁是不是错觉这个事,就突然被人拉着站了起来,回过头就看见一个拳头冲迹部挥了过来,下意识就伸手接住了。 道明寺从小就暴力成性,明明是个财阀少爷,但是干架的次数居然不比那些成天混迹的不良少,从小战绩斐然,并且随着年龄增长杀伤力也在不断进化。 可就这样一个壮实的大高个儿,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纤细的胳膊拦了下来,抽了好几下也没法从西门庆手里抽出手腕来。 迹部有些尴尬的放下自己本来准备反击的那只手,可实际上他们三人的架势现在已经尴尬得没法看了。 你抓着我,我抓着你,一副早已酝酿就绪,随时会爆炸的气氛,果然大伙儿还是该避一避的,可就怕到时候迹部和西门庆联合起来揍道明寺,因为看那丫头的架势,不但不会成为两个男孩子打架的累赘,明显是个能算得上号的战斗力。 道明寺没有在意周围的人,实际上这会儿任何人的眼光在他这里都可以视为无物。 他从小就在这家伙手里吃亏,几年不见,他以为自己如今才是更强的那个,即便当时她在英德当众顶撞他,也是自我意识良好的觉得已经长大了不该和女孩子计较。 如果让她知道现在自己的立场已经不及以前那般强势,那得是多大的打击?他一直沉迷在自己体贴的自我满足里。 可现在的状况看来,单凭力气,自己依旧是被她抓住了就无可奈何的一方,这让道明寺又羞又怒,但这都比不上她居然会为了袒护那家伙亲自妨碍自己这个事实。 然后就听到她问“你干什么?” 西门庆皱眉看着道明寺,她也不是毫无自觉的,虽然见面就吵吵,但还是每次都学不乖的要凑过来。 那次去了他家之后西门庆就差不多串联起这家伙前后的别扭态度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意识到他或许心里抱着那种想法之后,西门庆就一直刻意的保持距离了,虽然以前也没有怎么交从甚密,但那之后这家伙有过几次相约她都是拒绝的。 西门庆觉得自己已经把明确的态度摆出来了,对方也应该知难而退,大家都倒退回之前那个单纯的世交立场才是。 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想在自己生日上闹事,还想对自己男朋友动手,这就让西门庆不高兴了。 她接着到“如果你说你刚刚是开玩笑的,我可以不把你扔出去。” 道明寺听了这话当场就红了眼“扔出去?你想把自己的未婚夫扔哪儿?然后好不知羞耻的和这混蛋卿卿我我?” 说着他杀人般的目光投向迹部,那里面几乎是带着仇恨了,道明寺咬牙切齿到“你这家伙从出现开始就老是和我作对,平时喜欢装模作样就算了,可你认为你在动谁的未婚妻?这次的事休想就这么算了。” 周围所有的人,包括西门庆都目瞪口呆了。 虽然这场面明显是三角恋情感纠纷,但迹部和西门庆俩人谈恋爱从来没有避讳着人,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并且在这样的场合公然成对出席的,显然是对这段恋情抱着极其坦荡和公开的态度。 人名正言顺的情侣,虽然道明寺一进来就一副老婆偷了汉子的架势,但以目前的情报来看,大伙儿最多是猜这家伙追求人不成恼羞成怒,要么干脆他是西门庆的前男友。 可现在透露的信息量就了不得了! 合着迹部才是ntr的那个?不,还有一种可能,现在不是流行那个说法吗—— 婚约就婚约,又没说不嫁给你,但是和谁谈恋爱你就管不着了吧?总之到了年纪稳稳的来接盘就是了,没道理为了一个必然结果就放弃精彩的过程啊,这种时候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众人,尤其是冰帝的大伙儿整个人都不好了,纷纷傻乎乎的看着迹部,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哦,即使再偏心眼儿站在他这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这是干的地道啊。 迹部顿时恼羞成怒的喝住他们“这么看我干什么?眼睛给我闭上。” 虽然气氛尴尬,但余威犹在,他们居然真的就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总二郎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蠢货,看这样子他有点失策了,别把火烧到他妹妹身上才是。 正要起身,就被胜一郎按住了,总二郎回头,顿时几个激灵,就见他亲哥一副带着黑气的样子笑眯眯到“每天和人家待在一起,居然还有这种误会,一会儿介不介意跟哥哥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 总二郎顿时觉得自己要完,果然自己一翘尾巴他哥就知道是什么德行。 可先不说他这里无暇自保,迹部却是心里被强烈的嫉妒淹没。 他不可置信的问到“你和这家伙订了婚?” 西门庆悚然一惊,这误会可不能有,忙否定到“没有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就不知道了?”这话安抚了迹部但道明寺又震怒了“我就不信伯父伯母没有跟你提过,不然总二郎怎么知道?怎么会成天找我麻烦?” 西门庆看向总二郎,却见那家伙脸色讪讪的,且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 这特么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所有人都知道只瞒着她啊?不然那家伙怎么不反驳这瓜娃子的话? 迹部看了一圈这几人的眼神官司,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相信自己女朋友不会在这种事上面骗他,可这不代表这回事就不存在了。 从她回东京开始迹部就能猜到对方父母是个什么安排,也就她一个人大大咧咧,当时忍足都能看出端倪的。 热衷于让这个年龄的女儿回归社交圈,其中的用意也就那一两个。 他之前还想得挺好,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展起来了,双方的家世也不会是恋情的阻碍,还想着新年父母那边工作告一段落了,就找个时间正式拜访。 可万万没料到人家这么快已经有默契了,按道明寺这个说法,至少是父母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了的。 至于总二郎那个家伙为什么一直瞒着不说,他不用想都知道那混蛋打的什么主意,也不和他这个坏心眼的家伙计较。 可现在让迹部介意的是自己的女朋友却顶着别人未婚妻的头衔,还被另一个男人打从心里认为是他的所有物,这让迹部想想都膈应得要死。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膈应再嫉妒也得先把事情解决,瞪了连自己的事都不清楚的家伙一眼。 然后面无表情的对道明寺到“是吗?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并且对这个婚约做出拒绝。” 道明寺气极反笑“你是什么立场?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不要脸的第三者。” 迹部绝对想不到自己某一天还会被盖上这种戳,冷笑到“不知所谓,连本人都不知道未婚夫算哪门子未婚夫?早听说道明寺家行事霸道,受教了。” “呵!说得迹部家就好说话似的,你父母知道他们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背地里招惹别人家族婚约者的事吗?” “本大爷能理解你拼命的想把事情抬到家族的高度来施加压力。”迹部蔑笑“毕竟除了这个之外你根本就没有底气。” “可我告诉你,恋爱也好婚约也好,毕竟是私人的事,本大爷也不是你凭着道明寺这个姓氏就能威吓走的货色。” “你不过是伯父伯母在情报不足的状况下看到的一个不错的选择而已,现在我要告诉他们,有更完美的选择。” 道明寺瞳孔一缩,暴力毁灭的念头充斥着大脑,自己的动摇恰恰就说明了对于这番话,就连自己心中也是认同的。 和他家那个没人性的死老太婆不一样,西门家的伯父伯母并没有永远不知满足的利用女儿扩张版图的念头。 这个毋庸置疑,哪怕总二郎的家族氛围一直是大伙儿羡慕的存在,对于婚约这种事,虽然即使两家财力相当,但道明寺家和西门家世代关系紧密,处于对他们家的信任,哪怕迹部家横插一刀,也是不用担心的。 否则心思涌动的家族那么多,凭什么他们家就一定拥有绝对的优势? 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那家伙自己的意愿。 这也就把轻重显而易见的天平瞬间调拨了个个儿,她本人的事她本人才是最大的砝码。 且自己的姐姐前段时间回来也感慨过,以女人的角度断言到,这家伙如果遇到和她同等的状况,哪怕本该和自己一起对抗压力的人临阵脱逃,她也会一个人坚持己见。 椿姐当时是这么说的“阿庆啊,真的是个很强大的女孩子呢,和我不一样,虽然外表张牙舞爪,可一旦抽离支撑就迅速坍塌了。但那孩子不会,她是打从心里认同自己,并坦然接受自己所有选择,自己做自己的支撑,甚至支撑着别人,即使遇到同样的状况,或许会一时困惑彷徨,但绝对不会就这么一蹶不振,听之任之。那孩子真的让人羡慕又无力呢。” 当时他的反应是什么来着?与有荣焉的得意? 道明寺还能清楚的记得自己那副表情时姐姐调侃的话语,可现在的他却是多希望她的性格可以稍微随波逐流一点。 这样的,这样的话他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道明寺觉得眼前的世界仿佛陷入了黑暗,然后就听到那家伙的声音—— “你们两个都闭嘴!” 西门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严肃,已经不是刚刚那副不在状况的样子了,虽然其中还有没想通的,但显然不能让他们再当众这样闹下去了。 这俩混蛋已经把事情上升到家族的高度了,虽然他们俩都是继承人,本身就代表了家族,可就这样摆出这样势不两立的立场,全场可几十号人呢,她已经不指望接下来一段时间能缩小在圈子里的存在感了,可至少别把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她双手齐用把两人推开,以防站得太近说动手就动手,反正道明寺那架势是有点蠢蠢欲动的,迹部也散发出了不是好惹的气势。 西门庆正面对着大伙儿,九十度鞠躬低头歉意到“实在对不起,本该是个开心的日子的,扫大家的性了,之后我会逐一向大伙儿道歉,今天的话,就占时告一段落吧。” 众人也有颜色,这出戏虽然精彩,但是也尴尬得要死啊。 能被请来的都是真正私交不错的人,谁会抱着恶意看好朋友的笑话?早就愁找不到时机避讳呢,西门庆这么一提,所有人也就念叨着‘不用不用’‘客气了’借坡下驴的着离开了。 不到五分钟,偌大的大厅就只剩下西门庆三兄妹,迹部,还有道明寺了。就连本来想留下来看着一点道明寺的花泽类和美作玲都被请走了。 这时西门庆对迹部到“之前的约定恐怕戏了,下次吧,今天你先回家。” 迹部怎么也想不到她首先想到的是把自己清走,恼怒的正要发作,却看到了她面沉如墨的脸。 顿时被嫉妒和愤慨冲昏了的头脑恢复了一丝清明。 虽然他作为男朋友的身份完全有立场表示不满,可这件事真正受到最大冲击的人却是她。 在自己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居然周围有了这个共同的默契,这对于一个人格独立且惯有主见的人来说是完全无法忍受的事。 换个立场,如果父母冷不丁告诉他擅自给自己定了个未婚妻,并且周围的亲人差不多都心照不宣,叫他也要炸。 并且还在恋人面前戳破这回事,迹部注意到她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显然是气急又不想自己在他面前更狼狈。 迹部就算再不乐意也得顾虑她这会儿的心情,遂只好点点头,冷漠的看了道明寺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在经过总二郎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总二郎这会儿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想当然了,他觉得一切的艰难险阻都该迹部这家伙来扛,自己妹妹合该无忧无虑的享受一切才对。 结果他妹妹却显然关注点和他不一样。 西门庆眼神凌厉的扫过来,总二郎心里一个激灵,就听她妹妹到“所以这事你知道?” “嘛,嘛~算是吧!”总二郎尴尬的用食指挠了挠脸。 “知道你不告诉我?”西门庆气不打一处来“爸妈瞒着我也就算了,反正他们怎么想的大概也就那么回事,你怎么回事?什么情况?还能不能信任了?” “能,当然能!”总二郎忙表态到,他有些心慌,怕失去了妹妹的信任以后这家伙就不跟自己分享秘密了。 忙解释到“你看他们都没有明确表示,我也不好下定论是不是?我只是看出了这点端倪而已。说来说去不也是你自己太迟钝了?那次你欺负阿司的时候母亲让你和他搞好关系,不就这个意思吗?” “拉倒吧,少给我装无辜,那什么镰仓的谁谁谁家有点这意思你就一股脑儿全倒给我了,这事可更没谱呢,你怎么还是说了?” “什么镰仓的?”道明寺没料到居然还有家族要横插一杠,有些气急败坏。 “你给我闭嘴,关你屁事!”这会儿全是自家人,西门庆也就全然不客气了“之前被打的好利索了是吧?想补补?”这气势道明寺自觉正面刚不赢,加上迹部那家伙被清走让他心里挺雀跃的,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西门庆解决一个立马重新把枪头对准总二郎“这时候怂了是吧?打量谁不知你在想什么呢?不就是看人家不顺眼所以想挖坑吗?” “之前说好的事到现在不算数了是吧?大哥一回来就鼓动他搞事也没跟你计较,之前紧着人家欺负他为什么忍你这么久?心里没点逼数吗?还不知好歹。” 总二郎一听她为了维护迹部和自己杠就受不了,正要不满呢,就听她接着到“可这种事你觉得真的能绕过我去?” “那是不是爹妈都跟那边商量好了就等通知我的时候你才舍得说出来?” 西门庆气得要死,这家伙能不能别一牵扯到她恋爱的事就这么不着调?趁爹妈又那意向的时候就提出反对和他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再反对性质能一样吗? 总二郎只得讷讷的不敢开口了,胜一郎给妹妹倒了杯水“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先说出来,毕竟关系到父亲母亲还有枫夫人的想法,不是在这里直接甩了阿司就一了百了的。需要哥哥们做什么,先说说看。” 西门庆快感动哭了,瞪了一眼总二郎,这惨烈的对照组。 道明寺却一下子炸毛了“凭什么甩了我?婚约对你们来说是这么轻浮的东西吗?我绝不同意。” 胜一郎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司,清醒一点,你该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你一个人抱着强烈的决心就没问题的。” 道明寺是全然听不去胜一郎的话的,只不过碍于对方是他们兄长般的存在不敢叫嚣。 最后由西门庆发话“总之我的意思也是这样,你先别嚎,我也明白光是给你说没用,今晚我会联系我爸爸,你也回去联系枫夫人吧,约个时间,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说清楚这事。” 道明寺对她的态度很不满,可这也是对于他相对有利的解决办法了,他家的老太婆虽然专横独断得让人火大,但要促成一件事,本事确实毋庸置疑的。 说来可悲,他这里的筹码也就只有家里的施压了,认为自己也该回去打电话给姐姐让她给自己捋捋现在的状况,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有利的地方。 道明寺不情不愿的离开后,西门庆马上就让管家拨通了父母的电话,其实管家也不瞎,状况早就汇报上去了。 就在西门庆质问父母的时候,迹部这边的状况却比她还要严峻。 毕竟和父母再怎么撕,太后也不会真顺着电话线掐死她不是? 可迹部的车现在却被撞歪在道路一边,这次可没有对待西门庆那次一样轻巧,整个车前都凹进去了一大块,一副重大车祸现场的样子。 迹部打开车门走出来,刚刚的猝不及防的袭击对于他并不是毫无影响,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是他的安全工作中早就演算过的一环,从车到人也都有相应的预防机制,所以虽然车子现状惨烈,但实际并没有大的伤害。 他看到了站在道路一旁的黑衣少年,对方冰冷的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蛇一样盯着自己,里面是货真价实的杀意。 这个仅凭血肉之躯就能和汽车对抗的家伙,和自己得到的资料上的照片看起来在气质上差别很大。 迹部冷笑,当然差别大了,毕竟都已经是另外的一个人了。 雾仁对上这个男人视线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存在是心知肚明的,这让他心中有些玩味。 杀死猎物之前不介意稍微玩弄一下,这是属于强者的任性,可对方却率先开口了。 那家伙看着自己,明明是个一碾既死的弱小人类,可眼神却如同他才是捕猎的那个一样。 迹部开口到“总算来了,本大爷都等得不耐烦了。” 第78章 雾仁听到迹部声音的时候, 有一瞬间的意外。心中的惊讶甚至比听到对方话里的内容更甚。 毕竟他曾经听多了渺小人类的猖狂之语,很多还是属于一个时代的枭雄, 但是下一刻他就能让人身首分离。 不用在意死人说了什么, 只要在自己兴致来临之时,对方如他所愿最终露出让人满意的垂死挣扎就行。 可对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声线就是件耐人寻味的事了! 西门庆并没有告诉雾仁关于自己生日的事,这点毋庸置疑。 可他手上自然有一套属于她的基本资料, 这是那次在祭典上重逢,得知那家伙属于这个时代之后,就发动人力紧锣密鼓的查到的事。 生日这种基本的资料不可能没有,他一遍又一遍研读那家伙的资料的时候,已经在脑海中形成了深刻的记忆, 根本不用谁提醒。 妖怪的时间太过漫长,对这些并没有特别太过深刻的概念。但他仍然选择在今晚特意来一趟。 一路上他还沉迷在自我满足的体贴中心情轻快, 认为那家伙看到他亲自来了合该感动得泪如雨下才不负他的大驾光临。 可事实却给了他一场迎头痛击, 他可以清楚看到那家伙看人的眼神,是在他这里从没有过的柔软,整个眼睛仿佛都亮晶晶的,刺得人心脏一缩。 他一直没有绝对那家伙对他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甚至平时的不假辞色和坦然在他看来就是自己期待的那个意思。 因为他对于这种类型的相处觉得很舒服,就像当初在他的行宫里, 两个人坐在长长的回廊上, 一边看着月色下的樱花,一边让那家伙削着自己灵力催熟的桃子,然后坦然自若的聊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他的兄弟因为两人干架负气跑下山了, 但他知道家伙玩儿腻了终究会回来,然后时不时的一起去人类的世界找乐子,或者去会会最近又冒出来的传闻中的强者。 也可以捎上那家伙一起,省得她一个人在行宫里无聊,但是如果拖后腿的话,就一定要修理。 这是雾仁在作为恶罗王的时候,最满足惬意的理想。 然而几百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也从一方大妖怪变成了一个弱小的凡人,即使最后取回力量,但是世道变了,即使强悍如他也无力改变客观的现状。 可他的初心仍然没变,毛利家是古老的花道世家,宅邸中也有长长的回廊和庭院里漂亮的樱花。 现在的桃子罐头也成了随处可见的零食,但他还是更喜欢新鲜从树上摘下来,再由那家伙削皮洗净,用小炉子细细炖出来的。 雾仁觉得那就是自己期待的最浪漫的幸福,可看到那样的眼神那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理想是经不起对比的。 他嫉妒得神智混乱,脑子里疯狂的叫嚣着杀戮,取代,占有,之前建立的高楼轰然坍塌,野心如浇入热油的烈火。 他想要更多,更温柔,更明亮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但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视线投射之处的人给除掉,好空出点余地来。 听到他和自己一眼的声音,扭曲混乱的思维中仿佛投下了一束光,这让雾仁眼睛有些癫狂的发亮—— “嚯?那家伙,原来是这样!哈哈哈……”他大笑起来“那家伙暂时找了一个拙劣的仿冒品吗?虽然愚蠢,但念其动机也不是不能原谅的事。” “还在自欺欺人吗?”迹部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人心里怎么转了一圈,男人逃避现实起来还不光是捂住耳朵,蒙上眼睛的事,甚至会刻意扭曲自己的思维。 只要能扭转到自己乐意见到的姿态,说到底男人是一种很会取悦自己的生物。 可迹部偏不让这家伙自欺欺人,他容忍不了这些家伙在别人的恋情外虎视眈眈。 “本大爷听说过你的事,杀戮成性的恶鬼,霸凌一方的妖怪,最后灵魂和身体分离,被打入地狱的火焰山。” 见雾仁无动于衷依旧那副看死人的样子看着他,迹部冷笑“至于声音和本大爷相似这一点,不用惊讶,联合上面那些基础情报,都是阿庆亲口告诉我的。” 这话终于让雾仁神色大变,瞳孔剧缩,就听那家伙接着到“也就是说,即是不用刻意调查,你的存在也不是秘密,这其中的意义能够理解吗?” “虽然只是区区妖怪,现在好歹也拥有人类之躯,不至于这点逻辑都没办法梳理吧?” 比起那家伙嚣张的奚落,这次让雾仁在意的却是其中的含义。 他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这家伙,因为这是从根本上摧毁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安乐乡,重新把他的心拖回残酷的暴晒中。 然而理智上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反驳,一个人不会没由来的关注另一个人,尤其他现在的交集和那家伙都少,更不会进入她周围的人的眼里。 可这家伙明显心知肚明,即使那家伙没有事无巨细的和盘托出,至少也根本没有隐瞒他的存在。 此时雾仁没由来的突然回忆起几百年前的一些相处细节,那家伙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老是听着听着就露出一副思念的神情,并且嫌弃他说话,并公然表示听他的声音自己难受。 当时他不明所以,但联系到现在的情报—— 雾仁黑色的瞳仁顿时扩散出一片血液般的腥红,就像月下喋血的狼一样,他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阴森,听在迹部耳朵里,明明和自己一样的音色,但自己却是永远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 这种认知让迹部很高兴,不管再怎么像,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就连重叠或者类似的地方都是一时的错觉而已,这让他心里没这么膈应。 就听雾仁到“是我的错,变成人类也同时染上了一些属于人类的坏习惯,果然最能慰藉自己的还是鲜血迸溅生命悲泣的声音。” 而不是听人在临死前的喋喋不休—— 话才说完恶鬼的铁棒就凭空出现在他手里,少年纤细的身躯看上去根本不是能驾驭那种沉重武器的存在。 可在他手里却如同可有可无的负担一样,对方让人反应不及的速度就是能全然掌控一切的证据。 连眼神一错的空隙都没有,下一瞬迹部就看到原本数米开外的人已经近在咫尺,那根本不像是跑过来的,就如同瞬间移动一般。 扭曲嗜血的笑意挂在那种苍白俊秀的脸上,显得格外恐怖狰狞,雾仁看着那家伙脸上的表情,眼睛渐渐睁大,里面是无法掩饰的惊讶。 蠢货,恐怕死亡之前,他的脑子里还没有完成对这个疑惑的解读吧? 为什么会这么快,发生了什么?诸如此类逊得要死的想法。 想到此雾仁眼里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果然一开始就该如此,省得听他声音弄得一肚子气。 然而下一秒,他唇角的笑容就僵硬了,换上不可置信的眼神的人变成了自己。 只见迹部的铁棒停在距离迹部的脑袋还有十来公分的距离,就再也无法寸近,与之相接触的地方,迸溅出几丝像火花一样的东西。 “虽然知道一时半会儿安全无碍,但是连躲避的时机都没有,确实让人有些无力呢。” 迹部缓缓开口,说着无奈的话,但语气里却毫无命悬一线过松一口气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雾仁这才明白,应了他一开始那句话,这家伙不光是知道自己,且准备之充分是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真正的等了他好久的样子。 屏去脸上丢脸的不可置信,雾仁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有趣,没想到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类能够制作出这么强力的纸符,真难得。” 他也不是不识货,人类的术法他见得很多,盖因以前被组团讨伐的次数太多,对于除妖师和阴阳师那套,他就算不精通,也基本的理论。 说到底靠灵力催动的术法,万物之间也是一通百通。 迹部对于他瞬间看破自己底牌的事实并不以为意,甚至赞同的点点头“那家伙对付妖怪的本事确实值得一看,不过对付你这样的家伙,我们可不会傲慢到这种程度。” “高兴吧,这是本大爷唯一觉得你能称道的地方。” 雾仁被气笑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明知道他的能力却不知死活的家伙,比起从前那些拥兵自重就狂妄得找不着北的蠢货还要讨厌。 他收回铁棒,猝不及防间又猛然袭去,还是被牢牢的挡住了,但这次他却不以为意—— “你以为老子宰过的除妖师有多少个?这种类型的花招难道就让你觉得安全无忧吗?”说着他就有冲着迹部砸了两下,依旧没法突破,雾仁还是全然不急。 “就让我来告诉你,这种搜集珍奇异宝费神费劲做出来的防护符咒,确实很好用,能抵挡得了老子的,不提制造它那家伙的造诣,其中制符的时机和材料也是严苛到可遇不可求。” “你能得到一张算你走运,可是再便利的符咒也只是死物,除非能自行吸收灵力补充抵抗攻击时的消耗,不然终究会有崩溃的时候。” 说着他嘲讽的像看垂死挣扎般的小丑一样看着迹部,然后又是几个连续的攻击“你知道之前我破开这种符咒之后,是怎么收拾里面的人的吗?” 咧出一个属于恶鬼的狞笑“既然想做乌龟,老子就掀开他的乌龟壳,但是人类没有龟壳,那就有天灵盖代替了。” “红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溅了人一身,虽然烦人的要命,但是无论做多少次,都不会腻啊,那绝望哀嚎给我带来的快感。” 这一刻,即使还保留这雾仁的容颜,这个存在却完完全全被当初那个无不做的恶鬼那一面所占据。 只消一眼,就让人胆寒欲裂的存在,这就是诞生之初就让大国主流泪感叹不应存在于此世的邪物。 可迹部在如此近的距离全面感受这非人能承受的威压,却仍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越是这样,雾仁就越火大,攻击的频率也就越强。 然而此时迹部终于开口到“都说了我们不会以傲慢的不谨慎来揣度你,唯一且仅存的闪光点,只要瞄准只一点对付就足够了,但前提是并没有全然的万无一失,所以你为什么会认为单凭区区一张符咒,就成了本大爷唯一的依赖呢。” 眼见雾仁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迹部勾唇“安心吧,确实关于对抗的符咒只有这一枚,也没有可以用来偷袭的东西,毕竟本大爷没有灵力,也无法灵活的利用那些东西。” “拿不适合自己的武器,是战斗中的大忌,之所以带着这个,只是为了争取说话的时间而已,毕竟不听人说话是妖怪的恶习,不能指望变成了人就能里面摒弃根深蒂固的东西。” “哈哈哈……”雾仁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想着开玩笑,有时候老子不得不佩服人类的幽默。” “怎么?你觉得你能凭借谈判保住性命?真是蝼蚁的自命不凡。” 他是真的觉得好笑,世道变了,以前无论什么都是凭实力说话,强者为尊。 其实现在的规则也一样,但大家都太强了,要是一起发力那不是以前的战争一样毁一两个村庄烧几个森林的事,要搞事大家都得完犊子,所以沟通和谈判变得重要起来。 可这些依旧是建立在本身的实力之上的,但偏偏很多人就是脑子坏掉了,本末倒置。 此刻雾仁对于这家伙除了咬牙切齿的憎恶居然还多了一丝怜悯,看不清楚现实的家伙总是那么异想天开。 殊不知迹部心里也是这么看待他的,双方在对方的心目中互为傻逼,谁都不欠谁。 雾仁在笑什么迹部当然知道,不过他也不指望这家伙会好好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细细揣摩了。 反正不能指望傲慢的笨蛋品出点什么来,就着这家伙得意的表情,迹部开口到“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凭着花言巧语好让你绕我一命?可笑,在本大爷看来,你才是那个立场岌岌可危的家伙。”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个时代,妖怪被逼得无路可走只能龟缩在深山老林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人类取胜的关键从来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被淘汰的物种哪里来的嚣张的底气?为什么你明明拿回了自己的身体,还赖着人类的身份不放?自己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吧?因为人类才是被世界选择,并且创造如今的世界的存在。” “数数看,最近有多少百年前被封印的妖怪重返人间?可是他们的声音还能传达到人类的耳朵里吗?你们根本无法恢复到巅峰的时期,这是法则对你们的制约,也是你们彻底在竞争中落败的事实。” 雾仁脸色越来越难看,然而残酷的真想还在一寸寸撕开“那么在被压缩到极致的的妖怪领地苟延残喘,最终消散于时间,还是在广阔的人类世界谋求改变,细细经营,你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 “很明智,本大爷不得不赞一句你的魄力,当断则断,几百年的固有身份说抛弃就抛弃。” “可你是不是忘了,成为人类固然就收到了法则的接纳,但是就跟法律一样,受到保护的同时也要默认其中的制约。” “你觉得你还是曾经那个可以肆意杀戮的大妖怪?不,你现在哪怕杀一个凡人也要反复衡量,想继续享受杀戮?你只有把一腔热情冲自己的同类挥洒。” “呵!你也说了,反复衡量而已。”雾仁冷笑,有种被叫破窘境的恼羞“虽然滥杀人类会背上业债,让我的谋求化为泡影,可只要把握好度,也并不是完全不可以。” “那么问题来了,老子现在就是要宰了你,你能怎么看?” 迹部怜悯的看着他,不掰碎了摊明白就无法理解的蠢货。 在雾仁暴躁前,便接着到“那么本大爷既然能了解到这种程度,你就不会好好想想吗?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认为谋杀本大爷是一件不用付出代价的事。” “这种觉悟我当然有。”雾仁冰冷的看着他“但相比你这碍眼的存在,这算什么?我会做得干净的,再见吧!” “呵,看来又是个不会算账的家伙。这样好吗?身为毛利家的继承人,这么迷糊的活着,家族的未来真令人堪忧呢。” 雾仁脸色大变,他对于对方识破他妖怪身份并早有准备的事全无在意,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这个人居然连自己现世的身份都一清二楚。 这一点,就连阿庆那个家伙都还蒙在鼓里的,虽说那是她自己大大咧咧没有成算,可她不知道的事这边没道理有线索。 毕竟线索来源一切得依靠那家伙的印象。 雾仁这才真正开始忌惮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家伙,他当初和雾仁融为一体,但外来的灵魂不会轻易被肉身接纳。 唯有得到雾仁本身打心里的认同,当初才能完整的灵肉合一,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单纯的恶罗王,也继承了雾仁的感情和牵绊。 那家伙最重要不过的就是家人,并且在自己最为虚弱的那段时间,也受了母亲全心全意的关爱,这是他能撑过那段自我厌弃时期的支柱。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母亲陷入属于他的世界的麻烦之中。 “不对,这可不光是继承人素养堪忧的问题。”迹部状似刚才抓错重点一边强调到“继承人如果是个妖怪,那么整个毛利家都会身陷囹圄吧?” “你活的时间不叫久,就不用本大爷跟你一一列举我们人类是怎么排除异己的吧?” “你敢动我的家人?”雾仁眼神深沉的看着迹部,里面除了嫉妒如今几乎已经上升到了仇恨的地步。 然而事情还没完,迹部嗤笑“原来家人也是可以用来攻讦你的一环?又发现一个新的弱点呢,却之不恭的手下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迹部也并不是一个过分在意手段是否光明的人,前提是摆在天平的另一端是什么?其价值能不能让他抛却良知和道德。 说到底他们是商人,关于权衡的物种。如果摆在天平那边的是他深爱的人,那弄脏手又算的了什么。 “除了你的家人以外,你自己也不见得是高枕无忧的立场吧?” 迹部拿出身上的符咒,里面的能量没有用完,而对方手里还拿着骇人的武器,可他想都不想就将它扔在了地上。 以毫无保障的血肉之躯坦然的站在雾仁面前—— “回忆看看你这短短的一年内都做了什么?三番五次妄图偷盗大国主的灵魂,策划鞍马山事件让天狗一族差点倾灭,又时常以人类之躯擅闯地狱。” “高天原的神明,大山里的天狗一族,还有地狱,真是所以的势力都被你得罪个一干二净呢。” “啊对了,你想说前两样是那个叫夜鸟的妖怪策划的,和你没有关系?诚然,如果是你直接出手的话,恐怕早就被几方同时盯上了。” “可是这又如何呢?即使对方是擅自行事,那也是你几百年前追随至今的下属,这一点,如果暴露出去你也很难办吧?” “杀了你不就没人泄密了吗?”雾仁咬牙,但他自己内心都知道想得天真了。 这混蛋都已经准备到了这种程度,身后的后招肯定也是一环扣一环的,他说得对,符咒的保护仅仅是为了防止他一开始的无差别攻击而已。 因为一旦他开口,自己这边就全然落于下风了。 迹部不置可否的笑笑,对于这种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事,就不用刻意逞嘴上之快争论了。 “这就是我们双方的筹码,你拥有随时随地都能轻易击杀我的能力,而我拥有你的经营的人生,家族是否还能安然留存的关键。” “那就抱着这些筹码来一场豪赌吧,我要你从此不准出现在阿庆面前,否则就摧毁你的一切。”迹部看着雾仁的眼睛苍青色的眼眸里是全然的不可动摇—— “而本大爷的赌注,便是自己的生命。” “那么,做出选择吧!” 雾仁的头皮一炸,脑中那根弦突然崩断,不可原谅,这样的屈辱这样的苟且,他是肆无忌惮的大妖怪,从来不畏惧任何力量,神明又怎么样?地狱又怎么样?天狗?那玩意儿算什么东西? 区区人类也想胁迫他,区区蝼蚁而已,怎么敢—— 呼啸的罡风袭来,汹汹的力道甚至刮疼了迹部的脸,那支可怖的武器不偏不倚的冲着他的脑袋砸过来。 不要说妖怪,就算以人类的力道挨这一击也必定是脑袋开花。 迹部的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隐藏在背后的手正要动,却发现那家伙的武器再度停在了他上方。 看过去,那家伙神色中满是痛苦之色,身体也在前倾于停止之间微小的摇摆不定,就如同身体里两个灵魂在拉锯一样。 “雾仁,别妨碍我!”恶罗王大喊到,然后身上的阻碍却并没有消失。 迹部失望的翻了个白眼“啧,残留的任性吗?” 可以的话,他还真的更希望用一些代价换得这个家伙的永不超生,一了百了,省得有他这个存在自己就得防着。 不提迹部这边对于现状的不满,或者之后的后续处理。 这次西门庆打电话过去和太后怼了一番之后,他爹妈倒是展现出了不同于以往的行动力。 居然肯退了工作迅速从国外杀回家,更令人惊讶的是枫夫人也同样如此,要知道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工作狂的。 西门庆还当要在电话里扯一阵的皮他们才回来。 不过这样也好,把事情捋清楚省得夜长梦多,背着个莫名其妙自己都不知道的未婚夫,她都不好意思去见迹部。 所以第二天下午,两家的家长,和两个当事人也就坐在了一起。 本来总二郎也想跟来的,被西门庆打回去了,那家伙现在信用值清零,完全没有信任的价值。 第79章 完结章 西门庆刚进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不是,也不看看这次的事是谁做的不地道, 还一致把枪口对准她来了。 西门庆也不怵, 径直走过去,途中瞪了她老爹一眼,眼神里面的意思很明显——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她爹下意识的讪笑了一下, 盖因平时对子女的亏欠太大,所以一被指责就下意识的心虚,这已经是一种条件反射了,和立场无关。 太后繁忙之中被这倒霉女儿弄回来,本来就一肚子气, 给她安排好的完美人生她不领情,打电话兜头就是一顿损, 他们这种家族给女儿安排婚事就没有这么里外不是人的。 眼见那不孝子一进来就欺负她爹,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眼刀狠狠的甩向她。 西门庆滚刀肉一样,对她的瞪视毫无反应,让太后胸口一噎, 隐隐有血压飙升的迹象。 西门庆对枫夫人弯腰行了个礼,然后跪坐在给自己准备的蒲团上, 旁边是比她先一步到的道明寺。 “距离上次好像又长高了呢, 阿庆这孩子越来越漂亮了。”枫夫人率先开口对西门庆的父母到。 她爹妈当然也是对道明寺一顿夸,总之开场就是例行的商业互吹。 以双方家长的道行当然不会一上来就为难小丫头,虽然这次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但枫夫人不会狂妄到当着她父母的面绕过长辈直接把问题抛向她,不管现在她家太后有多想撕了自己,可自己家里金贵的女儿肯定不是别人能说三道四的。 哪怕对方是那个道明寺枫! 当然这种维护也意味着双方家长根本没有将她的意见摆到台前细细斟酌的意思,也就是说她和道明寺今天是主角,但对话的人还是双方的爹妈。 这才是让西门庆最火大的地方,长辈的说话是不能擅自插嘴的,这是规矩,所以她就算再别扭也得等他们问到自己才能开口。 道明寺一样像个木瓜一样呆坐在旁边,脊背挺得直直的,哪怕在外面嚣张如他,这种场合也只有闭嘴听话的份儿。 说白了就是有对方的家长在场,要是只有各自的父母,怕早就吵翻了,都在忍! 西门庆感觉那家伙偷偷拉了拉自己的和服—— 说起和服就又是一肚子气,她出门之前管家就让她换上正式的和服,一开始不乐意还被念叨了一通,说是她爹妈的要求。 明明她是来把这事快刀斩乱麻的了了,但这会儿看起来更像是双方正式敲定一样。 心里正烦躁,感觉到那家伙拉自己,就没好气的瞪了过去—— 道明寺被她瞪得神色一缩,因为那家伙虽然面无表情的没有动,可这种极致的静态却没有给人沉静如水的感觉,反而像一坨放在那里一戳就爆的炸弹。 道明寺有些懊恼,但还是偏头凑近她的耳朵小声到“你和迹部那个混蛋说清楚没有?” 西门庆不知道他这话的逻辑在哪里,皱眉看向他,就听他解释到“现在老太婆和伯父伯母都在,你可别当着面跟他们拧,好好处理完那家伙,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道明寺本来还想加一句‘要是他敢纠缠你,我就去揍他’之类的,就听到西门庆嗤笑一声。 “合着你当我昨天说的都是屁话?”她低声到“爹妈有安排就把男朋友埋地下,那谈什么恋爱?” “你这是要和他们硬来吗?”道明寺着急到“要不要我提醒你这几年的例子?远的不说就看我姐,不一样婚前要死要活现在又说自己很幸福吗?” “拉倒吧,当时你姐的事你差点去砸了人家的相亲现场,总二郎早跟我说过了。”西门庆邪睨着他到“哦这会儿轮到你自己的时候就万事听安排,父母做的一切都是好的。” “哎哟哟,你玩双重标准玩儿的不错啊!不就是这会儿是利益既得者就闭嘴享受好处了吗?” 道明寺受不了这奚落,当时就跳脚了,低喝到“你当谁乐意娶你?丑女!本大爷是看你傻乎乎的样子可怜,你以为那个迹部是什么好东西?” “那家伙的卑鄙无耻我就从现在开始说三天都说不完,你回去问问总二郎那家伙,就他害我们四个挨了多少打?一副了不起的德行,真以为比大伙儿能干一样。” “不对呀,那我怎么听说上去挑事结果每次回去挨打的只有你呢。”西门庆气笑了“怎么?还想着颠倒黑白啊?要不要我把事情一件件数出来。” 道明寺陷入了众叛亲离的恼羞中,咬牙切齿到“总二郎那家伙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得了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西门庆到“你这家伙就是个小孩子,结个屁婚,先去找女孩子谈一场恋爱再说吧。” 说实话西门庆之前发觉道明寺或许有那么点心思的时候,就有意识的和他拉开距离。 但实际上,即使不用刻意避讳,他们见面的时间也不多,刨除这个圈子必然撞在一起的聚会或者应酬,真正私下见面的次数,从她回东京一来也屈指可数。 她并不觉得这家伙对自己的喜欢有多么深沉,感情的发酵是需要另一方的回应,而一个人唱独角戏的话,永远不会有质变的契机。 西门庆不想否认这家伙的心意,但说实话,他这份心意现在给自己造成了困扰,并不是冷静放置就可以平息消失的东西。 比起情投意合的男朋友,西门庆是不愿为这份朦胧的好感而妥协一丝态度的。 暧昧不清顾虑重重只会和自己真正想要的渐行渐远,哪怕这份决绝会伤害到别人,可牵扯不清却不是她的意愿。 迹部很好,对她来说再不会有这么好的人了,所以她愿意为了两人最终的完美结局做出任何努力。 道明寺听出了她的不耐和决心,这家伙是真的觉得他怎么样的无所谓。 即使自己表示出了心意,她也不会有半丝动摇和介意,哪怕自己现在转而面对别的女孩子,她也只会拍手祝福吗? 他的心里恼怒不已,但又闪过一丝狼狈,整个人的眼神都暗淡下来了。 就听见他母亲笑着到“果然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那么——” 眼看着这位专横独断的大佬就要下结论了,西门庆也不再忍耐又冲她鞠了个躬到“枫夫人,从小受您抬爱庆受之有愧,在庆眼里您就如同父母之外的另一个长辈,但阿司在我眼里如同弟弟一般,实在是没办法跨越这份认知屏障,还请您收回好意。” 她知道拐弯抹角跟大佬们打哈哈是没用的,人家只会比你更会打太极,所以索性把话题戳破。 即便戳破的瞬间西门庆已经感觉到太后射过来的眼刀子了,可是亲娘,让你们就这么自说自话的把她的事定了,也不想想她是能乖乖听话的人吗? “嚯?可是阿庆你知道吗?恰是这样的情谊才是最难得的。”枫夫人没有在意她的失礼,还是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少年时很容易被一时的心动所蒙蔽,但是身为西门家公主的你不会不明白关系自己人生大事的抉择要素是什么吧?” “首先一点,就是就是将扰乱判断的喜好排除在天平之外。阿姨这么说没有教育你的意思,可父母也是从同样的轨迹走过来的,并且双方都是真心为你打算,所以相信我们的判断好吗?” 西门庆闻言,枫夫人这话说的软,听着已经是这位女皇级别的人物能做到的极致了,可里面的内容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或许椿小姐婚后满足的态度让她更加坚定了子女一时的反抗只是年轻时的不稳重而已,西门庆也不想对椿小姐的婚姻说三道四。 但她不是对自己的未来毫无概念,只凭这当下的心情肆意任性的真正十几岁少女。 她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也不会为了和谁对着干可以扭曲自己的意志。 强调选择权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有对选择后果负起责任的能力和觉悟,这恰巧是西门庆最不缺的。 但她没有再和枫夫人据理力争,因为对方的话里面已经暗示了她现在恋情的事,在说下去就把迹部带出来了。 这件事理应止于道明寺家和西门家。止于迹部这边,那就是该她和自己爹妈掰扯的事了,没得让道明寺挂在嘴边的。 所以她看了看太后,让她表态。 太后想摁死这讨债女儿,但同时又对枫夫人有些不满,她还在这儿呢,对方就话里话外教自己女儿做人,那些话虽然没什么错,但要说也是该她这个亲妈说。 眼见这讨债的自己都不顾礼仪插嘴把拒绝的话说出来了,他们大人再自说自话下去,这混蛋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丢脸的事。 所以太后冲道明寺枫道了句失礼,并暗示对方关于今天的事,之后再给答复。 枫夫人必定是不满意这个结局的,在她看来,今天的结果只有说服孩子们点头这一个选项,根本就不存在为了小孩子一时的幼稚和任性,大人三番两次苦口婆心迟迟不能下定义的可能。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枫夫人对于西门庆夫妇对于孩子的放任也是一直有些看不上的。 最严重的就是几年前换继承人的事件,虽然总二郎作为新的继承人,对于阿司的未来或许更加有利,作为利益既得者也就不便说什么。 但和子女的交锋中作为掌权人老是选择妥协,这让她根本无法理解。 就像现在,本来大伙儿心知肚明今天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他们几个为人父母的拉下脸施压解决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 可这才说了两句,女儿一表态,那对夫妇就不再相逼甚至琢磨着内部缓解。 但恕她直言,在她看来就是妥协的第一步,而最终结局恐怕又是阿庆的大获全胜。 道明寺枫不愿意放弃这个条件完全以自己心目中的模板重合的媳妇儿,甚至对于作为女儿身,在家里却有如此掌控力这一点,也是她最为欣赏的。 道明寺家不需要软弱的女主人,虽然这个特质现在也是种障碍。 正要说话,就听一直沉默的阿司突然开口到“别说了,回去吧!” 道明寺枫想打死他,这状况反倒让她不走都不行了。 瞪了自己蠢儿子一眼,见他一脸落寞的傻样就来气,难不成暂时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就放弃争取了? 要是他父亲当年这样,现在根本就没他们姐弟。 如果真的想要的话,就应该不顾一切,哪怕对方本人的意愿。 不提那位霸道强势的女强人是怎么想,待他们离开后,西门庆便不再憋自己了。 挤到父母中间就大喇喇到“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你们约人出来正式把事情说清楚吗?怎么还想着自顾自的说话蒙混过关?以为这事我说着玩儿的?瞒着我偷偷跟人达成默契的事我还没跟你们掰扯呢。” “我说你们怎么想的?十几岁就打算给我订婚?认真的?人家外面催家里的女儿结婚还差不多得等到28岁呢,整整给我提前了十年啊。” 太后早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混账还在喋喋不休,她脑仁都要爆炸了,看了看自己丈夫,居然开始气定神闲的任由女儿数落着一边喝茶了。 这是又打算娇惯闺女了?照这个一路妥协的样子以后还得了? 一把拧住女儿的耳朵,打断了她的连珠炮仗一样的话“怎么想的?你要有别人家的女儿一半能干你当谁乐意替你操心?” “可你看看你这些年干的什么?种地都种疯魔了,都快成年了还照样胡闹。跟你说让你以后进公司帮总二郎,你怎么回答我的?你说你要承包菜市场,我——” 想到当时听了这话差点气厥过去的心情,太后就忍了又忍才按下了兜头揍女儿的暴力冲动。 “给你开超级市场都不干,说什么?不想卖菜粮以外的东西,嫌浪费精力。” “那你跟我说说,就你这缺心眼的以后有还有什么本事?你老娘也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替你操心,结果还讨你嫌了是不是?” “你要是不怎么不靠谱,谁会这么急匆匆的给你订婚?” 西门庆费力的把耳朵挣扎出来“行,我今天就不跟你说道你鄙视我种地的事,告诉你,当初要铲平我玉米地的事情我还记得呢。” “你记,你记!”太后边骂边抽了她后脑勺两下“现在还揍你了呢,一块儿记。” “别打,我的头发,我错了,错了,诶你别拧我胳膊肉。”西门庆边躲边搓着胳膊,冲她爹嚎到—— “你倒是拦着我妈,让你喝茶来了?等等,你刚刚在笑吧?你女儿被揍你当笑话看?” 西门家主这才摸了摸鼻子放下茶去拦他妻子。 其实对于联姻道明寺这件事,西门家主倒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虽然妻子那些担忧也是他所能想到的,但让女儿嫁个好人家说实话还不如他护着保险。 他在的时候有他,不在了还有臭小子们,到时候还可以多留点好东西给这丫头,他女儿又不蠢,心里可明白了,虽然道明寺家是良选,但也不是离了他们女儿就不能过的好。 所以只要西门庆态度一摆,强烈反对,他也是头一个举手投降的人。 他能理解亲自的爱之深忧之切,老觉得女儿不靠谱没本事要是嫁不好以后就会吃亏,所以也不好驳了她的意思,最后就变成了让妻女都鄙视的站岸上看戏的怂包了。 西门庆搓着耳朵和胳膊“总之这事儿你们处理了,我有男朋友了,结果冷不丁的一个未婚夫跑出来,知不知道我昨晚差点没刨个地缝钻进去?” “你说的是迹部家的孩子?”西门家主到“那孩子其实不错,一贯的评价也比阿司高呢,虽然底蕴不如咱们四大家族,但新贵中也是第一人了吧。” 太后见他倒戈得这么快有些气急“高中生谈恋爱有几个从一而终的?那考察那孩子的背景又有什么意义?” “呵,那你不用担心。”西门庆光棍到“人已经骗到手,以后怎么样就由不得他了。” “别担心,以后捆也给你们捆回来当女婿。” 太后又拧住她的耳朵,对西门家主到“要不这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这讨债的要一直这德行,绝对是被甩的命。” 西门家主不说话,心道你自己都已经朝着女儿这边妥协了,好好意思责备他倒戈得快? 总之还是想想怎么回绝枫夫人吧,那位可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物。 估计又有得掰扯了! 这次的事其实不算什么大事,究其根本还是迹部和她同等的家世带来的便宜。 西门庆还以为她只有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恋爱才会来这出呢,没想到还是无法避免,不过好在迹部家也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也就雷声大雨点小了。 解决完父母这事便告一段落了,说到底道明寺家再强势再和他们家族关系紧密,也不过是利益结合的共同体,私交好不代表就有了操纵她意愿的资格。 这样一来西门庆就觉得自己有了面对迹部的底气,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看到他便乐颠颠的跑过去邀功—— “你看,我就说这不是事,这不就解决了吗?”她抱着他的腰黏糊到“我也是才知道的,当时就吓我一大跳,真不是瞒着你搞骑驴看马那套。” “你说谁是驴?”迹部皱眉。 “啊,口误口误,不过你被我骑这是真事。”她舔了舔嘴唇,狡黠的笑到。 迹部脸一红,把这家伙的脑袋按进胸口,亲了亲她的发旋。 心中嗤笑,还好意思邀功,那只妖怪的事这家伙根本打算瞒着他。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如果自己没有的场这边的人脉和情报网,恐怕还真的在那家伙面前毫无筹码。 “嗯!事情解决就好。”迹部一语双关到。 他们以后要共同走过的路还很长,并不指望人生可以一帆风顺。 如同这次这样的,甚至更大的考验或许就在今后等着他们,远的不提,那个被他用种种利害关系暂时恫吓走的家伙,就被就不认为他会甘心这样沉寂下去。 但那又怎么样?他知道这家伙会和自己一样,坚定且毫不迷茫的攥紧彼此的手。 人生有如此一个人永远同行相伴,这才是最难得的事,与之相比的考验,只是让这份光辉更加耀眼的磨刀石罢了。 (全文完) 第80章 番外完雾仁从那以后就没有来找过喜西门庆, 不过电话上的联系一直都有,只是没有以前频繁了。 她不确定生日那天看到他是不是一时花了眼, 但如果真的是他来过的话, 看到自己有男朋友便疏远倒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早知道这么好说话她当时在冰帝门口碰到他就把迹部牵出来了。 这脑子有坑的蠢货不知道,其实私下里迹部和雾仁已经交锋过好多次了,就连的场静司都在嘲笑迹部—— “你虽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 但现在整个圈子都知道你的大名啊!” 那种连神明都轻易不敢招惹的大妖怪,他硬是迎难直上,还隐隐处于上风,这不得不让对付一些小妖怪都费劲全力的人肃然起敬。 并且赞叹一声有钱真好,鬼推磨他们是没看到, 但是鬼被按在老家翻不了身倒是真的。 新年的时候,也就是寒假期间, 迹部果然和他父母正式拜访了西门庆家, 也算是把这段年轻人的恋情上升到关系到责任未来的严肃态度。 这让才刚刚回绝了道明寺枫稍微沟通得有点不愉快的太后脸色稍霁。 不过不管怎么说,迹部家的孩子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无可挑剔。迹部家虽然是近百年才起来的新贵,但也并不轻浮,比起道明寺家绝对不落下风。 与枫夫人的强势独裁不一样, 迹部家的夫人看起来对子女的干涉并不多,这让深知自己女儿个性属驴的太后更为满意。 总之两人的关系就这么愉快的过了明路了, 只是总二郎在餐桌上磨牙和弄响餐具的事, 事后送走迹部一家,他被父亲和兄长联手揍了一顿。 当然从此以后西门庆便更加有恃无恐起来,不但三天两头外宿, 偶尔还会把迹部带回来过夜。 总二郎由于之前的事犯了前科,从此过后端的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他的反对西门庆直接当放屁。 太后知道了也不是没有说过她,说女孩子结婚之前不能这么轻浮。 西门庆再次给她妈洗了三观“那这么大个人你让我干看着?我多亏啊。” 太后气得又开始吃降压药,但让她真的下手限制小情侣交往尺度,又不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只能怄过几次就放任自流。 新年过后胜一郎就又离开了家,因为这次新年尽在收拾西门庆的事了,父母反倒没在提起对于他之前离家不满的事,和爹妈的关系也回暖了很多。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西门庆在玫瑰园里忙活种葡萄的事,每天插杆搭架忙得不亦乐乎,因为新的学年涌入了新的学生,西门庆成立的种植也终于勉强凑齐了人数得以成立。 又进一步扩大了土地使用规模,这时候迹部已经无力回天,一步退步步退,最后只得任由她把自己的玫瑰园搞成了奇怪的东西。 但要说难看也不至于,虽然有点怪,但审美意义上并非无法接受,并且还多了趣味性。 等到夏天的时候很多学生都愿意到长长的葡萄架下面纳凉了,一时间学校又多了一处专门歧视单身人士的地方。 这让向日岳人很不满,因为他升入高三了,居然连高一的学妹都夸他可爱,忍无可忍之下他来找西门庆理论,被她用十斤葡萄打发了。 那孩子乐颠颠的拿着葡萄走了,等反应过来已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不过这一年他们网球部终究还是没能延续三连霸的荣耀,全国大赛的冠军又被青学摘去了。 西门庆算了算,得,冰帝,青学,立海中学这六年分别平分了冠军,人手两座,不多不少。 不过再怎么样,迹部也只能抱着这份遗憾告别了网球。 和那两个学校明确决定了投身网球运动不一样,冰帝的大伙儿没有人以成为职业选手为目标的。 高三之后基本上就隐退了,等到大学的时候,曾经最强劲的那些对手已经活跃在了国际赛事上,想起来稍微有些寂寞呢。 西门庆毕业后和迹部一起双双升入了东大,她最终还是没有投入当初那位邀请她的教授的门下。 究其原因她还是觉得自己虽然爱好如此,但根本不是学术型的类型。 上大学之后迹部就更忙了,因为更改了计划,没有回英国念大学,家里干脆把日本的事物全交给他,好让他不用两头分心。 这时候西门庆的选择就显出好处来了,自由安排又极其有弹性的时间,居然让两人没怎么减少陪伴的机会。 这对于迹部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大学二年级的时候,西门庆趁着迹部暑假期间挤出来的几天空隙,拉着他回到了中国,去了那个永世不会忘怀的地方。 当然那里不可能有自己记忆中的红砖房子,也没有那从围着院子开得茂盛的山蔷薇。 迹部有些不明所以,这里虽然风景好,但也没有到特地跋山涉水也要一看的地步,周围荒无人烟,他们甚至是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才进来的。 西门庆抱着他“难得的休息让你陪我任性,只是这里无论如何都想想带你来看看!” 迹部也不傻,她当初能无故摊上这么多事,的场静司就告诉过他这丫头的灵魂恐怕有些异常。 但很多事是处于现世,生而为人的时候不便说出口的,他也尊重她的秘密。 所以迹部摇摇头,干脆就这样抱着她坐在自己前面,静静的欣赏日落。 “不要这么想,倒不如说我很高兴你能把心中的珍藏和我分享。” 西门庆渐渐睁大眼睛,然后一把将迹部扑倒,当天晚上他俩都没能下山,幸好带了帐篷,不然得喂蚊子。 几年过去,迹部果然如同西门庆所想,变成了她跟不上成长速度的霸道总裁人设。 年少的羞涩褪去之后,西门庆就没法靠着厚脸皮在这儿占便宜了,她觉得是时候谋求突破了。 总之其中的羞耻就略过不表,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一贯挺新鲜的。 大学毕业后,在正式接掌家族之前,迹部向西门庆求了婚,成为了他们周围结婚最早的那拨人。 西门庆其实觉得有些早了,不过想到日本的合法婚龄和中国不是那么一回事,也就没有多做纠结。 婚后西门庆果然在迹部的白金汉宫里养了鸡,首先就是把阿黄和阿花都接了过来。 不过阿花这个时候已经很老了,羽毛也不复当初的鲜亮,但是仍然气势强大,新的领头公鸡完全不敢放肆的样子。 大概过了一年左右,俩人决定开始要孩子,这个比较容易,双方都身体健康,去掉措施后没多久就有了。 他们运气好,居然得了一对龙凤胎,不过想到西门庆和总二郎也是龙凤胎兄妹,这个概率其实要比平常人高的多。 两边的家长都乐疯了,就连太后傲娇了一辈子,那阵子去陪女儿的时候嘴角就没有翘下来过。 不过听到那讨债的非要给孩子起小名叫青椒和番茄,她就又想摁死自己蠢闺女了。 迹部到了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接受那家伙大部分让人脑抽的突发奇想,并且不以为意。 以前高中的时候还觉得这俩小名羞耻,现在是完全由着老婆玩儿孩子。 反正生来就是玩儿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不高兴的地方,那就是有人成天琢磨这偷孩子。 没错,就是那个跟他延续了七世仇怨今生才会摊上这关系的大舅子,西门总二郎。 要不是家里的人能干,那混蛋好几次都想蒙混过关的抱孩子抱着抱着就想抱出门了。 为这迹部和他撕了好多次,屡教不改,然后就觉得你不仁我不义。 于是总二郎开始了被逼迫相亲和逼婚的节奏,哪怕他跳脚胜一郎都还单着呢,也被老爷子一句‘你是继承人’给拍了回来。 废了好大的劲才脱身的总二郎和迹部这会儿真的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了。 等孩子们长大开始上学之后,那家伙就更不得了了! 经常去接人放学的司机一脸为难的回来,说是孩子又被他们舅舅从幼稚园接走了。 要是他老婆不忙的时候自己去接,好么,连着孩子的妈一块儿被带走了。 光是那家伙一个人还不算,还听到过孩子说舅舅经常出现在梦里找他们玩儿。 迹部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几百年前就死掉的老不休还在阴魂不散。 他成天防着大舅子,又要防着某个妖怪时不时的死灰复燃,还有个防不胜防的鬼魂,其实挺心累的。 但除此之外却再没有比这更完美幸福的人生了。 孩子们不算听话,年纪小正是调皮的时候,但他们妈妈却是个有耐心又和孩子玩儿得开的家伙。 即便有常人难以想象的优渥生活,但是沐浴在爱意下的孩子和别家的大不一样。 分别遗传了父母美貌的可爱小脸上总是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 无论是撒娇,耍赖,生气,哭泣的样子,即使被逐一用相机记录下来,仍然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即使工作再忙,每天回家的时候心情都是轻松雀跃,归心似箭一般。 某一天,迹部对西门庆说“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接到总二郎那混蛋的电话时,迫于人情没有断然拒绝,而是选择了亲自面试。” 西门庆此时正在亲已经睡着的孩子们,小脸蛋粉嘟嘟的,比豆腐还嫩,俩孩子头靠着头睡在一起,看得人心都化了。 闻言,她笑得眯起了眼睛,想了想“那么我最庆幸的事,就是当时太后要推平我的玉米地时,我没抗住压力怂了吧。” 迹部笑得无奈,被西门庆勾住了脖子吻了上来,两人一边亲热着一边退出了孩子们的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本书由 刺猬扑扑 整理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